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琴一曲慑四魔
第八章 神琴一曲慑四魔 (第3/3页)
,不一会便离寺而去。
他认明了回城的方向,徐步而行。
前行不到十丈,祥寺中突然传来一阵琼瑶琴声,划破漆黑的夜空在四野飘荡,那琴声入耳动听,徐经纬精神为之一振。
他知道成如岑正在抚琴自娱,不由得驻足倾听。
琴音四下飘散,宛如千花婢停,仿佛碧天无际,清丽超俗,悦耳已极;徐经纬一时听得入迷,心中被那琴音所感染,充满闲适隽雅,恰如置身月下高楼,触目尽是依依杨柳,桑影满屋。
他一时性起,忍不住按着若断若续的琴音道:“手笔太纵横,身材极魁伟,生为有限身,死作无名鬼。自古如此多,君今争奈何,可来白云里,教你紫芝歌。”
吟声才罢,琴音也倏地停了下来。
徐经纬征了一怔,心想道:“成姑娘的琴声高古奇绝,已入忘我无嗔的境界,我…我这一去岂不是有点多管闲事的味道?”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举动,不但有点贸然,而且根本不是成如岑所愿意他这样做的。
“回去吧?”徐经纬仍在犹豫。
“不行!成姑娘虽然可以明哲保身,超俗忘我,不会跟任何人计较,但我不能,我决计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于是,徐经纬抖擞精神,朝前举步。
在国清禅寺的客房之中,成如岑轻轻将芙渠琴摆好,对站立在她身旁的慧月道:“徐公子毕竟太老实,慧月大师,你相信老实人的心眼,有时候比什么都僵硬吗?”
慧月合掌笑道:“姑娘答应他前去说服段裕于先,且明知他的个性淳厚,心眼太死,又何必想用琴音把他回来?”
成如岑眸光闪动着智慧的火花,道:“我看得出他的古道热肠,绝不是一言可以改变他的心意的……何况,让他了解一下顽劣的人性,也未尝不是一件很好的教训!”
慧月道:“阿弥陀佛!所以姑娘就这么让他涉险去了?”
成如岑轻笑一声,道:“慧月,你明知我不会的……”
慧月爽然笑道:“那么,由贫僧陪姑娘走一遭吧。”
成如岑徐步走了出去,一面说道:“不敢劳动大师,就叫慧日陪我去好了!”
慧月道:“也好!让慧日去见识一下也是应该的,贫憎就去吩咐慧日!”慧月说完立刻转身当先出去,成如岑收拾起芙渠琴,随后也走到寺外。片刻之后,慧日已快步而来,两人会合一起,沿城外默然而行。
再说徐经纬还未回到台州城,就在半途碰上了段裕等人。
段裕看到徐经纬出现,似乎有点意外,招呼他道:“徐兄!你从国清禅寺来?”
徐经纬道:“嗯!正有事来找段兄你!”
段裕闻言心知徐经纬必已见过成如岑,他道:“可是为了成姑娘之事?”徐经纬坦然道:“正是!你们和成姑娘之间的事,小弟均已知道了!”段裕皱起浓眉,心里不知想些什么。
那周丹却道:“尊驾可是想替成姑娘出力?”
徐经纬道:“不敢!”
怒尊者接着怒哼一声,道:“谅你也不敢!”
他看来虽然气势凌人,但徐经纬却毫无惧意,使在场的人对他均有莫测高深之感。
赛统是四人之中比较阴沉稳重的脚色,在没有弄清徐经纬来历之前,说话也较客气,只听他道:“段裕兄!这位朋友尊姓大名啊?”
段裕显得有点急躁不安,道:“他是少林弟子,名叫徐经纬!”
赛统展颜笑道:“哦?原来是少林高手,怪不得气宇不凡,只不知是那一辈分的?”
