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天 涯

    第 七 章 天 涯 (第2/3页)

样一辈子啊——。”

    单文雪幽幽道:“又有红线之名,岂不是一辈子?”

    完了,这女人无理起来真不可理喻。我们苏大公子这下倒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苏佛儿这厢正是尴尬,心中想着怎生说才好。耳畔,已听得单文雪一叹:“只是,三生缘尽,只堪入梦——。”

    这话,更是有所源而指,苏佛儿心中明白对方所说的,便是月前在绝谷之中:“七倩小落一生楼”,自己又加上了:“三生缘来弄梦游”之句的叹息。

    便此,他无言中见单文雪缓缓伸出了手腕。可见的,是以入肉的快乐丝在美人的皓惋里化成淡淡的光晕。

    单文雪似有百感的哀怨,勉强一笑,道:“留住这圈在我手腕上吧——。到底………。”她长长一叹,半响之后才道:“它曾经使我可以感觉到可以生在一起,死在一处——。”

    这话情重,苏佛儿脸色不禁为之大大感动。

    单文雪说的很明白,那日同落于黄河水面之时,将自己的快乐丝缠之于腕上,便是明明白白的表示了生死同处,不忍独活了?

    一时间,苏佛儿竟看着两人之间的快乐丝,久久发楞不语。

    米小七醒来时,发觉自己正处于一张木床之上。

    她记得,自己最后的一刻是打出了“凤眼”和冷无恨的“观音泪”对抗。之后的一切,她就全没有了记忆。

    “那个时候你输了。”米小七的背后有一道声音冷冷道:“我却赢的不够光采——。”

    米小七回头,便看着冷无恨寒着道:“我要的是,和你公平的一次决斗——。”

    因为,那时米小七已经久战,“凤眼”的威力早已大大折损。

    问题是,冷无恨为什么这么做?

    米小七勉强要撑起身体,去是一阵彻骨刺心之痛。她痛叫了一声,勉强压抑自己不要在对方面前示弱。

    喘了口气,米小七尽量以漠然的语气道:“米风义父呢?你把他怎么了?”

    “米风?”冷无恨皱了一下眉,明白似的道:“你说那个老头子?他被我关在另外一个地方……。”

    米小七哼道:“你让我见他——。”

    “不必——。”冷无恨冷冷道:“他好的很。你想见他,除非……,你能以‘凤眼’打赢我手上的‘观音泪’——。”

    冷无恨说完,旋即由床沿站起来,冷笑:“你内伤太重,早点调养好了却了这桩事。”

    说着便不顾米小七往屋外走去。

    背后,米小七嘶哑的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冷无恨头也没回,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米小七望着空荡荡的一屋简陋,她呆楞楞的为眼前的变化惊疑不已。

    她知道,那夜冷无恨是受了修罗大帝“清音”的蛊惑而在思想行为上有了大异寻常的表现。

    到底,修罗大帝对冷无恨说了什么会令冷无恨如此重大的变异?米小七用尽了脑力,想起了一句话。

    “天下最可怕的两种力量便是爱跟恨!”

    这话的下一句是:“恨,是最容易找到的力量!”

    修罗大帝之所以能蛊惑冷无恨,必然是因为“恨”!

    但是,有什么事会对冷无恨造成这么大的冲击?又有什么事情会使得冷无恨由仰慕敬佩苏佛儿到对苏佛儿怨恨敌对?

    米小七模模糊糊中,只能隐约猜到一件事:除非是冷无恨父母的事。

    冷知静和唐羽仙,当年和苏小魂之间的恩恩怨怨是怎么也数不清的。修罗大帝告诉了冷无恨什么?

    米小七沉沉中将进入睡眠之际,她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这些日子,冷无恨去了哪里?

    她在极度困乏和疲倦中沉沉入睡。梦里,她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她看见苏佛儿由远方走来,她迎上。

    苏佛儿的眼光却落在她的身后,她尽力跑着,接近、接近郎君。然而,倏忽的郎君在面前堪堪要接触的刹那消失了踪影。

    她在悲痛和疑惧中四下寻找、呼唤,一声声由内心的深处激动的嘶吼出来。

    而雾,却不知何时罩住了天地,罩住了一切的视野。

    她茫然着,惶恐着、寻找着在未知的世界里哭泣。

    然后,她看见了两个拥抱的影子。

    她认出了苏佛儿,可是也认出了另一个人——单文雪!

