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最新网址:wap.88106.info

    第十三章 (第1/3页)

    大家就在城外十里处,竚足等侯着,一直等前行的,探哨报来说唐公已经攻入景阳门,他们才缓缓推进。

    这次是由李靖领先了,李世民陪着秦琼随后慢行,以道阔敍。

    柴绍低声埋怨道:“药师,你明明知道此时争得嫡长,将来少了很多麻烦,为什么不坚持呢?”

    李靖道:“我坚持有什么用呢?世子不答应,到时仍然拗不过他的。”

    柴绍道:“世民是执着一点愚孝,而天下大业,该当仁不让,他该明白大家之所以支持他,是看他有点出息,若他是如此的一个人,就太令人失望了。”

    李靖摇头道:“柴兄,你这样想可就错怪令亲了,世子不争先入城,是为了我们。你想想,我们若是抢先一步,势必要先跟李密接触,我们的弟兄还有不少在那儿,到时候是否会让我们杀李密呢?”

    柴绍道:“这个你放心,李密把秦程二兄下入天牢,已经使众家兄弟对他反感极深,所以家岳兵临城下时,没有一个人肯领兵出战,大家只是看在王伯当的面子上,不便反他而已,我们率军入城,更不会遭遇到抵抗。”

    李靖一叹道:“别人或将如此,王伯当呢?他可是李密的死士,但他是我们最亲密的兄弟,断然不会坐视我们杀死李密的,到了正面相对时,又将如何呢?”

    柴绍搓着手道:“这……倒是个难题。”

    李靖道:“所以世子把这个难题留给李元覇去伤脑筋,免得我们为难。”

    柴绍道:“不错!那楞小子除了他老子外,大概就只有二哥的话还听几句,此外是六亲不认,李密撞在他手中,恐怕准是个死数,只怕伯当兄恐怕……”

    李靖道:“那倒不要紧。有尉迟南北兄弟在,多少会招呼着点的,只是在他的大铜鎚下,怕是没人能抢救李密了,所以世子的止军不前,你我都该感激的。”

    柴绍道:“难道就为了这个原因,他放弃了一个机会。”

    李靖道:“这不是什么好机会,一个嫡传世子,没有什么争头,说不定还会失去更多,那逼使建成对他早展开攻击与仇视,徒伤老父之心,倒不如让让人了。世子只要把握住这些人,将来还怕什么?就算唐公登基,把皇位也传给了建成,又能管用吗?”

    柴绍道:“怎么不管用,你别以为建成那小子是个草包,他也颇有心计,手下颇有一些能人。”

    李靖笑道:“我知道,充其量只是刘文静之流,玩些小聪明而已,不足以成大事的……”

    柴绍道:“所谓成大业者,又是怎样的人呢?”

    李靖道:“如你我者流,手上有兵有勇,胸中有计有谋,这种人才能举足轻重,世子目前尽力在结交此一类人,毕竟是个有心计的,他只要有我们这些人拥护,万里江山还怕会落在别人手上吗?”

    柴绍笑了起来道:“药师!看来你对我这个内弟此我还了解呢?他既然用心如此,倒是个有心人了。”

    李靖道:“当然,我在当世群雄中择主,偏偏就选中了一个少年人,一定是他有过人之处的。若是瞧不准,误了自己不说,误了天下苍生,那可罪孽深重了。”

    两人相与大笑。

    眼看着长安在望,忽见一人一骑由城内冲出,一时不及辨认是谁,及至看清楚是李密,他却自己掉转马头而去。

    柴绍道:“那人好像是李密,怎么会如此狼狈呢?” 李靖道:“城破了,他自然只有落荒而逃了!”

    柴绍道:“怎么只有一个人呢?”

