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居心险毒自食果

    第二十六章 居心险毒自食果 (第2/3页)

你后悔的!”

    杜青拿起他的练索笑笑道:“陈其英!我是不忍心太扫你的兴,不过你若是还想凭着这条练索捣鬼,那可打错了主意,为了不使你白费心机,我现在给你看看叫你真正死心的事实!”

    说着拿起一柄匕首,将练索一割两段,连续四五下,那条练索寸寸断落,只剩下两端的一对龙头,又手起刃落,将纯钢的龙头也劈成两段,丢在地下道:“姓陈的,如果你要找我报仇,一定得换样兵器!”

    陈其英负伤失血过多,脸色本已极为苍白,此刻更是白里透青,几乎站不住了!

    智海扶着他送到门口道:“施主,下山去好自将息,善养天年吧,争雄好胜,报仇雪恨,都是很愚蠢的行动,冤冤相报,永无已时,江湖人鲜有善终,这例子太多了,施主能记住老衲的话,必能无穷受用……”

    才跨出门槛,外面却进来一个老者,跟他们撞个满怀,智海愕然退后一步,那老者却笑笑道:“陈其英,你还没有被杀死,那倒很难得,我有点事想麻烦你!”

    陈其英被他一撞,触动伤处,痛得直咬牙,怒吼道:“你是谁?”

    老者笑着从胸前摸出很多信封交给他道:“这上面有名字,麻烦你分送一下,最后的一封是给你自己的!”

    陈其英诧然地拿起最后一封信拆开,一看之下脸色大变,高声叫道:“你……你就是血魂剑?”

    这一叫把殿中所有的人都震住了,连等候在门外的群雄也再度涌人殿里,老者环顾一周,毫无惧色,淡淡一笑道:“老夫不叫血魂剑!”

    陈其英叫道:“你不是血魂剑,也定然与他是一伙的!”

    老者微笑道:“老夫名叫华闻笛,华夏之华,听闻之闻,管笛之笛,你们都记清了,血魂剑三字乃是你们胡乱为老夫加上的名号,老夫可不承认!”

    群雄因他的否认而松弛的情绪,立刻又紧张起来了,华闻笛笑着把陈其英手中的那堆信又取了回来,说道:“既然你们自己来了,就把信领去吧,这里面都是你们与我结仇的原因,看完信之后,如果我冤枉了你们,你们尽管可以来杀死我,我绝不抵抗……”

    说着神态从容地走了过去,按照信封上的名字,把那堆信札一一分发出去,每个人都以充满了仇恨的眼光看着他,可是没有一个人有所行动,默默地接过了信,小心翼翼地拆看。

    良久,有人长叹一声,低头从殿门出去,片刻后又是一个,接着又是一个,终于全部走光了。

    只有陈其英仍是呆立不动,华闻笛笑问道:“陈其英,信中所说的事实你承认不承认?”

    陈其英咬咬牙道:“承认!”

    华闻笛道:“那么我杀死你的家人并不算冤枉!”

    陈其英厉声道:“不冤枉,而且你还很宽大了!”

    华闻笛笑笑道:“不错!以你所犯的罪行,百死不足以赎,杀死你的家人的确是很宽大,但是我没有更好的方法来惩罚你,只能做到此为止!”

    陈其英厉声道:“你可以连我一起杀了!”

    华闻笛摇摇头道:“杀你没有用,你的一条命,抵不过上千的冤魂,我贷你一死而祸延你的家,原来是想叫你受受活罪的,可是我计算错误了,那些人在你心上并没有占多大份量……”

    陈其英发出一声狞笑道:“完全说对了,我的家人对我只是一重累赘,如果不是他们拖累着,我更可以随心所欲,自由得多了!你杀死他们,我只有感谢……”

    华闻笛哈哈一笑道:“陈其英,你说出这句话,足证我对你的看法没有错,你是个无可救药,不折不扣的恶人,因此我在信上附了一笔……”

    陈其英怒叫道:“你最后那句莫明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华闻笛淡淡地道:“我想你应该是明白的!”

