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劫后孤雏

    第 一 章 劫后孤雏 (第2/3页)

汪洋一片茫茫大水,滚滚而下,再看自己所走的道路,竟是一条荒僻的小径,弄的他一时茫然无措。

    心想,反正已经至此,到跟前看看是否可以渡过再说,于是便向水边走去。

    走到水进一看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远望仅有三两帆影在水面游动之外,便是哗啦啦一片白浪拍岸的声音,声势好不吓人。

    旋见芦苇丛中款乃一声,划来一只小舟,船头上坐着一位三十余岁的妇人,怀中尚抱着一个婴儿在喂奶,船后划桨的仅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直向自己站立之处驶来。

    白瑞麟一见,不禁雀跃起来,忙高声喊道:“大婶,我可坐你们的船吗?”

    那妇人向白瑞麟上下打量了一遍。才说道:“这位少爷,你要到哪里去呀?我们的船不是渡人的。”

    这可把白瑞麟问住了,心想,我到哪里去呀?我也不知道对面是什么地方?

    那妇人见白瑞麟低头不语,以为他是在焦急,便安慰似的说道:“这位少爷不必焦急,此地到瓜州很近,等下叫鲤儿送你过去就是。”

    白瑞麟一听,忙对船一礼道“谢谢大婶。”

    那位妇人回头向名叫鲤儿的少年吩咐道:“把船靠岸,先让这位少爷上来再说。”

    刹那间,船靠了岸,白瑞麟便一跃上船,船身立刻失去平衡,不停的摇晃起来,只吓的白瑞麟脸色一阵惨白,口中呐呐说不出一句话来。

    突听那妇人说道:“快坐在船中间不要动。”

    那位叫鲤儿的少年,赶忙过来一把拉住白瑞麟往船中间一放,说道:“就坐在这里,不要乱动。”

    待白瑞麟坐稳之后,即见那鲤儿掉转船头,直向江心驶去。

    这时只见白茫茫一片,真是“秋水共长天一色”,如置身水晶宫中,使人心旷神始。这位白少爷,一时忘记危险,诗兴勃发,竟然摇头晃脑,手舞足蹈起来。船身跟着又是一阵颠簸。

    突听鲤儿急道:“你这人,是怎么搞的,这里可不是岸上呀!”

    船抵瓜州,时已入夜,远看瓜州万家灯火,流萤万点,好一片夜景,料想也是热闹异常。

    船靠了岸,白瑞麟谢过那妇人,登岸向瓜州走去。

    瓜州虽不及扬州繁华,但在交通未开之前,这里也是水陆码头,所以商贾云集,热闹非凡。

    白瑞麟有了中午的经验,虽眼看酒店林立,却不敢贸然进去。

    无奈,摸摸自己口袋中老人给的二十个铜钱,在小摊子上买了一个饼,拿着向镇外走去。在镇外的不远处,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庙,便坐在檐前的台阶上把饼吃完,不自觉的晕然睡去。

    夜深露寒,万籁俱寂,一阵凉风倏然吹过。白瑞磷周身一阵颤抖,身体缩的像个肉团,不住的发出凄凉的呻吟。

    白瑞麟醒了,他被冻醒了,眼看着天上的星星,脑海中一幕幕的往事,纷至沓来,一齐涌上心头,往事如烟,不堪回首,过去的欢乐只有在回忆中寻找。

    再想到父母惨死,逼使自己只身流浪,此种生活,水深火热,至此不禁悲从中来,籁籁流下两行清泪。

    募然,一线光明闪过脑际,不记得听谁说过,奇人异士,大多居于深山大泽之中,自己何不也去碰碰运气,假若上天见怜,或可遇得着,想至此,霍然站起身来,抖抖身上尘土。

    隐约中,望着远处的高山,便对直走去。忍饥挨饿,餐风宿露,不数日,到了一个城镇,经问之下,方知到了滁州。

    到了滁州,使他联想到欧阳修的醉翁亭记,他在那篇文章中,曾说过滁州风景是如何的优美,自己既已到此,何不一观醉翁亭古迹?于是问明路径,沿城西南山边走去。行约三里,陡见山峦挺秀,青松华盖,烟蟑叠翠,风景确是不凡。

    一日之间,游完了醉翁亭、琅琊山等处,虽觉欧阳修在笔下形容的有点过甚,但觉得可能是时代变迁所致吧!

    站在琅琊山顶西望,但见层峦叠伏,一望无际,自己要找的是大山,何不由此而西呢?

