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侬心如绵

    第07章 侬心如绵 (第2/3页)

地方,但你想知道甚么,我帮你查出来,你帮我翻过围墙。”

    江浮云道:“一个女孩子名叫阿秀。她是本帮自己人。她被诸天教抓走,我要知道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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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酒肆生意又渐渐繁忙。

    江浮云仍然坐在墙角那张小桌边,同一张櫈子,同样姿势。而阿南和雨伞也仍然躲在桌底下!

    故此卢九进来瞧他一眼,便问道:“你整个下午都坐在这儿?”

    江浮云道:“出过去一阵,我已看过袁家的石墙,的确很高而又光滑,如果不是著名飞贼,又如果没有工具帮助,休想爬上墙头。”

    卢九道:“忘掉袁家和高墙吧。”

    江浮云默然望他,但眼光却锋利得可怕。

    卢九躲开他的目光,低头道:“阿秀下落还未曾探听到。”

    江浮云仍然用快刀似的眼光望他。

    卢九又道:“我并不是因为未曾查出阿秀下落而打消了进入袁府的计划。只因为你是本帮弟兄,阿秀也是。所以我不能用这件事跟你交换,我其实应该做的!”

    江浮云还是不作声,但眼光柔和得多了。他本来也想劝卢九打消偷窃袁府之念。因为卢九如果打听得到阿秀消息,他可以付给卢九丰厚酬劳。何况袁府即使没有护院所在,但阿南已用姿态告诉他墙内有不少极厉害的恶狗。

    所以就算卢九翻过高墙,也很难不被凶恶犬群发现,更难逃被撕碎的命运。

    现在既然卢九很够义气,那就不必多说了。到时多付酬劳给他就是。

    卢九神色轻松了不少,又道:“其实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打听到消息。至少我知道诸天教重要人物都离开绍兴,是不是都去了杭州还不敢确定。明儿早上就可以得到确实消息,甚至连阿秀下落我都可以知道。”

    江浮云道:“你如果查得出来,的确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会很感激你也会报答你。”

    本来以同帮弟兄的关系,卢九去打听消息应属义不容辞之事。但一来江浮云已离开神手帮十二年之久。二来当年江浮云与卢九同帮而不同派系,本来就互相倾轧互有心病。三来最重要的是“金钱”。卢九显然混得不好,一定急需金钱。而金钱力量有时此义气力量强大得多。

    卢九道:“我离开杭州已有五年。我记得那时阿秀只是小女孩,也记得她是前人‘独眼龙’张顺的徒弟!”

    江浮云说道:“你一定还记得一些事情?”

    卢九又问道:“你知不知道阿秀读过书?”

    江浮云已经听过,却没有说,只道:“读过书又怎样?”

    卢九道:“我们扒手儿这一行读书干甚么?等到嫁了人有人养她,读书又有何用?”

    江浮云泛起苦笑。想起自己昔年也曾拼命找机会读书认字,那时他好羡慕能够在学塾读书的少年。只不知阿秀当年心情是不是像他一样?

    卢九压低声音,道:“只有我知道为甚么。你也应该知道。”

    江浮云的确大为惊讶,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难道读书认字这件事情里面也有文章?

    他不置可否地嗯一声,眼光又忽然锋利得像快刀!

    卢九道:“你当年也曾读书认字。那时你十六七岁,我觉得很奇怪,问过我的老头子,他告诉我说你很可能会得到本帮世代相传的拳经,所以你必须识字。但后来你忽然走了,这件事我也就忘记。直到阿秀读书我才又想起来。你现在急急找阿秀,是不是为了拳经?”

    江浮云不觉又泛起苦笑。亟亟要拯救阿秀的心情怎能讲得明白?阿秀是女孩子又长得不错,所以落在任何人手中也一定不会有性命之忧。阿秀如果是名门闺秀,问题甚至比死更严重,但可惜阿秀出身扒手儿帮会,她就算被男人玩弄被男人蹂躏,也没有甚么了不起!

    谁会知道阿秀很倔强很在乎这种事情?又谁会知道江浮云能了解她的心意?

    卢九道:“我从来没向任何人提过拳经的事。本帮知道有拳经以及知道张顺可能将拳经传给阿秀的人,恐怕只有我和你两个人。”

    “还有一个秘密恐怕连你也不知道?”卢九停歇片刻之后才道:“从前住在东浣纱溪路那个女孩子小玲,就是阿秀的姑姑。你还记得小玲么?我们大伙儿那时候都跟她很熟,你还记得她么?”

    门外暮色渐渐在所有景物上加上朦胧轻纱外衣。但十多年前的回忆却反而由朦胧变得十分清晰。

    ——那个可爱红润的女孩子,挽着一竹篮衣服,婀娜地走过满是垂柳的溪畔石路……

    江浮云轻叹一声,道:“我当然记得她。小玲现在怎样了?她住在哪儿?”

    卢九道:“她老早嫁了人生了孩子,好像还住在杭州。情况怎样我不知道,但大概不太好吧!”

    暮色中忽然又有细细雨丝,宛如无数蛛网交织,笼罩捕捉着江南之春,但也笼罩捕捉着无尽哀愁。

    哀愁就是哀愁,不是“逆境”。任何人可以凭籍坚毅意志大施拳脚突破“逆境”。但对那柔柔绵绵的哀愁却毫无办法。

    既然小玲已经是绿叶成荫子满枝,今生今世就只能说一声“再见”。绵绵无尽江南春雨,仿佛只适宜孤独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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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雨迷濛,歌声袅袅凄楚,有人在叹息!

    ——找一个下雨天,我们说再见……多少山盟海誓,爱的诺言。都已化成云烟。

    ——我们在下雨天,再见……再见……

    江浮云最少已叹了十几声,忽然奇怪何以老是想到阿秀?莫非这些叹息竟是为阿秀而发的?阿秀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正在受男人欺负蹂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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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秀从窗口望出去,只见春雨和暮色涂抹得青翠群峦大有黯淡之色。

    此地已经不是花港后面的“拥翠楼”,而是南高峰上一座山岭上。十几间屋宇组成一个小山庄。竹树夹杂着植生的篱墙大饶野趣。篱门外有块石碑刻着“悠然”两字。大概是从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拈出“悠然”两字,而篱下果然有不少菊花,一抬头也的确看见山。

    阿秀很熟悉这个地方,不过却还是第一次进入悠然山庄内。她曾经陪姑姑小玲来过六七次,先经过前面稍低处的“玄天观”,上来就是悠然山庄正门。她们从右侧一条小路绕到山庄后面,地势又开始斜低,大概再走廿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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