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争剑谱铩羽鸡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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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争剑谱铩羽鸡公山 (第1/3页)

      那些人的口音他都听过,正是早先碰见,那个沈堂主率领着的七骑。而他脖子上加这么一条要命的细绳,便是姓郁的黑衣汉子献计。因此赵岳枫心中恨极这个姓郁的人,心想这家伙最好别碰在我手中,不然的话,一定打扁他的坏脑袋。

    这时有人抗起他,走出大路。赵岳枫勉强睁开双眼,被风一吹,又簌簌落泪。那人把他搁在马上,另外有人哈哈笑道:“看,这小子哭个不停,不知何事伤心……”

    另一个声音接道:“他定是天下间最怕死之人!但小伙子别害怕,大爷们等你养肥了才舍得宰……”

    这嗓音正是姓郁的黑衣汉子。众人都大声哄笑,赵岳枫不用亲眼看见,也想象得出这姓郁的奸诈狡猾而又得意的样子。

    笑声渐息,有个人道:“这小子武功虽然不错,但我们还用不着这等张致……”

    红面大汉沈堂主的声音道:“命令上交待得清清楚楚,说这厮是本宫几个主要对头之一,命咱们万万不可大意,再说刚才这厮反应之灵敏,身法之佳妙,都不比等闲!咱们运气太好,才能建此殊功。其实上头根本不敢指望我们能擒住他,已经急令调遣在附近五省之内的高手赶来合力应忖此人。”

    早先说话之人诧讶地哦一声,不再说话。姓郁的黑衣汉子道:“如果本宫的对头个个都像这厮般愚笨,小弟胆敢夸句海口,单凭本堂人马就足以尽数擒获。”

    赵岳枫一面听,一面付想这些人马似乎以前从未见过,而他们似乎还不知自己是谁。

    过了不久,一阵车声传来。红面大汉沈堂主的声音道:“先把峨嵋派姓尹的小子扛上车,再扛这厮!”

    赵岳枫闻言忖道:“那个受伤的人果然是峨嵋后起之秀房仲,唉,我不但铸成大错,连自己也陷入敌手!”

    两个大汉过来扛他,一个托肩,一个托腿。赵岳枫涌起一腔怒火,趁他们要用力而力量未发之际,蓦地气沉丹田,打个千斤坠。他的内功非同小可,那两人力道才发,忽然被一股潜力硬追回去,各各立足不住,翻身摔个跟斗。余下数人见这两个同伴一齐滚翻开去,都大是惊讶。

    那两名大汉也没有受伤,翻身跳起,互望一眼,眼中尽是狐疑之色。接着又上来扛人,这回毫无变故,容容易易托起赵岳枫,放在车中。

    马车驰行好久,赵岳枫眼睛已经渐渐复原,只见这辆马车甚是宽大,车内铺着又厚又软的垫子。房仲就在他左侧,身上还盖着棉被。他双目紧闭,面色发育,呼吸甚是微弱,显然是内伤甚重,赵岳枫宁神静虑查看许久,才看出房仲乃是被一种绝脉闭穴手法所伤。受到这等阴毒内伤之人事后即须觅地静养,并且须由懂得施救之人相助,才能痊愈。眼下他伤势沉重之故,必是受伤之后,策马狂奔所致。怪不得对方要使用这种舒适马车。

    马车虽是一直不停地向前驶去,但车后只有两骑跟着,另外沈堂主等五人早已疾驰而去,不知所踪。到了黄昏时候,马车驶入一个市镇之内,便即停宿在一间客栈。他们包下整间客栈,门外竖立着一枝镌镂满龙纹的铁柱,粗如鸡卵,长约两尺。

    这根铁柱竖在门边的一个木架上,所有的闲杂人都远远避开。但隔壁还有一家客栈,因此仍然相当热闹,人来人往,只不到这边来就是。

    赵岳枫和房仲被安置在同一个房间之内,两名劲装大汉守在房内,赶车的大汉则守在外面,戒备颇为森严。房仲一直昏迷不醒,赵岳枫时时忧虑地望住他。掌灯后不久,那两名壮汉已发现赵岳枫的忧色,过去查看房仲情形,其中一个道:“施兄你看情形怎样?”那个姓施名光的劲装大汉皱起眉头,面上剽悍之色已化作优虑,道:“大概不行啦!”

    他察看一下,道:“李重兄,这事怎么办?”李重道:“沈堂主虽是说过不能让这厮死,但他自己又不解开这厮脉穴,教咱们有什么法子好想?”施光道:“但咱们也得尽尽人事,给他推拿一阵怎样?”

