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第2/3页)

。那追魂快刀原是上乘刀法,连劈三刀之中,有两刀是虚式,一刀才是真砍。一共是三十六路,每路三刀的话,全套便是一零八刀朱宗潜但感眼花缭乱,忽见一刀直向面门劈落,不觉挥枝封架,那知敌刀方向忽变,改攻小肮。他手中树枝一沉,恰好架住了敌刀。却听“嚓”的微响一声,树枝断为两截。

    要知朱宗潜一身功力因服食过“紫府禁果”之故,顿时突飞猛进,可抵别的内家高手苦修二十年之功。是以打通了玄关锁,内力之强,一时无二,若不是敌人刀法精妙无匹,控制了主动之势,使他急急封架之时,内力不能贯足的话,手中的树枝决不会断折。再者江原乃是以刀刃上的锯齿迅快无俦的抽锯一下,这一手是追魂刀法中至精至妙绝学,纵是钢铁打制的刀剑,也得被他锯断。

    霎时间,长刀寒芒电射,分心刺入。失宗潜几乎连闭目待死也办不到,刀尖已透过胸口衣服,沾触皮肉。

    这刻莫说朱宗潜没有朋友拔剑相救,即使四周站满了好友都想帮他,也来不及解围救命。

    追魂刀江原长笑一声,去胸中恶气,笑声中已收回锯齿大刀,朱宗潜僵力不动,胸口也不见有鲜血喷出,数丈外传来响亮的喝之声,那七骑一齐催马驰近战场,紧接着又有数骑蹄声穿林而入,迅即现身,原来是舵主洪流、分舵主蔡大光等人。

    众人纷纷下马,洪流和蔡大光身份较高,一直走到江原身边,同他道贺和询问详情,追魂刀江原收起大刀,道:“此人真了不起,实是本坛平生罕逢的劲敌,他现下已被我用刺穴手法制住,只略受微伤。以他的深厚功力不难自行打通脉穴,须得牢牢缚住手足方可无虞。”

    话声甫歇,一个银衣劲装大汉奔出,从囊中取出两股绳索,双手送到江原面前,道:

    “请香主验看此索。”

    江原一望而知那是上好的鹿筋索,坚轫无比,便点点头。那名手下便过去把朱宗潜双手倒翦绑紧,接看把他推跌地上,又绑住双足。

    朱宗潜虽是四肢俱不能动,但神智未失,正在运气攻破被禁制住的穴道,忽被对方绑住双手双足,知道脱身无望,不由得灰心得放弃了运功破穴之举。

    那知这名银衣帮之人绑好了他之后,挺腰而起之时突然向他使个眼色,便退下了。此人因弯腰向看他之故,旁人全然见不到其中古怪。

    朱宗潜大是纳闷惊讶,寻思这个眼色是何用意?正在迷惘之时,蔡大光过来查看他手脚是不是缚得够紧牢。朱宗潜蓦地大悟,心想那定是在绳索上使了手脚,於是连忙潜心运功破禁。

    洪流向江原请示是否把朱宗潜运回去,江原摇头道:“少帮主马上就到,咱们且在此处稍候。”

    此刻一阵蹄声随风传来。

    江原道:“少帮主驾到啦!”

    朱宗潜耳中听到“少帮主驾到”这话,不禁心下着忙。他已在这顷刻间提聚起六七成内力,原已可以催动真气向瘀塞的脉穴攻去。但倘若一举无功,这股真气便即散去,须得再经一段时间之后才慢慢的提聚得起来。是以他须得估计出对方的功力才能催动真气破禁,然而蹄声已传入他耳中,他定须在那少帮主到达之前冲破禁制,利用众人向少帮主行礼之际震断手上绳索,紧接看去解开脚上的束缚。因为双足不比双手,虽能运布内家买力,但强而不猛,使不出巧劲。

    那阵蹄声相距只有十馀丈远,朱宗潜咬咬牙,心想:如若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对方下令即时处决,或是押返坛去之时再点一次穴道,便全无脱身的机会了。

    他催动真气,向胸间被禁制的脉穴攻去,但见那股真气势如破竹,一下子冲破了禁制,时恢复全身功力。这时蹄声已迫近到六七丈之处,他暗暗运足内力贯注在双腕间,猛力一绷,那股鹿筋索在他双腕上缠绕了许多匝,其中一处最吃劲的交叉点突然断开,双手顿时恢复了自由。他迅即坐起,头向蹄声传来之处望丢,一面以双手分抓双足小腿处,运力一击。

