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烟花奇女诺千金

    第七回 烟花奇女诺千金 (第3/3页)

:“小婢一人的生死,又有何惜?但不能坏了咱们万上门的声名。”

    她脸上满是激忿之容,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中直似要喷出火来,凝注在翠莲的脸上。

    陡向翠莲娇叱一声,连人带剑一齐飞了起来,直向翠莲撞了过去。

    寒芒闪动,满室中尽都是森森的剑气。

    但见那寒芒绕着翠莲一转,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中,寒光突然收敛起来。

    凝目望去,场中又是一番形势。只见紫燕横剑而立,脸上激忿、怒意还未尽消。

    翠莲右手长剑支地,撑着身躯,左腿上鲜血缓缓滴下。

    在这交手一剑中,翠莲亦伤在紫燕的剑下。

    紫燕冷笑一声,道:“你没有胜,现在还未超过一百招。”

    翠莲突然挺起娇躯,道:“你还能再战吗?

    紫燕道:“只要你有兴致,我是舍命奉陪。”

    金道长突然高声地说:“二姑娘,紫燕素得万上宠爱、今日已演出了流血惨事、如若再让她们打下去,不是玉石惧焚的惨剧,就是有一方死亡……”

    水盈盈冷冷接道:“不错,她们都受了很重的伤,连剑已不似未伤前那般灵活,再打下去,总归要有一个死亡。”

    金道长道:“二姑娘心中这般明白,何以不肯出言喝止?”

    水盈盈道:“有你我在场见证,让她们各凭武功,一决生死,有什么不妥?”

    金道长道:“这又何苦呢?二姑娘和万上门素无怨恨,如若两人的火并,演出惨事,结下梁子,岂不是大不划算的事。”

    水盈盈道:“那丫头待宠而骄,连我也不放在眼中,死了自是活该。”

    金道长脸色一变,道:“二姑娘不可逼人过甚,要她们打下去,紫燕姑娘未必就败。”

    水盈盈冷笑一声,道:“她的胜算很少,如是万一翠莲失手死亡,我自会替她报仇,让她死得能瞑目九泉!”

    金道长双眉耸动,说道:“如是紫燕姑娘伤死在剑下呢?”

    他虽然极力想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但语气之间,仍不免微带激动。

    水盈盈道:“万上门人才济济,自可再出高手,为她报仇。”

    金道长怒声说道:“二姑娘今日是存心与万上门势不两立了?”

    水盈盈道:“你们不肯释放那赵天霄,使我虚此一行,难道是对我很好吗?”

    翠莲和紫燕,借两人讲话的机会,各自运气调息,准备再战。

    突然紫燕娇叱一声,喇的一剑,疾向翠莲前胸要害刺去。

    翠莲手中长剑疾起,当的一声,封架开紫燕的剑势,随手还击一二女各自咬牙忍住伤势疼苦,义展开一场恶战。

    但见人影重起,有如波翻浪涌,片刻间,两人身影,尽都为重起的光这去。

    金道长举手一招,严小青应手跑了过去,金道长低言数语,严小匆匆跑出茅舍。他说话的声音很低,田文秀虽然凝神静听,也是听出他说的什么?

    但情势的演变,显然已成了势不两立之局,那严小青分明是招请手助战。

    金道长目光炯炯,望着场中搏斗的形势,看样子,只要紫燕一逼什么凶险,立时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出手抢救。

    水盈盈倒是满不在乎,仍是那般平静,对金道长紧张的神情恍如见。

    王子方低声对田文秀道:“老台弟,看来今天是难免一场恶战了,们也该准备一下才是。”

    田文秀道:“不错,那水姑娘武功再高,一人之力,只怕也难是万门众多高手之敌。”两人谈论之间,突见人影一闪,飞入茅舍。

    耳际间只听得一声娇叱,道:“住手!”

