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龙争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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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十 章 龙争虎斗 (第1/3页)

    哈回回道:“除非那个姓罗的别有所长,如以目前外形的状况而言双方必须要经一场激斗后才能定出胜负。”

    上台的两个人各向仲裁人报名后,就分站在两边。

    邱广超道:“贵两方的主持人所圈的比武项目都是兵器,二位有什么意见吗?”

    罗北通道:“没有,敝人是长春剑派代表,自然是使用本门兵器。”

    聂仲华却傲然道:“在下不属于哪一家,兵器亦非所长,但是对方是剑派中人,自然只好在兵器上比胜负了。”

    白长庚微笑道:“聂兄如果觉比兵器吃亏,可以另外决定,敝派虽以剑为主,但其他功夫也勉强巴结。”

    聂仲华冷冷地道:“这位罗老师在贵派担任何职?”

    白长庚道:“罗教师父在兄弟手下是内坛护法。”

    聂仲华哼了一声,道:“那还是比兵刃吧,如他的职位高一点,敝人还可以考虑一下更换项目。”

    白长庚微笑道:“聂兄弟对长春剑派的情形可能不太了解。”

    聂仲华道:“不必了,一个门派中的护法,敝人还不太陌生。”

    白长庚道:“聂兄一定是还不相信兄弟的话,其实兄弟说的完全是实情,长春剑派所以在关外保持不败命运,就是靠着这一种反常的组织方法。”

    聂仲华哈哈一笑道:“如此说来白老是特别看得起敝人,才派罗护法出场赐教了,如此,就请罗护法多多赐教。”

    这时罗北通笑了笑,抽出了剑。

    他的剑却是一柄三棱剑,这下子把聂仲华怔住了!因为这柄剑三面有刃,顶尖如锥,可桷可刺,招式与剑式相似,可当鞭、刀使用,分量很重,非绝佳实力者,不敢轻易使用。

    对方的兵器这一亮相,已经启示此人不可轻视,聂仲华将先前轻慢不满之心一扫而空,凝重地取“夺”备战。

    邱广超举手作了个准备的姿势,台角一名引令的亲丁立刻高举令旗,随着邱广超的手势下落。

    一场龙争虎斗便开始了。

    两人各抱兵器,互道一声请,然后就像一对振翅夺羽的雄鸡,慢慢地移动脚步,转绕起圈子来。

    因为这是第一场,双方的实力都不清楚,所以比较慎重,想争取先手,却又不敢泄底或为人所乘。

    因此,双方都在伺取一个有利的时机。

    对峙片刻,终于由聂仲华打破了僵局。

    他的梅花夺是双兵器,一枝护体,一枝凌空下击,因为这是试探性质,所以多于攻,手下并未用上全力。

    罗北通竟是料准了他的想法,三棱剑横空架梁,却用上了八分劲力,将梅花夺震得直跳起来,差一点脱出手去。

    聂仲华心中一惊,全神去控制那枝梅花夺时,罗北通的剑光已如急电般地刺了进来。

    一招之疏,却落得失尽先机!聂仲华虽仗着丰富的经验躲过了第一剑,然已处于下风,罗北通剑急如风,刹那间连攻了十几剑,势凶招险,逼得聂仲华连连后退,使得台下那些京师的武林道大惊失色,连替他们捧场的观众也大为泄气。

    一局胜负,固无关紧要,可是聂仲华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叫人赶下了台,那未免太丢人了!眼看着快退到了台缘了,聂仲华的心是比谁都急,咬紧牙关想撑住,挣回一点面子。

    罗北通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猛然几下狠攻,将他的双夺荡开,然后看准一个空门,剑尖直点前胸,沉声喝道:“下去!”

