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情海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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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章 情海波涛 (第1/3页)

      俞公子知玉玲手中剑是柄宝刃,赶忙一闪身让过剑锋,轻伸左臂迎着玉玲飞来娇躯,借势用力,一拨一挡,顺势抓住姑娘右臂,扶正她行将落地的身子后笑道:“姊姊你急什么,雕虫小技,不值一顾,他们伤不了我。”

    说过话,他不等玉玲回答,立时一个腾身落到赵森跟前,仗剑喝道:“你们黔中五鬼,不过尔尔之辈,今天本应把你们斩尽诛绝,除恶人间,但这样一来,难免让人笑我惧怕岭南魔宫派人寻仇,不敢 留下一个活口,故而暂留汝一命,寄言魔宫,就说俞剑英江湖琐务未了,最迟三年内定赴五陰峰金霞宫拜领教益。冤有头,债有主,谁欠谁还,今夜的事和人家绿竹堡毫无牵连,你们五鬼完全是伤在我俞某人的剑下,血仇欠债自然是由我姓俞的独偿独还,你如敢移祸江东,妄生是非,再犯我手,必然把你碎尸万段。”

    俞剑英一席话豪气凌云,只听得受伤卧地的程九鹏暗暗点头,白面鬼王忍着疼一跃而起,他带着满脸鲜血,惨笑一声答道:“我兄弟三死二伤,这个仇姓赵的有生之年自不能不报,朋友自亮万儿,并订下三年岭南之约,一个人揽下了这场恩怨是非,就凭朋友你这份豪气,我姓赵的败的心服口服,三年之内我在五陰峰金霞宫敬候大驾,如果三年内你不践约,这一笔血债只有请姓程的代你偿还。”

    俞公子不等白面鬼王话完,立时还剑入鞘,伏身检起七煞游魂尸体旁边的虎尾三节棍,长笑一声,默运真力,两手猛的一分,三节棍应手而断,他掷去手中断棍,厉声接道:“大丈夫言出必践,金霞宫又不是刀山剑林,俞剑英还没把它看到跟里,三年内我必赴约,看看传言魔窟中有什么出奇地方。”

    俞小侠力断三节棍,不只惊呆了白面鬼王,同时也把程老堡主等吓了一跳,因为梁胜用的虎尾三节棍是用三节熟钢制成,中间用小指粗细的钢环连接一起,力断钢环,那力量至少在千斤以上,俞剑英纵然是名师嫡传,内外兼修,也只能说在剑术灵快,造诣超人,像他那样的年龄,文秀模样,就算一出娘胎开始练武,也不能练到这种惊人的臂力。他们哪里知道,剑英幼年误饮了千年灵鳗血,两臂神力何止千斤,此不过牛刀小试,但已看得令人惊心咋舌了。

    白面鬼王被剑英神力断棍所震慑,怔了半晌神,才苦笑一声说道:“我兄弟学艺不精,伤命剑下死而无怨,朋友!咱们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说完话,他看看横卧地上三鬼的尸体,禁不住流下来两行热泪,猛的一咬牙,纵身窜到断腿疼晕过去的勾魂手阎保身边,伏身抱起阎保身子,一声长啸如飞而去,瞬间消失在蒙蒙夜色之中。

    赵森走后,小孤山又恢复了它原有的寂静和凄凉,俞剑英环顾身侧横躺的三具死尸,和两条鲜血染红的断腿,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他忽然变得有气无力的样子,缓步走到程九鹏跟前,从怀中取出一粒白色丹丸,低声说道:“这是家师的百转还魂灵丹,老前辈服用后自有神效,晚辈留居贵堡时日,承老堡主盛情款待,业已心领身受,盛情高谊,留待日后补报吧!晚辈就此拜别。”

    说过话,对着程九鹏一个长揖,转头看了看站在老堡主身侧的玉玲一眼,回身就走。

    程九鹏受伤原不很重,不过他因猛斗力尽,再吃白面鬼王掌风一震,人便不支晕倒,在剑英猛斗三鬼时他就醒了过来,后来看剑英力劈二鬼,削刀、断棍惊走赵森,心中对剑英那份感激简直是没法子说出来,不是俞公子今夜出手,不但自己和三位多年好友逃不出五鬼之手,连程家所有的人和绿竹堡干余人生命财产,也全要毁在五鬼手中。

