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埋火药一网打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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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埋火药一网打群雄 (第1/3页)

      羊武功力虽是深厚,走的又是强猛路子,天生膂功过人,若是普通的武林人物,就算是二三十个人加起来,也未必能把他冲退。可是这三名劲装大汉,个个皆是武功甚高之士,一向也是以劲猛武勇著称,今日居然须得三人合力,才略略占到上风,已是他们出道十余年以来的第一次经验。故此他们吃惊之情,更远在羊武之上。

    这时,那三人仍然不肯就此放过羊武,依旧发动猛冲,羊武又蹬蹬蹬连退三步。

    他怒气勃发,五指内劲一发,当先那名大汉的腕骨顿时碎裂,疼得他惨哼连声,既不敢冲,又不敢往后挣,但背后劲力仍然传来,迫他向前撞去。

    直到这时,羊武才晓得此人无由自主,猛然松手一掌,向他肩膊拍出去,掌上劲道十足。

    他出手如电,掌势迅即拍中敌肩,但首当其冲的这个大汉,全然无事,反而他背后的两人震退了一步。原来他的内力从这大汉身体透传过去,迎击后面两人发出的力道。这一来,变成逐个击破之势,所以震退了他们。

    但左测风声飒然拂到,他反掌扫去。啪的一响,与敌人掌势碰个正着。

    这一记,竟把羊武震退了一步,转眼瞧时,敢情是另一个劲装大汉,亦是由三人组成。

    羊武仍然不服气,吸口真气,透过丹田,顿时又贯足了内力,出掌推出。

    双方肉掌相贴,运力互推,羊武坚持了好一阵,才禁受不住而后退。腰背碰到一人,忽然感到一股力道传入体内,笔直流贯掌上,登时把敌人迫回一步。

    羊武正要回头,瞧瞧是谁帮助自己,耳中已听得钱万贯极细的声音说道:“这些大汉们便是一元教徒众,羊兄最好不要下毒手伤害他们,免得将来麻烦。”

    羊武运足劲力往外一推,那三名大汉连退三尺,双方都不再进迫。

    当先的那名大汉,冷冷道:“尊驾好大的气力,在下甚感佩服,只不知你刚才找什么人?”

    羊武放眼一掠,只见行迹上似是他们同伙之人甚多,便不说话,转身挤入人丛中,走出两丈许,钱万贯从旁出现,一手拉住他,道:“是不是乡老伯命你前来的?”

    羊武道:“正是。”

    钱万贯道:“我也是刚刚才摸出一元教徒众麇集此处的消息,特地赶来瞧瞧,恰好见到你陷入他们的包围之中。”

    羊武道:“小弟早晚要教他们尝尝苦头。”

    钱万贯道:“我是旁观者清,查看出他们竟是布下一座八卦阵法,想是用来掩蔽核心中的那个重要人物。”

    羊武恍然退:“怪不得我先前明明见到他,但迫近去反而处处有人阻挡住目光,原来是陷入阵法之内。”

    他们交谈之时,声音极低,同时各自注意地向四下打量,钱万贯忽然推了他一下,道:

    “瞧,乡老伯亲自出来啦!”

    两人目光,从人缝中见到乡老伯迅快地向姜石公立足之处移去。四方八面那么多的人,好像都阻他不住,事实上虽然是乡老伯闪开阻路之人,但乍看却感觉不出他左闪右避。

    乡老伯很快掠过他们身边,钱万贯从丹田中提一口真气,施展传声之法说道:“乡老伯。羊武已受阻退到此处,对方乃是以八卦阵法,掩护那姜石公。”

    乡老伯头也不回,只微微颔首,便一直向前迅移。

    这时在另一边的柳儿,也被对方联手合力之法迫退,她精乖得多,才一接触,就赶快退开。

    乡老伯一直闯入围绕在姜石公四周的阵法之内,果然目光又被阻住。但他乃是何等人物,趁对方尚未测出自己深浅之时,突然出手,向阻挡在面前之人抓去。

    乡老伯这一动手,立刻带动了阵法,左右两侧都有掌力袭到。

    但乡老伯对这能置人于死地的袭击,视若无睹,手势一抓一拉,那名大汉已被他拉到身边。

    从左右两边袭到的掌力,完全击中他双肋要害,乡老伯理都不理,蓦然间向前迅冲,快如电光石火。

    他去势虽快,但半途又碰上两名大汉出手擒拿,他随手把身边那个敌人往对方手中一塞,身形滴溜溜一转,打那人背后绕过,已站在姜石公面前了。

    姜石公想是认得出他,面色一变,躬身为礼道:“老前辈有何指教?”

