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千剑阵力拒一元教

    第三十二章 千剑阵力拒一元教 (第2/3页)

大阵之中,他只须发出暗号,荀伯业即可行知这座大阵,乃是虚有其表,而且他王元度也全无认出奸细的希望了。

    他一念及此,几乎放弃了马上追查奸细之事。

    此时,姜石公向甄红袖讲及钱万贯之事,荀伯业面无表情,目光死盯住甄红袖,并不转动。

    王元度忽然大悟,忖道:“是了,荀伯业这般神情,分明是运集功力,收听密告,姜石公则设法稳住局面,否则焉有由姜石公一直开口之理?这样说来,那奸细竟是在他们的阵中,对了,假如这名奸细在武当派大阵内的话,则那许无量真人忽然闭府坐关之事,势必通传与荀伯业得知。荀伯业一心一意要毁去武当派这位最重要的人物,所以早先才肯按兵等候,假如他得知许真人闭关之事,当然会延缓此行了。”

    至此,他已可以确定,这个武当派的奸细,必在那三角锥大阵之中,正在观察阵法变化,以便告知荀伯业是否可以破得。当然他们是以千里传声之法互通消息,所以荀伯业才会运集功力,收听那人传声。

    王元度微微一笑,想道:“那武当奸细必是蒙面人之一,现在我们无法揭破他的真面目。但我至少可以破坏你们的阴谋。而这一着,又是你们作梦也想不到的。”

    他立即施展出乡老伯所传授的“无声之声”**,使荀伯业收听不到任何传声。

    这种“无声之声”的神奇功夫,根本毋须有任何动作,因此,其他人但见王元度茫然地望着姜石公,似是十分注意他和甄红袖的对答。

    姜石公还在与甄红袖乱扯,荀伯业默默地站了好一会,突然感到不耐和气忿,敢情他当真在等候一个手下的传声和报告,却老是等不到。

    他一挥手,姜石公立时闭口不言。

    场中气氛又十分紧张起来,王元度转眼向他望去,心想:“你如不作决定,我绝不停止施展这无声之声的功夫。”

    荀伯业此时已深信手下至今不报告之故,乃是由于对方千剑阵变化得太迅速奥妙,须得慢慢加以查看,方知有无可乘之机。

    既是如此,还是不去惹那座剑阵为佳,当下向姜石公点点头,示意他开口。

    姜石公便道:“副教主,敝座劝你还是赶紧离开此地的好,此举对副座你以及钱庄主都有莫大好处。”

    甄红袖道:“不必啦,反正有我不多,无我不少。我在这儿也碍不着你们的事。”

    姜石公面色一沉,道:“要知钱庄主被教主点了穴道,天下无人能解。你如若还坚持留下,可别后悔才好。”

    王元度冷笑一声,接口道:“姜军师此言差矣,钱万贯分明是中了奇毒,以致失去一身武功。像贵教教主这等手段,甚是可鄙!”

    荀伯业一听对方已察破自己的手段,怕他再说下去,大损威望,连忙接口应道:“世上之事,是是非非,原是难说得很,现在旁的话不用说了,我瞧干脆还是由我向王大侠领教,早点解决了今日之事。”

    王元度道:“好,假如在下侥幸得很,则贵教自兹以后,在未击败在下以前,不得再骚扰侵犯任何家派!”

    姜石公一点也不吃亏,插口道:“假如你输了呢?”

    王元度道:“你们说吧!”

    荀伯业道:“那就请你撤离武当山,不得过问山上之事,如此可公平?”

    王元度道:“公平得很。”

    说时,迈步走出,那对面的荀伯业也步出场中。

    王元度首先撤下长剑,淡然一笑,道:“教主也亮出兵器吧?”

    荀伯业取出他独门兵刃双铜钹,大声道:“王大侠请。”

    王元度点点头,正要出手,突然有人飞奔而入,却是一个一元教徒,他尚未奔近,已摇手作势。

    姜石公大声道:“帮主,咱们已查出钱万贯的下落啦!”

    荀伯业退开两步,道:“他现下在什么地方?”

    那教徒道:“他在距此不远的一座小庙之内,全无抗拒之力,已被属下数人抓了起来,马上就可以送到。”

    荀伯业点头道:“很好,军师对此有何高见?”

    姜石公道:“咱们正好运用这种情势,迫使副教主不能不屈服,帮主尊意如何?”

    荀伯业道:“也好,你试试看。”

    姜石公道:“咱们须得把钱万贯带到此地,才好开价……”

    他们对答的声音并不高,却恰好容得甄红袖等人听见。

    甄红袖大惊失色,厉声道:“你们把他怎样了?”

