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议大计群雄聚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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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议大计群雄聚镖局 (第1/3页)

      且说赵羽飞突然逃出,落荒向山上奔去。

    大约奔了四、五里路,他才停步。

    这时他已处身在一片山岩之间,四下较远处尚有树木围绕,地势甚是隐僻。

    他找了一块平坦石头,坐将下来。

    他的左腿裤脚,不但染成红色,而且湿漉漉的黏在腿上,行动甚是不便。

    赵羽飞抬头望望天色,迅即把裤脚撕掉,检查腿上伤势。

    但见被刀划伤之处,口子甚长,也相当的深,幸而不曾伤筋动骨,也没有割断重要的血管,所以刚才尚能行动,也不至于流血过多。

    另外一处伤痕,是在小腿肚上,只有三点细细的黑痕,没有伤皮破肉。

    赵羽飞见了,反而倒抽一口冷气,忖道:“那个排行第四的金发女子,练的冷魂爪如此恶毒,还未抓穿皮肉,便这般厉害,假如被她抓破了皮肤,岂不就死了?”

    原来当那金发少女出手抓他之时,赵羽飞已略略有防备。

    这是因为文公柏一上来,就贸然与他硬拼内力。赵羽飞一试之下,发现文公相虽然算得上是时下少有的高手,但在内力上,既无出奇的功夫,亦不是已臻登峰造极的境界。

    再者,这文公柏的为人,一望而知十分阴险老练,并非冒失莽撞之人。

    因此,赵羽飞登时感到奇怪,心头掠过一念,想道:“他凭什么如此冒失?”

    疑念一生,他在发力反击之时,便不肯用上全力,暗下留着三成劲道,没有使出。

    这时金发少女突然偷袭,指甲抓住他的小腿。

    赵羽飞幸而留有余力,是以一面运功护住皮肉,另一方面施以巧妙内劲卸力。当时金发少女感到好像抓住一团棉花,根本无法用力。

    饶是这样,赵羽飞仍然受毒力所侵,这条腿登时麻木不仁。

    现在回想起来,假如他当时用上全力对付文公柏,则这一爪之厄,必定躲不过,早就得尸横当地。

    因此,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发现自己竟是曾经渡过一个何等可怕的危机。

    他掏出一个药瓶,在伤口上洒上药末,然后又从外衣撕下一条布,把伤口紧紧扎住。

    本来这一点点皮肉之伤,他一点也不放心上,尤其是他身边带有少林秘制刀伤灵药,三两天功夫,就可以完全复元。

    可是现下他却有点儿担心,假如再碰上敌人,须得激战的话,这个伤口就很容易再裂开。

    这时不但行动不便,同时由于再度流血,气力亏损,功力亦得大为减弱。所以以他目前情况而论,最好还是不要动手。

    晌午的太阳,晒在他身上,一阵暖洋洋的感觉,包围着他。寂静的山间,弥漫着树木被晒的香味。

    赵羽飞心情忽然安恬下来,舒服地挪动了几步。

    过了好一会儿工夫,他的思绪才回到现实上。

    对于以文公柏为首的这一班人,他仔细的考虑了一下,但觉他们不但人数众多,而且来历复杂,各有绝艺,显然是一个有相当背景和势力的组织。

    他本来一直疑惑这些人是水仙宫的爪牙,现在从各方面推想,似又不像。但却极可能是由水仙宫勾出来的。

    他疑惑地忖道:“这样的一个组织,自然存在已久,决计不是最近一年半载之事。因此,我居然猜测不出他们的路数,这就大大的使人不解了。”

    当下他又从这些人的形貌、衣着、口音以及武功等等,作一番推敲。

    本来此一种神秘组织的根据地,颇不易猜测。最先他从秦美姬身上,观察得知,她的奇门阵法之学,乃是传自茅山一脉。此外,从她的衣服质料及款式,可知她必是在杭州逗留过很久之人。

    另外从一些用物,如灯台等物件上,竟然不是本地出产,而是景德出的瓷器。又可知她在杭州,一定有一个巢穴,否则不会随身携带这等器物。

    现在他归纳起来,可以确定这个神秘组织,他们的巢穴,一定是暂泊在可以移动的船上。当然他们是从远方来的,而且可以断言他们的原始根据地,可能远在域外。

    这是因为他从那个被称为四妹的金发少女身上,看出来了线索。

    这个少女,满头金发不说,肤色五官等,亦与汉人略有不同。料想一定是西域某一国的人民。

    正因为这个组织,乃是来自远方,所以赵羽飞前此从未听说过,便不出奇了。

    此外,这些人各有绝艺,并因而得到满意的解释。便是这个神秘组织的形成,可能是他们的上一辈或更早,俱是一些在中原容身不得的黑道高手,逃到异域。由于某种机缘,组织为一个团体。