    陈其英道:“我不明白!”

    华闻笛笑道:“回去再仔细想想!”

    陈其英冷笑道:“我不会上你的当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就是找不到地方,我不会再引鬼上门,把你带到那里去的!”

    华闻笛一笑道:“你以为那个地方很秘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洛阳城外郭家村,绿杨门户郭善人,别人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我岂有不知之理!”

    陈其英的脸色大变,身子摇摇幌幌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华闻笛一笑道:“我想知道的事自然有法子知道!”

    陈其英的脸形扭曲了起来,显得万分痛苦地叫道:“你杀了他们了?”

    华闻笛摇摇头道:“还没有!”

    陈其英大叫道:“我不信,照你行事的手法,怎么会放过他们!”

    华闻笛脸色一沉道:“我从不骗人,告诉你没有就是没有,不过我也不是准备饶了他们,迟早都会找上他们的,夺人之爱者,人亦夺其所爱,我施报的方法一向是以牙还牙,你等着瞧好了!”

    陈其英咬着牙道:“如果你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我就要你碎尸万段………”

    华闻笛哈哈一笑道:“很多人都有过这个打算,还没有人真正成功过,我倒希望你能试试!”

    陈其英差一点又想扑上去拚命,可是才一举步,身上的内创又使他疼得身形踉跄,华闻笛笑道:“陈其英,我以为你最好还是赶回去再搬个地方,假如你能藏到我找不着的地方,那比找我拚命强多了!”

    陈其英一言不发,掉头离去,华闻笛对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躲不掉的!”

    查子强这时才挺身上前叫道:“血魂剑!”

    华闻笛愠然道:“老夫叫华闻笛!”

    查子强道:“不管你叫什么,我都要骂你!”

    华闻笛微笑道:“很好,你千手神剑不愧为一条汉子;我对真正的豪杰侠客仍是十分敬重的,你骂什么我都洗耳恭听!”

    查子强倒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答复,顿了一顿才道:“我相信你不是坏人,你的作为也近乎侠义,可是你施报于人的手段不够光明,一人犯罪一人当,你怎么能累及无辜?”

    华闻笛一笑道:“这句话我反对,华某一生中杀人无数。却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查子强道:“你杀死陈其英的家人就不对,陈其英犯了错,与他的家人何关?”

    华闻笛笑道:“陈其英一家十三口,除了他的老母外,全都死有余辜,我杀死他们并不是为了报应陈其英!”

    查子强一怔道:“是真的吗?”

    华闻笛道:“他的老母还在世,你可以打听去!”

    查子强想了一想道:“八荒剑隐萧樵夫的妻子呢?”

    华闻笛笑道:“你为什么不问萧樵夫自己?”

    查子强辞为之穷,顿了一顿才道:“为什么要我问他们,难道你不能提出解释?”

    华闻笛道:“我的解释只是片面之词,不如当事人的证词确实有力,而且揭人**,也是我所不愿为的事!”

    查子强想了半天才道:“我去问他们,他们肯说吗?”

    华闻笛笑道:“如果他们问心无愧,自然不怕告诉你,反之就是我没有做错!”

    查子强沉吟片刻才道:“不必去问别人了,目前就有一个人证,这位大师的女儿可是你杀死的?”

    华闻笛点点头道:“不错。”

    查子强厉声道:“当你杀死那个女孩子时,她才十六岁,难道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也会犯罪!”

    华闻笛望望智海笑道:“老和尚!你的记性不错呀!”

    智海连忙道:“查大侠,老衲已人空门,对从前俗家事早已抛开了!”

    查子强皱皱眉道:“大师!你不要怕他,尽管把真象说出来好了,只要血魂剑杀错了你的女儿,在下一定主持公道!”

    华闻笛哈哈一笑道:“查子强,如果老和尚要靠你出头主持公道,那你就太小看他了,远在二十年前,他的剑术就有你今天的火候,埋首潜练二十年,不知比你高明多少出来……”

    查子强一怔问道:“大师的俗家名号可肯见示吗?”