    姜石公冷笑一声,道:“现下还没有怎样,假如副教主应付得当,大概可使钱庄主安然无恙。”

    王元度感到很是不解,忖道:“看他们的举动,竟想千方百计地把钱大嫂迫离此地,不知是何缘故?”

    甄红袖又道:“教主打算如何利用我?”

    荀伯业终究是当代之雄,一教之主,气概与常人不同,闻言竟直接回答道:“你们如想彼此安然,那就有请你向钱庄主询问几句,请他解释我心中的一些疑问。”

    甄红袖沉吟一下,转眼向王元度望去,道:“这便如何是好?”

    王元度已迅快地想道:“假如真是为了要他解答一些疑问,何不在以前当钱兄夫妇俱在他们掌握之中时询问?又何必在这大庭广众间,作此答复?这里面必有文章无疑。”

    他向甄红袖苦笑一下,道:“咱们须得先弄清楚,瞧瞧钱兄可曾被他们擒住?”

    甄红袖道:“对啊,当须如此。”

    她本是才智过人的女中豪杰。然而钱万贯乃是她的心上人,这正是关心者乱,竟使她完全失去了主意。

    她向荀伯业道:“得先知道钱郎可曾落在你们手中,又须得先知道他的安危才行。”

    王元度继续迅速地想道:“假如荀伯业没有讲假话,则他想钱兄解答之事,定是在他上了武当山之后,才发生的。这也就是说,他心听中疑问,与武当派有关了。”

    寻思至此,已现出一丝曙光。

    忽见有几个人走进来,其中之一,正是钱万贯,他脚步虚浮,踉跄而行,一望而知,已全然失去抗拒之能。

    甄红袖一见钱万贯果然被擒,顿时骇得花容失色,身子微微发抖,她深知荀伯业性狠如狼,心坚似铁。再加上一个姜石公,亦是凶狠恶毒之人,这一次定必把钱万贯处死无疑。至于他们说什么如何如何就可以安然无事的话,全不可信。

    王元度发觉她如此震骇,亦明其故。但现在他无法可施,只能低声安慰甄红袖道:“大嫂别慌,你一慌的话,敌人就更易得手了。”

    钱万贯被押送到场中,那两个押送他的一元教之人,其一是个大麻子,相貌精干。他道:“启禀教主,这钱庄主独自躲藏在小庙中,身上武功尚未恢复。”

    姜石公接口道:“这个自然,教主亲自下手点的穴道,天下有谁能解?”

    他一伸手,抓住钱万贯的腕门,又道:“你们可以退下了。”

    那两个教徒迅即退回两丈余远的三角锥形阵中。

    姜石公冷冷道:“钱夫人,教主刚才的话,你听从不听从?咱们一言立决。”

    甄红袖惊道:“什么话?”

    姜石公道:“教主打算向钱兄问几句话,但又怕他不肯作答,是以要你劝劝他,你最好到这边来吧!”

    钱万贯怒声道:“一元教中,最是兴风作浪的,只有你姜军师。本人若然有出手之能,定必首先取你性命。”

    姜石公冷笑道:“算了,你先替自己的性命担忧吧!”

    王元度道:“钱大嫂,小弟陪你过去。”

    荀伯业道:“使得,反正本座并无偷袭副教主之心,只不过有些话不想被别人听见,所以请她走近一点。”

    王、甄二人举步行去,吕家父子听见了此言,自是不便跟去。荀伯业竟也挥退了手下,场中只剩下他们五个人,姜石公紧紧抓住钱万贯,双目凌厉地监视着甄、王二人的动静。

    甄红袖道:“你们问吧,如若钱郎不肯说,我才劝他不迟。”

    荀伯业向姜石公点点头,姜石公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教主想知道的是有关武功之事,但本军师却僭越问副教主一声,你的温柔陷阱,为何竟困不住王元度?”

    甄红袖道:“王大侠定力之强,天下无双,我难不倒他,有何怪哉?”

    姜石公道:“你是蚀骨柔情派的掌门人,除非是当时未曾尽力,否则焉有困不住王元度之理?这一点请你必须说个明白。如若不能令我满意,咱们就能得依约行事。”

    这姜石公分明是故意迫她当着钱万贯的面,提起如何魅惑王元度之事。这等话让钱万贯听了,不但不是味道,甚至会引起十分严重的后果。

    钱万贯一听而知,插口道:“红袖别理他。”

    甄红袖微微一笑,道:“假如我能让你明白已经尽了全力,你又如何?可是依约释放钱郎么,你说?”

