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蒙面玉姬怜收无名氏

    第一章 蒙面玉姬怜收无名氏 (第2/3页)

个美少年,眼珠不住转动,显然都在推索内情。只有凌王姬默然摇头叹息,说了一声:“我们走吧!”转身当先向山门外走去。

    辛祈两人连忙赶出去,分别上马,不久就回到城内一家最大的客店福升老店。他们早已定下三间上房,凌玉姬在居中的一间,祈北海在左边,辛龙孙是右边的一间。

    辛折两人把凌玉姬送回客店之后,两人匆匆再次出去,不过却是分头而走。

    直到回来,一齐走入凌玉姬房中。凌王姬瞧瞧他们的面色,就失望地叹口气,道;“今日又白白使两位辛苦了!”

    祈北海道:“抱歉得很,我虽然踏遍半城客店,细细访寻,却毫无消息!”

    辛龙孙道:“玉姬小姐不可过于焦虑,这湖州府不过是第三个地方,并非最后一次,何须失望?照我们这个办法严密搜查,天下虽大,总有一日可以踏遍。除非那人已经不在世上,不然的话,辛龙孙担保给你找到!”

    祈北海接口道:“我析北海拼着一生不干别的事,也要陪着小姐继续搜寻……”

    凌玉姬听了这些话,细细想了一阵,眉黛稍费,道:“两位这样帮忙,日后不知如何报答才好,不过我忽然想到,你们这次抛乡别并踏入江湖之中,为的是要在武林中奋发争雄,如果为我误了前途,实在令我难以安心

    辛祈两人异口同声说‘环要紧”,那辛龙孙似是擅于窃伺颜色,立即改变话题道:“今日上午在乾元古寺殿外那个男子,起初说话之时不似疯子,但后来忽然变得迷迷们俩,竟又和疯子一般,想起来真令人感到奇怪!”

    祈北海道:“是啊,这厮看上去虽似快要死掉的人,但倒也十分捱得住揍……”

    凌玉姬道:“我自幼略曾涉猎过医术之道,看他的神情言语,似是患了健忘症。因此他连自家姓名都记不起来!”

    辛祈两人听了恍然大悟,辛龙孙道:“原来他什么事都记不起来,怪不得他跌落地中之后,忘了爬出来!”

    祈北海道:“一个人到了这等地步,生不如死,早知道我给他一下重的,教他早点脱离苦海!”

    凌玉姬道:“他还有得医治,不过也许医好之后比现在还要痛苦!大儿患上此症的人,有些是脑袋震荡过甚,有些却是受到极大的刺激而致!假如他属于后者,一旦恢复记忆,岂不更感痛苦!”

    辛龙孙道:“这话大有道理,那么说到最后,教他毫无痛苦地死掉也是对的啦!”

    凌玉姬翠眉轻蹙,道:“你们两位老是提到杀人之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生性残酷嗜杀的人!唉,今日在乾元古寺大殿上那一场情景,我此生此世都不会忘记!”说到这里,美眸中已涌现出泪光。

    祈辛两人都不知说什么话才好,隔了一阵,凌玉姬幽幽叹息一声,道:“今日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这滋味真难受,假如那法海禅师不是出家人,家中还有妻子儿女,杀死了他真不知怎么办?”

    房中的三人沉默了一会儿,祈北海突然道:“以前我本来不相信小姐所说凡是揭开你面上丝巾的人立刻就死的话,但从今日之事看来,却不能不信了!”

    辛龙孙接口道:“我也有此同感!尤其是那法海禅师乃是甘露寺派出来独当一面的人,武功定然相当高强,却也在眨眼之间便自倒毙,实在教人无法不信小姐的话!”

    祈北海道:“玉姬小姐既然不肯示知不许窃看全貌的原因,可否惠告如何杀死那个和尚之法?”

    辛龙孙接着道:“祈兄的话正是我心中的疑团,我们分明见到小姐你手不抬身不动,法海和尚就自行倒毙。而他尸身之上也没有一点伤痕……”

    两个人瞪大眼睛,等那凌玉姬回答。凌玉姬转眼瞧瞧他们,忽又移开,黯然遭:“我本来一直以为你们到后面敲钟,所以来不及赶回来制止那法海禅师的行为,谁知你们都在外面偷看!这样说来,你们不能算是好人……”

    她说到这里,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提高声音急促地道:“你们迫我杀人,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们啦!”

