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莫愁湖畔英雄泪

    第二十八章 莫愁湖畔英雄泪 (第2/3页)

愿意死在剑下,我是在成全他!”

    韩萍萍大声道:“一个剑手死于公平的决斗才是死得其所,现在可不是这么回事!”

    韩莫愁目中凶光乍露,韩萍萍昂头道:“爹,除非您先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要将实情讲出来!”

    韩莫愁迟疑片刻,忽然将剑归鞘,回到座上,说道:“好吧,你明白告诉他也好,反正我问心无愧!”

    华闻笛怔怔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韩萍萍泪流满面,哽咽道:“老先生,您不久以前饮下的是毒酒,大概快发作了……”

    华闻笛脸色一变,举座也为之震动,韩萍萍继续哭道:“这是我们姊妹俩的主意,央请家父答应如此做的,您老人家杀了我吧……”

    华闻笛脸色十分阴沉,怒声道:“你们姊妹俩是怕我老头子舍不得了此残生?”

    韩萍萍摇头道:“不,我们听说昨天的情形后,对您尊敬万分,知道您今天一定会前来应约就死,所以才为您准备下毒酒……”

    华闻笛嘿嘿冷笑道:“这种尊敬倒是别开生面!”

    韩萍萍接着道:“现在随便您说什么好了,不过我们的本心绝不是想陷害您老人家!”

    华闻笛道:“一壶毒酒还不是陷害,那你真想害人时,不知要用什么更厉害的手段呢!”

    韩萍萍仍凄然含泪道:“我们尊敬您是一代名剑手,更为了家父杀害您全家的事感到无限的歉意,不忍心您以垂老之龄饮刃而死,尸横就地,所以才给您备下一壶毒药,让您无疾而终……”

    华闻笛一怔道:“是这样吗?毒药穿肠的滋味可并不舒服。你们还不如一剑杀了我的好!”

    韩萍萍黯然道:“那药毒性虽烈,却属于缓和的一种,服下后会使人慢慢失去知觉,安静地死去……”

    华闻笛道:“难怪我喝的时候毫无所觉……”

    韩萍萍道:“普通人一杯就够了,可是您内功充沛,一杯下去后,毫无徽象,所以我们姊妹俩又各敬了您一杯,想加深毒性,使您在午时未过前安然而逝,免得受剑锋加颈之苦,谁知您内功火候太深了……”

    杜青出来道:“刚才你们怎么不说呢?”

    韩萍萍低头道:“华老先生表示过,最大的意愿乃是死在剑下,我们虽然后悔多事,却也不便说出,直到杜大侠现身说明时日计算错误,我们……”

    杜青道:“那酒中是什么毒药?”

    韩萍萍道:“叫做安息散,是寒家祖上用来制裁不肖子孙的秘药,无方可解……”

    华闻笛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安息散,韩莫愁出来找我挑战,大概是不愿意我死得太安静吧!”

    韩萍萍垂泪道:“家父可能是想藉斗剑掩饰我们用毒之事,不过这不能怪家父,起意是我们姊妹,央求家父很久,才获得同意……”

    华闻笛一叹道:“这件事听起来很合情理,你们是一番好心,我只有感激……”

    韩萍萍痛苦地道:“老先生。您别这么说,都是我们自作聪明,害了您老人家!”

    杜青愕然良久才一叹道:“自作聪明的是我,如果我早一点来把事情说明,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韩萍萍抬眼道:“杜大侠,既然你知道了时日计算错误,华老先生早已过了限期,为什么不在今天早上就赶来通知我们,一定要等……”

    杜青低头不语,华闻笛笑道:“这倒怪不得他,令尊行事的手段老夫知之甚详,如果他早知道誓约逾期失效,恐怕又会想别的主意来对付我了!”

    韩萍萍默然无言,谢寒云叫道:“我相信韩莫愁早知道誓约过期的事了。昨天他在清凉寺中,漏了一句,说什么钱庄里算利息,都是以闰月的第二个月为准,他把这个都查清楚了,岂有不知道誓约该在九月底满期的事!”

