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犁庭扫穴

    第十六章 犁庭扫穴 (第2/3页)

 陈祖义忙道:“舅舅,我们真正能打的兵员,不过才五千人,其余的一万五土兵都是就地召集的,唬唬附近的土王们还行,可经不起真打。” 

    李至善道:“我也知道那些人不能打,可是人多摆上架势就可以使对方的军心大乱。” 

    “怎么乱法,他们的一百条战船泊在外港,看来多惊人,我们的士兵这两天已经跑了一两千,真到打仗时,他们不跑光才怪!” 

    李至善道:“我已经约齐了各岛的土王们联合抗拒明军,等他们的兵员开到,里外夹攻,郑和必败无疑。” 

    陈祖义道:“那些土王们会来吗?他们只是口头答应而已,真到要他们出兵时,他们不见得有那个种。” 

    李至善冷笑道:“他们敢不来,老夫的安排是万元一失的,只要他们敢不合作,立刻就会人头落地,然后换个合作的人顶他们的位子。” 

    “舅舅在他们身边都安排了人?” 

    李至善冷笑道:“当然了,要不然你这个苏门答腊王怎么做得安稳,你以为当真是自己的本事威镇群雄了?” 

    陈祖义讪然道:“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材料,全仗舅舅扶持,可是舅舅也是的,既然在那些王八旦的身边安排了入,干脆作了他们,完全由自己的人来统制多好……” 

    “你懂个屁,密探的控制原则,就是居于幕后,才有钳制的力量,若是把自己的人都捧成了统治者,他们就不会听话了。” 

    “舅舅,这也不见得,甥儿就一直很听你的话。” 

    “你是个大草包,连这个现成的大酋长都干不好,要不是我在后面扶着,你早就被人轰下来了。” 

    陈祖义不敢作声了,他从小就挨舅舅的骂,已经成了习惯,根本不以为意,他的几个弟弟都比他聪明能干,但就是性格较为桀骜,有时会跟李至善顶嘴,所以他们才一直被压着,不能出头独当一面。 

    李至善顿了顿才道:“郑和的船队到得比我预料中快了几天,所以时间上配不好,祖义,必要时你不妨答应上船去受册封,拖他个几天,外援就会到了。” 

    哪知一向笨蠢的陈祖义居然聪明起来了,摇着头道:“舅舅,我不去,你明明知道那是一个陷饼,我一上大船,就会被他们扣押起来。” 

    李至善道:“怎么会呢!郑和是朝廷钦使,不可能做那种令人诟病的事情。” 

    陈祖义摇头道:“舅舅,我在这儿根本是小局面,引不起人家的兴趣,人家为的是你,我如上了大船,人家一定会扣下我,胁令城中把你交出去。” 

    “他如果敢做这种违义背信的事,西洋群岛一定不会再存观望之心,大家会同心协力对付他的。” 

    陈祖义道:“可是我陷下去就太冤枉了。舅舅,你最好还是另外想个主意,这种送死的事没人肯干的。” 

    李至善大怒道:“畜生,老夫一手把你扶持起来,才要你冒一点险,你就推三阻四的……” 

    陈祖义却忽然一反常态地道:“舅舅,在这个时候,你千万别说这种伤感情的话,也别做什么推人落井的事。你该知道,有不少的人向我献计,把你捆了献给郑和呢!我没有那样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李至善吃惊地望着陈祖义,似乎不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但是陈祖义神态从容,口齿清晰,似乎十反平时的蠢笨之态。 

    顿了顿,他吸了一口长气,道:“祖义,看来你很有主见,不像个扶不起的阿斗。” 

    陈祖义冷冷地道:“我仍然是个阿斗,只是你没有诸葛亮那样聪明,所以你并不比我强多少,这次因为是我自己也想跟郑和碰一碰,所以才没把你捆上送出去,你还是老实点,大家商量退兵破敌之策吧,别妄想拿箭头对着我,那对你毫无好处,这地方是我打出来的天下,而你又离开太远了,三五年才来看一下,有很多事已经有了改变,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了。” 

    李至善呆呆地望着陈祖义,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李至善是很难相信陈祖义敢用这种态度对他说话的,因此冷笑一声道:“祖义,你的翅膀硬了。” 

    陈祖义冷冷地道:“可以这么说,小鸡儿总有长大的时候,不会永远靠着母鸡的翅膀来保护的。” 