    李重大概也觉得此责重大,便同意了。两人轮流在房仲胸口穴道推拿了一阵,房仲伤势似乎更见沉重。

    赵岳枫道:“两位试试推拿他廉泉、水突、天鼎三处穴道看看!”

    李重和施光对望一眼,施光首先如言推拿,过了一会儿,房仲呼吸渐渐增强。但一停手,便立时转得极弱。当下两人轮流不歇地推拿,过了老大一会儿工夫,李重暴躁地咒骂一声,道:“老子不干了,要咱们服侍到什么时候?”施光道:“是啊,但这厮若是死了,沈堂主怪罪好受,郁锋这妖狐的讥讽难当……”李重骂道:“他妈的,那臭妖狐苦敢多嘴,老子就跟他拼了!”

    赵岳枫道:“这种独门绝脉闭穴手法,别人决难解救,两位推拿那三处穴道虽然无功,但若是只要保存住他一条性命,却不是什么难事!”

    李重嘴上虽硬,但心中却真怕郁锋的损话,连忙道:“你有法子……但别叫我们替你松缚以便施救!”

    赵岳枫道:“用不着松缚,两位把在下扛过去,待在下掌心按住他腰眼,设法提增他体内元气,两位同时出手推拿他六处穴道,他一条性命定保无虑!”

    李重望住施光,道:“怎么样?”施光点点头,但接着低声道:“我只怕他趁机弄死这厮,陷害咱们。”李重沉吟一下,道:“如果不试,这厮眼看已经没命,结果总是一样!”

    施光决然道:“好,教他试试!”

    当下把赵岳枫扛过来,侧卧床上,背向房仲,赵岳枫倒剪缚着的双手便碰到房仲身体。

    赵岳枫掌心按住房仲腰眼,道:“两位现下出手推拿他璇玑、华盖、紫宫、以及库房、屋翳、神封等六穴。”李施二人连忙出手推拿,赵岳枫暗运玄功,将一股热流透人房仲体内,缓缓攻入经脉之内。

    这一股热流舍开十二正经,攻入阴维、阴维、阴交,冲、督、任、带等八奇经,缓缓穿行一遍,原来人体内之经脉有正有奇,的短阴三阳,足三阴三阳谓之十二正经,上术的八奇经皆不拘于经,称为奇经八脉。

    房仲呼吸先是变得十分响亮粗浊,但不一会儿工夫,便由粗转细,由重化轻。一呼一吸之间,相隔渐久。

    赵岳枫等他们推拿了一阵之后,才道:“好了,他的性命可保无虞。我也技止于此,想要救醒他的话,已无能为力!”

    李重傲然道:“沈堂主的三阳绝脉手是他独门秘传绝学,天下无人解得,你自然没有法子……”

    当下和施光两人夹手夹脚把他扛回另一张床上,赵岳枫打侧躺着,因要翘头曲腿,是以十分难受。但他这刻却忘记了身上苦楚,忖道:“原来这一帮人马乃是绝手判官沈斌为首,此人一向独来独往,横行于黄河南北,想不到也投效到铁柱宫中,现下我已用武当派九转玄功潜行打通房仲的奇经八脉,使他自然而然蕴蓄气力,只待对方一解开闭塞脉穴,他立刻可以跃起应战,如果他机警过人,定可趁机逃走……”

    他又将目前形势寻思一遍,便设法先行试探这李施二人的态度,当下微呻一声道:“在下口渴得很……”

    李重凶霸霸地道:“别叫,沈堂主吩咐过不得给你饮水食物!”施光叫道:“他刚才运功之时,定然耗费不少气力,给他喝点水也不妨事!”李重道:“那你就给他喝一点,我可不管!”施光便倒一碗茶喂他喝,道:“这是妖狐郁锋的鬼主意,他说若是给你饮食,便得服侍你大小便,怕会出事!”

    李重道:“他的坏心眼多着哩,不然几时听一个男人的绰号叫做妖狐的?”

    赵岳枫道:“在下近年已不涉江湖,因此不但对这位姓郁的朋友毫无所知,便是诸位提及的峨嵋重宝盘龙飞凤章其中有什么牵涉,也一概不知。”

    施光道:“现下告诉你也不妨,本宫业已将少林、武当、华山、峨嵋四派的镇山之宝取得,分别陈列在四处地方,任凭武林同道观赏……”

    赵岳枫大吃一惊,道:“当真有这等事?”他心中过于震惊,以致头足一动,颈上气管被细绳勒紧,涨得面红耳赤。

    李重道:“咦,看来这厮倒像是真的不晓得这件武林第一大事!你叫什么名字?何以上头的命令说你是本宫几个大对头之一?”