徐经纬纬道:“家师昙光,但我还未列少林门墙,不敢自承是少林弟子……”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心念均甚复杂。
因为昙光大师的大名,在场的人均知之甚详,徐经纬既是他的高足,他的身手决计不会差到哪里,此其一。
再就是徐经纬未被列入少林门培,是有可能。
那么,与他为敌的话,至少可以减少一项顾忌,不用担心会得罪少林一派。
这是怒尊者、周丹、赛统和银二姑,在得知徐经纬来历之后的想法。
换句话说,他们四人对徐经纬已没有开始时那种神秘之感。
然而段裕的想法却不同。
他认为此时此地,万一为了成如岑之故,而得罪了徐经纬,将是非常愚蠢的事。
第一,他看得出徐经纬精明能于,才智出众,必是有备而来。
第二,他发觉徐经纬神采奕奕,显然内功精湛,具有高深武功的人。
在这种情形下,除非能一举将之除掉,否则一旦惹上了他,改日必将后患无穷。
段裕老谋深算,心中已不再存有胜算的念头,他算计好凭他们五个人。想面对面与成如岑和徐经纬交手,必然有输无赢。
有这种顾虑,段裕自然另打如意算盘。
他轻轻地咳了一声,道:“既有徐兄出面,小弟就不坚持找成姑娘的麻烦!”
徐经纬大喜过望,没想到他还未提出要求,段裕就大方地答应退出这场是非。
他很感激地说道:“我知道段兄绝不会为难成姑娘……”
段裕耸耸肩,目注着怒尊者。
怒尊者冷冷道:“段施主!你怕这姓徐的少林弟子?”
段裕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尊者不知在下和徐兄原是好朋友吧?”这句话使徐经纬觉得段裕这人甚够义气。
但他却没有看到段裕的表情,因为段裕对怒尊者说话之时,是侧着脸问他。
怒尊者却看得清清楚楚,他很快地点头会出段裕的心意。道:“既然如此,贫僧也不勉强你,这姓徐的就由贫僧收拾他好了……”
段裕双手一摊,道:“尊者既有此意,恕在下不帮你了……”
他飘然后退,消失在黑暗之中。
徐经纬愣了一下,登时明白段裕的用意,敢情他为了两面讨好,暗示怒尊者先收抬下他来。
怒尊者并非不知段裕的用意,但他有把握杀掉徐经纬,而且他认为只要除去徐经纬,段裕一定会帮他暗算成如岑的。
所以怒尊者任令段裕退走,然后宏声道:“徐施主!你还想超这混水吗?”
徐经纬当然不敢与怒尊者动手,但已势成骑虎,他不能不思索说服怒尊者罢手休兵之法。
怒尊者显然已经有点不耐烦,他摆出进招的架式,大声道:“施主小心了!贫僧就要出手了!”
徐经纬瞪目盯住对方,不禁怔住了一下。
他望了一下怒尊者的架式,但觉他不论从那一个方向攻过来,他都有三种以上闪避的方法。
他迅速将“蟹行八步”思索一遍,心中对逃避怒尊者的攻势,更有十成的把握。
这一来,徐经纬心底踏实了不少,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安详镇定。
怒尊者皱眉忖道:“这姓徐的气宇神定,果然是个名家高手!”他立刻收起轻敌之意,很慎重地考虑进招的方式。
不料徐经纬却冷笑道:“怒尊者!你的起手式无非是踏中宫门洪门,或是由乾入类,不必考虑了……”
怒尊者吓了一大跳,吃惊地道:“尊驾果真高明,一眼就看出了贫僧的第一个招式…你再看看我这一把将由何处攻你!”
他又换了另一种架式,徐经纬马上道:“嗯!这一次严密多了,但如果我抢先自你末位而入,然后反手攻你,尊者你可知道后果吗?”
怒尊者沉吟一会,然后露出骇然的表倩,居然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徐经纬见状相当得意,因为他已由怒尊者的表情获得了证实,证实他的蟹行八步足可破解对方的招式。
怒尊者终于道:“尊驾武技出群,贫僧甘愿放弃这场挑战!”
周丹却不大服气,在一旁说道:“尊者!这小子说不定光会说说而且,你别被他唬住了!”
怒尊者道:“同兄有所不知,他见招拆招,若非有真才实学,怎有如此能耐?”
周丹道:“未必见得吧?说不定姓徐的小子,真的交手起来,就要手忙脚乱哩!”
赛统极想知道徐经纬的功夫,接口说道:“周大护法何不下场试试看?”周丹为人粗暴,经不起赛统这一激,道:“赛少堡主以为我不敢?”
赛统道:“哪里!小弟极想开开眼界!”
周丹将黑袍一拂,大步走到徐经纬之前,道:“姓徐的!本座来此讨教!”
他连姿势也不摆,“呼”一拳当胸打向徐经纬!