    大别山区,位置皖北,出此山区便进入豫境。

    此山绵亘数百里,白瑞麟就凭着一股冲劲和毅力,不数日,竟被他越过了山区,而到达许昌。

    至此不免有点失望,自己想象中要找的人物,怎么一个也未见到。

    旋听人说,少林寺距此不远,且为天下武术发祥地,何不到那里去请其收留。

    白瑞麟便朝着往嵩山去的方向,由长葛、密县、直奔嵩山而来。

    俗语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眼看嵩山已经在望,一二日便可到达,不知是才高遭天嫉,抑是上天故意对白瑞麟一种考验。

    突然!白瑞麟发起高烧来,晕迷路边,人事不知。

    不知过了几日,白瑞麟清醒了过来,忙翻身坐起。见自己觉睡于一间清洁雅致的小房中,身上尚盖一床棉被,隐闻有一股脂粉香味由被中透出。心想,自己怎会睡在此地呢?记得是躺在路边的呀!难道是在做梦吗?但眼前的真实情况,又不似梦境。蓦地!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爷爷,他醒来了。”旋见一个年约十来岁的小女孩走进房来。

    只见她,乌黑的头发,梳了两条长辫子垂于双肩,大而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弯弯的柳眉,鹅蛋形的脸蛋,适中的琼鼻,配上一张樱桃小嘴,穿了一身绿色衣裙,看去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笑嘻嘻的走向床边来道:“这位哥哥,现在好了吧?”

    说着,伸出赛玉似的皓腕,往白瑞麟的头上一摸。惊叫道:“呀!还在发烧呢,快些躺下吧!”

    说着,不管白瑞麟是否愿意,便把他仍旧拉躺在床上。

    这时,忽见过来一位老者,满脸慈笑的说道:“芙儿,快去把煎好的药拿来让人家吃,尽在这里罗嗦什么?”

    那女孩将嘴一嘟,带着怨恨的口气道:“爷爷,真是的,他刚好一点,假使再着了凉,岂不病状更糟。”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芙儿,你说的他是谁呀?”

    女孩将脚一跺,娇声道:“我不知道。”说着一溜烟跑出房去。

    老者见那女孩去后,自己拉了一个椅子往床前一坐,安慰似的说道:“孩子,安心的躺着吧!一点小小风寒,过两天就好了。”

    白瑞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尚未出口,老者即制止道:“有什么话,以后再说,现在还是静心休养要紧。”

    老者说完,伸手拉起白瑞麟的手腕,扣了一阵脉,似乎眉头一皱,旋又替他把棉被盖好,径自出房而去。

    原来白瑞麟自长这么大,哪曾吃过一点苦,受过一口气,及家中突遭变故,在精神上所受的打击,已非一般人所能忍受。

    自愤而离家,身无分文,饿食野果,夜晚露宿,在**上所受的磨折,更难令人消受,何况他还是一个十足的公子出身呢?

    在如此双重打击之下,全凭一股冲劲和毅力所支持,眼看嵩山在望,想象中自己要到的目的地,已为期不远,于是一松劲,就病倒在路旁,人事不知。

    “喂!醒醒,起来吃药啦!”一个清脆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白瑞麟在橡俄中被人叫醒,睁开失神的眼睛,向来人看了一眼,见是刚才见过的那个女孩,随迟疑的道:“你是叫我吗?”

    倏闻一阵银铃似的声音格格娇笑道:“呆子,房内就我们两人,不是叫你还叫谁?”

    白瑞麟脸上一阵飞红,歉然道:“请问这位妹妹,此地是什么地方?”

    “此地叫花石镇,快起来吃药吧!都快冷了。”女孩回答着,一面伏身将白瑞麟扶起,顺手拉了一条棉被垫在他的背后,转身把药端来,说道:“快吃吧!这是爷爷今天特地到街上配来的。”说罢,将药碗往白瑞麟嘴边递去。白瑞麟忙用手接过一饮而尽,将空碗递给女孩道:“小妹妹,谢谢你啦!”

    女孩接过空碗,天真的一笑道:“我叫美芙,爷爷都是这样叫我的。”

    “哦!”白瑞麟突然想到自己经人家救治,还未曾问过人家姓名,不免有些失礼,所以哦了一声道:“小妹妹,你姓什么呀?”

    美芙答道:“我家姓邵,就是邵康节的邵。”

    白瑞麟又问道:“小妹妹,你爸爸妈妈呢?不在家吗?”

    美芙脸现戚楚之色道:“他们都死了,爷爷说的。”

    白瑞麟觉得奇怪,随怀疑的问道:“你没有见过爸爸妈妈吗?”

    邵美芙突然眼帘湿润,嚅嚅的道:“没……有!”