    他心中是惊愕、佩服、感激,一时间呆站着说不出话来。童维南、张鸿、张澜都好像失去了知觉,六只眼只管怔着神盯在剑英身上,看着他一举一动,等到见他缓步走近程老堡主,赠了灵丹后,竟说出告别的话,心中全都一震,三个人都觉着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可是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呆站在老堡主身后,瞪着眼看着剑英掉头而去。

    程九鹏咬牙追几步,抖颤着音喊道:“俞小侠请留步片刻,老朽尚有几句话说……”随着这声音淌下来两行老泪,程姑娘跑上去扶住父亲摇摇欲倒的身子。

    她也呜咽着喊道:“俞相公,你为什么要这样决绝求去,难道我们程家人都对你……”

    随着话未完,已低咽难继。

    俞剑英只得停步转身,他心神凄惶,无言以对,呆站在那儿,瞪大眼看着玉玲父女,这当儿,老武师童维南和张氏双杰,全都追了上来,大家围着剑英站个半圆形。

    老堡主带着满脸沉痛说道:“绿竹堡千余人生命财产,均得老弟一臂援手得免于难,这样大的恩德,我老头子自不敢说报答二字,只望能再屈驾几天,使我们能略表一点心意……”

    程九鹏话还未完,金刀飞叉童维南和浙北双杰张氏昆仲,一齐拱手接道:“俞小侠仙长门徒,我辈凡夫肉眼不识英雄,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小侠海涵一二,不要说程堡主感戴大恩,不放小侠就走,就是我等亦望小侠能屈留几日,以便多讨点教益。”说过话,三个人又同时躬身一揖。

    俞剑英抱拳还了一个长揖,答道:“各位老前辈千万不要如此,俞某人实在是因有要事待办,故而告别,各位这样盛情挽留,我只好再叨扰几天了。”

    说话时他星目流转,扫玉玲一掠而过,程姑娘也正瞪大了两只圆眼,深情的注视着他,那眼光,是幽恨、是凄惶、是伤感、是乞求、是哀怨,只有玉玲心里知道。

    程九鹏见剑英答允了不走,这一抬手吞下了手中的百转还魂丹,浙北双杰中戏水燕子张澜,飞步下岭替剑英牵来坐马,几个人快马绝尘又返回绿竹堡去。

    俞公子在绿竹堡又住了三天,这三天和过去不相同,程九鹏固然是心感大恩,曲意奉承,就是老武师童维南和和浙北双杰同样的也心存有救命之德,对这位少年人恭敬异常。

    可是这样一来,反而使出身宦门,技成荒山的俞公子感到别扭。更奇怪的是自那夜小孤山一战归来后,程玉玲扣俏丫头均未再见一面。这时,他也心里忽然开始想念起玲姊姊来,几次他都想偷入后园栖燕楼,访晤姑娘,但他始终提不起这份勇气。

    门外面一阵步履紧响,接着传进来老武师童维南的嗓音问道:“俞老弟有事吗?我老头子又来打扰你啦。”

    这一喝惊醒俞剑英飘荡的心神,赶忙跳起来开门笑道:“老前辈哪儿话,晚辈很想和老前辈多谈谈,以便多讨一点教益,欢迎还来不及,怎么能说是打扰呢?”

    童维南笑答道:“说武功一道,我老头子再学五十年也得甘拜下风,不过江湖道上那些魑魅魍魉的陰谋狡计,我老头子半生飘泊,倒还略知一二,俞老弟如果不感厌烦,我这识途老马,极愿作倾囊之谈。”说着话,他笑呵呵进了房门。

    俞公子替他安了坐位笑道:“晚辈自知初涉江湖,经验阅历毫无,能得老前辈指导,自当洗耳恭聆教言。”

    童维南又一阵哈哈大笑道:“江湖风险狡诈百出,这些话自非一言能尽,好在俞老弟在绿竹堡尚有一段时日留住,我老头子也不急于归去,相处有日,以后慢慢再谈吧!倒是另有一件要事急于和老弟一谈呢。”

    俞剑英听得一怔神,才答道:“老前辈有何教言,只管吩咐,晚辈力能所及,无不从命。”

    老武师低声笑道:“这不是动刀动枪的事,俞老弟家中有些什么人……”