    祈北海和辛龙孙都显得垂头丧气,又见她十分激动不安,只好悄然退出房外。

    翌日,凌玉姬却命茶房去把他们叫到房中,一同商量下一站该如何走法,祈辛两人言炎之中可不敢再提起乾元古寺之事,当下商量定向嘉兴进发。

    凌玉姬坚要由她付帐,赏银一给就是四两之多。祈辛两人在这数日来虽然见惯了她出手豪阔,但每一次见时仍不免为之惊讶震动。

    三人走出店门外,正要上马,辛龙孙忽地沉声道:“那个小子在那边鬼鬼祟祟的不知有何打算?”

    凌玉姬抬目望去,但见一个穿着旧长袍的青年男子站在大街对面转角之处。正是那个潦倒不堪的美少年。这刻他虽然不算齐整,但比起昨日污垢破烂的样子已不可同日而语,因此,更令人觉得他丰神俊逸,宛如玉树临风。

    她想了一想,道:“这人不似是低三下四出身的人,今日沦落到这等地步,实在可怜。

    我很想设法子把他医好。”

    祈北海怀疑地道:“你有把握医得好他么?”

    辛龙孙道:“王姬小姐如果想试一试,不妨叫他一道走!”

    祈北海听辛龙孙这等说法,连忙改变口风,道:“我早有此意,却怕玉姬小姐不愿意被此人阻滞了行程!”

    凌玉姬道:“我们反正不是赶路,既然两位都同意共襄善举,等我自己去问一问他……”

    她走过去,向那俊美男子柔声道:“请问你已经把名字想出来了没有?”

    那美少年垂下目光,轻轻道:“我一直都没有去想过!”凌玉姬微微一怔,又问道:

    “你可是知道我们住在此店?这么早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呢?”

    这个落魄的美少年神倩一片萧索,似乎不大愿意跟她说话。对于她的问话,只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这一来凌玉姬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她本是一片好心想替他医治健忘症,哪地知对方冷冷淡淡的,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自我解嘲地笑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只好随你去吧广她转身横过街道,那个奇怪的年轻人突然间眼中发亮,痴痴地瞧住她的背影。

    凌玉姬等三人上马向东面缓缓驰去,出东门走了数里来路,祈北海和辛龙孙一起哼哈作声,凌玉姬回头望去,只见他们已勒住跨下骏马。她再向后面瞧去,但见那个奇怪的年轻人站在数丈外的大路旁边。

    祈辛两人不约而同地甩蹬下马,齐齐向那年轻人走去。凌玉姬远远望着,只见那年轻人虽然瞧见祈辛两人汹汹来势,但面上竟没有一丝畏惧之色,不过也不是从容应战的神态,而是一派漠然无动于衷的神情。这一下倒是大大出乎祈辛两人以及凌玉姬的意料之外。因此祈辛两人迫到那年轻人身前,却都没有出手攻击。

    祈北海皱皱眉头,突然道:“喂,我们给你的银子呢?”那年轻人想了一想,谈谈道:

    “都花掉啦!”

    辛龙孙口中“啧啧”连声,大表惊讶道:“你的本领倒是不小,一百零三两银子在普通人已经是个小财主啦,你有什么本领一夜之间花光?我倒要请教一下!”

    年轻人缓缓道:“昨天下午我吃了一碗面,又买了身上这件皮袍……”

    祈北海不觉提高声音,道:“那样要不了半两银子,但你只换来这么多东西么?”他的声音本来十分洪亮,这一放大嗓子,连数文外的凌玉姬也听得一清二楚。

    辛龙孙也忍不住骂道:“真是混帐东西,你以为日后还有这种发财机会?”这祈辛两人虽然是浪迹江潮的武林人物,一向视钱财如粪土,但像那年轻人这等花钱法子,当真是闻所未闻。是以不禁大为生气。

    那年轻人一任他们光火责骂,面色丝毫不变,仍然是一片落寞萧索的神情。祈辛两人得不到任何反应,因此发作不出来,那辛龙孙鼻子中连连发出哼哼哈哈之声,祈北海却连骂数声“疯子”。

    之后,辛龙孙突然又问道:“你跟着我们干吗?”那年轻人淡然道:“那我回转头就是……”辛龙孙登时大为冒火,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脆响一声,那年轻人跌倒在尘埃中。

    却见他缓缓爬起身,不但毫无反抗之意,甚且没有一点温怒之色。

    这种人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是以折辛两人虽然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禁微征,一时难以决定是过去再给他几个嘴巴?抑是不再加以理会。

    蹄声响处,凌玉姬已纵马驰到,道:“你们何必再折磨他?他已经不是正常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辛龙孙颔首道:“这一回我当真相信啦!”

    凌王姬下马走到那年轻人跟前,道:“他们刚才还不相信你患上了健忘症,所以那样对付你,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那年轻人漠然地笑一下,道:“没有关系!”

