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情 劫
第 一 章 情 劫 (第1/3页)
月,是十五圆月。
月既圆,相会的应该是两颗情人的心!
可是,如果交接的是生死的剑,会不会太煞了这个属于情人呢喃的夜晚?
对宣玉星而言不会。他就站在这个小村唯一的一条街道,双眸瞳子望着路的尽头,眼神,是无限的热切,比情人的等待还热切。
天下,有什么目光能比“爱情”的光还要亮?
小村有一个哀愁的名字,它就叫做“孤独离去村”。
为什么?
宣玉星轻轻叹了一口气,仰望顶上月色,月如华、如诗、也如梦!从他二十一岁零四个月开始,四十五年来他总共在这街上站过七十二次。每一次,总是他提着手上这把五两银子买来的青纹彩松剑孤独的离去。
因此,死的是别人。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享受孤独。这句话,年轻人不会知道,所以他们不甘孤独,不愿被埋没。
他们要的是成名,他们要爬上高高的顶峰接受所有人的注视、仰望。为了这一点,他们可以付出一切,包括了爱情、金钱、家庭、甚至……生命!
自己呢?四十五年前是不是也这样?
宣玉星一抹讥诮涌上脸意,就此时,他听到四个人很平均、很有韵律起伏的脚步声传来。
孤独离去村是座废村,所以任何的动响很容易就传遍这条街。他稍微有点讶异的是,从来在这里决斗的永远只有两个人!
一个自南来,一个由北至;两相遇,一言不发,拔剑。胜利的带着孤独的步伐离去,输的?
他的瞳子中出现了四个人,两前两后;他笑了,没想到村子还有这等排扬!因为,四个人之间有顶大轿子;大大的红檀木轿,红如血,如情人的哀嚎!
他笑,眼中的光彩更热切,身子不禁轻轻颤抖了起来。天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目光会比“爱倩”的光辉还亮?
死亡?
“爷爷?”一声声呼喊不断,是个小姑娘嘶哑的呼叫:“爷爷,您别丢下情儿不管啊?。爷爷……。”
老者的心痛了一下。怀里,那封短笺似针,不断的刺砸着,像是要把他由梦中醒了来一般。他一叹,不愿活在日夜的交瘁之中,所以,只有拔剑!
剑出如风,快若过隙罩向眼前红轿。轿前后,四名抬夫已然离去,便孤伶伶留着轿渺孤立;孤立,立于十五圆月之下。
宣玉星的人和剑已到,腕上一挑的是红吊面。他要的,是能在死前再见对方一面。然后呢?
他的剑已挑动布,心已准备赴死;布动,轿里的坐客竟然不是人,而是一尊石雕魔神像!
一座能同时打出一百二十七种暗器的魔像!
就是远五倍的距离,天下一流的高手也没超过十个可以完完全全躲过这一百二十七件暗器的攻击。况且,是对于一个本来就想死的老人?
暗器打在身上,那冲劲撞飞自己到半空又重重落下来的时候,他知道一切都错了,错到落入人家的陷阱中很可笑的丢掉了生命。
然而,还有一件更大错事,那就是自己身上的短笺;一封给自己孙女的短笺!
“爷爷?”一声嘶竭的呼叫由宣雨情的喉中用尽全力渴发出来。她仆到宣玉星的面前,全身颤抖着!
一十六年来,相依为命的人为什么一夜的时光就会天人永隔?这是梦、恶梦,她不信;她在祈祷,祈祷家里后院那只大公鸡把她叫醒。
天啊
,快快结束这场恶梦吧!她的心在呼喊,只是,握在手中的巨掌已冷;剑呢?剑插在丈外的黄土上,映着月光还自闪亮着。
月已垂,那鸡啼果然响起,她的心更抽搐紧紧的绞成一团。因为,她没醒来;因为,这不是梦!
爷爷真的去逝了?人称中原四大剑客之首的玉星剑客真的就这样死了?是谁,谁杀了爷爷?
她茫然的注视那顶轿子,轿子里的魔像。像是狰狞的大修罗,四臂齐张、青面獠牙;恶狠狠显露出魔界中最大神的愤怒!