    一句话,触动了俞剑英灭门家仇,骤觉热血沸腾,泪涌俊目,他叹口气答道:“晚辈家世一言难尽,幼逢惨变,父母双亡。如今这世界上,只留下我一个孤苦伶仃的人了。”

    老武师听得心里暗地高兴,差一点表露出来,但他看剑英伤心样子,才勉强忍耐下去没笑出声,心里暗想:这个大媒,八成是有了希望,就凭白燕儿绝世姿容,还怕目前少年人会不动心。

    不过他究竟是老江湖,尽管心里有了十成把握,仍然是探着脚步说道:“俞老弟不必过份难过,都怪我言不留神,触动老弟伤心往事。”

    剑英赶忙用衣袖擦去目蕴泪水,笑道;“哪儿话,我一时间想起双亲,不自主悲从中来,老前辈恕我年幼无知,不要见怪才好。”

    童维南笑答道:“俞老弟言重了,承老弟两伸援手,才留下我这条老命,实在说,我真不知如何报答,老弟日后如有用我老头子的地方,只要一纸相召,立即赶往,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俞剑英听到这里,赶忙起身一揖答道:“老前辈太过谦虚,晚辈实不敢当。”

    老武师点头笑道:“俞老弟温文雅尔,怀才不骄,确是难得,就凭这一点,已足使人倾服了,无怪乎我那眼过于顶的侄女儿,怀意所属,可谓佳人慧眼识英雄了。”

    俞剑英听得一惊问道:“什么……”

    童维南低声笑道:“我老头子口福不浅,要吃俞老弟一杯喜酒了。”

    话到这里,俞公子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低头沉吟,久久不语,脑示又浮现出玲姊姊的轻颦浅笑,那亲切温婉的关注之情,人样花枝的绝代风华,得妻如此,死而无憾……

    蓦地里,他想起了九华山排云岭,誓约托身的陈姑娘紫云,一想到这里,俞剑英只觉着背上冷汗直冒,暗道:“该死,该死,俞剑英啊……你几乎造成了终生大恨……”

    他只管低着头出神呆想,老武师童维南却看一个莫名其妙,只见他脸上神色变化不定,似乎有着重重难题,一时间犹疑难定。

    童维南看剑英久不开口,误认他年轻面嫩,难于启齿,暗想:“我这老江湖,怎么今天也变的这样糊涂。”立时低声笑道:“程老堡主心感大恩,愿把爱女以身相许,托我做个现成媒人,白燕儿美疑天人,若非老弟,谁也不足匹配……”

    童维南话还未完,俞剑英离坐而起,长揖答道:“老堡主错爱好意,俞剑英感谢异常,不过晚辈自知碌碌庸才,恐有误程姑娘终身,请老前辈代复程老堡主,请恕俞剑英不敢应命。”

    几句话,听得童维南全身一凉。他怔了半晌神,正色说道:“俞老弟这几句话,我老头子实在不很明白,老弟人如临风玉树,才技绝江湖,和我那玉玲侄女,正是一对于明珠宝玉,你这样过于自谦,借词推托,难道白燕儿不足以配老弟吗?”

    童维南不亏是老江湖,果然问得俞剑英没法子回答,他闭目垂头,心中暗想:“如果坚拒了这门亲事,必害的玲姑娘芳心痛碎,绿竹堡势难再住,答应吧,对云姊姊如何交代?”

    事实上俞剑英并不是不爱玉玲,这一段时日里,程玉玲娇小美丽身影已深嵌他心底深处。

    一时间,他脑际浮现陈紫云、程玉玲两人倩影,不住的盘旋飞舞,他分不出谁好谁坏,两个人一般的美,一样的侍他情深义重,就这样使俞剑英跌入了万丈情海,汹涌波涛打得他头晕目眩……

    突然他睁开双眼,星目中滚下来两点泪珠,这可把金刀飞叉童维南吓了一跳。

    老武师带着惊奇问道:“俞老弟,你……你怎么啦?”

