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蝉脱壳

    第六章 金蝉脱壳 (第2/3页)

在下理应孝敬的。” 

    李七道:“你又没弄懂了,老子若是要你的钱,又何必赏你十两银子,你该打听打听,我李七爷只有向人伸手的份儿,几时给过别人银子的。” 

    “七爷厚爱,在下十分感激。” 

    “你也不必感激,我说过,那是你该得的,焦三化已经过身了,他的琴艺也成了绝响,你能把他的技艺传下来,值得那个价钱的。” 

    梅三弄困惑地道:“在下实在不明白,七爷要在下如何表示敬意的?” 

    李七笑道:“七爷有个规矩,对过路的朋友,只有两种表示,一是要钱,一是要人,七爷听你的琴好,自己掏钱给你,那就是表示只要接受第二种表示了。” 

    梅三弄终于懂了,为难地干笑道:“七爷开玩笑……” 

    李七大笑道:“听起来似乎开玩笑,多少跑过的戏班子里那些坤伶,个个年轻漂亮,比你老婆强多了,七爷也没沾过,你那老婆不过还过得去而已。” 

    梅三弄道:“拙荆是个普通妇人。” 

    李七道:“你明白你老婆不是天仙化人,七老子不是贪她的姿色就够了,老子也不想妨碍你们的生意,今天的场子已经唱过了,叫她陪老子喝一夜的酒,明天上午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七老子保证不动她一根汗毛。” 

    梅三弄苦着脸道:“拙荆不会喝酒。” 

    “她是陪老子喝酒,老子又不要她喝酒,会不会喝有什么关系,老子不能为你们坏了规矩,老子在桃叶渡口包下了一条船,叫你老婆跟老子走吧,明天早上你到桃叶渡口来接人吧!’,他说话不给人半分商量余地。 

    梅三弄叹口气道:“七爷的意思是不叫愚夫妇在这儿混了,菊花,跟各位老爷们道个歉,咱们收场子转码头好了。” 

    李七将眼一瞪道:“梅三弄,你要走?” 

    “愚夫妇不想走,可是七爷的规矩太大,愚夫妇实在无法遵守,只有换地方。” 

    李七冷笑道:“你们唱了三天了,若不是照规矩孝敬一番,七爷以后还能在这儿混吗?” 

    茶棚子的执事也过来道:“梅三弄,七爷要你老婆去喝喝酒,也不会少了一块肉,你不妨去打听一下,那些过路的江湖班子,谁没对七爷孝顺过,你们只要让七爷高兴了,长日子不敢说,一个月之内,准保可以天天卖满座。” 

    梅三弄沉下脸道:“我姓梅的穷途末路,叫老婆抛头露脸出来卖唱,已经够没出息了,我不能叫她再做这种事,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菊花儿,咱们走!” 

    粉菊花吓白了脸,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想离开。 

    李七也犯了性子,冷笑道:“七爷要留人,还没人敢说个不字儿,来啊!儿郎们,给我把粉菊花请到船上去。” 

    有两个帮头的汉子上前要拉人,但粉菊花敢有两膀子力气,居然拉她不住,李七哈哈大笑道:“看不出这小娘子还有两下子,七爷最喜欢泼辣货,非要摆平你不可。” 

    他支开旁人,上前展开拳脚,只几下子,一拳打在粉菊花的领下,将她打倒在地。 

    梅三弄也忍不住了,上前跟李七动上了手,他的拳脚较粉菊花高明二点,跟李七交手了十几招后,一脚把李七踢了个跟头,跟着上前一拳,敲在李七的太阳穴上,把他打昏了过去。 

    那些帮闲的汉子,见李七也被击倒了,倒是不敢再逞蛮,上前扶起了李七,抛下了一堆狠话走了。 

    茶棚的管事愁眉苦脸地道:“梅老师,你这下子乱子闯大了,李七是夫子庙的地头蛇,他的人多势众,今天他们不知道你们夫妇会武功,所以空着手来的,日后他若是带人拿家伙前来,你抵敌得住吗?” 

