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危楼怪人
第二章 危楼怪人 (第2/3页)
这,简直欺人太甚,陆正平不禁大怒,但转念一想认为自己已是将死之人,何心再和别人呕气?再说,眼前之人看来疯疯癫癫的,更无斤斤计较的必要,同时,看对方目中神光炯炯,显系内家高手无疑,真的动起手来,也是无济于事!
心中想着,怒气渐敛,暗暗长叹一声,勉力爬起身来,向骑楼走去。
他不和疯和尚计较,疯和尚却不肯放过他,拧身一掠,早已挡在前面,裂嘴说道:“小子,慢走,疯和尚要查究查究你的身世来历!”
陆正平见他傲立眼前,想走也走不了,沉吟一下,心想我快要死啦,还顾忌什么?于是,据实说道:“在下姓陆名正平,大师父有事?”
“陆正平”三字一出口,疯和尚脸色大变,杀机隐现,喝道:“胡说,你不是陆正平,你是毒郎君,你小子休得冒充别人的名姓行恶江湖,今日撞在俺疯和尚的手里,你小子就休想活命!”
怪!别人都把陆正平当“毒郎君陆正平”看待,他却把“陆正平”和“毒郎君”分开,而且不承认陆正平是“陆正平”,这是怎么回事?实在令人莫测高深。
陆正平闻言一愣,道:“在下的的确确是叫陆正平,你不信就算啦,反正在下已是将死之人,你信与不信,都无关紧要。”
疯和尚听毕,似是大感意外,顿然双眉紧蹙,陷入沉思之中。
陆平死念已决,决心要死在师父脚前,也无心细细的思索这些,望了疯和尚一眼,左欺三步,绕过疯和尚,仍自向骑楼走去。
刚刚走出十几步,眼看就要进入骑楼,忽闻疯和尚暴喝一声,道:“你小子还想活?那是做梦!疯和尚今天一定要你的命!”
此人好深的功力,只见他猛然一抖臂,带起一缕狂风,呼地一掌,就把陆正平打得斜飞出三丈多高,无巧不巧的从骑楼第三层楼上的窗口箭射而入。
骑楼经过烈火洗礼,群豪掌风摧残,尤其是楼中那位神秘人物举脚一跺之后,除第四层楼外,以下三层已是东倒西歪,门倒壁塌,所幸,陆正平命不该绝,昏迷中居然落在一块未塌的地板之上。
说实话,三层楼以下的楼梯,早已四分五裂,要不是疯和尚一掌之功,陆正平要想登楼,实非易事!
当然,这倒并非疯和尚有意赐援,事实上他的确存心一掌置陆正平于死地,这一点,陆正平十分清楚,怀恨极深,清醒后,望了卓立在楼外的疯和尚一眼,恨恨地自语道:“陆正平,你牢牢地记住,但能留得命在,今日之仇必报,一掌之恨必雪!”
猛抬头,他发现这间房子里,也密密麻麻的写着无法数计的爱字,与无法数计的恨字。但,流目搜寻良久,见四层楼高在一丈以上,却不见有登楼之梯。
正在伤心欲绝,只听疯和尚的声音喝道:“你小子好长的命,我就不相信打你不死!”
冲天一掌,劲如平地焦雷,陆正平忽觉体下有一股暗力猛一托,身形受震抛起。
说巧真巧,疯和尚无意中又帮了大忙,陆正平穿楼梯缺口而过,进入第四层楼。
不过,疯和尚掌力浑厚,当他落在楼板上时,人已再度昏迷不醒。
过了约摸一盏热茶的工夫,他才悠悠清醒过来。
此时,他的伤势更重,形相更狼狈,左臂衣袖像被鲜血染过一般,被妙手飞梭傅鸿滨打伤的地方,越来越严重,如不及时救治,似有残废的可能。
他,僵挺挺地躺在地上,睁开一双疲惫无神的眼睛,向室内一扫。
只见在壁角上,盘膝坐着一个人。
是陆正平的师父?
当然不是!
这人身穿黑衣,须长及胸,发可披肩,脸色苍白瘦削,满面凄愁幽怨之情,好像心中蕴藏着无穷伤心往事,无限情愁爱恨似的,显得是那么衰老,那么颓废,那么抑郁忧戚!