    李靖道:“他已众钣亲离,不一人逃怎地?而且很可能他是看到形势不对,别人还在为他拼命,他一个人先溜也很难说,李密本是如此一个人。”

    说完又轻轻一叹道:“他看见了我的旗号,不好意思在我面前丢人,所以又跑回去了,其实他真要过来,我多少还会看在故人的份上,放他过去的,这一回头,却是自寻死路了。”

    柴绍却道:“不对!别人不跟着他,伯当兄却因为欠他的恩情,绝不会舍弃他的,没在他身边,莫不是死了?我得去看看。”

    他紧紧拍马向前。

    李世民也从后越众而出道:“药师先生,家父既已进了城,我要去进谒一番,同时也把先生慨允赐助的事禀报一声,请他老人家来相迎。”

    李靖道:“相迎不敢当,但是先容禀一声却是必须,值此战乱之际,容易引起误会,世子去晋见唐公,李靖则屯兵城外,等侯召见。”

    李世民笑道:“那也好,别的人尚不至鲁莾,我那四弟却难说,我也得去打声招呼。”

    他追上柴绍进了城,却见李密被李元霸拦个正着,李密手中已无兵器,自然不敢拼战。

    而李元覇自许英雄,不愿打杀一个空手的人,遂抛下了手中的铜鎚,马上探身,一把将李密抓了起来,就这么悬空提着,望见李世民笑道:“二哥,你也来了!我们快去见父王去。”

    他就这么提着李密,拍马回头,向着景阳宫行去,来到宫前,唐公大队也正好到达。

    李元覇大叫道:“父王,孩儿把李密那狗头抓回来了。”

    李渊正吩咐从人入宫,而且警诫大家,不得扰及宫中的人,见状大喝道:“无礼畜生,还不把你叔叔放下来。”

    李元覇一怔道:“叔叔?那来的叔叔?这厮虽也姓李,却不够资格做我的叔叔。”

    李渊气得大骂道:“畜生,你还敢胡说八道!”

    李元覇赌气道:“罢!罢!我攻进了长安城,抓到了这贼厮,没捞到一点功劳,却换来了一顿骂。” 把李密往地上一抛,生气跑了。

    李渊对这小儿子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只得亲自上前,扶起了李密道:“贤弟受惊了,小儿粗鲁不文,未习礼数,多有得罪,万望贤弟念他幼年无知,勿加计较。”

    李密本来还想逞逞英雄,大骂一通以求死的,因为他知道到此地步,落人人家手中,活命的机会不多了,倒不如死得光棍些,那知李渊竟对自己如此客气,一时没了主意。

    李渊拉住了他的手,又诚恳的道:“愚兄扶立幼主,而贤弟却保住宫室,免得流民所掠,对保存皇室,都有功续,今日幸喜护驾回京,今后同殿保护幼主,尚祈相互共勉,互助互诤……”

    李密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知道此刻所表示的言论最为重要,看来李渊的确没有野心,不想做皇帝,但他的身边人却个个是雄心万丈,甚至於包括他的儿子在内。

    此刻,他不怕得罪这老儿,却必须讨好那些人不可,於是一拱手道:“国公,李密承蒙不杀,备极感恩,但国公若是要李密重保隋祚,李密情愿此刻挨上一刀。”

    李渊道:“这……是怎么说呢?”

    李密朗声道:“李密乃一介匹夫,与国公天威,自不能相比,国公如果君临天下,李密俯首称臣,自无异言,然若要李密对一个黄口孺子屈膝,李密宁受一死。”

    李渊皱眉道:“贤弟何出此言!皇帝虽然年幼,毕竟是先帝遗嫡,你我忠心扶持……”

    李密笑道:“天下并不固定是他们杨家的,何况隋朝江山不足百年,也是从他姓中掠来的,江山无主,唯有德有能者居之,那个小孩子无德无能,天下交在他手中,岂不弄得一团糟?”

    李渊道:“只要辅佐大臣尽心尽力……”

    李密冷笑道:“国公,如果臣下中有奸妄之徒,导之於不义,使忠言逆耳,大悖其行,岂非贻祸於天下百姓?”

    李渊忙道:“这是可以防范的。”

    “如何防范呢?若是皇帝对忠言执不采纳呢?这是很可能的。因为为善总是此为恶困难得多,乏味得多,皇帝年幼,不辨善恶,对逢迎的人自是容易接近。国公一心为国,只怕只会惹来他的讨厌与痛恨,到时他来一道旨意,赐令国公自尽,国公是否会接受呢?”