    谁知脚上的绳索没有施过手脚,那鹿筋与上佳细麻和细丝合搓成的绳索何等强韧,全然绷之不动。

    这时他目光到处,两匹马一齐驰入草地,左边的骑土是个英挺雄伟的年轻人,神奕奕,自具威仪。一望而知必是大名鼎鼎的银衣帮少帮主欧阳谦。右边的一骑却是个白衣少女,长得甚是秀丽。

    朱宗潜目光落在白衣少女面上之时,不觉怔住,竟忘了趁这时机赶紧动手解开绳结。这个机会果然瞬息即逝,那机智老练的江原忽见少帮主面色有异,迅即转头望去,见到朱宗潜已经坐起,双手恢复自由,立刻跃过去,闪电般掣出锯齿大刀,架在他颈上。

    直到此时,那白衣少女才见到朱宗潜这般形势,不由得一楞。她来时只听说银衣帮拦截强敌,其时一则有点气闷,想出来走动一下。二则从未见过正式的杀情景,有意开开眼界。

    他们走到半途,欧阳谦不知见到什么讯号,笑看说强敌已经被擒,待他前往处置。

    这白衣少女自然就是林盼秋,她万万料不到这个强敌就是为她才与银衣帮结怨的朱宗潜,顿时心乱如麻,全然不知所措。

    欧阳谦锐利的目光在她面上一转,心下已自了然,暗想:他们原来是旧相识,那姓朱的分明是见她出现才坐失良机,可见得她在对方心中极有份量。只不知林盼秋透露过要找一个人是不是这朱宗潜?

    朱宗潜无法抵抗,只好听话地把双手放在背后。

    江原大声道:“好教少帮主得知,这位朱兄武功高明之至,不但是敝坛平生罕见强敌,而且功力深厚得惊人,竟能在短短时间之内,就冲开了脉穴禁制。”

    欧阳谦嗯一声,亲身落马,举步向他走去,心想:我须得表示并未瞧出他与林姑娘相识,只责以加害本帮弟兄之罪,立时处决,才不会得罪林姑娘,也断绝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要知道欧阳谦年事甚轻,现下才三十不到。以前一向潜修苦练,文武双全。出道才两三年之久,已博得全帮上下敬佩推戴,许为未来的帮主。可知他不但武功极高,而且饶于智计谋略,机变过人。他在弹指之间,已判明利害得失,深知若是从速除去此人,有百利而无一害。

    心念转时,已走到朱宗潜面前,当即朗声道:“敝帮向来行侠仗义,除暴安艮,江湖上人人皆知。朋友你纵然全不晓得,也不该妄下毒手。现下我只动问一句,你可曾加害敝帮兄弟?”

    朱宗潜凝目打量对方,但觉他眉宇间隐隐流露出杀机,心知今日劫数难逃。

    他一方面是傲骨峥嵘之人,一方面感到林盼秋正注视看他。

    当下轩眉而笑,道:“不错………”

    底下正要说出那几个被他杀死的非是行侠除暴之辈,却是欺凌弱女的恶棍。

    那知欧阳谦已接口道:“你敢当面承认,足见你是个铁铮铮的汉子。敝帮向来敬重这等硬骨头的人,决不用刑见辱。无私堂兄弟何在?”

    一个劲装大汉应声而出,弯背躬身道:“无私堂弟子陈谅恭候严谕。”

    一挺身间,已取下背上金光灿目的大刀,举在手中。

    欧阳谦道:“斩首处死!”

    陈谅宏应道:“遵命!”

    提刀上前,斜斜举起。但见他身法刀势略异平时,气雄劲足,一望而知此人久经训练,擅长斩人首级。这一刀落下,定必能把受刑之人头颅劈下,决不拖泥带水。

    追魂刀江原是感到少帮主如此处决,未免有失公允和草率,与他平日的老练持重大不相同。

    他也不多言,举脚向朱宗潜胁下穴道踢去,以便抽身后退,好让无私堂的行刑弟子出手。

    脚尖踢中对方胁下之时,手中锯齿大刀便即收回。

    谁知脚尖触处但觉如中钢板,倏又软如棉絮。脚上的劲力竟被对方这一坚一软之际完全化解。他反应极快,才一感到不对,手中大刀改退为进,同敌人颈下切去。

    他脚踢收刀原是同一刹那间之事,到他感到不妥之时,刀刃已离对方咽喉三四寸的距离。

    失宗潜上半身向后电急翻仰,刀光寒气擦面而过,只差少许被敌刀削下了鼻子。他随手一掌向江原下盘拍去,同时之间左手疾出,勾住那无私堂弟子陈谅脚跟,使劲一拉,陈谅焉能抵挡得住他的巧妙内劲,顿时跌倒。

