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第 八 章 (第2/3页)

    燕青拂然问道:“以马兄的意思是要我加入那一方面呢?”

    马百平笑道:“兄弟不要你加入那一方,因为你的加入哪一方都不安全,天魔教中可能有九老会的人,九老会中也可能有天魔教的人,不管你加入哪一方,都是麻烦。”

    燕青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想加入哪一方面引起麻烦。”

    马百平道:“但若加入兄弟这一方,就不会有麻烦了。”

    燕青笑笑道:“马兄又算是那一方呢?”

    马百平说道:“兄弟名义上是天魔教的人,实际上与燕兄一样,哪一方都不是,想摆脱天魔教而另成天下。”

    燕青道:“我对创天下也没兴趣。”

    马百平笑道:“兄弟的天下不是在称尊武林,只是想在不受拘束的情形下过自己的生活,这不是跟燕兄的处世宗旨相同吗?”

    燕青笑笑道:“但是马兄并不能自主。”

    马百平说道:“目前是不可能,但兄弟已经在设法了,如果有几个像燕兄这样的人,兄弟就可以展开行动了。”

    燕青道:“怎么样的行动呢?”

    马百平道:“把天魔教的人次第排除,公开表示脱离天魔教。”

    燕青一笑道:“这样一来,不是会引起天魔教的仇视了吗?”

    马百平道:“但我们对九老会同样也采取行动,使天魔教对我们的态度难以窥测,就不会对我们有所行动,因为他最担心的是九老会,绝对不敢轻率行动,暴露身份,予九老会以可乘之机。”

    燕青道:“我还是不明白马兄的意思。”

    马百平笑道:“那很简单,我们明白表示脱离天魔教后,有人对我们不利,必是天魔教的人,九老会自然会对付他们。”

    燕青笑道:“可是九老会的人就会向马兄表示友善,前来连络了。”

    马百平道:“我也照杀不误。”

    燕青道:“为甚么呢?”

    马百平道:“这表示我只想摆脱天魔教的束缚,却不是归向于九老会,我之所以脱离天魔教,只是为了争取本身的自由,不是为了九老会。”

    燕青笑问道:“那会有什么好处呢?”

    马百平道:“那样一来,可号召许多不甘受制天魔教的武林同道加入我们这边,等我们的声势一壮,天魔教自然不敢再跟我们作对,大家也可以喘口气了。”

    燕青道:“可是马兄不怕天魔会吗?听说他暗杀人的手段很厉害,到时你又如何预防呢?”

    马百平微笑道:“兄弟自有预防之法,如果燕兄有意思与兄弟合作,兄弟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燕青几乎想答应了,但略作沉思后却道:“对不起,我不想惹这个麻烦。”

    马百平笑道:“燕兄可是怕那穿心的一镖。”

    燕青道:“我不晓得甚么叫作穿心一镖,刚才金大娘虽然提过,但是我不相信穿心镖能有如此厉害……”

    马百平道:“这倒不假,天魔会杀人的手法就是穿心一镖,令人防不胜防,许多好手就是这样死的。”

    燕青道:“那又有甚么方法能防止呢?”

    马百平笑道:“很简单,我已经研究过穿心镖杀人的手法,多数是从背后发镖,直透前心,只要在背后终有一个人监视着就行了。”

    燕青道:“可是你不能不分日夜,背后不离人吗?”

    马百平道:“那当然不行,但我要跟人谈话或接触时,背后不要放松戒备,单人独处时,背后绝对不要有空隙……”

    燕青几乎要叫出来,这个办法是不行的,他自己在穿心镖下,已经死过六次,马百平说得倒是不错,穿心镖都是由背后发来的,事前自己作了很严密的戒备,仍然躲不过那一镖穿心,但他始终于忍住了。

    只笑笑问道:“马兄已经有了那个妥当的人了。”

    马百平道:“不错,是家父,当家父受迫为天魔效力时,就跟兄弟商量好了,由兄弟出面接受主持一切,家父只是担任一个虚名,但家父又一直在背后为兄弟压阵,所以兄弟对天魔会有时并不太顺从,却始终没挨到那一镖。”

    燕青问道:“天魔会是否对马兄采取过行动呢?”

    马百平笑道:“当然有过,而且有三个人已经丧在家父鞭下。”

    燕青一怔道:“有三个人?”

    “是的,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是悄悄掩近兄弟十丈处,就被家父突然出手,一鞭击毙了。”

    “天魔会徒既死,怎么还会在江湖上存在呢?”

    马百平笑道:“燕兄想得太死板了,天魔会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批善于用暗器的凶手,受一个人控制而已,这个人从不出面,也不会担任行动,所以才没人能发现他。”

    燕青怔了一怔道:“被杀死的又是些甚么人呢?”

