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针刺穴陋室囚燕娘

    第十九章 金针刺穴陋室囚燕娘 (第2/3页)

彩,竟然已是黄昏时分,不禁又是一阵凄然!

    那广源缥局门甚为寂静,大概局中之人,均已押缥他去。

    凌玉姬走人镖局之内,一个身穿长衫的人迎上来,一面讶异地打量她,一面问道:“姑娘找谁?”她道:“巫大婶曾经告诉过我可以在此找到她。”

    那人肃然道:“姑娘请坐,容在下进去禀报。”

    过了片刻,那人领着巫婆子出来,凌玉姬检袄道:“大婶你好。”

    巫婆子面寒如水,冷冷道:“他在哪里?”

    凌玉姬不知她为何这般神情,却也不敢多问,低头道:“就在外面的马车上。”

    巫婆子哼了一声,道:“叫他进来!”

    “他已不能行动。”

    巫婆子道:“哦?他没有没有抗拒?”

    凌玉姬摇摇头,巫子取出一个小瓷瓶,交给凌玉姬,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径向那身穿长衫的人道:“去把外面车上的人搬人来,哼,好一个役出息的东西!”

    凌玉姬道谢一声,便告辞出去。眼看那人向马车走去,她不忍观看,便向街上走去。

    走了两三丈远,突然风声飒然,一个人拦住去。举目一瞧,却是那面容冷峻的巫婆子。

    巫婆子冷冷道:“把药还给我!”

    凌玉姬讶道:“为什么?”

    巫婆子怪笑一声,道:“你是真不晓得?抑是装蒜?那马车之内哪有人影?”

    凌玉姬吃一惊,顿时呆住。

    巫婆子瞧出她眼中的震骇丝毫不假,念头一转,仰天冷笑道:“那个把蓝岳偷跑的人,不但想加害无名氏,同时也是跟我老婆子过不去!你且在此地等一等……”

    说到未一句,她的人已飞出数丈以外,只见她迅逾飞鸟,疾奔而去,霎时便转人另一街。

    暮色渐浓,光线黯淡。凌玉姬凝仁了片刻,忽然浮起一个念头:“我何不趁这机会赶快逃开?不然的话,巫婆子转回来时,如果碰上带走蓝岳的人,那还罢了。若是空手而归,纵然不加罪于我,但那解药一定要索取回去无疑……”

    她本来是个胆小娇柔的深闺少女,但这时想起无名氏的性命捏在自己手中,不由得全身热血沸腾,胆气大壮。转眼向四面瞧看一下,便赶快举步向最近的一条横街奔去。

    她的身形刚刚转入横街,消失不见。那巫婆子已自快若飘风般奔了回来。

    这个老婆子一见凌玉姬失踪,先奔人嫖局内瞧瞧,然后纵出来,怪笑一声,自言自语:

    “想不到我老婆子阴沟里翻船,竟被一个小女孩诱骗,且看这女孩子到底逃得出逃不出老婆子掌心……”

    自语之时,双目环视四下形势,然后毫不犹疑,腾身而起,直向凌玉姬转了人去的那条横街纵去。

    她身法何等神速迅快,晃眼间已纵到横街街口,放眼一瞥。只这条横街之上冷僻元人,却有一排排的巷子。

    巫婆子低哼一声,流露出满腔痛恨,放步向横街内奔人去。

    那条横街一共只有二十来丈长,每隔两三丈便有一道巷子。

    巫婆子以迅逾奔马的身法,笔直奔到横街尽处。她的目力不比等闲,虽是匆匆掠过之际,却也看清两边巷子内的情形。

    以她估计,凌玉姬脚程有限,如果奔人这条横街,不论她躲在哪条巷子之内,仍难逃得过她锐利如鹰隼的目光。

    谁知这条横街以及那十多道巷子都间然无人。至于横街那边的尽头却是另一条较为热闹的大街。

    巫婆子皱起霜眉,忖思一下,疾忙奔回镖局门前,再从别的方向搜查。

    其实凌玉姬还在附近,她虽是脚程不济,但心思灵敏过人。一转入横街之后,忽然想到这条横街形势最佳,自己既然不假思索向这儿奔逃,巫婆子回转之际,势必也会极快地寻到。

    此念一生,连忙转入右边第一道巷子之内。走了几步,便见到有道后门。她冲近去随手一推,没有推开。这时她已感到祸迫眉睫,无暇再寻别一家,心急之下,用劲聚力再推一下,“啪”地一声脆响之后,那扇木门应手而开。