徐经纬根本看不清楚周丹这一拳的来势,但觉眼前一花,脑筋还没有转过来,“哟”一声,胸部结结实实地挨了周丹一拳。
他踉跄后退了五、六步之多,一屁股坐在地上。
周丹心下大喜,回过头得意洋洋的道:“赛兄!本人不是一拳便得手了吗?”
赛统冷冷道:“周兄!你何不先看看姓徐的受伤了没有?”
周丹再度注视徐经纬。
但见徐经纬已经站了起来,像没事人似的,正在拍他屁股上的灰尘。
周丹骇然瞠目,期期道:“你……你已经练成了神功护体?”
徐经纬心想:“这一拳的确挨得结实,被打得坐在地上,周丹理应高兴才对,他为什么反而显出很吃惊的样子?”
他想不通周丹骇异的道理,却听银二姑道:“周护法!刚才你那一拳贯足内家真力,起码也有千斤之力,人家硬是顶了下来,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丹废然道:“不瞒银二姑,适才我那一拳,寻常的金刚罩铁布衫之类的外家功夫,均难抵挡呀……”
银二姑道:“我看得出来,要是我决计禁受不住……”
他们两人正在说话之际,徐经纬突然走了过来。
周丹和银二姑不禁露出紧张的神色,尤其周丹的脸色更是惨白。
他想:“姓徐的一定要对自己动手了!”
但徐经纬却露出笑容,道:“周兄这一拳可真用力呀户周丹以为徐经纬在笑他,不禁涨红了脸,很想变脸相向,却又没有胆量,神情甚是尴尬。
银二姑却讨好地说道:“徐公子内功精湛,真是看不出来呀!”
她的声音听来阴阳怪气,使徐经纬大皱眉头,叱道:“你少罗嗦!”
银二姑差点还嘴,但一想到徐经纬的身手,只得强忍心头的怒火,闭口不语。
徐经纬又道:“周兄!咱们还可以打一架吧?”
徐经纬刚才跌坐在地之时,已经想起化解淬然受袭的步法,因此他主动想找周丹试验一次。
周丹却以为徐经纬让他一拳之后,此番重新找他,必已决定好修理他一番。
他脸上阴暗不定,打吧?显然打不过徐经纬,不打嘛?人家已找上门来,这该如何是好?徐经纬只觉得周丹实在没有考虑的必要,他哪里知道周丹已被他的神功吓着了。
徐经纬委实是不知道,他更不清楚他自取下蟹黄珠之后,再练习了昙光禅定静坐法的结果,任督两脉早已打通,体内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内家真力。
周丹额上冒着冷汗,他虽是个粗鲁异常的人,但他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答应跟徐经纬再度交手。
是以他忍下一口气,道:“本座愿意服输,承认不是徐兄的对手!”
徐经纬讶然道:“周兄已打了我一拳,为什么要认输?”
周丹气得长袍一拂,转身离开了现场。
徐经纬大惑不解,他实在想不出周丹这魔头何以不愿跟他交手。
场中诸人各有心思,银二姑娘则因徐经纬不给她面子,出言叱责她,怒尊者和周丹两人则早对徐经纬生出了俱意。
只有赛统还保持相当的冷静,他冷眼一瞧,心想:“这姓徐的功力高强,但有一个弱点,就是江湖历练太少,如能利用他这个缺点,不难把他收拾下来。”
当了赛统毒念一转,心中已有了计较。
只听他提高了声音,对银二站道:“银二站!怒尊者和周丹已打了退堂鼓,咱们也算了吧!”
银二姑愣一下,忖道:“这赛统一向心高气做,阴狠狡诈,怎会如此轻易就表示罢手呢?”
她很快地就想出了答案;道:“是啊!少堡主言之有理……”
顿了一下,银二姑又道:“等我向徐兄说句门面话,我也要走了……”但见她徐步走向徐经纬,道:“徐公子气势如虹,令人敬佩,但不知公子能不能将你刚才的功夫,说出来让大家见识一番?”