    聂仲华背向台缘,只有不到半尺的退步,双夺分开的两手,来不及撤回招架,对着这穿胸一剑,只有将身子后仰才能躲过,可是他往后倒下时,台下发出了一片惊呼,他已心知要糟了。

    罗北通将聂仲华逼下了台,脸上带着微笑,十分得意地连看都不看,回身朝东席的刘金泰一拱手道:“承让……”

    一言未毕。罗北通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腿弯处猛受重击,痛彻心腑,身子一栽,扑跌出去,连三棱剑都丢开了,幸好他外门功夫练得硬实,挨了一下还挺得住,腰杆一使劲,又站了起来。

    却见聂仲华手持双夺站在后面,不用说那一下必定是他打的了。双掌一错,冲上去就想拼命。

    仲裁席上的裘世海厉声喝道:“住手!”

    声发自本方总护法之口,罗北通亦得听命止手,可是仍然不服气地瞪着聂仲华。

    裘世海这才哼了一声道:“罗老弟,胜负乃兵家常事,摆出市侩无赖的样子惹人笑话,下去吧!”

    罗北通忍不住叫道:“我输了?”

    裘世海淡淡地道:“这是比武,点到为止,聂老师是手下留情,没敲断你的腿,已经很客气了,还不认输又待怎的?”

    罗北通急了道:“可是他已经被小弟逼下台去了!”

    裘世海怒喝道:“你看见了?”

    罗北通道:“众目睽睽,谁都看见了。”

    裘世海神色一沉道:“罗护法!难道你的人丢得还不够,现在我命令你下去!”

    白长庚笑笑道:“裘兄,这不能怪罗老弟,他是没看清楚怎么回事!”

    裘世海道:“我晓得他没看清楚,这更不可能原谅,两面交锋,胜负未定,就如此粗心大意岂足成事,我准备贬去他护法之职,发交刑堂认处!”

    白长庚笑道:“这是我们的家务,容后再说,现在应该对他说明内情,叫他心平气和地认输!”

    裘世海这才哈哈地道:“罗护法,聂师父并没有落败下台,他的两只脚还留在台上,原来他可能打算用铁板桥的身法平躺下去,躲开你那一剑。

    “可是后无退路,身子落了空,他才改为挂镰钩,将身子挂在台缘,然后再翻身上来出招反击,现在你认输了吧?”

    他所坐的位置根本看不见台下的情形,可是他评述经过历历无爽,使人不得不佩服他的精明。

    罗北通怔住了,倒吸了一口气道:“这小弟输得太冤枉了,如论真才实学,小弟断不至落败。”

    一向沉默不开口的华树仁忽然道:“罗老师如果不甘心认输,大可回头再比!”

    他是京师这方面推出的监场人,说话自然可以做数。

    罗北通眉头一舒,拾回三棱剑正准备喊话,裘世海已沉声喝道:“罗护法,我已经命令你下去了。”

    罗北通用眼睛望着白长庚,等候他的指示。

    白长庚笑道:“裘兄!今天是以武会友,自然是希望能见识一下双方的真才实学,罗老弟输在粗心,并非技不如人,裘兄给他一个机会吧。”

    裘世海脸色一沉道:“不行!”

    白长庚还想开口,裘世海已板着脸道:“老白,长春剑派如果想在中原争一席之地,就得收起那种小家子气派,武功之道,技艺与经验各占其半,技艺不如人尚可勤练,经验不足却会误事,更不可恕!”

    罗北通不服气道:“小弟误了什么事?”

    裘世海哈哈笑道:“白老弟派你出战第一场,原是认为你有必胜的把握,为本派争一个彩,结果却被你粗心大意弄砸了,折了本派锐气,这不是误事是什么?”

    罗北通低头道:“小弟认罪,请总护法准小弟戴罪立功,以赎前惩!”

    裘世海哈哈笑道:“你人也丢了,兵器也摔了,还好意思赖在台上吗?”

    罗北通道:“连对方都同意了,总护法何必如此不通人意呢?”