    凌玉姬闪身人去,赶快关门。她恰恰把门关上,巫婆子刚好从巷口掠过,只要慢了一点,她便将被那老婆子抓回去。

    凌玉姬喘息一阵,转眼四看,只见此地炉灶齐全,竟是个厨房。不过看来久已无人使用,以致周围尘封网结,一片荒残之象。

    她放心地透口气,不敢再从门口出去。刚好旁边还有一根横木,便拿起来闩住那道木门。原来早先她运劲聚力的一堆,竟把门闩震断。

    她转身向前面走去,先移近窗边向外窥看,只见外而是个通天院子,再过去有厅有房。

    那院子倒也干净,因此可知此宅之内有人居住,只是不用厨房而已。

    凌玉姬寻思一会儿,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冒险走出去。过了一阵,忽然有人从前面院门进来。凌玉姬连忙闪开一边,屏息静气。

    她先是听到两个人一齐进来,走人厅中,然后过了一会儿,又听到几下极轻的脚步声。

    凌玉姬心中一凛,想道:“原来此宅之人,也是武林之辈……”她从步声中已觉察这一于人都怀有上乘武功,所以虽然很想瞧一瞧是谁,却不敢妄自移动。

    那大厅中此刻坐着三个人,当中上座的人长得面长如马,眉字之间,透出阴沉精悍之色。正是直隶颜家的高手颜峰。

    他左侧的两人一个身量矮小,形貌有若童子,但面目间一派刁滑精明。另一个则是肩润膀粗,相貌堂堂的大汉,身量又高又大。一望而知必是神力天生,外功特佳之士。这两人原来就是曾经在烦恼峡露面的人山稽大洪和刁童井奇。

    片刻间,又有一个人倏然奔人,却是个中年人。

    颜峰道:“曹廷兄回来啦,有什么消息?”

    这个中年人敢情就是缠夹先生曹廷,他拱拱手,道:“在下不敢露面,所以得到的消息有限。只知道凌玉姬忽然出现,她手下一干爵榜高手均已离开洛阳,似乎大家都不再追究烦恼峡之事………

    颜峰哼一声,道:“这都不关重要,我们只须把丁岚杀死,湮灭人证,谁也无奈我们如何!”

    曹廷接着道:“关于丁岚的下落也有点线索,等会儿再提,先说那凌玉姬她遣散那一干高手之后,便偕同蓝岳出去,瑛姑接着也失踪了。这三个人后来都不知去向,要等找到那个赶马车之人才晓得他们的下落……”

    他歇了一下,接着道:“听说城西的一间破厅内,隐有一人,形貌衣着都似神指丁岚……”

    颜峰道:“很好,去瞧一瞧便知道了。此外关于我二叔父,银鱼精舍罗门居士等人可有消息?”

    曹廷道:“二先生还在城中,听说已经派出许多人找你,因此你目前还是不露面的好!”

    颜峰哼了一声,道:“我不离开此处,他一辈子也找不着我……”

    曹廷接着道:“至于罗门居士、混元手欧兄他们却因内伤不轻,暂时无能出动……”

    颜峰寻思一下,道:“目下唯有从丁岚身上,可以查出另一件事。我们半夜行动,曹廷你守在家中,我和井奇,稽大洪两人去找那丁岚……”

    当下都纷纷起立,各自回到两边的房间内。

    凌玉姬急于离开,但又怕那巫婆子派出缥局之人,在横街上守望,所以不敢从厨房后门出去。

    她惶乱地探头向外面窥看,厅上已没有人影,但穿过这个院落,说不定仍难逃得过颜峰他们的耳目。

    正在无法可施之际,忽然发觉还有一道侧门,忖度形势,看出如果从这道侧门出去,便可能打通天院子外侧通过,却不知通往何处?

    这时已考虑不了这许多,蹑足过去,缓缓拉开那道侧门。外面是条窄窄冷巷,她毫不犹疑,轻手蹑脚地向冷巷中走去。

    冷巷尽头又是一道侧门,她探头一看,却是另一个小院。暗暮之中,仍然可以察觉出尘封垢积,甚是污秽。

    跳人小院落之内,四望一眼,抬级走上一条短廊,然后穿人一间堂屋之内。

    这间堂屋内有几扇门户,黑暗之中,一时看不出那一扇门才能出去。

    她只好碰碰运气,随便拣了一扇门,轻轻推去,木门应手而开,顿时一股臭味冲人鼻中。

    里面一片漆黑,显然不是通出街外之路。她定一定神,正要回转,突然间里面传来一阵低微的呻吟之声,接着有人低低道:“姑娘救命……”

    凌玉姬大吃一惊,凝神看,隐隐约约见到有团黑影蹲在地上。”

    她最先是怕这人乃是颜峰他们,但旋即想到此处臭气熏人,除非迫不得已,谁肯住在这等地方?

