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第 六 章 (第2/3页)

    燕青倒有点尴尬地说道:“马兄你太客气了,马兄如此宽宏大量,倒叫小弟无地自容了,兄弟不是之处更多……”

    马百平笑道:“好说!好说!再多讲就见外了,好在燕兄已经就聘在兄弟镖局,今后大家就是同行,也是一家人了,应该互相多亲近亲近,人家都说同行是冤家,只有镖行这一业却不同,大家应该同心协力,守望相助,才能使吾道大兴,克尽江湖上的侠义本份。”

    群雄随声附和,有几个人藉此已传,盛赞马百平的仁义与恢宏胸怀,不愧为金陵镖行的领袖。

    燕青以晚辈之礼,拜见了马景隆,屈膝一跪,这位老人连忙伸手一抬,两个人就此较上了劲。

    燕育发现这位老英雄的内力之深度,远较想像中为高,拼将全力,也只能使膝头点点地,很快被他扶了起来。

    这证明了一点,鼓勇一搏,燕青可以略胜一筹,但内劲持久耐力,则是马景隆火候纯青。

    两人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各有所长。

    这情形明眼人都看得出,几个老的都脸泛异色,连丁宏在内,都对这年轻人另作估计了。

    马景隆却哈哈大笑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佩眼!佩服!”

    亲手挽了燕青,到第二尊座请他坐下。

    本来那是丁定的席次,因为他是十大镖头之首,马百平通常都是坐第一主位,今天因为马景隆来了,他只好移到下首去了,而这第二位不管如何都是丁宏的。

    马景隆把燕青接上了第二位,丁宏的脸色顿时一变,冷冷地过去,拿起银碟筷子道:

    “这件东西我已用过了。”

    意思很明显,这席位原是他的,但席未开,莱没上,杯盘筷子都排得很整齐,他没有不满之意。

    马景隆也觉得很意外,顿了一顿,才道:“丁贤弟,这是愚兄的不是,愚兄是因为见老弟青年英发,想跟他就近多谈几句话,你多担待一点!”

    丁宏冷冷地一笑道:“哪里!大哥误会了,这本来就该是尤俊出的,小弟只是因为与大哥久未见面,才临时坐下向大哥问候一下,现在正主儿来了,小弟自然该挪位子了!”

    燕青却笑道:“丁老前辈望重武林,再晚怎敢潜越,再晚只是陪马老伯少谈几句,略道仰慕后就起来的,前辈不必换位子了。”

    说着轻轻一伸手,却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居然从丁宏的手里将碟子林筷都夺了下来,仍是放在原位上。

    丁宏神色一怔,再度伸手去拿,燕青则伸手相挡,杯碟就在桌上,推推拉拉进行了十几个来往。

    丁宏始终无法触及那些东西,不禁恼羞成怒,猛地一掌斜切下来,砍在他的手背上!燕胄也不招架.听任那一掌切中,手背上印起一条红痕,他神色如值,起立一拱手道:“前辈如何厚爱,再晚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亲自把三种用具拿起来道:“前辈的座位在哪里?容晚辈送过去,以表对长者的敬意.”

    他拿着东西的是左手,被切的也是左手,已经有点颤抖,震得碟子撞着银杯,叮叮直响!

    这证明他一掌挨得不轻,丁宏倒是怔住了。

    尤俊忙道:“在这里,今天有两方面主人,客人却只有一位。燕兄既然被敝局邀去了,丁老爷子就代表敞局,作为莫氏双侠的嘉宾吧。”

    那是另一席上的首位,燕青恭恭敬敬地将餐具送了过去放好,恭声朝丁宏道:“前辈请!”

    他伸出左手,硬拉着丁宏推他坐下。

    丁宏睑色又是一变,但只有他心里有数。

    他外号火龙神,精擅烈火神掌,刚才那一掌也运足了功力,掌缘就像一条烧红了的烙铁。

    虽然仅只切出一道红印,但是已证明他的火候高出一筹!可是燕青拉他时,掌心寒冷如冰。

    这证明了那年青人练就了寒冰玄阴功,而且是他烈火掌的克星,根本不在乎他的烈火功。

    那条红印也是故意放出给他留留面子。

    既感且愧,这老儿倒是性情中人,好胜心切,却也有输得起的雅量,立刻一拱手,道:

    “丁某无礼,万望老弟海涵!”

