第一章 天下无敌
第一章 天下无敌 (第2/3页)
哭一场,结果,却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仍自极目远眺,若有所思。
陆正平见师父这般模样,心碎啦,碎得一片一片的,肠断啦,断得一节一节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的滚滚而下。
九华一叟林松涛何尝例外,同样的心碎肠断,热泪如涌,所不同的是他痛在心中,泪往肚里流!
陆正平这时哽哽咽咽的泣道:“师父,你老人家要打便打,要骂便骂吧,快点打我骂我吧,千万别不理我,孩儿在你老人家身边十几年来,师父一直把我当亲生骨肉看待,慈爱有加,今天你老人家就是一掌把我劈死,孩儿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师父!师父!我求你!求求你!别不理你的平儿,平儿的命太苦,从小和你老人家相依为命,我有什么不是之处,师父就以派规制裁吧,就一掌劈死我吧,千千万万别不言不语,不理不睬……”
他一向被林松涛宠爱惯啦,几时受过这种冷落,说至最后,已是泣不成声,伤痛到了极点!
九华一叟忽然一跺脚,声沉语重的道:“你刚才看到什么没有?”
陆正平一呆,道:“没有,徒儿什么也没有看到,出手封架,并非孩儿本意……”
林松涛闻言暗暗宽慰,道:“那就好!”
陆正平莫名所以,道:“师父……。”
刚叫了一声师父,九华一叟心转意动,已有所决,暗喊一声:“也罢!”冷苦冰霜似的说道:“以下犯上,殴辱尊长,在九华一派的门规来说,该当何罪?”
陆正平闻言一悚,脸色铁青,颤颤抖抖的说道:“以下犯上,殴辱尊长者罪当凌迟处死!”
死念一生,心内反而踏实了一些,肃容满面的道:“徒儿罪犯死律,不敢求恕,但愿平儿死后,你老人家能顾念旧情,替先父雪恨复仇,孩儿死后做鬼也会感恩不尽的!”
方待出手行事,林松涛沉思一下,气岔岔的说道:“老朽和陆大侠交谊笃厚,情同手足,念他承继乏人,姑饶汝一死,从此逐出九华门墙,以示薄惩!”
话完,拧身一掠,就要拂袖而去。
这话无异晴天霹雳,把陆正平的心震碎啦,差点当场晕死过去。
武林中人,最重师道一伦,逐出门墙,比当场处死还要令人难受三分,可是,他哪里会想到,有一个人比他还要痛苦—卜分,那就是师父九华一叟!
哎!恨只恨那个死亡的标志——“铁莲花”,陆正平怎会了解师父的苦心!
正当师徒二人凄楚万状的时候,夜空中又飘飘渺渺的送来一声熟悉的叹息,林松涛听在耳中,虽然觉得甚是怪异,但此时处境艰危,也无探隐索秘之心,略一张望之后,拔腿就走!
陆正平见师父要走,急忙连爬带滚的扑上去抱住师父的双腿,乞求道:“师父,求你老人家别把平儿逐出门墙,干脆按罪论刑,凌迟处死好啦,平儿的命太苦,从小父亲蒙难,母亲行踪不明,求你老人家发发慈悲,收回成命吧,孩儿生为九华门下弟子,死为九华门下鬼魂,你老人家要是不答应,平儿就只好自绝在师父的脚下了!”
暗暗蕴劲右掌心,举掌按在自己的“天灵”穴上,神态肃穆黯然,心意坚如铁石,看来只要九华一叟不收回成命,就会立刻举掌击顶而亡。
林松涛睹此情状,大大地吃了一惊,强自忍住钻心彻骨之痛,故作冷冰冰的道:“老夫说话,素来一是一,二是二,不过,你如能在此技压群英,夺得‘**塔’上的秘图,或可功过相抵,重返九华门下!”
陆正平闻言,乍喜还忧,磕头贴地,声嘶力竭的道:“师父,徒儿不肖,惹怒你老人家,今愿在此发下重誓,如不能技冠群豪,得到**塔上宝图,愿埋骨此庙,长伴无敌老人衣冠冢而眠!”