    李渊被他问住了。 李密道:“国公一片愚忠,也许会守臣节而受死,可是却置天下生民於水火之中。所以李密不能为国公这一番愚忠而视江山为儿戏。国公如果肯登基治理万民,李密不仅为天下庆得人,亦将竭驽钝以报效於驾前,否则李密但求一死。”

    他又发挥了他长辩的天才,一篇话说得慷慨激昂,而且受到了唐公麾下诸将的大声喝采,因此也对李密的反感减低了不少。

    李渊只有皱起眉头道:“这事情等以后从长计议,以后从长计议……”

    李密道:“国公可以从长计议,李密却不能,因为李密不肖,不但坐过金銮殿上的宝座,而且也纳了前后萧氏於宫中,若是江山易主,李密让出倒也罢了,若江山又归於杨氏,李密此等行迳,岂不是犯了大逆不道,碎尸千段之大罪?万死不足以谢,倒不如此刻一死了。”

    这倒是使李渊感到为难了。

    因此他想了一下道:“贤弟不必为此耽虑,愚兄自会想个妥善之策的。目前的情势,贤弟进宫自是不便,还是请到驿馆去歇息一下……”

    他吩咐辖下的将士对李密必须礼遇,也准许李密的臣下护卫着他前往驿馆暂住,然后才带人送恭帝入宫。 长安虽屡经兵燹,却叨在帝都,那一个都想在这儿座镇天下,一直没有遭受到太多的破坏。

    老百姓们对换朝代易江山也习惯了,谁做皇帝对他们都没关系,但他们多少也有个选择的,唐公仁厚本已着名,此刻又是实力最强大的一支,自然受到万民的拥戴,尽管他护送着恭帝,但百姓们在路旁摆设香案,口中呼着的却都是唐公万岁。

    不仅民心如此,而且连旧日宫中的人也是如此,皇帝回到宫中,宫人们对他都很冷淡,反倒是对唐公三呼叩拜,以帝王之礼进诣,这使唐公很难堪。

    炀帝的皇后萧氏以及嫔妃美人等出来,也是跪接众人,她是恭帝的生母,照理无须跪下的,因为恭帝尚未正式郎位,她仍是国母,这自然是跪李渊。

    李渊感到更为难堪了,连忙跪下道:“国母请起,微臣不敢当,微臣不敢当……”

    他是个老实人,这一急之下,连话都不会说了,还是萧后垂泪道:“弱质女流,在强权之下,失节全命,无非是希望能见到幼子一面,并为先夫保存一线根苗而已,多承唐公高义,妾身实不知将如何报答。”

    萧后也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此刻要抓住唐公,才能保得住自己,因为她失贞从了李密,连她的儿子都对她不谅解,见面之后,都没有叫她一声。 因此,她抽抽噎噎地道:“未亡人不幸,未能以有罪之身,追随先夫於泉下,私心常以偷生为憾,妾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后无颜见先夫面已。今得唐公抚孤,妾可以无憾矣,也望唐公念妾一片愚忱,为妾身作个主。”

    她取出了一把匕首,就待往胸口刺下去。

    唐公离她最近,自然不能看她死去,忙一把抱住了道:“娘娘使不得!有话好说,不必如此!”

    萧后是做好的圈套,早就把衣襟解开了,露出了雪白的胸膛,拼命还要割腑自杀。

    唐公不敢放手,只得继续抱着地。

    萧后挣得一阵,竟是昏了过去,唐公刚要放下来,旁边一名宫人道:“娘娘悲伤过度,请国公送她去后宫安歇吧!”

    唐公道:“这……我恐怕不便吧!”

