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面楚歌

    第五章 四面楚歌 (第2/3页)

    铁掌何修接道:“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对付那个恶魔,大哥的遭遇,像是一个谜,小弟四处探询,一无所获,万般无奈,才决定较技衣冠冢前,想不到,阴阳差错,竟把正平贤侄误认为是毒郎君,数度冲突,幸而白云观惨遭不幸,正平接掌九华门户,见他伤心欲绝,真相始明……”

    陆守智听至此,吃了一惊,道:“九华一叟林二弟业已遇害?死在何人之手?”

    铁掌何修戚然言道:“白云观的一片大好基业,早已毁于一旦,观中弟子全数蒙难,林二哥死得最惨,连死尸都找不到,可能已被野兽吞噬,至于杀人元凶,乃是‘铁莲花’的主人。”

    “铁莲花的主人?是谁?愚兄隐居边荒多年,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武林中又出了这么一个凶惨神秘的人物?”

    铁掌何修慨然一叹,声沉语重的道:“说来惭愧,林二哥的九华一派,已经毁宗灭派,仅仅剩下正平一人,小弟却依然不知此人的底细。甚至,当今武林之世,凡是见到过铁莲花的人,都已亡魂作古,几乎可以说普天之下没有一个人知道谁是铁莲花的主人?”

    微微一顿之后又道:“林二哥遇害,**塔上秘图又落入毒郎君之手,不得已小弟才和正平侄冒险前来紫金谷,原打算夺回秘图,探明你的蒙难经过,便感心满意足,万万想不到陆大哥死里逃生,竟能在此相会,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不知恶徒下落何方?你昔日的不幸遭遇经过如何?为什么居然能够一手遮尽天下人的耳目,连小弟我都讳莫如深?”

    神州剑圣陆守智一本正经的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忽然,门外有人说话道:“启禀女主人,有人夜入紫金谷,和谷主大打出手,不幸,来人人多势众,谷主又当精力疲惫之时,已退离紫金谷,特来禀报女主人知道。”

    白如银闻言,话未出口,神州剑圣陆守智已一个箭步迎至门口,道:“啊,是张总管张德,快进来,快进来。”

    话音未落,门口出现一个身穿蓝绸衣裤,五短身材,眉目慈秀的中年汉子。

    紫金谷的总管张德,进得静室,眸光横扫一周,愣在当地。

    猛可间,噗通,总管张德双膝跪倒在神州剑圣陆守智的面前,颤声说道:“老主人,小的有眼无珠,几乎不认识你老人家了,真是该死该杀!”

    说话中,一头叩倒在地,恭谨已极。

    神州剑圣陆守智哈哈笑道:“不知者不罪,张总管不必放在心上,这多年来多亏你不忘旧情,紫金谷的一切大部保持本来面目,实是难能可贵之事,快起来,快起来。”

    张德如言称谢起身,望了白如银一眼,道:“老主人能够重返紫金谷,实是陆家之幸,这几年来真难为夫人忍辱含羞,把公子抚养成人……”

    一瞥陆正平,甚感诧异,道:“老奴听说公子不慎,被人打伤,现疗伤‘养生堂’,怎么好得这么快……”

    神州剑圣陆守智瞪了白如银一眼,白如银马上接道:“这是失散十几年的长子正平,并不是他弟弟,张总管别认错了。”

    张德闻言大喜,上前握住陆正平的手,赞不绝口。

    偶然扬目一望铁掌何修,满脸迷惘之色,欲言又止。

    铁掌何修见状,知自己的这付打份,已瞒住张德的耳目,当下笑道:“张总管,老夫铁掌何修,你不认识了吧?”