    韩莫愁道:“这个韩某绝不否认,我虽然以誓约逼华老儿就死,故意说出钱庄计算的方法,就是暗示他多用脑筋想想,他自己死心眼儿,又怪得谁呢?”

    韩萍萍一怔道:“爹!那您就不该准我们用毒酒……”

    韩莫愁微笑道:“我想华老儿连帐都不会算,分明是个老糊涂,让他用一杯毒药,糊里糊涂上西天也是一件好事。”

    谢寒云怒道:“你分明是存心谋害华老!”

    韩莫愁淡淡地道:“那倒不是。他饮酒之前,我还提示了一下,记得我曾经说过,尽此一杯酒,送君望乡台,那等于是打了个招呼,谁叫他听不出来的。”

    说完又哈哈大笑,得意万分,华闻笛怒道:“那时候谁会知道你一肚子鬼……”

    韩莫愁脸色一沉,说道:“你明知道我行事的准则,向来是多方求万全的,仍然不加注意提防,这证明你自己差劲。何况讲到真才实学,我杀死你也不困难,这一点你敢否认吗?”

    华闻笛被他问住了,韩莫悉又冷笑道:“我可以用剑法杀死你,可是我觉得你这种对手太差劲,不愿污了我的宝剑,而且我两个女儿再三恳求,让你死得舒服一点,我答应她们,完全是一念之仁,你难道还觉得太冤枉吗?”

    华闻笛沉吟片刻,忽地发出一声长笑,道:“不冤枉,可是你刚才为什么又找我比剑呢?”

    韩莫愁道:“那是因为杜青太机灵,识破了誓约过期的事,我觉得我女儿是一片好心,被你误会了才是真正的冤枉,所以才不惜屈志用剑,让你死个痛快……”

    华闻笛笑笑又问韩萍萍道:“令尊说的倒是实话,你大可不必再出来说明用毒酒的事了!”

    韩萍萍擦擦眼泪道:“家父与您的剑法孰强孰弱,我并不知道,可是那毒药人肚后,会使人丧失行动能力,如果在比剑中,您因为力不从心而被杀了,坏了一世英名,我更对不起您,所以我必须说明……”

    华闻笛笑道:“好!死在你这种好心肠姑娘手中,老夫也没有遗憾了。谢谢你,大姑娘!”

    韩萍萍黯然道:“不管怎么说,总是我害了您,所以我情愿用一死来报答您。”

    说着在怀中抽出一枝匕首,往喉头刺去,华闻笛的动作更快,长剑一挑,已将她的匕首击落,温言道:“傻孩子,你的岁月还很长呢,何苦用小命来陪我这个老头子……”

    韩萍萍道:“这是我唯一求安心的办法!”

    华闻笛道:“你不必为我的生死感到内疚!真正说起来;杜青比你的责任更重,他应该早来说明的!”

    杜青低下头,华闻笛又仰天大笑道:“可是我谁都不该怪,这是我自己疏忽,能怪得谁呢,何况你们都是一片善意,我只有感激才对!”

    说完,他沉声问韩莫愁:“那安息散果真没有解方?”

    韩莫愁道:“华陀再世,扁鹊重生,只怕也救不了你,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阎王注定三更死……”

    华闻笛哈哈一笑,说道:“那我就死定了!不过我不想死在你门口,这批人巴不得我断头流血才称心,我可不能叫他们太高兴!”

    韩莫愁笑笑道:“随你上那儿去死都行,我找你比剑,只是想掩过我女儿用毒酒的事,既然已经说开了,我也懒得管你,反正你绝对活不了!”

    华闻笛道:“我要自己找个理骨之所,谁都不许跟着来,你能答应吗?”

    韩莫愁道:“我绝不跟踪你,至于别的人,我可不能限制他们!”

    华闻笛道:“杜青,你能替我看住这些人吗?”

    杜青道:“我不能送前辈去安息吗?”