    那宫人悄悄一指萧后的胸膛低声道:“事急从权,没什么不便的,国母此刻形状,也不宜为人所见。”

    唐公看了她雪白的胸膛以及尖耸的乳峯,而且三十多岁的年纪,也正是动人的时候,倒的确是不便让自己手下的那些人看见了。

    於是回头吩咐道:“本爵送娘娘到后宫去,你们不必跟来了,在宫外等着吧。”

    刘文静随侍在侧,忙把亲兵们都带走了。

    年幼的皇帝目中流泪,只有无奈地一顿脚,愤然地转身走了。好在宫中他旧日居住的地方尚在,那儿只有一个老太监在司理清洁,由得他倒在床上痛哭去。

    李渊抱了萧后进去,再也没有出来过,而且宫人们把内宫的门都关了起来,这是李密向日的寝处,宫中别无其他男子,宫门外有刘文静所率的亲兵站立守卫,倒是很放心了。

    建成与元吉都曾进宫来,想向李渊请示一些事情,但是刘文静对他们歪歪嘴,二人会意,一起来到偏宫。

    建成问道:“怎么?老头子还不出来?”

    刘文静道:“那婆娘是个尤物,又是刻意摆布之下,陛下从未经过这些温柔阵仗,那里逃得脱?”

    建成听了不禁神往,也低声狎笑道:“听说这个女子不但风韵犹存,而且别具一般的风情,能把人迷得半死。”

    刘文静道:“这个臣未能得知,这种事是只能意会,不足言传的,非亲身经历不足以体其韵味,臣福薄……”

    建成笑道:“得了,老刘,谁不知道你是外强中乾,心有余而力不足,才打肿脸充胖子,把自己说成个柳下惠似的,可是你家里却养了好几个小相公……”

    刘文静道:“在殿下面前,臣不敢隐瞒。臣先天有此疾,常引以为撼,那些娈童,亦聊以解慰而已,实际上却是备而不用的。”

    元吉却道:“老刘,听说你还养了五六个年轻女孩在家,那又是干什么呢?”

    刘文静笑道:“好教三殿下得知,跛者不忘其履,秃者不忘其梳,是乃人之常情,臣虽然自己不能行矣,但是看看别人在眼前恣行欢乐,亦人生一乐也!”

    建成哈哈大笑道:“你倒真有好胃口!”

    刘文静笑道:“臣是在遵行民胞物与,人饥己饥,人溺己溺的古训,乐必与民同。”

    建成大笑道:“好!好!说得好!文静,就凭你这番胸怀,我日后若能得了江山,那丞相非公莫属。”

    刘文静忙道:“谢殿下,此言既出自金口,可反悔不得的,臣这就向殿下讨定了。”

    建成道:“若有那一天,自然少不了你的,还用得着你说吗?你这一肚子鬼学问也足够担负那责任。只是那毕竟只是想想而已,离事实还远得很呢,连老头子也只是个国公而已,我这殿下也只是私下无人时叫着过过瘾罢了。”

    刘文静笑道:“快了,快了!不出两三天,微臣必然会促成此事!事实上,李密已溃,京师也到了手,天下大半在握,还有什么问题呢?”

    建成道:“话是这么说,但老头子自己却要学周公,一心只想做个贤臣就心满意足了。”

    刘文静笑道:“不过文武群臣,没一个会允许他如此做的,我们只要对那小鬼头加点压力,叫他自动地写张逊位书,那不就行了?”

    建成道:“他肯写吗?”

    刘文静笑道:“禁宫御林军都在臣的掌握中,刀子架在他的头上,还怕他不肯!”

    建成忙道:“使不得!不能用强。老头子是很念恩的人,宇文化及对我们那等压迫,幸亏杨广对太原的庇护,才没有被夷平掉,老头儿感念这番恩惠,才捧住那个小鬼,若是用强,老头子绝不会答应的。”

    刘文静想了一下道:“这倒也是,而且那婆娘也是个厉害角色,她很能运用其魅力,蛊惑住令尊效吕不韦,她就可以把持住太后的位置了,这倒是得想个办法。”

    元吉道:“不错,她知道老头子很固执,不可能会纳她为后的,她要掌权,极可能来上这一手。”

    刘文静道:“微臣想个法子,把她弄走也就罢了。”

    建成摇头道:“这恐怕也不行。我对老头子的脾气很清楚:他是个讲究规矩的人,像今天这种事,他平时是绝不肯做的,但是一旦他留下了,就证明了那婆娘果真是有两下子,你恐怕分不开他们。”

    刘文静拈着他的老鼠胡子沉思片刻才道:“二位殿下所见极是有理,这事果然强不得,但是我们可以来个以毒攻毒,那婆娘既是以狐媚见长,咱们也可以弄两个人去跟她较量一下,把陛下的心转了过去,然后再把这个恶人给这个主儿做去,让他去谏告陛下逐出萧氏。”

    他说时伸出两个指头。建成与元吉都知道是李世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道:“为什么要他去谏告呢?这正是一个在人前建树声名的时候,岂不白便宜了他?”

