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从容生死谈笑间

    二十九 从容生死谈笑间 (第2/3页)

替连儿报仇,否则我倒真希望你活下去。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是要破坏王屋山的一切,打击费长房,我自己也有这个意思,能假你的手完成实在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所以我以前不揭穿你,可是你不该杀进儿……”

    梅华见她已举起那柄利剑,似乎准备发动了,可是梅华的态度依然十分平静,丝毫不见慌急之态。

    这种冷漠激怒了风姥姥,她厉声叫道:“你以为我杀不死你吗?”

    梅华摇摇头道:“不!以你的剑术造诣,再加上这一柄利剑,我就是勉强抵抗,也挡不过两三招,所以我不想多费事……”

    风姥姥得意的笑道:“这算你聪明!本来我想叫你多受点罪,把你割成一块块凌迟而死,现在我决心给你一个痛快!”

    梅华忽然一笑道:“姥姥!在你动手杀我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风姥姥不耐烦地道:“你马上就要死了,还问什么问题?”

    梅华笑着道:“不!我这个人一生自负聪明,甚至于连此刻要死在你手中也是意料之中,因此我不想带着一个不能解的问题到九泉下去。只要你答复我这个问题后,我立刻引颈就戮,不要你费一点力。”

    风姥姥停住手道:“什么问题?”

    梅华道:“还是那个老问题,你的儿子既然怀有异心,追随花夫人二十年,为什么一点收获都没有呢?”

    风姥姥厉声道:“这畜生自不量力,居然偷偷地爱上了小姐,所以放弃了许多可以得手的机会,白白地虚掷了二十年……”

    梅华一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总算明白了。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就此罢手的,你最近是否又教了他什么新的方法?”

    风姥姥叫道:“不错!他一念成痴,我教了他一个人武两得的好方法,可是你杀死了他,使我多年的心血落空……”

    梅华点点头道:“难怪你要这么恨我了,现在你可以出手杀我了!”

    风姥姥再度举剑,梅华含笑负手而立,风姥姥略见犹豫,但最后还是伸手长剑,刺向梅华的前胸处,剑光闪处,血光一冒,梅华只不过退了两步,身上一无所伤,倒是想杀死她的风姥姥身前异处倒在一边!

    在尸体的一边,并立着花燕来与易名谢奇的散花仙子,二人都默然而立,不置一词!

    梅华对尸体看了一眼,然后笑笑道:“花伯母!我真以为你想叫我死在这老恶婆的剑下呢?怎想到你到最后关头才肯出手……”

    花燕来归剑入鞘,轻轻一叹道:“梅姑娘!我错怪你了,看见你对付连素姿的手段,我以为你是个极端狠毒的人……”

    梅华一笑道:“我想您真正的原因还是为了冰妹吧!你怕她将来会吃我的亏,所以才不肯救我,幸亏你没有这样做……”

    花燕来脸上一红道:“冰儿是个很痴心的女孩子,她偏偏又跟你同时爱上了林琪,她不会再变心了,你自然也不肯放手……”

    梅华道:“不错!冰妹不会再爱别的男子了,我也不会,除此以外,还有好几个女子,她们爱林琪之心都不会改变……”

    花燕来仍是红着脸道:“可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为了冰儿,即使我有那种存心,也是人情之常……”

    梅华笑道:“在伯母心中为儿女打算是天经地义,我绝不会认为你自私,可是我衷心劝告你一句,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花燕来一怔道:“我犯什么错误?”

    梅华笑道:“在冰妹心中,林琪只占着次要的地位……”

    花燕来不信道:“那么谁占着第一位,总不是我这个老娘吧?”

    梅华含笑道:“您或许占第三位,最主要的是我!”

    花燕来双眼一翻道:“你?”

    梅华正容合头道:“不错!在冰妹与娃狄娜心中,我的地位比林琪还重要,她们可以为了我放弃林琪……她们这样对我,我怎么会负她们呢?所以我劝您不要犯错!假如我不幸身死,她们都会愤不独生,爱之适以害之,您要慎重而行。”

    花燕来怔住了,半晌不出声,梅华笑笑道:“这些话您现在也许不信,等您见了冰妹之后,自然会明白的,您怪我对连进手段太毒,可是您刚才都听见了!”

    花燕来的脸又红了,怒声道:“我都听见了,没想到那狗奴才如此可恶……”

    梅华踢踢尸身道:“最可怕的是这老婆子,她一手造成万般罪孽,你刚才真不应该让她死得那么痛快……”

    花燕来黯然一叹道:“费长房终非可共偕老之人,我当年是被他的外貌和才情欺骗了,算起来还应该感谢风娘……”

    梅华微微一笑道:“您这样说我倒是多事了!”

    花燕来连忙道:“那倒不是!这老妖妇死有余辜,若不因为她对我哺乳之恩,我早就出手杀死她了!”