    赵岳枫想了一下,道:“你们两位对我不错,我可不能够编造假话哄骗你们,但也不愿说出真实姓名……”他这两句坦白之言登时博得李施二人好感和谅解,原来江湖上粗豪之辈,讲究的是光明磊落,最恨心计阴毒,手段险诈之人。李重道:“行,你不用回答!”赵岳枫生性也是喜欢这种粗豪爽直的人,冲口道:“两位回头最好设法教姓郁的看守在下!”

    施光讶道:“为什么?”赵岳枫这时微感后悔,但已不得不说,道:“在下要设法逃生,若是成功的话,便不致连累两位了!”

    施李二人面上都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忽听一阵蹄声传来,不久停在外面,李重道:“沈堂主回来啦!”片刻间五个人鱼贯人房,当先的一个正是那红面大汉绝手判官沈斌,第二个便是妖狐郁锋。

    绝手判官沈斌瞧瞧赵岳枫和房仲的情形,似是甚感满意,随即掏出一个锦盒,从盒中取出一方青玉印章,头顶雕着一只飞凤,身上盘着一条龙。把玩了一阵,道:“李重兄可把姓尹的废了!”李重声一应遵命,过去把伊仲抓起,便向房外走去。

    赵岳枫心知这沈斌必是因盘龙飞凤章已经夺回,所以下令把房仲处死,心中大急,正要设法一拼。忽听郁锋阴险的声音道:“且慢!”绝手判官沈斌浓眉轻皱,道:“郁兄有何高见?”郁锋道:“堂主言重了,属下听说过死不瞑目四个字,却不知是否真有此事,是以胆敢请堂主先行解开这厮脉穴,让他亲眼见到他们峨嵋之宝已重落我们手中,这时再把他处死,瞧瞧他瞑不瞑目?”

    绝手判官沉斌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哈哈一笑,道:“妙得很!”把手中的盘龙飞凤章交给他,道:“你用点穴手手点他相应的百会、璇玑两穴!”他这种绝脉手法解救时随时间之不同而变易穴道,是以不怕别人学去。

    郁锋面含好险笑容,走到房仲面前,伸手拍在他头顶正中的百会穴上,嗖着骄指点中他胸口璇玑穴,道:“小子睁眼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房仲眼睛仍然闭着,但身躯渐渐挺硬,李重放开手,他摇摆几下才站稳了。郁锋道:

    “峨嵋派只派得出你们这等窝囊废,妄想夺回镇山之宝,真是做梦!看,这是什么?”房仲缓缓睁眼,首先就瞧见他伸到面前托在掌心中的盘龙飞凤章,不觉微微向前一倾。郁锋迅即缩手,左掌疾然斫下,一掌所在房仲颈侧,房仲扑地仆倒,屁股撅了几下,似是用尽气力也爬不起身。郁锋快意大笑,忽觉足踝一麻,心中一凛,正待运足全力一脚踢出。但这时他足踝两侧的中封、邱墟两处穴道被制,四胶皆软,哪里还能动弹。

    他右手一垂,掌心的盘龙飞凤章掉下地去,但尚未触地,一只手迅疾攫住。

    变生仓促,房中诸人尽皆一怔,却见人影蓦地飞起,数尺外的绝手判官沈斌怒喝一声,运掌迅击。郁锋身形倏地一歪,挡在掌势前面,沈斌迫得疾收掌力,那道飞起的人影正是峨嵋派后起高手房仲,此时快逾掣电,径向后窗纵扑,趁着最强的敌人沈斌被阻之际,砰地一脚踢开窗门穿了出去。

    其余李重施光等五人吆喝连声,纷纷追出,绝手判官沈斌怒哼一声,一掌拨开妖狐郁锋。床上的赵岳枫一直扭头注视着这个铁柱宫高手的动静,原来当他听到郁锋出的主意之后,已经想象到这般局面,其时已考虑到这干人之中以绝手判官沈斌功最高,只不知他高到什么程度,若然没有若何惊人造诣,则自己还不须出手。故此他一直密切注意着沈斌动静,这刻一看沈斌随手一挥,郁锋便仆开丈许之外,这等功力实在大得惊人。当下不再迟疑,运起少林寺前辈高僧,一梦老头陀所传的缩骨神通,身躯手足尽皆缩小许多,立时脱出束缚。

    绝手判官沈斌刚刚纵起,耳边风声现然掠过,心中一阵大骇,连忙气祝丹田,身形倏然坠地,目光到处,只见那个面貌英俊衣着朴素的少年挺立窗边,虎目中光芒四射。

    他大惊忖道:“怪不得上头传达的命令中指出此人乃是本宫几个主要对头之一,原来他一身武功已达出神入化之境,连郁锋的独门捆缚手法也制他不住……”正转念间。赵岳枫已冷冷道:“你位居四奇之内抑是七煞之列?”

