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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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章 (第1/3页)

    呼延长寿好像只站在荒野中,周围一百几十个听经的男女善信根本不存在,他眼中只有那老法师一个人。

    老法师仍然那么庄严,但眼光和声音都很柔和,他说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呼延长寿道:“不见得,但我却知道你是侧峰大师。”

    老和尚的笑容既慈悲又亲切,道:“我介绍你去见一个人,好不好?”

    呼延长寿后来连自己也奇怪,何以拒绝得那么快和那么坚决。他说:“谢谢老法师眷爱,但我现在谁都不想见,尤其是他!”

    这个“他”是谁?呼延长寿没有说明,而侧峰老法师居然也不问。

    佛道两门中的高僧仙人,往往会有奇怪莫测的举止。

    侧峰老法师目送呼延长寿走出讲堂,还看见他稍稍低头,以免碰到堂外一株枫树的枝叶。

    老法师没有再叫住他,面上表情除了几丝悲悯之外,便没有其他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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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山寺外就是一条溪流,横亘河面那座古桥已经不知建造于几千年前。

    但我们仍然可以想像那唐代诗人张继,当他中宵惊醒大有所感,而写下:

    叶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这首传诵千古的名诗之时,张断先生的船一定不会离得很远,甚至很可能就泊在这座古桥边。

    呼延长寿刚走上桥面,脚步蓦然停窒。

    此时桥边有两艘乌篷小船靠泊。

    每艘小船都钻出两个女人。

    呼延长寿眼睛一时瞪得比胡桃核还大。

    怎么那么巧?崔怜花为何也来到姑苏寒山寺?

    他瞪视着美貌如春花,嬝娜如杨柳的崔怜花。

    看她轻轻盈盈踏上岸,禁不住低微嘿一声,心中本来挤塞得满满的莫名其妙情绪,似乎忽然消散。

    崔怜花以极优美动作转半个身,仰起娇靥向桥上的呼延长寿望了一眼。

    她的眼波使人禁不住想起西湖的碧柔湖水,使得呼延长寿听见他自己的心脏咚地大跳一下。

    可是恬静清莹的湖水总不免也有些涟漪,何以她美眸中全无一丝波纹?莫非她也认不出我了?

    抑是认为不屑一顾?

    心脏由激跳而忽然变为收缩,有点痛楚,好像被崔怜花眼光刺穿胸膛,在心脏上留下几道伤痕。

    虽然如此,呼延长寿仍然看得见崔怜花身后是个秀美侍婢。

    而另一只船上来的两个女人,其一是个中年美妇,身穿色彩鲜艳真丝衣裙,裤袖在微风中轻轻飘扬,更添风韵。

    她后面也是个侍婢,腰间有口短剑。

    他不但能看见这些人,还能听见崔怜花向侍婢问:“咦!小鹃,那个人是不是他?”

    秀美的小鹃目光流转,扫过桥上,轻轻道:“是的,一定是他。”

    崔怜花摇摇头,道:“他跟着我有什么好处呢?”

    小鹃道:“只为了远远瞧妳一眼,除了他之外,还有很多人也是这样!”

    呼延长寿心中多了几道伤痕,身子转向古桥另一端。

    举步之时,耳中却仍然听见崔怜花说:“另外那个人的嘿声含气敛劲,内力极之深厚,我只希望他不要老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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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崔怜花和中年妇人以及两名侍婢,后来究竟走入寒山寺?

    抑是到别处去?

    呼延长寿不知道她们到哪里去了,但心中产生了另一种感触。

    他在气味馥郁泥土肥沃的田野中默默趋行,他心中伤痛仍在,那是因为崔怜花居然已完全不认识他了。

    第一次相见只不过是昨天之事,何以今天就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此所以他必须比她更澈底更干脆完全忘记她。

    从今以后若是狭路相逢,定必有如从来未见过她一般,定必望望然而过之。

    ——但由昨天到今天,脑海里心头上都是她,情绪因而烦躁,紊乱不堪。

    ——我如果真要忘了她,为何还要跟踪这个白衣秀士?

