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葛翠翠香吻传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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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葛翠翠香吻传剧毒 (第1/3页)

      才走到天井中,突然一阵冷冷的声音贯入耳中,却是一个女子口音,虽如此冰冷,却仍然很悦耳。

    那女子道:“你意欲何往?”

    王元度吃惊地回头望去,但见后门已打开,一个女子站在门口,身上一袭粗布衣裳,乍看宛如寻常村女。

    但她的举动以及娇美白皙的面貌,却显示出她并非寻常之人,也看不出她的年纪大小。

    这是因为她看起来好像是个少女,但细细看时,又好像已经有二十七八岁。在那时候的女子,鲜有二十七八尚属云英未嫁之身。

    王元度拱拱手道:“姑娘贵姓芳名?”

    那女子道:“好笑得紧,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王元度道:“在下王元度,甚望姑娘赐告姓名,以便称呼。”

    那女子道:“称呼是假,你想从我的姓名之中,看看能不能想出我是什么出身来历,是也不是?”

    王元度道:“不敢相瞒姑娘,果有这意思。”

    那女子道:“我的姓氏你决计没有听过。”

    她双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对方,话声停歇一下,才道:“你到我家干什么?”

    王元度大为惕凛,道:“原来姑娘是本宅主人,那么原住此处的田夫人,便不是真的屋主了?”

    那女子道:“谁说她不是?”

    王元度点点头,道:“那么你们两位都是本宅主人了?”

    说话之时,已暗暗运功聚力,准备出手。

    那女子态度暖昧地冷笑。下,道:“不对,我老实告诉你,我只是田大嫂的邻居。”

    王元度仍然小心戒备,但表面上却装出释然的神情,说道:“那太好了,在下本来怀疑你们是一家人呢。”

    那女子道:“我也没有说和她不是一家人,但这话暂时不提了,我请问你一声,你烧熟了饭,为何竟不取食?”

    王元度道:“在下心事重重,所以食不下任何东西。”

    那女子道:“这话倒是不假,刚才你看的是什么物事?”

    王元度道:“是面古镜。”

    那女子道:“给我瞧瞧。”

    王元度道:“不行。”

    那女子道:“此镜可是你的么?”

    王元度道:“不是我的。”

    那女子道:“那么是田大嫂的了,你抢劫她的东西,又把她害死,自己可曾想到这等行为有点欺人太甚么?”

    王元度道:“姑娘到底是谁?”

    那女子道:“我姓葛,名叫翠翠,只是乡村中一个无知女子,你自然不会知道。”

    王元度面色一沉,道:“令师姊曾经提起过葛姑娘,说你就是与她齐名的毒教双姝之一,看来葛姑娘的武功比令师姊强胜许多。”

    葛翠翠道:“什么毒教双姝?我就是毒姝葛葛翠,谁要跟她排在一起?但闲话少说,你交不交出情镜?”

    王元度笑道:“这倒干脆,我也爽快奉覆一声,不行。”

    葛翠翠冷笑一声,道:“这面情镜在你手中,从此可以在天下女人丛中,予取予携,所向披靡。但这也不要紧,你若然定要拥取此宝,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元度心想此女不知何时潜入宅中,可曾先向白瑶琴使了手脚?因此他不敢太过得罪她,随口道:“什么条件?”

    葛翠翠道:“你把毒经献出,我就把情镜送给你,各行各路。”

    王元度道:“假如我献出毒经上卷,你就不向我们寻仇生事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葛翠翠沉吟一下,才道:“本教向来是睚眦之恨,亦必报复,像这等大事,岂能轻轻放过了你?”

    王元度微微一哂,道:“照姑娘这样说来,你竟是毒教中最宽宏大量之人了?”

    葛翠翠似是冷不妨他这一笑,竟是如此的丰神俊逸,只瞧得怔了一怔,才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元度道:“姑娘自家说过,贵教之人,向是睚眦必报,但你却可以宽恕在下杀死令师姊之仇,也甘愿放弃那柔骨派之宝,只要我献出毒经,就各行各路,互不相犯。这等条件听起来还不宽宏大量么?”

