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雨欲来

    第十二章 山雨欲来 (第2/3页)

在不同了,你虽然拒绝嫁给我,却答应做我的佣仆,我喜欢有个俏佣妇跟着我。”

    聂红线叹了一声才道:“好!那我们还是主仆的关系。”

    “自然了,但称呼上你还是叫我兄弟吧!说无双女是飘萍剑客的仆妇,别人难以相信,我也懒得费神去解释。”

    聂红线呆呆地看着古秋萍,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好吧!

    兄弟就兄弟,但这个称呼并不能使人减少怀疑,我做你的仆妇固然使人难以理解,飘萍剑客会成无双女的兄弟同样也使人难以相信!”

    古秋萍一笑道:“那要怎样才能使人相信呢?”

    聂红线无限惆怅地道:“怎么样都不能使人相信,因为我们根本就属于两类的人,就好像把一方美玉和一块粗石放在一起,怎么样都无法使它们产生关连!”

    古秋萍摇摇头道:“你错了,虽然我不敢自比美玉,你也不致贱如粗石,但根据你举的例子,这两样东西的本质是相同的,都是石头,从根本上论,两者并无差别!”

    聂红线苦笑道:“我们的根本也不相同!”

    “怎么不同,我们都是绿林道上的人!”

    “玉与石本质虽同,但在人的眼中,玉比石高贵了几千万倍,我们要接触的人,自然以人的看法为标准!”

    古秋萍这次倒是被她驳倒了,耸耸肩膀笑道:“玉石无知,只好由人们来替它们分区别,我们却是有知识的,我们自己知道相互之间的关系,就不必理会别人了,我要你称呼兄弟,是为了我听了舒服,不是叫给别人听的。”

    聂红线又默然片刻才道:“兄弟,有一点我很感激,就是你答应娶我,我相信你的诚意,也相信你不是为了同情或怜悯,惟一我不明白的是你究竟为了什么?我的确很笨,但不会笨到认为你是喜欢我,你告诉我,你为了什么?”

    古秋萍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与亮澈的眼睛,心头很作难,这是很不容易回答的问题,但又必须回答,沉吟了很久,他才一笑道:“线娘,你可真把我问住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从没有成家的意思,但是人好像都应该讨个老婆,我就这样想到了你!”

    聂红线道:“我不满意这个答复,你若是对娶妻的看法这样随便,当初为什么要逃避武林双英呢?”

    古秋萍笑道:“我对娶妻的看法虽然不够庄重,但我却明了娶妻后的责任,我有了妻子后就当与她终身相处,信守不渝,武林双英实非其匹,我跟她们相处不下去!”

    “何以你认为我们能相处下去呢?”

    “那就是所谓缘分了,我见到你之后,说不上是喜欢,但并没有讨厌的感觉,而且我们在一起很自然!”

    “跟武林双英在一起你不自然吗?”

    “是的!我说过,凡是漂亮一点的女孩子,我跟她们在一起都有不自然的感觉!”

    “跟陶芙在一起呢?她也相当美呀!”

    “稍微好一点,那或许是因为她眼睛看不见的原故,但依然有不自然的感觉,所以我坚持做她的奴隶,主奴之间的关系必定是自然的,因此我与她才相处得下去!”

    “我明白了!”

    古秋萍怔道:“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了,也明白你对女人的看法了!”

    古秋萍忙道:“线娘,如果你真明白,倒不妨说给我听听,我自己却一直想不透是怎么回事呢。”

    聂红线庄容道:“你一定要知道吗?”

    “是的!我很想知道何以会成为这个不通情的怪物!”

    聂红线肃然道:“因为你心里有了一个女人。”

    “胡说,没有的事。”

    “也许是你不肯承认,也许你根本不知道,但那个女人在你心里确是占了全部的地位,挤得满满的,所以容不下第二个人了,那个女人就是教你武功,给你折磨的……”

    古秋萍温然道:“线娘,你把我说成什么,我对她只有敬意,此外绝没有一点歪心思的事。”

    “这个我相信,但我也没有胡说,敬也可以转变为爱的,由敬而生爱,更是坚定不渝,就像我对你一样,我爱你的程度可以为你牺牲一切,却不敢嫁给你,因为我怕冒读你,你对那女人太尊敬了,以致于不敢去爱她。”

    “我绝不承认这种荒唐的事。”

    “正因为你当做这是荒唐,才不敢承认它,或许你从没想到会爱她,但你的的确确是爱着她。”

    古秋萍刚要开口,聂红线抢着道:“我有证据的,你说过她很美,美得无人能比拟。”

    “是的,但这完全没有关系。”

    “不,有关系的,因为你心中有了个最美的印象,以致于见到一个较为美丽的女孩子时,你就拿来与心中的偶像比较,那自比不上,结果你就产生了不自然的感觉,那不是不自然,而是你瞧不上那种美丽。”

    古秋萍一笑道:“那我何以会瞧得上你呢?”

