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靖难之变

    第一章 靖难之变 (第2/3页)

,咱家绝对相信,不过咱家也要请小侯带句话给皇上,燕王爷跟皇帝闹的只是家务事,自家叔侄,没什么说不开的,王爷找到了皇帝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你口中还是称王爷,难道燕王还没有登基?” 

    “天下易主,哪有这么随便的,必须要得到天下的承认与拥戴,才能正式即位,登殿易号,那时才能改口。” 

    方天杰道:“可是有很多人已经等不及地称燕王为万岁爷了!” 

    “那是他们胡闹,咱家玉玺掌印,必须重视规矩。” 

    梅玉冷笑道:“听说你和燕王是结拜兄弟,也是同门学艺的师兄弟?” 

    郑和平静地笑道:“结拜是王爷抬爱,咱家可不敢僭越,不管人前人后,咱家都守住本分,称他为王爷,同门学艺倒是有的,我们都拜在国师大和真人门下学剑。” 

    “我也听说了,你是大和真人的得意高徒,尽得真传,他是宇内公认的第一剑手,你至少也可以排在第二位了!” 

    “这个可不敢当,王爷的成就比咱家还高,要排第二,该是王爷才对,不过连国师大和真人都不敢自承第一,他说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老师谦辞第一不就,我们做弟子的更不敢说是第二第三了。” 

    梅玉没想到他是如此的客气。顿了一顿才道:“你是来找皇帝的,我告诉你说皇帝不在这儿,你也不必再浪费时间了,还是到别处去找吧!” 

    郑和一笑道:“咱家虽然相信小侯的话,但咱家奉有上谕,那是公务,那不能因为咱家的相信就交差了,所以咱家还是要进去看一看。” 

    “你要搜我的农庄?” 

    “不敢,咱家只是进去看一看而已,咱家会叫众儿郎们特别小心,绝不至扰及府上。” 

    “要是我说不让你搜呢?” 

    “小侯,咱家执行一次公务,那可是不容人阻挠的,小侯还是让咱家看一看的好,至少咱家对小侯还有一份敬意,若是今天小侯蓄意阻挠,就构成了妨碍公务的行为,换了个别的人,小侯就没有那么愉快了!” 

    梅玉对这个家伙倒是没辙儿了,他已经放足了人情,说的话也在情在理,实在难以拒绝他,可是让他进去一搜,皇帝虽是由秘道中离开了,搜不到人的,如果被他们找出了秘道,再找到清凉寺去,那可就麻烦了。 

    想了一下,梅玉咬咬牙道:“郑公公,搜一下本无不可,可是我知道你剑术高明,总得领教一下,你击败了我,我也挡不住你,只好让你搜了,否则我以后在哥儿们面前,实在抬不起头。” 

    这番话简直不成理由,完全是世家子弟耍无赖的口吻,但郑和居然接受了,哈哈一笑道:“说的是,小侯是金陵世家侯少的领袖,被我一批人登门搜查,的确是脸上无光,咱家也知道对小侯这样的世家子,光靠公务两个字是不行的,少不得只有在剑上领教领教了,拿剑来!” 

    一名侍卫恭敬地献上了剑,郑和抽出了剑,挽了个剑诀,微一躬身道:“小侯请了,咱家这是切磋,用不着性命相搏,大家点到为止吧!” 

    梅玉的剑本来就执在手中,一扬剑道:“郑公公,我没真正学过剑,练的也不是名家手法,只知道拼命,也控制不了手下,不会什么点到为止,所以你不必客气。” 

    郑和笑道:“小侯客气了,谁不知道小侯是技击名家,剑下无十合之敌,咱家提出点到为止的要求,只是请小侯剑下留情而已!” 