    是以她心中略定,压低声音道:“那些人都在隔壁,你声音千万要小一点,你是谁?”

    那人低低呻吟一声,似是万分痛苦。凌玉姬走过去,取出特制火折打亮,火光之下,只见一一个人披头散发,蹲坐在地上,双手双脚都有铁链扣住腕踝。

    那人缓缓抬头,面上污垢异常,身上衣服也泰半破碎,但仍然看得出是个女人。

    凌玉姬心头大震,首先熄灭手上火折,然后蹲下去,伸手替她把脉。

    片刻后凌玉姬轻轻道:“你身上一定受了很多伤,加以长久蹲伏不动,血脉淤滞,若果再这样下去,不出五日,便将身亡!”

    那女人在黑暗中低叹一声,凌玉姬取出一支金针和一粒丹药,道:“现在你先服下我这粒提气活血的丹药,再让我用金针刺穴之术,减轻身上伤势,并且刺激血气运行,便无大碍了。”

    她把丹药塞人那女人口中,等了一下,然后点燃火折,看清她身上穴道之后,手中金针,迅快地连刺数穴。

    又过了片刻,那女人嘘一口大气,轻轻道:“我已舒服得多了,姑娘医道通神,救我于垂危,大恩大德,不知如何报答……”

    凌玉姬道:“我虽是挽回你的生机,但这些铁链却弄不开……”

    那女人道:“姑娘贵姓大名?可许见示?”

    凌玉姬心中颇为惊异于这个女人言词文雅,同时被她一打岔,也就忘了铁链之事。当下道:“我姓凌,名玉姬!你呢?”她顺手把火折弄熄。

    黑暗中只听那女人道:“我姓柳名燕娘,做过几年颜峰的姘头,但结果差点死在他手中……”她发出切齿之声,可见得她心中的仇恨。

    凌玉姬讶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碧萧红罗柳燕娘么?”

    柳燕娘道:“想不到凌姑娘也得知贱名,只不道凌姑娘怎生来到此地/凌玉姬道:“说来话长,简单的说就是我要避开恶石谷巫婆子的追踪,所以无意躲人这一家的厨房中,却不料此宅竟是颜峰他们居住,所以我一直不敢哼气,直到刚才打冷巷走过来,想找出去的门户,却无意推开此门,因而见到你……”

    柳燕娘道:“我仍然不大明白,姑娘怎的不纵跃出去?却冒险穿门过户?”

    凌玉姬道:“我只学过一点内功,却没有练过武功!”

    柳燕娘仍然皱住眉头,面露迷惑之色。凌玉姬道:“你一定已被困日久,所以对江湖上近来之事,不大晓得。也因此想不透我凭何跟巫婆子作对她道:“姑娘聪明过人,实情正是这样,我被那负心薄幸的颜峰囚禁折磨已达三个月之久,在这段期间之内,他曾经迁移过许多地方……”

    凌玉姬道:“他若是移情别恋,不理你便是了,何至于要把你幽囚折磨?”

    柳燕娘微微一笑,道:“他绝不能轻易放我,只因他许许多多为非作歹的秘密,我都知晓。我早就疑心有一天他会把我害死,所以把他千心万计弄到手的颜家宝物收起来,放在一处妥当之地。果然有一天他想向我下毒手,我说出盗走他宝物之事,才令他投鼠忌器,不能杀我。此后,他用尽种种非刑,可是我晓如果供出藏宝之处,不但害死那个收藏的人全家,我自家性命也必不保……”

    凌玉姬讶骇地望着她,暗自忖道:“我还以为那金老板的秘密,只有我一人知道,谁知竟是她安排的……”

    但她当然不说出来,却道:“我得赶快离开,因为还有一个人等我去救!但你怎么办呢?”

    柳燕娘道:“现在我己相信姑娘当真是无心闯入,那么我们一起走吧!请把火折点燃,我好弄开铁链……”

    凌玉姬如言打亮火折,柳燕娘深深瞥她一眼,忽然道:“姑娘可知道我为何突然相信你不是颜峰派来哄出我实话的奸细么?答案就是在你小臂之上凌玉姬不解地卷起右手衣袖,露出雪藕一般的小臂,在那欺霜赛雪的皓腕之上,只有一点猩红色的痣,此外别无所有。

    柳燕娘道:“据我所知,颜峰为人好色如命,每逢见到长得美貌的女孩子,便思染指。

    但凌姑娘右臂上的守宫砂痕已说出你还是纯洁清白之身,是以我敢断定你绝不会是颜峰的奸细……”