    她悲痛而震惊的站在那里,任令越来越浓的雾把眼前的两人吞没……吞没……。

    然后,一记关门的巨响!

    米小七醒了过来,她看见一名老媪端着餐食到了面前。这名婆婆怎么看都该上了八十的人了,但身手还矫健的很。

    老媪将餐食迅速的在桌上理好,漠然的看了米小七一眼,沙哑道:“想吃饭就自个儿下来吧!哼、哼,老身命苦,这把年纪了还服侍你八天——。”

    八天?难道我已经昏迷了八天?米小七正想问着,那老媪自顾嘟嚷:“呸!要不是小姐吩咐,不想让你一步归西去,老身理也不理——。”

    老婆子嘟嚷了半天,又朝米小七叫道:“你快吃了我,我的事还很多的呢!”

    米小七脑里一转,已然明白这老婆口中的小姐是指冷无恨的了。问题是,冷无恨自小生长在锺家绝地里,哪来的这女仆?

    正想间,屋外冷无恨呼叫着:“陈妈——,过来帮我布桩呀!”

    “来啦——。”老婆子中气十足的应着,旋即对米小七丢下一句:“在我回来以前用完……。”说着,便大剌剌的推开门出去。

    便这门一开一合间,米小七可以看见屋外是一片黄沙广场。再稍远处,则是层层叠叠的山峰。

    看来这屋像是在一座山谷之中。

    米小七忍住一身的痛,勉撑起了身子微微颤颤的到了窗牖前,抬眼往外看去。

    果然如料,这四周是群峭环屹的山谷。而屋外的广场上,只见老媪似乎对冷无恨讲解什么似的让冷无恨将一根根两尺长短的木棍打入地下。

    看来,在老媪的讲解下,冷不恨正在练一种功夫了。

    米小七猛吸一口气,试试自己体内气机。谁知,这一番催动只觉一阵锥心之痛。她忍不住叫了一声,便是大大的顶门一眩,便再也支撑不住的昏眩了过去。

    也不知多久之后,米小七醒来时当先见着的,是桌上的灯蕊正着,看来,已是入夜!

    桌畔有人,人是孤独独的冷无恨。

    冷无恨冷冷的看着她,淡淡道:“你这一趟又昏睡了两天两夜——。”

    这么久?米小七心中一懔,不由得暗自心惊。要知,她米字世家的心法大异常规,若是内力损伤过钜,往往七脉气机会护住元神使之不破。

    而今,每每运气一试便得昏睡如此之久,分明元神真气已损,怕这般下去便要成了废人。

    米小七一想到此,不由得全身颤抖了起来。

    她想起自己对付九重鬼寨四名杀手,又反身射杀韦应天,另战苗疆三后。以自己的能力尚不至于此。

    唯一可能的,便是以“凤眼”和冷无恨的“观音泪”相抗之际这才大大的受损!

    米小七按住心头的恐惧,问道:“我想知道,十天前我们那一战到底是怎样?”

    冷无恨带着冷诮的看着她,半晌方冷冷道:“我打出的观音泪和你的凤眼在空中相激汤……。”她忽然间兴奋了起来,似乎回忆那一战的精彩处:“可惜你没有了记忆——。”

    我观音泪变化到第三十四种回力的时候贯穿了你的凤眼——。

    冷无恨望了米小七一眼,冷然道:“然后便打到你的身上!”

    米小七心中不由得大惊!天下,竟然有一种手法、一种暗器可以打碎凤眼?

    冷无恨续道:“我知道你一定输的不服。因为,你方方和人家决战过。尤其要杀韦应天并不太容易——。”

    显然,冷无恨有所误解。而且,她甚至不明白自己手上观音泪的威力有多可怕!

    冷无恨此刻脸上的表情相当奇异,融合着敬佩和愤怒,只听她口里不愿却又不由自主的道:“观音泪有了第三十四种变化,才真的有了生命——。”

    言下之意,是对参透观音泪第三十四种变化的人极大的尊崇。但是,她为什么似乎又很怨恨这个人?

    是不是因为观音泪第三十四种变化是由苏小魂以生命赌出来的?

    当年,苏小魂以血肉之躯硬捱了一记观音泪,目的是用**来体验观音泪的变化。甚至,找到了真正能使观音泪威力倍增的方法。

    也从此,唐门和苏小魂成了生死之交。更因此,冷无恨的母亲唐羽仙为此千里跟随苏小魂想嫁给他!