    裘世海哈哈笑道:“长春剑派不是乞儿帮,人家丢下一块肉,你要跪在地下去咬起来。”

    白长庚脸色微变道:“裘兄说得不错,罗老弟,下去!”

    罗北通对白长庚的命令异常顺从,只答应了一声是,立刻拱手下台去了。

    第一场的胜负就这样决定了,看比武的人自然是支持京师各家镖局联盟的,因之掌声雷动,呼声不绝。

    聂仲华吁了一口气,虽然他仗着机智及丰富的经验胜了那一场,但是照比武的规定要连胜三场才能得到一分胜点,而对方下两场所派出来的人,一定将更为难斗,所以他开始为自己担心了。

    白长庚递出一张名单给邱广超,那是第二场的比武人选。

    邱广超没有宣读,监场席上的华树仁忽然以沉定的声音道:“聂老师也请下去!”

    这个宣布使主持的刘金泰也吃了一惊!聂仲华本人更是愕然莫知所以!华树仁的声音虽然不大,离台数十丈内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的,刹那间,大家都惊得呆住了。

    这对聂仲华是件丢人的事,比失败了下台还要丢人,因为这等于是取消了他的比武资格了。

    刘金泰虽然对这位成名的前辈异常尊敬,但为了聂仲华的颜面不得不表示一下,含笑道:

    “华前辈,聂兄弟已经获胜了一场……”

    华树仁冷冷地道:“我知道,但是我认为他应该下去。”

    聂仲华红着脸道:“在下可以请教原因吗?”

    华树仁道:“你还是不必知道的好!”

    聂仲华微怒道:“华老是怕在下能力不足以应付下一场?”

    华树仁仰头不理,刘金泰尴尬地道:“今日之会,主要是切磋技艺,胜负不足为意,聂老师不必太挂意。”

    聂仲华振振有词地道:“在下已经胜了一场,即使在次场败北了,也不算得丢人,为何不准……”

    华树仁这才冷哼一声道:“你的能力很强,我相信白先生下两场所派遣的代表都是不堪一击的对手,准备让你连胜三场,白白地胜得这一分。”

    白长庚脸色微动,似有些儿怒意。

    聂仲华却不信道:“哪有这种事?”

    华树仁冷笑道:“我若是对方的主持人,也一定会这么做的,刘总镖头如果不信,可以先看看名单!”

    刘金泰伸头向纸上看去,果然上面已写下两个名字,白福、白顺,不禁暗暗佩服华树仁的先见之明。

    白长庚淡淡地道:“是我的两个跟随。”

    刘金泰脸色一变道:“白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白长庚笑了一声道:“贵方监场人华老英雄已经明白兄弟的意思了,何必要说出来呢?”

    刘金泰怔住了,不知要如何处理这个局面。

    聂仲华见对方派遣两个从人上来与自己对手,大感屈辱,正想开口责问,华树仁已冷冷地说道:“聂老师,此刻下台是最聪明的事,一定要问原因的话,恐怕你的镖行要开不下去了。”

    聂仲华怒叫道:“在下宁可从此退出江湖,也得弄弄清楚!”

    华树仁笑笑道:“好!我就告诉你,因为你刚才回身一击胜得太漂亮了。”

    聂仲华先是怔了一怔,继而脸通红,一声不响,丢下了手中的梅花夺,跳下台去快步走了。

    刘金泰愕然片刻,接着一声轻唷道:“华老!幸亏您及时发觉,否则整个京师的镖行都只好闭门歇业了。”

    华树仁一声冷笑道:“长春剑派这次率师东下,目的似乎不仅是以武会友,是想把中原武林道挤得无地立足呢。”

    白长庚微微一笑道:“华老言重了,敝派虽然远处关外,却仍自念身为武林一派,从没有在人背后出招动手的。”

    “那位聂总镖头能具有这种身手,敝派上下都没在背后长眼睛的,何足言敌,只好乖乖地认输,送上一分了。”

