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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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回 (第1/3页)

    因疑生疑独探青阳宫

    一错再错三演太乙阵

    众人听了“白眉果老”孙公太和“豫南双杰”,说到那身着银蓝长衫的俊美少年,出手便惊走“陆地神魔”邱三波之后,不禁大家互望了一眼,却似在推想这位俊美少年,究竟是那路人物,但是谁也没有想出一个眉目来。

    “无影神偷”许一奎,道:“你们在他的武功路子上,可曾看出一点路数来吗?”

    “白眉果老”转脸瞧了“豫南双杰”一眼,摇摇头道:“以我来说,跑的地方不算少,会过的人物也不算少,年纪也这一大把了,但却没有看出一点路数来,只觉人家投手举足之间,都有着一种很强的威力。”说到这里,彷佛接不下去,顿了顿,道:“要不然,怎能三两下子就把那老怪物,弄得服服贴贴呢?”

    “铁臂金刚”陈炎山道:“如若他是用剑出手,那或许多多少少可以看出一点门道来,但是人家却是用的摺扇,而且施的招数也不多,所以一点也没法子,再说这门兵刃在当今武林中,用的人也不多,这就更难捉摸了……”

    静心道姑听得心里微微一动,暗中“啊!”了一声,但随即又暗自笑了笑,不由得暗怪自己太是多疑,心想凭他们所说,那俊美少年,年纪不过在十六七岁上下,那么自己所疑的,自然无此可能。

    她心念一转,立即又回复平静。

    “独臂丐王”董天臣举手摸了摸自己的寿星头,向“江南醉儒”笑道:“我说穷秀才,这样看起来,江湖上又出了少年人物了,只凭出手三两招就把邱三波这老混蛋制住了,这可是不简单的事。”

    “江南醉儒”也淡淡的一笑,嘴里漫应道:“是啊!这真是江山代有人材出了……”眼神却凝注着自己鼻端,彷佛在沉思一件事情一般。

    这时另有三个人,心中却有着不同的想法,他们心中都甚是焦急。这三个人便是“圣手医隐”陆天霖、“金翅大鹏”方云飞、和傅玉琪;尤其是傅玉琪,他自从在巫山第一次到八义山庄时,曾听“东岳散人”淡淡的说过他妹妹傅慧以前确是一度失踪,唐一民还曾为了此事赶到黄山“白象崖”去要过人,这事却是出于一时的误会,原来傅慧并没有离开泰山,却是避开了红叶谷。不多时,就又重回红叶谷了。

    傅玉琪自八义山庄返回黄山之后,曾将此事告诉过陆、方二人,好让他们放心。

    那知此时听“白眉果老”说,傅慧竟又独自离开了泰山,寻找陆伯父和自己了。

    这三个人心里觉着要她一个年纪小小的女孩儿家,涉足江湖,那可是件令人十分放心不下之事,所以三个人脸上虽然没有露出来,但心里却都在暗暗焦急。

    又隔了几天,众人因八义山庄之事已经平息,就准备各自返去,尤其那“独臂丐王”董天臣,和“无影神偷”许一奎二人,最过不惯静居生活,是以都向“病锺离”严百川告辞。

    严百川自然知道各人的性格,也不勉强挽留,当日晚间就摆酒为诸人饯行。

    席间,八义山庄的“病锺离”严百川、“白眉果老”孙公太与白氏双贤双双向诸人敬酒,以谢远道驰援之意。这一顿酒,直吃到次日红日高升之际才毕。

    自有庄汉备妥过湖的船只,临别之际,自又有一番离话,尤其是贞儿与“快笛韩湘”秦岭雪,这时二人心中都已萌茁出爱慕之苗,在一起之时,尚不觉得有什么特异之处,一旦离别,便自不同,心里都有着无限依依的惜别之情。

    众人乘船,驰出洞庭,直放岳阳,船抵岸后,“独臂丐王”董天臣向大家道:“诸位是如何走法。”顿了顿,望着“无影神偷”许一奎,道:“看这等情势,我和老偷儿,也许又得跑一趟关外了,看看佛心岛主老怪物,是否真的有进关称雄的心意……”

    “江南醉儒”原也是浪迹天涯的奇士,这一阵子因特别喜爱傅玉琪之故,所以才留在黄山住了很久的时日,所谓静极思动,这时也接道:“既是二位有兴,我倒有心作伴同去。”