    聂红线苦笑道:“你并没瞧得上我,只是觉得我与你心中所想的人根本无从比较的,娶了我,不会抵触到你内心深藏的那股感情,为了解脱你,我倒是应该嫁给你。”

    “那么你肯嫁给我了?”

    聂红线摇头道:“不能,有人用玉雕制成了一只饭碗,却又舍不得使用它,怕打碎了,因此每次吃饭时,手捧着一只粗碗,眼睛看着玉碗,心里想着玉碗,我不怕做那只打破了不心疼的粗碗,却不愿意去代替那只玉碗。”

    古秋萍一叹道:“你的想法真怪,打的譬喻更怪!”

    “你不妨在闲的时候多想想,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你要吃饭的时候,粗碗可以为你盛饭,那是它分内的工作,但它可不是为了代替玉碗而供你使用。”

    古秋萍目现困扰之色,几次想开口说话,但最后只说道:“线娘,如果你不睡,我就要出去替一下钱大哥,他们两口子太辛苦了,可以说是日夜都不得安睫……”

    “你去吧!但是别替钱大侠,掌舵的工作你做不了,倒是可以为钱大嫂代一下劳,顺风操舟较为简单,只要把帆叶一直对准风势就得了,让她休息一下,她比谁都辛苦,除了操舟外,还得张罗我们的饮食。”

    古秋萍答应着出去了,不一会儿,晏小倩掀帘进舱,乱发蓬松,神情相当疲倦,但她看见聂红线后,犹自发出一个欣慰的微笑道:“大妹子,两三天没有看你了,你复原得可真快,居然开始结痴了,这真得归功于古大侠别出心裁的治疗法,使你的伤处完全不受摩擦。”

    聂红线感激地笑道:“你们夫妇才辛苦呢,害你们一连几晚都不能睡觉,真叫我心里不安呢!”

    晏小倩微笑道:“我倒不累,把帆索往桩上一拴就可以打瞌睡了,老头子操舵时,自然会控制得适应风向的,我不进来打扰你们是给你制造机会,怎么样,这几天你们斗室相处,肌肤相亲,应该大有进展吧!”

    聂红线摇摇头道:“没什么,跟从前一样!”

    “怎么会呢,凭你这副身材,连铁人也能引动了心,何况你又是过来人,懂得如何施展你的魁力……”

    聂红线长叹道:“不是那么回事,大嫂,这与魅力毫无关系,哪怕是天仙化人,或者是狐狸成精,在这种情形下也迷不了他,你把他看错了!”

    晏小倩不信道:“怎么会呢,我敢确定是男人就逃不过那一关,除非他的先天不足,对了!大妹子,古秋萍天生有个怕见女人的毛病,莫非他是个绣花枕头……”

    聂红线脸上微红道:“不!不是的,他是个十足的男人,没有一点缺陷,这一点我敢保证的!”

    小倩微笑道:“你怎么能保证呢?”

    聂红线的脸更红了,低声道:“几天相处,我多少总会有点知觉的,有几次他抱着我,我一面在装睡,一面也无意间试探过,他仍然有着男人正常的冲动,只是他的理性坚定,身体上的冲动不能左右他的行为!”

    晏小倩道:“这就怪了,那就是他不喜欢你!”

    聂红线黯然道:“一定要说他喜欢我,是我自抬身价,因为他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女人,可是我想嫁给他倒很容易,只要我一点头就行了,是我自己拒绝了!”

    晏小倩愕然道:“大妹子,你们是怎么一回事?”

    聂红线凄然道:“没什么,问题是我只想成全他而不想真正嫁给他,我知道我不配!”

    晏小倩想想道:“我了解你的心情,但你不妨就答应嫁给他好了,如果你只想成全他,那没有多大差别!”

    聂红线垂泪道:“是的!我曾经这样打算过,但是他拒绝了,大嫂,他的医道比你精,你想不到的他都想到了,他可以立刻承认我的名份,但是不答应进一步,他说要等三魔伏诛后,我们才能答应成为名实相符的夫妇!”

    晏小倩怔了一怔道:“这是个什么怪种!”

    聂红线正色道:“大嫂!他一点都不怪,虽然他不屑用这种方法去胜过三魔,但我明白他是不愿意我为他而牺牲,他有一句话使我很感动,他说他娶我就是娶我,没有任何目的,也不愿意由这件事得到任何好处!”

    晏小倩呆呆地道:“那他是真正地爱上你了,大妹子!恭喜!恭喜!这样一个男人可是千载难求!”

