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三昧火神目毁春宫

    第三十四章 三昧火神目毁春宫 (第2/3页)

生以来第一次的打赌了,但钱庄主不比旁人,有当世赌王之称,本教主岂能失去这个机会?”

    钱万贯道:“这样说来,荀教主是答应了?”

    荀伯业道:“咱们先把话说好,这一幅图画,虽然有某种力量,使许真人不敢下手毁去,但终究不过是一张纸而已,假如赌注有失公平,许真人权衡利害之下,出手毁去,岂不是等如本教主鼓励他这样做?”

    钱万贯道:“教主说得是,因此问题出在赌注上,现在鄙人先讲出赌注,教主听过之后,如若认为行得通,再赌不迟。”

    荀伯业点头道:“好极了,钱庄主请说。”

    甄南高声道:“慢着,钱庄主可知道此图的内容么?”

    钱万贯道:“鄙人从未看过,如何晓得?”

    甄南道:“好,这就行啦!”

    钱万贯干笑一声,清清喉咙,这才郑重地道:“鄙人提出的赌注,乃是许真人看过此图之后,胜的让贵教在场所有高手,以及我们这一边的人,全都一一看过,方始交由许真人撕毁,倘若他当真敢下手撕毁,则荀教主须以声誉地位担保,保证贯教所有之人,包括甄岛主在内,以后述及此事之时,必须据实说出画中内容,不许有半点不实,如若有犯此诺,教主须得亲手取他性命。”

    此言一出,双方有几个人的表情,完全不同,在一元教方面,荀伯业是微微而笑,甄南泛起得意好笑的表情。

    但甄红袖和王元度都大惊之色,许无量则紧皱双眉,苦苦思索。

    他们虽知钱万贯才智过人,可是万一他是忿激于心,故意这么设下圈套,以伤害画中有关系之人,亦是大有可能之事。

    这也是心理变态或失常的现象之一,人生经验丰富的人,定必屡见不鲜。

    因此,连城府最是深沉的荀伯业,也微微而笑,以为他受到太大的刺激,反而想出这等奇怪主意,大大地胡作乱为一番。

    他想来想去,认为实是全无不妥之处,当下道:“听起来似乎行得通,只不知钱庄主可是决意这样做?还有其他条件没有?”

    钱万贯道:“还有两个条件,一是你答应永不许任何画工再作此画,就是现在这幅画,并非撕毁后之画,你可答应么?”

    荀伯业道:“本教主答应此一条件。”

    不夜岛主甄南忖道:“假如在场之人,全都见过此画内容,伤害之力已经形成,何须再画?”是以也连连点头,表示这个条件连他都肯接受。

    钱万贯又道:“第二个条件,这幅画由我负责,先展出给李虚性老真人过目,鄙人保证决不撕毁或涂抹此画,也不让李老真人碰触此画,待他老人家过目之后,方始让在场所有之人过目,然后才交到许真人手中,任他处置。假如他不敢撕毁此画,则鄙人愿亲手割下人头,或者投入贯教之中,充任小卒。”

    荀伯业淡淡一笑,道:“假如钱兄肯加入敝教,本教主情愿不作此赌。”

    钱万贯道:“鄙人多蒙教主看得起,甚感荣幸,但今日的机会,也是不易碰上,这一场打赌,虽然在教主眼中,无足轻重,但在鄙人这好赌成性之人看来,殊为重要。”

    荀伯业一听而知,人家婉拒了入教之事,心想他既不为我所用,我就毁了他。

    此画一旦公开,从此传遍天下,钱、甄二人必难成为眷属,而王元度从今也难当大侠之称。

    还有撕毁此画的许无量,也须受到大大的伤害。

    当下断然道:“好,钱庄主向来一言九鼎,足可信任不疑,岛主请把此画交给钱庄主。”

    钱万贯接过那卷图画,转眼向李虚性道人望去,道:“老真人,请到这边来观看此画。”

    李虚性须发如霜,年逾八旬,在武当派中,比许无量还高一辈,但精神矍烁,眼中神光极足,面色也十分红润。

    一望而知乃是武功精深,内功强绝之人。

    他举步走去,两人走到一旁。

    双方之人,都睁大双眼,瞧看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有王元度、甄红袖心忧如焚,恨不得拔脚开溜才好。

    钱万贯向李虚性低低道:“李真人前辈定必修习过贵派无上心法三阳功无疑,以晚辈测想,真人的功行已达到了‘火聚天灵’的境界了,不知对也不对?”