    梅华笑笑道:“假如我不是逗她说出那番毒谋,您还不会动手吧!”

    花燕来怔了一怔,散花仙子却诧然道:“你知道我们埋伏在一侧吗?”

    梅华点点头道:“不错!我是被万象新所用灵药喂着长大的,耳目的感觉比常人灵敏得多,二十丈周围,一只蚂蚁的走动我都可以听见,二位的轻身功夫固然卓绝,要想瞒过我还是不容易……”

    散花仙子微笑道:“假如花夫人不出手,你是否另有自救之道?”

    梅华摇头道:“假如二位没有来,我当然另外采取自卫的方法,迫不得已,我最多飞身一走了之,可是二位来了……”

    散花仙子连忙道:“你是拿得准我们会出手?”

    梅华笑笑道:“花伯母之所以对我不满,主要是为了连进之死,她若是知道了我杀死连进完全是为了她,岂会坐视我陷危……”

    花燕来一叹道:“人也真是难讲,连进父子追随我二十年……”

    梅华一笑道:“真正对您忠心的只有一个连老头子,听林琪说他为了您而自杀了,我非常替您惋惜……”

    花燕来想起林琪转注功力的往事,脸更红了,道:“梅姑娘!你怎么知道连进的事的?”

    梅华笑道:“我初次知道连进追随着林琪出现在华山时,就觉得此人心胸奸险,当时我就劝林琪离开他……”

    花燕来道:“那时你就知道他们母子暗中勾结吗?”

    梅华摇头道:“不!连进离开林琪后,曾为费长房所执,可是他又安然脱身了,费长房自然不会放他的……”

    花燕来抢着道:“他告诉我说是他的女儿偷偷将他放走的!”

    梅华笑道:“那只有您才相信!我在王屋山呆过一阵,知道那两个女孩子被风姥姥教育得六亲不认……”

    花燕来道:“那也不能证明连进与风姥姥有所勾结呀。”

    梅华道:“我粗知相人之术,知道像他那样奸险的人,绝不会对您那样忠心的。可是他一切的表现又是那么好,使我怀疑他必然另有图谋。他从费长房那儿安然脱身后,我才确定他与风姥姥之间必有勾结……”

    花燕来长叹道:“梅姑娘!我真该感谢你,假如不是您发现了他的阴谋,我真不知会上什么圈套,更不知会遭遇到什么!”

    散花仙子想想道:“你的确出手太快了,不然也可以问问那老太婆究竟出什么主意来对付你,梅姑娘是否预料得到呢?”

    梅华一笑道:“连进是怎么死的?花伯母想想就明白了!”

    花燕来脸如红霞恨声道:“这两个奴才真该死……”

    一言未毕,地下忽然由斜里掷过两颗人头,鲜血淋漓,可见是刚才割下来的,口目未闭,宛然是两个少女!

    三人俱都一惊,接着一个声音大笑道:“不但那两个奴才该死,凡是姓连的都死,这两个小奴才已经由我出手处置了!夫人满意吗?”

    听来赫赫是费长房的声音,而那两颗人头也确然是连进的两个女儿连琐与连荒,面容惨怖,已无生时动人之态!

    梅华看着心中暗惊,花燕来却怒道:“你怎么这样狠毒!”

    费长房笑笑道:“夫人!你杀死了风娘,这两个小丫头怎肯干休,明里不敢报仇,暗中伤人却防不胜防……”

    梅华立刻陪笑道:“对!斩草除根方是上策!神君免除了无限后患!”

    一面说着一面对花燕来使眼色,叫她暂时隐忍!

    花燕来这才悻悻地道:“你我夫妇之情早断,你不能再叫我夫人!”

    费长房一笑道:“可是我们夫归名份未除,我自然叫得!”

    花燕来怒容满面地道:“你再这样不要脸,我马上就走!”

    费长房笑笑道:“夫人!你答应留下帮忙的,要走也等五台山韩祺他们来过了之后再走,否则你此行岂非太无价值!”

    花燕来听他话中有话,梅华也是一愕,连忙道:“神君不是到秘径那儿等我的吗?”

    费长房笑笑道:“我到了那儿,发现秘道已有人走过,起初以为是风娘从那儿走的,心想追也无益,乃回来告诉一声……”

    梅华一怔道:“风姥姥被杀死在这儿,并没有进道去。”

    费长房一笑道:“那秘道不是有人出去,而是有人进来!”

    梅华一惊道:“有人从那儿进来?是谁?”

    费长房笑道:“是韩祺领着他的全部人马……”

    梅华神色一惊道:“是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又怎么会从秘道进来的?”

    费长房摇摇头道:“这个我可不知道。反正他们已经来了,而且我在秘道口碰到他们的,我暂时把他们安顿在那里……”

    梅华眼珠一转道:“好在我们已有安排,照原定计划接待他们好了!”