    “无影神偷”许一奎,拍了拍凸出的大圆肚子,呵呵的笑道:“好,好,好,敢情好,看起来你这穷酸这回是吃定了我们两个要饭的了,古语说得好,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咱们这要饭行当跟你读书的那就更不能比了,说不得要讨饭养你一阵子了……”

    他话还未完,那边“江南醉儒”头一摇,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并没有存心要吃你,既是你这样毛遂自荐,我若不领你的情,岂不令你没趣吗?不过既是尊重我们读书人,我可先把话说在前头……”

    “独臂丐王”董天臣也笑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三句离不了酒的,秀才,我说的可对?”

    “江南醉儒”微微一笑道:“对了一半,我这次先立一个规矩,就是一日三餐,一顿也少不得。”

    “无影神偷”许一奎笑嘻嘻的脸上,作出一付无可奈何的神态道:“全依你,行了吧?”

    “江南醉儒”高镜光,道:“好,咱们一言为定,穷酸跟着要饭的,算我命苦。”

    “江南醉儒”虽是名重一时的大侠,但为人最是亲切近人,谁跟他相处,都合得来,他这时忽然要和丐帮二老联袂北上,就连“圣手医隐”陆天霖和“金翅大鹏”方云飞、“虬髯神判”龚奇这般年纪的人,也觉着有点依依难舍之情。

    傅玉琪和贞儿跟“江南醉儒”出去经历过一趟,日夕相处,对这位武林奇士,更是由心里生出了敬爱的真情,听他说要远走关外,心中自是万分难过。

    “江南醉儒”自然也看出二人的神态,当下摸了摸傅玉琪的头,道:“你们也不要难过,我此番前去,乃是为了大事,待大事办完,把这场武林劫运化解了之后,那时,我也不打算再在外面穷跑了,到那时候,我也想在黄山找一处所,长居下去,和你师父作伴,你们岂不是和我在一起了吗?”

    傅玉琪呆呆的出了一阵神,也不知是听到没有,他怔了一怔,向静心道姑、“江南醉儒”、“圣手医隐”和“虬髯神判”,道:“听孙老前辈说,我妹妹已离开泰山,姑娘家一人下山,我很是不放心,心想暂不返黄山,想转道河南看看,也许机缘凑巧,碰到慧妹,也未可知……”

    “江南醉儒”沉吟了一阵,道:“这倒也是,让一个小女孩子在外行走,真叫人不放心,现在你虽身负血仇,但仇家远在关外,一时也不见得动到你头上来,九阴教方面,羽毛还未丰满,未成气候,况且新挫之后,一时也不致有大活动,何况你目下的艺业,也可以显露显露,江湖无事,出去跑跑也未尝不可,只是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

    傅玉琪含泪应道:“琪儿理会得。”

    “圣手医隐”陆天霖捋了捋胡子道:“我离开松竹坪也很久了,既是琪儿想转道河南,我看!”说到此处,转眼瞧着方云飞道:“那我们两人也不必去黄山了,就带琪儿走一趟如何?”

    “江南醉儒”道:“有你二位领带,自然是好,那就这样好了,我得去关外,你们三人转河南。”话到此处,对静心道姑、“虬髯神判”,和贞儿道:“你们三人就回黄山,还得跟老瞎子说说,也好让他放心,彼此如有什么大事,不妨借重他们化子帮,通迅连络好了……咱们也不多耽误了,三两个月定有消息回来。”说完望着几人笑了笑,便和“独臂丐王”、“无影神偷”去了。

    静心道姑也带着贞儿,和“虬髯神判”转回黄山。

    “豫南双杰”也重回信阳,重整家园。

    傅玉琪也跟着义伯义叔取道河南不提。

    再说那身着银蓝色长衫,背插长剑,手执钢骨银页摺扇的俊美少年,在信阳替“豫南双杰”以几招惊世的招式,逼走“陆地神魔”邱三波之后,他似因有一种难言之隐一般,不肯以真实姓名与身份相告,并且说认识“豫南双杰”,而“豫南双杰”日后也定然明白,随即欲言又止,然后乃以迅捷的轻功身法,纵跃的离开了“白眉果老”和“豫南双杰”而去。

    他心中惘然的奔了一阵,心里不禁暗自觉得极为矛盾,想道:“我本是千里迢迢的来找他们的,怎么见了他们之后,又觉着有些不方便,反而把原先想好的话,连一句都没有说就走呢?唉!真是……”

    他心里想着,不由的叹了口气,脚下也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只见秋阳已经高高升起,远近农庄,已是晨炊袅袅了,他四顾了一下,只见眼前呈现着几条平坦蜿蜒的大道与山径,他看了一阵,心里又暗自想道:“天下之大,苍苍茫茫,但是我究竟该到那里去呢?”