话虽如此说,他的一双眼睛却格外明朗,好似寒星冷电,正一眨不眨的瞪着陆正平。
陆正平以为眼前怪人会向自己打招呼的,岂知,良久,良久,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那双森冷的眸子,一直凝神不瞬,令人不敢逼视。
无奈,暗暗运气调息了一阵,勉力挺身站起,举步缓慢而沉重的走了过去!
前行数步,忽见此室的每一寸地方,也都写满了爱与恨字,楼中怪人的手中握着一缕黑黝黝的东西,细一辨认之后,才看清那是一缕女人头上的青丝,正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看来十分珍重,视若至宝!
陆正平一愣,甚感诧异,心说:“这人真古怪,拿着一缕青丝做什么?”
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忽闻楼中怪人沉声喝道:“站住!”
语出如刀,余音震耳,威风严厉之至,双目倏扬,寒芒似箭,陆正平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身不由己的停了下来。
楼中怪人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又道:“滚出去!”
这三个字,好像是从北极的冰天雪地里送来,冷若冰霜,入耳生寒,陆正平暗喊一声:“苦!”强作镇定的道:“老前辈请别发脾气,在下是来寻找家师的,并非有意搅扰。”
楼中怪人听毕,手抚青丝,冷然说道:“这儿没有你的师父,快滚吧!”
陆正平一怔,心说:“这人怎么这样冷酷无情?”
既而一想,觉得他也许身世怆凉,故而出言行事,流为偏激,再者,自己已是将死之人,又何苦计较这些,闻言略一犹豫,走向窗边。
扬目向下一望,只见衣冠冢前,热战方酣,群豪正在比武较技。
疯和尚愣立在骑楼之下,昂首仰顾,面有疑云,随时都有一跃而上的可能。
忽闻楼中怪人沉脸喝道:“小子还不快滚,难道要老夫动手不成?”
说着,扬袖一拂,示意陆正平速去勿留。
陆正平走至窗口的目的,原想跳楼自杀,及见群豪较技衣冠冢前,忽又生出生死难安之念,总认为有生之年,如不能得到“**塔”上秘图,不仅愧对恩师培育之恩,亦将无颜见父亲于九泉之下,当下转身正色说道:“在下重创在身……”
言未尽,蓦觉胸前一撞,栽倒在墙脚下。好家伙,楼中怪人适才只不过随意一挥,旨在叫他速去,想不到,不知不觉间暗力应势而出,虽说陆正平伤重力虚,但举手一拂,就能把人撞倒,这份修为也的确大得惊人。
陆正平呆了一呆,心忖:“这人好深的功力,如肯赐助,夺冠定然大有希望!”
当下郑重其事的说道:“在下身负血海深仇,不幸重创在身,功力尽失,无力与群豪一争长短,敢请老前辈可怜我亲仇未雪,开恩赐助……”
楼中怪人听至此,眸中寒芒一闪,冷笑道:“小子别异想天开,老夫与世无争,久已不问尘世间事,管不着你伤重仇深,快给我滚吧!”
陆正平全身伤痕累累,皆凭一丝强烈的希望支撑着,闻言心中一凉,暗道:“罢了,看来我陆正平命中多劫,注定要葬身比地,只可恨父仇未雪,死后做鬼也无法重返师门!”
正为跳楼自杀?还是举掌击顶委决不下,楼中怪人又不耐烦的说道:“小子再赖着不走,可别怪老夫要下手杀人?”
陆正平听得有气,怒气忽生,朗声说道:“你如肯一掌把我劈死,那最是爽快不过,反正在下已经陷入绝境,你把我打死就免得在下自己动手自杀了!”
本想挺身疾上,无如伤势太重,寸步维艰,背倚窗口,才算立身站稳。
楼中怪人生性异乎常人,闻言不怒,反而一喜冷然笑道:“小子年纪不大,胆识气度倒超人一等,难得,难得。”
陆正平冷哼道:“哼,在下好与不好,用不到你来褒贬,快给我一掌就感恩不尽了!”
楼中怪人一怔,脸色再变,手抚青丝,方待出言,嗖!楼下窜上一条人影来,正是那个疯疯颠颠的疯和尚。
疯和尚一上楼,扫了楼中怪人一眼,对陆正平道:“这个老怪不肯帮忙,疯和尚倒愿助你一掌!”