    “唉!”白瑞麟长叹了一口气,觉得她连父母都没有见过,遭遇竟比自己还可怜,不由也陪着流起泪来。

    蓦地,门口一阵哈哈大笑道:“刚才还哥哥妹妹的叫的满亲热,怎么转眼相对而泣起来呢?”

    邵美芙杏目向白瑞麟一瞬,见他也是双目红润,不由“噗嗤”一笑,扑向老者怀中撤起娇来。

    白瑞麟忙擦干眼泪,向老者道:“晚生白瑞麟,谢过老伯相救之恩。”

    邵美芙霍然离开老者怀中,指着白瑞麟道:“你这人好没道理,病刚好就想占别人的便宜。”

    白瑞麟被人指责,怔怔的不知所以。

    老者哈哈一笑道:“芙儿,你就会挑字眼,人家是无意的啊!”

    白瑞麟这才会过意来,忙向邵美芙陪不是道:“妹妹,请恕小兄经验浅薄,思考欠周,不是之处,尚请原谅。”

    老者又是一声哈哈,向白瑞群道:“其实你并无错处,只是芙儿心眼太多了点。”说到此一顿,又道:“看你不像贫苦之人,因何孤身来到此处,可否对余详告?”

    白瑞麟见问,两眼一红,泪如断线珍珠一般,扑籁籁顺腮而下,随将家中变故,以及此行目的,对老者详述一遍。

    老者听后,亦是唏嘘不已。

    邵美芙更是伏在老者怀中饮泣起来。

    三人沉默片刻,突听老者叹:“你来的适非其时,少林虽称武术正宗,但近数十年来,已日趋没落,故门下弟子甚少在江湖走动,即是蒙其收留,也难入登峰造极之境。”老者说至此,又沉思不语,突然,面带笑容的说道:“天下奇人异士虽有,但均是可遇而不可求,这样好了,老朽有一方外至交,虽非身怀绝学,但江湖上还说得过去,将来把你引介到他的门下,定然获益匪浅。”

    白瑞麟恭声道:“先谢谢爷爷成全。”

    邵美芙一听白瑞麟称爷爷,忙向着老者神秘的一笑插言道:“是不是就是那个臭和尚爷爷?”

    老者点点头佯怒道:“芙儿,对着客人仍是这样没规矩!”

    美芙不高兴的道:“他本来就是个臭和尚嘛!”

    白瑞麟至此虽感觉失望,但仍还有一线希望,于是便勉强的留下来。

    这位姓邵老者名宽,本是少林寺俗家弟子,因见江湖仇杀之事循环不已,便对于习武不很热衷,因之,其武功造诣,仅平平而已。

    至于邵美芙的父母何在?究竟是否真的死去?后文另有交待,此处暂不赘述。

    这邵宽虽粗通武艺,但对于医道却颇有成就,因为他人相当和气,替人诊病,向不计酬,甚至对贫困之人常常施舍药费,所以在花石街附近提起笑面佛邵宽来,真可说是妇孺皆知。

    一日邵宽出外诊病回来,见路旁病倒一个少年,便抱回家中来,细心诊治之下,发现仅系重风寒,便将家中现存药物予以灌服。

    谁知白瑞磷乃身心交疲,竟昏迷三日不省,因之一早便到街上将药配制妥当,以备醒来时服用,故白瑞麟一醒,邵宽便叫快拿药来服。

    白瑞麟这一病,竟缠绵半月始痊,但病中有美芙相陪,也颇不寂寞,尤其他自小便无兄妹,今遇到这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妹妹,自是高兴非凡。

    邵美芙更不用说,一向孤单单的,不是伴着羊群,便是在家里独坐,现在有人作伴,其内心的快乐可知。

    尤其听说他是白御史的公子,且长得英俊不群,她虽还不十分了解什么叫**,但一颗芳心,早已**裸的献给了白瑞麟。

    因之,白瑞麟和邵美芙两小无猜,相处颇为合好,只喜得笑面佛哈哈笑口常开。

    冬去春来,光阴荏苒,转瞬白瑞麟在邵家已住了将及半载,可是他所期待的臭和尚仍然杳无踪迹。

    一月天气异常清朗,白瑞麟一早便将羊群赶到山上去,自己就独坐在山崖边的大石上,远望着杨柳新枝,春意盎然,忽见三两只孤雁,哀鸣着向北飞去,触景生情,使他想到崔涂的五言诗,口中便哺哺的默诵着在比喻自己的孤独。

    突然,发现岩石中间有一颗发亮的小石子,其色与岩石略似,少年心性,一时好玩,便想用手把它挖掘出来,手刚一触动,蓦听岩石中一声暴响!接着便是一声惊叫,连人带石陷入了地底!瞬间,那块大石又恢复了旧观,地面一切归于沉寂。

    “麟哥哥!”“麟哥哥!”尖锐的呼唤声和山谷的回音,交织成一片,分不出哪是人的呼唤?哪是山谷的回音?