宣雨情没有畏惧,只有悲愤,她走向魔像。难道是大修罗降世杀了爷爷?就在她要伸手触摸魔像的刹那,前方传来“笃”、“笃”的木杖击地声。声音,很稳、很稳的一点一声。
只见那端,路口走来一名瞎子;颀长的身子在夜色中轻摆,一步步的走近了来。宣雨情咬咬唇,呼声道:“前面有轿子挡路,别撞到了……。”
那瞎子一笑,竟似明眼见路的绕了一圈,走到宣雨情身旁来。此际,在东来晨曦中宣雨情看清了眼前这人;是个很俊秀的年轻人。在清晨的微风下,竟是一脸的祥和、飘逸。只可惜,他的两眼皮子是紧闭着的。
那年轻人淡淡笑着,道:“你是宣雨情姑娘?”
宣雨情心中一跳,后退了一步注视眼前这瞎子问道:“你……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那年轻人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我吗?一个瞎子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关系呢?你就叫我柳瞎子……。”
“柳瞎子?”宣雨情轻轻咬了一下唇,一低头不禁惊呼了出来:“你……你……杀了人……。”说着,人又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开三步。她看见的,是柳瞎子木杖上的血迹。血迹殷红未乾,显然是方才下手的……。
柳瞎子淡淡一笑,点头赞叹道:“果然不愧是宣老英雄的孙女,临恸之时还能有这般见识……。宣雨情双目一寒,悲愤道:“是你杀了我爷爷?”
“哈……,”柳瞎子大笑,道:“听说宣姑娘年岁约莫十六、七,怎会如此枉栽人赃?
不怕毁了你爷爷的名声?”
“玉星剑客”宣玉星一生行事光明正大,惩治恶人之前必先发时费日查探清楚。四十年来未有一错!
宣雨情脸色一戚,呼声道:“是谁?谁杀了爷爷?”
柳瞎子一笑,以杖指指地上的宣玉星体道:“宣老英雄的怀里有一封信,你看看吧?”
他怎么会知道?宣雨情已无暇细想,立时跃跨到宣玉星身旁蹲下,探手于他怀中摸索,果然,一纸红笺入手,她颤抖着取出一看,只见上头是七个字!
“不应有恨更无仇!”宣雨情呆茫然的念着:“不应有恨更无仇……?这是什么意思?”
字,是宣玉星的字没错;纸,也是他们自制的碧竹染泉纸。可是,意思呢?意思是什么?
柳瞎子淡淡一笑,道:“不应有恨?,更无仇!你爷爷是要告诉你,是他自己想了却一场宿愿……。”
宣雨情颤声道:“你……你是说爷爷他……他老人家是自己要死的……?”
柳瞎子沉重点点头,长叹不语。宣雨情倏地站了起来,盯住柳瞎子道:“为什么?你又怎么知道?”
柳瞎子轻轻一叹,道:“总要告诉你的,何不到你和爷爷住的地方再谈?”宣雨情点点头,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轻悲沉痛一叹,见着柳瞎子抱起了爷爷的体道:“请姑娘带路……。”
气雾缭绕的山洞里,却是豪丽的令人吒舌;单单是壁上那二十四盏镂金镶宝石的琉环灯就够瞧的了。地上,铺着的是长毛的波斯毡;左侧,还有一池温泉澡堂。
那里头,正有一位称得上国色天香的女人在软玉微泡,便是散发出无限旖旎风光来。
底端,是六层石阶上平台,台面有桌,桌上是波斯产的葡萄美酒。酒在杯,握杯的手是只扁平而乾燥的手掌!
那手乾乾净净的,握住酒杯像是轻软随意;然而,手却是稳定而有力。不但有力,而且有种的合作不敢轻视!
闻人独笑的手,天下没有敢轻视!
因为,十五年来已经证明那些轻视的人全部不在人间;如今,人们对于闻人独笑的手只有崇拜和敬畏。
当你看到闻人独笑第一眼时,一定不会想到他是人称中原四大剑客之一的“独笑鬼剑”。因为他太像书塾里的学究,只不过年轻一点而已。
四十岁,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正值智慧、修为的颠峰盛年。所以,闻人独笑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一位和蔼的中年文士,充满光辉和亲和。
可是他今天有点忧愁,最少到目前为止已经喝了二十二杯葡萄红酒。
美人自澡盆中出来,立时有两名女婢递上了衣服。美人笑着,半系着衣服缓缓移步上了台阶。
“大剑客?,是什么事令你这般不开心?”美人娇笑着:“说出来让莲儿为你解解愁……。”
这美人,已是江南三大名妓之一的杨莲儿了。
闻人独笑大口的饮下第二十三杯葡萄美酒,良久才嘘一口气道:“中原四大剑客以谁为首?”