    这样他们方能生存,甚至可发展成一种势力。因此,这一代的人物,俱是各依天赋资质,授以绝学。

    这样,便组成了这么一个既神秘隐诡而又多姿多采,包含有各种人才的奇异组织了。

    假如他的推测不错,赵羽飞顿时敏感地嗅到,其中不仅只是江湖的仇杀,而是包含有政治气息在内了。

    这个从域外前来的组织,如果单单是受水仙宫收买,前来对付于他,似乎太单纯了一点。

    稳当一点的看法,应是这个神秘组织,一方面是由水仙宫聘来,另一方面,他们本身已负有某种任务,对大明朝将有所不利。

    他的思路转到此处,便因为一种传来声响而中止了。

    赵羽飞躺在石上,动也不动,片刻间,一个人迅快奔过来。

    但见这人长相丑陋,一对招风耳,特别惹眼,正是他的忠仆石头。

    他喘一口气,便道:“大爷,我晓得啦!”

    赵羽飞道:“别忙,慢慢说就行啦,你可是晓得他们落脚之处?”

    石头道:“是的,是的……”

    赵羽飞道:“是不是在江边的一艘大船上?”

    石头一怔,道:“是呀,你已知道了?”

    赵羽飞道:“我是猜的。”

    石头烂漫天真,胸中全无机巧,马上应道:“那么大爷光是猜就行啦,何必叫我去呢?”

    赵羽飞道:“光是猜也不行,我猜到是在船上,可是这条船,泊在什么地方?船的形状怎样?上面有些什么人等等,我还是不知道啊!”

    石头连连点头,道:“是啊,我真笨,全没想到这些问题。”

    他忽又急急道:“大爷,你可知道那个带走秦美姬的人,是个女子,头发是金的,长得很高大。她对秦美姬很不好,一路上打过她四、五个嘴巴。”

    赵羽飞道:“有这等事么?”

    石头发急道:“小的怎会骗你。”

    赵羽飞寻思道:“那个金发女子,必定是四妹无疑。她一点儿也不尊重排行第三的秦美姬,敢是早已有了嫌隙。”

    石头又道:“小的瞧了,真替她担心。”

    赵羽飞讶道:“为什么?”

    石头道:“因为早在灵隐寺门口,那个文公柏与秦美姬说话时,小的就听见他说过,他奉命要杀死秦美姬。”

    赵羽飞点头道:“你听见了?”

    石头道:“他们以为我听不见,其实他们再走远些,话声再低些,我仍然听得见。”

    赵羽飞道:“你不用担心,秦美姬算不上什么好人。她若是被自己人杀死,与我们没有什么相干。”

    石头一怔,道:“那怎么行?她长得那么好看,而且她也不是坏人啊!”

    赵羽飞瞿然惊醒,付道:“赵羽飞呀赵羽飞,你隐居了一段日子之后,何以变得这等模样。若以假道义的立场,只要杀生之事,也当尽力制止。何况秦美姬在对方来说,因双腿残废,已失去利用价值,但在我来说,她也许能帮个大忙,把神秘组织的底细,抖露出来。说不定可以拯救许多生灵。”

    他想了一下,才道:“石头,你将在寺门口听到文公柏对秦美姬的说话,记得多少,说出多少来。”

    石头一点儿也不迟疑,马上将窃听所得,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原来他心眼儿虽不灵活,但却有过人的记忆力。当时他曾得赵羽飞所嘱,要他好好的用心听人家说话。

    他为人忠心之极,是以专心致志的偷听,不但听得清楚,还记得一字不漏。

    赵羽飞可算是得到意外收获,他从文公柏与秦美姬对话中,至少知道两点,那就是秦美姬坐过那张轮回椅之后,双腿目前已告残废,而假如没有阻遏麻木之感向上延蔓的药物,她的性命,亦将不保。

    第二点,这个拥有轮回椅解药之人,正是秦、文二人尊称的老师父,此人因传已经逝世。可是照文公柏说来,此人尚未死,只不过隐秘地避世匿居,而他的居处四周,都布有奇门阵法,难以进入。

    整个局势,似乎已整理出一点头绪,可以画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了。

    他只须暗下跟踪那条船,迟早会跟到那个老师父的隐秘居所。

    这时秦美姬既可以得救,他亦可乘这机会,会见到这个神秘组织的大部份主要人物。

    由于他认为建立这个神秘组织的人,绝不会只有一个师父,所以在他脑海中,他认为只能见到高一辈人物中的一个而已。

    不过他已可以循这一条线索,追查下去,相信最后一定可以挖出根源底细。

    石头突然道:“大爷,那艘船好像马上要启碇呢,小的可要跟一跟?”