    姜石公一时之间,竟答不上话。原来甄红袖已施展出她的绝技,这轻轻一笑,具有**蚀骨的力量。

    因此姜石公这等老狐狸,在她的魅力之下,也生不忍欺骗她之心,口中便说不出假话来。

    荀伯业到底功深力厚,受的影响不大,当下接口道:“这件事要证明的话,颇费工夫,还是暂时不提的好。”

    他的话声强劲震耳,每个字都有如铁锤般,一下下地敲击震撼姜石公的心灵,顿时破解了甄红袖的狐媚魅力。

    姜石公暗暗叫声惭愧,忙道:“教主说得是,现在请问钱庄主一声,他们武当派的千剑大阵,可是源出于武当的武功心法,从某一种或数种武功变化衍生而出?”

    王元度忖道:“果不出我所料,他们要问钱兄的事,乃是有关武当派的,但难道他问明这一点之后,就得到破阵之法么?”

    方在想时,钱万贯又道:“这话恕我不能奉答。”

    姜石公狞笑一声,道:“本军师指上劲力一发,钱庄主便将死在当场。在这等情形之下,我劝你还是爽快点回答的好。”

    钱万贯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本人向来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姜石公道:“只要你肯问一句答一句,本军师就让你和尊夫人安然离开。”

    王元度突然插嘴道:“钱大嫂,小弟有一事甚是不解,那就是姜军师两次三番,都想让你离开此地,难道此中另有原因不成?”

    甄红袖沉吟未答,钱万贯道:“以我所知,荀教主武功诚然卓绝当代,但如若红袖与你联手出击,他也难以支持不败。”

    王元度道:“原来如此,不过他们高手不少,如要防止大嫂后手相助,也不是办不到之事。”

    钱万贯微微一笑,道:“这恐怕是因为你大嫂薄有姿色,有人不愿她受到伤亡之灾,但此人是谁,却大堪深究,因为荀教主练的是纯阳功夫,可知绝不会是他了。”

    甄红袖也讶道:“如果你猜得不错,这就怪了。”

    这是因为甄红袖深知在一元教中,除了荀伯业本人之外,还没有一个人具有如此强大的影响力,使得荀伯业也甘心忍受种种不便,企图使她退出战场。

    她又晓得除了荀伯业乃是童身练功,因此对色绝缘之外,其他的人,如若自己肯投怀送抱,当真可使他们立即拼死反叛,因此,她怀疑荀伯业会不会是因此而生出顾忌,生怕自己被迫之下,使出柔媚魔功绝技,使一元教发生叛乱?

    钱万贯又道:“其实并不奇怪,你可知道荀教主为何不敢杀死我么?这是因为他考虑到你一旦变成无主名花之时,便足以成为祸乱的根源。而你为了报仇,亦将不择手段,务求弄垮了一元教。”

    姜石公深深皱起眉头,冷冷道:“教主难道不会斩草除根,把你们一齐处死么?”

    钱万贯道:“这正是早先我提到的问题了,由于有人具有足够的影响力,使荀教主不得不极力设法保存她的性命,这真是很有趣的矛盾情势呢!”

    姜石公眼中射出森森杀机,道:“闲话休提,你到底回答不回答刚才的问题?”

    甄红袖忙道:“姜军师,别下毒手!”

    钱万贯向她潇洒地笑着耸耸肩,道:“不要紧,我早就说过,我武功虽然失去,但头脑智慧未失,他决计不能加害我,姜军师,你不服气的话,咱们赌一赌如何?”

    他又流露出赌徒本色,使甄红袖啼笑皆非,只急得心儿没跳,恨不得过去堵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开口。

    荀伯业冷冷道:“钱庄主,生命不比身外之物,你还是少开玩笑的好。”

    钱万贯点头道:“好,我不开玩笑,在我答复之前,我先讲几句话,那是关于今日双方胜负的实力。以我看来,荀教主如若得不到某一个人的帮助的话,再加上我跟姜军师这一赌竟然赢了,只怕你落得个狼狈而逃,同时一元教必将冰消瓦解,这话你信也不信?”

    姜石公冷嗤一声,道:“咱们分析形势,岂能有假定的因素存在?你索性假定你们大获全胜,岂不更妙?”

    钱万贯道:“你不信就拉倒,现在说到刚才你所询的问题,据我所知,荀教主曾在少林、武当两派学过武功,照理说,应该比鄙人更为了解武当千剑大阵才对,何以还垂询我这么一个派外之人?”

    荀伯业道:“本座在少林或武当之时,从未得窥心法奥旨,是以方有离开之举,你是大雄长老传人,所知甚博,当然晓得武当千剑大阵的根源来历。”

    钱万贯道:“教主之言,虽然过于推许,但说到武当派千剑大阵,兄弟倒是听先师谈起过,略知一二。”

    他沉吟一下,又道:“但教主定必也晓得兄弟将如何奉复,是以何必多费唇舌呢?”