杨莲儿一惨,半晌勉强笑道:“公推是宣玉星……。”
闻人独笑点点头,赞许的看了杨莲儿一眼,道:“你还算知道在本人面前要说实话!
赏?”
立时,闻人独笑的左手多出一串珍珠十八颗挂上了杨莲儿颈上。杨莲儿娇呼,笑了半晌道:“你苦练鬼剑三年,本想是要和那宣老头争第一的。谁知……。”
“啦”的一响,闻人独笑打飞了杨莲儿;只见美人一飞仆下了台阶,惊叹道:“你……
你这是干什么?”
闻人独笑像无人事似的啜了一口酒,双目暴闪淡淡道:“记得,宣玉星是英雄,而且是永远的英雄,你如果敢对他一丝不敬,闻人独笑的剑第一个杀你……。”
闻人独笑的话没有人敢不信!杨莲儿咬牙,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只是手一触及那颈上的项,粒粒斗大的珍珠又让她打消了主意?。“当下,忍着一身疼痛,脸上满是娇美的站起来,又移身到闻人独笑的身旁撤娇道:“别生气嘛?。都是我不好!”
闻人独笑淡淡一笑,轻叹一口气喃喃道:“可惜?,唉!宜玉星你为什么要死的那么早?”
杨莲儿娇媚讨好道:“还说呢!这样你轻易的登上第一剑客的宝座还不好……?”
又是“啦”的一响,我们这位杨莲儿杨美人两次的摔下台阶!那端,闻人独笑怒声道:
“拖出去……。”
杨莲儿连怎的惹毛了这大财主都没搞明白,便叫两名汉子给拉了往洞外去。一路上,她还闹吵着:“你这疯子,你以为你是谁?你混蛋……不要脸……你……,唉喔?”
最后那声,是被丢出闻人独笑的“万福洞”时所发出的。闻人独笑冷哼一声,又大大饮了一口。
第一有什么用?宣玉星是他的目标,如果不是打败宣名剑,这个第一剑客要来做什么?
偏偏,宣玉星又是为情而死,甘令名剑入土。不甘啊--!
闻人独笑咬牙。宣玉星!你不配做第一剑客啊!
洞口,一道剽劲的人影闪入,直立于闻人独笑面前。闻人独笑的眼睛一亮,沈声道:
“杨总管--,查得如何?”
那汉子,正是万福洞里大总管,负责闻人独笑一切计划的杨汉立。只听他恭敬道:“禀告洞主,那四名抬轿的汉子是范家堡的叛徒?。至于下手的人是谁,目前只知道是一名叫柳瞎子的年轻人,使用的兵器是杖……。”
杨汉立没说出柳瞎子的姓名,表示他查不出来。如果连杨大总管也查不出来的人,那他一定没在江湖走动过。
闻人独笑一挑眉,道:“那四个汉子的功夫如何?”
“九成朱砂掌的威力?”杨汉立皱眉道:“而柳瞎子出手是一招令他们毙命的?”他一顿,补充道:“因为现场的足印里四个人连移动的机会也没有?”
闻人独笑愕然,虎的站立起来道:“人呢?那个柳瞎子的人在那里?”
杨汉立有些错愕的看着闻人独笑,只见眼前这洞主的呼吸有些乱、有些急喘。怎么会?
洞主只有在跟绝顶高手决斗的时候才会有这种神情,难道那个柳瞎子的武功足以和中原四剑抗衡?
或者,是洞主想出了那个瞎子是谁?
“在宣名剑家里?”杨汉立恭敬道:“柳瞎子和宣雨情姑娘在一起将宣名剑葬于住处门后。”
往鹿邑城的官道上,正有双马快驰。其中一名汉子忍不住问身旁那位中年文士道:“洞主?,那位姓柳的到底是谁……?”
中年文士紧抿着嘴,未答。
就此奔驰了半晌,那中年文士才望望天色,叹口气道:“一个时辰内必须赶到?”
“是!”
两马依旧扬尘快催,卷起两道滚滚黄烟,一阵奔腾之中,似乎听得见那中年文士朝另一名汉子叹气道:“那种剑法……,只有帝王剑法可以使得出来……。”
“帝王剑法?”汉子惊讶道:“难道他是……?”
“柳帝王!”中年文士双目暴闪,道:“二十年前天下无敌,十年前消失于江湖的柳帝王……。”
墓,已成!人呢?
瞎子也会有泪!瞎子只是无眼,却有心、有感情;瞎子会流泪并不奇怪。
就好像,妓女也会救济穷人一样;只要心还活着,这是很平常、很平常的事!