    凌玉姬道:“你虽是记不起从前的事,但现在的状况却像常人一般,这倒是很奇怪的现象!”

    祈北海插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呢?”凌玉姬道:“试想他既然和常人一样,自是具有喜怒哀乐之情。可是他却没有一点火气,岂不奇怪?”

    辛龙孙道:“也许他单单就是不会发怒。”

    凌玉姬道:“我却觉得他不是不会发怒,而是对世事淡漠到了极点,所以懒得发怒!不信可以问问他自己!”

    祈北海向那年轻人喂了一声,道:“你怎么说?”年轻人点点头,道:“这位姑娘说对了!”

    辛龙孙当真不信,迫近去骄指如戟,指住他胸前紫宫穴冷冷道:“我的手指戳下去,你立刻就死,现在我且问你,是否连死也懒得怕?”

    祈北海道:“你用的点穴手法,他哪里识得厉害?”

    那年轻人苦笑一下,缓缓道:“实不相瞒,我有时也会提起劲,并非永远这个样子,不过现在却好像连死也懒得害怕,我晓得你所点的是人身十二大穴之一的紫宫穴,点中非死不可……”

    他随口就说出属于奥秘武学的点穴法中一处死穴之名,这一下连凌王姬也瞪大眼睛,惊讶不已!

    辛龙孙征了一下,怒道:“你这种阴阳怪气的人,我真想再给你几个大嘴巴!”

    祈北海道:“这厮可不简单,竟然是武林中人,怪不得熬得住我们的拳打脚踢,并且显然功力相当深厚,要不然就算不死在我们手下,昨天也得冷死啦!”

    凌玉姬温柔地道:“请问你怎会记得那穴道名称呢?”

    他不经思索地应道:“我时常偷偷地走入乾元寺的藏经阁中看书,其中有些书是关于武功的,有一本叫做点穴秘诀,我看了之后不知不觉就记住啦!”

    凌玉姬道:“原来如此,关于你失去记忆之症,我因自幼涉猪过医术,并懂得针炙之法,或者可以为你治愈,你跟我们一道去,到嘉兴以后再动手!”

    祈辛两人听了都想出言阻止,谁知那年轻人已经道:“谢谢小姐这番美意,不过我却觉得此事不关重要,我还是回到乾元寺去……”

    祈北海本来不赞成凌王姬为他医治之举,但一听到那厮竟敢不接受凌玉姬的好意,忽然大怒,厉声道:“你这厮简直不识抬举,当真想找死是也不是?”

    辛龙孙冷冷地道:“你不跟我们走也不行,祈兄,把他架走如何?”

    当下三人分别上马,辛龙孙摘下鞍边丝鞭,扬手一挥,丝鞭末梢缠绕住那年轻人的脖子,就当如牲口一般拉着进发。

    凌玉姬本来想劝,后来见他非拉不走,便不言语。那辛龙孙和折北海两人轮流拉走,直到下午时分,他才肯自动跟着走。晚上他们便到达嘉兴。

    四人入城后,凌玉姬首先替那落魄的年轻人购置了一批衣服,里外俱全,还有鞋袜等物。

    祈北海和辛龙孙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但内心中都妒嫉之极。却因那年轻人并非正常之人,是以不便发作。

    投店之后,各据一房。晚饭后凌玉姬迫着那年轻人洗澡换衣。祈辛两人不但无法反对,还要替凌玉姬监视,硬要他换上新买的衣服,然后两人架住他一同走进凌玉姬的房间。凌玉姬抬目看时,只见那个没有名字的年轻人已换上一袭淡青色长袍,头脸全都梳洗过,显得唇红齿白,俊逸风流,当真是人间罕睹的芙少年。

    祈北海抱怨道:“这厮太别扭啦,依我的性子早就把他挨个半死!”

    辛龙孙这时竟和祈北海站在同一阵线,接口道:“兄弟也有同感!这厮被我们担着洗澡换衣之后,竟不肯到这边来,真教人伤透脑筋,最后只好硬架了来!”

    凌玉姬啊了一声,不安地道:“我倒没有想到你不愿意到我房中,若是早点晓得,就不会让他们两位勉强你了!”

    那年轻人轻轻叹口气,在角落的椅子坐下。

    祈北海道:“关于这厮还有一件讨厌之事,那就是他连个名字都没有,太不方便了!”

    辛龙孙眼珠一转,突然笑道:“这一点兄弟倒有办法,那便是我们替他暂时起一个好了!叫他做无名氏如何?”

