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采花贼施毒遇克星

    第十一章 采花贼施毒遇克星 (第2/3页)

间,田若云因为须得分心去听,是以被田不恭抢制了机先,连连猛攻,把他迫退了五六步之多。

    田不恭外表虽是滑稽放诞,其实是个机智绝伦古怪百出之士,眉尖儿一动就涌起满肚子诡计。

    当下已察觉出有异。记起那尉迟忻以传音之法暗助羊武之事,心知他定是故技重施,立即有了对付之法。

    只见他气势如虹占尽上风之际,突然间跃出圈外,向另一方的院墙奔去。

    尉迟忻怒声喝道:“你这算什么?”

    田不恭正要涌身跃上,忽见墙头出现一个面目尖瘦的书生,手持一对银钩,俯身狼视俟机袭击,心想若向别处奔逃,想必还有别人来拦阻,当下抛弃逃走之念,回头笑道:“这一着在三十六计之中居于首位,称为逃之夭夭。可惜敌不过你的算计,身陷天罗地网之中,瞧来我矮道士今晚定要归天啦!”

    田若云冷笑道:“臭杂毛你虽是见机得早,但岂能躲得过那尉迟忻大哥的神机妙算?倒不如收摄心神,跟我堂堂正正地拼一场。”

    田不恭笑眯眯道:“我别的不成,但平生做人却总是堂堂正正的,决计不干那等熏香下迷药的下流勾当。谁跟这等偷鸡摸狗的人做朋友,这些人也就是下五门的臭货,少岛主你说这话对不对?”

    尉迟忻一听敢情是绕弯儿骂人,阴笑一声,道:“口舌上逞能算什么好汉?峨嵋派这一招逃之夭夭,我们总算是见识过了,要打就打,还是少噜嗦的好。”

    田不恭道:“好。”

    转身奔回原处,持牌作势,口中又道:“尉迟忻你背转身子,证明你不曾暗中传音指点,我矮道士败也心服,不然的话……”

    辛立在墙头接口道:“不然便待如何?”

    田不恭道:“不然的话,我就大叫大嚷,惊动别人过来探视。”

    说到此处,察言鉴色,晓得果然未中对方要害,便又喝道:“辛立,还有那边墙上的贺亮,你们都是一窝子的人,也须背转身子,不准观战。”

    说罢,深深吸了一口气,运足丹田之力,准备喊叫。

    尉迟忻一望而知他的打算,忙道:“好,反正我们也不信你逃得掉。”

    这是因为田若云跟他拼斗,他如若再逃,田若云自然会出声告诉他们。

    尉迟忻当先转身,面向墙壁。

    辛立和贺亮见大师兄如此,只好也背转了身子,变成向外了望把风一般。

    尉迟忻接着说道:“其实你叫嚷也不济事,一则此处甚是偏僻,罕得有人经过,二则我自会派人守住通路,若有人来,但说在开玩笑胡闹,人家岂能硬闯不成?”

    田不恭心中冷笑,想道:“你虽是狡诈无比,故意拿这话吓唬我,但你这点儿主意休想在矮道面前耍弄。”

    于是嘻嘻笑着答道:“老实告诉你,我这人有时候全不要脸,若是大声叫嚷之时,定必高呼救命,那时就挡不住别人进来查看了。但你们只要守信不回转身子,我纵是死于田少岛主手底,也绝不叫喊。”

    其实他身为嵋峨高弟,岂能当真高呼救命,贻羞武林,不过他这么一说,尉迟忻不敢不信,朗声道:“你放心,凭田兄还不能收拾了你么?老二、老三听着,不许回头来观战,记住了。”