    费长房笑笑道:“这件事我全然没有主意,一切全仗老弟安排,以老弟之意,该什么地方接待他们呢?”

    梅华道:“现在筹算不及,只好借用那凌波水阁了,神君在湖中原设的机关,刚好可以用作于飞现身之用……”

    费长房大笑点头道:“很好!我现在就带他们上水阁去,老弟则赶快通知于飞一声,叫他也作个准备……”

    梅华见他要走,连忙道:“本来预定是由董双成与连琐替于飞扶辇的,现在少了一个人,该找那一个来补缺呢?”

    费长房笑着道:“这些小事老弟自可作主,随便吩咐一声好了!”

    梅华笑笑道:“既是如此,请神君叫双成与翩翩来一趟!我把如何推辇的事交代她们一声,然后还有许多其他的小事也得赶快着手准备……”

    费长房含笑道:“是!不过于飞那儿还得老弟亲自去一趟!他归化秘笈中后几段的功夫不知练得怎么样了?”

    梅华微微一笑道:“于飞那儿我是不去的!”

    费长房微微一怔道:“老弟不去怎么行呢?”

    梅华笑着说:“神君为什么非要我去呢?”

    费长房停了一停才道:“我不过是为了慎重起见,老弟既然主谋其事,自然一切由老弟安排,可是等一下双方会面时,老弟可……”

    梅华笑道:“杀伤云中四子是我,我当然会去作个交代。”

    费长房大笑道:“只要老弟肯出面,我相信一切都不会成问题的!”

    说着一径走了,梅华却神色庄重的轻叹道:“我费煞苦心的一番安排,被风姥姥这一闹,弄得全盘皆糟。韩祺等人来得蹊跷,费长房的态度尤其可疑……”

    花燕来一怔道:“莫非费长房已经识破了你的行藏?”

    梅华皱着眉头道:“那还用说!不过我相信识破我行藏的人,不是费长房而是于飞,所以费长房叫我去找他……”

    花燕来道:“于飞根本不认识你……”

    梅华轻叹道:“于飞自然不认识我,可是一定由别人认出了我的身份告诉了他,他把我诓了去,大概是想先制住我!”

    花燕来惊道:“那怎么办?要不你现在就逃走吧?”

    梅华笑着摇头道:“不需要,我用计谋骗他们,现在他们又想用计谋骗我,好!将计就计。现在还要有很多话要向他们交代,二位先走一步吧!回头在水阁上见!”

    散花仙子拽着花燕来走了,而董双成与翩翩已来到临近,梅华含笑将头上方巾除下,掬起草上的露水抹脸!

    那两个女孩子来到她身前一躬齐声道:“梅相公!神君叫婢子前来听后吩咐!”

    梅华含笑挺直腰身,脸上易容药已被露水洗去,现出本来面目,那两个人大吃一惊!

    尤其是董双成,失声叫了出来道:“梅相公!您……”

    梅华笑笑道:“轻风一夜报春讯,催得岭上梅似锦。你不会想到梅上春就是我飞天魔女!”

    董双成讷讷地道:“是……是的!真想不到……”

    (缺文)

    云初生却是万分不耐,蓦而一拍桌子叫道:“费神君!你们那个姓梅的怎么还不来呢?”

    费长房微微一笑道:“云兄不必着急,他去请于老了,少时当一并前来!”

    云初生怒道:“于老头的架子也太大了,我们固然不敢劳动他的大驾,可是家师与他是多年老友,他也应该早些出来接待!”

    韩祺忽然将眼一瞪喝道:“初生!我都没开口,你怎么可以放肆!”

    云初生不乐地道:“师父!弟子……”

    韩祺淡淡地道:“我没教你几天武功,你的师父是赤龙子……”

    云初生一呆道:“师父!您怎么这样说呢?一技之授,终身为师,何况弟子们对您从无失敬之处,您……”

    韩祺轻轻一揖手道:“难为你还懂得这个道理!”

    云初生更是莫名其妙地道:“师父,弟子一向将您敬如师保……”

    韩祺轻轻一叹道:“我知道!刚才我不是说你!”

    云初生愕然道:“那您是说谁呢?”

    韩祺目光朝外一掠道:“我是说外面一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

    云初生的眼睛也向他所看的方向望了一望道:“师父可是说林琪?”

    韩祺冷笑点头:“不错!我知道他就在临近,可是他躲着不出来,我看他要躲到几时,更要看他等一下如何前来见我……”

    此言一出,每个人都为之一惊,纷纷把目光朝外望去,可是水阁外只有一片雾水,云气蒸腾,就是不见人影!

    座中人没有一个不认识林琪的,听说他来了,每人立刻浮起不同的心情,有的兴奋,有的期盼,有的憎恨。

    可是林琪始终不现影子,使得那些人信而非信!