    燕青笑道:“前辈说哪里话来,再晚多承前辈掌下留情,否则以前辈的绝世功力,再晚那只手还能保得住吗?”

    丁宏道:“老弟!你别给我装脸了,老朽已经用了十……”

    燕青忙道:“前辈只用了十之七八的劲力,再晚尚免可一接,却已留了痕迹,若前辈全力出手,再晚万万承受不住的。”

    丁宏见他一再为自己遮掩,倒也不便过份拼却对方的好意,才讪然道:“老弟弟年纪轻轻,又是在猝然不防之下,接下老朽八成功力一掌,这份造诣,的确是难得难得,回头我们好好地喝几杯,让老朽一申歉意。”

    燕青笑道:“长者赐,不敢辞,再晚的武功不足取,酒量倒是不敢妄自菲薄,颇能喝上几杯,少时必来拜赐!”

    说着泰然回到座上。

    马景隆关切地握住他的左手道:“老弟!你没怎么吧,丁贤弟八成劲力一掌,挨下来也不轻。”

    燕青的寒冰玄阴心功还来不及发散,掌心仍是冰凉的,马景隆一握之下,心中了然道:

    “难得!难得!你居然没受伤!”

    彼此相视一笑,别的人虽然不了解内情,但也知道丁宏的脾气,不是硬把子,不会使他改变态度的,就算看起来是燕青吃了亏,但他在不及防备之下挨一掌而不变动也的确足以自豪

    因此摆上菜后,觥筹交错,极道倾慕之忱,尤其是另外那几家镖局的负责人,对莫氏兄弟羡慕万分,暗自作悔当初脑筋不够灵活,眼力也不够足,否则这个年较好手,应该早就抢了过来的。

    燕青不但气度豪,酒量更豪,会武的人多能够喝几杯,他的酒量却不仅是几杯而已。

    人家敬他的酒,他从不推辞,而且立刻回敬,全楼三十多人,他一个人喝了将近全部酒量的四分之一。

    喝的是陈年竹绍,也就是绍兴酒中之极品竹叶青,色泛淡绿,进口微甜而后劲大。

    普通是论斤计,量大的人可以喝十来斤,可是燕青灌下去已有几十斤了。

    身上不冒汗,只有张口之间,呵呵白气,那是以内力将酒中水分蒸出,酒精则全部留在肚子里。

    青萍剑史剑如道:“燕老弟,令师三白先生与在下有数面之缘,也知道他豪于饮,都不知道老弟的酒量尤胜于令师!”

    燕青笑道:“再晚是先师退出江湖后才追随杖履的,先师说退出江湖后,放下武事,将精神全部放在酒上了,他老人家将自己三白之名改成了三石,每日非三石不快,前辈是在后几年见到先师,就知道先师的酒量,比当年不知深进多少倍,再晚是万不敢望其项背.”

    一石百斤,三石为三百斤,一个人在一日间能喝下这么多,简直难以相信,但看了燕青的酒量,几十斤下肚而若无真事,又不能不信。

    史剑如又道:“老弟的活,史某不敢不信,但老弟说令师退出江湖后,也同时放下武事,则史某又不敢相信了,看老弟的表现,似乎也较之令师高出一点。”

    燕育道:“这个再晚倒不知道。”

    史剑如道:“史某绝不说假话.”

    燕青一笑道:“先师放下武字,只是不理而已,却没有停止思索过,三石落肚,他老人家体力虽差,思路却特别灵敏,许多武学秘奥,都予醉中得之已授,他还常叹说,早知酒有这么大的好处,当年就该叫三石而不应限于三白了,前辈可知先师取名三白之意。”

    史剑如道:“这个可不知道。”

    燕青道。“先师好酒,无事常常一杯在手,有事却连浮三白,因以为名,据说他老人家与人交手时,往往中途停手,喝下三大白后再继续下去!”

    史剑如道:“这倒是有的,因为令师一生从不与人结怨,交手也只是为了切磋,所以尽有馀暇停下来喝两口酒。”

    燕青道:“先师说这是一个秘密,他遇到一手无法破解的精结时,只要停下来喝三大白,就能想出解法,所以先师一生武功都得之于三大白,他说当年若不是好动,浪费了许多时日,每日三大白,根本不必出去向别人讨教了,就是在家里也能使武学精进,只可惜三石虽能启智,却无法力行,所以再说就成了他老人家的练功之具,他想出来的功法招式,就由再晚演练,再晚的表现如能优于先师,或是此故。”

    史剑如哦了一声道:“难怪老弟的表现,远超出令师三白功为之上。”

    燕青道:“那本功为前辈见过吗?”