    赵羽飞摇摇头,道:“我自有分教。”

    他们一起回到木石小筑时,又费了不少时间。这是因为赵羽飞为了腿伤,不敢跑快之故。

    回到家里,赵羽飞首先看见那张轮回椅,尚在原地。

    他阻止石头接近此椅,自己走过去,先绕椅行了一周,细细看过,然后蹲下来,检查椅脚。

    石头全然不明白主人在干什么?但他决许不肯费心推想,乐得看看他有什么动作?

    赵羽飞检查之后,才道:“奇怪,此椅他们没有动过,亦没有换了一张去。”

    石头道:“他们为什么要动这把椅子?”

    赵羽飞道:“此椅既然能置人死地,在他们来说,当然是一件宝物。而我们两人又有一段时间不在此处,因此,他们不趁这机会。把椅子拿去,很是奇怪。”

    石头道:“此椅反正不能坐,他们如果家里还有,就不必带回去啦。”

    赵羽飞道:“他许正如你之所料吧,其实此椅仍在,我亦不奇怪,因为他们纵要拿回此椅,也一定找一张一模一样的,把这一张换走,使我误认,可是我检查过椅脚与地面上的暗记,分明没有人碰过此椅。”

    他想了一下,才道:“你可将此椅,连同我一封信函,交给麓大师。”

    石头等他写好函件,便提了椅子,迅即走了。

    这件事好像就此结束,因赵羽飞居然不去跟踪那艘巨船,一连三、四天下来,他都悠闲如故地过日子。

    石头是忠心而又简单之入,见主人不理此事,过了这么几天,他也淡下来,似乎连秦美姬的危难,也给忘记了。

    这天早上,赵羽飞吃过早点,便向石头道:“你收拾一下,咱们要出趟远门。”

    石头大为欢喜,道:“到哪儿去?”

    赵羽飞道:“你最好不要知道。”

    石头讶道:“为什么呢?”

    赵羽飞道:“因为我怕人家会从你口中打听出来。”

    石头道:“你叫我不说,天王老子也休想逼我说出来。”

    赵羽飞笑一笑,道:“那也未必,假如人家不是硬逼,而是叫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像秦美姬那样的,就可以骗出你的话了。”

    石头无言以应,原来他淳朴挥直,不会作伪,这刻一想果然很难不告诉秦美姬,便不敢再辩了。

    赵羽飞又道:“不过若是碰上这等事情,你可以坦白告诉对方,说是我不准你说的,想来对方也没可奈何了。”

    石头登时兴高采烈起来,道:“是呀,我叫她自己去问你。”

    赵羽飞道:“咱们这趟出门,乃是赶去营救秦美姬的。”

    石头忙道:“好极了,我马上收拾。”

    赵羽飞道:“有一件事,你必须记住,那就是咱们这次要对付的敌人们,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功夫和法宝。例如那张轮回椅,就是奇异的法宝之一。”

    石头道:“小的知道了,上回秦姑娘坐了一下,就不能行走了。”

    赵羽飞道:“这张轮回椅,已经由麓大师转送出去,很快就送到一位老人手中,这位老人数十年前,乃是大内御库的总管,经他眼见的奇珍异宝,甚至种种稀世的毒药,已不知有多少。他是虔信佛教的居士,佛门中人,称他为多闻居士。”

    他停歇一下,又道:“这张轮回椅,到了多闻居士手中,就不足为奇了。他一检查之下,便指出椅子底层,嵌有一粒化石晶,这是一种奇怪的含毒矿石,毒力侵入人兽体内,很快就僵硬而死,死后全身坚硬,变成化石,所以称为化石晶。”

    石头骇然道:“幸好大爷你没有坐上去。”

    赵羽飞道:“这化石晶的毒力,只能从尻尾骨侵入,所以只要避开这一点,便可无虞。

    换言之,只要不坐在嵌有化石晶的椅上,就没有问题了。”

    石头道:“躺在上面怕不怕?”

    赵羽飞道:“只要不是坐姿,反尾骨的末端脉穴,不致受伤,就没事了。所以你坐上去也可以,只要屁股略略悬空,即可无事。”

    石头大为放心,欢然道:“这就行啦,以后我除了躺下,就是站着。”

    赵羽飞道:“这宗物事,也不是没有克制之物。据多闻居士说,西土有一种云锦花,花瓣铺在化石晶上,就可安然端坐了。”

    石头道:“原来如此,那么这化石晶也没有什么用处啦!”