    这番话绵里藏针,说得刘金泰满脸通红,无言可答!华树仁冷冷地道:“白先生,聂仲华不过是生性暴躁一点,并没有存心想在背后出招,他从台下翻起来,根本没看见贵方的罗护法背过身去,何况他已经负愧而去,你这些话说得太没意思了。”

    白长庚还要说话,邱广超已经拦住了。

    他先前对聂仲华不告而去,心中很纳闷,不明白是为了什么,现在听华树仁解释后,才知道原故,聂仲华是无心之失,自然不能责之过深。

    因此他忙道:“白老先生,比武才开始,原是以武会友,万不可因言语冲突而伤了和气,那就……”

    白长庚道:“罗护法是本派很得力的一名代表,除非遇上了顶尖高手,否则至少也能为敝派争下一分胜点,就此落败了,敝人如何甘心?”

    刘金泰忍不住道:“白先生,不必为这一点斤斤计较,刚才那一场可以不算。”

    白长庚笑道:“真的不算?”

    刘金泰沉声道:“自然不算,贵方的罗护法继续具有比武资格,敝方的聂老弟虽然没有取消资格,他也不好意思再出场了,这样子贵方总不吃亏了吧?”

    白长庚笑笑道:“刘老师这样大方,兄弟自然没话说了,那么敝派仍由罗老弟为代表讨教了。”

    说完向台下又招招手,将罗北通叫了上来。

    白长庚又笑道:“罗老弟,刚才我叫你下去,是为了本派的风度与荣誉,长春剑派虽然不是名门大派,却不能做出那种江湖无赖的行径,你应该会谅解的。”

    罗北通一拱手道:“属下明白。”

    白长庚又道:“京师举国首邑,能在京师开镖行的都是武林中顶尖人物,你可不能再那样粗心大意了。”

    罗北通点点头。

    这边的刘金泰沉着脸,递了一张名条给邱广超,由他宣布道:“京方代表系广武镖局总镖头胡天南老师。”

    胡天南是八卦门中高手,以一趟八卦刀享誉武林,人很年轻,还不到四十,开设镖局却有十年的历史了。

    八卦门的弟子在南边势力很大,他的镖行多半也接了南边生意。因为沿途都有自己人,声气相通,从没有出过问题。

    所以大家只知道胡天南的名气很大,却不知道他真功夫究竟如何。

    他个子不大,黑脸膛,却显得一脸精悍。

    哈回回在底下笑道:“刘金泰很有心计,这着棋子下得很对!”

    张自新不解道:“那个姓罗的剑法很高明,胡师父准能赢他吗?”

    哈回回笑道:“能赢最好,不能赢也给长春剑派这个马蜂窝掏了。”

    哈回回道:“八卦门的弟子遍布浙闽粤三省,胡天南是八卦门中杰出人物,如果他今天在台上吃了败仗,长春剑派在那三个地区内将寸步难行。”

    张自新还是没弄清楚,一脸的疑惑。

    哈回回道:“他们快动手了,你还是多看看吧,八卦刀是一门难得的绝技,刀法变化很精奇,能偷学两手,对你大有好处!”

    台上两个人交代了几句场面话,开始对上了。

    胡天南一手八卦刀果然出尽威风,开始就是攻多守少,将罗北通逼得步步后退,赢得台下疯狂叫好!大约对了四十多个回合,罗北通才有机会反攻,斜里一剑反抢,刚好在刀光的空间中递了进去。

    胡天南一个不小心,被剑锋划过臂上,可是他的刀法也不等闲,偏过来,同时拍在罗北通执剑的手背上,将他的兵器拍落下来。

    白长庚立刻道:“胡老师刀法精绝,敝派认输!”