    乡老伯面寒如冰,道:“不论你有什么防身妙法,但老夫一出手,就可以要了你的性命,你信不信?”

    姜石公心想,这等事何必试验,闻说连蓝峦也吃瘪在他手底,此老武功之高,可想而知,连忙应道:“在下深信不疑,老前辈毋须试验了。”

    乡老伯道:“很好,那么我先告诉你,假如我说的话,你敢答个不字,我就一掌打死你,听清楚了没有?”

    姜石公极是老奸巨滑,能忍人之所不能忍,答道:“在下听见了。”

    乡老伯道:“你立刻释放管中流、田不恭两人。”

    姜石公道:“是。”

    乡老伯不悦道:“光答应也不行,立刻派人去放他们出来见我。”

    姜石公向身侧一名大汉吩咐道:“立刻去办,事先可说明是乡老伯前辈,教他们到此地相见。”那大汉迅即衔命奔去。

    乡老伯感到满意地点点头,道:“这才像话,你身为一元教的军师,竟敢惹到老夫头上,实在不智之极。不过看你很知趣这一点,我不管日月坞被你弄走的人就是了。”

    姜石公道:“在下想不到老前辈一下子就能找上了我,可见得在下这次做得不够漂亮,疏漏甚多。”

    乡老伯道:“闲话慢着说,你命手下之人开放阵法,让羊武进来,我有话向他说。”

    羊武一会便奔到他身边,乡老伯道:“马上就是王元度上场了,快去关照他一声,不必输这一场了。顺便也关照卓辽,好让他们明天公公平平的拼个高下。”

    羊武躬身应了,匆匆而去。

    姜石公环顾四下一眼。长叹一声,道:“在下虽是费了无数心血,训练出这三十六铁卫。本以为凭仗他们之力,足可以护卫我的安全。哪知这批人在老前辈眼中,直如枯朽,不堪一击。”

    乡老伯心中甚感受用,道:“他们虽是阻不住老夫,但天下间恐怕很少人能闯得过他们这一关了。”

    差五公道:“老前辈乃是当世无双的异人,在下已经探悉一切,只不知像您一般的异人,世上还有几个?”

    乡老伯冲口道:“还有一个,他正是老夫的对头,姓宣名翔。”

    姜石公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这当真是万分骇人听闻之事。”

    说时,管中流和田不恭一直奔到。他们一见姜石公之面,就怒目相向。

    乡老伯缓缓道:“你们怎会被他劫走的?”

    田不恭抢着道:“这厮使用**药把我们弄昏的,哼,他们若是派人手凭武功来擒我们的话,准有他的乐子。”

    管中流也道:“田道兄说得不错。”

    他转眼怒视着姜石公,又适:“阁下可敢找个地方,与我印证武功么?”

    姜石公笑道:“管兄乃是上一届金鳌大会的鳌头魁首,在下的武功自然远有未及,不过……”

    管中流怒声道:“不过什么?”

    他数年以来一直韬光隐晦,从不惹事生非。今日已是数年来第一次动了真火。

    姜石公徐徐道:“不过若论斗智比计,管兄可就绝计远不及在下了。”

    他随即转眼向乡老伯又适:“但在下说句老实话,以您老的身手造诣,那是不论文比抑是武比,都无法难倒您老人家,因为智谋这一门,对您老全然不生作用。”

    这话又使得乡老伯大感受用,他微笑道:“我现在正考虑是否放过你这一遭。”

    田不恭苦笑两声,道:“老施主啊,这厮乃是当世第一等阴谋家,今日既是擒住了他,何不一掌劈死,却反而放龙入海,纵虎归山呢?”

    他的表情和声音,都流露出一片悲天悯人之意,因而他用不着说出口,听的人都晓得他是怕放了姜石公,将使不少人丧命。

    若论一元教这个组织,说坏也行,说不坏也行,因为这一元教所作所为,大都不按江湖规矩行事,黑也吃,白也吃,这其间自然有不少侠义之士送了性命。但反过来说,一元教也诛杀了不少江湖巨盗,绿林煞星,便又是造福武林的义行。

    因此在表面上,谁也不能决定一元教到底是善是恶,除非握有证据,方能使人心服。乡老伯正因此故,不肯速下毒手,他眯起双眼,笑道:“小杂毛,你的心眼不算少,这样好了。你和老姜两人各持一说,务必辨出一个善恶是非,你专捡一元教的恶行来说,他却举出善行,看看最后是谁有理?”