    田若云怕他又想出什么主意,金叉疾扫,一招奔雷扫电,直取敌人上中两盘。

    田不恭一瞧对方招数诡奥之极,不敢硬架,迅即跃退数尺。

    但田若云这一招占取了些许机先,岂肯轻轻放过。当即移宫换位,迫前数尺,驭仙金叉直戳横扫,源源攻去。他手法诡奇奥妙之极,一柄金叉幻化出四五柄之多,使人眼花绦乱。

    田不恭练的是内家正宗,根基扎实,尤其在收摄心神方面远胜旁的流派。

    当下凝神定虑,全心全意贯注在眼前敌人身上,见招拆招,身外之事全然不闻不问。

    这刻若是尉迟忻等人偷偷回头窥战,他定必无法察觉。

    苦战了二十余招,田不恭才稳住了阵脚,扳回劣势。

    要知这两人的武功各有所长,田不恭胜在根基牢固,内力深厚。

    田若云则胜在招数辛辣诡奇,手法变幻多端。内功造诣也着实不错,只略逊对方少许而已。

    因此,论起动手过招,自应是田若云占便宜,胜算较大。

    只因动手过招以动为主,手法招数诡奇变幻的一方自然要强于内功略高的一方。

    然而偏偏碰上这个田不恭并非墨守成规的谨慎之士,他的古怪比谁都多,心思灵敏之极。

    是以田若云许多诡奇招数都被他事先瞧破。

    那田若云的长处既被抵消,自然就渐渐落在下风。

    田若云心中暗惊,忖道:“我本待跟他拼个三五十招之后,便让给尉迟兄出手,等到他铁牌上的毒液化为气体,即会自行倒地。但目下瞧来三五十招之后恐怕难以脱身,过了这三五十招,说不定还须落败。若是先被他打死了,那时他纵是中毒昏倒,由尉迟兄杀死替我报仇,却又于我有何益处?”

    他只略一分心,田不恭的铁牌连使左旋右抽、春去秋来、封山招云等三招,忽刚忽柔,或虚或实,重重牌影把对方裹在当中。

    田若云虽是勉力招架了这三招,但敌人底下源源而来的招数已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眼看情势急转直下,田不恭大有一举毙敌之势。

    突然间敌人在千艰百难之中一叉戳出,险险戳中他胸口要害,田不恭急急后退,攻势顿时冰消瓦解。

    田不恭着实感到万分奇怪,只因敌人这一叉真不容易戳出,那是仅有的一线空隙,而在当时的形势之下,除非是武功比他高强十倍的人,才能抓得住这一丝空隙解围自救。

    不过,局外观战之人便又不同,只须是差不多的高手,就可以瞧出这一丝空隙,这便是旁观者清的原故。

    他顿时怀疑是尉迟沂等人传音指示,但似乎又不曾觉察他们之中有哪一个回头窥战。

    那田若云一旦解除了危机,便不致于在三二十招之内落败。

    田不恭突然间侧闪数尺,把铁牌平着送到田若云面前。

    牌上微响一声,田若云不由得定睛望去,但见那牌上原本写着赶鬼牌三个字,忽然变为我是王八四个大字。

    他心中一念这四个字,登时晓得上当,猛见铁牌挟着劲风直袭腹间要害,连忙招架。

    哪知田不恭专门练就了这一招,极是奥妙。

    这一架只是诱敌封架,接下去的七招才是真正煞手,只要敌人中计如此封架,下面七招接着施展,必能于第七招取敌性命。

    田不恭自己称之为死亡陷阱,谁要是往铁牌上一瞧而分神,便掉落在陷阱之内。

    这刻他唯有使出这一招才能在短时间内击毙敌人,眼见敌人中计,铁牌一发便收,跟着狂风骤雨般猛攻过去。

    田若云连挡四招,已经险象百出,动辄有性命之忧。

    田不恭正自暗喜,忽见他咬牙攻击一叉,来势毒辣诡异之极,迫得向后疾退,这优势登时又烟消云散,失去毙敌取胜的良机。

    他实在不信那田若云有本事解围救命,正当此时,墙头一声娇叱道:“不要脸。”

    人随声坠,直扑尉迟忻。

    这个女子身法之快实是惊人,她双手齐出,向尉迟忻抓去,尉迟忻向左闪开数尺,虽是极快,但手中之物已被抢去,面上也挨了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个女子身法如此之快,不必细表也可以知道乃是岭南冥鼓宫的阿闪姑娘了。

    她扬一扬抢来之物,道:“田不恭,你瞧这是什么?”

    此时田若云距她甚近,但他见她奇特轻功佳绝,甚且以尉迟忻的身手竟也挨了一个嘴巴子,手中之物亦被抢去,心中焉得不惊?哪里还敢贸然动手。

    事实上阿闪全是使的花巧手法,如若想用这等手法伤人,决计办不到。

    因为她苦是要发动功力,就无法在那等时机之下攻袭得到这两处都位。换句话说,尉迟忻正因以为对方不能攻袭这等部位才不防备。

    田若云未明此理,是以被她镇住,不敢作出手的打算。

    目光一转,但见田不恭铁牌上的毒液已生变化,心下大喜,忖道:“我只须设法使此女与田不恭凑在一起,即可束手就擒。”当即挪开丈许,让她得以自由通过。

    墙头上的辛立、贺亮二人被阿闪的奇快身手震慑住,不敢妄动。

    阿闪果然向田不恭走去,把手中之物交给他。

    尉迟忻本要出手截击阿闪,却被田若云的暗号阻止。

    田不恭嘻嘻一笑,接过那物事一瞧,原是一面小镜子。他耳目之聪殊于常人,是以暗中已发觉田若云阻止尉迟忻之举。

    这刻虽是低头瞧着手中小镜,其实却拼命动脑筋寻思这田若云何故要阻止那尉迟忻等人出手之故。照理说目下自己这一方面既是来了援兵,尉迟忻等人唯有希望速战速决,杀人灭口,已管不到自己会大声喊叫救命之事。换言之,在这等情势之下,大叫救命已不能威胁对方了。