    胡天南胸怀坦荡,收刀抱拳笑道:“哪里,哪里!兄弟的手臂也中了一剑,大家刚好扯平。”

    可是白长庚坚持说罗北通的武器坠地,应该算输。

    身为仲裁人的邱广超也是如此宣布,可是胡天南也不好意思再在台上,带着一点象征性的胜利跟罗北通同时下了台。

    哈回回这才对张自新说道:“你看见了没有?”

    张自新道:“看见了,八卦刀法是了不起。”

    哈回回一叹道:“你真傻,八卦刀虽然不错,可是这姓胡的还没有练到家,罗北通可以赢他的。”

    张自新诧然道:“难道是故意输给他的?”

    哈回回道:“不错!这证明长春剑派确有东图中原武林霸业的野心,却因为胡天南是八卦门中的人,势力太大,才给他留点面子。”

    张自新道:“既然故意落败,为什么又要划破胡天南的手臂呢?”

    哈回回道:“长春剑派自己也要留面子,如果连败三场,外人还以为他们是真正输给胡天南了,所以只败一场,却叫胡天南也不好意思再在台上,这样两面都顾全了,白长庚的心计还真不简单呢!”

    两场比武都没有一方完全得胜,长春剑派又调出一名剑手代表,叫做蓝风,身份也是个护法。

    哈回回道:“别的人可没有胡天南那么硬的后台,恐怕这一场不太好过呢!”

    结果确如所料,蓝风在剑上连败两家镖局的主持人,斗拳又胜过了京华镖局的镖头八臂哪吒贺世雄。

    长春剑派得了一分胜点,白长庚身边插上一面锦旗,京师这边连捧场的人也感到十分泄气。

    蓝风得胜下台后,长春剑派出场了第三位代表。

    这家伙一上台就令人不舒服,身子上宽下窄,脸也是上宽下窄,一对三角眼,两道扫帚眉,穿了一身白衣服,活像是城隍庙里的勾命无常。

    他的名字也绝,居然姓赛,就叫赛无常,职分也是护法。

    华树仁在他上台后,就问道:“贵派到底有几位护法?”

    白长庚笑道:“兄弟不理门户后,惟恐犬子无能接掌门户,所以将旧日的八位弟兄如数留在门户中担任护法之职,统由总护法督导司事。”

    华树仁道:“老朽见过令郎的技业,似乎比这几位护法还差上一截呢!”

    白长庚笑笑道:“长春剑派的技业是循序而进的,非至四十岁后不能登堂人室,犬子的火候还没有到,自然会差上一点。”

    华树仁道:“令郎是火候未够,为什么不迟几年再接掌门户呢?”

    白长庚道:“年轻人多历练一下总是好的,好在有这些老弟兄们支持他,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华树仁哼了一声道:“你这些老弟兄肯听他指挥吗?”

    白长庚道:“看在兄弟老面子上,他们倒是很捧场,再说兄弟只叫他管管帮内事务,真正有了问题,还是由兄弟替他解决。”

    华树仁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处理事务,非要把个年轻人来顶上虚名呢?”

    白长庚道:“这话说了也没关系,兄弟为了要上长白山顶,研练一套新的雪花剑法,无暇分身,才令犬子暂摄帮务。”

    华树仁哦了一声道:“刻下这套剑技练成了吗?”

    白长庚笑道:“半年前就练成了,因为犬子将剑派管理得还不错,兄弟乐得偷偷懒,就叫他一直管下去了。”

    华树仁道:“阁下这套雪花剑法一定相当精彩。”

    白长庚微笑道:“精彩是说不上,不过比敝派原有的剑法精微一点而已。”

    华树仁道:“什么时候让老朽开开眼界呢?”

    白长庚道:“赛老弟就是跟兄弟一起练剑的,只要华老能派遣个适当的对手,他就可以施展出来,请华老指点一下。”

    华树仁道:“怎么才是适当的对手?”

    白长庚一笑道:“所谓适当的对手,就是能高于本派原来的剑法者,如果本派以往的剑法就可以对付了,又何必动用到雪花剑法呢?”