    刘文静笑道:“殿下,臣纳帝后,究竟是件失德的事,子规父过,也是件令人难堪的事,虽然能建立一点小声名,但是却使陛下心中不快,是必然的事,殿下又何必做这得不偿失的事呢?”

    建成笑道:“对!对!老刘,你不愧是智多星,这件事给你一分析得失后,果然轻重分明了。只是老二也很聪明,他会做这种笨事吗?”

    刘文静笑道:“会的,一定会的。因为他要做百世圣人,像这种事必然是不肯马虎的,只要他知道了,一定会据理力抗,甚至於联络了很多人来谏阻的。”

    建成笑道:“要他知道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哈!……”

    三个人都大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后,刘文静才道:“此事事不宜迟,回头臣就设法着人去知会他一声,明日想必有所行动,而二位殿下也正好献个殷勤,荐人以代。”

    建成道:“举谁而代呢?”

    刘文静道:“宫中留下的美女确是不少,但是陛下春秋已高,不会喜欢太年轻的,必得要成熟一点的妇人,而且还要善具风情者,才能得其意。”

    建成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们都知道,可是上那儿去找这个女人去?你要知道:这是宫中,不能随便到民间去拉个娘子来充数的。”

    刘文静忍住了笑这:“有,有!现成的有两个。殿下当还记得昔日宫中两位尤物,曾经把隋朝的先帝杨坚都迷得昏头转向,后来炀帝又插进一脚,继续留在宫中。这两人一个姓张,一个姓尹,都是人间绝色……”

    建成眼睛一亮道:“老刘,你倒是好记性,居然调查得那么清楚。这两个妃子我在小时候就见过了,那时着实为她们相思过一阵子,那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刘文静笑道:“她们在宫中养尊处优,自然是不容易衰老,想必仍是容光焕发,殿下如若不信,今夜可以先去看看她们,同时也吩附她们一番话!”

    建成听了心中一动道:“这可以吗?”

    刘文静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将来这儿还不都是殿下的,只是早去了一些时而已。”

    建成笑道:“老三,咱们一人一个,去瞧瞧美人去。”

    张尹二妃也不过才四十左右,正当虎狼之年,炀帝先前还把她们当回事,后来弄进了一大堆的美女,未免就把她们给忘了,她们却又不是安份的女人。

    可是炀帝这人最是翻脸无情,不吵还好,一吵,乾脆就不上她们那儿去了,而且也吩咐宫监,不准她们出来。

    这等於是打入冷宫,对她们而言,自是难以忍受的,可是宫禁森严,又没法子出去,只有忍了。

    好容易等得炀帝驾崩,换了李密入主,李密却又被萧氏所惑,对她们俩都不感兴趣。她俩虽是从冷宫中被放了出来,也只是能在宫中走动而已。 这次听得李渊来了,她们倒是很高兴,刻意地打扮了一下,那知李渊竟被萧氏给拖了去,眼看着又没了指望,恨得牙痒痒的,回到宫中干生气。

    忽然听说建成与元吉来了,两妃还有点难以相信。

    她们虽是姿色不恶,伹毕竟年纪大了些,无法与那些嫩蕊娇花竞争,更没想到有两个小伙子来找她们的。

    因此,老姐儿俩下死命地巴结,而建成元吉也因为要用到她们,着实也在它们身上下了点功夫,这一来双方都是十分满意。因为它们曾伺候过几个皇帝,那一份曲承人意的温柔,却是别的女子所不及的;再者,她们一直在宫中,举手投足间,都注意到仪态,建成与元吉虽是两头浪蝶,却没有过上这种女人过,也感到十分新奇。

    这一夜,是皆大欢喜了。只有刘文静睁大了眼,在宫门外守了一夜,但是他也有收获的。

    因为半夜时,李世民来找父亲,原是想报告一些事情,却被刘文静挡了驾,告诉他说国公为萧太后召见,商讨要事,有口谕不准任何人打扰。

    李世民听了一怔道:“父王进去多久了?”