    姜石公冷冷道:“钱庄主这话恐怕有欠考虑吧?”

    钱万贯也冷冷道:“实不相瞒,这话已经过千思万虑之后,方始出口。”

    他虽是在姜石公掌握之中,以姜石公的功力造诣,但须内力一发,顿时可能杀死了他,因此,甄红袖不禁骇得玉面忽青忽白,身子也微微发抖。

    王元度在这最紧张之时,突然朗笑一声,道:“荀教主,在下有几句衷言,只不知教主肯不肯聆听?”

    荀伯业道:“王大侠请说。”

    王元度道:“在下窃以为教主应立时施展绝艺,把我击败,才办别的事不迟,假如教主连在下这一关也过不了,则武当剑阵的奥秘,您知道了也是枉然。”

    荀伯业沉吟一下,才道:“放眼当今天下武林,能在本座面前说这种话之人,只怕除了王兄之外,已不易找到别的人了。王大侠这话有理,待本座先与王大侠比划过,再谈武当剑阵之事。”

    姜石公道:“教主千万小心了。”

    说罢,当先退下,钱万贯被他拉得脚步踉跄,差点跌倒。甄红袖见了这等情形,心中大恨,几乎要扑过去出剑刺杀这个恶毒的人。

    那荀、王二人屹立对峙,双方所有的人,无不顿时屏息静气,凝神瞧着。全场之人皆被紧张的气氛所笼罩。

    王元度亮出剑时,荀伯业也取出那对铜钹。双方的兵刃,在阳光之下,闪耀出惊心动魄的寒芒。

    他们默然对峙了足足一盏热茶之久,荀伯业道:“王大侠果然不愧是这一代武林的第一高手,单论气势之坚凝,门户之严密,意志之强毅,已是荀某平生所仅见的敌手了。”

    王元度道:“教主过奖之言,在下愧不敢当。”

    荀伯业点点头,又道:“说到你的气度胸襟,也是举世罕有匹俦,堪足以充作荀某的对手了。”

    他们又对峙了一阵,突然间一齐发动。三件兵器闪耀飞洒出一大片精芒寒光,交缠舞掣,却不出一点声响。

    以他们出手之快,招数之凶险迅猛,居然双方的兵刃都没碰上一下,实在令人感到难以置信。

    全场人当中,要以甄红袖最是焦灼忧惶。只因她一方面既与众人一般,替王元度担心着急,怕伤亡落败。另一方面,她更须担承着钱万贯被敌人所擒的恐惧,因为那姜石公随时随地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不论甄红袖如何关切钱万贯的安危,但这刻她的目光,仍然无暇向夫婿投以一瞥。这自是由于王、荀二人各施绝艺,斗得实在太紧张精彩所致,尤其是她明知王元度落败当场的话,己方便变得毫无讲价钱谈条件的资格。因是之故,她必须先盼望王元度得胜,才轮到如何处理钱万贯的问题。

    王元度深知对方武功之强,已达到了宇内难有对手的境界。因此一上手,就放尽全力使出少阳二十四剑,再加上那修迷密步的脚法。

    在他来说,这已是压箱底的功夫,完全给掏了出来。每一刻无不内力充弥,蕴蓄得有莫大的潜力暗劲,俟机爆发。

    他的少阳剑法,原本有三十六招,本来就是极上乘的剑术招式。其后又经乡老伯删减了十二招之多,另加组织排列,几乎面目全非,威力又迥然不同。

    即使是以剑为主的武当派,见了他的剑法,也无不大为惊骇佩服,暗有自叹弗如之感!

    不过荀伯业的双钹,也能使全场之人,不时倒抽冷气,感觉到他双钹威力之强,世人无法抵挡。

    这两位武林高手,演出了一场惊险绝伦,精彩万分的生死拼斗。每一招一式,无一不是恰到好处。观战之人,全都感觉得出,这两人任何一个只要招式稍稍用老了一点,又或是攻守之际,所选的招式微有未能尽善尽美之处,那是立时就得败下阵来。

    荀伯业面孔有如冰雕石刻的一般,一望而知,他心中全无喜怒哀乐之情,已用了全副心灵贯注在此一战之中,仅仅晓得如何要求自己的招式尽善尽美,不许有一丝一毫的理疵。

    王元度亦是如此,他自打那云丘老人传以修迷密步之时开始,可说是已步入了最上乘的武功境域中。但须动手拼斗,所有的精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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