    姜石公笑道:“若是乐天子道长在此,或者可以举出三两件敝教做错之事,但这位小道兄便恐怕不行了。”

    田不恭道:“不错,我只牢牢记得家师的吩咐之中,有一条是碰上一元教之人,必须特别留心,这一帮子都不是好货色,不过个个心狠手辣,却又不可轻易招惹,想家师是何等人物,焉会胡乱毁谤贵教呢?”

    姜石公不说话,只瞅着乡老伯。乡老伯果然道:“这个理由不作数。”

    田不恭大头一晃,道:“使得,我虽见闻有限,但这儿总会有知道一元教恶迹之人,待我去问一间便知。”

    他转身迅快去了,不多时便回转来,一口气说出三件一元教的恶事。不过这些恶迹,都似是武林仇杀。

    姜石公也一口气说出三件一元教做过的好事,但也不是舍己为人的义举,对象甚是狭窄。所以田不恭又得乡老伯的允许去查问。

    如此一来一往的继续下去,田不恭居然查问出十四宗恶行,可是姜石公也列举出十五件好事。互相冲销之下,还多出一件好事。

    田不恭已竭尽所能地查问,但问题牵涉太广,若要有凭有据。焉能查得出这么多?所以他后来只好自认失败。

    无倩刀管中流这时才接口道:“姜石公你记得小心提防,反正咱们这一宗过节完不了。”

    姜石公道:“在了既敢扣下两位,自有应付之道,不劳管兄费心。”

    管中流道:“你说你智谋过人,竟可以与武功比你更强之人对抗,这话我可不服气,今日你诚然逃过一劫,但要知这只是你言词便给,口齿伶俐,哄得乡老伯老人家高兴,才维护住你。不然的话,哼,哼!”

    姜石公仰天而笑,道:“你们若不是得到武功盖世的乡老伯搭救,这话根本就无从说起。姑且就算你这话有理,但你们焉知我没有别的应付之法了?你们以为我这一元教的军师,是容易当得起的么?”

    姜石公这等矜夸之言,连乡老伯也不由得有点相信,他放眼回看,暗暗运足目光细查,但见那三十六铁卫阵法散乱,毫无动静。而除了这三十六人之外,又见不到一个可以帮助他的高手,心下大为纳闷。

    管中流沉声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苦苦逃避?现在请乡老伯撒手不管,还未得及。”

    姜石公眼中闪过凶毒冷酷的光芒,道:“这一步棋,乃是最后的一着,你若是定要逼我施展,即使是乡老伯前辈在此,也无法消解了。”

    管中流厉声道:“很好,本人拭目以待。”

    姜石公目光缓缓扫到乡老伯面上,这刻他眼睛透露出他内心一无所惧,反而闪耀出疯狂也似的光芒。

    田不恭道:“这厮既然当了二十年之久的军师,当必具有一手才行,我看他绝不是虚声恫吓之词。”

    他素来机智过人,乡、管二人皆知。听了这话,都不禁一怔。

    田不恭又道:“我看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我们暂且离开,过了今日,便开始找他麻烦,管兄你看可使得么?”

    管中流沉吟一下,道:“好吧!一切等过了今日才算帐。”

    当下田、管二人向乡老伯施礼而退,姜石公额上忽然沁出汗珠,转眼间滚滚流下冷汗了。可见得他一旦恢复常态,想起刚才差点儿迫得使出最后一着的危险,顿对流汗不已。

    乡老伯讶道:“你果然真有点莫测高深的手段,看你的表情变化,可知刚才极是危险,不过你其时已极为激动,近乎疯狂,所以毫不感到害怕。但后来恢复了常态,想起生死一发的危险,便不由得流下汗水。”

    他沉吟一下,问道:“你认为我想得出想不出你的计谋?”