    张德闻言一愣,上去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很久,才惊讶的说道:“哦,果然是何三爷,要不是你自己说出来,老奴真不敢相认。”

    神州剑圣陆守智想了想,适时说道:“张德,你快去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席,设在我往日惯用的书房内,老夫要为你何三爷接风洗尘……”

    铁掌何修畅声一笑,打断他未尽之言,道:“不,应该说是要庆祝大哥虎口余生,夫妻父子团聚才是。”

    陆守智爽朗的一笑,道:“一模一样,我们夫妻父子团聚应该庆贺,你们久别重逢再应该庆贺一番!”说完,又是一阵舒畅欣慰的笑声。

    这笑声,感染了铁掌何修,感染了陆正平,也感染了总管张德,大家不约而同的放声欢笑起来。

    笑声中,总管张德恭身一诺,领命而去。

    神州剑圣陆守智、铁掌何修和陆正平也携手出室,向书房走去。

    白如银却一直愁眉不展,默默地跟在后面,一点笑容也没有。

    一行四人走过独院外面的广场,停身在一座豪华高大的楼侧。

    这时,总管张德已命人将书房打扫干净,烛光通明,四人鱼贯而入。

    书房内书架纵横交错,文房四宝俱全,经史子集,拳经剑谱,应有尽有,壁上字画,琳琅满目,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使人心旷神怡,有目不暇接之感。

    相继坐定后,早有家人献上上好香茗,铁掌何修端起来品了一口,道:“陆大哥,那个陷害你的歹徒现在何处?你来紫金谷可曾和他相遇。”

    陆正平不等父亲开言,便抢先说道:“那个恶魔早被我爹打跑了。”

    说到这里,忽又变得愁眉苦脸的样子,道:“不过,何叔叔,虽然家父把他打跑,他老人家却说仇人确是天下第一高手,如非人多势众,又当他力尽精疲之时,可能会吃大亏。”

    铁掌何修一怔,目注神州剑圣,道:“陆大哥,难道仇人真有这么高的修为!”

    神州剑圣陆守智肃容满面的道:“三弟,事实确是如此,要不‘人魔陆守智’五字怎会响彻云霄,震慑住整个武林!”

    铁掌何修道:“真的,自从大哥遇害,仇人冒名行恶后,武林中人不明就里,都以为你忽然弃善为恶,切齿痛恨之余,再也没有叫你神州剑圣而以‘人魔’相称了。大哥适才曾和恶魔对面交手,不知他究竟是何模样?凭什么能够使天下英雄认他不出?”

    神州剑圣陆守智振振有词的说道:“据我所知,此人曾随一位隐迹遁世的高人学艺多年,除修练成一身无俦绝技外,还学得一手极高明的易容之术,手法之妙,几乎可以乱真,如非朝夕相处之人实在不易察觉出来。”

    铁掌何修一怔,道:“啊,此人这样神通广大,难怪大哥遇害之事能够一直秘而不宣,你此番重返紫金谷,不知可有应敌妙策?”

    神州剑圣陆守智郑重的说道:“仇人武功太高,逞强不易取胜,一切最好等学到**塔上绝技后再作计议为妥。”

    转脸一瞥陆正平,又道:“平儿,你说你曾得到**塔上秘图,旋又落入毒郎君之手,这个毒郎君到底是何来路,还没有说呢?”

    铁掌何修望了白如银一眼,漠然言道:“毒郎君生性阴险,绝毒无比,就小弟所知,可能是恶魔……”

    神州剑圣陆守智听至此,双目如电,冷冷的射向白如银。

    白如银见状,倒抽一口寒气,急忙道:“不,何大侠有所不知,他本是正平的弟弟,由于老身管教不严,难免娇纵成性,行为失检……”

    陆守智追问道:“他是老夫的亲生骨肉?”

    白如银欲语未言,推门走进总管张德,恭恭敬敬的说道:“酒菜已备就绪,敢问老爷是否现在摆下开席?”

    神州剑圣说道:“好,及时摆下开席好啦。”

    总管张德一诺,陆守智又道:“毒郎君现在‘养生堂’疗伤?”

    “嗯,正在养生堂疗伤!”

    “你立刻把他叫来!”声音冷硬而又坚决。

    铁掌何修和陆正平一怔,白如银连忙说道:“他伤势沉重,急需疗伤,目下可能还不便行动,你叫他来干什么?”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查究教训他一顿!”

    声音更冷更傲,出自神州剑圣陆守智之口。

    总管张德见主人心意坚决,不敢逗留,一礼而别,转身就走。

    张德去后没多久,门外依次走进四个中年男女来,每人手中端着一个茶盘,一一行礼后,便开始摆菜,不大工夫,桌满席全,丰盛无比,酒香肉味,山珍海鲜,入鼻生馋,为之唾涎三尺,敢**味俱佳,美不胜收。

    四个佣人一言不发,摆好后又恭身退出。

    神州剑圣陆守智起身提壶,逐杯斟了满满的四杯,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高高举起,说道:“来,三弟,平儿,今天是咱们重逢团聚的日子,应该连干三杯才是!”

