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救爱侣中计陷囹圄

    第二十七章 救爱侣中计陷囹圄 (第2/3页)



    后厅门闭得紧紧地,天井里有一口水井,附近放置着一些盆景,听不到任何声息。

    他伸手拭着推厅门,吱呀呀一阵怪响,厅门被推开了,里面一阵老茶叶味触鼻。

    这里都是工场,有焙茶的炉灶,有不少制茶的箩、筛等工具。

    后面甬道尽头人影一闪,接着响起闭门声。

    他脚下一动,但突又反射而出,不敢走进灶间,退至天井飞跃登屋。

    果然不错,两名大汉分别架持着于、吴两女,正沿茶树的田畦飞奔,已经远出百步外了。

    妙哉!只有两个人,冷凤没吃他。

    茶树高仅及腰肩,不能预先派人埋伏,他放胆追去,去势如电掣星飞。

    前面的大汉突然脚下失闪,扶持着的男装吴仙客一晃一歪,脸部便让他看清了。

    真是吴仙客,脸上有痛苦的表情。

    后面被另一名大汉挟持着的于娉婷,突然转身尖叫道:“赵郎,救我……”

    真不巧,前面翠竹如屏,两大汉挟着人往里一钻,瞬即无影无踪。

    相距远在五、六十步外,他心中大急,用全力飞跃而进。

    这一带是未开恳地的小山,杂林遍布,荆棘丛生,视界不及十步外,不易搜寻。

    右方远处,突然传来于娉婷的急叫声:“赵郎……”

    叫声嘎然而止,被人捂住了嘴。

    他循声急迫,不久便听到逃走者的擦枝声了。

    前面人影入目,大汉已有点儿不支。

    他飞踪而进,如劲矢离弦。

    大汉恰好扭头回顾,大吃一惊,丢了于娉婷,老鼠般钻林飞遁。

    他一把扶起娇喘吁吁的于娉婷,于娉婷哭泣着叫:“赵郎,赵郎……”

    他将于娉婷紧紧地拥入怀中,充满感情地低唤:“于娉婷,苦了你了,苦了你……”

    于娉婷埋首在他怀中,颤声道:“三妹在西面,我知道看守者要带她逃向何处藏身。”

    他大喜过望,背起娉婷急道:“你指示方向,走!”

    远出两里地,前面出现一条小径,大汉的右肩扛着吴仙客,脚下踉跄向前奔跑。

    他脚下一紧,势如奔马。

    小径通过矮林,前面的犬汉猛地脚下一虚,向前一裁,肩上的吴仙客被抛向前面,大汉也跌昏了。

    他放下于娉婷,毫无顾忌地跃过地上的大汉,一把扶起半昏迷的吴仙客,无限怜惜地低唤:“仙客,醒醒,醒一醒……”

    他说不下去了,一阵昏眩浪潮般袭到,他向下一栽。

    赵羽飞救人心切,做梦也没料到地下的大汉弄鬼。

    大汉在失足倒地之前,已散放出一种无色无臭药物,倒地时更大量放出,附近弥漫着中者必倒的强力迷药,份量足以迷翻十头牛。

    赵羽飞追来时,已吸人不少药物,抱起吴仙客之后,药力一发不可收拾,着了道儿。

    不知经过了多久,他终于从虚无中清醒过来。

    眼前出现暗红色的火焰,听到压抑不住的低声呻吟。

    火焰自壁架灯座后有盏油灯,鼻中嗅到一股草霉的气息。

    他本能地急急挺身而起,不由大吃一惊,坐是坐起来了,但双手怎么像是僵了。

    不但双手麻本不仁,脚也无法动弹。

    他总算知道自己凶险的处境了,只觉心中一凉。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牛筋索富有弹性,愈挣扎愈收得紧,即使有千斤神力也无法挣断。

    脚下更糟,二十斤重的脚镣扣住了双脚,附近是一只三斤重的铁将军巨锁。

    宝刀被取走了,百宝囊也失了踪。

    除非他练了缩骨功,不然休想脱身,糟的是他并未练过缩骨功。

    他也没学到化开锁的技巧,这该死的脚镣真要命。

    记忆并未消失,他想起昏厥前的一些变故。

    于娉婷呢?