    他铁牌上那几点毒液正变化为气体,田若云冷冷道:“你最好把镜子瞧清楚一点,说不定那上面会有这位姑娘的名字标记。”

    阿闪怒斥道:“胡说八道,这面镜子明明是从那尉迟忻手中夺过来的,哼,哼,他借这面镜子窥看你们动手,以传声之法指点你出招,如若不然,你早就败下阵了。”

    话声方歇,耳中忽听那田不恭以传声之法说道:“姑娘,闭住呼吸,装出想昏倒的样子。”

    这田不恭到底是智慧高绝一时之士,猛可醒悟那田若云出身于不夜岛,擅长**功夫。

    只不知他这一回使的是什么手法,须得诈他一诈,瞧瞧是否有猜错。

    阿闪大眼睛一眨,忽然朦胧无光,娇躯摇晃几下。

    田不恭亦在此时露出同样的神态。

    阿闪道:“不好,我头脑有点昏沉。”

    田不恭振作起精神,说道:“咱们快快冲出此地,不拘用什么手段。”

    他说这话时身躯摇晃得很厉害,目光黯淡,眼皮欲垂。

    田若云拍手笑道:“倒也……倒也……”

    但听咕咚咕咚两声过处,那两人先后跌倒。

    尉迟忻一望而知这是怎么回事,心想田若云远在数丈之外,居然能够弄倒敌人,这等手段果然离奇高妙。

    当下说道:“少岛主的手段果然高强之至,兄弟甚感佩服,这两人如何处置法,还须少岛主作主。”

    田若云直到如今才扳回面子,大为得意,道:“尉迟兄好说了,还是由你作主才是。”

    尉迟忻道:“作主两字不敢当得,鄙意以为赶紧毁尸灭迹为佳。”

    田若云道:“兄弟正有此意。”

    尉迟忻一招手,辛、贺二人跃落院中,各奔其一。

    他们的打算不问可知,田若云想起阿闪如此美貌,眼看尸骨无存,不禁暗暗连叫可惜。

    他心念尚未转完,阿闪忽然跃起身,格格娇声而笑,向一处空档飞跃出去。

    尉迟沂等人都大为惊异,不知不觉都向她扑去,意欲拦截她的逃路。

    阿闪身法迅快无匹,在他们四人之间钻来闪去,谁也不能拦阻住他,展眼间已跃上墙头,随即带着一阵笑声越墙而去。

    尉迟忻等人无计可施,转眼向地上昏睡的田不恭望去,便又一阵骇然,原来那田不恭已不知去向,敢情是趁他们四人拦截阿闪之时,悄然逃掉。

    田若云气得面目变色,须知他一生顺心遂意,最近连连遭受挫辱,早就有一股恶气积郁胸中,目下又遭此大挫,毋须深想便知人家会耻笑他不夜岛的绝学竟是虚有其名。

    他心性何等狂傲,哪里还忍受得住,突然间喉头一甜,哇一声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

    且说田不恭闭住呼吸一直穿越过三座屋宇庭院,才敢恢复呼吸,心中暗暗庆幸自己应变得快,早一步闭住呼吸,才能逃得活命。当下游目打量四下形势,认得离卓辽居处只有一墙之隔,正要举步走去,突然间一阵昏眩袭到脑际,不禁哎的一叫,随即一跤跌倒。铁牌砸在砖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阿闪本在邻院,闻声迅快赶去,一见田不恭躺在走廊上,又有一个高大的男子正向田不恭扑去,心头一震,不暇多想,一溜烟扑过去。