    江原第一刀落空之时,鼻子中发出一声冷笑,心想你四肢自由之际仍不是我的敌手,这刻双腿还不能动弹,岂能幸免?当下一纵身飘起三尺,避过敌掌,但上半身反向下倾,锯齿大刀电掣劈落。

    那知陈谅一交跌倒之时,朱宗潜已滚到他身下,用陈谅的身体掩护自己,双手齐出,左手抓住陈谅右臂上的经脉,内劲从指上透出,使陈谅身软如泥,动弹不得。右手已夺过他的金刀。刷地削出,恰好封架住江原寻隙改式刺落的大刀,发出“呛”的一声大响。

    这几下变故,兔起鹘落,惊险百出。连银衣帮的人全都瞧得呆了。

    江原双足落地,又迅快的寻瑕抵隙连刀去刺。

    这江原的追魂快刀一出手就是三下,但这一次三刀都是当真刺落,并无虚招。

    失宗潜一面听风,一面用眼瞧看,挥刀连架,“呛呛呛”连响三声。

    他勉力用脚尖夹住陈谅一只脚,腰间一使劲,骨碌碌的翻滚开去。

    但江原身法何等迅快,反而抢先一步,落在他滚去的那一边,截住去路。

    朱宗潜运劲抓起陈谅向他大刀挡去,把这人的身体权充盾牌。加上手中金刀连挥,才又架住江原飞洒罩落的刀光。

    那江原果是罕见的高手,锯齿大刀尽避攻得极急,却每次都在千钧一发之时收回,不曾伤及陈谅。但旁视之人无不替陈谅惊出一身冷汗。

    欧阳谦眼力高出众人甚多,已瞧出江原定必可以不伤及陈谅而又取敌人性命,当下默默观战,并不下令阻止。

    失宗潜一股作气连挡了对方十馀刀,已感到计穷力竭,心中一急,不知不觉用上全力。

    金刀起处,架住敌刀。这一次,声无息,原来两把刀黏搭在一起,不曾分开。

    他内力深厚异常,潮涌而出。

    江原心中一凛,不敢撤刀,也运力压去。要知他居鬲临下,形势上已占了胜算,若是双方内力相差无几,定可稳稳取胜。反之他若是妄行撤刀,极易被敌人内力所乘,所以他决意比斗内力。

    眨眼之间,朱宗潜已形不支,手中金刀逐寸下沉。眼看再下沉少许,就完全失去抵御之势,定必血溅当场。

    林盼秋骇得面如金纸,竟说不出话来。

    朱宗潜猛吸一口真气,流经锁玄关,顿时气力倍增,金刀一推,恢复最先形势。他本还可以推出数寸,但他留看这一点气力以便开口说话。

    只见他左手一推,陈谅的身躯直飞开丢,落在丈许外的草地上。

    众人正在诧愕之际,朱宗潜目厉声大喝道:“江香主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江原是何等身份?焉能示弱拒绝?当下应一声“好”,疾即收刀跃退。

    朱宗潜金刀一挥,已把脚上筋索割断,一跃而起。

    他挺立如山,气势迫人,等候江原上来。

    欧阳谦突然说道:“且慢!”

    江原便又退了两涉,等少帮主说话。

    欧阳谦向来工於心计,擅长应变。

    此举有两个用意,一是当真有话要说,一是他见朱宗潜气势雄厉无比,江原如若立即攻上,须得硬拚敌人的锋锐之气,太不划算。只须说上几句话之后,敌人气势自然减弱不少。

    他提气喝道:“朱宗潜听看,本座来时刚刚查出你的恶迹,本来一刀杀却之后,这些可耻之事使与你长埋地下,但你不肯就死。本座只好宣布出来,以昭敝帮须得取你性命之故!”

    朱宗潜怒气上冲,也喝道:“我做过什么恶事了?你说!”

    欧阳谦道:“你被计香主擒下之后,自行逃脱,竟潜入古槐院中,有没有这回事?”

    朱宗潜道:“有,但是………”

    欧阳谦震耳的话声又道:“你见色起意,胁迫劫持计香主的如夫人对不对?”

    朱宗潜摇头道:“没有,姚红杏虽有几分姿色………”

    话未说完又被欧阳谦的话声打断。

    欧阳谦怒喝道:“住口,你怎生得知计香主夫人姓名?”

    朱宗潜道:“是她自己亲口告诉我的。”

    欧阳谦道:“谁也猜得出是她亲口告诉你,你果然有点本事,竟能从本帮分坛重地逃出。”

    朱宗潜道:“是那计多端自己送我出庄的。”

    欧阳谦似笑非笑地望住他,道:“还有呢?”