    沈斌道:“本宫职位业已改为内四堂外七堂,沈某忝列外七堂之一,掌领地煞堂堂主之职!”他凛于对方神奇身法和脱缚功夫,完全一改平日目空四海之态。

    赵岳枫道:“这地煞堂大概就是北邙幽灵腾圭的遗缺了?”绝手判官沈斌又是一凛,道:“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赵岳枫淡淡道:“我就是贵宫手下败将东海门赵岳枫,今晚要领教堂主高招!”说话时举步迫近去,忽然一眼瞥见右侧一丈外的妖狐郁锋探手入囊,胸中登时记起那一团白雾,心头一震,当即运足少林神功愣迎金刚力遥遥击去,郁锋大叫一声,身躯擦地飞起,碰到墙根方始停住。

    赵岳枫这一拳威猛绝涛,显示出超凡绝世的劝力,那铁柱宫地煞堂堂主沈斌也自骇得怔住。赵岳枫朗笑一声,道:“此人狡毒成性,妄想再施阴谋,可怪不得赵某手辣!沈堂主接招!”一掌迎面劈去!掌力甚是阴柔,若有若无。

    沈斌名列铁柱宫外七堂高手之中,自是识货之人,一看这一掌竟是纯阴之力,其中厉害实不亚于刚才威猛绝伦的掌力。心念一动,双手照旧低垂,动也不动。赵岳枫这一掌施展出九转玄功乃是天下间至柔至阴的功夫,敌人若是功夫稍逊,则不拘用多么大的力道抵挡,也能将敌人这般力道反震回去。但若是全然不动,也不运气护身的话,这一掌击去毫无用处。

    这正是以柔克刚的妙旨奥理。这时眼见敌人纹风不动,心中不觉一凛,煞住掌势,迅速忖道:“难道这厮竟会识得破解九转玄功之法?”

    却说赵岳枫掌势一停,沈斌道:“赵大侠身份尊崇,在下不敢动手,任凭发落!”赵岳枫登时暗暗失笑,专道:“原来他只看出无法拼斗,故意作出束手待毙之状,冀逃一死。此举看似迹近耍赖,其实须得胆勇过人才办得到……”当下道:“堂主言重了,我赵岳枫只是败军之将而已。不过既蒙堂主如此推许,我也不便迫人太甚。你先把那个白驴主人是谁说来听听。”

    沈斌为难地皱皱眉头,道:“泄露本宫机秘,有死无生,在下不敢奉告!”赵岳枫心想有理,道:“这也罢了,那盘龙飞凤章是峨嵋之宝,我已亲见,但听说还有少林武当华山三派镇山之宝都落在你们手中,可有此事?现下收藏在何处?”沈斌道:“此事已是天下皆知,少林寺的一十八尊铁罗汉,武当的秘府图,华山的**剑谱尽在月前为本宫夺得,现下分别陈列在洛阳、襄阳和信阳三地,公开昭示天下武林。”

    赵岳枫道:“已经陈列了多久?可曾发生事故?”

    沈斌道:“大约已陈列了半个月,少林寺的十八尊铁罗汉藏于洛阳,武当派的秘府图在襄阳,华山的**剑谱在信阳。峨嵋派的盘龙飞凤章原是陈列在凤阳,这半个月工夫,这四派之人死伤不少!”

    赵岳枫道:“他们都是企图夺回师门重宝以致丧生的,是也不是?”沈斌应一声是,赵岳枫又道:“峨嵋派之宝不会只由你单独负责,还有谁?”

    沈斌道:“此是敝宫机密,恕难泄漏!”赵岳枫怒道:“你左也不说,右也不说,难道峨嵋派之人的性命便白死在你手中?”沈斌道:“赵大侠尽管动手,在下甘心领死!”

    赵岳枫朗声一笑,道:“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但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如能在五招之内保持不败,我就恭送你安然离开,如若五招之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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