说干真干,僧袖一抖,人掌齐进,以雷霆万钧之势扑了上去。
天哪,陆正平此时连走路都成问题,一掌劈下,如不粉身碎骨才怪。
然而,他似是命中注定要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就在这危如燃眉的紧要关头,疯和尚忽然裂嘴哼了一声,硬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掌势瞬间化为乌有。
这是怎么回事?疯和尚心里雪亮,只可恨连人家是怎样出手?用的是什么手法都没有看清楚,便被迫而退,惊悸之余,血盆大口裂开,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这个老怪好不识抬举,疯和尚有意效劳,你却……”
楼中怪人倏然一瞪眼,眸光似电,接道:“住口!老夫的事素来用不到别人帮忙,你是谁?”
疯和尚道:“你管不着,倒要问问你是谁?隐身此危楼之中,到底目的何在?”
楼中怪人脸色一沉,道:“老夫名号说出来吓死你,不提也罢!你不肯自报姓名,老夫也无意强求,快给我抱头滚吧!”
疯和尚勃然大怒道:“你好大的口气,疯和尚要来自来,要去自去……”
一语未毕,楼中怪人眸中冷芒四射,脸色铁青,沉声喝道:“恐怕未必!”
必字出口,举手发掌,一无章式架势,二无劲风呼啸,暗力之强,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疯和尚反手全力一击,竟然毫无用处,一个踉跄,闪身而退,收脚处,已在楼梯口处,不由心中一馁,频呼:“好险,好险!”
楼中怪人一招得手,未再发掌,肃容满面的缓缓说道:“疯和尚,你到底滚不滚?难道一定要老夫帮忙?”
疯和尚适才和怪人匆匆一搏,已知对方比自己强的太多,蹙眉一想,道:“俺疯和尚走与不走,只是举腿之劳,不过,这小子恶性重大,来头不小,乃是紫金谷……”
楼中怪人闻言愤然一啸,余音嗡嗡,震耳欲聋,绕室三匝而不散,猛然间右掌倏展,劲力待吐,声色俱厉的道:“这小的子的身世来历,老夫自会详查,用不到你管,快给我抱头滚出去吧,再晚了小心老夫把你埋葬在这里!”
疯和尚见他蓄势待发,脸色阴沉,情知不妙,当下大嘴一咧,连声说道:“好,老怪别动肝火,我滚,我滚!”
这人真古怪,别人发雷霆,他却笑骂由他,充耳无闻,说完之后,咧嘴一笑,狠狠的瞪了陆正平一眼,纵身下楼而去。
楼中怪人目送疯和尚去后,望着陆正平,道:“你和这个疯和尚有仇?”
陆正平道:“在下和他无仇无恨,根本就不认识他!”
“这就奇啦,无仇无恨,怎会……”
“在下也觉得纳罕,他日有缘,倒要追究追究!”
“可是,你现在重创在身,以老夫看来,多则三日,少则一天必死无疑!”
“所以,在下想求老前辈开恩赐助,不知可否?”
楼中怪人眸光缓缓从他头上看到脚下,冷冷的道:“你来此作甚?被谁打成这样子?”
陆正平想了想,道:“在下身负血海深仇,来此的目的是想和群豪一决生死,好进而夺得‘**塔’上秘图,没料到,尚未正式交锋,便被群豪打成这个模样……”
“没有出息,既然如此无用,根本就别来送死!”
“老前辈,不是在下打他们不过,而是他们以多为胜。”
“莫非他们不怕无敌老人的‘七杀令’?……”
楼中怪人忽然脸色一寒,又道:“这也难说,无敌老人近年来处境艰危,已非天下无敌,一枚‘铁莲花’,伤透了他的脑筋,可能无暇兼顾……”
陆正平闻言似懂非懂,道:“老前辈说无敌老人已非天下无敌?关于‘铁莲花’的事,毕竟如何,敢请赐告一二。”
楼中怪人沉思一下,道:“此事说来话长,非三言两语可尽,姑且不去谈它!我且问你,此来较技,可有必胜的把握?”
陆正平道:“假如群豪肯和在下公平较量,在下有相当的致胜把握!”