碑已竖,是青花岗石。瞎子一叹,轻轻抚摸那石碑,碑本粗糙,这一抚竟光滑照鉴。
碑无字,柳瞎子一叹,以指代刻;刹那,字出!
字是:天下第一名剑宣公玉星之墓!
宣雨情激动,已无念及感激眼前这柳瞎子,便是仆身抱坟痛哭。良久,那柳瞎子坐于坟前轻声道:“宣兄?,承蒙你看得起,柳某在此为你高歌相送……。”
“红笺小子,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歌声有悲,直吭入云!宣雨情为之愀然变色,注视那柳瞎子道:“柳先生?,你和爷爷是旧识?”
柳瞎子淡淡苦笑,道:“三十年前便已认识?”
三十年前?这柳瞎子看起来不过是二十五、六而已。
柳瞎子点头,道:“昔年,江湖上有位柳帝王,宣姑娘你可曾听过?”
柳帝王?天下有谁不知?能和百年前太史子瑜享同样名声的,便是柳帝王这位大英雄!
宣雨情早就曾听爷爷提过,在他三十六岁时遇上了一名剑术天品资质的少年。
那少年当时只有十岁,宣玉星已然断定此子必可称雄于武林。果然,十年之后以二十岁弱冠之年,便果真无敌于天下。只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在十年前倏忽消失于人间世,那事便变成了江湖十年来五大谜案之一。
而那少年,便是眼前柳瞎子口里所提的柳帝王!
宣雨情经柳瞎子这一问,不由得狐疑道:“柳先生之意是……?”
柳瞎子淡淡一笑,道:“老夫就是柳帝王?”
柳帝王?这人竟是柳帝王?宣雨情不信!
柳帝王一叹,道:“老夫的事以后再说,先谈谈宣老英雄吧……。”
宣雨情急声道:“柳……大先生请告诉我,我爷爷为什么会……。”说着,声音已有了一丝哽咽--。
“为情一字!”柳帝王叹道:“为了四十五年前的一段情!”
“心不死于情,烦恼自由生”!那时还没这句话,这话是百年后一代大侠苏小总说的至理名言。
“酒醒寂寞饮小月,又醉相思落大梦”!那时也没这句话,这话是两百五十年后一代宗师李北羽的至理名言。
可是,自有人类、有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情以来,那些道理就一直存在着!
柳帝王叹了一口气道:“你还年轻,所以不懂--。这是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便是宣玉星、梅卧姑、邱小月三人……。”
邱小月是宣雨情的祖母,那梅卧姑又是谁?
其实,所有的爱情悲剧都是一样的。柳帝王叹一口气,道:“宣兄和梅卧姑本是青梅竹马,只是那梅卧姑自幼长于世家中娇纵惯了,个性上便蛮横得多……。四十六年前,你爷爷要外出闯江湖,梅前辈自是不肯。想着,梅字世家有吃有喝,又何必去过那血雨腥风的日子?”
可是,一个男人岂甘就此一生?所以宣玉星依然义无反顾的走!五年后,在衡山之颠巧遇邱小月;两人朝夕相处,情愫日浓。待那梅卧姑也入江湖千里寻找宣玉星却晚了一步。那时,邱小月已生下一子,宣玉星和她早有了夫妻之实。
梅卧姑大怒,举剑要杀邱小月母子,宣玉星自是不肯而加以阻揽;如是,情人的血,那宣玉星一失手便刺了梅卧姑一剑。
宣雨情惊呼道:“后来呢--?”
柳帝王苦笑,道:“梅前辈受了这层刺激,当下含恨而去,扬言此生此世必报此仇……。”
柳帝王一叹,道:“你爷爷自是心中大有惭愧,四十一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寻找那梅卧姑的下落……。谁知,梅前辈个性本就执拗。那衡山之事后也不回梅字世家,便此在江湖上消失……。”
宣雨情点头,又忽儿急问道:“一直到现在吗--?”
柳帝王摇摇头,叹道:“日前--,你爷爷接到她的挑战信函,约昨夜见于『孤独离去村』……。”
宣雨情明白了,正是“不应有恨更无仇”!所以,爷爷此次本就抱着死在梅卧姑的剑下以偿宿愿的心理。
她正想着,那柳帝王忽的冷哼站了起来沈声道:“鼠辈不敢现身吗--?”
