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死亡岭毒物四三雄

    第十一章 死亡岭毒物四三雄 (第3/3页)

小可,忙忙绕洞而走,幸而洞室凹凸不平,形成各种角度的死角,不但可供攀跃闪避,有时更可暂时隐身,等那蛛母发现之时,他又另觅别处。

    但那蛛母性已通灵,转得几转,早用六只巨爪,乱击一气,它的利爪能够裂石摧木,是以死角也不管用。

    在这绕洞奔走闪避之时,云纪程没有放过任何机会,连续又弄死了好几头巨蛛。

    现在只剩下一只巨如水牛的巨蛛,在洞口大嚼那些已死的巨蛛遗体,绿水流得达地都是,恶臭惊人。

    云纪程头脑微晕,胸间作呕,同时又因那只蛛母越转越快,那情形倒像这只奇巨的蛛母好久没有动弹,故此腿爪迟缓,但活动了这一阵,便变得十分灵活,而且大有越走越快之态。

    是以此时情势危急万分,若然一不留心,登时便得血溅洞中。

    又转了两团,已出了一身冷汗,敢情好几次险险死在利爪之下。在这危急之时,猛可想出一个主意,不由得伸手敲一记脑袋,眼光四射,相度好形势,倏然举脚一蹴。

    呼的一声,一块巨石平平时出,但却非砸向洞口的巨蛛。

    那块大石撞在洞口的蛛网上,直飞出洞外去,云纪程如影随形,跟着飞去。

    趁那面蛛网裂开一条大缓,便钻将出去。

    那只正在低头大嚼的巨蛛,一见敌人钻出来,倏然伸爪拦扫过来。

    这一着果真出乎云纪程意料之外,百般无奈,手中状元牌猛可一架。

    须知那头巨蛛其大如牛,利爪也自甚科,故此云纪程非在万不得已,以敢硬架它的利爪。

    谁知一架之后,蓦地发觉这只巨蛛比起那头蛛母,相差得太远。心头一宽,潜运真力,往外一掀。那只巨蛛吃不住劲,滚将开去。

    这时那块往外飞的石头,力道已尽,倏然蹦回来,风沉势猛,刚好砸向云纪程身上。

    云纪程抡牌一顶,脆响一声,顶住那块大石,人也钻了出去。闪眼但见那只其巨如屋的蛛母,已疾卷到洞口。恰好那只被云纪程掀翻的巨蛛挡住去路,但见它以嘶连声,利爪落处,登时将挡路巨蛛抓死,低头便嚼咬尸身。

    绿水冒积老高,加上那巨蛛临死前拍嘶叫声和舞爪挥足,的是可怖恶心无比。

    他管不了这么多,抽身便走,哪知刚跨了一步,便走不动,原来手中状元牌已被石头上一根蛛丝动着。

    云纪程面目变色,用力往后拉,那面蛛网摇曳不已,黏住状元牌的一根蛛丝,吃不住力,随牌而走。这一拉足足拉了丈半之远,蛛丝仍然黏住状元牌,不过已变得幼细许多。

    不过状元牌上力道奇紧,他再蹦了数尺,已拉不动,看来纵然将这面蛛网拉掉,也弄不断这根蛛丝。

    这本来不要紧,云纪程如有时间,还有办法可想,但可怕的是那根蛛丝分明有毒,以致象牙所制的状元牌,末端已变成黑色,还有那只硕大顽朋的蛛母,好像快要动身追赶。

    他暗惜自己没带锋利的刀剑之类,否则贴在地上一砍,还愁不断?正转念时,那只巨蛛母已抬起头来,云纪程犹疑难决,不舍得弃牌逃走,又不敢放过时机。

    只见那巨蛛母伸爪一勾,勾住被他拉出老远的那根蛛丝,往内一收。

    蹦的一声,云纪程吃不住劲,状元牌脱手飞出,事情既已至此,不进何待。

    他刚刚走出四五丈,耳听后面风声呼呼直响,回头一望,不由得亡魂皆冒,敢情那头巨蛛母其快如风,已堪堪追上来。

    云纪程凭着受过严格高度的训练,仅须一眼,便判断出直走速度远不及巨蛛母,赶紧横掠开去。

    眼光扫处,只见附近有四五个山洞,他咬咬牙,逃入最近的一个洞中。这个山洞霉湿之气直攻人鼻。他也顾不了这些,直退入去。不过他已有了经验,这回极是小心,一面注意洞口,一面注意洞内。