    华闻笛道:“不能。我隐名行侠一世,如神龙不见首尾,死后也希望能神秘一点,没有一个人知道!”

    杜青低头默示同意,华闻笛叹了一口气道:“世间不平事太多了!我以血魂剑诛恶锄奸,手段也许是过份了一点。今后会血魂剑式的人,只有你了,希望能继续这份工作,但是要做得合乎人道一点!”

    杜青坚定地说:“再晚当尽力而为!”

    华闻笛现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说道:“我要给你的东西,已经交妥一个人了,那个人会交给你的。我在垂死之前。能认识你们这些年青人,个个英气勃发,侠义为心,实在感到安慰。未来的武林,必可因你们而放异采,为人世伸张正义、为来世开太平……”

    说完把手中的剑还给杜青,转身飘然而去,没有多久,他的背影已在众人的眼前消失。

    自然也有些人不放心,想跟去看看。可是韩莫愁不作表示,杜青、查子强与谢家姊妹虎视眈眈,使他们不敢轻动。

    很久,很久,韩莫愁才举杯笑道:“华老儿毕竟是武林一代怪杰,他活着令各位不安心,他死了,倒又使人不胜追念,大家干一杯,祝他永远安息吧!”

    虽然有人不愿意,但是没有人敢违背韩莫愁的提议,勉强举起杯子,喝了下去。陈其英低声道:“韩庄主,这老家伙到底会不会死?他走的时候很轻松,可不像中毒的样子!”

    韩莫愁含笑道:“绝没问题!安息散的药性很和缓,发作的快慢也因人而异,但至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希望这老儿的命长一点,能先为自己找到一个理骨之所后再死!”

    陈其英道:“不亲眼见他入土,总是叫人难以放心!”

    韩莫愁怫然道:“你如果不放心,可以把我的安息散溶人酒中,只要喝一小杯,然后任凭你去寻访名医良方,如果你能活到今天晚上,尽管拿剑来割我的人头好了!”

    陈其英陪笑道:“庄主太言重了,在下岂敢不信,只是不甘心这老儿死得太舒服了!”

    韩莫愁笑道:“其实慢死不如快死,人死了,什么知觉都没有了。引颈一刀,倒舒服点。华老儿最多只能活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将是他在世上最痛苦的时间,眼睁地等死,那滋味比什么都难受!”

    陈其英谄媚地道:“庄主的见解高人一等,仔细想来,庄主放他离开,倒是让他多受点罪了!”

    韩莫愁笑道:“韩某杀了他全家,叫他受了四年的折磨,最后送他一壶毒酒,叫他尝尝等死的滋味;也算是替各位出了一口恶气!”

    陈其英大声道:“正是!我们的血海深仇,多亏韩庄主代为伸雪,为表示谢意,我们恭贺庄主一杯!”

    除了一轮明月照九洲,几乎人人都举起杯子,当然查子强、杜青与谢家姊妹不在其列。

    查子强看不过眼,哼了一声,回头就走。韩莫愁在他背后笑着叫道:“查大侠,韩某为了一尽东主之谊,准备邀请在座各位作十日之欢,你干吗走得那么快呢?”

    查子强沉声道:“三年之后,查某当重访金陵!希望你能把这些人再召集在一起,查某对他们各有一番交代!”

    韩莫愁笑道:“如何交代,查大侠可以先透露一下吗?”

    查子强道:“可以,事实上我敢担保,也许你只能召到极少的一部分,其余的要由查某带他们来赴约了!”

    韩莫愁似乎很感兴趣,问道:“非常有意思,查大侠能否说得详细一点!”

    查子强朗声道:“很简单,现在我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在今天会后,离开金陵回到家中去闭门思过,如果有人还留在你这里,就证明此人心思卑鄙,不够资格再活在世界上,三年之后,查某带着他的人头来此赴约!”

    韩莫愁哈哈一笑道:“查大侠是说韩某的朋友都不是好人了?”

    查子强道:“血魂剑把你的为人介绍得很明白,跟你为伍的,绝非善类!”