    米小七突然出口道:“你恨苏小魂大侠?”

    冷无恨脸色大变,猛的站起来大怒道:“我说过,没有你问话的资格!”

    冷无恨说着,一个窜身到米小七面前,正正反反的打了十来个巴掌。边挥手,口里还不断怒道:“你听懂没有?你听懂没有……。”

    米小七根本无力内避,只觉一阵**辣轰响响的在脑门回转。一刹那间,“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便又昏眩了过去。

    这厢,冷无恨喘着气看着昏迷的米小七,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半晌之后,整个人像是泄气似的颓然坐在地上。仰首,正可以看见还留有血迹在嘴角米小七的面容。

    冷无恨喃喃自语着:“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这么做?我这样做对吗?”

    “对——。”冷不恨背后,陈妈无声无息的走来,阴冷的道:“小姐——,你这样做一点都没错”“是吗?”冷无恨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陈妈看了米小七昏厥的身躯一眼,蹲下身去伸手探探鼻息,像是满意的扶正米小七的姿势。

    那冷不很依旧是坐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陈妈叹了一口气,伸出如乾枝粗糙的手扶住冷无恨的左胁下,扶起她来。

    冷无恨像是有千种思绪在脑中打转,一时之间眼色中尽是矛盾。陈妈爱怜的摸摸她的头,叹息道:“小姐——,你知道,你爹是我扶养大的……”

    冷无恨眼中有了一丝情感,点头轻声道:“是的——,我知道——。陈妈是以前我们冷枫堡的奶娘”陈妈安慰似的一笑,陷入回忆到:“你知道吗?你爹自小聪明无比,尤其是对你祖父一生所学更是最佳的衣钵传人……。”

    这老婆子说着,脸上泛起了一半慈祥的回忆。只是,那泛红的血潮和精光闪烁的眸子,竟是一种诡异!

    “只可恨的,是苏小魂——。”陈妈恶狠狠的道:“是他毁了冷枫堡。是他让你爹东奔西跑,是他让你娘死于洞庭湖畔含恨喷血!”

    冷无恨全身一震,颤声道:“难道——这些都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在锺字世家中,他们都不对我提起?”

    陈妈桀然狞笑,哼道:“傻丫头,他们怎么会让你知道?总算老天有眼,上苍留下你来替他们报仇——。”

    冷无恨嗒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那……苏伯伯为什么要养大我?”

    “你还叫他做苏伯伯?”陈妈恨恨道:“苏小魂这个人居心叵测,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当年,你爹求他留下冷家的最后血脉,他是为了怕天下人之口,所以顺势答应了下来。”

    陈妈仰天狂笑:“苏小魂啊苏小魂,你骗的了天下人却骗不了我陈素云。”

    她大笑止歇。大大睁眼瞪住冷无恨道:“老身之所以活到今日,目的也就是要告诉你这真象——。真是老天有眼,半个月前你到苗疆来找我——,哈……,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冷无恨沉默了半晌,小声喃喃道:“可是……无恨在这二十年来接触苏……小魂……,却可知他……是真正一位的大侠——。”

    “住口!”陈妈悲愤道:“你岂可认贼做父?难道不知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冷无恨见陈妈愤怒的全身颤抖,不由得急声道:“陈妈你老人家息怒——。无恨知道了就是——。”

    听了这话,陈妈才像平息了一胸怒气似的点点头:“你能明白就好!”她一顿,看了床上的米小七一眼,又道:“幸好我保留了昔年你爷爷在冷枫堡时所写的武功秘笈。你要好好研读。而且……。”

    陈妈狰狞的瞪住米小七的面容道:“这女娃娃是米家世家的传人,她们的武功心法有可参研之处,你得好好借观音泪把她套出来——。”

    “是,无恨明白——。”冷无恨有气无力的答着。陈妈这才满意似的往外走,边道:

    “夜深了,老身先回房去歇息——。”

    陈妈说着,自顾的往门外走去。屋内,只留默然独立的冷无恨,她一直想追查一件事,他的爷爷冷**是否还在人世?