    在嵩山之麓,崇山峻岭之巅,有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身穿绿色衣服,不顾山道的危险,疯狂的满山乱跑。

    只见她一面跑,一面呼唤着“麟哥哥”,娇喘吁吁,满面泪痕,连衣服被荆棘挂破,也无暇顾及,只是疯狂的奔跑呼唤着。

    “难道他被狼虎吃掉了,但为什么不吃羊,单要吃人呢?”旋听她自言自语的叨念着,泪痕纵横交错,胸前衣服湿了一大片。

    蓦地,在女孩面前出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手持拐杖,鸠形鹄面,但步态稳健之极,对女孩点了点头,慈祥的说边:“孩子,该休息休息啦!”

    “咦!”那女孩惊咦了一声,旋瞪着一对大眼睛天真为向老妪问道:“老婆婆,你怎么来的呀!我在这里跑了很久,怎会没看到你呢?”

    那老妪似有几分不悦的道:“你未来之前,我就在此休息,被你给吵醒了。”

    女孩忙问道:“你来的很早,见到我麟哥哥吗?”老妪问道:“你的麟哥哥是谁呀?”

    女孩以责怪的口气道:“麟哥哥就是麟哥哥嘛!”

    老妪忙解释道:“我是说他有多大年纪?穿的什么衣服……等。”

    噢!女孩儿噢了一声,说道:“他今年十二岁,穿的白软缎长衫。”

    老妪兴奋的问道:“他是不是还赶了一群羊?”

    女孩高兴的道:“对啦!对啦!你看到他在哪里呀?快告诉我。”

    老妪失望的道:”我就是为了他,才在此耽误了半日!”女孩带着疑惑的神色道:“你认识我麟哥哥?”老妪惋惜的说道:“不认识,要是早认识就好了!”女孩奇怪的道:“那他怎会耽误你的时间?”“孩子,这个你不懂。”老姐伸手抚摸着女孩的秀发,对她再端详了一阵,问道:“你今年几岁了?”女孩清脆的只答了两个字,:“十岁”。老妪又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答道:“邵美芙。”

    “嗯!很好听。”老娘对这个名字似乎很满意的赞美着,又继续问道:“你愿意学武功吗?”美芙很委屈的答道:“爷爷不让我学。”老妪奇怪的道:“为什么不让你学?学好武功,可以扶弱诛恶?”美芙解释道:“爷爷就是觉得有了武功的人,就常喜欢杀人,所以才不让学。”“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跟我去。”“你会武功吗?”老妪突然伸指向身旁的乱石一点,那斗大的山石,立刻粉碎,洋洋得意的向美芙问道:“你看我这一指怎么样?”

    美芙瞪大了眼睛,惊奇的道:“你的指头力量好大哟!”说着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继续道:“只是还要和爷爷商量才行。”

    老姐见美芙同意,笑容满面的说道:“那却不必了,留几个字给他就是。”

    美芙突然想到自己还要找白瑞麟,于是说道:“不!我还要去找麟哥哥的。”

    老妪坚决的道:“也不必了,我见他并非夭折之相,将来定有相见之期。”说者,伸手在一方光滑的石上写了几个字,抱起邵美芙如飞而去。

    就在老妪和美芙刚离去不久,就听远处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喊:“芙儿!芙儿!”

    接着,就见一位老者跑的满面流汗,气喘吁吁,竭力往山上爬,听他自嗟自叹的道:

    “老了!不中用啦!这一点山坡,几乎爬不上来!”

    说着,走上了山坡,长出了一口气,向四下张望。

    蓦地,眼睛一亮,急向一方大石前走去,只见石上简单的写着:“美芙己随余去。”六字,下边放着一根拐杖。老者愕了,笑容消失了,呆坐在石边落泪!

    “哈哈!真是想不到,大半年不见,笑面佛竟变为流泪鬼了。”蓦地有人打趣的说。

    “臭和尚,你还没有死?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闻声知人,笑面佛邵宽忙擦干了眼泪,诙谐说着。

    臭和尚哈哈一笑道:“我要死了,对你这个野郎中还有什么好处?不过,山高风大,你要是哭出病来,可没人给你医。”

    邵宽脸色一怔,叹口气埋怨着道:“你要能早来几天,孩子们也不会发生意外。”

    臭和尚道:“早来除多喝你几坛酒之外,难道还有什么好处不成?”