楼中怪人闻言一喜,加意的望着手中青丝,道:“如此甚善,老夫愿助你一臂之力,不过,你一旦进入衣冠冢内之后,却必须替老夫办一件事。”
伸手从身后取来一个陈旧灰黄的包袱,打开来,里面是一个小巧精致的玉匣,楼中怪人小心翼翼地打开玉匣,拿出一只小磁瓶,倒出一粒红色的丹丸,道:“这粒丹丸,可除百毒,可医百病,你服下三刻之后,伤势就可痊愈,功力复原如初,然后老夫再教你几招绝技,保可以夺冠称霸,进入衣冠冢内!”
屈指一弹,灵丹应势抛出,陆正平忙伸手接住,感激涕零的道:“谢谢老前辈赐药之恩,此恩此德,在下必然结草衔环图报!”
玉匣中所藏之物,似是万分珍贵,楼中怪人凝神注视良久后,才谨慎的收藏好,放在膝上,闻言慢吞吞的说道:“老夫久已与世隔绝,不问尘事,并无施恩索报之意,赐药的目的,只是想叫你去衣冠冢内办事,此事最是公平不过,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接着又肃然言道:“此药服下之后,必须运气调息,幸勿自误!”
陆正平一惊,不敢怠慢,服下丹丸之后,立时席地而坐盘膝运气行功。楼中怪人之言不虚,约摸过了三刻之久,陆正平左臂伤口业已痊愈,功力也复原如初,一骨碌站起来,道:“老前辈灵药真灵,要不是你老人家赐药相助,在下可能是九死一生……”
忽然,眼前一亮,射来两道寒芒,陆正平一懔,不敢仰视,忙住口不言。
可是楼中怪人的二言一行,一举一动,处处异乎寻常,见他一手摸着玉匣,一手抚着青丝,一脸凄愁忧戚,似是有着无限心事似的,忍不住又说道:“老前辈,你老人家在危楼之上做什么?”
这话好像勾引起老人家无尽的伤心往事,闻言长叹一声,充满了悲凉的音韵,令人闻而为之鼻酸。叹,声沉语重的说道:“老夫在此坐情狱!”
“情狱?”
“嗯,情狱!”
“什么叫情狱?在下不十分明白,老前辈可否……”
“现在不明白,你将来会明白的!”
“这儿楼上楼下,写着很多的爱字恨字,可是你老人家所写?”
“不错,正是老夫所写!”
“老前辈爱什么人?又恨什么人?如有需在下效劳之处,一定尽力而为!”
“老夫所恨之人,也就是老夫所爱的人……”
“这是怎么搞的,你老人家既然爱,就别恨,在下真想不透!”
“你年纪还小,说给你听也不懂,他日有缘,或能了然此事来由。”
一整脸色,扬目向窗外一望,又道:“群豪争霸之战,已快要告一段落,娃儿如有意问鼎‘**塔’上秘图,就快点去吧,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陆正平也有此同感,正想转身而去,忽然想起眼前老人托付之事,道:“老前辈,你老人家要在下去衣冠冢内办什么,事,快请明示,俾使遵行。”
“你如能夺得魁首,进入衣冠冢,见到一个女人的话,请代老夫问候,并且代我诉说衷言……”
陆正平一愣,心忖:“无敌老人的衣冠冢内有女人?这事太不寻常,但不知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倒要请教请教……”
想到这忽见楼中怪人住口不言,忙追问道:“老前辈,你老人家要在下代为诉说什么?怎么不说了?”
楼中怪人闻言,忽然变得十分忧伤、凄戚、惆怅而又心事重重的样子,眼角老泪滚动,凝视着手中青丝和玉匣,良久良久之后,深沉有力地喃喃自语道:“哎!情天恨海,岁月如沉,我向她说些什么呢?任凭我掏心吐肺,也难弥补她心灵上的创伤!”
陆正平听在耳中,不由一愣,道:“老前辈,你老人家改变主意了?”
楼中怪人泪眼汪汪的说道:“嗯,老夫怎么说也无济于事,还是不说吧,此时时间宝贵,你别再耽搁,速去速去!”
陆正平一怔,道:“衣冠冢内的那女人,和老前辈是什么关系?怎么无济于事呢?”