    马百平道:“不知道,完全是没见过的陌生人,而且是二十到三十之间的年轻人,他们没练过别的武功,只练过穿心一镖,所以发出时又狠又准,正因为他们从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也没有人认识他们,防备他们,所以才无往不利。”

    燕青陷入沉思,开始回忆起以往中镖的情形。

    马百平道:“兄弟研究穿心镖多年,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这些人除了善于发镖外,还有一个特长,就是善于隐身,当天魔教要一个人时,不是暗中趁人不备下手,就是设法把要杀的对象带到他预定地方,然后埋伏这样一个杀手。”

    燕青道:“不会被入发现吗?”

    马百平笑:“假如是人,自然很难隐藏,但这些人隐身的方除巧妙异常,有时藏身枯木中,有时藏身在山壁中,有时可能埋身在地下,他们还有一个特长,就是能屏住呼吸,使全身僵然维持一个姿势,几个时辰不动等候着,直到被狙杀的对象来到适当的距离与位置时,才猝然发动。”

    燕青不禁心中狂跳,这个秘密的透露,揭开了他心中的一个疑团,上次他以震雳创客楚天涯的身份,横捣天魔教几处分坛,剑劈了十几个重要份子,然后追踪一个可疑的蒙面人来到江边。

    当时江边没有人,那个蒙面人逼得返身应敌,最后还是死于自己的剑下,当时自己以为这人就是天魔会主,正想揭开他的面目看看是谁,忽而背上一痛,又是一镖穿心而过,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中镖之后,他还回头看了一下,江岸辽阔,百丈之内没有一点人影,他实在无法相信发这一镖的人,能在眨眼的功夫内消失到百丈以外去,现在他知道了,在记忆中,现场有一段枯树,只有半个人高,尺来粗细。

    人是无法躲在这段树后的,但这段树如果是人化装的,谜底就揭穿了。

    但他始终还想不透,那段树只有半人高,直立在江边,即使是人化装,也不可能这么矮,但再仔细一想,这也并不足为奇,只要事先在地下挖个坑,使那乔装的凶手埋在里面,只露出上半身,岂不就行了。

    难怪夭魔会杀人的手段如此神出鬼没,他利用这种方法,自然使人防不胜防了。

    马百平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见他既然色动,才笑着道:“现在燕兄是否感到兴趣了。”

    燕青道:“我只是对天魔会杀人的手段感到兴趣,马兄既然能获知这么多的秘密,为何不设法留下一个活口呢,那样也能对天魔会作更深入的了解。”

    马百平苦笑道:“兄弟何尝没想到,只是未能成功,这些人纵使当场没被杀死,一旦失手,立刻就服毒自杀了。”

    “服毒自杀,那可以预防的。”

    马百平道:“不错,兄弟知道一般预防藏毒药都是在牙齿中,可是对这类的凶手,却始终找不出毒药的藏处,有一次家父立刻卸下那人的牙床,带回去准备问供,他已经死了,始终不知道毒药藏在何处。”

    燕青皱眉道:“如此说来,岂非永远也找不到天魔会主是谁了。”

    马百平道:“也不尽然,兄弟已经掌握住部分证据,以及一个完全有效的趋避之法,燕兄如果有兴趣合作,兄弟全为奉告,同时也借重燕兄大力,深入探究。”

    燕青几乎要受他说动了,但想想后仍是道:“对不起,我不想惹麻烦。”

    马百平启口欲言,忽而笑道:“当然,人各有志,兄弟也不敢勉强,兄弟说出这些话,只是提高燕兄的注意,万一天魔会对燕兄有所行动时,燕兄心里也有个谱子。”

    燕青笑道:“天魔会似乎没有对付我的理由吧。”

    马百平道:“那很难说,金陵分坛是个很复杂的地方,天魔会对兄弟并不信任,所以才另外派了金紫燕在此监视,而燕兄是个新面孔,武功又这么高,难免会引起他注意的。”

    燕青笑道:“如果他找上我,我也会反击的。”

    马百平一笑道:“兄弟很钦佩燕兄的武功、机智,有了兄弟提供的这点锦囊,燕兄应该可以预防一二了,如要燕兄改变了主意,随时来找兄弟,兄弟是十分欢迎的。”

    说完一拱手,准备离去,走了几步,急然又道:“燕兄,请记住一件事,我是真正把你当朋友看待,绝不会与你为敌,请燕兄也别把我当作仇敌看待。”

    燕青笑道:“那当然,我是与世无争的人,只要别人不来为难我,我绝不会主动与人结仇的。”

    马百平终于走了,燕青却在那儿呆了很久,一直在思索马百平这个人,这种态度。

    他有多少诚意,有多少其心?是否值得跟他合作一下。

    考虑的结果,他觉得还不宜操之过急,把这个问题留给尤俊去深入观察一下。

    至少今夜的收获比以往那一次都大,他知道了天魔会杀人的方法,杀人的手段。

    更知道了天魔会自己并不出手,而是使用一批不知名的凶手来代他杀人。

    虽然这收获很大,但燕青的心却更沉重了,因为如此一来,要找出天魔会的机会更渺茫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他又回到了花氏姊妹的香闺,天已亮了。