猛抬头,糟!九华一叟林松涛早已一声不响的走得无影无踪。
这,使他太痛心了,他自幼父亲遇难,母亲生死下落不明,一直和师父相依为命,现在,哎!万万想不到现在会被师父逐出门墙,他毕竟还是十**岁的大孩子,在他稚弱的心灵上,怎能承受起这么沉重的打击!
猛然间,他扑到殿门之外,但见骷髅遍地,阴风如泣,白骨成堆,磷光闪闪,一切依然如故,却不见师父人在何处?
过份的悲伤,使他哭不出声来,落不下泪来,呆呆地站.在大殿门口,好象是木雕泥塑的一般。
良久,良久,他的神智才逐渐清醒。
清醒后他脑海的第一个字是恨!
其次是孤独!
再次是绝望!
恨!孤独!绝望!重重的压在他的心上!
不!恨,孤独,绝望,简直占据了他整个的生命!
他恨自己的命太苦!
是谁夺去了他的爹爹?
是谁使他们师徒隔绝?
是谁?是谁?
天哪!他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天哪!他行走江湖时,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不能用!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在他的记忆中,师父是他唯一的亲人,可是,当他最需要师父的安慰与鼓励时,师父却拂袖而去。
他感到孤独,觉得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来爱他!
他感到绝望,觉得世界上的事物充满了丑恶与怆凉!
陡然间,平儿变啦,变得恨满心头,恨一切的一切!
假如他有力量,他恨不得一拳头把地球打翻,毁掉这个罪恶的世界!
然而,他的力量毕竟太小,没有毁掉世界的能力。
于是,愤怒的箭头,又转而对准自己,他想:“也罢,我毁不了世界,就毁掉我自己,远远的离开这个世界吧!”
死念一生,豪情大发,举掌当头击下。
哪知,就在他掌招堪堪击中“天灵”穴时,忽觉有一只柔软无骨的绵绵玉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腕。
这一惊非同小可,陆正平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倏然回头细看,腕上一松,人去如烟,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哎!求死不能,天下还有什么事比这更悲惨!
陆正平希望已毁,死意坚决,抱拳施一礼,朗声说道:“在下无亲无帮,孤苦伶仃,实在了无生趣,请别多管闲事,让在下痛痛快快的死去吧!”
说到做到,立时举掌再度当头击下。
不料,祥云盘顶,馨香绕室,一股绵柔暗力缚住了手掌,但闻一个清脆柔和的声音说道:“大丈夫之死,有重于泰山,轻如鸿毛之别,年青人不可自断锦绣前程,辜负你师父一片苦心!”
陆正平闻听之下,心头猛一震,抬头一望,依然毫无发现。
这事异乎寻常,正平大感困惑,心忖:“奇怪,刚才明明听到有人说话,并且出手相挡,怎么一瞬间就会走得踪迹全无,莫不是我心烦意乱,发生错觉……”
心忖至此,异响突起,有一声苍凉的声音飘飘而来,似是在呼唤一个女人的名字。
这凄楚缠绵的呼唤声,没有得到丝毫反应,最后一声长叹,悠然而止。
储正平遁声辨向,觉得叹息声可能来自大雄宝殿右侧的骑楼上,心想:“这座残破的废墟上,怎么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事,这叹息之声听来令人好不酸楚,莫非是无敌老人他……或者是……”
还没有想出一点头绪,忽觉额头一凉,滴下两滴水珠。
接着,一声喟叹,起自,耳衅,渐小渐远,终于完全消失。
陆正平伸手一摸额头,心说:“这不是水珠,而是泪珠,一个伤心女人的泪珠!”
自古同病相怜,断肠人最同情断肠人,断肠人也最能感动断肠人。陆正平虽不知这两个神秘人的遭遇究竟如何?但从他们的声音中听得出来,认为定然饱经忧患,历尽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人家能够活下去,我为什么不能?难道我是个懦夫?