    一道自光闪起,冲人场中,竟把紫燕和翠莲生生分开。

    直到此刻,田文秀和王子方才看到来人也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

    只见她穿着一身劲装,手中倒提着一柄长剑,皮肤白嫩,眉目如画。

    紫燕轻轻叹息一声,道:“蓝妹妹……”

    蓝燕冷漠地说道:“你怎么可以和二姑娘正面冲突?”

    紫燕道:“二姑娘盛气凌人,小妹忍不下那口气。”

    蓝燕道:“忍不下也得忍……

    目光转注到炙盈盈的脸上,道:“二姑娘,我这位小妹无知,冒犯大驾,还望看万上的面子,多多原谅。”言罢,弃剑于地,向水盈盈拜倒。

    水盈盈起身说道:“姑娘快快请起。”

    蓝燕道:“婢女叫蓝燕。”

    水盈盈道:“你也是四燕中人?”

    蓝燕道:“不错,这位紫燕妹妹和娘子之外,还有两位随同万上他去,不能同来拜见姑娘。”水盈盈道:“那也不用了……”目光突然转到金道长脸上,道:“她们两人,都受了伤,今日之为,谁也没有沾光,但不知释放赵堡主事如何?”

    金道长面现难色,道:“二姑娘不知可否宽限三日,贫道利用三日时间,快马捷足,请示万上……”

    蓝燕突然接口说道:“金道长虽得万上宠信,授予大权,但如是万上交代的事,他也不敢做主。”

    水盈盈道:“这么说将起来,我是非得亲见万上不可了?”

    蓝燕道:“那也不用。”

    水盈盈道:“你们都作不得主,我如强迫你们交人,岂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蓝燕道:“婢子知道那赵堡主被囚之处,二姑娘如肯留下一件信物,婢子就代作主意,放了赵天雷。”

    水盈盈凝目沉思片刻道:“要我留下什么信物呢?”

    蓝燕道:“这个由二姑娘做主了,婶子不敢妄作主意,不过,那信物要万上一见之下,就可确认是二姑娘留下之物,也就是了。”

    水盈盈道:“我留下一支玉簪如何?”

    蓝燕道:“任凭姑娘。”

    水盈盈举起右手,缓缓由头上取下一支工簪,道:“这支玉簪刻有我的名字,那万上定可信得过了。”

    蓝燕接过玉簪,瞧了一眼,收入怀中说道:“二姑娘请稍候片刻,婢子立刻传令他们放人。”言罢,欠身一礼,牵着紫燕,退出茅舍。

    水盈盈目光一掠金道长,徽带讽刺地道:“久闻道长受那万上的重用信任.但今日看将起来,却又似不然,道长身当要位,但权力却似在四燕之下?”

    金道长淡淡一笑道:“如是万上亲自过问的事,贫道一向是不愿多管。”

    语声南落,突然茅舍外面传人来一男子声音道:“第一路总探万里追风刘飞,有要事请见金堂主。”

    金道长略一沉吟,低声对身侧的严小青道:“去叫他进来!”

    严小青应声而去,片刻工夫,带着一个短小精于,年约四旬左右的汉子,走了进来。

    那人似是没有料到,茅舍内会有这多生人,不禁为之一呆。

    金道长微微一笑道:“不妨事,刘总探有什么事,只管请说。”

    刘飞道:“属下探得消息,丐帮的黄帮主,已召来了总舵中神鹰五子……”

    金道长道:“神鹰五子,在丐帮中身份如何?”

    刘飞道:“他们在丐帮是何等身份,属下不知,但是属下探得内情而论,丐帮神鹰五子,实是不可轻视的强敌。”

    金道长道:“知道了,你再去探听他们集居何地?用心何在?”举手一挥,万里追风刘飞立时悄然退了出去。

    水盈盈道:“你们的耳目很灵敏。”

    金道长道:“姑娘见笑了。”

    水盈盈道:“看将起来,你们万上门即将和丐帮正面冲突了?”

    金道长正待答话,瞥见蓝燕款步而人,说道:“二姑娘!赵堡主已送上坐车。”

    水盈盈微微一怔,道:“为什么不带她来此?”