宣雨情一愣,只见那屋角两沿果然各自走出了四名汉子来,个个,手上拿的是链子刀!
柳帝王眼瞎心可明白得很,立即冷笑道:“八字擒仙链子刀。嘿、嘿--,以你们这点道行也敢在柳某面前卖弄?”
“哈……”,一串笑声自屋顶上传来,是名全身劲装的彪悍汉子,只听他恶声狂笑道:
“好瞎子--,报上名……。”
柳帝王静听之后,淡淡笑道:“就算枯木神君来也不敢在柳某面前发出一声笑来……。”
那劲装汉子脸色一变,冷声道:“何用家师,便是这八字链子刀整治你已足足有余……。”
“哈……。”柳帝王大笑道:“你这小子大概是枯木小老儿门下首位的枯木秀才?哼、哼--,从你身上的气机运行和呼吸来看,约莫只有你师父的六成火候………。”
枯木秀才的心往下沈,眼前这瞎子未免太可怕。单单昨夜杀花家堡那四名好手已够惊人,竟又能从自己呼吸中知道成就多少,近乎神话!
“阁下是那位?”枯木秀才的语气温和了不少,我们的目标是这位宣雨情姑娘--。行有行规,请阁下别干扰我们的行动!否则……。“柳帝王淡淡一笑,以出手代替回答!以杖为剑,使的是早已在江湖上消失的帝王绝学!八把链子刀如电、如网罩向柳帝王;他们想,以这个阵仗来对付一个瞎子未免牛刀杀鸡。所以,每个人都有点漫不经心,都有点想笑。枯木秀才却是一肚子苦水往上涌,他实在不敢相信,天下竟然有人的武功高到这样!不可能。
八把链子刀全数落到了地上,执刀的人权躺在他们链刀的旁边。他们不敢相信,怎么八个明眼的人会输一个瞎子?他们至死还不明白!因为,他们忘了瞎子和明眼人一样,有好多、好多种!而柳帝王刚巧是最可怕那种最可怕的一个!枯木秀才逃的速度绝对不比任何人差,只一倏忽便已到十丈外而去。柳帝王淡淡一笑,忽的身子一颤急咳了起来!宣雨情一惊,急往前扶住道:“柳前辈,你怎么了?”
柳帝王摇摇头,盘坐了下来,便此吐纳呼吸了起来。约莫一柱香,他才叹口气道:“让姑娘你担心了……。”
他说着,头转向那八具体不由得皱眉沈思。宣雨情在旁讶道:“柳……前辈有何不妥吗--?”
“奇怪--?”柳帝王喃喃道:“这不合情理啊……?”
宣雨情惊异道:“前辈--,你的意思是……?”
“不对!”柳帝王倏忽仰头沈思缓慢道:“不对--,大大的错了……。”
宣雨情正又要问,远处,马蹄急响传至!
柳帝王脸色一变,惊叹道:“来人好高的武学造诣,只怕不在你爷爷之下……。”
闻人独笑注视眼前这位瞎子,淡淡一叹,又将目光一项新坟微凸处。他一落马,剑已解下在手。这端,宣雨情脸色一变,连柳帝王都说眼前这位中年文士打扮,却有一股王者威严的汉子;他武功不在爷爷之下,莫非也是来擒杀自己的?
她心中一震,可也不畏惧。当下,清哼一声往前跨步娇斥道:“别在我爷爷面前动武--,到前面去……。”
闻人独笑淡然一顾,只默默将剑交给身旁的杨汉立;接着,往前两跨步,便自屹立于宣玉星的墓前。
宣雨情心中一愕,方未明白怎么回事;立时又见那杨汉立放妥了洞主的剑,由马鞍中取出三柱香来点着传给了闻人独笑。
柳帝王眼瞎,心中随闻人独笑的气机转念,当下已完全明白眼前这位名剑的心思。果然,耳里听见闻人独笑将香插落于地上坟前的声音,接着是默祷了起来。便这片刻,那柳帝王心中不禁微微惊异,双眉皱结不已。
因为,闻人独笑的气机,不但浩塞天地;而且回转运行中,竟似有一股悲愤。
因为,闻人独笑的气机竟似逐渐凝结、激汤往一个固定的方向移动、撞击!目标是……?
柳帝王!
闻人独笑在宣玉星的坟前默立足足至那所插的三柱香全化成了灰烬,方回转头向柳帝王淡笑道:“阁下和昔年柳帝王第一名剑之间……?”
柳帝王淡淡一笑,道:“柳某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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