    凌玉姬这时才恍然大悟,道:“这守宫砂是那天架子老道士替我点上,当时我虽认出这是专门验看是否处于的守宫砂,却没有在意……”

    柳燕娘道:“听起来你很不简单哪,连那二十年前突然隐遁无踪的天枭子你也认得……”她一边说,一边在弄那手腕及足踝上的铁链,不一会儿就被她褪下。

    她起身舒展一下筋骨,道:“他们见我业已垂死,便不曾锁上,却不料因此被我逃脱。

    我目下觉得身体虚弱,这番出去,便得找个地方,好好用功,最少也得渭养几个月之久!不知道几时才有机会报答你救命恩德……”

    凌玉姬收起火折,道:“些须小事,何劳挂齿,倒是逃出此处要紧……”

    柳燕娘带领着她,走出外面。她虽是身体虚弱,但这些房屋还难不住她,当下由她托住凌玉姬的腋下,一同跃了出去。

    两人在黑暗中分手,凌玉姬急急忙忙向金老板住宅奔去,且喜一路上没有碰见敌人,不一会儿工夫,已奔到那座住宅。

    她绕到后面园门,这回已有经验,虽然明知园门已经闩住,但她不慌不忙运劲聚气,轻轻一推。

    园门内的门闩“啪”的一响,中断为二。她推门进去,走上小楼,冲人房中低声叫道:

    “无名氏……无名氏……你在哪里,看我取了什么东西回来?”

    原来她已和无名氏约好,彼此称呼姓名。

    房中一片寂然,她突然一凛,掏出火折点燃,放目四看,房内哪有人迹?

    她把火折熄掉,但觉全身发软,坐倒在椅上,脑中空空洞洞,却流下两行珠泪。

    要知她历经艰险,好不容易才把解药弄回来,然而无名氏却失去踪迹,教她焉能不大感失望?

    这刻她生像掉在大海之中,四面茫茫,全元一点可以攀扶凭藉之物。

    过了一会儿,她定一定神,忖道:“可惜我不会追踪之术,简直无法查看一点线索……”

    念头转到此处,禁不住记起那擅长追踪的神指丁岚。

    她双眼一转,霍地起身,慎重寻思道:“如果我把神指丁岚找到,他原本也和无名氏一路,自然肯帮忙查看他的去向!好极了,这就找他去……”

    但她同时又记起颜峰说过要去杀死丁岚话,如果她此去碰上颜峰他们,岂不糟糕?最可怕的是柳燕娘曾经说过这家伙好色如命,倘使落在他手中,当真比起杀身之险还要可怖。

    她虽然惊慌地思忖,但脚下已奔出小楼,接着迅快地出了园门之外,直向城西奔去。

    夜色中她的一身雪白罗衣,甚是惹眼。但她已顾不了这许多,片刻间已奔到城西。

    这城西地方宽广,也有高楼大厦,也有陋巷小屋,也有荒僻旷地。

    她只知道神指丁岚在一间破庙之内,却不晓得破庙地点,只好乱走一转出一条僻静的街道上,眼角忽然瞥见人影闪动,这一惊非同小可,张惶四顾,找寻可供藏匿之处。

    转眼间两道人影迅掠到,落在她身前,却是两名劲装疾服,身带兵刃的汉子。

    凌玉姬呆呆望住这两人,但见一俊一丑,年纪都在三四旬之间。

    那两人见了她都眼中发亮,丑的一个道:“俺于超真是走运啦,孙骏你可晓得她是谁?”

    那个名叫孙骏的人道:“她是凌玉姬,谁人不知?但老于你别高兴,我听说她裙下忠臣甚多,个个都是名重一时的人物,若果有一个在暗中跟随着她,我们吃不消兜着走……”

    于超冷笑一声,道:“你如果害怕就快走,我于超练了几年混元掌力,岂是拿来做晃子的?谁敢上来,先得吃我一掌。”

    孙骏冷笑道:“前几日见到无名氏时,你已请他尝过你的混元掌力,但人家似乎一点不怕。”

    凌玉姬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深悉自己底细,但又未见过他们,心中大感诧异。

    于超道:“俺今晚要定她了,听说她长得美艳绝世,俺冒死也要看一看她的全貌,然后把她带走……”

    孙骏道:“你去吧,如果你揭开她面上丝中,而不像玉虚宫浮尘子一样惨死的话,我孙骏就服气啦!”

    于超大踏步迫到凌玉姬面前,道:“俺就不信她有邪术……”

    凌玉姬见他当真要动手了,不由得骇得尖叫一声,倒退几步,这一声尖叫划破午夜岑寂,倒把于超骇了一跳,一时没有再迫上去。

    孙骏冷冷道:“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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