    洞外绿影一掠即逝,他等了片刻,悄悄出去一瞧,敢情那只巨蛛母已经走回洞中,刚刚隐没身影。

    云纪程忖道:“那面状元牌乃是传家之宝,历代相传,我如丢失了,回寨便得在灵堂自尽,与其那样可耻地死掉,倒不如拼一拼。”

    他脑筋转了又转,目光却一径凝视住兀自在洞口蛛网上摇晃的状元牌。幸好那巨蛛母进出洞中,都能由网中滑过而没有收起那面蛛网,否则他根本就连脑筋也动不了。

    又歇了一会儿,他疾奔出去,掩到蛛网封住的洞口侧面,倾耳细听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便探头宝看。只见那只奇大的蛛母,正伏在洞中深处。

    他奇快绝伦地跃出来,左手一晃,一团火光亮起来,原来是千里火。只见他用火烤烧黏在状元牌上的蛛丝。滋地微响,那根蛛丝变了颜色,迥非早先那么油黏黏的。

    云纪程右手运劲一抖,状元牌应手而起。他狂喜回身疾走,脑后已听到呼呼风响。

    他见机得快,躲入另一个山洞中,但见那只巨型蛛母居然在山洞外伏下来,动也不动。

    这样云纪程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离开此洞,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个山洞内,有没有更可怖的毒物呢?夜色已深,内外都暗黑了,但他还可瞧见那只巨蛛母身上发出微弱的绿光。

    回头再说岳冲,他被毒蝗虫困在一个洞中,身后石壁上一条奇大的蜥蜴沿壁游过来,又快又毫无声息。只见这条五彩蜥蜴舌头不住吞吐,看来一舌头便可将岳冲卷人口中。

    那条浑身五彩斑田的巨蜥蜴游到岳冲身后时,岳冲突然大惊,只因他发觉展集洞口的蝗虫群,本来已有不少挤了进来,但这刻全都拼命向外飞扑。

    要知这些毒蝗虫本是有去无回的性子,只因带头的飞去,纵然扑向火海中,后面的仍然跟着照扑不误。目下居然向外飞涌,大有逃走之意,其中必有玄妙。

    他本是个极为阴沉机智的人,脑筋一动,倏然决如电掣,纵向对面墙壁。

    身边飒然风响声过处,一道红影擦身飞过。他闪眸一问。已瞥见那条蜥蜴与及它吐出来长达丈许的红舌头。不由得大吃一惊,忖道:“这只大毒物要是舌上有毒,我既不能招架,又无路可逃,岂非死定?”

    正想之时,只见那条奇长的红舌因卷他落空,却卷着不少毒蝗虫,便掣回口中,咀嚼起来。

    它咀嚼得十分有滋味,嚓嚓连声,但岳冲见它口边流出毒蝗虫的黑水,不由得恶心之极,几乎要呕吐出来。

    他捧起一片石头,准备那条大蜥蜴过来时,好歹用力砸它一下。

    嚓嚓的咀嚼声一停,只见红影一闪,又卷了百数十只毒蝗虫,继续大嚼起来。

    岳冲心道:“只要你继续饱餐,我便可暂时无虞。”

    那些毒蝗虫虽因物性相克,拼命往外飞走,但因数量过多,后面的又不知道前面有险,是以堵得死死的。那条大蜥蜴吃了数十次之后,那怕没有吃进数千只拳头般大的蝗虫。

    这时大概又饱又倦,便闭目打饨起来。岳冲也不惹它,捧石仁立。

    时光永不停顿,悄悄飞逝,天边露出曙色时,死亡岭上三个被困的年轻人,都认为自己已经输了。因为这场比赛规定在寅时要赶回成家堡,如今既已天亮,返回成家堡则已过了寅时,纵然取得火玉回去,也当是输了。