楼中怪人脸色一沉,道:“小子别再询长问短,咱们的交易就此取消,你不必替老夫办事,老夫也不再教你神功绝技。”
陆正平见他反复无常,心中纳闷,说道:“可是,老前辈已赠灵药在先,如不替你老人家办一点事,岂不是无功受禄,实在于心难安!”
楼中怪人电目倏扬,一字一句的道:“老夫从来不无故施恩,也不无故受惠,赠你灵丹一粒,你代我问候她一声也就是了!”
“好,在下如能进入衣冠冢,一定遵命问候!”
说完,方待转身而去,忽闻夜空中传来一个清脆圆润的声音,侧耳一听,似是骑楼后面,有一个女人不停的呼唤着:“爹爹,爹爹……”
陆正平听得一呆,好奇心陡生,闪身走至后窗口一看,只见骑楼后的广场上,俏生生的立着一个身穿雪白宫装的少女,正自仰颈望着骑楼后窗,一叠声的喊着:“爹爹,爹爹……”
“小子别东张西望,快滚开!”
陆正平见他声色俱厉,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忙不迭的闪身走开。
“爹爹,爹爹,爹爹……”
一声比一声忧伤,一声比一声凄戚,最后充满了绝望的韵味。
楼中怪人似乎听得有气,面有愤色,久久不答一言,甚至连扭头向窗外看一眼都不屑为。
楼中怪人仍然理都不理,脸色由愤转恨,杀机隐现。
陆正平心中诧异,说道:“老前辈,这位姑娘可是唤你老人家?”
楼中怪人沉重的“嗯”了一声,不曾言语。
陆正平道:“这位姑娘既然是老前辈的千金,为何不理他呢?你难道听不出她的声音有多么忧伤,多么悲戚,多么渴望你老人家回应她一声?”
楼中怪人咬牙恨声说道:“她根本就不是老夫的女儿!”
陆正平听得一呆,道:“这就奇了,她叫你老人家爹爹,怎能不是你的女儿?实在令人万分困惑,,在下斗胆直言,敢请乞道其详。”
忽然,通!似是有人栽倒在地!
陆正平吃了一惊,情难自禁地走至窗口一看,果见那位白衣少女已经晕眩倒地,当下说道:“老前辈,她晕倒在地上了!”
楼中怪人怒气冲冲的道:“她死了才干净,与你何干?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挥腕一拂,暗力如源,陆正平拿桩不稳,横移三步,见他双眼血红如火,杀机浓重,恨意绵绵,心中大感惊骇,略一思忖之后,冷哼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冷酷无情,哼,想留我也留不住!”
健步一探,掉头就声!
呼,乍然一股强劲掌风劈在对面的墙壁上。
这事简直不能令人置信,楼中怪人一掌劈在墙上,掌力遇阻倒撞,竟将陆正平逼得寸步难进,但闻楼中怪人的声音说道:“小子慢走一步,老夫有话交代。”
陆正平想了想,转身说道:“有话快说,在下不耐久等!”
楼中怪人郑重其事的道:“你如果能进入衣冠冢内,见到一个女人的话,请代老夫问候,事完之后,必须来此回话,如敢违背此言,你就是飞到天边,也难逃老夫掌心!”
陆正平先是一怒,后来觉得,无论如何,人家赐药之恩不可不报,遂正色的道:“好吧,在下但能进得衣冠冢,一定代你问候就是。”
心中疑团重重,有很多很多谜样的问题,亟待明了,但见他为人这般古怪冷傲,情知问也无用,话完一揖而别,举脚一跃下楼。
前脚刚刚踏出骑楼房门,忽见疯和尚盘膝坐在门口,左手中拿着一壶烧酒,右手中拿着一只狗腿,正自左一口酒,右一口肉,吃得口沫四溅,津津有味,一眼瞥见陆正平走了出来,霍地挺身站起,咧嘴嘿嘿笑道:“我还以为你死在那怪物手中了呢?想不到归根结底,还是要做疯和尚的手下亡魂,嘿嘿,嘿嘿!”
两声嘿嘿阴笑,笑得唾沫横飞,森冷彻骨,蓦然一抖手中酒壶,喝道:“你小子今天是死定啦,临死之前,疯和尚请你喝一杯绝命酒!”