    梅玉懒得多说了,挺剑追击,势子很利,但郑和却从容地化解开了。 

    梅玉是天生的身高力强,郑和赞他剑下无十合之敌倒也不是虚夸,他在金陵跟人挥拳动武,还有挨揍的时候,若是动起兵刃,却从来没输过。正因为如此,他怕杀伤人命闯大祸,才很少跟人动家伙。 

    今天他虽然也知道郑和在宫廷中是个杰出的剑手,却没太当一回事,他跟宫廷侍卫和剑术教练供奉们常打架械斗,心中很瞧不起宫廷武学。 

    可是今天跟郑和一交手,他才发现宫廷武学确有其不可轻侮之处,郑和的一支剑并无精招,却尽得一个稳字。他连攻了几十手精招,对方却稳如泰山,使他连平招都递不进去;不由打出火来了,攻势更急。 

    郑和一面招架,一面却低声道:“小侯,燕王觅皇帝很急,必欲得之,你还是让我去搜一搜的好,否则日后小侯和方公子将举步维艰,这是为你们好,咱家已经接受密报,知道皇上必在小侯处,我去搜一下,掩人耳目,一定不会把皇上搜出来的,你们才可以掩护他离开。” 

    梅玉一怔道:“你到底帮谁?” 

    “咱家只是皇家的奴才,燕王和皇帝都是太祖后人,咱家谁都不帮,不过咱家一直以为皇帝太年轻,行事不免意气了,还是让燕王摄理几年的好。” 

    “你倒说得好,摄理几年?以后呢?” 

    “以后的事要靠皇帝自己了,目前只有云南的黔国公沐英,军力壮大,自居一隅,而且对皇室忠心可许,只有他才可以庇护皇帝,上那儿历练个几年,然后再待时而回,他是太祖嫡系,又于正式受命,该比别人有更好的机会,如果实在不行,也只有付之天命了。” 

    “燕王有了天下,会放过他吗?” 

    “事在人为。小侯,燕王也是从皇帝手中争来的天下。燕王能,他为什么不能,假如他不行,那就是他真的不行,怨不得人了。咱家只能为他尽到这一点心,记住咱家的话,目前别作什么勤王之举,燕王的势力太大,不是任何一个人能抗御的,而且燕王是他的叔叔,在诸王中,也比他得人望,这一段时间,他只有认了吧!” 

    说完,手下忽地加紧,前两剑把梅玉逼得连连退后,第三剑却挑飞了梅玉手中的长剑了。 

    这固然是梅玉因为他的话而减低了敌意,但郑和的剑技也确实比他高明! 

    方天杰也没想到梅玉会落败的,一时不禁呆了。 

    郑和笑笑道:“承让!承让!小侯,咱家可以进去了吧!对你的剑术,咱家还是十分佩服,只是你勇猛有余,稳健不足。再过十年,咱家一定不如你!” 

    梅玉一言不发,只比了个手势,郑和回头道:“来四个人,跟咱家一起进去,其他人就在这儿散开等着,不准进入屋里,不准扰及农庄的一草一木,违令者,处极刑。” 

    郑和带了四个人进入到农庄,搜了一遍,什么也没搜到,向梅玉道了声得罪,又带人到别处去搜了。 

    其实皇帝就躲在地窑里,地窑上面有个盖子,郑和一进屋子,就直接站在盖子上,指挥那四个人东搜西寻,十分仔细,却始终没搜到地窑。 

    梅玉是跟着进来的,看了郑和所站的位置,心中对他既感且佩,这个太监是有两下子,他几乎一眼就知道皇帝的藏身处了,若非他有意成全,皇帝是很难脱身的了。 

    所以那四名禁卫军在搜查时,梅玉表现得十分合作,举凡是能藏人的箱笼橱柜,他都自动地打开了。 

    郑和在临走时,说的话尤其有意思:“小侯,天下易主未易姓,还是朱家的江山,只不过你们的爵位是否能保住就要看自己了,尊大人与新主素来就不和,咱家想他老人家是不会恋栈那个侯爵的,所以小侯最好也预为之计,不必留连此地了。男儿志在四方,出门游历一下,行万里路,未尝不是人生快事,小侯以为如何?” 

    梅玉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点点头道:“我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也不会留在京师惹人讨厌的。一两天内我就滚蛋,只是怕有人不让我们走!” 