    曙色一露,龚树德发现上面密布四下的火红巨蚁完全归洞。岳冲也松了口大气,走出洞外,原来堵住洞口的毒蝗已经完全飞走。那云纪程犹有余悸地走出山洞,眼光灼烁地四面搜索,提防那只其巨如屋的蛛母去而复返。

    他们总算知道了死亡岭百虫洞的一点儿厉害,错非他们全是第一流的身手,以及极为机敏的头脑,昨夜早就丧身在毒虫之下。

    岭上一片静寂,山风清新异常,只拂过他们的头面,使他们都更加清醒。

    他们都立时向流沙谷奔去,打算回到成家堡去。

    在岭巅的天孤叟翟寒面上现出极为阴冷的笑容,他看见那三个胆大的人,正走入流沙谷地带。

    他沉声自语道:“若让你们这些小辈进出我流沙谷,便称不上天下至险之地了。”

    他站在一个窗洞张望,只见岳冲捷如飞鸟,一掠数丈地飞奔。天孤叟翟寒倏然一拉墙边的钢制把手,隆隆连响数声,只见岳冲蓦地大叫一声,身形直陷入沙中。

    天孤叟翟寒畅意地狞笑一声,踱过另一边,扳动钢把手,云纪程也掉在浮沙内。

    剩下的峨嵋派阳剑龚树德,这时已堪堪越过流沙谷,忽觉脚下一软,大吃一惊,忙提气对前数尺。但落脚时仍觉软软的。这刻已无法再换气轻身,只好掉下去。”

    但觉一片漆黑,细砂已塞人鼻耳中,奇痒无比。他已闭住呼吸,无奈那些细砂流人耳鼻中,奇痒异常,忍不住打个喷嚏。

    嘴巴一张开,细砂冲人,气管马上被塞,难过无比,眨眼间便昏迷过去。

    天孤叟翟寒离开这个石室,降落在下面那个美仑美矣,富丽无匹的石室中,在椅中取出五条小如细绳,长达两丈的链索,便走出岭上。

    他一直走下山麓,先到一个山洞中,只见洞中赫然有两个人,仰卧地上,双目紧闭,兀自昏迷未醒。

    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左家堡两位少堡主中的老大左良。女的乃是艳丽无双的金凤儿姑娘,不过日下她全身俱是细砂,掩住了天香国色。

    天孤叟翟寒用一根小链索,缚在金风儿玉腕上,另一头穿过石壁间一个小洞,绕将出来,复又扣住,然后将左良抓起来,走到一座石坡后的洞中,亦是先扣住手腕,然后拴在石壁间。

    石壁那个小洞乃是天孤叟特别开凿的,链索从小洞通进去,打另外一头出来,又去掉两尺余长,那等于缚在直径两尺粗的石柱上,功夫再好,力气再大,也无法将这等山根石柱弄断。

    那些链索,乃是金精钢母所制,虽然幼细,但无人能够弄断,宝刀也不一成。两头俱有精细无比的锁钮,要用细如头发的钢丝才能弄开。

    天孤叟翟寒将这两个半夜擒住的男女分别锁好之后,又走到流沙谷中,一一把另外的三人提回死亡岭,按照刚才的办法,都分别锁在洞中。

    金凤儿醒得最快,原因是她最先被天孤叟翟寒从流沙谷中抓回来。

    这时眼耳口鼻全是细沙,呛咳了大半天,总算好了一点儿,然后拂拍头发和身上的细沙,一面抬目打量处身的地方。

    这个洞十分阴暗潮湿。她十分讨厌再呆在这儿。当下便起身奔出洞外。手中捆着的细链,她毫不在意,哪知到了洞口,已经不能再走,便用力抖扯那条细链。

    以金凤儿的功力,运足劲力一抖的话,铁索也得抖断,但这条细如小绳的链子却纹风不动。她不服地再抖了一下,立刻就明白自己已经绝望。那天孤叟翟寒并非无名之辈,既然放心地用一根幼细的链子缚住她的手腕,那还能够挣得断的么?”