不!绝不!我要坚强的活下去。
我要手刃亲仇,为爹爹雪恨!
要寻找生死下落不明的娘!
要技冠群豪,得到**塔上秘图!
要堂堂正正的重返九华门下!
此念一生,生机盎然,希望的火把又点燃了,复仇的火焰更炽烈,也想起了那位神秘的女人所说的话,他想:“师父他老人家对我一向慈爱有加,视同亲生骨肉,武林中人珍逾生命的千年雪莲让我服下,不惜牺牲自身的真元之气,替我打通生死玄关,师父绝无在最紧要关头,把我逐出门墙的道理,更何况我出手封挡,并非有意,这一点,师父不会不明白……”
想来想去,总觉得事出有因,很可能应了神秘女人的那句话,师父别有苦衷。
难道师父真有什么苦衷?
哦,对啦,他老人家曾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准我说是九华门下弟子,更不许我道出真实姓名,大概是师父怕我年幼无知,一不小心暴露身份来历,故而出此下策,以杜绝后患吧?
这一系列的推断,确也顺理成章,心忖:“师父一定没有离开此地,可能隐身暗处,看着我和群豪一争长短,我要找到他老人家,向师父诉说夺冠称霸的决心!”
说着说着,他像是一只猛虎,忽的双臂一抖,掠空而起,一阵风似的扑向寺院广场。
大雄宝殿右侧的骑楼上,这时忽然出现一双神秘的眼睛,瞪着他,一眨也不眨。
武当一派掌门人无尘道长,率门下弟子已至庙门口。
青城一派接踵而至!
塞北一派也已遥遥在望!
天下英雄从四面八方向这座破庙涌来。
这当儿,寺门口黑暗闪动,黑压压地走进十几个人来,这是武当、青城、塞北等各派的门下弟子,先行一步来准备各派掌门的拜墓较技事宜。
恶战已经揭开序幕,群豪为了争夺“**塔”上的秘图,无敌老人衣冠冢前的平台上将会有、连台好戏。
但是,九华掌门人九华一叟林松涛,却已在三十里以外,他已经接到了死神的通知,要赶回九华山去料理后事。
陆正平哪里知道这些,扬目一望向寺庙涌进来的人潮,仍自四处搜寻。
骑楼上那双神秘的眸子,是那么深沉、抑郁而诡秘,一直凝视不瞬,似乎是两把锋利的钢刀,意欲穿透他的肺腑一般。
陆正平眼不见,心不惊,正欲向骑楼走去,忽闻身后传来一连串的异响,猛然回头一看,那十几条黑影早已不知去向,不由得微微一怔,拔脚回奔。
疾奔十几丈,阴风起处,扑鼻送来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定目一看,赫!只见适才联袂而来的十几个人已全部倒地身亡。
细细看去,其中僧、道、俗都有,十几具尸体被人有计划地排列起来,一律头内脚外,形状如球!
陆正平睹状吓了一跳,倒退三步,差点惊呼出声。
怔怔神,壮壮胆,走上去详细检视一下,发现死者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痕,面部也没有惊惶痛苦的表情,显然是在不知不觉间,丧生在绝毒的阴功之下。
乖乖,从陆正平发现众人定,至他们魂丧命亡,这中间至多不会超过顿饭工夫,来人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神不知鬼不觉的连杀十几人,而不惊动陆正平,这份修为的确大得惊人!
这还不算,最令陆正平惊奇惶悚的是,他发现尸堆的正中央,用鲜血写着十八个潦草的字迹,是:
谨以此献给六大门派掌门人!
人魔陆守智留。
天哪!“陆守智”?这不正是陆正平早已遇难亡命的父亲吗?
这事简直不可思议,陆正平呆呆地望着那十八个血红的字,如癫似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良久,他上前三步,俯身一看,再看,三看,不错,一点不错,“陆守智”三字不少一笔,不多一划!
父亲早于十几年前蒙难遇害,莫非他老人家又还魂复活?