    赵羽飞道:“谁说没有用处?”

    石头道:“咱们采几片花瓣,带在身上,每逢落座之时,先拿花瓣垫底,怕它何来。”

    赵羽飞道:“这云锦花是什么样子,哪儿有,咱们全不知道,如何采法。”

    石头一怔,道:“是啊,小的可没有想到这一点。”

    赵羽飞道:“连多闻居士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别人就更不必说了。我听居士他老人家说,中土似乎还未见过这种仙花异卉。”

    石头道:“那小的记住不坐就是了。”

    赵羽飞道:“你不妨试试看。”

    等到石头收拾好,两人走出木石小筑。

    赵羽飞回头望了一眼,叹口气道:“我本以为今生今世,永远不会踏出这间屋子,更别说重入江湖了。谁知只过了半年,又恢复了风尘生涯。”

    石头可听得懂他就是今生今世不离此屋之言,而他也是曾经流浪过的人,至少他跟随麓大师,从此寺到彼寺,对出门远行的滋味,尝了不少。因此,他对于出门之举,也不是十分喜欢。

    他感觉到赵羽飞怅惘黯然的心情,是以张大嘴巴,转头呆呆地望着这间石屋。

    赵羽飞感慨了一阵,便开始踏上漫长的行程。

    他们乃是循运河乘船北上,经过那三万六千顷的太湖,进入江苏境内,不一日,已到了镇江。

    赵羽飞打扮得齐齐整整,再穿儒衫,手拿折扇,配上唇红齿白的面庞,一派儒雅流洒的风度。石头背着包袱,带宝刀,虽然不是家仆打扮,可是以他的尊容和形色,任何人也能看出他是仆从。

    两人走到市街,已是晌午时分,街上十分热闹。所有的行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不免向赵羽飞多盯几眼,心中赞声好俊的人品。

    赵羽飞买了四色礼品,写了一张名帖,走到一座府第,教石头投刺拜见的规矩,把礼物名帖送给门房。

    那个门房看见赵羽飞一表人才,气派不凡,连忙进去通报。

    不一刻工夫,门房和一个四旬上下的中年人出来。

    那中年八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身上衣着,却不似本宅的主人,而像是个帐房先生之类的人。

    他过来向赵羽飞行礼,先报上身份、姓名,果然是此宅的管家,姓袁名通。

    他执利甚恭,却没有请赵羽飞入内,只抱歉地道:“雷老爷昨天突然病倒,躺卧床上。

    大夫吩咐不许见客劳神。雷家两位少爷,都因事出了远门。”

    赵羽飞道:“在下只是路过此地,因为师门与雷老伯有旧,以前也曾经见过面,故此特来拜会。既然雷老伯贵体违和,自然不好打扰,就此别过。”

    管家袁通谦恭地送出老远,方始揖别。

    赵羽飞带了石头,一径投向客店。石头是不管任何闲事,只要赵羽飞说行就行,要止就止,从不过问。

    赵羽飞在客店中,写了一封信,命石头去送,吩咐他道:“这封信你送去给三江镖局总镖师李镇,那三江镖局是东南几省数一数二的大镖局,你向茶房掌柜一打听,就知道在什么地方。”

    石头出去一问,果然无人不知。

    他依照那掌柜指点,不久,已找到三江镖局。

    但见这座镖局甚是宽敞高大,门前插着一支绣着飞虎的旗帜,甚是威武雄壮。

    镖局内外许多人进出,说话谈笑之声盈耳,显出一片热闹的气象。

    石头进得局内,随手扯住一个佩刀劲装大汉,道:“喂,我要找一个人。”

    那个劲装大汉转头打量他,双眉皱起。

    石头忽然发觉气氛不对,敢情本来很喧嘈忙碌的场面,忽然静寂下来。

    所有的人,都朝他们瞧着。

    那劲装大汉见他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当下露出一副不跟他计较的态度,只不耐烦地摇摇头,道:“我没空。”

    石头忙道:“不行,我非找他不可。”

    对方一听不行两字,登时眉笼杀气。目射凶光。

    他冷笑一声,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满口胡说八道。”

    石头一点儿也不研究人家的反应,顽固的像头驴子一般,高声嚷道:“谁胡说八道,我要找一个人。”

    那劲装大汉怒喝一声,道:“蠢料,你这是找死。”

    他左臂一摇,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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