    还有,那神色凄苦的吴仙客。

    他知道,他已落在对头手中了,毫无疑问,这一切全出于冷凤的精密设计,配合得太妙了。

    身旁又传来呻吟声,这次他听得十分真切。

    他看清了处境,心中叫苦。这是一间用巨石条垒筑的斗室,一看便知是囚房。

    头顶是巨木排架的平形屋顶,木上必定铺了石板,整座四室坚牢无比。

    门是铁叶门,老规矩开了一个小窗孔,以便让看守可看到囚徒的动静,也是送食物的地方。

    铜墙铁壁般的四室,进来的人毫无逃出的希望。

    他扭头察看发出呻吟声的人,一阵惨然,挪动身躯悚然叫道:“仙客,是你么?”

    石板铺的地面凉凉地,吴仙客仍是那一身肮脏的男装,蜷伏在壁根下,浑身不住战栗,但脸上却因高烧而呈现反常的红晕,那双原是灵活秀气的大眼,这时闭得紧紧地,呼吸急促,口中不时发出梦呓似的痛苦呻吟。

    他挪动无力的身躯,移近吴仙客,俯身急叫:“仙客,醒一醒。”

    吴仙客毫无反应,呻吟如故。

    他的膝盖触及吴仙客的腰肢,一推之下,吴仙客仍无反应,他却可从吴仙客的躯体感觉出不平常的热度,惊道:“她……她在发高烧,病得不轻。”

    铁叶门的小窗孔,出现一张狰狞的面孔,发出一阵嘿嘿怪笑,接口道:“不错,她已病了一天一夜了。”

    他狠狠地盯着这个相貌狞恶的人,沉声问:“这是什么地方?”

    大汉答得很简单:“死囚牢。”

    他又问:“我来了多久了?”

    大汉狞笑道:“半天。你很不错。”

    他惑然问:“怎么不错?”

    大汉道:“中了子午返魂香的人,需六个时辰方可苏醒,而你却在四个时辰后清醒了。”

    他大感困惑,道:“吴姑娘痛势沉重,四个时辰之前,在下看到她仍可走动,似乎并无病容。”

    大汉嘿嘿怪笑道:“那时她吞下了一颗起死回生丹,而且在华公子的内力辅助下,且制了哑穴,外表看不出病状,其实是一个活死人。”

    他恍然大悟,问道:“挟持她引诱在下穷追的人,就是华斌?”

    大汉道:“不错,华公子神机妙算,你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长叹一声,后悔不迭。

    大汉哼了一声,又道:“那位跟踪而来的蒲毒农是个机警的老狐狸,竟然先一步看出危机溜走了,但也挨了华公子一记腐骨爪,恐怕这时早就毒性发作,肌烂骨腐啦!你阁下快死了,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一咬牙,道:“看样子,在下是栽定了。”

    大汉得意地怪笑道:“人不会永远走运,你一个人,把咱们整得够惨,要不是先抓到水仙宫的两个叛徒,想制住你真的不容易,你就认了命吧。”

    他不得不承认错误,苦笑道:“我真不该把她们留在身边的,后悔已来不及了。哦,老兄,于姑娘呢?”

    大汉的脸离开了窗孔,狂笑声震耳。

    他一怔,大声道:“老兄,你笑什么?”

    大汉重新在窗孔出现,狞笑道:“赵羽飞,你不知道何以落得如此下场吧?”

    他泰然道:“救人心切。临事不够冷静,以致中了华斌的诡计,天亡我,非战之罪。”

    大汉道:“女**水,你明白了吧?”