    不知是何原因,白如银乘丈夫说话不备时,偷偷地把自己的酒杯和爱子正平的换了一下,有意无意之间,酒杯一倾,点在地上两滴。

    岂知,两滴水酒落地,立时冒起一缕青烟,白如银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忙用脚踩住。

    她,动作够快,旁人毫无所觉,只有神州剑圣陆守智投来两道冷电似的眸光!

    白如银一呆,心口暗忖:“天哪!你好狠的心,这毒酒简直是点滴断肠,要是喝在平儿肚中,怕不当场丧命才怪!”

    想至伤心之处,不禁大为恐怖起来,陡觉头晕目眩,差点倒了下去。

    陆正平见状一愣,道:“娘,你老人家怎么啦?”

    白如银一瞥陆守智,道:“没什么,娘只觉得头有点晕。”

    神州剑圣陆守智很关心的说道:“银妹如果觉得不舒服,快回房去休息一下吧,这儿由老夫一人来招待好啦。”

    白如银望望爱子陆正平,不加思索的道:“不碍事,头痛算不得什么大事,过一会儿就会好的。”

    神州剑圣陆守智闻言瞪了她一眼道:“好吧,你如果觉得支持得住,留在这里也是一样。”酒杯一晃,又对何修、正平说道:“三弟,平儿,咱们干杯吧?”

    话完举杯,当先一饮而尽。

    陆正平接着也饮下一杯。

    铁掌何修正想饮下杯中之酒,忽见白如银凝视不瞬,心中纳罕,顺口说道:“大嫂头晕,想系天气所致,喝一杯酒也许有用。”

    白如银想了想,道:“何大侠之言极是,愚嫂就把这杯酒干了吧。”

    举杯附唇,方待一饮毒酒,神州剑圣陆守智探臂把酒杯夺过,正色说道:“此酒性烈,银妹又体弱多病,素来不喜杯中之物,恐怕经受不起,不如让平儿替你喝吧?”

    不等白如银开言,已将酒杯放在陆正平的面前。

    接着又将自己的空杯斟满,对铁掌何修道:“来,三弟,你还没有喝,让愚兄再陪你喝一杯!”

    一扭头,又对陆正平道:“平儿,你也陪你何叔叔干一杯吧。”

    铁掌何修和陆正平闻言,俱都起身举杯,准备饮下。

    白如银眼见毒酒杯已附在爱子唇上,不禁大吃一惊,道:“孩子,别……”

    忽见神州剑圣陆守智的左手已经按在正平的右肩上,忙又住口不言,满面惊惶。

    陆正平呆了一呆,道:“妈,你有什么事吗?”

    白如银望着陆守智,颤声说道:“没有,没有,妈只希望你别多喝,免得……”

    一语未毕,门口传来一阵急匆匆的步履之声。

    半晌,总管张德,领着毒郎君走了进来。

    毒郎君面色苍白依旧,耳根血迹已干,一付大伤初愈的样子,狠毒的眸光从陆正平父子与铁掌何修的脸上扫过,对白如银道:“娘,是你叫我?”

    神州剑圣陆守智沉脸说道:“不是你娘叫你,是我神州剑圣陆守智叫你!”

    “神州剑圣陆守智”七字一出口,毒郎君脸色大变,拔腿就逃。

    他快,神州剑圣更快,忽的一拍八仙桌,腾空而起,轻而易举的把毒郎君扣在手中,厉色喝问道:“你大概就是毒郎君吧?”

    毒郎君手腕被制,依然面不改色,咬牙说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毒郎君,你待怎样?”

    余音未落地,嗖!陆正平脚尖点地,越桌而过,气忿忿的道:“爹爹,毒郎君作恶多端,最是阴惨绝毒不过,武林中人没有一个不切齿痛恨,同时又根本不是咱们陆家的人,这种杂种孽障,实在留他不得,干脆一掌把他劈死吧,别和他多言费事!”

    神州剑圣陆守智闻言点头称善,转头问白如银,道:“他究竟是谁的骨肉?你要据实相告,如有一句谎言,小心老夫不念旧情,连你也杀死在这里!”