他老人家毕生言忠义,行仁侠,即使当真再世为人,也绝不会动辄出手杀人!
那么,是有人冒名行恶,破坏先父的清誉?
可是,细一思量,此事可能性又不大,盖因他老人家乃是名满天下的一代大侠,怎能一手遮尽天下人的耳目?想冒充恐怕也冒充不了。
既然如此,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呢?
“难道……”
“难道……”
忽然想起师父之言,心说:“师父曾说父亲的死是震撼武林的一件大事,也是震骇武林的一大阴谋,更是近年来江湖上杀伐连绵的根本原因所在,这……”
心忖至此,夜空中响起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
扬目一望,嘿!只见迎面箭也似的奔来二三十人。
来人快如星驰,眨眼间已至切近,当先一人身穿道袍,手拿拂尘,仪态肃穆端庄,面貌脱俗俊逸,飘飘然有仙人之风,年约六旬上下,正是武当派当今掌门人“无尘道长”。
无尘身后,并肩跟着两个道人,右面身材修伟的是师弟“无为”,左面赤脸浓眉的是师弟“无忧”。
在师兄弟三人之后,另外有二十多个中年道人,一个个神充气沛,精神饱满,显然都是内家高手无疑。
无尘、无为、无忧,当先奔来,目光一扫地上死尸,不禁一呆,愣在当地!
不知是谁,忽然惊呼道:“毒郎君!毒郎君!”
“毒郎君”三字似乎是死神的化身,此话一出,武当派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不心惊肉跳。
大家像是躲避猫儿的老鼠,眼睛滴溜溜的一阵转动,搜寻敌人的所在,好从而选择退避的方向。
武当门下弟子惊惶的瞥了陆正平一眼,面如死灰,仓惶而退。
无为、无忧两位道长,目光在陆正平脸上一扫,脸色雪白,拔腿连退十几步!
武当掌门无尘道长,饶他望重天下,独霸一方,望望陆正平也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陆正平看在眼中,心中好不纳闷,当下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莫非在下有什么地方不对?”
无尘道长一怔,话未出口,无为、无忧见陆正平久无动静,相继挺身而出,侍立掌门师兄两侧,昂首挺胸,怒目而视,眸光中充满了惊惧与愤怒的光焰!无为道长冷然一笑,说道:“好说,你双手血腥,杀人无数,武当派今天为天下英雄讨点公道。”
说着话,暗将功力运足,就要出手发难,陆正平一怔,道:“这位道长请别信口雌黄,你说的话在下一句也听不懂!”
无尘道长健步一探,前冲五尺,一挥手中拂尘,指着地上的死尸,声冷气壮的道:“毒郎君大名震惊武林,响彻云霄,眼前死尸就是最好的罪证,难道你想抵赖不成?”
陆正平闻言莫名其妙,道:“你说什么?在下是‘毒郎君’?”
无忧不等师兄开言,便抢先冷哼道:“哼,你就是再世投胎,贫道也认得出来,三月前你一口气毁掉‘黄山五老’,前天晚上,贫道还亲眼看到你杀人行凶……”
陆正平越听越糊涂,忍气说道:“在下和三位素不相识,更谈不上有什么仇隙瓜葛,三位道长最好看清楚了,别含血喷人,在下可不是好欺负的!”
话落跃身疾进三大步,昂首傲然卓立。
他原意是想让无尘道长他们看清楚他并非“毒郎君”,无为、无忧道长却误以为他要出手发难,忙不迭的向侧一闪,好象晚了一步,就有丧命之虞似的。
无为、无忧相互一瞥,默然失色,方待出手进招,无尘道长察言观色,心中大感诧异,上上下下的打量一下陆正平,却又觉得自己并未走眼,沉重说道:“姑且先别管你是不是‘毒郎君’,你且先说说你姓甚名谁?侧身何派门下?来.自何处?要去何方?如有一句谎言,休怪贫道心狠手辣!”