    又过了片刻,韩祺也有点不耐烦了,道:“于老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准不准备来见我?”

    费长房也因为于飞久久不至感到焦灼,连忙道:“韩老驾临的消息,在下早已着人通知于老,不知他为了什么现在还没有来!绿姬!你去催催他……”

    更名绿姬的夏妮应了一声,起身走向回廊,可是她没有走多远,随即折了回来,脸上现出一片诧容!

    费长房连忙问道:“是不是来了?”

    夏绿姬嗯了一声道:“是有人来了,不过不是于老……”

    费长房也为之一怔道:“不是于老?那还有谁会来?”

    夏绿姬咬咬嘴唇道:“好像是侯行夫他们……”

    费长房微怒道:“这狗贼居然还敢回来……”

    夏绿姬没有答话,因为那批人已经走到回桥入口处,双方的人都为之一怔,发怔的原因是这批人太出乎意外了!

    毒手书生侯行夫当头,后面跟着不老神仙东方一立与长春仙慕容婉,鱼跃,谢重明等十三友中诸人。

    这些人随着侯行夫逃出王屋山,去而复返,自然不会引起大家的注目,可是中间的两个人却颇为特殊。

    一个是三十六散人中易名为申老实的通天魔神哈元生,他原是世外三魔之一,已为梅华散去功力了,不知他因何又出现于人世,而且还赶来此地,至于另外一人,五云帮中都认识他,王屋山中认识他的只有孙冬一人见过。

    另一个是与云中四子同探太行山万象新旧识、为孙冬击败,拔去一把胡子的医中圣手的白云深!

    在他们两人身后,则是三十六散人中随万象新与哈元生等同时离去的那一批败类,为数亦在十数人之多!

    这批人走上水阁后,哈元生排众而出,首先对韩祺点点头,然后又朝费长房傲然一笑道:“世外三魔的地位是一样,你邀请韩老怪前来赴会,怎么把老夫给忘了,是不是认为老夫不堪插一足?”

    费长房愕然无以回答,倒是韩祺一笑道:“哈老怪,听说你被一个女娃子整惨了……”

    哈元生傲然一笑道:“那一次的确把我整苦了,但是我们三个人历经大难而不死,岂会那样轻易倒下去……”

    说完又对费长房厉声叫道:“三十六散人的位子在哪里?”

    费长房这才知道此人就是通天魔哈元生,对他在黄山始信峰上失风的事却一无所知,因此一恭身道:“原来你是哈老前辈,今日之会,并非三老论胜之举,因此并未想到哈老前辈会莅临……”

    哈元生冷笑一声道:“用不着他们同意,我说今天就是今天!”

    韩祺起身微笑道:“哈老怪!我并不反对提前解决,可是十三友及五云帮人俱在,你那三十六散人却已七零八落……”

    哈元生一笑道:“在我们三家的人马中,恐怕还是我这一帮最整齐,等我把三十六散人召齐,你们两边就所剩无几了……”

    说完又对散花仙子与谷中明等人叫道:“你们可以除去伪装,到我这边来了!”

    韩祺与费长房都是一怔,散花仙子已叫道:“你凭什么说这种话?”

    哈元生微笑手指身后诸人道:“这些都是三十六散人的份子,他们公推我为三十六散人之首,所以我命令你们归还原制……”

    散花仙子怒道:“放屁!你不配!”

    她以为哈元生一定会恼羞成怒,所以已作了动手的准备,谷中明那边是一样,谁知哈元生只淡淡一笑道:“你们不承认我是会主?”“谷中明也道:“自然不承认!”

    哈元生一笑道:“不承认就算了,好在我这会主已得大多数人的同意,你们想推翻也不行,现在我又问你们是要回来还是要退出?”

    谷中明叫道:“自然是退出,我们怎会与你这魔头为伍!”

    哈元生立刻道:“好!我准你们退出,不过三十六散人之缺不可悬,侯行夫!我现在批准你们五人人会!”

    侯行夫恭身道:“谢谢会主!”

    哈元生又对费长房道:“我们的位置在哪里?”

    费长房迟疑片刻才道:“哈老来得太匆促,在下尚未备席!”

    哈元生摇摇头道:“你们做主人的太差劲,既然没有准备,我们只好自己动手了,南圃,薛治儿你们两人去排位子!”

    那两人应声而去,走向正东而立,分列左右,这水阁是面向正西,南北两面是五云帮与十三友。

    虽然两边的人多,虚设的位置也不少,那二人站定之后,突然四手齐扬向后一抬,但闻风声微起!

    南北两面的空桌椅仿佛有人在暗中搬运一般,纷纷自动浮起,排成长长的一列,整齐异常,而且连桌上的瓜果等物也没有晃动,大家自然识得这是虚空摄物的内功手法,可是他们表现的功力太深厚了,因此都噤然一声不出!