    韩莫愁不动声色;仍是含笑问道:“那么查大侠第一个剪除的对象该是鄙人,何以反对鄙人如此优容,要等三年后再来鄙人算帐呢?”

    查子强道:“能先除去你当然是上上之策。可是昨天在清凉山中一战,查某自审实力尚不克臻此,故以三年为期,埋首重练剑术,以期与你一搏!”

    韩莫愁鼓掌笑道:“好志气,三年的时间够吗?”

    查子强道:“应该是够了,如果三年内我仍然无法想出制你之策,只好认命被你杀死了!”

    韩莫愁脸色一沉,问道:“你打的是单方面的算盘,韩某能让你活三年吗?”

    查子强哈哈大笑,答道:“以你的行事手段,应该是会的;可是你雄心很大,想成为天下武林的霸主,总得装一下门面,摆摆风度,对我这三年之约,硬着头皮也得接下来,否则就证明你是个无胆的鼠辈,纵然剑法无敌,也不足以领袖武林称尊!”

    韩莫愁脸色阴沉地道:“查子强,看你外表粗鲁,骨子里倒是颇有心计,你这一手把我限制了!”

    查子强冷笑道:“我闯荡江湖也近十年了,如果光是靠着这粗鲁的外表,还能活到今天吗?”

    韩莫愁笑笑道:“不错,一个剑手能够活着成名,多少总是有两下子的,我接受你这三年之约,不过我也有个附带的条件,如果在十天之内离开金陵的,就是看不起我姓韩的,韩某照样也会摘下他的脑袋,在三年后列席!”

    查子强淡淡地道:“很好,那看他们的选择了!”

    杜青却一皱眉道:“查兄,我反对你的方法!你跟韩莫愁作对,可不该把别人拖在里面!”

    查子强朗声道:“黑白分明,是武林道应有的胸襟。如果他们怕死而附恶求好,杀之亦不过份。我让他们在生死之间作个选择,也正好对他们作个考验!”

    韩莫愁微笑道:“查大侠,韩某不为自己的正邪作任何辩解,可是韩某却有个比你更近情理的举措,只要是把韩某当作朋友,在金陵停留十日的,韩某在三年之内,负责他的安全,绝不会受任何伤害!”

    查子强笑道:“这倒是给你一个收买人心的机会,可是你能把他们都留在身边三年吗?”

    韩莫愁冷笑道:“不必这么久,只要是住满十日后,大家可以任意行止,韩某的保证普及天下,到那里都有效!”

    查子强道:“你有这么大的把握吗?”

    韩莫愁道:“韩某言出如山,只要有一个人受到意外的伤害,韩某愿意这颗人头赔偿他的损失!”

    查子强沉吟片刻道:“好吧!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大的神通,我现在就走了,寄寓在挹江门外的六和客栈,凡是在今天离去的朋友,可以给查某打个招呼,过了今天,我就认定是韩莫愁的同类,也是查某今后猎取人头的对象了!”

    说完,转身大踏步走了。韩莫愁在座上发出一阵刺耳的长笑,陈其英皱着眉头道:“庄主不该放他离去的!”

    韩莫愁傲然道:“一狂言匹夫耳,何足患之!”

    陈其英道:“千手剑客粗中有细,那一手剑法也确其独到之处,庄主不可过份大意!”

    韩莫愁笑道:“韩某虽不敢以武林霸主自居,却颇有意跟天下豪杰交个朋友,所以才接受他这种荒唐的挑战,藉以分清敌我,凡是瞧得起韩某的,尽可定心在此作十日快聚,韩某担保三年之内,毛发不伤……”

    话音至此,转用阴沉的语调道:“话又说回来,如果各位中有信不过韩某的,也不必勉强,尽可自由离去,韩某方才所说猎首之言,只是一句笑话,韩某绝不出手加害,只是对他的安全,韩某却不负责了!”

    目光一扫全座,含着阴恻恻的寒意,使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杜青冷笑道:“你当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出手伤人,因为你有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韩莫愁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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