    这死亡岭上,一共这样地锁禁住五个人,其中岳冲性情较暴,只因其时已是下午未时,过了所限已久,他不断地用力挣扎。以致手腕勒破了皮肉,鲜血津津,染得一手都是斑斑血迹。

    在成家堡内,外表仍然没有什么异状,但暗中却紧张异常,第一桩金凤儿和左良一去不归,使得几个老人家都十分担忧。另外岳冲、云纪程及阳剑龚树德一去不回之事。已传布出去,大家都知道他们去探那号称天下绝险之地的流沙谷死亡岭百虫洞,是以对他们的命运,都纷作猜测。至于这三人的同道及长辈们,自然更加焦虑。

    第二件事便是何件容的尸身忽然不见了,将水牢的水放掉之后,地上遗留有一支三角钢挫,看来倒像是他自己将铁索挫断后逃走的。可是他分明已中了干草仙姑的毒金钱而死,焉能复活而逃?这一点儿不但使得成永等大伤脑筋,还令他十分不安,因为假如是有人潜人来将何仲容救走,则此人定必谙晓本堡各处秘道,包括连他也不知道的秘道,方能神不不知鬼不觉地将何仲容尸身带走。

    在水牢隔壁的老人周工才,这时面上不住地露出兴奋的笑容,是想着数十年未曾见过的世界,如今已变成什么样子。

    他在等候着奇迹的发生,这一项奇迹也全凭他本人诸晓各种建筑上的科学,才能产生。

    外面成家堡的人如何放于水牢搜索等等,他都瞧见。只因他被囚时间已久,成家堡之人除了管饭那个下人之外,几乎都不知道在水牢隔壁,还有这么一个老人。连成永也给忘了有这一回事。

    下午的一场比武如常地举行,广场上依旧挤满了武林群雄。

    在人丛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花子,两只眼睛骨碌碌地东张西望。

    这个花子容貌丑陋,眉际和脸颜都十分污垢,嘴唇噘得高高的,当中门牙掉了三枚,露出一个大洞。

    他并不与任何人搭汕,却也没有人理会他。这时台上没有人比武,因此大家的注意力并非集中在一起,年轻花子大概就是因为此故,因而没有什么行动。

    西看棚上人群甚是稀疏,原因是其中多半都跑到翡翠山去,眺望流沙谷中的动静。成玉真却仍然在座,那年轻花子到后便一个劲儿地瞧着她。

    成玉真有点儿心不在焉,美丽脸上流露出落寞的神色。

    无意中眼光扫过人群,忽然和两道明亮的眼光相遇,她怔了一下,想道:“这对目光和何仲容的多么相像啊,嗅,这花子好丑……”

    那年轻花子这时也将眼光移开,歇了片刻,又射向看棚上,恰好又和成姑娘目光相触,他的嘴唇噘得更高,露出门牙掉落了的窟窿,忽地钻入人丛之中。

    成姑娘秀眉一皱,回头吩咐一个家人道:“成亮你仔细盯着那个花子。一有什么动静,即速告我。”

    成亮诺诺应了,故意离开成姑娘远些,便瞬也不瞬地望着那个年轻花子的背影。

    适可听到一阵掌声。一个人跃上了台,向两边看出以及台下施过礼,便报出姓名是吴士超,特地上台领教台主绝艺。

    这人貌不惊人,却有一种沉换气度,显然是位内家好手,年纪在四旬之间。

    场中群雄多半都知道此人乃是当今太极名家俞玉山的首位传人,初出道时,曾在镖行混过,功夫极是出色。是以数年后声誉鹊起。但这吴士起在镖行中仅仅是玩票性质,声名挣到,便自辞退江湖生涯。

    经过十来年的隐居练武。想来一定大有进步。大家都认定这一场必甚可观。便都齐齐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