    姜石公傲然一笑,道:“假使在下这一步棋,仍然被人窥测得出来,就枉负智名了。”

    乡老伯点点头,转身走开。

    姜石公一直等到他当真已去远,这才发出暗号,那三十六铁卫一齐把捏在掌心中一件物事,放入囊中,动作甚是仔细小心。

    这三十六铁卫,也无不流下汗水,个个透一口大气,可见得刚才当真有一场能够同归于尽的大祸。

    且说擂台上的比赛,一场接一场地继续下去,但乡老伯却暗暗派出柳儿,兼程前赴嘉鱼向宣隐请教。

    田不恭和管中流以至钱万贯等人,都尽力查究这个秘密,他们必须先查出姜石公到底有何布置,方能对付,所以大家都不遗余力。

    此外,蓝峦也弹精竭智地调派人手,准备对付死敌。他耳目既多,见闻又广。是以深悉那姜石公的厉害,加上一元教高手如云,许多都是暗暗替一元教出力而不为外人所知,所以敌人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极难估量。

    再就是有关内奸之事,一时之间,找不出解决之法,因此他也把这个难题,交托柳儿顺便向宣隐请教。

    尽管这一届金鳌大会风波重重,暗地里极为紧张,险象环生。但外表上仍然十分顺利,到了黄昏之际,大局已有定论。那就是王元度和卓辽都未输过,明日的一战,便决定谁是本届盟主。再者,明日还有一场惹人注目的拼斗,便是吕杰对辛立。由于吕杰曾失手刺死辛立的师弟奚勇,所以这一场恐怕难以善罢干休,定有一方伤死才能收科。

    晚饭之时,柳儿匆匆赶回来,她面色苍白,似是因为赶路太急所致。

    她向乡老伯秘密报告之后,便径返内宅,在蓝明珠的房间中见到蓝峦,当下说出一件万分惊人的大秘密。

    房间中已点燃起灯烛,甚是明亮,蓝峦坐在椅上,蓝明珠侍坐一侧,父女两人的眼光,都集中于柳儿秀丽的面上。

    他们一瞧柳儿紧张的神色,便知道必有十分惊人的消息,所以神态间也不由得表现得十分注意。

    柳儿说道:“婢子拜见宣先生之后,说出来意,宣先生言道,要先考虑一下关于内奸的问题,接着他在庭院中负手徘徊了一阵,才向婢子说道:‘自古以来,无数才智纵横之士,都曾在防止内奸上面下过功夫,是以这一门学问,相当有成就。但由于环境时势以及有关之人没有一次相同,所以仍然是一门永无止境的奥秘之学。这件事,在敌人而言,名曰用间,即是派人卧底或是收买对方有用之人,探听一切情报消息。孙子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便是指出用间之重要。若不用间,如何能知彼呢?那姜石公乃是当今之世最擅长用间之人,天下任何门派,恐怕都布置得有通报消息之人’。“她喘一口气,又道:“婢子当时问道:

    ‘敝坞重要之人,全是极有渊源而又可靠之士,况且敝坞富甲天下,姜石公收买之法,一定行不通,派人卧底之法,也万分困难。’宣先生徐徐答道:‘你太把姜石公小觑了。要知用间之道,千变万化,有利诱,有威迫。但最正统之法,莫过于利用爱国之志,忠孝之心。譬喻两国相争,则可派出爱国之士,混入战国,刺探一切情报。如是两主争权夺位,则利用忠孝之心,亦可使人不辞万死之险。但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手段,可以收买敌方之人,透露情报,例如动之以利,或以色为阱,或是胁之以生命之危,或是利用药物,又或是布置陷阱,使这个对象做出不可见人之事,持作把柄,不愁他不听从命令。自然这些方法大都混合应用,方有百发百中之效。’宣先生说到此处,察看婢子的神色,然后又道:‘你既然已相信此是可能之事,那么老夫便告诉你,凡是用间手法已达高明境界之士,定必多方替这个间谍掩护,使他时时立功,以便更得对方的信任。因此,你们开始发动反间工作之时,对象无从最不可能之人查起。’婢子听到此处,不觉出了一身冷汗。“蓝峦缓缓点头,脸色沉寒如水。蓝明珠惊惶地道:“爹爹,这多可怕啊!”

    蓝峦道:“这亦是无可奈何之事,姜石公谋算本坞,已有二十年之久,如此悠长的岁月当中,他总会找到用间的机会无疑,幸而咱们蓝家先祖远虑过人,一早就规定了除了本坞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踏入金井银穴的范围之内,即使是位高权重如三院院主,也不能例外。

    你们也知道那金井银穴,是在一幢巨厦之内,占地甚广,厦内机关,精巧恶毒之极,谁也休想安然进出,亦无法从外面测度出厦内情形。这条严规有两个好处:一是永远不会泄露秘密;二是保持神秘。因此位高权重之人,仍然有一份敬畏之心。”

    蓝明珠道:“这真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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