    智海合什念了一句佛号,平静地道:“老衲已入空门,对从前的事唯恐抛之不掉,实在不想再提起来!”

    查子强道:“大师既是武林中人,对是非黑白,无论如何也该表示一下立场。”

    智海只合什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查子强皱眉道:“大师究竟要作何表示?”

    智海低声道:“种因者得善报,天心虽微,却从无疏漏,施主何必还问呢?”

    查子强瞪大了眼叫道:“为什么不问,如果是你自己作的孽,也不能叫你的女儿来补,你可以不闻不问,我却非问清楚不可!”

    智海长叹一声道:“施主真是固执难悟,老衲伤人之女,乃有失女之报,这已经够明白了,至于小女夭于及芨笄之年,自然也有遭报的原因。”

    查子强一怔道:“什么原因,难道她也害过人?”

    智海摇头不答,回身就走,查子强伸手想拦他,杜青已拂然道:“查兄,你管的事情太过份了!”

    查子强怒声道:“你护着血魂剑是什么意思?”

    杜青平静地道:“我并不是护着华老先生,只是希望你别去逼智海大师了!”

    查子强道:“我要帮他女儿争取公道,怎么是逼他?”

    智海黯然道:“查大侠一片好意,贫衲感谢,但是老衲并不希望大侠再问下去,老衲已人空门,四大皆空,此生已无可恋,如果小女死得冤枉,老衲自会处置!”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殿而去,查子强怔住道:“这个老和尚真没出息……”

    华闻笛微微一笑道:“查子强,我很欣赏你择善固执的脾气,但也笑你太笨,老和尚虽然四大皆空,总还有点放不开的地方!”

    查子强道:“这话怎么说?”

    华闻笛笑道:“我在庙里住了很久,不避形迹,他早巳知道我是血魂剑了,如果他想报仇,有很多机会可以下手,而他无动于衷,当然是知道他的女儿确有取死之道!”

    查子强道:“我不相信!”

    华闻笛笑道:“那我就没办法了,对一个死去的女孩子,我不愿再说他的坏话,对一个后悔中的父亲,你也不应该再去逼他说出他女儿的丑事吧!”

    智海大师虽然出门了,但并未走远,华闻笛的话他当然听见了,但是他毫无表示,查子强只得将信将疑地道:“好!血魂剑,我暂时不追究这件事,不过我也绝不相信你没有妄杀过一个好人!”

    华闻笛淡然地道:“你可以继续打听,只要你能提出确实的证据,随时都可以再来找我!”

    查子强默然不答,华闻笛又笑着向杜青道:“小伙子,你很不错,总算没辜负我的托付!”

    杜青迟疑片刻才道:“老先生,你的真姓名到底是什么?”

    华闻笛道:“自然是华闻笛!”

    杜青道:“可是韩莫愁说你姓花,名三弄!”

    华闻笛神色一沉道:“不错!那是我的化名,这化名只对一人用过,如果他知道我是花三弄,那他一定是我的毁家仇人。”

    杜青道:“再晚已经证明他就是铁面无影!”

    华闻笛淡淡一笑道:“我也知道了,这几年我寄寓金陵,多多少少也弄出一些眉目,只有待证实而已,既然你能替我证实,你的责任已经尽到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杜青一怔道:“韩莫愁怕你报复他,正在到处找你!”

    华闻笛笑道:“那是一定的,不过这与你没有关系,你不必插足到我们的纠纷里来!”

    杜青道:“前辈准备如何应付他呢?”

    华闻苗摇摇头道:“我没有什么可准备的,现在是他怕我,而不是我怕他,只有他躲着我,我用不着去担心他!”

    杜青不觉一怔,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华闻笛却朗声大笑道:“以剑法而论,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四年前他所以敢来找我,只是抓住了我的弱点,知道我在那段时间内不能动手,现在限期已过,该轮到我来对付他了!”