    散花仙子微微一怔,对身旁的花燕来低声道:“这两家伙的武功怎么突然精深起来了?”

    花燕来自然无以回答,因为她对南圃与薛治儿所知本来不深,而且她对哈元生前来更感到不解!

    梅华散去他的功力后,说过他绝对无法恢复,可是他今天精神奕奕之状,不但功力已复,而且更见深厚!

    南圃恭身道:“请会主入席!”

    哈元生瞥了他一眼道:“老大的席位未安,如何入席!”

    南圃看了一眼才见韩祺的座椅铺着一块黄缎,另一边为于飞所留的空椅也铺着类似的黄缎!

    想来这一定是表示特殊身份之用,乃用手一招,于飞空椅上的黄缎已凌空而起,直向他身前飞去。

    散花仙子不信他的功力会精深如此,存心试探一下,也用手向后一招,发出内家劲力道:

    “这是给于老准备的!”

    黄缎飞了一半,为散花仙子的劲力所牵制,不能再向前行,可是散花仙子也无法把它召回来!

    看来南圃与她的功力竟在伯仲之间,双方相持不下,黄缎浮在空中,好像固定了一般!

    全阁的人都十分紧张,目注他们暗比内力,一方黄缎事小,却系着二人的胜负高低之机!

    相持片刻之后,散花仙子暗自心惊了,因为她发现对方的内力源源不绝,有增无减,自己竟有不敌之状!

    三十六散人中,她自信无人能出其右者,现在要是输给南圃,这个人就丢得大了,可是功力不断又非常明显!

    花燕来看出她尴尬的情状,也想替她解围,以免她当场出丑,乃暗中运集功力,朝前拍出一掌道:“一块黄缎有什么争头,给他们算了!”

    散花仙子被花燕来的功力一催,更加支持不了,黄缎一直向南圃的手中飞去,不禁脸色一变。

    方想怪花燕来太使自己难堪!虽然这也是解围之法,可是这边争夺于先,礼让于后,未免太丢人了!

    南圃接缎在手,微微一笑道:“总算你们聪明,明知争不过,倒不如落得大方……”

    话没有说完,他的脸色也变了,因为那黄缎在手中忽然化为一阵浓烟,冒出了丝丝火花,焦臭触鼻。

    同时他放手太慢,掌心灼得火热,连忙丢在地下,却已弄得狼狈异常,同时四周也响起一阵哄笑。

    笑声中自然也夹着一些赞叹,花燕来的功力非凡,她居然能将内力运用到隔空灼物的境界。

    只有哈元生这边的人笑不出来,而且十分难堪!

    哈元生不动声色,走到正中自行坐下道:“于老能坐光椅子,老夫自然也能坐!”

    他身后的人鱼贯入座,韩祺在座笑道:“老哈!你对于自行解嘲的工夫,修养又深了一层!”

    哈元元生指着他笑道:“韩老怪!五十步笑百步,你的脸皮也够厚了……”

    韩祺先是一怔,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继而脸色一变,发觉他的手指伸得很怪异。

    因为他手指的方向,不是指自己的人而指向他座椅的地方,想着又感到臀下一热,隐有青烟冒起。

    连忙跳了起来,但见座椅上那块黄缎亦已比为灰烬。

    这一手更惊人了,韩祺名列三魔之一,被人家用暗劲烧毁了臀下坐垫而不觉,岂非丢人更大!

    哈元生微微一笑道:“韩老怪,世外三魔一体同仁,我与于老怪都坐着光板椅子,你一个人何必例外呢!坐下!坐下……”

    韩祺悖然大怒,正想发作,他旁边的谢长风轻轻地碰了他一下,目中连作暗示,轻轻道:“韩老争意气不在此刻,还是坐下来吧!”

    韩祺居然听他的话,连忙坐了下来。

    哈元生却不肯放松,继续调佩道:“韩老怪!幸亏你坐下得快,不然你屁股上那个大洞可见不得人,我是一时不小心,烫着哪里没有?”

    大家这才知道韩祺何以会忍气吞声,原来哈元生暗使捉狭,连他的裤子也烧破了,大庭广众之下要是真让大家看见了,岂不是出一场大丑,可是哈元生嘴上不饶人,竟然还替他叫了出来,这个丑也出得不小。

    于是众人的眼光又集中在他身上,看他如何扳回这个面子,谁知韩祺一动也不动,淡淡地道:“哈老怪!我看你还是过去那样,没觉得怎么样!”

    众人对他的函养倒是颇为钦服,觉得他在这个场合下还能忍耐得住,实在很不容易!

    哈元生却更捉狭地道:“韩老怪!我看你还是去换条裤子好,等一下你总不免要起来走动,后面那付尊容殊为不雅!尤其是庭上还有不少小姐夫人,你怎么好意患见她们呢?”