    眼见那高大男子正弯腰伸手向田不恭抓去,当即扬手弹出两丝金光,袭取那人穴道。

    她发出的暗器乃是两枚金针,细如牛毛,针尖上淬过毒药,能使人全身麻痹,加上刺入穴道之力,纵是高手也当受不起。

    那高大男子身躯旋风般转开,让过这两枚金针。

    阿闪忽然落地,挥掌便打。她几乎不能相信对方能躲过她这两枚金针的暗袭,又正因他能躲得过,可知必是武功高强无比之士,故此不敢停下来说话,须得抓住机会趁他脚步未稳之际,便用独步天下的轻功身法紧紧进迫,方有取胜之望。

    那高大男子果然被她纤掌连连的攻势迫得踉跄而退,全无还击之力。

    在这霎时间双方都瞧得清楚,阿闪认出那高大男子乃是今日在台上击败了田不恭的卓辽,心想这厮赢了人家不算,还要设法暗算田不恭,真真岂有此理,非尽力取他性命不可,那样也可能使王元度少去一个强敌。

    卓辽认出她乃是跟王元度在一块儿的人,当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暗念她出手如此歹毒,我今晚非重创她不可,好教她以后不能暗算别人。

    他恶念一生,便在连连后退之际,提聚起十成真力,突然间一掌扫出。

    阿闪突然感到一股绝强的劲道涌到,身形登时被震退了两三步,不由得心中一凛,忖道:“难道他是九疑山鬼谷子的传人不成?”

    转念之时,已从腰间摸出一根金色的圆筒,粗约如鸡卵,长才一尺,两端皆钝。

    这件兵器她从未使过,那一夜卫步青,没角犀屠望及南阿洪三凶暗袭群侠之时,她去搬兵回来,其时卫步青已遁走无踪。

    南阿洪出言不善,她一怒之下,徒手连续打了南阿洪二十多个耳光。

    以南阿洪这等厉害魔头,她也不须取出兵器,可见得她对这卓辽何等重视。

    要知阿闪的轻功身法举世无双,与敌人动手之时极占便宜,除非是碰上绝强的对手以招数困住她,不然的话,她进退自如的随手发招,自是胜算较多。刚才明明制占了机先,把敌人迫得连连退却。若依往常的经验例子,对方只有落败伤亡的一途。然而卓辽突然以内力把她震退,除了九疑山鬼谷子的独门内功有这等克制她身法之妙外,天下别无他人能够办到。

    卓辽一掌得手,不敢怠慢,跨开大步迫上,一掌劈去。掌力如山激涌而出,威猛无侍,风声特别响亮震耳。这一掌的路子又大不相同,直有千钧之势,刚猛之极。而鬼谷子的内功心法却是以阴柔变化见长。

    阿闪但觉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似是兼擅刚柔两种不同的内功心法,实是难以抵挡,连忙飘退数尺。

    卓辽奋起神威,提掌再劈,如此一连三掌,把阿闪迫退了五六步之多。

    阿闪滴溜溜绕他连转了四个圈子,如电光石火一般,快得难以形容。

    卓辽见了也不由得暗暗心惊,不过他仍阴鸷地注视着对方任何动作,并不曾被她的速度眩惑扰乱了眼神。

    卓辽虽是不知他另外练就的一种内功心法可以克制对方,但转得两转,便已晓得须改变手法,方能缠黏得住敌人。

    大凡敌对拼斗,自然要相向对垒才能一拼,如若连敌手动作去向全然捉摸不看,焉能交战。

    他冷冷一笑,道:“姑娘要小心了。”

    阿闪道:“放屁,谁怕你不成?”

    卓辽双掌先后推去,两股潜力涌出。

    阿闪挥动手中金色圆筒使出一招炎后飞轨,划了个半圆形。当先那股劲道碰着这道金光,顿时消散无踪。

    但卓辽嘴角却涌起一丝阴冷笑意,另一只手掌继续推出。

    阿闪这一招发出之后,接着便应该以极快身法转到敌人后面,可以一举败敌。殊不知手中金筒划出之势欲尽未尽之际,另一股潜劲涌到,竟把她身形牢牢吸住,不能闪动旋绕过去。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但还不慌张,手中的金筒突然改横划为直戳,简内微微一响,弹出一截金光。加上送出之势,真是奇快绝伦,一缕劲风已袭到对方胸口要穴。

    原来她手中的金筒共有三节,一节套一节,缩起时只有一尺,但那两节吐出的话,便共长三尺,末节不但尖锐之极,同时又是四寸长的扁薄锋刃,不亚刀剑。

    这刻她借弹簧之力把简内的两节弹出,便有如暗器一般突施急袭。

    卓辽大是惊心动魄,庞大的身躯侧旋闪避,虽是迅快之极,但胸口一凉,敢情衣服已割裂了一道口子,皮肉已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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