    李虚性一拂白髯,道:“钱兄承继大雄长老法乳衣钵,这等眼力,果然至足惊人。不错,贫道已达到这一地步,可惜年事已老,难期再有寸进了。”

    钱万贯松了一口气,道:“老前辈何必太谦,古往今来,实是罕有火候练得如此高深之人了,所幸鄙人未曾走眼,今日之局,全得仰仗真人大力,扭转乾坤,反而大败敌人才行。

    鄙人料定此图必甚猥亵,难以入眼。但以老前辈修养之功,谅可如过眼烟云,丝毫无碍。因是之故,鄙人大胆要借老真人的法眼,毁去此一构陷多人的污秽之物。”

    李虚性大惑不解,问道:“贫道虽愿效力,但却不知有何法子,可以毁去此画?”

    钱万贯道:“晚辈平生有一样过人之处,就是记忆力特强,有过目成诵,终身不忘之能,今日诸般缘法巧合,让晚辈在此时此地遇到了老真人,真是天意。”

    李虚性越听越不明白,但也只好耐着性子,等他解释下去。

    钱万贯果然继续说道:“晚辈还记得多年以前,偶然听先师背诵过一段经文,字数不多,在场之人纵然听了,也将难明奥妙。”

    李虚性道:“这样说来,钱道兄竟是要念一段经文给贫道参详了?”

    钱万贯道:“正是此意,请老真人小心听着。”

    他迅即背诵了一段文字,词句之中,竟有不少龙虎丹砂之类的字眼。

    李虚性听完之后,闭目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他徐徐睁开双眼,方睁之际,竟闪射出强烈的光芒。

    但当他眼睛大睁之时,便又一如平时。

    他拂髯道:“这一段经文,恐怕是赤焰神君的独门心法吧?”

    钱万贯微微一笑,道:“老真人猜得不错,由此可知这套戏法可以变得成了,虽然此举将惹来莫大的麻烦,但一切自有晚辈担当。”

    他回转身,向荀伯业道:“鄙人已准备妥当了,有烦教主赐下该画。”

    荀伯业亲自取了那卷画,送到钱万贯手中,道:“钱庄主务必记住咱们所订之约才好。”

    钱万贯笑一笑,道:“教主放心好了。”

    接过画卷,又走到李虚性真人面前,高声道:“老前辈,此画在别人观阅以前,拜请法眼先行过目,为了免使荀教主他们放心不下,请老前辈反背双手,万勿碰触画卷。”

    李虚性依言而作,但双眼却也反而闭起。

    此时他面向众人,是以所有的人,全部瞧得清清楚楚。

    钱万贯迂缓展开画卷,垂吊在李虚性面前,此时大家只能见到此画的背面。

    静寂中只听他沉声说道:“请老前辈过目。”

    李虚性倏然睁眼,两道目光如闪电一般,在画面上巡逡一匝,随即又闭上双目,微微颔首。

    钱万贯迅即走向许无量真人,那画卷用在他举起的右手上,任何在他前面之人,皆能见到画面。

    一元教方面之人,至此尚未能见到画面,但见对方所有的人,无不讶然睁大双眼,流露出十分惊诧之容。

    甄南哈哈大笑,笑声透露出无限的得意之情。

    甄南笑声未歇,钱万贯突然倒退丈许,到了一元教众人面前,紧接着迅疾族过身子,把画面向着他们。

    此时人人都见到了那画,却是一片空白,哪有人物景致?众人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才明白对方诸人讶疑之故。

    钱万贯把图画的两面都给他们看过,俱是空白,毫无内容。

    待他们看清楚之后,这才转身回去,将画卷交给许真人。

    许无量道人道:“无量寿佛,敢情只是一张白纸,贫道岂有不敢撕毁之理。”

    他双手一分,已把画卷撕成两截,交还给钱万贯。

    王元度和甄红袖内心中的欢欣和轻松,完全不是文字所能形容,早先很不得钻入地底,现在却有如翱翔天空中的飞鸟一般,自由自在,全无滞碍。

    他们也是全然不明白这一幅春宫画,怎会变成一幅白纸?但他们的惊讶,远比不上珍藏此画的不夜岛主甄南。

    甄南厉声喝道:“钱万贯,你用什么诡计,把我的画变成白纸了?”

    钱万贯朗朗一笑,道:“本人的一举一动,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甄岛主的指责,恐是未经三思。也许有人还要质问岛主何故以一纸白纸,诸多作态呢!”

    甄南被他顶撞得张口结舌,做声不得。

    要知以他们的身份眼力,如若看不透对方如何闹鬼,那也只好哑子吃黄莲,憋在肚中,岂能胡叫乱嚷?