    他的话中充满了傲意,根本没把济济群雄看在眼里。

    华树仁怒形于色道:“刘总镖头,如果你调不出一个高手来杀杀他的威风,我老头子就只好下场了。”

    刘金泰早已在肚子里算计很久了,京师几家镖局的同道他都很清楚,大家手底下全差不多,蓝风已经连败三人,这个赛无常看来还更辣手一点,叫别人上去也是丢人,惟有自己下场一拼了。

    他刚刚站起,杨公久抱剑立起道:“大哥,让小弟先试一场。”

    刘金泰知道杨公久比自己更靠得住一点,但对方只是几个手下出场了,他不能拒绝,只得皱眉说:“兄弟,还靠你挑大梁呢!你何必这么早就出来。”

    杨公久沉着地道:“今天的大梁不是你我能挑的,我还是做马前卒,打个头阵吧。”

    说着径直走了上台,向仲裁人处报了名。

    白长庚道:“汝州侠亲自接教,这是赛老弟的殊荣,赛老弟,你可得虚心求教。”

    赛无常没有开口,把腰间佩剑抽出,拱拱手道:“杨大侠请!”

    杨公久为人十分谦虚,双手抱拳作了个守势道:“请……”

    赛无常冷冷地道:“还是杨大侠先请。”

    裘世海怒道:“赛无常,杨大侠名满中州,系以名家的身份莅场指教,你怎可如此无礼,你不是太……”

    赛无常道:“启禀总护法,属下为了求教,才请杨大侠先出手,如果由我先出手,就无法领教高招了。”

    裘世海道:“胡说,你有多大本事,敢出这种狂言!”

    白长庚道:“裘兄,这倒不能怪他,因为他的招式向来有攻无守,一出手后,就没有对方回手的机会了。”

    裘世海道:“如此说来,他这是天下无敌了。”

    白长庚笑道:“这倒不是,因为他性子急,出手后,着着求进,如果不能克敌,就为对方所杀……”

    裘世海笑道:“真有此事?”

    白长庚道:“兄弟的话绝无虚假,且看他与杨大侠交手后就明白了。”

    裘世海不再说话了。白长庚又对杨公久道:“就请杨大侠出手教训他一下吧。”

    杨公久涵养再好,也忍不住道:“杨某虽不才,倒也不怕这种招式,还是贵方先出手指教好了,杨某死了,绝对认命。”

    白长庚微微一扬眉道:“赛老弟,杨大侠既然如此说,你就先出手吧,汝州侠名满中州,为中原剑道名家,你想杀死他是万不可能的事。”

    邱广超在座上也意识到此战的凶危,不禁担忧地道:“白先生,武林中较技固然不计生死,可是兄弟向官方备案主持这场比武时,已经保证过不发生人命案件。”

    赛无常冷冷地道:“刀剑无眼,这是很难控制的。”

    邱广超微感不悦地道:“赛老师,兄弟以为各位都是武术名家,手底下应该能把持住分寸的。”

    白长庚哈哈大笑道:“侯爷放心好了,赛老弟的手底下或许难以控制,但是他的技艺与杨大侠相去甚远,只要杨大侠能提出保证,就不会有流血之事发生了,杨大侠意下如何?”

    杨公久知道从开始都是对方的计谋,甚至于裘世海出面干涉都是有计划的,他与白长庚言语冲突,以及对赛无常表示不满,都是诱自己入窠,闯了一生的江湖,经历了多少的风险,结果还是上了人家的当,还有什么话说呢?他只有硬着头皮道:“不错,杨某在中原武林道上,多少也薄有微名,说了话就得算数,杨某若被杀了,那是学艺不精,如果失手杀及贵方,也是火候欠缺,一切都认命了,请赛老师出招示教吧。”