    葛翠翠道:“你晓得就行啦,毒经呢?拿来给我。”

    王元度谈谈道:“我还想知道一些事,例如你何时潜入此宅的?还是一直埋伏在宅内某一处?”

    葛翠翠怎知他的用心乃是设法探出白瑶琴有没有遭她伤害,在目前的情势之下,王元度实是不能抽身去查看,亦不能透露出这种担忧,免得被对方瞧出了弱点。

    她道:“我刚刚赶到的。”

    王元度道:“当姑娘见到会师姐尸体之时,有何感想?”

    葛翠翠讶道:“你问这些干吗?”

    王元度道:“姑娘如若从实赐答,在下便可以晓得姑娘的为人了。”

    葛翠翠道:“原来如此,不过我自家也不知道见了她的尸体之时,会有什么感想?”

    王元度皱眉道:“姑娘这话怎说?”

    葛翠翠道:“因为我至今还没有见过她呀!”

    王元度道:“姑娘如若不曾见到令师姊的尸体,为何晓得她已经身亡?”

    葛翠翠道:“我们毒教中人,便有这种本领,她刚才一死,我立时有了感应,迅即赶来,一进此屋,就见到你在审视那情镜,此镜乃是师姊从不离身之宝,由此可知你就是加害她的人。”

    王元度暗中松一口气,想道:“如若她这话属实,则她尚不知白姑娘的情形,假如那毒经上卷是在我手中,我真怀疑会不会交给她,以求相安无事之局?”

    只听葛翠翠又道:“照理说,你见我出现,应该有某种反应才是,但你却没有这种反应,莫非这面情镜已经失去了魔力?”

    王元度听不懂她话中之意,道:“在下应有什么反应呢?”

    葛翠翠道:“我看你拿镜的手法,便知你未得秘诀,不晓得运用此镜之法。照理,你应该像野兽般向我扑来才对。”

    王元度点头道:“这话有点道理,我只是天生自制力特强而已,并不是此镜失去魔力。

    姑娘是否相信在下之言?”他忽然觉得葛翠翠样子既长得美丽悦目,为人也相当老实。在她身上,似乎找不到邪恶的气质。

    葛翠翠当下道:“信便如何?不信又如何?”

    王元度道:“假如姑娘相信在下之言,在下便从实奉告,那卷毒经不在我手中,在下此生从未见过。”

    葛翠翠面色一变,道:“听起来你似乎不肯把毒经还给我。”

    王元度道:“在下从未见过毒经,教我如何给你呢?”

    葛翠翠道:“恐怕实情并非如此吧!”

    王元度双眉一耸,道:“在下生平不打诳语,姑娘爱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在下说过毫不稀罕此镜,这意思是可以把情镜给你,咱们就各行各路,互不侵犯。”

    葛翠翠怜悯地摇摇头道:“你的气概诚然可佩,但其实却是不识时务之人。”

    王元度的气反而平了不少,道:“你说在下是不识时务之人,那就是说你相信定能赢得在下了?是也不是?”

    葛翠翠道:“不错,我老实告诉你,敝教最擅长跟踪报复,手段诡秘难防。任何人只要惹上了敝教之人,便有如附骨之疽,终身不得安宁,至死方休,你纵然是天大英雄,也难逃我的毒手。”

    王元度道:“姑娘别忘了令师姊乃是死在我手底,你只不过是她的师妹而已。”

    葛翠翠道:“原来你因此之故,便以为无须怕我,其实你真是大错特错。我和她固是同出一师所传,但成就完全不同。在用毒方面,我们各有千秋,难分轩轻。但论起武功,她可就远比不上我,你不信的话,不妨出手试一试,但在动手以前,我仍愿提醒你一句,敝教中人例是睚眦必报,一旦为敌,终身不解。”

    王元度心中迅快地盘算道:“我虽然不怕她,但也犯不着与她终身为敌,假如她是个邪恶妖女,情势又不大相同。因为我可以毫不留情地杀死她。但她既然不似是邪恶之人,问题就棘手得多了……”

