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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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第1/3页)

    那中年人固然呆了一下,连李不还这个曾经与她拥抱接吻过的人,也不觉怔住。

    当宇宙的秩序恢复如常运行,那中年人一跃入室,柔声道:“大小姐,妳还记得我么?我是晏潮,我以前在春风楼的!”

    “春风楼”的主人姓刘,地点在扬州,与同在扬州的崔家“花月楼”并称春风花月楼,乃是武林闻名的世家。

    由于崔家和刘家往还极之密切。

    所以双方所用之人,大都认识或者见过。

    崔家大小姐就是崔怜花,她欣然而笑,道:“啊呀,是晏大叔,我当然记得你。大哥哥呢?他在哪儿?”

    晏潮道:“我离开春风楼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刘少爷的行踪毫无所知。”

    他们口中的“大哥哥”“刘少爷”乃是同一个人,就是武林著名世家“剑刘”,亦即是扬州的春风楼。

    这刘家唯一传人就是刘双痕。

    崔怜花姐妹向来叫他“大哥哥”的。

    崔怜花讶道:“你离开了?离开是什么意思?”

    晏潮道:“那意思是说我不再是在刘家做事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眼已经超过三年了。”

    崔怜花道:“那么你怎会在这儿出现?你怎知我是大小姐?”

    晏潮笑一下,道:“说来话长,反正是二小姐叫我照顾妳和保护妳。所以我当然知道妳是大小姐,决不会错认妳是二小姐。”

    崔怜花松口气,道:“原来如此,既然是你保护我,我就放心了。”

    晏潮摸摸已经稍呈灰白的鬓发,深思一下。

    他才缓缓道:“大小姐,这儿不是扬州,时间亦不是几年前,所以很多事情很多关系都发生了变化。”

    崔怜花漫然嗯了一声,道:“当然会有很多变化。佛家的空性哲学,大部份基础就是世上有变幻不定的现象。如果是永远不变,世界上就没有新的面貌。既然是必有变化,那么所谓的悲观论者何必悲观?宿命论者以及机械论者又何必牢牢抱住他们的理论?命运当然也不可例外会有变化,你说对不对?”

    晏潮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才回答道:“这些话恐怕只有等到刘少爷来跟妳谈了。”

    崔怜花微一定神,正视他道:“那么你想告诉我什么?你的声音好像有点不自然,好像有些话不太好意思说出来似的,你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为什么有不好意思说的话呢?”

    晏潮沉吟一会,才道:“我的确不好意思。”他面色忽然一沉,变得冰冰冷冷:“但我却不得不说,有些事我也不得不做!”

    崔怜花饱历风霜,芳心已知不妥。

    凄婉笑了一下,心情忽然有如乱麻。

    事情正如她自己刚才说的,总是变幻不定。

    谁能想得到这个晏潮——看她从小以至长成之人——竟会有不利于她的图谋呢?

    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假如已经不活在世上,任何事情马上都没有意义,亦没有伤害了。

    “好吧,请告诉我。”她说:“我只希望你做的事情,虽然有损于我,却必定能够对你有益便好!”

    若果是损人而不利己之事,大概只有傻瓜才会去做。

    晏潮是不是傻瓜呢?

    男人有些很奇怪,有时候在女人面前,往往会做出比傻瓜更傻之事。

    晏潮轻轻道:“我可能会因为做这件事而死。不过,我又可能认为死也值得!”

    崔怜花一阵心跳,摇头道:“你不必说了,但我仍然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死亡是这一生之终结,你真的值得这样做?”

    晏潮越来越坚决,道:“值得,如果我能够得到妳,虽然不是地久天长,虽然只是一会儿,死了也是值得的。”

    崔怜花心下悯然,同时又感到大祸临头之压力痛苦。

    何以男人总是勘不破美色这一关?

    何以明知对方并不愿意,自己竟也肯付出巨大代价?

    甚至付出生命也不退缩后悔?

    女人和男人的差异何以有这么多?

    这样说来,岂不是千秋万世之后,男女都无“平等”可言?

    正如你一定要视黄金为石头一样,其实岂有可能?

    你岂能把石头弄成一串细微精美的项链?

    你岂能把黄金和石头的功用价值一视同仁?

    平等固然不是相等,但至少含有部份相等的意味。

    而我们现实生活中,决计不能把黄金看作石头,或者将石头当为黄金,即使是一部份相等,亦不可能。

    男人与女人亦复如是。

    如果说都是生命,那么人和蚂蚁都是生命。

    如果说大家有喜怒哀乐情绪,猿猴亦有。

    总之男人不是女人,女人亦不是男人。而此一论点,跟公孙龙子的“白马非马”理论不尽相同。

    大凡一些意念,一些计划,如果不说出口,很容易就勾消而胎死腹中,如果说了出口,或是见诸文字,就变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崔怜花柔声道:“晏大叔,我可以忘记你说过这些话,你相不相信我?”