    荀伯业说道:“钱庄主不愧是当世赌王,这一场竟又得手,本任主这就当众下令,依约行事。”

    他果然回头吩咐麾下高手,饬一体凛遵,不得有违。

    此举虽是应为之事,但他当着敌人为之,足见胸中才略,与众不同。

    一波方平,另一波又生。

    但见甄红袖袅袅而出,她已恢复如常,是以流波媚目生艳,烟视媚行,无人能不倾倒。

    她含笑向荀伯业道:“教主虽是当众下了严谕,但贱妾却窃以为将有人胆敢冒犯虎威,违令行事。”

    荀伯业知她来意不善,当下面色一沉,冷冷道:“若有这等情事,本教主自有分教。”

    甄红袖道:“教主此言差矣,假如此事与旁人无干,自然不敢烦渎清听。可是既与别人有关,则等事发之后,教主方始处置,被害之人,也只有徒呼奈何而已,因此之故,贱妾愿效微劳,指出行将违令之人。”

    荀伯业道:“钱夫人如果全无凭据,含血喷人,可别怪荀某人心狠手辣。”

    荀伯业身为一教之主,言不轻发,这足以见出他这几句话实在说得很重,假如甄红袖无法拿出确实证据,荀伯业话又说过,自必全力出手无疑。

    虽然甄红袖方面高手不少,但假如荀伯业含怒施威,定要诛杀甄红袖,却是十拿九稳之事,因此王元度、钱万贯以及武当派诸人,无不闻言色变,大为惊凛,人人都暗自提聚功力,准备随时出手。

    要知这等违令犯规之事,乃是预测之言,焉能拿得出证据来?换言之,这便是说甄红袖的话纵然字字皆真,但在事实尚未形成之前,从何而有证据?

    一元教之人,咸信此是荀伯业借口出手,因此也尽皆暗作攻袭敌人的打算。

    双方顿时呈现出剑拔弩张的紧张形势,看来这一场大战,已是一触即发了。

    甄红袖从容笑道:“荀教主之言,未免有点强人所难。如果换了别人,定然无法提出真凭实据。”

    双方之人,包括荀伯业在内,无不一愣,心想:她这样说法,难道她竟有法子拿出证据来么?

    方在想时,甄红袖已道:“但事实上确有凭据,并非贱妾造谣挑拨。”

    荀伯业冷冷道:“假如钱夫人拿得出证据,本教主确信不诬的话,当必在你眼前,取了此人性命。”

    一元教之人,没有一个表现出惊慌或紧张的神情,只因这些人之中,纵或真有存心违令之徒,但事情尚未做出,何来证据?所以众人都缄默不语,却盯视着那明艳醉人的甄红袖,看她如何找出凭据来。

    甄红袖向一元教之人逐一望去,那两道秋波所至之处,人人都焚燃起了极猛烈的淫**火。

    她媚笑盈盈,目光最后停留在甄南面上,招手道:“甄岛主,请过来助我一臂之力。”

    甄南但觉心旌摇荡甚剧,他本是大行家,猛可惊觉,连忙收摄心神,举步走了过去,说道:“你要我帮你找证据么?”

    心中却暗暗想道:“真厉害,假如是旁人,这刻一定被她妖媚魅力,弄得神魂颠倒了。”

    甄红袖点点头,等他走到切近,发觉他并未被自己的媚功**所迷,当即使出最后一着,但见衣袖微扬,露出了欺霜赛雪般的玉臂。

    只有在近处的甄南,才能够望入她的衣袖深处。

    这原是人情之常,天下古今男人的眼光,总是不会轻易放弃窥秘的机会。

    她既是露出了手臂,站在近处的甄南,目光便自然而然沿着手臂望人去,在通常的情形之下,总可以窥见她一部分酥胸。

    现在,甄南也见到了上臂尽头处那丰满和特别雪白的肌肉。

    但同时使他觉得惊异的是,在那雪白隆起的肌肉旁边,有一团耀眼的光芒。

    他只瞧了那处一眼,浑身的血液就已完全沸腾,欲火中燃,神智昏乱。

    他的目光移到甄红袖面上,但觉她乃是世上最性感最美丽的女人,为了她的缘故,他甚至有杀死自己的决心。

    全场之人,无不发现这个鼎鼎大名的不夜岛岛主甄南,表情十分特别。

    他眼中以及面部所流露的,尽是狂热贪婪的**。

    甄红袖含着媚笑,说道:“甄岛主,你内心中可曾打算过违背诺言么?”

    她突然如此询问,假如甄南神色有异,看来比白痴好不了多少。

    甄南道:“我确实这样想过。”

    没有人不大为震惊的,荀伯业冷冷道:“甄岛主,你大概是糊涂了?”

    甄红袖接口道:“甄南,你可记得这诺言是什么?”