    俞剑英摇着头答道:“晚辈一时间忆及了幼逢惨变,不自主失了礼仪,老前辈要多多原谅才好,烦请代复程老堡主,就说俞某人山野草莽,实不足以配程姑娘人间威凤。”

    说完话,人似不支,向后面椅前上靠去。

    童维南被剑英突如其来的一闹,真如坠入五里雾中,这个老江湖也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他看得出俞剑英有着极深的痛苦,人家既然摆出送客的架子,自己势不能再逗留下去。只得站起身拱拱手说道:“俞老弟也不要太过伤心,事情已成过去,苦坏自己反觉不值,老弟多休息下,我这暂先告退。”

    说完话,轻摇下头,满怀着迷惘,离开了剑英卧室。

    童维南走后,多情的俞公子再也无法控制那满怀情愁,索性倒卧床上,他想睡,可是那里睡得着呢?

    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恍惚中忽听得一声轻响,微睁星目看去,见少堡主程天龙正站在门口看着他发呆,似是有要事请他,但却又不敢惊醒他甜酣好梦。这当儿俞公子哪还有心情应付,干脆把双眼一闭,装个好梦正浓,果然程天龙不敢惊扰,站一阵悄悄退去。

    俞公子本来是装着睡,但这一装,竟真的沉沉睡熟,醒来时,见房中烛火通明,老堡主程九鹏,金刀飞叉童维南和浙北双杰张氏昆仲,全都在房里。

    另外还有一个廿四五岁青年男子,青衫福履,剑眉朗目,丰神俊秀,文雅潇洒,看上去一派书生风度,但二目中神光炯炯,尤如两道冷电,俞剑英心念一动,暗想:“此人外形秀俊,精华内蕴,大概就是老堡主所说的岳凤坤了。”

    赶忙拥被起身,正想下床和众人见礼,老堡主程九鹏已含着微笑,走近榻边,满脸关怀神色低声说道:“俞老弟,你身体不适,不要下床,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岳凤坤,武林中人不讲求俗凡礼法,你有话躺着谈吧?”老堡主说着话,又替剑英盖上被子。

    俞公子也觉着自己有点不适,伸手摸摸额角,竟有点儿发烧,这才知道自己生了病,这当儿,童维南和浙北双杰全都围到床边,夜游神鹰张鸿,一摸俞剑英额角,皱着眉道:“俞兄弟热度不低,是不是要请个大夫看看。”

    程九鹏笑道:“岳兄弟极精医理,就请偏劳一次吧!”

    俞剑英正待推辞,岳凤坤已移步剑英榻前笑道:“灵虚仙长,胸罗万有,炉中金丹,起死回生,俞小侠仙长高足,必精通此中道理,晚辈虽略通一点医理,如比俞小侠自然是大巫小巫,老堡主既有吩咐,晚辈自不敢推辞,不防姑且一试,俞小侠恕小弟班门弄斧了。”

    说着话,他不待俞剑英回答,已然伸出右手替俞剑英把脉,这情景使俞公子无法推辞人家一番好意,只得微笑着点点头,算是表示谢意。

    这当儿,卧室中空气异常静肃,大家面上神色都显得相当庄严,几道眼神都盯在岳凤坤脸上,静听着他对剑英病情所下断语。

    浙北双杰中戏水燕子张澜,心感俞公子小孤山出手救命之恩,尤表关心,他脸上神色简直是有点紧张。

    这样过了有一刻工夫,才见岳凤坤放下把脉右手笑道:“俞小侠内功精湛,已达百病不侵之境,而且气脉调和不似有疾,只是悲伤过甚,胸中积压一股幽怨之气,只要俞小侠能稍抑悲伤,立可痊愈。”

    说着话,他两道神光充足的朗目,掠剑英脸上一扫而过,回头又对程九鹏等说道:“俞小侠些小微恙,不需服药,只要略作调养即可痊愈,我等目前不宜扰他静养,暂时退出,让他休息一下。”说着话,首先回头走去。

    老堡主看了看站在身侧的童维南,才对剑英说道:“俞老弟需要什么只管吩咐,我就派人赶办。”

    俞公子摇摇头笑道:“老前辈言重了,一点微恙,何足挂齿,承蒙错爱,晚辈感谢不尽了。”

    几句话,顿使程九鹏色变,他仍勉强道:“俞老弟那里话,绿竹堡从程某人起,都欠着俞老弟一笔恩债,我们知这一生永谈不到报答二字,但都刺骨铭心,永埋肺腑,话说过都成过去,俞老弟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休息一下吧!我暂时告退。”说完,他拱拱手,和老武师童维南一起退出卧室。

    程九鹏走进客厅,浙北双杰正陪着岳凤坤吃茶谈天,岳凤坤起身对程九鹏一礼笑道:

    “晚辈游踪三湘,风闻五鬼寻仇绿竹堡,匆匆赶来,不想晚到一步,致未能略助一臂之力,抱憾极深。”

    老堡主笑答道:“如非俞小侠出手相助,绿竹堡恐早成一片焦土,差一点难再见你老弟了。”

    岳凤坤叹口气答道:“难道黔中五鬼都怀绝技,以老前辈等四人之力,再加上玉玲姑娘都不足之抗衡吗?”