    赛无常阴恻恻地一笑道:“杨大侠,听起来似乎是沾了点光,但是对赛某而言,却并没有什么好处。如果说赛某不幸在杨大侠剑下超生了,纵然杨大侠肯屈尊为赛某抵命,赛某仍然是得不偿失了,武林人最宝贵的是名声,其次才是生命,赛某既然丢了命,又未能成名,想想实在不值得。”

    裘世海怕他说得太多,惹人反感,忙喝道:“赛护法,杨大侠杀了你这无名小卒,还要给你抵命,有什么好处,你占了这等大便宜还要说嘴。”

    赛无常笑道:“至少成全了他一诺千金的英名,比我上算多了。”

    邱广超见他们谈话太多,台下观众听得见的不明内情,听不见的却都在鼓噪不耐,忙道:

    “二位快开始吧。”

    赛无常把剑一横道:“遵命,杨大侠得罪了。”

    话刚离口,身随剑进,果然快速如风,凌厉异常。

    杨公久是蓄势待敌,自然早有了防备,可是接了几招后,才发现自己上了大当,有苦难言。

    赛无常的剑势虽然凌厉,倒不是没有缺点,可是他露出的空门却都是致命之处,一剑刺上非死即伤。

    如果出手轻一点,将他杀成轻伤,倒也可以把僵局打开了,问题却在对方的攻势太猛太急,自己竟无法从容出招,可乘之机只有刹那间的空暇,即使能利用上了,得失尚难意料,更别说是控制出手的分寸了。

    假如真杀死了他,以自己的身份,不能说了耍赖,给这无名之辈抵命,那可也真是太委屈了。

    因此万般无奈之下,只有尽量采取守势。

    赛无常连攻了三四十剑,将杨公久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百出,却一剑都递不出去。

    因为这一剑递出,对方就非死不可,为了诺言所约束,惟有眼睁睁地挨打。

    赛无常越斗越勇,剑也使顺了手,连空门都不常出现了,一枝剑泼风似的占尽优势。

    杨公久若非剑法精娴,就这一轮急攻,也难以抵挡,而且赛无常剑剑不离要害,略有疏失损名事小,连性命也保不住了。

    看看已退到台角,杨公久实在忍不住了,左右两边都没有了退路,背后顶着台柱,面前则是赛无常凶猛的攻势,如果叫他逼下台,这个人丢得更大。

    情急之下,杨公久一咬牙,作了个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挨打了,哪怕失手伤了他,事后再给他抵命,也比一招不发就被人逼下台强。

    刚好赛无常连发三剑,露出了腰眼的空门,这是人体最弱之处,挨上一剑势非肠破血流不可。

    杨公久为了挡开那第三剑,已经差一点在咽喉处被人划上,再不把握时机,真是要活活送命了。

    他于是大叱一声,剑锋横施而出!赛无常也太得意了,没想到杨公久突然出手抢攻的,一时慌了手脚,眼看着剑锋拦腰砍来,竟是毫无办法应付。

    杨公久斟酌剑势,这一砍足可把对方拦腰砍成两截!但想到杀了他,自己仍不免陪上一死,手势略略迟顿。

    再者见赛无常身形离台缘很近,临时转了主意,偏过剑锋改用剑身横拍,心想将他撞下台去,既胜了他,又不至伤及对方,岂不是更妙。

    心中瞬息千念,手下却毫不迟疑,运足劲力横抢而出,眼前忽地一花,赛无常居然不见了踪影!跟着背上如受重击,一下子撞了过来,身形控制不住,直往台下跌去,幸而半空中还能稳定心神,扭腰急翻,变成两脚落地,没有跌个倒栽葱。

    抬头看去,赛无常站在台角上得意地笑道:“承让,承让,杨大侠心存忠厚,临时以剑身见惠,兄弟投桃报李,也还了一招剑身,如果杨大侠心狠一点,不叫活下去,兄弟就得把杨大侠分成两个半人。”