    如果,冷**还活着,无疑是最好的证明之人。

    陈妈走过了园圃,到达了山壁之前。这长达五十丈的山壁沿路里,最少有十六个山洞的入口。

    陈妈回身望了一下烛火外泄的米小七那房舍一眼,脸上有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她一提气窜身,迅速的进入了第八个洞口,消失于黑暗的道径内。

    由洞口到洞里腹地,前后也不过二十五步的距离。却是,有及三个转角,两旁沿壁则是岩角突峥,状若齿牙。

    以此,正是兵书上易守难攻的地势。

    陈妈到了洞底,冷哼哼的四下打溜了一个转。

    腹地称的上不大不小,恰似平素人家三间房左右。陈妈诡异一笑,闭上了眼睛缓缓停住了呼息。

    瞬间,就似掉光枝桠的老杨树般站立着。唯一动的是,是她不时跳动的双耳。前后不过三个呼吸,她狰狞的睁开了双眼,心下确定是没人了。

    她迅速的移向一座立地的铜镜之前,在左边镜沿上一扣一拉;无声中铜镜滑开,陈妈哼的一声闪身没入铜镜之后。

    如果,要说陈妈和方才有什么不同的话,就在于她的步伐不但轻快了许多,而且神色也恭敬了不少。

    秘道的尽头,坐了一个人。一个全身黑袍罩身的人。

    修罗大帝!

    只见四壁上点上的琉璃灯,一片片的光辉竟然穿透不过去修罗大帝身遭三尺内蒙蒙黑气之内。

    陈妈恭敬而快步的走到修罗大帝的面前,跪下道:“属下拜见大帝——。”

    修罗大帝那端一袭黑袍鼓动,磨娑出声之间四周的黑雾也随着起伏变化。

    “妙云子——,事情办的怎样?”

    陈妈恭敬答道:“禀告大帝,冷无恨那女娃娃已经逐渐陷入大帝的神机妙算之中。”

    “很好!”大帝的袍子鼓动道:“此外,你是否将那本武功秘笈传授给冷无恨?”

    “是——,属下完全按照大帝的嘱咐,将‘清音摄神’的功力慢慢传给冷无恨——。”

    陈妈得意的笑了:“大帝真不世奇才,竟能令人练就这门武功的同时,心神也为之受制!”

    “这得看个人的因缘的——。”修罗大帝那端出声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继续假装当年冷枫堡的陈妈,诱骗冷无恨练就那门武学——。”

    “属下知道。必当誓死完成大帝所嘱咐的任务——。”

    “很好——。”修罗大帝那袭黑袍鼓动出声:“今夜子时之后我将出关,同时要离开这里进入江湖一趟——。”

    “大帝要离开?那米风……?”

    “放心!半个月之后我将回来。依本座估计,那时冷无恨亦正好练成了‘清音摄神’的心法,可大大加以利用了——。至于米风,本座这次出去就是安排几条路子来加以利用,你千万看住了他,不过也别打草惊蛇!”

    陈妈脸色一正,眼神里有了一丝悲愤:“大帝放心,妙云子一定不负大帝所望以为死去的本寨兄弟报仇。”

    修罗大帝似乎点了点头,周身的黑雾又浓了几分,一袭袍子稍稍又动了动道:“本座座前八鬼使,梅四寒和后枫岚如今已然去了苗疆找老字世家的老师,而风铃伞双使及弹魂双使俱已毙命。你和玄云子各有使命,可别出了什么差错影响到本座一统天下的大计!”

    妙云子“陈妈”伏伏拜倒,恭敬道:“妙云子以死为誓,必不辱大帝所托——。”

    黑雾里,一阵温煦沉厚的笑声,似乎是很满意陈妈的回答!

    而陈妈的嘴角,则是露出欣喜的笑容来。

    她相信,这回修罗大帝再重出江湖,必然可以大展雄志,进而一统天下位登九五!

    米小七再度由沉睡中醒来,由窗牖外阳光晖量程度来看,约莫已近午时光景。

    这一刻,她耳里不时传来屋外陈妈喝叫及冷无恨朗喝之声。

    “横三天璇跨金门,右转地谷入木位——。”

    “摆腰尺泽顶生时,旋踏五会跃震方——。”

    看来,这是某种武功心法演练以身法招式的了。米小七缓缓运气周身,体内气机竟是好了大半。

    她一愕,只觉鼻息间有股淡淡的药味,且是凝而不散,盘旋于这一室之内。

    米小七暗忖,这等上品药材端的是难得,而各家自有不传的妙方。难道,冷无恨为了和自己公平一战,不惜煎熬了这等大补元神的圣药来令自己喝治?