徐经纬盯着面前的银二姑,倏地发觉她的眸中掠过一抹杀机。
他正在思忖银二姑话中之意,一旦见她眸中的杀机,心下骇然,付道:“敢请她一面跟我胡扯,一面正准备趁我分神之际暗算我?”\徐经纬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银二姑一见心机败露,狠心一起,怀中的黑木盒已打了开来,那盒中的黑线毒蚊,疾自她的衣袖中闯了出来。
场中虽有月光照耀,但徐经纬并未发觉银二姑的毒蚊已扑向他的面门。他只觉得银二姑神色有异,正苦于不知她将用什么方法暗算自己。
但闻蚊声如雷,嗡然作响。
徐经纬这才想了起来,那银二姑居然悄没声地放出了奇毒无比的黑线每蚊,企图伤他。
他才发觉银二站的诡计,黑线毒蚊已然成群而至,自他的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那毒效生性嗜人血,又经过银二姑特别调教,一旦放出盒外,如虎如狼,见人便咬。
徐经纬倏觉颈部一阵篷痒,啪一声伸手打了一下,面颊竟然又闯来两只毒蚊。
他忙不迭将手挥去,耳边又传来嗡嗡蚊吟。
徐经纬两只手忙个不停,身体也急速扭动旋转,看来滑稽已极。
但场中请人,包括银二姑在内,莫不瞪大了一双眼睛,神情紧张地目注徐经纬。
他们同时发现徐经纬趋避那毒蚊纠缠的举动,看来虽然忙乱不堪,可笑之至,但仔细观察的结果,却是中现中矩,有条不紊。
只见那些黑线毒蚊,虽然不放过每一寸空间,紧紧逼迫,然而徐经纬每次均能及时的避开。
渐渐地,徐经纬的动作越来越纯熟,那十数只大如黑蜂的毒蚊,虽分由各个角落攻了过去,竟然奈何不了徐经纬。
这情景看在银二姑等人的眼中,无不大为震骇。
因为黑线毒改是广西蟾蜍岩最厉害的毒物之一,不但天性凶残,而且灵活快速,使人避无可避。
可是徐经纬此刻却生似摸清楚了那毒蚊的习性一般,举手投足,潇洒得很,使那些毒蚊,急得在他四周嗡嗡乱飞。
徐经纬一旦有闪避毒蚊攻击的把握,他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他一发觉用手挥扫.只能将毒蚊扫开而已,根本伤不了它们。
于是他改弦易张,看准一只疾蹿而至的毒蚊,双掌一合,啪一声打个正着。
他将手掌摊了开来,只是那被击中的毒蚊,业已碎骨粉身。
徐经纬心下大喜,正好又有两只毒蚊攻了过来。
啪啦两声,那两只毒蚊竟然又被他毫不费力地打死。
那赛统看得心惊肉跳,悄声对银二姑道:“银二姑!那小子眼明手快,出手惊人,你看要不要将你的黑色毒蚊召回来?”
出主意用黑线毒蚊暗算徐经纬的人是赛统,此刻毒蚊已连续被打死了好几只,赛统忍不住出言要银二姑将毒蚊收回。
银二姑却转忧为喜,道:“不必了!姓徐的支持不了顿饭工夫的!”
赛统自然不信银二姑之言,因为徐经纬手起蚊落,那十数只毒蚊,早已所剩无几了。
他忍不住又道:“可是…你的毒蚊已所剩无几,而姓除的动作却看不出有阻滞的样子呀?”
银二姑冷笑一声,道:“哼!你看着好了,姓除的终要支持不住,我牺牲几只毒蚊算不了什么呀……”
赛统委实看不出银二姑凭什么说得那么有把握。
他将眼光移向场中的徐经纬,不由得大感意外。
原来徐经纬这时果然已经没有先前的气势,目注着仅余的三只毒蚊,却说什么也打不到它们。
他挥掌与移步,看来均甚吃力,大有气心力竭之感。
赛统还没有看出其中的缘故,那徐经纬已一声惨叫,栽倒在地上。
银二姑发出得意的狂笑,将残存的那三只黑线毒蚊召了回来,道:“赛少堡主,怎么样?我的话不假吧?”
赛统竖起大拇指,道:“高明!高明,在下佩服得很……”
银二姑道:“我早看出姓徐的绝少江湖历练,所以就忍痛让他拍击我的毒蚊,果然他满以为这样可以杀掉我所有的毒蚊。”
赛统恍然道:“哦?原来姓徐的是因为拍击毒蚊才中毒倒地的?”
银二姑道:“正是!他料不到我那毒蚊浑身剧毒,只要碰上就不得了,试想,他双掌拍死了我那么多的毒蚊,岂有不中毒倒地之理……”
这时怒尊者和周丹两人也围拢过来,怒尊者道:“姓徐的已中毒而亡?”银二姑道:
“没有,毒素是从他的毛孔穿入,他根本末被毒蚊咬上,不会死得那么快!”