    骈指如戟,点在毒郎君的心口上,看来似乎随时都可能出手杀人。

    白如银一怔,道:“他是你的骨肉!”

    陆守智瞪了她一眼,道:“他是我陆守智的骨肉?”

    “不错,他正是智哥的骨肉。”

    陆正平闻言不肯致信,铁掌何修同样疑团重重,道:“就小弟所知,大哥遇害后,只有一女一子,当时正平侄还不满一岁,毒郎君怎会是……”

    神州剑圣伸手拍着陆正平的肩胛,道:“三弟之言不差,那时平儿的确未满周岁,不知银妹有何说词?”

    白如银见他手掌放在爱子肩上不动,暗暗吃惊,赶忙说道:“他乃是智哥的遗腹子,你遇难之时,我又已身怀六甲,就是为了这两个孩子,才偷生至今……”

    陆正平仍然不肯相信有这么一个恶名满天下的弟弟,追问道:“娘,你说他是我的弟弟,那么,他叫什么名字?”

    白如银戚戚然道:“他叫正明。”一扭头,又对陆正明道:“明儿,还不快见过你爹爹和何叔叔。”

    毒郎君陆正明犹豫了一下,果然恭恭敬敬的向神州剑圣陆守智、铁掌何修,以及陆正平行礼问安,态度虔诚,出言恭谨,与前此判若两人。

    神州剑圣陆守智霍然沉脸说道:“银妹,他既是陆家的骨肉,怎么那么阴惨绝毒,恶名远播,败坏紫金谷的声誉,使陆家历代祖先蒙羞泉下,今天我要断他的一条臂,以示薄惩,并向天下英雄谢罪,以后如再不悔改,定当杀而不赦!”

    右手高举过顶,正要拦肩打下,白如银急急忙忙的说道:“智哥手下留情,明儿生性和善,主要的是受了那个恶魔的感染所致,万望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才好。”

    陆正平本是至情至理之人,见弟弟正明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一脸乞求之色,同胞手足之情陡生,正色说道:“爹爹,娘的话说得很对,弟弟从小和仇人在一起长大,耳濡目染,难免积非成是,姑且听娘的话,饶弟弟这一遭,他以后如果不能改过自新,再出手严惩也还不迟。”

    铁掌何修不忘旧情,不忍眼见陆守智毁掉亲生儿子的一条手臂,也适时出言苦劝。

    神州剑圣陆守智沉思良久,忽然松手放开陆正明,道:“姑念你年幼无知,又受恶魔薰染,情有可恕,看在你何叔叔和你娘、哥哥的情面上,网开一面,饶你这一遭,从此应深居紫金谷,不准你再行走江湖,直至洗心革面之后始可出而行道。”

    话完,一拧身,落座桌旁,一指陆正平旁边的一个空位,道:“正明,你就坐在你哥哥的一旁吧,平儿谦恭和善,你要多加学习才行。”

    陆正明闻言一诺,果然坐在哥哥旁边,满脸堆笑的说道:“哥哥,小弟过往实在对你不起,冒犯之处还望海涵才好。”

    陆正平本性仁厚,同胞手足之情一生,前嫌尽释,笑道:“哪里,我也有很多对不起弟弟的地方,尤其你那一只左耳更令为兄的悔恨交加,早知如此,怎会发生那么多误会?思想起来实感万分惶恐惭愧!”

    陆正明望了父亲一眼,笑容可掬的道:“哥哥快别为此耿耿于怀,恨只恨恶魔手段太毒辣,害得咱们陆家骨肉分离,昆仲成仇……”

    神州剑圣陆守智这时说道:“明儿别唠叨啦,还不快向你何叔叔和哥哥敬酒致谢!”