    杨公久这才感到肩背上一阵疼痛,想来是挨了一平拍之故,假如对方用了剑锋,自己真会劈成两片了。

    一则以惊,一则以愧!惊的是对方剑术果然精妙,几露空门,根本是诱敌之计,事实上早有了防备,那些空门绝不会被人所乘的。

    愧的是数十年盛名,抛于一旦,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击下台来,这汝州侠三字从此要在武林中除名了。

    幸好他平时涵养极佳,还能忍得住,长叹一声,无语收剑,走回本方的帐幕。

    白长庚傲然朝华树仁笑道:“华老看敝派的雪花剑法还过得去吗?”

    华树仁神色微动地道:“精妙,绝妙,只是老朽年迈昏庸,竟然看不出精妙之奥究竟在何处。”

    白长庚笑道:“华老法眼如电,何必如此谦虚呢!”

    华树仁闻言轻叹道:“不行!人到底是老了,第一个眼力就不行了,如果老朽的眼镜带着或许还能瞧出几分端倪。”

    “只是今天早上一个不小心,将那老花眼镜打碎了,没有那玩意儿,近处还行,刚才他们缠斗到台角上,距离太远,竟是无法瞧得清楚。”

    白长庚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只笑了一下,改向刘金泰道:“刘老师,下一场是哪一位赐教?”

    杨公久一败,刘金泰就知道今天自己这边是输定了!因为对方一共才出场三人,却已大获全胜,而自己这边连剑术最精的杨公久也败阵了,还有什么希望呢?可是白长庚问到了头上,又不能不理,只得站起身来。

    杨公久在台下叫道:“大哥,兄弟已经落败了,您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刘金泰苦笑道:“那有什么办法呢?最了不起镖行全部歇业,事实上经过今天这一败,保镖这行饭也没我们的份了。”

    “不过,咱们输在手底下,也比输在威风下好一点,总不能让人说咱们连比斗的勇气都没有了。”

    杨公久惨然道:“华前辈,京师十三家镖局,有上百位朋友指着这一行营生呢!你不能坐视大家歇业吧!”

    白长庚笑道:“杨大侠,兄弟这次前来,纯是以武会友,大家观摩武技,切磋所学,可没有存心砸各位的饭碗。”

    杨公久怒道:“你公开找京师的镖行朋友比武,在这儿挑了大家的场子,以后谁还会照顾他们的生意。”

    白长庚笑道:“那是没法子的事,小儿单身东来,具柬邀各位一叙,各位瞧他不上眼,居然没有一位肯赏光的,兄弟只好用这个方法跟各位见面了。”

    说完又对刘金泰道:“刘老师,长春剑派在关外别无生财,完全是靠山上一点土产药材,将本求利,如果各位不想再保镖,兄弟倒是有意接手,各位愿意转让的,兄弟可以出高价将各位的家私承购下来……”

    刘金泰怒道:“刘某还没有这个打算!”

    白长庚笑道:“那兄弟只好另起行号了。”

    刘金泰一摆手中金刀道:“那要等贵方将我打下台去再说,京师的镖局生意虽不是刘某一个人的地盘,但是刘某的镖局不关门别人还插不进脚来。”

    白长庚微笑道:“刘老师愿意指教,自然很欢迎,兄弟这边的人.手都列具名单,开在侯爷那儿,刘老师任挑哪一个都行。”

    他的话狂傲到极点,可是人家有着连串得胜的事实,刘金泰想强顶也没有办法,沉声道:

    “今天是比武,别的话少说,还是按规矩来,这位赛老师胜了一场,刘某循例只能向赛老师请教。”

    白长庚点头笑道:“行!赛老弟,第二场是刘老师下场指教,你可得留点神,刘老师是京城十三家镖行的领袖人物,更是南北闻名:的武林英雄。”

    杨公久乞怜地看着华树仁,希望他出头讲句话,因为杨公久心里明白,刘金泰的手下功夫绝对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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