    程九鹏未及答话,夜游神鹰抢先接道:“五鬼潜踪岭南魔窟五陰峰金霞宫中,苦习武技十余年,志在报仇,那夜小孤山一场激战,初由程老哥、童老哥、愚兄弟和玉玲侄女迎敌,十合之后澜弟首先不支,受了刀伤,俞小侠一剑支援,力伏五鬼,扭转大局,黔中五鬼三死二伤,闹个虎头蛇尾,更难得的是,俞小侠独揽下恩怨是非,和白面鬼王订下了三年岭南约期,少年人豪气凌云,侠胆并日月,义气重千秋,就这份英风豪气,足堪称独步江湖,来日中愚兄弟如一息尚存,定当追随他岭南一行……”

    张鸿越说越高兴,简直把俞剑英捧上了三十三天,他可投留意岳凤坤脸上的神情变化。

    童维南坐在老堡主身侧,看出来岳凤坤神色不对,立时打断了张鸿的话接道:“俞小侠固然是人间祥麟,武林奇葩,但岳老弟亦是一代奇才,江湖中难得一见的人物。”

    岳凤坤微笑答道:“恨晚辈来迟一步,未能亲睹俞小侠绝技,异日有缘,当拜领教益……”

    程九鹏一听话风,知岳凤坤存下和剑英比剑的心愿,暗地一惊,赶忙接口笑道:“俞小侠和岳老弟,均为老朽知友,都是自己人,何苦要动刀抡剑……。”

    老堡主话未完,岳凤坤笑答道:“晚辈是一句无心之言,九华山灵虚仙长,奇门剑术,独步武林,晚辈自知必败下风,岂敢自取其辱。”

    说话时俊目放光,眉宇间隐含一种肃煞之气,嘴角上挂着冷冷的笑意。

    程老堡主见多识广,他看透岳凤坤心中不服,必欲和剑英一较长短,这件事只有以后慢慢化解,目前如再提起,势必弄巧成拙,正想变更话题,转变眼前的紧张空气,那知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老武师金刀飞叉童维南已皱着眉抢先说道:“俞小侠这场病来得奇怪,这中间颇耐人寻味,自我老头子提起玲侄女这桩事,他就神色惨变……”

    话到这里,老堡主程九鹏已急使眼色阻止童维南再说下去,可是智慧绝人的岳凤坤,已然听出了个中曲折,立时玉面泛青,俊目中异光闪烁,似乎含蕴着两眶泪水。

    总算他定力超人,没有使泪水流出眼眶,这时童维南也自警觉,立时住口不说。

    偏巧夜游神鹰张鸿追着问道:“童老哥,你说什么,怎么吞吞吐吐,你就是不说明,我也猜测得到,是不是准备给玲侄女做媒,我兄弟也有这个意思,不想让你占了先,玲侄女花枝人样,艳丽盖江南,和俞小侠正是一对金童玉女,这件美事,要望你老哥鼎力成全了,我兄弟好歹总要吃过这杯喜酒再走。”

    说完话他又望着老堡主笑道:“我说程老哥,玲侄女年龄也不算小了,你和大嫂子商量一下,这件事我们总要大力促成。”

    老堡主程九鹏深知双杰性格,知他们对俞公子已佩服的五体投地,何况程九鹏授意童维南提亲碰壁的事,张氏双杰又不知道,这时自难怪张鸿误认为这是老武师童维南的主意,这当儿又不便分说,只得苦笑一下答道:“俞小侠世间霸才,小女岂足匹配,这件事不谈也罢!”

    哪晓得,张鸿听完话霍然离座,大声说道:“程老哥说的话小弟一向心服口服,不过这句话说的有点不近常情,谁不知玲侄女风华绝代,侠名噪江南,说人才比得上仙露明珠,除了俞小侠,谁配得上?”