    梅三弄苦着脸道:“秦二爷,你也看见了,我是不得已的……” 

    秦二爷道:“现在不是谈是非的时候,我只问一句,你们夫妇的功夫如何,架不架得住群殴?” 

    梅三弄苦笑道:“我们只会一些粗浅的防身武功,今天打倒李七只是侥幸,哪里能跟这些忘命之徒拼勇赌狠。” 

    秦二爷搓着手道:“那你们还是快溜吧,马上离开南京,李七若是不把你们赶走,他在夫子庙就不能混了!” 

    梅三弄连声道:“是!是!我们立刻就走。”。.秦二爷道:“你们要走就趁快,下江是不能去的,镇江府的过山龙李俊是李七的堂兄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只有往上游跑,芜湖的马三江跟李七有梁子,到了那儿,你们赶紧去拜码头,说不定还能庇护你们一点。” 

    梅三弄夫妇谢了他,赶紧地走了,到客栈里结了账,收拾了一下衣物,连夜搭上一条江船走了。 

    夫子庙是多事之地,这个消息自然会传到司太极等人的耳中。 

    他们倒没在意,因为梅三弄在夫子庙献技已经三天了,而梅玉却是昨天才失踪的,以前一直在大内密探的监视中,两个人扯不到一堆去。 

    再者,那天动手的情形也有人目睹,李七是个混混,略通拳脚,却不见得高明。梅三弄打倒了他,也是高明有限,梅玉是目下最有名的剑客,手下不至于如此稀松,最重要的一点,是梅玉心高气傲,绝不肯自降身份到如此地步!他们自然也没放松这两个人,知道他跟那个女的同居一舱,睡一张床,便再无所怀疑了。 

    梅玉虽是出身膏粱,倜傥风流,却极重羽毛,秦淮红粉,曲巷娼女,梅玉虽然都曾光顾,却从不跟她们不三不四过,所以这个梅三弄绝不可能是梅玉。 

    在船上,梅玉却的确和姚秀姑共一张榻,两个人也曾肌肤相亲过,梅玉比这位老大姐还小六岁,内心里对她是充满了一片尊敬,由敬而生爱。 

    梅玉是个很负责任的人,姚秀姑是个媳妇,当然也没人禁止她改嫁,事实上两个人经过了几个月形迹不离的相处,情愫早生,只是缺少那种绮情而已。 

    梅玉靠在姚秀姑的手臂上,低声地道:“大姐,我感到很对不起你,惟有生死永不相负。” 

    姚秀姑却颇为理智地道:“兄弟,别说这种话,江湖儿女,谈不上那些,我若要嫁人,便不会等到现在,目前是为了形势必要,我们必须在一起。” 

    梅玉急了道:“大姐!你怎么这样说,你知道我的心。,’“我知道,但我们不必谈这些,未来岁月多艰,我们不必想太多,大姐是心甘情愿把一切交给你,但是不想嫁给你……” 

    梅玉正要开口,被姚秀姑用手掩住了道:“兄弟!人之相知贵在心,只要我们彼此有心,言语便是多余的,我想我们大概是摆脱了侦骑。” 

    “是的,我想也差不多了,船上虽然还有一二耳目,但不是重要的人物,人家没把我们放在眼中,这都是大姐安排得好。” 

    “那是李七配合得好,若非他受过你的大恩,他也不肯干的,这等于是砸他的招牌呢?” 

    梅玉轻叹道:“我只不过帮了他一点小忙,说不上恩惠,最主要的是我看他这个人热诚可交,订下了交情而已。” 

    “你以侯爵世子之尊,折节下交,这份知己之情就很难得了,无怪他肯舍命以报的。” 

    梅玉一叹道:“草莽市井之中,颇不乏忠义可敬之士,我跟他的交情固然可贵,最重要的还是他对帮助大哥这件事很热心。 

    “我跟他谈到这个计划时,他说了——小侯,李七只是一介匹夫而已,您提拔我,让我能为皇帝尽点力,李七就是拿性命巴结上,也没第二句话说。” 

    “他是建文皇帝的忠贞子民吗?” 