    朱宗潜道:“连那古槐院也是他亲自送我前往,其时他以为我武功已失………”

    说到此处,突然停口。原来连他也发觉这实话说不得。只因这一切虽是实情,可是说出来却万万不能令人置信,天下间那有人会带敌人前往奸污自己的爱妾,然后又亲送出庄?况且当时还以为敌人已失去武功?这等情形完全不合情理,纵是平日十分相信他的人,听了这话也会以为他神经错乱。

    欧阳谦淡淡一笑,道:“如若计香主不趁你武功已失之时取你性命,反倒把你送到古槐院,又亲送出庄,他定必疯了。”那七坛香主江原厉声道:“这做下了伤德败俗之行,反而血口喷人,信口诬辱计兄,其罪当诛,便请少帮主下令。”欧阳谦颔首道:“有劳江香主擒杀此人。”江原大吼一声,挥刀劈去。

    朱宗潜举刀封架,双目快如电光石火投向兀自骑在马背上的林盼秋望去。

    只见她眉宇间愁郁之色更浓,这幽怨的神情一下子烙在他心中,再也难以磨灭。他的心意迅即完全集中在对手身上,不暇分心寻思别事。

    那江原一出手就是仗以成名的“追魂快刀”,只见刀光如潮,从四方八面激涌冲击,眩人眼目,发出阵阵劲厉的劈风之声。

    在刀光当中的朱宗潜拚命运刀招架,却隐隐感到这一回好像没有上次吃力。眨眼间,已封拆了十六七招之多,他甚至可以便出连贯的招数偶施反击。

    这时,在不远的山腰危崖之上,有两个人隐身在山石后面俯瞰观战。一个是浓眉勾鼻的计多端,另一个便是黑心判官金老三。

    计多端低声道:“金老三,你可曾瞧出那的师门来历?”金老三道:“目下还瞧不出。”饼了一会,金老三叉道:“你只需使出以前最拿手的追踪绝技紧钉住他就行啦,不必现身动手。哎!你瞧,他这一手连环三招是谁的家数?”金老三定睛望去,但见那江原围攻对方的刀圈已破,反而被朱宗潜杀得连退两三步,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道:“计大哥,那不独武功精绝,这等心计也端的罕见,单凭他如此的沉潜不露,教人测不透他倒底有多么大的本事这一点,咱们远比不上他,不如远远避开他为妙。”计多端只嘿嘿冷笑,似是胸有成竹。此时战场上形势已变,朱宗潜越战越勇,竟是攻多守少。

    那江原使尽了三十六路追魂快刀,仍然赢不得对方,第二趟施展之时,朱宗潜便显然较易应付,是以攻多守少。

    欧阳谦细察之下,发觉朱宗潜的刀法博杂变幻,说不出是那一家那一派的路数,其中甚至夹杂得有江原使过的追魂快刀招数,这自然是刚刚学上手的。

    他极是疑惑不解,忖道:“这内功如此精深,显然曾得高人传授。任何人有了这等成就,焉有隐埋师门来历之理?谁不想扬名立足於江湖呢?若说他是故意不使出本门身法,但刚才他居於劣势之时,仍然如此,可见得并没有留起心法绝艺。”

    要如上阵交锋,乃是攸关生死大事,若非屈居劣势,动辄有丧生之忧,那能不把压箱底的本领都使出来?相反的倘若一直占了上风,自然可以隐藏起本门武功。

    那追魂刀江原功力甚是深厚,久经大敌,这刻虽是略居下风,但离真正落败还远得很。

    因此欧阳谦并不着急,举步走到林盼秋鞍边,说道:“姑娘想是看不惯这等凶杀场面,我们暂且离开片刻可好?”

    林盼秋轻轻摇头,欧阳谦又道:“实不相瞒,在下有意出手,只怕骇看了你。”

    她低声道:“谢谢你的好意,但你不要理会我。”

    欧阳谦点点头,转身向战圈走去。

    但见他步伐沉稳,大有龙行虎步的气象。

    他朗声道:“江香主且退:”

    江原使个败式,跃出圈外。

    他道:“少帮主打算亲自出手么?”

    欧阳谦道:“不错,我心中有些疑惑,须得设法明白。”

    江原立即退下,这欧阳谦淡淡一语,就使江原极自然的下得台,果然是雄才大略之士。

    欧阳谦不慌不忙的走到朱宗潜面前,拱手道:“朋友,你的兵器似是不大趁手,不妨换过始行动手。”

    朱宗潜目光一闪,随即收回,道:“不用换了。”

    欧阳谦两眼一直没有离开对方面庞,微笑道:“原来朋友本是使剑的,何妨换一把长剑?”