    李至善道:“小鸡长大了,可以脱离母鸡而生活,但我却不是母鸡。” 

    陈沮义道:“我也不是小鸡,高港原来就是我的天下,只不过舅舅帮我扩大了一点基础罢了,根本还是我自己创出来的。舅舅,你别以为你对我有多大的恩惠,这次郑和兵临门下,就是你惹来的。” 

    李至善气得手足冰冷地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老夫能作成你,也能毁了你。” 

    陈祖义也将脸一板道:“舅舅,你要说这种话,就是大家都不顾亲谊了,来人啊!把这老头儿给我抓下来。” 

    宫中拥出一队甲土,直逼向李至善,李至善也拔剑退后一步叫道:“来啊!把这忘恩负义的畜生给我抓下来。” 

    可是却没有人理会他的命令,那批甲土在一名将军的率领下,直逼李至善而去。 

    李至善大惊叫道:“该死的东西,你们都要造反了?” 

    陈祖义冷笑道:“舅舅,这儿是苏门答腊,而我才是这儿的酋长,他们在我的国度里怎么会听你所用呢?” 

    李至善怒叫道:“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忘了是谁把你们提拔起来的吗?” 

    陈沮义笑道:“舅舅,要讲忘恩负义也是你自己先开的头,是你对建文帝不忠不义,怎怪得我们呢!” 

    那些甲兵们一拥而上,把李至善捉了起来,在捆绑的时候,李至善就稍作挣扎,那些人就趁机对他拳打脚踢。 

    李至善这时只会哼着道:“陈祖义,你这畜生,你居然敢如此对待老夫;郑和的大军压境,若没有老夫的策划,看你如何应付去。” 

    陈祖义沉声道:“老头儿,你若是能应付得了,也不会被人家从缅甸、暹罗赶出来了,不是我对你无情,实在是你对人的那一套太差了……” 

    陈永义破着两条腿,用根棍子做拐杖,仍然在第二天上午,代表他兄长陈祖义来见郑和,这次多了一个被捆着的人,却是李至善。 

    陈永义很谦卑地道:“钦差大人,以前都是这老儿在作梗,使家兄碍手碍脚,行事每多掣肘,其实家兄是存心归降天朝,接受册封的,也是这老儿推三阻四,所以家兄特地捆了这个老兄,向钦差大人表示诚意。” 

    郑和见果真是李至善被缚在船头,倒是颇为欢喜,吩咐人到对方船上把李至善收了过来,然后向陈永义道:“贵酋长究竟是否愿意到船上接受册封呢!” 

    陈永义道:“家兄想这受册是十分庄严的事,在船上举行未免太潦草了,再者,家兄也希望让所有的部属和国中的人民,都能见到册封的情形。 

    郑和道:“这么说来,他是愿意在陆上受册了,那也很好,他有没有准备好本使大军登岸的事宜呢?” 

    陈永义摊开了手中一幅舆图道:“启禀上差大人,这是高港全城的舆图,家兄实在找不到一块可容万人的空地,而将舆图奉上,请钦使大人自行指定地点好了。” 

    郑和手中其实早就掌握了高港的舆图,只是比这一份简略多了,大致方位都相同,知道这份舆图不假,更难得的是图上标明了尺寸,都是以丈为单位,一目了然。 

    图上最大的空间倒有几块,于是笑着道:“这些地方都屯兵呀,本使座船上都有帐篷……” 

    陈永义道:“钦差大人明鉴,这些地方都是丘陵地带,地形并不平整,若要住人,最少要动员上万人民,费时经月的平整,钦使大人若是能稍延时日,家兄一定把地方整理得好好的。” 

    他说话有条有理,郑和倒是无可辩驳了,指着另一处地方道:“这儿呢,这儿就在城外,本使在船上用千里镜子望过,一片具是平原。” 

    陈永义道:“此地是可以屯兵,惟独没有河流,食水无法供应,万余人的饮用非同小可。” 

    “那不是有一大河吗?” 