    在他前面不很远有个一身白衣的年轻文士,也是踽踽独行于田野泥路上。

    这个白衣秀士,刚才站在古桥另一端,遥遥望着崔怜花。

    当崔怜花眼波掠到他那边,呼延长寿还来得及看见她澄澈眼波中涟漪迭起。

    这也是使他心中多几道伤痕之故。

    从她话中推测,她并不认识白衣秀士。

    由于那白衣秀士一直跟着她,故此认得他。

    这本来既平常又正常的事,任何人若是被人跟了一些日子,怎会不认得跟踪者的面貌呢?

    只不过她眼波中涟漪叠生扩散,问题就大不相同了。

    她就算对我呼延长寿没有好感,但眼色中也不应该表示连一丝印象都没有,而却对另一个也是陌生者,流露出波荡心情。

    那白衣秀士是谁?

    他长得很标致?

    武功很高?文才很好?

    抑或是很有钱?

    他忽然发觉已经走到苏州西北角的虎丘。

    虎丘是我国著名古迹胜地,每逢春秋佳日游人如织,即使是平日,也仍然有不少的游客。

    所以那个白衣秀士站在千人台下,有几个人刚好在他旁边不足为奇。

    而他后来穿过“别有洞天”拱门而伫立于剑池边,仍然有些人在他身畔,亦不足以引起别人注意。

    那剑池声名虽盛,其实不大,只不过是在两座石崖之间的一泓潭水。

    据说吴王阖闾的陵墓就是秘密筑于池底,这个传说是真是假迄未可知。

    呼延长寿虽想瞧瞧那白衣秀士的样子,然而他却没有走到剑池边,反而是在半空中的石桥上。

    在桥上的人既可以俯视底下的剑池,又可以前往更高处的云岩寺,那著名的虎丘塔就在寺内。

    本来对于这个白衣秀士只不过好奇和不忿而已。

    但现在却平添一种奇怪感觉。

    呼延长寿曾经用心想了一下,却终于弄不清楚那怪怪感觉究竟是什么?亦不知道何以会产生?

    好在不必跟这个人交朋友,所以想了想也就淡然丢开。

    那白衣秀士既然仍旧伫立池边,呼延长寿眼睛不必紧盯他不放。

    当下流目四瞧,却见好些游人都脚步匆遽往外走,现下辰光还早,谁会匆匆赋归呢?

    他眼力极强,一两百步内的蚂蚁都瞧见。

    故此他及时看见有两个粗壮大汉向几个刚刚到达的游人,翻开衣襟,露出雪亮刀剑,那几个游人连忙转身离去。

    像那个壮汉装束的人,如今上上下下,四方八面一数,大约有二十余名之多。

    假如不是亲眼看见他们亮出兵器,呼延长寿仍然会以为他们乃是游人。

    他的目光不再向底下剑池俯视,而是迅即望向石桥另一端。

    那白衣秀士飘飘举步走来。

    他不知何时腰间已多了一口长剑,如果此剑是从剑池内刚刚捞上来的,那么不是干将就是莫邪了。

    呼延长寿忽然明白那种“怪怪感觉”是怎么回事。

    说来简单,他敢情直到现在面对面,但人家的面貌仍然瞧不清楚。

    呼延长寿双眼绝无毛病,他仍然可以看得见一两百步内任何蚂蚁。

    可是那白衣秀士无论在何时何地,不是背侧脸孔,就是用手轻轻捂着鼻子或是揉眼摸脸的。

    总之你最多只能看见他脸孔一部份,所以没有法子获得鲜明清晰的印象——这就是怪怪的感觉了。

    白衣秀士在七步外停住脚步,这时他人在桥上,山风吹起雪白衣袂

    颀长身形和点漆也似的眼睛,还有年轻紧滑的皮肤,在在足以让任何人一望之下,便得叹一声“好俊”。

    他左手仍然很自然的阻挡了鼻子和嘴唇部份,故此呼延长寿仍然需要高度想像力,才描画得出他的全貌。

    “我是李不还。”白衣秀士说:“我知道你是谁,所以一切都不必多说了!”

    呼延长寿听得莫名其妙。

    但他却又觉得追究这些很无聊,很可笑。

    当下浓眉一掀,道:“我一直都没有看见你的全貌,你怎么搅的?是不是嘴唇破了,还是歪了?”

    “都不是。”白衣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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