    甄南道:“我记得,是荀教主和钱万贯所订的,不得找画工重描那一幅图画,同时必得将所见据实说出,不许有一句不实。例如我们已见到那幅画只是一张白纸,就得说是一张白纸,这是指许无量胆敢撕毁此画,因而钱万贯获胜而言的。”

    他说得如此有层有次,谁也不能说他精神错乱。但他竟又当众承认他准备毁诺违令,又岂能说他不是精神错乱?

    甄红袖道:“那么你当必也记得违令的话,荀教主将要如何严办之言了?”

    甄南道:“记得,记得,他说违令之人,定要处死。”

    甄红袖紧接着问道:“然则你可是认为他不敢杀死你么?抑是他没有这等能耐取你性命?”

    甄南自负地一笑,道:“他么?他虽有这等能耐,但假如他当真执行命令的话,谁敢说他不会先死在我的手中?”

    一元教之人,无不勃然变色,荀伯业虽然是千年老狐,城府深沉,但这刻也禁不住变了颜色。

    甄红袖又道:“那么假如我要你去暗杀荀教主,你肯不肯干呀?”

    甄南迟疑了一下,才道:“这实在是太危险之事,不过我为了得到你,莫说是荀教主,就算是我的亲生父亲,也一样敢干掉他。”

    许多人纷纷厉声叱喝,但甄南双眼始终注定在甄红袖面上,对别人的声音,充耳不闻。

    甄红袖转过眼睛,向荀伯业微微一笑,道:“这就是真凭实据了,这个人已当众承认他将违教主之令,现在可要瞧瞧教主对此人如何处置了?”

    荀伯业已恢复了冷静,徐徐道:“他已被你的媚功所迷惑,心智已失,满口胡言乱语,岂能当真?”

    甄红袖道:“若然荀教主也认为甄南是被我媚功所制,则关于温柔陷阱之事,即可澄清了,这是人人目睹之事,我根本毋须袒裼裸裎,就可以施展此术。”

    王元度心中明知当时她实在曾经裸露过身体,这是因为她柔情蚀骨派的至宝“情镜”尚未到手之故,如若不是毒姝葛翠翠把情镜给了她,则目下对付甄南,绝对无法得手。

    王元度当然不敢出声否认,因为她用尽心思气力,做成这一幕,为的是可以使江湖上没有种种不堪的流言。

    再就是对钱万贯的心理上,也大有帮助,免得钱万贯心中横了一根刺,早晚会发生问题。

    荀伯业尚未开口,甄红袖又道:“荀教主若是认为甄南之言,只是胡言乱语,作不得准,则我有一个方法可以测验出他的真心。”

    她察觉荀伯业眼中闪过不安的神色和杀机,当下立刻又道:“荀教主已明白了就最好不过,因为我也不想让甄南当众与你们拼斗,你爱如何处置他都行,这个人交还给你了。”

    她突然伸手拍在甄南胸口,甄南连退两步,一跤跌倒。当他坐起来时,眼皮连连眨动,满面迷惑之色。

    原来他已经恢复清醒,可是对他刚才的说话,心中仍然记得,因此之故,他正在把那似真似幻的记忆和目前的情景联接起来。

    他终究是一代魔头,凶狡机警之极,霎时间已明白了一切,知道自己已陷入一个杀身圈套中。

    他故意呻吟一声,伸手掩住胸膛,好像已被甄红袖那掌击伤了似的,同时艰困地挣扎起立。

    荀伯业冷峻的目光,罩定了此人,胸中尽是森森杀机,他竟没有立刻发作之故,却是考虑到以甄南这等人物,居然也容易被甄红袖所制,竟至于不惜暗杀自己的地步。这样说甄红袖随时随地皆可施展此术,驱使自己那些心腹手下反叛。

    因此,他最好斩草除根,先杀死了甄红袖,这个任务,大可以利用甄南执行。

    自然那甄南杀死了甄红袖之后,他本身的命运,也可想而知。荀伯业焉有让他活下去之理?

    就在此时,蹒跚着挣扎起身的不夜岛主甄南,突然间以迅速无比的动作,往东南角急窜而去。

    他乃是当代高手,一元教方面,除了荀伯业本人以外,还没有可以与甄南争胜之将。因此这甄南突然逃窜,莫说谁都没有防备,即使晓得他想逃窜,亦无法拦阻。

    但见他的身形如流星划空般掠过草地,一晃眼处,业已隐没在树木阴影之后,一元教之人,无不惊愕顾视。

    荀伯业却神色不动,似乎对甄南的逃走,早在算中。

    钱万贯嘿嘿冷笑数声,高声说道:“荀教主,这甄南极为狡诈多智,武功又强,如若教主不速速了断,只怕将是贵教的心腹大患。”

    荀伯业冷冷一哂,竟不回答。

    许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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