    晏潮身子挺得笔直,气概倍增。

    他道:“不,妳不必忘记。我只希望妳看清楚形势,希望妳知道什么是可以避免,什么是不可避免的。这样,我们大家可能好过些!”

    她当然看得清楚形势。

    既然现下只是手无缚鸡之力而又千娇百媚使男人垂涎的弱女人,在目下全无外援也无人保护状态下,还有什么办法?

    她抗拒得了么?

    如果她知道外面还有一个暗杀道超级高手李不还,正在默默注视此一事件上演,也许她的反应就大不相同了。

    她凄然微笑,道:“晏大叔,你知不知道,生命很容易毁灭?”

    晏潮身子一震,道:“妳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怜花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明显,你其实亦不是不明白,尤其在武林高手来说,毁灭别人生命,往往比毁灭自己还容易。”

    晏潮忙道:“别急,我们先谈谈。”

    他心中可真害怕这个美女突然变成一朵凋萎之花,变成没有生命的躯体。

    在平常人而言,杀死别人以及杀死自己,都不是容易的事。

    但在一个修习过上乘武功的人,虽然武功已失,却仍然会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方法可行。

    他又道:“假如一个人对生存全无留恋,对他唯一躯体之毁灭能无动于衷。那么他为何不能稍稍忍受躯体的小小麻烦?”

    “我明白你的意思。”崔怜花说:“若是从前,或者我稍稍忍受也无妨。但现在却不行了,因为呼延长寿必定很生气。”

    “魔刀”威名如今大江南北无人不知,晏潮自是无有不知之理。

    他略略楞一下,才恢复笑容。

    他道:“原来是呼延长寿。很好,他的确配得起妳。我猜想妳为了他之故,可能有些事肯委屈一下。妳肯不肯那样做?”

    崔怜花一向极难得生气,可是现在却也不禁大是愠怒了。

    这家伙简直不是东西,居然希望我肯让他蹂躏让他奸污,而又希望我瞒住呼延长寿?

    若是如此,这件事算是强奸呢?

    抑是通奸?

    幸而窗外传入一个清朗声音,替她回答这个难题。

    那人便是李不还,他知道表面上好像还可谈谈,其实事情已迫到危险边缘,那崔怜花若是不答应,便须抢占先机赶快自尽才行。

    因此他立刻回答:“崔大小姐当然不肯,她若是为了呼延长寿着想,只怕死亡是她唯一途径了。”

    人随声现,房内风声飒然微响。

    已多出一个雪白长衫神态潇洒的年轻男人。

    他肋下挟着一把连鞘长剑,微微而笑。

    俊美脸庞上神采飞扬,豪情迫人。

    崔怜花芳心倾倒地望着他,问道:“你是谁?”

    李不还态度既斯文而潇洒,道:“我姓李,我是呼延长寿的朋友,他平生很少朋友,我恰巧是其中之一。又恰巧碰上与他有关之事,所以我就挺身而出了。但很可能我是自取其辱,反而被人讥笑是螳臂当车。不过我仍然要尽一尽我的力,就算遭遇不测之祸,亦不后悔。”

    崔怜花惊叹一声,说道:“呼延长寿真有像你这么倜傥潇洒的朋友?我为何不知道呢?”

    李不还向她笑笑,然后第一次把目光转向晏潮。对于这个中年人,他并没有太大的恶感。

    贪婪美色本是人类很正常的一种表现。

    只不过他所贪的对象错了而已。

    他说:“晏兄,今日之事我们通通忘记好不好?”

    晏潮已提聚全身功力,左袖内的七支毒箭也已一触即发。

    他道:“忘记当然可以,只不过我若是从今而后夜夜睡不着,倒不如现在把事情解决了的好!你贵姓大名?”

    李不还道:“你明知我是谁,为何还要问?我不相信二小姐没有提过我,更不相信你居然不知道我是二小姐的朋友!”

    崔怜花讶道:“啊,你是阿月的朋友?”

    李不还微笑道:“好像是的,可是她有没有真的把我当作是她的朋友,却又难说得很了!”

    晏潮双眉紧紧皱起,以致面上多了很多条皱纹。

    由此可见得他的内心压力相当沉重了,否则以他这种老江湖,等闲是不会露出任何表情的。

    他道:“大小姐跟二小姐长得一样,你会不会是因为二小姐冷淡你,所以你来找大小姐?心里把大小姐当作二小姐?”

    李不还耸耸肩头,笑道:“也许将来有这种可能,但是现在还谈不上。因为我今天是第一次看见大小姐,我一时没有想到要用她代替无愁仙子。但无论如何,我谢谢你提醒了我!”

    晏潮竟忍不住浮现后悔之色。

    他自是应该后悔。

    因为人家本来没有想到,你何必多嘴提醒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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