    凌玉姬大为赞成,道:“好极了,我们暂时叫他做无名氏……你自家可愿意么?”

    那年轻人面上仍然一片淡漠萧索,似是对于人生一切事情都不感丝毫兴趣。这时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祈北海见那辛龙孙的主意大受凌玉姬赞美,甚感懊恼,连忙也动脑筋想别的主意。

    辛龙孙扬扬得意,向那年轻人叫道:“无名氏,你到底是哪儿人?为何忽然记不起从前之事?”那无名氏应道:“我也不晓得……”

    祈北海突然洪声道:“玉姬小姐不是说过要替他医治么?是否现在就动手?”

    凌玉姬笑一下,道:“幸亏你提一提,不然我几乎忘掉此事……”祈北海登时也大为得意,却听凌玉姬又道:“哦刚才想了一想,关于医治之举,须俟数日之后方可着手。这几天等我观察一下,方敢对症下药!”

    他们开始移转话题,谈了一些别的闲话。这时那无名氏靠在墙角,双目半瞑,似乎已经睡着。祈北海和辛龙孙两人一直暗暗对他注意,见他的的确确对一切都十分冷淡,从不看那凌玉姬一眼,因而渐感放心,都泛起这无名氏只是一件东西而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到了亥时,那析辛两人各自夸说自己的英雄事迹、谈兴正浓,凌玉姬忽然起身道:“对不起,现在已经夜深,我们明天再谈好么?”

    祈北海浓眉一蹙,道:“目下才不过亥时,哪能说是夜深?再谈一会儿如何?”

    辛龙孙接口道:“玉姬小姐每晚都撵我们离开,其实我们武林中人,浪迹天下,何须拘泥小节,只要尚有余兴,大可通宵剧谈,祈兄以为对也不对?”

    祈北海道:“对。对,玉姬小姐虽是平生第一次踏入江湖,但在外边总不比家中那等拘礼,再说我们只要心中磊落光明,不须理会别人闲话。”

    凌玉姬并不反驳,只是坚持道:“对不起,实在太晚了,明日再谈吧!”

    辛祈两人毫无办法,只好起身告辞。顺便把木头人似的无名氏架回他的房间。

    翌日早晨,祈北海和辛龙孙一齐出门。照例他们一出店门就分道扬镳,这一回却没有立刻分手,辛龙孙首先道:“请问祈兄今日是否还像过去数日一样,我负责东南一带,你负责西北一带的所有客店,仍然详细查询一个化名为皮水灵的老头子的下落户祈北海自嘲地笑道:“辛兄问得好,兄弟正想请教此事呢!老实说我每日都到大小各种客店去查问,心中顿得要死!每一回总是那么一套先塞给那掌柜的一块银子,然后对那厮说:贵店可有过一位皮水灵老客人投宿过?这位老客人一头银丝白发,身材高大,左颊上有一颗比拇指还大一点的朱砂病

    辛龙孙接口道:“小的已查过最近几个月的客人名册,没有这位皮水灵老客人,小的也从未见过,真对不起……”他说罢晒然一笑,又道:“兄弟何尝不是烦透了,但你我都是一样,以前既是答允过管她访查,却又不便反悔离开她……”

    祈北海寻思一下,道:一说起来我真不知为何会慨然答允为她效劳,事实上我连她的全貌也没有见过一眼!”

    辛龙孙道:“谁不是这样,兄弟时时刻刻总在猜想她面孔下面的一截到底有什么秘密?

    老实说光是看她上半截容貌,可以当得上‘艳绝人寰’四字祈北海道:“兄弟对于她下半截面孔也是朝思夕想,总猜不透有什么秘密非遮住不可,甚至不惜用怪邪手法杀死窥见全貌之人……”

    辛龙孙沉吟道:“那法海禅师不是等闲之辈居然在眨眼间就倒毙地上,身上毫无伤痕,这等事情当真是闻所未闻,祈兄称之为‘怪邪手法’倒也很对,以折兄高见她会不会是因为嘴巴丑恶惊人,所以才遮掩住?又怕别人传扬出去,所以用邪法杀死窥见的人?”

    祈北海搔搔头皮,想了一阵,道:“这个自然有此可能!不过看见她上半截面孔之后就令人无法相信她下半截会长得丑恶,而且她心地善良,感情丰富,瞧见猫狗冻饿也会侧然落泪,又怎会为人不让别人传扬出她面上秘密而杀人呢?”

    辛龙孙见他说得慎重,因而未敢立即答复,深思片刻之后才道:“目前还不至于达到这等急不可待的地步,但总有一日会性起逼她说出来,如果她不说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