    葛翠翠耐心地等待他作最后的决定,美眸凝注在对方面上,在她目光中,找不到一点杀机。

    王元度缓缓道:“武功方面不必试了,在下相信姑娘一定比令师姊高强,在下甚望姑娘能信得过在下的话,那卷毒经的确不在我手中。”

    葛翠翠沉吟一下,才道:“我不相信。”

    王元度无奈地耸耸肩,道:“姑娘坚不相信,在下也没有法子。”

    葛翠翠道:“你先把情镜给我。”

    王元度道:“使得。”取出情镜,递了过去,口中说道:“在下只是表示诚意而已,不勉强姑娘。但假如你因此而相信了在下,从此不再相缠,自然最好不过。”

    葛翠翠接镜在手,打开包裹的布,道:“你当真看过此镜么?”

    王元度不知不觉转眼望去,目光触及镜面,突然心情大起波动,一方面感到恍惚迷惘,一方面欲火腾升。

    只听葛翠翠发出吃吃笑声,以便提醒他有女子在他面前。他深深吸一口气,屹立如山,一转瞬间,丹田中透出的一缕真气,已走遍了全身经脉穴道。

    他冷冷道:“姑娘施展此镜魔力,不知是何用心?”

    葛翠翠现出惊讶之色,道:“你有如此定力,无怪师姊栽在你手中了。”

    她迅即收起情镜,又道:“我劝你还是把毒经交出来的好。”

    王元度忽然想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面前这个美女,由于某种特别的训练,变成了死心眼之人,她只要认定了一件事,任何人也很难使她改变,这正是毒教中人为何一旦寻仇,一辈子都苦苦纠缠不休的道理了。

    但想通了这个道理根本无济于事,他烦恼地摇摇头,道:“在下平生说话,从未无人不信,即使是在下的敌人,想不到姑娘竟是坚不相信。”

    葛翠翠道:“你晓得我不会相信就行啦,把毒经抛出来吧!你交还毒经的话,我一定信守诺言,永不再找你麻烦。”

    王元度道:“我没有拿到毒经,叫我如何交出?”

    葛翠翠道:“好吧,我们走着瞧……”转身欲行。

    王元度道:“姑娘且慢。”

    葛翠翠转回身子,道:“什么事?”

    王元度道:“姑娘打算到什么地方去?”

    葛翠翠道:“我去哪里与你何干?”

    王元度道:“好吧,在下不问姑娘意欲何往,却要请问一声,你当真不相信在下没有拿走毒教的毒经么?”

    葛翠翠道:“我如若回答说不相信,你便如何?”

    王元度面色沉一沉,道:“若然如此,在下迫不得已,只好先发制人了。”

    葛翠翠冷笑一声,道:“你先发制人?真是笑话,我瞧在你送上情镜的面上,才暂时不动你,哪知你不识进退,反而想自讨苦吃。”

    王元度冷冷道:“是不是自讨苦吃,动过手方知。”

    葛翠翠好像极力忍住气恼地道:“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么?”

    王元度道:“不错,在下也是顽固之人。”

    葛翠翠道:“那么我只好让你吃点苦头了!我数十下,数到第十之时,你便即刻栽跌呻吟惨哼,听见了没有?”

    王元度道:“听见了,假如在下不倒,便又如何?”

    葛翠翠道:“没有不倒之理。”

    王元度道:“在下说过也是顽固之人,所以还是要再问一声,假如我不应声栽跌,姑娘便怎样说?”

    葛翠翠道:“若然如此,我就当场自杀。”

    王元度骇一跳,道:“不必如此严重,只要你从此不向我纠缠,也就够了。”

    葛翠翠道:“不行,我说过我自杀就是自杀。”

    王元度道:“这又何苦呢?难道你的性命在你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值钱么?”

    葛翠翠道:“你一定会应声跌倒,我何必担心性命?”

    王元度道:“话不是这样说,万一在下撑得住,你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葛翠翠执拗地道:“决计没有这种事。”

    王元度气不过她,真想由得她去,但转念一想,此女如此顽固执拗,根本不必试探她到时会不会当真自杀!像她这种人,说不定真的不把性命放在心上。

    他忍住了性子,道:“算了,咱们不必试啦!”