    史剑如道:“今师胸怀浩荡.总不秘技自珍,史某昔年曾拜读过,所以还有点印象。”

    燕青笑道:“后来先师说那只是入门的功夫而已,先师晚年所得,俱为口授而未作纪录,再晚得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以也无法补述,带着那本书,只是为了纪念先师手泽!”

    一句话,把他的武功都解释清楚了,也解释他身携三白功为,何以不加重视之故.自然也更说明了他之所以随便让人启视之故。

    这个解释很重要,尤其是对一些有心人,他让人明白身携这一册功为而不加秘藏,并不是为了急于证明自己的身份,去除了他们的疑心。

    史剑如却笑道:“老弟的话因为有理,便史某却不敢苟同,令师的逆波三式,实已发剑术之至高境界,史某当年看了即叹为观止,难道令师晚年还能将它更进一层吗?”

    燕青笑笑道:“是的!那三式过于深奥, 必须花多年苦练,才能达到境界,先师将它化繁而简,删除了一切的细节变化而留其精髓,习之易而威力不减,只是施展时,没有以前轻灵好看而已,但先师说剑法重实用不在好看……”

    他知道史剑如对刘宏身上的三道剑痕表示怀疑,不相信是死在自己剑下,因为那三道剑痕的手法太拙劣了。所以才提出这个疑问,也幸好自己有了准备,早已想好了说词,不露痕迹的解释了过去。

    但史剑如却不死心,追着道:“史某本人也是学剑的,见到令师的逆波三式后,已经钦慕万分.现在听老弟说竟有更高的境界,史某实在心痒难忍,能否请老弟演示一番。”

    马百平一皱眉道:“史叔叔,今天是为燕兄祝贺履新……”

    林奇更为紧张地道:“是啊!今天燕兄的酒已喝多了。”

    史到如却笑道:“燕老弟为三石高足,这点酒算什么?”

    燕青却笑道:“酒倒没关系,难道史前辈对先师的遗学十分清楚,我也很想请他老人家指点评介一番,这三式剑法前后有什么不同,只是逆波三式以前为切磋之用,犯上许多节制,现在却为自保救命之用,出手极凶,难以用别的方法表示。”

    史剑如说道:“史某就以身试,跟老弟切磋一番如何?”

    燕青道:“这可不敢,若有一个失闪……”

    史剑如笑道:“史某对逆波三式研究有年,虽然无法化解,却已有了趋避之法,何况老弟精研此道,手下也有分寸……”

    燕青推推座起立道:“对别人再晚不敢冒昧,但史前辈为先师旧交,想必对那三式已有了深切的了解,应该没有关系,只是此三式目前已尽去节制,再确很难控制分寸,这样吧,我们以柱代敌,请前辈赐教一下。”

    史剑如一顿道:“这是怎么个办法呢?”

    燕青手指一根木柱道:“再晚以此柱为假想之敌手攻击,前辈在侧面发招救应,看了这三式与前有何不同之处。”

    这个说法使大家都为之一怔,严格说来,在侧面救应,是采取被动,总是要慢一点。

    但史剑如对逆波三式既有深切的了解,而且又是在切磋,他可以不受限制,攻守俱可,而且还可以看准了对方的动作后再出剑,因为他要保护的是一根木柱,救不救得成功都没关系。

    因此这个办法,燕青简直吃亏了。

    史剑如不禁一皱眉道:“这样恐怕老弟就无法尽量发挥了。”

    燕青笑笑道:“没关系,再晚也占了一个便宜,因为木柱是死的,不会移动,而且木柱不是人,刺中了也没有关系,再晚发剑时,心无顾忌,算起来也不吃亏了。”

    说着已走到木柱前,抽剑作势,史剑如也只得跟过去,因为这是难得一见的盛举,大家立刻围了上来,连马景隆也不例外。

    燕青笑笑道:“再晚要发剑了!”

    史剑如早已凝势准备妥当,燕青一剑挥出,他的剑由侧面攻击,扫向他的剑锋。

    可是没有用,燕青的剑太快了,他的剑始终落后一步,等到他追上燕青的剑,发出铛然一声响时,燕青的长剑已经在柱上留下三道剑痕,史剑如看了一下,居然与陶宏身上的剑痕深浅完全一样!

    他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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