    他哼了一声道:“为情而死,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大汉怪笑道:“看不出你倒是一个情圣,可是,死得太冤。”

    他讶然问:“你老兄这话有何用意?”

    大汉狂笑道:“哈哈,你阁下是情深似海,人家却水性杨花,如果知道内情,你将死不瞑目。”

    他仍然糊涂,问道:“在下仍然弄不请你老兄的意思。”

    大汉道:“你不是要知道于娉婷的下落么?”

    他点头道:“尚请见告。”

    大汉道:“目下她随华公子出城,到至海宁的官道上,候机拦劫工银。”

    他一惊,道:“工很不是从海上来么?”

    大汉道:“运金船上,有神秘的能人,用金蝉脱壳计诱走咱们的快船,悄然在海宁靠岸,舍舟就陆,数十名舟子化装成运盐队,快到杭州了。”

    赵羽飞恍然道:“难怪你们疲于奔命,水上拦劫无功。咦,于姑娘为何与华斌同行?”

    大汉大笑道:“哈哈,因为她已是华公子的情妇。”

    赵羽飞哼了一声道:“满口胡言。”

    大汉笑得更狂,笑完道:“赵羽飞,你有权知道真象。”

    赵羽飞道:“胡言绝不是真象。”

    大汉道:“捉你的大计,固然是出于华公子之手,但其中引你上当的小枝节,譬如说如何方能令你不顾一切放胆狂追,如何方能令你消失戒心和疑心,皆是于姑娘的主意,如果于姑娘不先被你救到手,你怎知道该往何处追吴仙客?如果你不带着于姑娘同行,怎会毫无戒心上前抢救吴仙客?这些小枝节,皆出自于姑娘的设计。”

    他有点儿醒悟,但口气仍硬,道:“胡说八道,我不相信。”

    大汉冷笑道:“至死不悟,你好可怜,不久,你就可以明白真象了,如果一切顺利,华公子很快便会回来处置你,你的时辰不多了。”

    赵羽飞只感到手脚发冷,他虽然不相信她会真的出卖他,但回想前情,他不得不相信大汉的话。

    他想到救于娉婷的情景,未免太顺利了。

    华斌这些手下,皆是武功高强,江湖经验丰富的武林高手,怎会在强敌追及时,丢下囚犯逃走。

    于娉婷怎能知道吴仙客被带往何处的?两女即使是被囚在一起,也不可能知道看守有变故时,所撤走的处所和方向。

    逃走的,最忌发声暴露去向,带走于娉婷的人,为何不将于娉婷打昏,而任由她出声呼救吸引他去追。

    他长叹一声,自语道:“只怪我急心则乱,中了他们的诡计,该死,我何其愚蠢。”

    他的目光,回到吴仙客身上,问道:“老兄,这么说来,吴姑娘并未出卖在下了。”

    大汉道:“她为了拒绝与华公子合作,受了不少毒刑,前天便开始绝食求死,今天的事她根本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死人一样任由华公子摆布。阁下,你总算有一个甘心为你而死的人,不枉你爱她一场。”

    他注视着大汉问:“目下由谁主事?可否请来一谈?”

    大汉道:“人都派出去了,没有什么好谈的。”

    赵羽飞道:“至少你老兄可以叫一位知医的人,替吴姑娘把把脉弄些药服用吧?”

    大汉冷笑道:“用不着,反正你们要死的,何必浪费药物?”

    赵羽飞道:“要不,劳驾你老兄去请冷凤姑娘来一趟好不好?”