赛统问道:“那么他还是会死的吧?”
银二姑笑道:“自然会死,也许不必等到天亮,他便将毒发身亡。”
怒尊者道:“真亏银二姑你的协助;否则要收拾这娃徐的,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银二姑显然有点得意洋洋的样子,道:“好说!想我广西蟾蜍岩的毒物,不施则已,一施放出来,绝少有人察受得住,嘻!嘻!”
怒尊者,周丹和赛统等三人,对银二姑的话,虽有点刺耳,只是三个人都没有人吭声顶她。
于是银二姑又道:“姓徐的既然已经收拾下来,咱们何不赶到国清禅寺去?”
周丹道:“说得也是……”
怒尊者和赛统两人还没有表示意见,段裕已徐步走了出来。
他先打量一下昏迷在地的徐经纬,然后说到:“你们不怕有人趁咱们走了之后,将他救走?”
银二姑道:“救走他也没有用,非得有我的独门解药,否则还不是死人一个?”
段裕“哦”了一声,蹲下身子,抓住徐经纬的手,把了一会脉,才道:“他的脉跳静而不浮,清而不浊,这是怎么一回事?银二姑?”
银二姑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一言不发地也蹲了下去,把住徐经纬的脉门。
片刻之后,银二姑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整眉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从她口气里不必出言相询,也能听出徐经纬的脉搏情形,正如段裕之言。
段裕想了一下,道:“他中毒昏迷清静,足见毒蚊的毒素是伤不了他的!”
银二姑道:“可是他……他显已中毒了呀?”
段裕道:“不错!不过本人敢断言,过了一段时间,他必会不药而愈!”银二姑道:
“这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赛统道:‘那么,我们何不现在杀掉他?”
段裕沉吟一会,道:“本人不赞成这样子做!”
怒尊者诧然道:“为什么?你刚才不是暗示我将他除掉吗?”
段裕一笑,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我已改变了主意!”
周丹道:“段兄这话真是叫人不懂!”
岂止他一个人不懂,就是怒尊者、银二姑,甚至脑筋反应很快的赛统也不知段裕是什么意思。
因此段裕道:“以前我仅仅觉得姓徐的有坚强的毅力和过人的机智,实在没想到他有如此深厚的内功潜力……”
他指着徐经纬,又道:“所以……我决定留住他的生命!”
银二姑不解地道:“这人既是如此可怕,理应趁现在将之除掉才对,何以要留他一命?”
段裕道:“不错!但是他的天性朴实,又缺乏江湖经验,我们如能利用他,不是个得力的帮手吗?”
赛统道:“万一他不与我们合作,岂不成为心腹之患?我看还是除掉他的好!”
段裕道:“赛兄有所不知,我若没有把握利用他的话,就不会救他一命!”
他顿了一顿,又道:“当然,这事要我们大家竭诚合作才行!”
周丹道:“本人委实看不出利用姓徐的会有什么好处!”
段裕道:“凭良心讲,你们要想夺得营垒图,就非有徐经纬协助不可!”此言一出,众人都有意外之感。
段裕看到众人的表情,又道:“你们相信我就不会错……”
他伏身过去,将徐经纬抱起来,道:“哪一位帮我将他抱回台州城?”赛统第一个道:
“我来帮忙段兄!”
怒尊者亦道:“贫僧替你们押后,大家走吧!”
于是他们一行抱着徐经纬,移步走回台州,找了一家客栈歇了下来。
段裕一行才走,成如岑和慧日两人立即现了身,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慧日道:“成姑娘!徐公子落在他们手中,怕有危险吧?”
成如岑道:“暂时不会有危险,段裕想利用徐公子追查营垒图的下落这一次,他将后悔莫及了!”
慧日问道:“为什么?”
成如岑道:“因为他低估了徐公子,以为他是个诚实可欺的人,殊不知徐公子外柔内刚,不是那么好欺侮的!”
慧日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这么说,段裕他们那一帮人有苦头好时的了?”
成如岑道:“是的!但徐公子善良淳厚,置身在那一群魔头之间,使人放心不下……”
慧日立刻接口道:“姑娘是不是要小僧暗中保护他?”
成如岑道:“最好如此,因为我已与朱姐姐有约,离不开国清寺!”
慧日道:“那么你回寺去吧!徐公子的事由小僧前往处理就是了!”
当下两人分手告别,慧日立即动身赶往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