    米小七心中觉得蹊跷,只觉这事里不莫透着古怪。当下,便一个跃身下床,大步走向门去,拉开!

    门外,只见这一片广庭之中,冷无恨正在八十一根柱子口跳跃摆身。她令身把转错移之间,姿势端的是曼妙有致,设非是知武之人看了还以为正在练就舞步。

    米小七端视了半晌,心下不由得有了一丝微的讶异。

    这身法无疑是极上乘的武学意境,但是却有些不妥。

    原来,九九八十一支木柱所立的方位,隐隐在中土位有着“逆风倒水”的卦位。这般九室反错,只怕练功之人每深进一层,体内气机便得冲入顶门一次。

    久之,只怕一般人堪受不起,甚至于发狂癫疯。

    冷无恨显然并不知道这种利害关系,只是卖命咬牙苦练着,对于米小七倚立相望稍不予理会。

    米小七正值惊疑间,耳里传来陈妈喝叫道:“小姐——,你可要好好练成这门冷枫堡百年来所传的武学心法。也唯有你能继承冷枫堡的军荼利神功,再度复兴冷枫堡——。”

    冷无恨受了这番话,便是更加咬牙苦练,全不将顶头烘烤的盛阳当成一回事。

    而这,落入米小七眼中、耳中更有了一丝警惕。

    刚才,陈妈的话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尤其是,“冷枫堡”和“军荼利神功”,不是摆着要自己动心嘛?

    米小七脸色不动,心里却冷笑着。老婆子,且看看谁的心思细,哪个算计高。嘿、嘿,我米小七是何许人,能让你这老姑婆来计较得?

    米小七心中有了主意,便不再续看,回身关了门进屋里去。

    屋外,喝声依然不断。隐约可以分别的,是陈妈的喝声已不似方才那般大响。

    米小七不再予以理会,便自盘腿上了木床打坐。半晌之后,她一片灵台竟是无法平静。

    沉沉的一口叹气里,脑海中尽是苏佛儿的影子。

    苏佛儿可遇到了一个难题。

    他无法在顷刻间弄断快乐丝,而且前头一圈留在单文雪的手腕内。

    这快乐丝是用缅铁精英所铸成,用上大势至无上般若波罗蜜神功,以他的修为约末要连续以内力激汤一个时辰才成。

    问题是,这么做的话,难保不让单文雪手脉喷血。

    当然,他知道单文雪不会哼一声。只是,他做不下去,他不能伤了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一点自尊。

    为了分离,不顾一切!

    苏佛儿做不出来。所以,在这七天里他还是和单文雪相联着;有形无形里,在生活上一些“必须”之事便显得又尴尬又甜蜜。

    洗澡、如厕、食眠,太多的事牵住了两个人的心和身,到了后来竟然可以由对方轻扯丝线而配合运作。

    当真,已到了心有灵犀一“线”通!

    苏佛儿自己也为之惊疑不置的,是除了有形的这条快乐丝之外,他发觉另外有一条无形的心线,正逐渐的系绑着两人!

    “七情小落一生楼,三生缘来弄梦游。”

    是吗?果真是三生缘来?

    苏佛而正默默无言独坐,丈许外,单文雪则望向河的那一面沉思。这端偶而望去,只见伊人睫眉如石,盯盯着远方不动。直似落于千古之外,宁静之中又有着一丝小小的悲伤在流转着。

    就这般全然肃静的时刻里,忽的一声大笑打破了沉静。只见,在林子那端外的山脚下,一道人影大跨跨的奔驰而至。

    这人,正是已有五日不见踪影的怪人。

    一倏忽儿时间,怪人已到了两人面前,口里正兴奋大叫:“我想通了,我想通了——

    -。”

    他边说边跳边叫,只见又是翻跟斛,又是手足舞蹈,加上一脸狂喜的怪样子,弄得苏佛儿和单文雪忍不住笑出来。

    两人这一笑,怪人“哈”的一声,止住了动作哼道:“两个小娃娃,老夫还以为你们死了咧,坐着不言不语多无聊——。干啥,小俩口闹别扭啦?”

    怪人这说,苏佛儿和单文雪迅速看一眼里,双双不由得脸红转开了视线。

    怪人哼道:“少装这份羞怯的样子。老夫这五天来早已注意你们许久了。分明嘛两个人是系在一块儿的,有意无意吗也是你看我一眼,我瞄你一下。偏偏,哼、哼,睡觉的时候是一个面向东,一个面向西。干啥?”