    邵宽用手一指身旁的大石说道:“你一看便知。’臭和尚道:“看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快回去吧!天要黑了!”说着,一把拉起邵宽向山下走去。

    原来白瑞磷每到中午时分,常回家去吃饭,偏生这一天日已过午,尚未回家,邵美芙便跑到山上来找,可是只看到羊群,人已不知去向,以为他到后山玩去了。

    找到后山,仍未看到影子,眼看太阳已快要落山,心中更加焦急,于是就满山乱叫,可把一位武林怪妪喊了出来。

    提起这位怪妪,先一辈的武林人物差不多是尽人皆知,她就是嫉恶如仇,除恶务尽,功力奇高的恨天姥姥。

    在六十年前,已是武林中提起来都令人头痛的人物,她生性孤傲,嫉恶如仇,一般江湖败类碰上她,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且生平单来独去,行事怪异。

    后来突然失去踪迹,究竟是死?是隐居?谁也不清楚。所以现在一般人早已把她忘了。

    这天。恨天姥姥到嵩山有事,猛见白瑞麟资质良好,便起收徒之念,迄自嵩山返来,她找遍了全山,也未找着白瑞麟,正自后悔未把他当时带走。

    恰巧,邵美芙来了,她一见,觉得资质也不坏,舍不得再松手,她在想,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尚不算白跑,于是说好说歹的把美芙携去。

    也就是前后脚之差,她们刚走,臭和尚便来了,他本是来找笑面佛邵宽的,及看到所留字迹,很替邵宽高兴,觉得美芙能拜在这怪妪的门下,实是奇缘。

    不旋踵便看到邵宽也找到这里来,所以便和他开起了玩笑,可是他却不知,尚有一个白瑞麟,在此已等他半年之久,因之,邵宽见了面埋怨他不早来几天,其语意在此。

    现在邵宽既知道美芙并无凶险,虽内心尚有几分难舍,但已无可奈何,于是将心放下,使哈哈一笑道:“臭和尚,我说你时运不佳,一件礼物,我给你留了半年之久,谁知你竟无福消受!”

    臭和尚道:“野郎中,你没看我生就劳碌命,浑身不带福像,哪还能消受起你的礼物?

    什么事?就干脆说吧!”

    邵宽随将白瑞麟的始末说了一遍。

    臭和尚听过之后,跳起来道:“又是这群魔崽子,不然,我怎会迟到两日呢?”

    邵宽一怔,奇怪的问道:“怎么!难道姓白的和你有关连吗?”

    “姓白的和我并无关连。”臭和尚说着,轻轻一叹道:“看来武林浩劫已起了!”

    原来这臭和尚是个风尘隐侠,生就侠肝义胆,只是为人不修边幅,诙谐不羁,终年一身旧僧衣,蓬首垢面,身背一个黑漆酒葫芦。

    他初和笑面佛邵宽相识,可说是非常偶然。

    在十多年前,有一次邵宽在外给人诊完病返来,中途突降大雨,邵宽便到一个山神庙中去避雨,恰巧臭和尚也在庙中休息,山神庙本不过一席之地大小,两人往内面一挤攀谈的相当投机,于是结成好友。

    这臭和尚居无定所,终年在江湖游荡,所以对江湖上的一切事物,可说是了若指掌,就以他的武功,也属于一流高手,但他的师承来历,却是一个谜。

    他每年要到邵宽家中逗留几天,多则半月一月,少则一日两日,对于美芙相当喜爱,早有传授武功之意,但一来自己不愿过拘束生活,再者也是因邵宽不愿让美芙习武,故迟迟未决。

    这次他是由五台山到此,途经洛阳,无意中遇到枯骨帮的人物在此出现,且行动非常诡秘,于是便缀了下去,看其究竟作些什么勾当。

    一直缀到了蒙山,眼看他所追之人进入了阴风谷,他可不敢孟浪了,因为他知道阴风谷中住着一个魔头,只是他心想,难道骷髅帮和这位魔头有什么勾结吗?顿使他疑念丛生,大惑不解。

    经他多方探听之下,始知白骨魔君于半年之前,就经常到阴风谷走动。

    邵宽突然问道:“阴风谷住的什么人?怎么一个堂堂帮主使他如此看重?”

    臭和尚咕嘟喝了一口酒接着道:“提起这位魔头,可真是大大有名,在五十年前,曾经把整个江湖闹的天翻地覆,后经中州隐侠寻到阴风谷,两人激战三昼夜,始把他制服,红云教也从那时起,便销声匿迹了数十年,依目前情形看来,似有死灰复燃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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