    “那倒不是,他对哪一个人做皇帝都没意见,只不过他是个小人物,觉得能够在轰动天下的大事中插一脚,深感有荣焉,如此而已。” 

    姚秀姑一叹道:“只可惜建文皇帝太谦逊了,他这一番出力,很可能默默无人得知的呢!” 

    “他也说过了,他不望富贵,只望将来!” 

    “将来也没个着落呀!” 

    “他所望的将来不是着落,只希望他日对儿孙辈谈起生平时,有一点值得骄傲的事。” 

    “他有儿子吗?” 

    “有一个,今年才十岁,他向我保证,十年之内,不向任何人提及这件事,在他儿子成人后,他一定要告诉儿子这件事。” 

    “十年之后,若是建文帝毫无举动,他说了出来,很可能会犯下灭门大罪的。” 

    “人生一世,草长一秋,他求的只是那一点而已,只要能在儿子面前挺得起腰,他不在乎其他的。当然,他也懂得厉害的,有些话关起门在家里说说而已。” 

    姚秀姑轻轻一叹:“其实我们不必替他去担心了,我们自己的处境比他危险上百倍都不止。” 

    梅玉概然道:“我是为了大哥这个人,他认识我时,还是至尊天子,可是他却没有搭一点架子,以兄弟视我,就为了这一点,我也少不得拿一辈子巴结他了。” 

    两个人又陷入了一阵默然。 

    岸上人声吵杂,却是已到芜湖,他们略事收拾,就下岸而去,住了一间小客栈后,立刻去拜访当地的土豪三角蛟马三江。 

    马三江的地盘就在码头一带,梅三弄奉上了二十两银子的见面礼,也说明了在金陵得罪了李七的经过。 

    马三江倒是很够意思,收下了拜帖,退还了银子,而且很客气地道:“梅先生,你能把李七揍一顿,就是我姓马的朋友了,你们在这儿做生意好了,兄弟敢担保绝没人敢动你们一根汗毛。” 

    梅三弄也满脸感激地道:“在下承夫子庙秦二爷的指点,特来求马三爷庇护的,在下夫妇浪迹天涯,只求图一个温饱,若能小有所得,也只望能道下几亩薄田,好回家过下半辈子。” 

    马三江连连地拍胸膛保证道:“没问题!没问题!” 

    他说的没问题,也只是没人来捣蛋而已。 

    梅三弄夫妇在码头边上的茶棚子里卖唱,生意却不怎么样,粉菊花不过姿色尚可,年纪却大了一点,唱的曲子也太高雅,一些俗下的人都不会唱,梅三弄的胡琴的确不错,可是他们混的地段不对,码头上鱼龙混杂,却是粗人较多,听来只是不错,却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感觉。 

    多亏马三江尽力帮忙,每天多少还能混个几两银子的,但他们预定唱一个月的期限却只唱了二十天,梅三弄就去向马三江告辞了。 

    马三江十分抱歉地道:“梅先生,实在对不起,芜湖是个小地方,码头边又是粗人多,对一些阳春白雪之音缺少一些欣赏的能力,城里倒是有些大户人家喝过墨水的,贤夫妇若是有兴趣,兄弟可以推荐去参加一些堂会,也许收入会好一点?” 

    梅三弄道:“不必了,多谢三爷照顾,在下落拓江湖,就是不习惯侍候人,那些有钱人也不如湖海中人热诚可交,在下也不愿意为了几两银子去讨人类落去。” 

    马三江倒也读过几本书,对梅三弄的耿介脾气十分欣赏。 

    他微笑地道:“梅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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