    郑和道:“这个小侯放心,咱家现在暂兼禁军总监,金陵城 

    中的守卫由咱家负责,小侯要想出城就趁快,咱家总有一份情面 

    的。若是拖久了,守城的换了人,那就较为难以说话了。” 

    梅玉拱拱道:“承情!承情,郑公公,盛情心感,难得你有这份心,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郑和叹了口气:“还有一点小侯该明白的,咱家虽是监军,但只是临时受命,那些人未必事事都听咱家的。当着面,咱家可以镇压住一点,背着咱家,他们对小侯未必就有那么客气。请小侯也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凡事总要忍让一点。” 

    梅玉道:“在下理会得。” 

    郑和这才带了人走了。方天杰吁了口气:“真没想到这绝后的杀人剑技有如此精湛,连二哥都输给了他,不过他的眼力却是太不济了,大哥躲在里面,他都没搜到。” 

    梅玉摇头一叹道:“他哪里会搜不到,只是放了一次人情,故意如此而已,此人倒还有点良心。” 

    “什么,他是卖放人情,那怎么可能呢?我听说燕王朱棣跟他交情最深,从小就是兄弟相称,这次燕王入京,他居间内应,出了不少力,是燕王的死党……” 

    “这些都不错,他是燕王死党,拥主燕王,他很卖力,但是对老大,他到底还念及主属一场,没有赶尽杀绝。这些话都不必说了,我们还是快点保护着大哥离开吧,南京是危地,不可久留。” 

    他们从地窑中请出了建文帝,商量了一阵,还是决定上云南去投奔镇南王休英。 

    这是郑和指点的,他对朝中的情形很熟悉,什么人跟燕王交好也最了解,他指点的人选是不会错的。 

    建文帝与清凉寺中的几个侍驾大臣商议了一下,也是赞同前往投奔沐英,因为沐英手中那支兵是自己召募训练的子弟兵,对沐英忠心耿耿,唯命是从,他们又能征惯战,训练精良。而且云南地处面南湾,沐英本人又极得苗夷的拥戴,燕王不敢轻易发兵征剿。最主要的是沐英对太祖忠心可期,太祖死时,他是主张拥嫡最力的人,对建文帝极力支持,现在去投奔他,一定可以得到庇护的。 

    只有一个问题,就是燕王遍寻建文帝不获,也会考虑到他们会去投奔云南,沿途必然派人追缉,这一路行去,必然危险重重。 

    危险归危险,该走的路还是要走,只有冒险此行了。 

    最使梅玉感到泄气的是建文帝出奔时,随行的这几个大臣都是文臣,手无缚鸡之力,碰到追兵时,那些人不但帮不上忙,还得分神去照顾他们。 

    照方天杰的意思,是丢下那些人,叫他们自己设法到云南去,只由他跟梅玉保着朱允蚊走。 

    但是建文帝却不忍心丢下他们,梅玉也狠不下这个心,他们虽是文臣,却能抛下富贵家人,不避危险,冒死追随伴驾,忠心还是可感的,丢下他们不管,于情于理却说不过去,最后的决议还是由已有度碟的应贤、应能伴着皇帝同行,三个人都是和尚打扮,以行脚僧的姿态结伴而行,也容易掩人耳目些! 

    梅玉与方天杰则仍旧以原来的公子哥儿的身份,或前或后, 

    只有一脚之差,盯牢了那三个人同行。 

    由于建文帝落发成僧是个绝大的机密,而且他们三人又有正式的僧籍度碟,倒是没人去注意。闯过了好几道关口,反倒是梅玉和方天杰受到了不少盘查,不过他们的世家公子身份还是有用的,到时发个脾气,都顺利过了关。 

    这当然是由于郑和的关照。郑和对那些锦衣卫都有过吩咐,说是燕王即位天下,朝廷的人事不会太大的变动,对那些旧有的公卿们仍多礼遇,要这些锦衣卫们对一些公侯的子弟,仍宜多加优遇。 

    又过了几天,情况就有了变动,燕王已正式宣告即位,迁都北京,易元为永乐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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