    韩祺轻轻一笑道:“老友对我的关顾之情,我十分感激,尤其是你埋迹多年,居然学得一手好缝补,我不得不让大家看看……”

    说着站起来,将背转给大家看了一遍,只见他古铜色的外施与玄青长裤果然有一个大洞。

    不过那大洞已用一块青绸补了起来,不见外线穿连的痕迹,仿佛是织就一般,平整异常。

    众人不禁又发出一声赞叹,世外三魔之名果非虚传,补衣无缝已足惊人,他却是在不知不觉间默运玄功定成的。

    哈元生的脸色却更为奇特,伸手将旁边马上飞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自己的身上,目中充满了愤色!

    众人尚不明就里,韩祺却笑着道:“哈老怪不但替我缝补破衣,而且还剪破他自已的裤子,这种友情,真使我感动得涕泪俱下……”

    大家听了又朝哈元生看去,只见他身上披着一件青布外袍,底下却穿着青绸的裤子,与那补钉的质料一般无二!

    不用说这两块补钉都是从他裤子上取来的,两人相距数丈,也没见韩祺如何,这简直匪夷所思!

    韩祺一笑归座,哈元生已愤然起立,他所取的是马上飞的黑缎外衣,已将自已裤子两边破洞补好!

    一样的天衣无缝,一样的色泽分明,可是在一场互较玄功与心智上,他已输了一着,因此他怒声叫道:“韩老怪!你少神气!出来我们斗一场!”

    韩祺微笑道:“辱人反辱己,我只是以牙还牙,你又何必那么小气呢?我们少不得要比划一下,不过现在尚非其时……”

    哈元生怒叫道:“不行!我非要现在干一场……”

    他刚推座起立,水阁外忽然响起一阵音响,丝竹并作金玉俱全,十分悦耳,众人都愕然起立。

    费长房一笑道:“于老来了。”

    顺着乐声的地方,水阁外烟波漂渺的湖面上出现一辆云车,听水天魔于飞羽扇纶巾,端坐车中!

    车两旁是两个妙龄绝色女郎,锦衣盛妆,艳丽如仙,各扶着一边的车把,踏波如夷,款款而近!

    听水天魔于飞的样子真像是一个得道的神仙,气度十分从容,一直到栏杆附近还没有起身!

    这些人中,只有费长房知道他的双腿无法行动,为了怕他在人前露出破绽,连忙迎到栏前低声道:“于老!哈元生也来了!”

    于飞却满不在乎地一笑道:“来得好,我们三个老不死的有好几年没见面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碰碰头,也免得以后麻烦!”

    费长房原是通知他一声,可是却看他毫不当一回事,倒是对他有点莫测高深!

    可是处在这种场合下,他不能多说什么,只得朝他辇车旁的两个女子一示眼色,用手一指道:“于老的席位设在那边!”

    他的意思是要她们想法子把云车抬到那儿去,可是于飞却微微一笑,手指着那把紫檀木座椅道:“长房,你对我老人家太不恭敬,怎么连垫子都不准备,难道你不觉得我最怕坐硬椅子吗?”

    费长房还没有答话,灵魔韩祺已笑着道:“于老怪,你少搭架子吧,本来今天没哈老怪的份,他死不要脸地凑了来,偏又穷得穿上一条破裤子,为了给朋友充个面子,我把两付座垫都借给他补裤子了,我看你也将就点吧!”

    于飞哈哈一笑道:“我没想到哈老怪会混得这么没出息,早知如此,我就替他带一套行头来,也免得丢世外三魔的人……”

    哈元生愤然起立道:“韩老怪,于老怪,你们别口头上得意,等一下我就给你们一个好看的,那时候你们才知道姓哈的厉害!”

    于飞仍是微微笑道:“哈老怪!人穷火气大,我倒是不忍心再说你什么,不过今天这种场合,你穿着破裤子,实在不像话,翩翩!”

    翩翩在旁恭声道:“老神仙有何指示?”

    于飞笑笑道:“把你的裤子借给哈老怪穿一下!”

    翩翩一恭身答道:“是!”

    说完飘身飞到水阁中央,当着众人的面,褪下身上的长裤。

    这个行动的确大出众人意外,费长房虽然不满意,可是事出于飞的指示,他也不敢说什么!

    翩翩裸着下身,持着那条红色绸裤送到哈元生前面道:“哈老先生,事起匆促,未及准备,请您多原谅,好在这条裤子是今日才穿上去的,保证不脏……”

    哈元生怒不可抑,厉目一瞪,正待发作,于飞已笑道:“哈老怪,你一辈子都没穿过这么香艳的裤子吧!曾经佳人垂青,君子当以情承,还不赶快接过去!”