    怪人这厢说话又直又怪,直弄得苏佛儿和单文雪两人讪讪的怪不好意思。

    总算我们苏大公子调皮惯了,犹能油腔滑调的答道:“这你可不懂。苏某和单姑娘是有感而发,正对这一景桃源仙境想做大块文章的……。”

    “是吗?”怪人左抬一下眼皮看苏佛儿,右动一下眼珠子看单文雪,哼道:“看人家姑娘或许称得上文武双修,你咧?嘿、嘿——。”

    怪人最后这两声,像是大大不相信的了。

    咱们这这苏佛儿可哼哼了回去:啐道:“嘿什么劲儿?你又懂得了唐诗宋词元曲传奇?”

    怪人“哈、哈”的两声,伸手一拍苏佛儿。

    苏佛儿身子一闪,溜钻的想脱出掌影。谁知,怪人一只枯手直似如蛆附骨,怎也脱不了。

    正想,就要被打中了。那端单文雪娇喝:“别打他!”随声里,便是揉身而入双掌翻飞怪人的后脑而来。

    怪人大笑,道:“好啊,又有人要捱巴掌了。”说着,说着,头也不回左臂一拗,便自守住了后头。

    苏佛儿这厢双足点地,人在半空弹起之际,大悲指已破空击下。两人前后这一配合,真可说巧妙无比,直称得上天衣无缝,已无可躲。

    偏偏怪人不知怎的逼个身法里,竟能在千钧一发中脱开前后这一指双掌之外。

    苏佛儿一愕。方才怪人的身恁的眼熟,只是稍微间又有点差别。苏佛儿止住了攻势和单文雪并立,扬声道:“喂,你方才用的是哪一门身法……?”

    怪人得意道:“你是不是觉得眼熟?”

    苏佛儿不得不承认。怪人哈哈大笑,道:“告诉你无妨——。这五天我没有见你们,就是在苦思那一日我打你巴掌时你闪躲的身法……。”

    苏佛儿皱眉道:“那又怎样?”

    “怎样?这种话你问的出来?”怪人指着苏佛儿的鼻子老气横秋的道:“真不知长进。

    要不是你身法有缺点怎么会被我打中?”

    苏佛儿讶道:“所以,你将他们融合,想要创造出一种完美的闪避身法来?”

    “对啦!”怪人得意道:“算你有点脑袋。”

    苏佛儿惊疑的单文雪互望一眼。单文雪恭敬的抱拳问道:“前辈天纵奇才,不知如何称呼?”

    来此这般久了,他们两人还不知眼前怪人的身份。

    怪人嘿、嘿一笑,道:“我听的到,你们叫老夫‘怪人’是不是?”

    单文雪脸一红,倒也能落落大方道:“那是晚辈一时戏言,请前辈大度见谅。”

    怪人怪笑了一声,左看右看单文雪半晌,这才点头道:“看你这姑娘人家有礼的让老夫舒服。哼、哼,比那小子可上品了许多——。”

    苏佛儿忍不住抗议道:“喂,你不能这样说我呀?可是你自个儿有怪毛病怪不了人的。”

    怪人双目一睁,哼道:“什么怪毛病?”

    苏佛儿看了看他的手,道:“喜欢打人家巴掌啦——。”

    “这也算?”怪人叫道:“当年我祖师的祖师的师父教我祖师的祖师时就说过啦。用剑伤人不死也得流血,用掌打人力道得宜不过是叫人昏了过去而已——。”

    他一哼又道:“所以祖师爷只传掌不传剑的了。”

    这话也真有道理。

    苏佛儿不得不钦佩道:“真有理。武功是用来救人而不是杀人的——。”他一叹,抱拳道:“敢问前辈高名大姓?”

    “我?”怪人搔了搔头,半晌才道:“说出来你也不知道。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们就叫我怪老头好了。”

    “这个……。”单文雪答道:“似乎有些不恭敬——。”

    “什么恭敬不恭敬?”怪老头哼道:“反正你们叫上口了,彼此也好称呼——。”

    三人说了这场话来,已是傍晚时分。怪老夫肚子咕噜一叫,当下便忍不住了:“走吧!”

    “走?上那儿?”苏佛儿讶异着。

    “吃饭啊——。”怪老头心疼似的看那些果子,叹道:“好好的天地奇珍异品,全叫你们两个糟蹋了——。”

    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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