陆正平不假思索地道:“在下姓陆……”
忽然想起师父告诫之言,不可将真实姓名、宗派告人,但一时间又想不出一个假名字来,说了一个陆字,随即住口不语,讷讷无法接言。
无为道长眸目寒芒一闪,侧身半转,咬牙说道:“你姓陆名正平,人称‘毒郎君’,不会错吧?”
陆正平闻言倒抽一口凉气,久久无话可答。
这真是一件千古奇闻,天下有两个同姓同名,相貌打扮完全一样的陆正平?
那个“毒郎君”陆正平是谁?
群豪为什么会那么恨他怕他?
他为何要来冒充陆正平?
这是一串不可思议的谜,陆正平久思不解,如置身五里云雾中。
无尘道长见他久不答言,引吭清啸一声,道:“娃儿最好别在贫道面前故弄玄虚,你如承认是陆正平,就准备伏诛!否则,必须将三代祖先的名号宗派交代得清清楚楚,休想要蒙混贫道耳目!”
陆正平见他们一口咬定自己是“毒郎君”,本已气愤不已,再加无尘道长这一逼问,越发恼火,虽然师父交代他不可暴露真正的身份来历,但陡然间如何能想得了三代祖先的那么多假名号、假宗派?尤其眼前之人都是一代大侠的身份,耳目何等敏锐,想骗也骗不了!
再说,陆正平年青气盛,早已被他们撩拨得心火大发,闻言昂首挺胸,一拍胸脯,朗朗清啸,说道:“不错,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姓陆名正平,但却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个‘毒郎君’,眼前这十几条性命更不是在下所为,你们最好别不分青红皂白……”
言未尽,一个中年道长忽然指着死尸堆中的字迹,大声说道:“掌门师尊快来看这个!”
无尘、无为、无忧,闻言走过去一看,面色俱都一寒,无尘道长强忍住心中的惊惧与愤懑,冷森森的扭头说道:“你父亲叫陆守智是也不是?”
陆正平一怔道:“是,家父的确叫陆守智,但是,他老人家……”
无尘道长虎目一瞪,手指血字,沉脸说道:“你自己看这是什么?”
陆正平道:“在下已经看过了,正自为此气愤不已,因为家父他老人家……”
无尘道长一振手中拂尘,接道:“看到就好,你父子二人狼狈为奸,兴风作浪,短短十几年的时间,杀人何止千百,把整个武林搞得乌烟瘴气,个个朝不保夕,杀人的凶手虽然是汝父人魔陆守智,但这笔血帐却要从你身上加倍讨回,然后再找人魔……”
陆正平的父亲遇难亡命,仇家至今不明,本已伤痛欲绝,现在居然有人冒名行凶,把陆守智的一生清誉破坏无遗,更不幸的是,无尘道长等硬一口咬定自己是凶手的儿子,要和自己拼命,他怎能不气愤?怎会不悲痛?
爹爹,爹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老人家若然泉下有知,快快指示孩儿一条明路吧。
师父已经把孩儿逐出门墙,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疼我爱我指示我了,你老人家一定要暗中保佑你苦命的平儿!
爹爹!眼前的这一堆死尸是谁干的?他们为什么要硬说是我们父子所为?
难道说是仇人蓄意嫁祸?可是,你老人家识人满天下,这又怎么可能?平儿和他们更无一面之缘,怎会乍一见面就认得出我是陆正平?
仇人的心太狠太狠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仇人是谁?仇人是谁?
父亲,父亲!快告诉我,快告诉你苦命的平儿!
现在,有二十多个道士,一口咬定我们父子是杀人的凶手,要和孩儿打架,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一筹莫展,忽见眼前人影闪动,无尘道长振臂一呼,无为、无忧等二十余人,将陆正平三面围住。
无尘道长仰颈愤然一啸,声色俱厉的说道:“毒郎君,你是准备伏首就诛?还是要贫道费一番手脚?”