    一句话提醒了毒郎君,忙提壶在手,给自己和父亲满满的斟了一杯,起身正色说道:“爹爹,谢谢你老人家饶恕孩儿,明儿定会重新做人,俾不负父亲厚望。”。

    举怀一晃,杯到酒干。

    神州剑圣陆守智也饮下一杯,笑嘻嘻的道:“为父的叫你敬你哥哥和何叔叔,你却敬起我来了,快……”

    毒郎君不等父亲说完,又斟满一杯,对铁掌何修道:“谢谢何叔叔代劣侄讨情之恩,正明不肖,谤言四起,路人侧目,尚盼何叔叔不弃,多鞭策教导是幸。”

    陆正明和铁掌何修对干一杯后,紧接着又和陆正平碰杯而干。

    神州剑圣陆守智静观片刻,见二人嘻笑如常,心中大感诧异,暗道:“怪,毒酒点滴断肠,三转攻心,九转亡命,他二人怎会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是那贱人做了手脚?”面色深沉,眸光如电,投射在白如银的身上。

    白如银见状心惊肉跳,暗忖:“看来他已看出是我做了手脚,这一条命恐怕难逃他的毒手,但愿上天保佑,平儿能够安然脱险。”

    二人同桌而坐,各怀异心,或惊或怒,瞬间即已收敛,别人皆毫无所觉。

    陆守智适时又把酒壶提在手中,分别满满的斟了五杯,道:“三弟,银妹、平儿、明儿,来,我们大家来干一杯,一则庆祝咱们重逢团聚,二则预祝明儿改邪归正!”话完举杯,点滴不剩。

    毒郎君立时效尤,杯到酒干。

    白如银目注爱子和铁掌何修,心一横,方待出言,忽闻陆正平“哎呀”一声,酒杯摔落在地。

    在这同时,铁掌何修也同样的一声“哎呀”,酒杯失手落地。

    二人定目细看,每人的手背上都扎了一枚小巧的银针,银针的尾部带着一片小树叶,上面各有四个相同的透心字,是:“愚不可及!”

    这事非同小可,全屋皆惊,更令陆正平、何修惊奇的是,自己杯中之酒落地后,竟冒起了一股浓烈的青烟,瞬息之间,青石铺成的地面,有两块变成了焦黄之色。

    铁掌何修看在眼中,呆住了。

    陆正平看在眼中,也呆住了。

    神州剑圣,陆正明面有惊容。

    只有白如银时喜时忧,欲语还休。

    霍地,神州剑圣陆守智一挺身,穿窗箭射而出,屋内诸人正待接踵追出,陆守智忽又匆匆而返,对铁掌何修道:“来人好快的动作,咱们跑了半辈子的江湖,今天却栽到家啦,愚兄出去之时,来人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铁掌何修一怔,道:“大哥,来人便无恶意,不信你看看这个?”

    话完,将手背上的银针树叶拔下,递给神州剑圣陆守智。

    陆守智一看“愚不可及”四字,道:“这是什么意思?何以见得来人没有恶意?”

    陆正平拔下银针说道:“爹爹,来人既能在不知不觉间将银针打在孩儿和何叔叔的手背上,功力之高,手法之妙,实在不可想像,如有杀人之心,实是易如反掌,足证没有丝毫恶意。”

    “爹爹,咱们在此欢天喜地的同庆重逢团聚之喜,想不到喝得却是点滴断肠的毒酒,这不是‘愚不可及’是什么?”

    说着,伸手一指地上的青石。

    陆守智一呆,道:“壶中原来是毒酒?这是何故?”

    铁掌何修道:“小弟也正为此困惑不解。”

    陆正平道:“这毒酒既能把青石烧焦,证明毒性极强,可是,咱们每人都曾喝下了一两杯,怎么竟连一点反应也没有?这……”

    神州剑圣愣了一愣,铁掌何修皱眉说道:“这事的确古怪……”

    陆正平生来聪明透顶,智慧超人一等,闭目一思索,恍然大悟,爽声说道:“爹爹、何叔叔,以我看来毛病一定是出在酒壶上!”

    一句话提醒了铁掌何修,提起酒壶,打开一看,只见壶内用一专用铁片,很巧妙的分成两半,一半装的是普通的水酒,另一半则是强烈的毒酒,当下送至陆守智的面前,正色说道:“陆大哥,请恕小弟冒昧直言,以我看来,紫金谷内定有那恶魔的心腹之人,这毒酒一查厨下之人自然不难弄个水落石出。”

    神州剑圣陆守智沉吟良久,面色一整,点头说道:“嗯,愚兄也是这样想!”

    想字出口,面部忽然泛起一抹阴沉凶杀之气,扭头一望总管张德,声色俱厉的道:“张德,这是怎么回事?快据实道来,如存心蒙骗,小心老夫拿你开刀!”