    “很久了,从黄昏入宫,一直没出来,想必是事情太多,尚未商讨完毕。” 李世民道:“刘先生,萧氏究竟是前帝之后,父王深夜尚留在她宫中,究有不便……”

    刘文静笑道:“其实也算不了什么。李密早已纳过她了,这皇后两个字,也没人会承认了。”

    李世民道:“但事情传出,与父王名誉有关,父王异日即将身登大宝,万不可有失德之行。”

    刘文静道:“可不是吗?所以属下只有在此守候,不使他人得知,若非世子来,属下是不会说的。”

    李世民见宫门深闭,刘文静又紧守在门口,心知父亲这件事做得荒唐,却也无可如何,而且他也知道这时候强行闯进去,势将造成父亲很大的难堪。

    看刘文静笑得又暧味,又可恨,情知是他在捣鬼,但也只有对刘文静道:“刘先生,你的才华,我是十分钦仰的,现在江山差不多已经底定了,家父登基也是指顾间事,照家父对先生寄重的情形看,他日庙堂佐辅之选,先生纵不得其正,也少不掉一个副位……”

    刘文静忙道:“那里!那里!文静只有一片忠心而已,还望世子多加提拔。” 李世民轻叹一声道:“我对先生一向是十分推崇的,先生现对家父已有左右之能力,当可从事百岁千秋后,不朽之事业的努力了。”

    刘文静微感惑然地道:“文静愚昧,听不懂世子所指的不朽事业是什么?”

    李世民庄容道:“先生这是明知故问了。人臣的千秋事,无非是立功、立言、立德而已。先生佐辅开国之功,已是有目共睹,正可在立言立德上着手了。”

    刘文静有点惭愧地道:“是!是!多承世子教诲。”

    李世民道:“教诲是不敢当的,先生的学问、事业、经历,无不优我多矣,很多事先生比我明白,用不着我多说了。我只想提示先生一句:史册上所载,凡贤君之世,必有贤臣、诤臣,故而未闻有失德之君同时而有贤能之臣者,当君王有失德之行时,正是人臣表忠之机……”

    刘文静道:“文静知道,可是国母将国公邀入内宫商讨国事,文静身为人臣,却是不便阻止的。国公深夜不出,文静虽知不当,却也不便入内催促。”

    这家伙狡猾如狐,一口推得乾乾净净。不过他说的话却也不无道理,他是外臣,不能擅入内宫。

    李世民也没有办法,只有叹一声道:“先生明白世民的一番苦心就好,相信自有机会。若家君失德闻於天下,致民心见弃,先生何尝有好处呢?先生说好是为家君,说是为先生自己亦无不可。”

    刘文静道:“文静知道,文静刚才不是也在提醒世子,说国母大概是有心将国公变成第二个吕不韦,请世子小心防备,可见文静是关心此事的。”

    李世民叹息着离开。他只有再到李靖那边去抚慰一番,说一切都在草创粗率,等一两月内,有了初步规模,再行相见、借重……”

    这是客套话,李靖自然知道情形的。他的消息灵通,比李世民知道得还清楚,因此笑笑道:“世子,唐公跟萧后澈底长商国计正忙,倒不必急着去打扰了。”

    李世民的脸一红道:“原来先生已知道了。”

    李靖道:“此地虽然京畿禁宫,但是李密先入为主,而李靖的众家弟兄在李密处为将,有关宫中的事,那有不知道的?只怕世子还不知道,今宵在宫中逍遥的,尚不只尊君一人呢!令兄建成现在张妃宫中,令弟元吉则在尹妃寝处,享尽温柔,只有世子还在夙夜奔忙。”