说话时,功力早已叫足,二十余人个个暗蕴功力,恶战一触即发。
陆正平呆了一呆,硬将火气压住,道:“家父叫陆守智,一点不错,但他老人家早于十几年前遇害丧命……”
话还未说完,无尘道长勃然大怒道:“胡说,人魔陆守智,贫道至少和他见过十次面,险些儿丧命在他手中,几时曾亡命作古?他死了才大快人心,可恼他命长不死,为害天下,娃儿休在此巧言诡辩,快快准备纳命吧!”
这话好象当头棒喝,陆正平呆住了!
陆守智真的没有死?
已死,无尘道长怎会认不出来?
陆正平虽然坚信父亲已死,但当听到别人当面辱骂“陆守智”这三个字时,心里总觉得气愤难忍。
方待挺身奋战,脑中忽然掠过师父的话语:“孩子,你要忍耐,千万不能说出是陆守智的儿子,听到别人辱骂‘人魔陆守智’这几个字眼时,更要加倍容忍,因为……”
正平想到这里,钢牙一咬,把沸腾的怒气忍住了,说道:“先父虽然叫陆守智,却并非‘人魔陆守智’,在下固然是陆正平,却不是‘毒郎君陆正平’,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请别欺人太甚……”
无为道长大喝一声,接道:“住口,普天下只有一个陆守智,那就是‘人魔陆守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陆正平,那就是你!天下英雄十目所视,十手所指,你就是换骨投胎,也休想乱人耳目,今天咱们势不两立,不是武当一派溅血当场,就是你毒郎君碎骨粉身!”
余音绕耳,剑光闪烁,掌力将吐,无尘道长居中,无为、无忧分峙左右,二十多人从三面欺身而进,每人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极浓厚的杀机!
真难为正平小小年纪,忍耐的功夫却极深,见状环目一扫,道:“在下句句实话,你们不信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无尘道长乍然止步傲立在正平对面三尺许处,怒气冲冲的道:“贫道素来不喜多言,现在罪证确切,事实俱在,任你舌翻莲花,也断难乱人耳目,素闻毒郎君武功奇绝,贫道今天倒要领教领教!”
事到如今,陆正平情知误会极深,不可理喻,无论如何,一场恶战已是无法避免,不禁气得双眼发直,怒道:“好吧,你们既然千万百计的逼人,要打就打,陆正平也不是怕事的人,道长请划个道儿,在下条条照走不误!”
无为道长猛地怒啸一声,喝道:“哼,对付你毒郎君,用不着划道儿!”
“震山撼岳”当先探臂攻来一掌,暗力旋滚成风,敢情不同凡响。
紧接着,无为、无忧道长,以及门下弟子,掌剑交挥,立刻争先攻敌,招式之狠,身手之健,的确骇人听闻,恨不得将陆正平立毙掌下!
眼前诸人,都是望重一方的高手,这一联手围攻,实在令人胆战心惊,陆正平见状一懔,环攻一招,旋身暴退五尺,说道:“怎么,你们要以多为胜?……”
无为道长冷森森的笑道:“好说,你毒郎君杀人无数,恶贯满盈,江湖规矩在你面前根本行不通,今天你就是跪下讨饶,也一定要你的命,为本派门下弟子,以及武林同道复仇雪恨,你毒郎君人面兽心,手狠心毒……”
言犹未尽,霍然,两道血红如火,凶光四射的眸光电扫而来,陆正平一横心,呼地一掌,当胸攻到,把无为道长震得横飞两丈多远,倒地人事不省。
乖乖,陆正平好深的功力,直看得在场所有之人全都愣在当地,就连陆正平自己也没料到自己举手一击,就能把鼎鼎大名的武当无为道长打倒在地。
皆因九华一叟林松涛,为了使他在无敌老人衣冠冢前夺魁称霸,曾遍历奇险,为他寻来“千年雪莲”,全部服下,并不惜牺牲自身真元,替他打通生死玄关,因此,陆正平此时不但已具有第一流的身手,而且功力随时随地都在增进中。
不幸,尽管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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