    总管张德吓了一大跳,道:“这个……老奴也不知道……”

    陆守智忽的踢倒椅子,冲出去一手把他抓住喝问道:“你身为总管,怎会不知?老夫久离紫金谷,我看你们可能早已忘掉陆家的恩德,和恶魔串通,陷害老夫和你何三爷等人!”

    总管张德见他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得深身发抖,颤声说道:“老爷,小的实在不知道,敢请松手,让我去查查看……”

    陆正平忽然一闪身,伸手扣住张德的右腕,猛一用力,道:“说!毒药是谁下的?不说我就杀了你!”

    张德双手被制,痛如刀绞,望着陆守智,道:“老爷,小的句句实话,你怎么……”

    话未完,劈!的一声,陆守智当胸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连喷三口鲜血,已是奄奄一息,总管张德狠狠的瞪着神州剑圣陆守智,切齿说道:“老爷,你好狠的心,这毒酒……”

    说到这里,喉中一甜,鲜血狂喷不止,陆守智这一掌打得实在不轻,白如银见此情况,银牙一咬,呼的挺身扑了过去。

    神州剑圣陆守智猛地虎吼一声,对垂死的张德说道:

    “不是老夫心肠太狠,是你张德太忘恩负义,和恶徒伙同一气来设计陷害老夫!”

    越说越气,杀机陡生,呼的一掌,张德被震飞起,撞破窗门,射了出去。

    通!倒地时人已魂归西天。

    白如银呆了一呆,忙止步不前,硬把到口边的话咽了下去。

    神州剑圣陆守智眸中凶光如火,一瞥白如银,再扫室内侍候的佣人,最后把眸光落在毒郎君身上,一字一咬牙说道:

    “老夫不幸遇难,流落边荒多年,你们之中说不定就有屈膝事仇,丧名败节的人,谁要是再敢阴谋不轨,不听我陆守智的话,张德就是一个最好的榜样!”

    此话一出,全屋皆惊,白如银正暗暗喟叹一声,忙返身入座,欲语无言。

    室内的几个下人更是骇得面无人色,畏缩在一起,活像是待决的死囚,陆正平想了想,说道:

    “爹,你老人家也太性急了,要是让张德慢死一刻,定可洞明此中全部真情,我想仇人盘踞紫金谷多年,心腹奸细定然为数不少……”

    神州剑圣道:

    “我儿之言极是,可惜事已至此,悔亦无用,好在你弟弟已回心转意,一切自不难弄个水落石出。”

    陆正明马上说道:

    “哥哥说得很对,紫金谷内确有不少仇家的心腹之人,咱们尔后应处处留意,随时倍加小心才是。”

    铁掌何修听毕毒郎君陆正明之言,一本正经的说道:

    “明侄之言固是,但也不必过份惊惧,以拙见看来,陆大哥最好把紫金谷彻底的整顿一下,方为治本上策,不知尊意如何?”

    神州剑圣陆守智蹙眉一想,道:

    “恶魔负伤而逃,随时都有去而复返的可能,他窃居紫金谷十几年,爪牙一定不少,愚兄是要彻底的整治一下,忠心耿耿的固然优礼厚奖,屈膝事仇,丧名败节的则一律杀毋赦!”

    最后“杀毋赦”三字,说来咬牙切齿,坚决、愤怒之至。

    这时,诸人都已返身入座,神州剑圣陆守智扭头唤过一个家丁,厉色说道:

    “王子,你去沽一壶酒来,如敢再暗下毒药,你就跟着管家张德去吧!”王平闻言一颤,领命自去。

    神州剑圣陆守智目送王平去后,目光扫视一周,说道:

    “那恶徒玄功入化,几乎天下无敌,此去多则一月,少则十日,必会重返紫金谷寻衅,眼前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情势万分险恶……”

    陆正平听至此,对毒郎君陆正明说道:

    “弟弟,**塔上的秘图现在何处?”

    毒郎君陆正明望了父亲一眼,道:

    “小弟因为误时颇久,刚刚回到紫金谷不久,所以秘图未为仇人所得,现密藏于小弟房内。”

    神州剑圣陆守智拍拍爱子的肩胛,道:

    “好孩子,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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