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运粮河飘泊双雏凤

    第一章 运粮河飘泊双雏凤 (第2/3页)

他没有关系的人来求他,那可又办不到了,因为他的钱是不愿意随便花的。

    近来,他有一件心事,他有个姓张的老朋友,在福建作着副将,一大家子的人,跟他时常通信,交情很好,最近有从那里来的人说:那位张副将死了,家在保定府,即将要运灵北上回籍。吴老爷的心里很难过,便预备下了三百两银子,嘱咐他的常随连升,说:“你常常到河坝上去打听着,要是带着张副将灵柩的船来了,就赶快来告诉我,我得去行个人情。”连升是个小孩子,平日只会背着老爷去赌钱,去胡闹,老爷的话,他当时记住了,过了两天就忘了,可是他已经转托了河坝上以赌混饭吃的毛头小赵,说:“喂!小赵!你替我留点心,要是棺材经过,死的人是个副将,你就赶快来告诉我,我还得回禀我们老爷呢。因为那是我们老爷的好朋友。”小赵倒记住了“棺材”和“副将”,小赵是整天生活在河坝上,无论来了什么船,他全都知道。这一天,黄昏的时候,他就来找连升,说:“来了一只船,是运灵回家的,是一位副将的灵柩。”连升赶快回禀了吴老爷。吴棠听了又一阵的难过,就赶紧叫太太取出来预备好了的那三百两银子,交给连升,说:“快把这银子送去,交给那船上的少爷,就说这是我一点小意思,给他的父亲买点纸烧吧!你就说,我也不到船上去祭奠了,因为我若见到老朋友的灵,我一定得痛哭,咳!你快去吧!”连升连声答应着,抱着三百两银子就走了。这里,吴者爷很是烦闷,就命人请来了韩师爷,在一块儿摆棋解闷,摆着摆着,吴老爷这边就剩下一个“车”跟两个“仕”了,——韩师爷只要是摆起棋来,就这样不让着老爷。吴老爷正在着急,连升就回来了,两只手是空的。

    吴老爷问说:“把银子送去了吗?”连升回答说:“送去了,两位姑娘给老爷道谢。”

    吴老爷听了,不由得一阵诧异,说:“什么?两位姑娘?他哪儿来的姑娘呀?他只有三个儿子呀?”连升说:“大概少爷们没在船上,我没见着,我只见了两位姑娘,都是旗装,梳着大辫子,白辫根大脚!”吴老爷跺脚说:“你弄错了吧?”连升说:“我没弄错,我看见了船上的棺材,我也问明白了,死的是副将,是湖南来的,是正黄旗人,现在是要回京。”吴老爷气得向桌上不住的拍,骂着说:“你笨蛋!我吩咐得你明明白白。副将是姓张,他是保定府的人,怎么会是旗人呢?他是福建的副将,怎会又是从湖南来呢?你真是饭桶笨蛋!什么事你也不会办,怎么就把银子给送错了呢!你给银子的时候,难道就没有问问吗?”连升皱着眉说:“我,我,我见了船上那两个姑娘,我就……我就说不出话来了。”吴老爷跺着脚说:“你快去!把那三百两银子给我要回来!这不行,我不认得这么一个旗人的副将,我凭什么要去给他送奠仪?快去,快要回来银子!”连升答应着,刚转身要走,韩师爷却摆着手说:“不要忙!本来就办错了,再要办错,可就不好了!”吴老爷着急地说:“三百两银子,不要回来还行?我跟他们并不认识呀!”韩师爷说:“老爷听我说,您是作官的,将来还要盼着高升,对于旗人,可是得罪不得的呀!”吴老爷还生着气,说:“我也不得罪她,是我的听差的把银子送错了,跟她们要回来,她们还能够不给吗?”韩师爷说:“自然不能够不给,可是人家船上的两位姑娘,本来也不知道她父亲生前好友都有谁,接到了银子,一定很感激,觉着父亲的这位朋友,清江浦的知县真是一位仁厚的长者,还许正在感念不置呢,突然,又派人去把银子都要回采,这未免太有点不大合适,叫人伤心吧!”吴老爷想了想,也很作难,说:“那么,难道就把银子这么白扔了?给了两个不相识的姑娘?”韩师爷悄声的说:“可以由此机缘就互相认识呀!旗人的姑娘将来全都有选进宫里作贵妃的希望,今天听说,宫里就要招选秀女,这两个姑娘,将来还就许是娘娘呢?得罪了她们还行,即使她们选不到宫里去,可是旗人家的姑娘将来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嫁个汉员,无论嫁一个什么满员,若是认识,也总有点照应。俗语说,朝中有人好作官,咱们现在外边作官,在京里连一个人都不认识,那还行吗?所以,依着我说,那三百两银子索性您就将错就错吧!结下一个好儿,将来也许能够因此得到便宜。”吴老爷越听这话,越觉着有理,就连连点头沉吟着,他看见连升还在旁边垂手侍立,他就说:“那银子你也没有给错,我又想起来了,好!你去吧!”

    连升退出屋去。这边,吴老爷跟韩师爷的棋也摆不下去了,又谈了一会闲话,韩师爷便也回往前院他自己的房里去了。这里,吴老爷又想了半天,结果是拿定了主意,那三百两银子,不但不去索要了,明天自己索性到那船上去祭一祭,不管将来有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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