    他皱着眉,踌躇了半晌,忽然间想起了与“陆地神魔”邱三波交手之事,心念又转道:

    “据我所知这‘陆地神魔’乃是四怪之首,江湖上一般人提起此人都不免觉着有点头痛,但是想不到在几招之中,就把这名播江湖的怪物,逼得那等狼狈不堪,看来自己的本领定然已在邱三波之上,以自己目下的艺业来说,在江湖走动走动,只要自己不任意惹事,相信已是很少能有敌手了……”

    年轻人,都有一种英雄的想法,他想到此处,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心中自是甚感得意。

    但是这笑容随即收佥,又现出了一种迷惘的神色,挥了挥手中的摺扇,喃喃地道:

    “咳!你有这等奇绝的本领,又有什么用呢?你身负父母血仇,连仇人是谁也不知道,又怎么报不共戴天的大仇呢?”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难过,眼睛一热,几乎流下泪来。

    但他一咬牙,强忍住盈眶的眼泪,不让它淌下来,强着自己把心念转到别处去,于是,他强自豪笑一声,自语地道:“既然挟技下山,就该闯一闯,这河南乃是中原之地,藏龙卧虎的人物不少,我何不走动走动,多增阅历呢?对,既来中原盛土,应该见识见识……”

    他想到这里,少年的盛气与豪兴登时勃然而生,又盘算了一下,决定折转西北,先游游中岳嵩山,瞻仰一番武林泰斗的少林寺。

    心意既定,再不犹豫,把摺扇往腰际扇袋内一插,便向西北,取道往嵩山而去。

    这少年仗着一身功夫,既不雇车,也不购马,昼行夜伏,好在此时他心念已定,便抱着一种似是游历的心,安步徐行。

    不一日来到方城县,这方城县乃是因方城山而得名,县治不大,商旅倒还旺盛,他心想,反正自己也无一定目的,午餐时间还早,何不在街上走走呢?于是便漫步街头,浏览市景。

    这银蓝长衫少年,是由东门进城,此时走的是由东往西,又折向南大街,走了一段,忽然心里一动,似乎觉着有人紧紧跟随自己一般,但他江湖经验不丰,心里一发觉有人暗中跟踪,立即停下脚步,转头回顾,但觉黄影一闪,隐入店铺之内不见。

    他本想折转回去看个究竟,心里又一动,暗道:“我又何必找他呢?他如若是真的跟踪于我,那一定不肯就此罢手,还是定要跟来,我若回头找他,显着我心虚了……”

    他心里这一忖度,觉着很对,冷笑一笑,又继续向前走去。

    但他此时已不再专心看街景市容了,而一心一意凝神留意的注意后面跟踪之人。

    不一会,经过一家卖铜铁器店铺门前,银蓝长衫少年,有意无意的走了进去,取过一面铜盘,拿在手中,似在选看,看了两眼,眉峰微微一绉,放下铜盘,向店东点了点头,出门而去。

    出得门来,心中已另有主意,原来他并不是想买铜盘,而是借铜盘的反照,查看身后跟踪之人,到底是何等人物,在他一照之下,发觉跟在身后的,不是一人,而是两个人,而且是两个年在三十四五,身穿黄衣的道士。

    银蓝长衫的美俊少年,心中暗暗想道:“我初入江湖,一无仇怨,何以这两个道人竟这样紧跟着我呢?”

    他边走边想,但是任凭他如何思索,也是思解不透。

    这虽是他江湖经验不足所致,但他也是聪明过人之人,在无法思解之中,他一时情急,不由想道:“你们既然跟踪于我,现在我不走,到一处饭店酒楼中坐坐,看你们可还跟不跟我?如若还是跟我,那就定然是为我而来,那必须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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