    话刚说完,殿中突然闪出一条人影,一身青衣长袍,手执长剑,沉声冷笑道:“华老头儿,你想错了,我不但不会避你,反而来找你了!”

    发话的赫然就是韩莫愁。杜青等人都为一震,殿中虽然来往的人很杂,自陈其英等人现身之后,刀光剑影,不相干的闲人早已躲开了,此后只有人出去,没见人进来,竟不知韩莫愁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现在他突然现身,可见他躲在殿中已经很久了。但见他挺着剑,慢慢逼近华闻笛道:

    “华老儿,几年不见,你倒是养胖了。如果不是别人指引,我即使见到你,也不容易认出是你!”

    华闻笛沉着地打量了他片刻,才淡淡一笑道:“今天不戴面具了!”

    韩莫愁笑道:“杜青把我的底细泄漏了,我自然没有再戴面具的必要!”

    华闻笛也笑道:“你敢自动来找我,大概是认为剑法练得很好,足够胜我!”

    韩莫愁笑道:“那倒不敢说,可是我想到与其等你去找我,不如由我来作个了结!”

    华闻笛淡淡地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

    韩莫愁道:“不错!我觉得没有找人帮忙的必要!”

    华闻笛沉声道:“四年前你杀死我的全家,今天你一个人就想把事情了结吗?”

    韩莫愁大笑道:“莫愁湖畔韩家堡,我的家人都住在那里,如果你能把我杀了,慢慢去找他们也不迟!”

    华闻笛的脸色忽转为悲愤,厉声道:“没这么简单,我做事一向讲究果报果还,四年前你当着我的面把我的家人一个个地杀死,现在我也要同样地加诸于你。”。

    韩莫愁笑道:“那恐怕不容易……”。

    杜青突然插口道:“老先生,我可以说句话吗?”

    华闻笛怒道:“不要你管!”

    韩莫愁却笑道:“听他说说也不妨!”

    杜青看着华闻笛,然后才道:“四年前韩莫愁杀死前辈全家之事,他的家人并不知道,前辈要报仇只可对他一人,不应迁及他的家人!”

    华闻笛怒声道:“十几条命,他一个人就够清偿了吗?!”

    杜青道:“这笔帐不是这样算的!韩家的人对他的作为并不知情,怎么能对他的行为负责,而且据再晚所知,除了韩莫愁本人阴险毒辣外,他的家人是善恶分明的正人侠士,前辈既然以不妄杀一人为傲,就不能去加害到他的家人!”

    华闻笛大叫道:“小子。你究竟帮谁?”

    杜青正色道:“再晚只是站在正义的立场上说话,哪一边都不帮!”

    华闻笛沉声道:“不行,我绝不能如此便宜地!”

    杜青朗声道:“再晚对前辈本是十分崇敬,如果前辈坚持以牙还牙,则前辈先前的许多侠义行为也只是欺人之举,而前辈更是个万死不赎的恶人!”

    华闻笛怒声道:“你说什么?”

    杜青侃侃而言道:“前辈一生杀人无数,举家而残的例子也多不胜数,因为前辈自信所杀之人必有取死之道,再晚尊敬前辈的人格,不加求证就相信了……”

    华闻笛道:“你去求证好了,我本来就问心无愧!”

    杜青道:“以前的不必说,今天就是一个好例子,韩莫愁的家人很简单,只有一个妻子两个女儿,从来都没有离开家,也没有害过人,如果她们为了韩莫愁而受牵累,则前辈杀死那么多,又将何以为偿?”

    华闻笛被他问得怔住了,谢寒月也道:“华老先生,你既然讲究果报,则根本不该找韩莫愁复仇!”

    华闻笛瞪大了眼叫道:“为什么?”

    谢寒月道:“你毁了别人的家,才招致别人毁你的家,所谓因复果报,就是这么回事!”

    华闻笛怔了半天才道:“那么我连这家伙也该放过了?”

    说时手指着韩莫愁,杜青平静地道:“那要看他为了什么杀死前辈的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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