    这次他说话的时候,已经离开了辇车,端坐在为他设置的座椅上,众人俱都一怔,不知他何时离车登席的!

    好在世外三魔功力超凡,韩祺与哈元生一番隔空斗法已经给大家一个深刻的印象,因此大家并不觉得太奇怪!

    只有费长房心中了然,知道于飞是利用翩翩脱衣吸了诸人的注意,悄悄登座,用以掩蔽他双腿的不便!

    这个方法当真妙到绝顶,大概只有梅华那种刁钻古的人才想得出来,想到梅华,他又怔住了!

    不久之前,于飞才给他一个通知,告诉他梅上春就是梅华的化身,两人预谋先擒服那个妖女的!

    现在看来梅华并未受制,不然何以会给他出这么一个妙绝的主意呢?可是费长房无暇多想这个问题。

    因为翩翩与哈元生之间的情势已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她还是手持着那条红色绸裤站在哈元生前面。

    对哈元生来说,这是个天大的侮辱,虽然她是受着于飞的指令而行,可是哈元生恼羞成怒,势必拿她来泄愤!

    谁知哈元生脸色一变,居然不动声色,伸手接过绸裤,而且还迅速地穿了起来,他的动作极快。

    但是有几个明眼的人,已经看见哈元生在穿裤子的时候,下身不着一物,连他在马上飞那儿抢来的裤子也短去了一截,只剩下腰上的一半了!

    能够在暗无声息之间,毁去哈元生身上的衣服,只两个人具有此神通,一个是韩祺,一个是于飞。

    韩祺的脸上也现着一片愕色,则此一定是于飞弄的手脚了,费长房倒是一定,他知道于飞的功力至少不在那二人之下,则今日之会,十三友虽不定能稳居榜首,也不会落在最后了!

    翩翩等哈元生穿上裤子后,飞速退到于飞身边,董双成早已另为她准备好一套衣衫交给她穿好。

    于飞笑笑又向韩祺道:“韩老!你是否看着眼红了?”

    众人俱觉空气微微一震,韩祺身前桌上的果盘凌空跳起尺许,又自动落了下来,然后是韩祺微微一笑道:“老朋友了,留点面子不行吗?”

    于飞一笑道:“我对于故人不能厚此薄彼,既然你不领情,我倒不好意思勉强,可是你千万不能怪我偏心!”

    韩祺淡淡地道:“于老怪,几年不见,你居然把隔空粉物的功力练得如此精纯,我若不是因为哈老怪的事先生警觉……”

    于飞笑笑道:“你的金钢不动功夫也不错呀!”

    二人相视一笑,大家知道他们刚才也换了一手,只因为韩祺有了提防,于飞才没有得手!

    否则他恐怕也得像哈元生一样出乖露丑了!

    从三魔先后现身,已经互相考较过实力了,算起来是哈元生连落了两次下风,因此他的脸上十分难看。

    可是他紧闭着嘴,一声也不发,韩祺不禁轻叹道:“哈老怪,你不必难过,听说你不久前被一个姓梅的女娃娃整得功夫全失,这么快就恢复了过来已经不容易了!”

    哈元生冷笑一声道:“你不要得意,我虽然吃过这一点小亏,但是我相信并不比你他差到哪里去,否则我就不会来赶热闹了!”

    韩祺微愕道:“不错!我们都是百岁出头的人了,算起来是隔世的情谊,我们并不希望你一个人向隅……”

    哈元生冷冷一笑道:“你们说得好听,心里却巴不得我被人杀了……”

    于飞一翻眼道:“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对老朋友都不信任了吗?”

    哈元生看他一眼道:“老于!你算是够朋友的,可是韩祺老怪就不敢说了,我你跟他交朋友,只有吃亏的份儿……”

    韩祺立刻道:“哈老怪!你讲这种话可实在没有良心,我哪一点地方对不起你们?几十年来,我一直在照顾你们……”

    哈元生怒道:“六十年前我们对大悲老秃驴一战,要不是你暗中使弄狡猾,不肯使出全力,我们怎么败在他手下!”

    韩祺微微一笑道:“人家功力比我们高,我就是使出全力,也不一定能胜过人家,可是我若使出全力,势将与你们一样……”

    哈元生不等他说完又叫道:“所以你一人受损最轻,让我们去当傻瓜……”

    于飞笑笑道:“哈老怪!这倒不能怪他,若不是他还留一部份功力,将我们救走,我们也活不到今天!”

    韩祺笑道:“这才是知心话!你以为我是故意留下实力,好高出你们?假如我真有那份存心,应该利用那天的机会除掉你们,岂不是更为有利,何苦还要替你们疗伤,帮助你们复原?”

    哈元生冷笑道:“那时你并不知大悲秃驴与我们一样受创深重,你救我们,还不是为要我们帮你同御那秃驴……”

    韩祺冷冷笑笑道:“你一定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也没办法,好在老于还不像你那样糊涂,只要他明白就够了!”