    他这么吹胡子瞪眼睛的高声一嚷,可把老堡主程九鹏弄一个啼笑皆非,心中除了一份无法说出的难过外,表面上又异常尴尬,同时岳凤坤脸上神色也变得如罩寒霜,他冷冷地看了张鸿两眼,这眼光如冷电霜刃,又使程九鹏多担了一份心事。

    他知道岳凤坤极爱玉玲,玲姑娘也对他很好,不过自爱女和剑英来到绿竹堡后,情势又自不同,老堡主冷眼旁观,看爱女对剑英处处暗中照顾的无微不至,这种关怀神情,和过去对岳凤坤完全两样,程九鹏看穿了爱女心事,恰巧遇上黔中五鬼挟旧怨寻仇绿竹堡。

    俞剑英仗义握手,力败五鬼,又揽下了以后的恩怨是非,程九鹏既看穿爱女心意,又感激俞公子救命之恩,两档事促一块,老堡主才决定的把爱女许配剑英,暗地里和老伴神针追魂万金凤一商量,才托童维南出面做媒,在他想两小并骑千里,恐怕早已两心默许,童维南出面说媒,那就不是过求个名正言顺,所以他连女儿也未商量,径自定了主意。

    谁知金刀飞叉童维南给剑英一提亲事,竟被俞公子一口回绝,程九鹏乍闻之后异常难过,好在这事女儿并不知道,从今以后不再提起也就算了,恰巧这当儿岳凤坤登门造访,程九鹏一见岳凤坤面,刚才的难过,反而变成高兴起来,暗想:“幸而刚才俞剑英回绝了这门亲事,否则对目前少年人如何交代。”这不过是老堡主的事,除他外自然别人全不知道。

    程九鹏见到岳凤坤后,立时派程天龙去请剑英,俞公子暗然装睡,程天龙不便惊他好梦,只得据实禀告,老堡主当时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立即设宴替岳凤坤接风洗尘,酒席上谈起俞剑英出自九华山灵虚道长门下,岳凤坤闻言之下,坚请一晤,老堡主几度派人去请剑英,均因他好梦正甜,下人们不敢惊扰,这才憋了岳凤坤一腔的怒火,误认剑英拿架子不愿就席。

    等到一席酒罢,已到了掌灯时分,程九鹏邀同岳凤坤、童维南和浙北双杰,共赴俞剑英卧室探视,果见俞公子仰卧榻上,酣梦未醒,老堡主伸手一摸剑英额角,觉着有点烫手,才知道剑英生了病,这一来大家都非常着急,岳凤坤心中刚才一点不愉快,也随之消失,正当几人闹的六神无主的时候,恰巧剑英醒了过来。

    程九鹏推荐岳凤坤替剑英把脉看病,岳凤坤幼随风尘怪杰一叶道人学艺,尽得一叶道人真传,极精医理,他一把剑英脉门,觉得和好人无异,再看他英华内蕴,两太阳袕微微突起,分明内功已有相当火候,但却走气不均,这就又勾起岳凤坤一腔误会,他认为剑英故意仗精湛内功装病。

    岳凤坤不但精通医理,而且又是内家高手,经他一阵推切、发觉剑英胸中似乎积存一腔幽怨之气,这才劝剑英几句话,首先退出俞公子卧室,回到客厅。

    在他本意是想追问剑英近日情形,以便查出病源,哪知夜游神鹰张鸿一开口,就滔滔不绝的把俞剑英捧上了天,岳凤坤自负剑术武技天下独步,听张鸿一个劲捧剑英,不自主激起心头怒火,动了和俞公子比剑的念头,幸得童维南打断张鸿的话,又捧了岳凤坤几句,程老堡主又赶着打圆场,这才平下去。

    金刀飞叉童维南,不知道岳凤坤对玲姑娘钟情极深,他觉得俞公子病的奇怪,这中间必有缘故,心念病人,使这位老江湖一开口,也说错了话,等到程九鹏急忙示意阻止,话已经说出一半,岳凤坤聪明透顶,已然听出个其中含意。

    如果就此收场,凭程九鹏、童维南两位老江湖,不难把场子转圜,偏是夜游神鹰自作聪明的一篇宏论,主张全力促成俞公子和白燕儿一段良缘,话说的露骨,好像程姑娘变成了他的女儿,这不但引起岳凤坤醋意怒火,同时也使程九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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