    聂红线又转为凄凉的苦笑道:“他一点都不爱我!”

    晏小倩忙道:“胡说!这还不是爱!”

    聂红线轻叹道:“大嫂!我阅人多矣,对于爱不爱的事应该能够体会了,我知道他并不爱我,但为这样一个值得尊敬的男人,任何牺牲都值得了,我还有什么可求的!”

    看着她泪如雨下,晏小倩也不禁泣然地拥着她。

    过了很久,两个女人流干了眼泪,自动地止住哭泣。

    晏小倩道:“大妹子,我是个很坚强的人,很少流过泪,连钱斯同背叛我时,我也没伤心过,今天却为你……”

    聂红线悠悠一叹道:“大嫂,我劝你一句,钱大侠对你已经很恩爱了,你不必再去探索他心中的秘密吧、”

    晏小倩道:“为什么,我不探出那个人绝不死心。”

    “那你就把她当做是游天香吧。”

    “不,不行,有一阵我真以为是她,但越想越不可能,钱斯同跟她交往时,游天香还没嫁人,如果他真的爱上游天香,大可不必理会,他知道我也会成全他们的,但他终于放弃了游天香而回到我身边,我知道我的分量还是比游天香重得多,因此我绝不相信会是她。”

    聂红线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证实呢?”

    晏小倩一笑道:“我倒是为自己而证实,是去证实给游天香看看的,她当年自恃美色,专门破坏别人的感情,我要她知道一下,她并不能征服任何男人。”

    聂红线一叹道:“你有把握,不是她吗?”

    “是的,我有九成把握,就等那么一成而已,我才想看看他们重逢的情形,如果斯同是为了这个女人而颠倒,那就怪我瞎了眼,爱上了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

    聂红线道:“大嫂,不必去管钱大侠,如果你自信比游天香的内涵更丰富,不妨就认定她是你感情上的敌人,不必去黄山,否则你到了那儿,发现游天香并不是你心目中的对象后,你会更不愉快。”

    晏小倩道:“那是什么道理呢?”

    聂红线道:“因为一个无形的情敌比有形的更可怖,对游天香,你可以拿本身的优点去压倒她,对一个不知道的人,你始终无法用自己去比较,岂不更痛苦吗?”

    晏小倩苦笑道:“几十年来,我表现了一个女人最优异的德性,施展了一个女人最大的魅力,结果仍是没有能缠住一个男人的心,我早就认输了,多年痛苦煎熬,我的感情也麻木了,受得起任何的打击,我要到黄山去,只是自求安慰而已,我明知游天香的成分太少了,但我仍然要去证实一下,只是为了证明我虽败在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手下,至少还胜过一个众所公认的美人。”

    聂红线愕然良久才道:“大嫂,你心里存着这个想法,我不能再说什么了,因为我体验得太浅,不够了解你们。”

    晏小倩笑笑道:“是的,各人有各人的体验,谁也无法了解的,这种事只有当事人自己明白,正如你与古秋萍感情一样,我认之不深,以后再也不多事了。”

    两个女人相对苦笑,舱中又归于寂然。

    船终于驶出了太湖,为了聂红线多一天休息,他们改变了行程,继续撑船进入了另一条河道。

    在溧阳再转入运河,直放丹阳,足足用了四天的时间,这四天里,聂红线的伤算是全好了,只魔鞭伤的痴盖未脱而已。

    古秋萍自从跟聂红线作了那次深入的谈话后,除了偶尔换药外,很少再跟她单独相处,他学会了操舟,替钱斯同分劳,成了他最好的借口,而聂红线也毫不在乎。

    在丹阳舍舟登陆,聂红线已能行动自如,在船上经过将近半个月的修养,她显得更为丰腴,容光焕发。

    古秋萍更经常地打趣说她越来越美了。

    聂红线却在苦笑中默默地兴起了更深的惆怅,夕阳无限好,可惜近黄昏,她知道这是青春的回光返照,也是一个女人生命中最可贵的岁月的顶点,或许一两年,也许三四年,她就将迈入老境,失去所有可资骄人的条件了。

    美好的岁月所剩那么短,她很想利用这青春的晚霞岁月对古秋萍有所奉献,但接触到他英俊的丰采以及无邪的眼神时,她打消了自己的绮念,只想默默地,以今后剩余的劳力来为这个男人做最神圣而忠诚的服役了。

    在路上,绿杨侠侣夫妇不掩行色,亲密得一如少年夫妻,古秋萍也是青衣劲装,英气勃勃的。

    只有聂红线,穿了一身旧衣服,骑了头瘦马,鞍下插着双刀,看去就像是个久经风尘的中年妇人,掩尽昔日媚态。

    晏小倩离了船,摆脱掉渔婆的装扮后,恢复了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