    于飞笑笑道:“老韩,你也不必故意讨好我,我心里比谁都明白,其实你们又何尝不明白?大家还是少说两句算了!”

    哈元生叫道:“我就不明白!”

    于飞沉声道:“你一定要我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在场的人都是我们的后生小辈,何苦让他们笑话……”

    韩祺笑笑道:“对了!那天又岂只是我一个人留存了功力,否则你们又怎能恢复得过来,只是我比你们多留了一成而已!”

    于飞阴沉地道:“不错!我们三人虽然结盟在一起,其实都只为了顾忌大悲而已,假如没有了那层顾忌,我们谁也不会放过谁!”

    韩祺鼓掌道:“痛快!痛快!埋在我们心里百余年的话,被你一下子点明了,我觉得从来没有这样痛快过……”

    于飞笑笑道:“忍耐了六十年,大悲那老秃驴始终没有出见过,看来那层顾虑是不存在了,我们三个老家伙也该作个了结了!”

    哈元生一言不发,韩祺却笑道:“那不忙吧,至少不必在今天解决!”

    于飞一笑道:“我是无所谓,只怕老哈等不及!”

    哈元生立刻道:“不错!你们的十三友与五云帮都轰轰烈烈,只有我那三十六散人弄得一败涂地,不接受那场赌约!”

    韩祺一笑道:“老哈!你弄错了,若以赌约而言,只怕还是你最成功,严格地说起来,我们都是失败者!”

    哈元生一怔道:“那么是谁胜了!”

    韩祺道:“就是那个废去你的功力的女孩子!以心计而论,我们实在比她差得太多,你别看我们双方人多!……”

    于飞笑道:“算起来,我只网到一个费长房,老韩那儿也只有一个云初生可用,其余都是那姓梅的遣去卧底的……”

    哈元生怔住了,就在这个时候,水阁的甬道上飘然走来一个盛装丽人,正是风华绝代的梅华!

    她手中提了一个布包,婀娜地走进水阁,散花仙子等人身不由主的拥了过去,韩祺那边的谷中明自然也过来了。

    刹那之间,由鼎足三分的局势变成四面壁堡!

    韩祺这边只有一个云初生,以及谢长风,雷长尊,童天月等人,以武功而言,这些人等于没有用。

    于飞这边除了费长房之处,还有李芳菲,夏妮依然留着没有动,可是她与方天侠父女一样,留下并不表示立场。

    倒是哈元生这边相当热闹,除了三十六散人中那一批外,十三友中侯行夫一帮人也可以凑凑数。

    也就是他这边的人,没有一个与梅华有连络的!

    云初生与费长房顿有孤立之感,倒是韩祺与于飞却毫不在乎,于飞还轻松地向哈元生一笑道:“老哈,现在你总该得意了吧!”

    哈元生想了一下,似乎不信地道:“你们早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了!”

    于飞略有惭色道:“这一点我不如老韩聪明,我起初还蒙在鼓里,着他样子是早就知道,而且我这边的人还是他点破的!”

    哈元生转向韩祺道:“你明知这些人靠不住,还留下他们!”

    韩祺笑笑道:“不错!”

    哈元生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韩祺微笑道:“我们赌约中所网罗的高手并不一定要活人!”

    哈元生一怔道:“你准备用他们的人头来抵数!”

    韩祺笑道:“不错!而且我不先杀死他们,就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多搜集几个,天下的好手差不多全集中在这儿了。”

    于飞也得意地大笑道:“猎物已入围中,就看我们的手段如何!……”

    梅华很冷静地道:“对于你们的赌赛我也很感兴趣,我想参加一份!”

    哈元生不屑地道:“这是我们世外三魔的赌约,你算什么?”

    梅华傲然一笑道:“我被称为飞天魔女,自然也可以为一魔!”

    韩祺一笑道:“梅姑娘,老夫对你的才华十分佩服,也欢迎你参加我们的魔道之赌,可是你目前已经掌握着优势。”

    梅华笑笑道:“以拥集的高手而论,我是比你们多,因此为了公平起见,我想撇开活人不算,单以猎得的人头而计胜负如何?”

    于飞立刻道:“老夫赞成这个方法,而且目前任何一方都还没有成绩,大家正好从头开始,正是十分公平……”

    梅华道:“你们以前可曾商定办法与赌赛的细则!”

    韩祺笑笑道:“这个没有,梅姑娘才华过人,由你去决定细则好了!”

    梅华想想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分为四边,每边想办法猎取其他三方的人头,而且还来个苦中苦的规定!”

    于飞连忙问道:“什么叫做苦中苦?”

    梅华笑道:“先得者为胜,胜利的一方立刻退去,而且他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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