话完,酒壶狗肉齐飞,抖手掷了过来。
陆正平早先被他一再无理欺凌,本已有气,见状大喝一声,道:“小侠我无福消受,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翻腕一击,暗劲如涛,酒壶狗肉受分裂,狂儿暴雨般地向疯和尚倒打过去!
疯和尚睹状骇了一跳,赶忙闪身横跃,避向一侧,血盆大口一咧,道:“你小子不愧为人魔的儿子,掌下功夫倒不含糊!”
方待出手进招,陆正平恨恨地说道:“大师父请别血口喷人,陆正平可也不是好欺负的人,家父毕生言忠义,行仁侠,几时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疯和尚不等他说完,便大声喝道:“你小子休再巧言诡辩,你根本不是陆正平,而是无恶不作的毒郎君。”
越说越气,愤火中烧,翻腕一抖,连人带掌,以排山倒海之势虎扑而上。
别人一口咬定天下只有一个“陆正平”,而硬说是“毒郎君”,这事岂不透着邪门?难道?
陆正平心中犯疑,觉得事有蹊跷,本待追根究底,却无暇及此,一眼见疯和尚掌风卷来,不由的怒气一扬,喝道:“好,要打就打,小侠我难道还怕你不成?刚才那一掌之仇,正好就此本利收回!”
余音未落,掌招已出,强劲的掌力,荡起一缕狂风,两股暗力相互一撞,疯和尚闷然一哼,倒退五尺,面有惊容,陆正平后退三步,心中暗暗吃惊,认为此人功力极深,比无尘道长,通玄羽士马宏达等,似是略高一筹。
陆正平忽然引吭一啸,爽声说道:“怎么样?疯和尚,不服气咱们再打,小侠我今天索性把你打得服服贴贴……”
话到此,疯和尚扬目向无敌老人衣冠冢前一望,脸色大变,说道:“别忙,疯和尚有急事待办,无暇奉陪,你小子有种去衣冠冢前较量较量!”
也不管陆正平反应如何,话落人起,拔腿就走!
陆正平一怔,原想追了上去,乍然想起晕倒在骑楼后面的少女,心想:“这位姑娘也真太可怜了,自己的父亲理都不理她,现在群豪热战正酣,一时间胜负难分,我何不行行好事,前去救救她?”
心意一决,主意立变,当下身形陡地一纵,拔起三丈多高翻落在骑楼右侧的大殿殿脊上,接着,翻身跃下,几个起落便来到那个白衣少女倒地之处。
流目四望,骑楼下的草地上白影一片,状如人形,不是她还会有谁?
陆正平走过去细细观看,只见她面如粉雕玉琢,樱唇瑶鼻,眉如柳叶,雪白的宫装,衬托得更加美如天仙下凡,更似西子再生,甜美到了极点,娇媚到了极点,看来是那么圣洁,那么可爱,真是风韵万千,更见犹怜!
美则美矣,只可惜这时泪痕未干,满脸幽怨哀伤,静静的躺在草地上,好像被人遗弃,甚至死去一般。
陆正平怔怔的望着她,几次想出手解救,但又碍于男女授受不亲,未敢贸然行事。
但,见死不救,又觉事有未当,熟思良久之后,终于鼓足勇气,运气右掌心,伸手按在她的“肾俞”穴上。
他功力深厚,白衣少女也不过是一时伤心过度而晕眩倒地,并无大碍,约摸过于半个多时辰,已悠悠醒转。
醒后,一睁眼,白衣少女先是一怔,后来一望陆正平,一笑即敛,起身说道:“谢谢兄台搭救之恩,小女谢梅吟这厢有礼!”
话落,果然恭恭敬敬地拜了一福。
陆正平偶然和她四目一接,不由心如鹿撞,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异样的感觉,觉得眼前少女是那样美丽,那样圣洁,那样高不可攀,闻言忙还了一礼,正色说道:“姑娘快别这样说,些微小事,望勿放在心上才好……”
猛然间记起楼中耳闻目见之事,接着又道:“隐居楼中的那前辈是令尊大人?”
谢梅吟闻言,起先微感不悦,至后微一颔首,戚然说道:“嗯,那正是小妹的亲生父亲!”
陆正平一愣,道:“既然是姑娘的亲生父亲,他对姑娘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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