    李世民先是不好意思,继而则是愤然道:“这两个人,怎么也如此胡闹,真是该死 !”李靖笑道:“世子,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宫中那几个女子,谁也没有把她们当成皇后皇妃,也别说什么踰越君臣之礼了。”

    李世民轻叹道:“话虽如此说,但传闻出去,终非善果,使天下人对家君之德名,亦将大有损害。”

    李靖想了一下才道:“世子,李靖说句很放肆的话,靖等众兄弟之所以归附君家,非为唐公,亦非为令兄,所以他们如何,靖等并不关心,只要世子不失仁德就行了。”

    李世民低头无语,片刻后才道:“我去诣家君时刘文静阻门,他说萧后故诱家君入毂,似乎有意要将家君造成第二个吕不韦。”

    程咬金忙道:“吕不韦又是那棵葱,咱怎么不认识他!”

    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但帐中群豪也有一半莫名其妙的,秦琼知道众家弟兄中有些是草莾出身,没读过书,自然不知道吕不韦的故事。忙加解释道:“吕不韦是秦始皇的生父,秦始皇的母亲本是吕不韦的小老婆,怀了三个月的身孕,被送给当时还在做世子抵为人质的秦穆公。吕不韦后来帮秦穆公把秦国治得强大起来,秦穆公死后,他又帮助世子赢政登位,其实这是他自己的骨肉……”

    程咬金笑道:“这老子倒是挺有眼光的。” 秦琼笑道:“可不是!他是全国首富,钱多得用不完,就是没权势,所以才看准了一个落拓王孙,原来只是想拉上交情,将来好有个照应,谁知机缘凑巧,居然造成了天下霸业……”

    程咬金道:“秦始皇做了皇帝,吕不韦可神气了。”

    “不错,他也神气过了一段时间,只是他跟太后仍然旧情难忘,惹起了闲言闲语,使秦始皇很难堪,於是找个机会把他给杀掉了。”

    “这小子连自己亲老子都杀,难怪大家都骂他是个坏东西!二哥,你对这些事怎么那么清楚?喔,你也姓秦,莫非跟秦始皇有些亲戚关系不成?”

    秦琼倒是被他弄得啼笑皆非。

    李世民忙为他解窘,笑道:“程将军风趣得很!”

    程咬金笑道:“世子,咱家当然是开玩笑,秦二哥是当今大英雄、大豪杰!但是有件事,却开不得玩笑:目前那个小皇帝虽不是唐公的儿子,日后若是得知唐公跟他老娘有些不乾净,心中一定不会痛快,那时可不太妙!”

    说得众人想笑又不便笑。

    秦琼暍道:“知节,你能不能少胡说八道!” 程咬金道:“这不是胡说八道,咱也当过几天皇帝,那滋味虽不怎么样,可是高坐在上,接受别人参拜,倒也是颇过瘾,要是下面有个人跟我老娘不乾净,我心里也不是味儿,非得砍了他不可!”

    秦琼怒道:“你再胡说,我就要砍你了。”

    程咬金最怕秦琼,见他生气了,倒是不敢再说了。

    李靖这才向李世民道:“看萧后倒的确是想藉此自保。唐公虽不至於成为吕不韦,但此事究竟不足为外人所知,世子必须想个办法。”

    李世民道:“家君绝非迷恋她的姿色,只是一时不慎入其圈套,再则是面软心慈不忍对其过份决裂而已,我想一两天后,他自己会绝足不去的。”

    李靖道:“除非唐公不居宫中,否则就无以禁绝,不居宫中,难道真要把那个小皇帝再捧上宝座不成?”

    李世民皱眉道:“那又该怎么办呢?”

    李靖道:“釜底抽薪,用点强制手段,把萧后送走。”

    李世民皱眉这:“家父虽未必曾眷恋萧后,但是必定会反对这样做,那太令他老人家难堪了。” 李靖道:“若是由世子及他人来做,的确是件难堪的事,但若由一人做来,则可保无虞。”

    “谁呢?”

    李靖答了一下才道:“世子请恕李靖失礼,那远在太原的国夫人应可担当此一任务。”

    李世民的脸虽是红了一红,伹笑了道:“不错,家母做人持家正直无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wap.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