    他早就看准了手下各人所站的位置,是以朱宗潜目光一动,便晓得他瞧的是谁,以及那人携的是什么兵器。

    他如此灵敏的心思把朱宗潜骇了一跳,心想此人年纪虽是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机智绝世。可见得他的武功定必十分了得,并非全靠父亲的威名方能号令全帮之辈。

    我刚才已用尽了全力才略为扳回败局,倘若这欧阳谦比江原更强,我就非败不可………

    他心中掠过长剑的影象,真想抛下手中金刀换一把长剑。

    但转念想道:“一则我说过不必换兵器,焉能出尔反尔。二则他未必就强胜过江原。怕他何来?”

    当下奋起雄心豪情,长笑一声,道:“要打就打,何须多言?”

    欧阳谦道:“很好,”

    伸手在腰间一摸,取出一根碧绿色的软鞭,也不知是何物制成,看上去似是份量特轻。

    他内劲一发,绿鞭笔直挺起,指住对方,道:“此鞭颜色虽怪,但并无异处,名为碧藤鞭。”

    朱宗潜见他运聚内功使软鞭挺直之时,还能开口说话,不觉又一阵骇然。

    但见那碧藤鞭当胸疾刺而去,极是凶猛,有如使剑刺截一般。

    朱宗潜金刀一翻,磕中鞭身。双方内劲一触,手中兵器都震开尺许。

    欧阳谦喝一声“朋友小心了”,脚下移宫换位,碧藤鞭化作一道绿光,忽扫忽戳,一出手就连攻三招。

    朱宗潜挥刀一一化解,但已连退四步,感到十分吃力。他自知明明有些招数可以破拆对方这三招,无奈那都是剑法,不能用大刀施展,心中不禁微感后悔。

    欧阳谦这三把问路之意多於伤敌,当即施展煞手,挥鞭横扫出去。这一鞭丢势不快不慢,看起来很容易招架或闪避。

    但朱宗潜却发觉对方鞭上含蕴得有无穷真力,俟机爆发。同时他因鞭势不快,随时改变手法,抢制先机。自家若是使剑,恰好可用一招“销锋铸镝”解围。但这一招须得使用长剑,方能得心应手。心念一转,迅即抽身后退。

    他已晓得对方碧藤鞭定要化横扫之势为直截,是以竖刀以待。果然一点鞭尖破风戳到,来势之快,无与伦比。

    霎时间,鞭尖已堪堪点中他胸口穴道,朱宗潜恰好在这时吸气凹胸,让出半尺空间,手中金刀一旋,刀身打扁,恰好迎住鞭尖。

    他但觉一股强劲无比的力道涌到,赶紧提聚内力抵挡。两件兵器便这样黏在一起,不再移动。

    那欧阳谦这一记煞手如此被挡,实是大出意料之外,他机变过人,当鞭尖一触敌刀之时,立刻改变主意,不再与敌人缠斗,干脆趁机拚斗内力取胜。

    双方内力潮涌而出,数尺方圆之内空气激荡摇震,片刻间,欧阳谦已使出八成功力,仍然未压倒敌人。他不由得暗暗心惊,又加上一成真力。

    他一催动内力冲压过去,朱宗潜便沉身坐马苦撑,这刻他已用足全力,若不是真气流过重关锁之时便生出新力的话,他早就呕血倒地了。

    欧阳谦连催三次,朱宗潜的马步就下沉三次,虽然每次只下沉了寸许,但长此下去终久得跌坐地上。

    危崖上的计多端突然起身,金老三讶道:“怎么啦?”

    计多端道:“他们正在拚斗内力,这时有个人过去给他一刀,那小子非死不可。”

    金老三道:“对,快快杀死这小子可以省许多事。”

    计多端拔腿便走,眨眼去得无影无踪。

    朱宗潜身显已坐低很多,满头热汗滚滚而下。

    欧阳谦却从容如故,面上还微带笑容。

    其实欧阳谦也很吃力,不过他家传武功向来最讲究风度,是以纵然跟朱宗潜掉换位置,他仍然也是这付从容暇豫的样子,至死不变。

    这等内家高手搏斗内力当真是没有丝毫取巧的馀地,朱宗潜不晓得对方目下在武林中的地方极是崇高,这次十大高手组队搜索狼人,这欧阳谦也有一份。

    因此他今日居然能力拚多时,已经是足以震惊武林的大事。也由於今日这一场生死之斗,他已经扬名於世,不久便是武林皆知的人物了。

    常人若是处身朱宗潜这等境地,早就动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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