    田雨龙与子母神剑已经走了,大概是去筹备玄武湖上的看花盛会了,尤俊过了好一会,却伴着莫家兄弟来了。

    莫桑与莫样是给他送聘礼来的,条件十分优厚,而且完全像尤俊预先透露的一样。

    莫桑奉上一张大红的聘书,恭敬地道:“这次兄弟镖局能在同业间吐气扬眉,完全是拜受燕兄所赐,总镖头一职,对燕兄来说,实在是委屈了一点,但这是敝局最高的职事,敝兄弟虽为局东,但仍然是在镖局中担任镖师的职务,听受燕兄的驱策。”

    燕青倒觉得不过意,连忙道:“这怎么敢当呢?”

    莫梓笑道:“这有例有循,燕兄也不必客气了。”

    尤俊道:“不错,昔年神州一剑为赵老前辈在京师担任十三家镖局联盟的总镖头,那十三家的镖局事都自任镖师,以表示对各老剑客的敬意,昨天看花楼上一会,燕兄大展神威,使大家羡慕得不得了。会后也曾有此倡议……”

    燕青忙道:“那可万万使不得。”

    尤俊道:“是的,兄弟作主,替燕兄回绝了,他们如此作法,是想借燕兄之力,与敝上过不去,敝上对燕兄十分钦佩,也许不会介意,但燕兄来不致于对敝上作此有伤互相之间感情的举动吧。”

    燕青道:“是的,我只想大家过得去,并不压倒谁。”

    莫桑道:“敝兄弟也不会答应的,因为他们以前已经跟马总镖头相处得很好,见利而忘义,有违江湖道义本份,如果燕兄要接受他们的条件,敝兄弟情愿退出,再过从前的苦日子,也不跟他们同流合污。”

    莫梓笑道:“大哥言重了,同流合污四个字是用不上的,只是我们跟他们声气不能相投而已。”

    莫桑自知失言,讪然一笑。

    燕青笑笑道:“兄弟该到镖局去接事了。”

    莫桑忙道:“那倒不必,镖局里没甚么事,燕兄去不去都无所谓,生意上门,敝兄弟自会料理,我们能负担一切,我们自己就去了,除非是真正有红货重镖,才要麻烦燕兄亲自劳累一下。”

    莫桑道:“局里为燕兄准备了一间屋子,但不会比这里舒服,燕兄得暇去歇歇可以,并不一定要常住在那儿。”

    燕青一笑道:“那我不是成了坐领干俸了。”

    莫桑笑道:“这是应该的,别的人想请都请不到呢,兄弟镖局能够混出个局面,完全是拜受燕兄之赐。”

    燕青笑了一笑道:“好吧,昨天拜受盛筵,今天兄弟回请。”

    尤俊道:“今天,恐怕不行吧,城里大酒楼的名厨,秦淮河畔的名妓,一早都被人以重金给迎走了,不知道是那一位豪客要大大地风光一下。”

    燕青笑道:“我知道,是有人请客,而且被请的客人就是我,我也是惜花献佛,顺便邀各位前往一乐。”

    莫桑忙问道:“是那位豪客,有此大手笔。”

    燕青道:“余杭红叶庄庄主,子母神剑……”

    他还没有说出名子,莫桑就叫道:“是他,燕兄与此人有深交吗?”

    燕青道:“没有,昨夜才认识订交的。”

    莫桑道:“此人是昔年闻名黑道的第一袅雄,阴阳无影镖柳浩生,后来易名为子母神剑,只是把他的阴阳无影镖换成两枝子母银剑而已,他潜居红叶多年,暗中结纳好手,不知有何图谋。”

    燕青愕然道:“他不是叫花满天吗?”

    莫桑道:“那只是他的化名而已。”

    尤俊朝燕青深深地盯了一眼,暗示这才是他此来特为提示的消息,意下更表示此人很可能就是天魔会主。

    燕青却因与马百平的一番谈话,而对天魔会有了较深的认识,知道这情形不太可能,但也不便说破。

    莫桑又道:“昔年敝兄弟初出江湖,在口外风云镖局当伙计被他劫过一次镖,认得他的面目,别人恐怕很少清楚他的底细燕兄跟他接触,要小心一点。”

    燕青笑笑道:“我已经答应了,现在也不便推辞,晚上去应酬一下就是了,反正我并不想跟他深交。”

    送走了莫氏兄弟,尤俊却借故留下,两人才入屋又开始了一番密商。

    燕青把昨夜的事说了一遍,尤俊道:“兄弟回去找林奇,想中止刺杀惜惜的行动,那知已经找不到他的人了,兄弟想自己出面不好,才去告诉了马百平,那知道这家伙真滑溜,竟去找郭小琴前来出手。”

    燕青道:“郭小琴是想把我也一起收拾了,幸亏田雨龙把她制住了,否则以她所携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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