    大汉道:“冷凤姑娘到江边去了,由水路拦截的人今晚可能返回,要不是人都派出去了,你恐怕就没有如此安逸了。”

    赵羽飞道:“在下要见见目下主事的人。”

    大汉冷笑道:“休想。天色不早,再不好好歇息,等华公子回来,你想歇息也不可能了。”

    大汉的脸离开了窗口,不再理睬,对赵羽飞的叫声充耳不闻。

    他的叫声,把昏昏沉沉的吴仙客惊醒了,用虚弱的声音含糊地低唤:“大姐,不……不要……不……”

    赵羽飞俯身在吴仙客耳畔焦灼地叫道:“仙客,清醒清醒。”

    吴仙客浑身一震,双目张开了,喘息着低叫;“是……是谁?我……我眼前朦……

    胧……”

    赵羽飞接口道:“是我,赵羽飞。”

    吴仙客吃力地眨动双目,屏息着惊道:“是……是赵郎?你……你……”

    赵羽飞惨然道:“是我,我也被他们诡计诱来了。”

    吴仙客尖叫道;“不,不,苍天,我……我为何不死,为何……”

    气往上一呛,她昏厥过去了。

    赵羽飞双手派不上用场,心中大乱,急叫道:“仙客,仙……客……”

    大汉的脸又出现在小窗孔,向内叫:“不用叫了,她死了么?”

    赵羽飞咬牙道;“也许是死了,你进来拖她出去好不好?”

    大汉道:“死了,早死些她反而是幸福,不要管她,天亮后自有人前来料理。”

    赵羽飞逐渐冷静下来了,开始留心打量目下的处境,他知道自己仍然缺乏耐心,目下正是冷静思索制造有利情势的时候。

    首先,他发觉身上的衣袍靴袜仍是完整的,只是所佩的宝刀和百宝囊被搜走了。

    身上已被搜过,显然对方仅注意是否有武器,对他怀中有的杂物毫无兴趣,并未搜走。

    他身上除了宝刀之外,并未携有短兵刃和暗器。

    再打量囚室,囚室建造得太坚牢,不可能破壁而出。

    铁叶门是从外面加锁闩的,死路一条。

    试试被捆在后面的双手,他知道捆的人是行家,但并未料到他会醒得那么快,并未将牛筋索多加几圈向上移,因此一双小臂仍可向外张,这表示他双手的张度可从下身通过。再就是他的身躯相当柔软,腰脉可缩短至最极限。

    费了不少劲,他的手终于从臀部挤过去了,以后的事便容易啦。

    他必须不发出任何声音,以免引起看守的注意。

    手到了身前,一切好办,不必利用石块磨断牛筋索了,他锐利的牙齿派上了用场。

    咬断了一股牛筋索,他的双手便可恢复自由。

    他取得吴仙客的发针,先探入锁孔,利用感觉力探触锁内的各部份位置。

    有两根轴,六片簧,这具铁将军构造得出乎意外的复杂,锁匙必定是曲尺形弯入锁孔,钩住第一轴再控制簧片的,而且得同时扣压夹住六根簧片。

    他利用强劲的手指与牙齿,将发针弯成回纹吕字图形,小心地悄悄探索。

    一方面,他利用超人的耳力,留心门外的动静,看守的脚步声难逃他的听觉,只要看守大汉一接近铁门,他便立即停止,将手背起装睡。

    一而再失败,一而再修改发针的形状,但他毫不灰心,而且愈来愈有自信,他一定能打开这把鬼锁。

    将近一个时辰,锁在他超人的耐心试探下豁然而开。

    手脚恢复自由,但并不代表他可以逃出去。

    他得等候机会,制造时机。

    首先,他扭断巨锁的六根簧片,锁仍然扣住他右脚的两只铁环,外表看不出异状,但随时可用快手法将锁拉开,锁已失去作用了。

    然后,将牛筋索捆成活套,仍然套在手腕上,而且移至身后。

    他没忘了检查身上的防险装置,一切如意。

    现在,他缺少的是他的宝刀,他的百宝囊,囊中还有几枚火镖,得设法找回这些东西。

    他知道希望不大,谁知道华斌把他的东西放在何处?

    他躺在吴仙客身边,静静地盘算今后的行动策略。

    吴仙客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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