    “这条河由城中流出入海,但是出海之处海水浓于淡水,不能饮用的。” 

    这也非常有道理,郑和道:“看来只有请大酋长到船上来受册了。” 

    陈永义道:“历来册封都是在陆上行之,家兄是有心归顺,但是钦使大人也不能折辱他。” 

    “这是什么话,叫他到船上来就是折辱他了。” 

    陈永义抗声道:“不错,历来册封都是上国派使臣到附庸国的都城行之,从来也没有把番王召到京师去受册的,只有两国交战之后,才缚酋赴京……” 

    “本使只是要求大酋长到船上来,可不是上京师去。” 

    “都是一样的,钦使的座船等于是大明的朝廷,受册之仪,必须在敝国的陆地上进行。” 

    “只有五百人,摆不出军仪。” 

    “军仪只在其威而不在人多。” 

    “陈祖义一再要本使登岸册封,是什么意思?” 

    “这是为了维护双方的尊严,家兄只是受册为附属外番,却不是一条走狗,为了一块肉骨头,便摇尾乞怜地来了,上国尊严要维持,家兄在此地落脚生根,更需要体面,若是屈辱过甚,我们便不惜一死相拼了。” 

    郑和听他说得如此强硬,倒是没了主意,主要的还是对方站在理上,自己为一军主帅,但行事也得有个尺度,把对方逼得求战,即使胜利了,己方总不免有所损失,回到京师便难以交差了,此行的副帅是谷王朱穗的人,一定会借机攻訏自己,成祖面前自己也难以交代了。 

    斟酌半晌,他才沉声道:“本使决定于明日登岸,后天上午卯正,举行受册大典,地点就在城外的广场上,本使所携的兵员为两千人。” 

    陈永义道:“钦使,家兄说城中最大的能力,便是供应五百人的食宿。” 

    郑和脸色一沉道:“本使不跟你们讨价还价,更不能由你们指定有多少人可以登岸,一万人的供宿太多,本使可以谅察他的筹措困难,若是两千人他都供应不了,叫他不必费心,本使一切可以自理了。” 

    陈永义对这一点倒是不敢坚持,因为郑和开出了新的条件,也不是他能做主的,只有告辞回去了。 

    陈祖义没有再着人来答复可否,但是派了不少的人在城外清理场地,拆除了几间零落的民房,想是准备大军入驻,而且还准备了大批的猪、牛、羊搞师之物以及鱼果蔬菜,倒真是一片诚心的样子。 

    郑和一直在观察中,倒是弄不清对方的意态,但是也不能示弱下去,想了一阵后,终于把副帅谷英召了过来,吩咐十他一阵,叫他精选了两干名甲兵,先行登岸。 

    高港的港湾倒是不小,但是也停泊不下许多船舶,郑和大军有近百条大船,此刻都停在外港中。 

    船上的食水与米粮准备颇为充分,只是浮海日久,士兵没有吃到新鲜菜蔬与鱼肉,很多人都生了皮肤病,这是食物失调所致。 

    所以郑和也极须登岸补充新鲜菜蔬,最近几天来,他们全仗一些腌鱼卤肉佐餐,也吃得很多人都呕吐,所以登岸调剂是势所必行的。 

    但就是两千人登岸,也不是件小事,高港所修建的简单码头只能容三条大船停泊,兵员必须假小船登岸。 

    这些兵丁们在海上颠摇久了,一踏上岸,人还是有些儿摇摇晃晃的,脚踏实地,还是不易控制住平衡,因此,军容谈不到威严,能勉强维持个队伍行列已经算不错了。 

    好容易两千人列成队形,开到城堡前时,城门忽地大开,里面涌出了大批生龙活虎似的甲兵,一下子把他们包围起来了。 

    领军的副帅谷英骑在马上,马是由中原带来的,也不习惯海上的颠波,走起路来时也是摇摇摆摆的。 

    他鼓勇策马来到军队前,大声喝道:“叫你们的主帅出来答话。” 

    锣声响处,一员大将骑着一头神骏的黑色骏马,金甲、金铠,金鞍辔,亮闪闪的威如天神,他拍马到谷英面前站定,大声道:“本王陈祖义,来将通名。” 

    “大明永乐天子陛下特委征西副帅谷英。” 

    陈祖义道:“原来阁下只是副帅,郑和呢?” 

    “你居然敢直呼钦使的名讳。” 

    陈祖义哈哈大笑:“为什么不敢,本王乃一国之君,跟你们明朝的皇帝是同等的地位呀。” 

    “哼!你这外番小邦,居然也敢与天朝上国相比。” 

    陈祖义愤怒地道:“姓谷的,你敢看不起我的国家,等你每个地方都去一遍,就知道我这外邦小国有多大了,那绝不比你们中原小。” 

    他手中的令旗直挥,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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