    葛翠翠冷笑道:“你后悔已太迟啦,这场苦头你是吃定的了。”

    王元度不禁大为生气,心想:我只是不忍心见你自杀,才要你取消,岂是当真害怕了你?

    事实上他既然无法取消此事,只好不再做声。

    葛翠翠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王元度懒得回答,也不睬她。

    葛翠翠冷笑一声,便开始念出数目。

    王元度耳中听见葛翠翠不徐不疾的念出数目,才数到第三,便发觉她声音之中,含有极坚决自信的意味。

    换句话说,任何人从她那坚决的声音中,也听得出她极具信心,认定数到第十之时,王元度必定栽跌。

    这自然是她曾经向王元度施毒的结果,而这种毒物的力量,其发作的时间,又能听她控制。

    眨眼间她已数到第七下,王元度不由得迅快掠过一念,那就是假如他安然屹立的话,她到底会不会自杀?

    如若她一定自杀,则他是否要负起害她之责呢?虽说这是她自己找的麻烦,可说是咎由自取。然而在良心上来说,这个美貌女子如此轻易就断送了一命,未免过于残酷,于心何安?

    他的念头一掠即过,葛翠翠已念完第八,樱口微张,就快要念出九字。在她声音中,依然极具信念。

    她的信心几乎使王元度放弃了一切假定。因为她能够使他倒下的话,她就不须自杀了。

    这真是简单不过之事,王元度心中一笑,暗念假如她能够使自己一交跌倒,自己何必再伤任何脑筋呢?

    说得迟,那时快,葛翠翠樱唇一张,以坚决有力的声音,念出十字。这一下响声,宛如铁锤一般,震得王元度脑袋生疼,全身发软。

    这是什么道理?王元度可没有时间去想,但他却不想而知一件事,那就是他还支撑得住,一定不会倒下。

    他想是这么想,到底仍然一跤跌倒,身子碰在石头砌成的天井地面,发出砰的一声。

    这一跤摔得很结实,如若是常人,非摔个半死不可。

    葛翠翠仰天一笑,声音中尽是得意之情,道:“你虽然有超凡绝俗之功,害我连使了五种毒物,仍然无法伤你。但我毒姝岂是一般的使毒庸手?这五种毒药在你体中结合起来,另生变化,饶你是铁打的英雄,也得倒下。”

    王元度头疼欲裂,不禁发出呻吟之声,道:“葛姑娘打算杀死我么?”

    葛翠翠道:“你是世间少见的英雄人物,我杀了你有何用处?只要你献出毒经,咱们是一了百了,无怨无仇,你看这样可好?”

    王元度道:“难道在下的活罪就如此白受了不成?”

    葛翠翠道:“我老实告诉你吧,假如你不服输,还有得苦头吃呢!在我毒教中人来说。

    我已经太不够心黑手辣了。”

    王元度呻吟两声,才道:“照姑娘这么说,在下幸而不死,竟还得感激姑娘开恩才对?

    这是哪一国的道理?”

    葛翠翠冷笑一声,道:“随便你,假如你还要逞英雄充好汉的话,我就略施手段,让你晓得本教这五毒聚顶**的厉害。”

    王元度道:“在下想不通姑娘何以坚不相信在下的话呢?”

    葛翠翠冷冷道:“什么?你还是坚持不知毒经下落么?你如若还执迷不悟,可别怪我出手狠毒了。”

    王元度道:“在下千真万确地不知毒经下落,照理说,在下只不过是一个过路之人,从来不识贵教之人,纵然得了毒经,又有何用。况且天下谁不怕死?在下设若送了性命,那本毒经要之何用?”

    他这一番话合情合理,任是再刁蛮偏激之人,亦不能不承认他讲得很对,谁知葛翠翠反而仰天冷哂数声,道:“算了,算了,你以为这一番做作便可以瞒得过我双眼么?”

    王元度一怔,道:“我如何做作了?”

    葛翠翠道:“你长得如此英俊,一定是被我那淫邪的师姊看上了,选为面首,于是你就渐渐识得本教许多功夫了,不然的话,任何人走入这间屋子,决计活不上两个时辰,对也不对?”

    王元度想道:“我怎知对不对?反正我本身不畏百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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