    蓝燕道:“他受了一点伤,行动不便。”

    水盈盈起身说道:“我到车中瞧瞧他的伤势如何?”大步直向室外行去。

    田文秀、王子方紧随水盈盈身后而起,直向外面走去。

    金道长道:“二姑娘不再坐一会吗?”

    身子一侧,放过了水盈盈和翠莲,却故意拦住了王子方和田文秀的去路。

    王子方心中大怒,右手握拳,正等击出,却被田文秀一把拉住,口里重重地咳了两声。果然,这两声重咳,惊动了水盈盈,突然停下身子,回过脸去,淡然一笑,道:

    “金道长如是想作人情,也就该作个全头全尾才是。”

    金道长微微一笑,道:“二姑娘说的是。”闪开身子,放过了王子方和田文秀。

    出了杂林,遥见红杏控车在道中相候。水盈盈行近车前,打开垂帘,向里瞧去,果见赵天霄坐在车中,紧闭双目,靠在栏上,似是睡熟过去一般。

    田文秀沉声喝道:“赵堡主!赵堡主……”连呼数声,不闻相应。

    蓝燕和金道长目光一齐转了过来,冷冷的望了田文秀一眼,目光中充满杀机。

    水盈盈缓缓转过身子,目光凝注蓝燕的身上,道:“他伤得很重吗?”

    蓝燕微微欠身,道:“不重,婢子去把他推醒过来。”

    说话之间,一挫腰,上了马车,举手一掌,疾向赵天霄前胸扣去。

    水盈盈冷冷喝道:“住手,你如暗施手脚,今天这番人情,算是白作了。”蓝燕回眸一笑道:“在二姑娘之前,婢子如何敢妄动心机。”

    水盈盈道:“但愿你心口如一。”

    蓝燕举平的右手,轻轻落下,在赵天霄的前胸上,推拿片刻。

    但见赵天霄长长吁一口气,睁开了双目。蓝燕脚尖微一用力,原姿不变的从车中跃落实地,道:“二姑娘,赵天霄醒过来了。”

    水盈盈双肩微微一晃,腿不曲膝,脚本移步,人已跃上马车,回头对蓝燕说道:

    “见着万上之时,代我向他问好。”

    蓝燕躬身说道:“婢子记下了。”

    翠莲紧随着跃上马车,田文秀、王子方随后上车。

    红杏扬起长鞭,啪的一声,马车立时向前飞驰而去。

    片刻工夫,马车已行了两里左右。

    日听翠莲叫道:“姑娘,小婢难再撑下去。”身躯向下栽去。

    水盈盈动作奇快,左手一伸,已把翠莲身躯抱住。低声说道:“你能支持这么久的时间,那已经很不容易。”右手挥动,连点翠莲几处袕道。

    王子方和田文秀,只有站在旁侧瞪眼的份儿,只觉帮不上忙,也接不上口。

    赵天霄倚在车栏上,闭着双目,运气调息。马车飞驰在平坦的大道上,直奔雨花台。

    翠莲被水盈盈点了袕道之后,居然安静下来,闭目躺在车中。

    水盈盈的脸上,是一片很奇怪的神色,不是仇怒,也不是笑容。

    急驰的马车突然停下来,垂帘外传来红杏的声音,道:“姑娘。已回到雨花台。”

    水盈盈道:“你抱翠莲下车。”竟自启帘而去。

    田文秀低声对红杏说道:“姑娘,我们可以告别吗?”

    红杏道:“姑娘怎么说?”

    田文秀道:“姑娘没有讲话。”

    红杏道:“那就请你们稍候片刻,我去请示姑娘。”

    田文秀道:“我们就在车中候驾。”

    红杏抱起翠莲下车而去,片刻之后,重又走了回来,说道:“姑娘请两位扶赵堡主一起下车,暂息雨花台,她既然救了赵堡主,那就要救人救命,今夜他要请一位名医为翠莲疗伤,顺便瞧瞧赵堡主是否受了内伤?”

    田文秀道:“我们留在这里方便吗?”

    红杏道:“有什么不方便。”忽地放低了声音,道:“如她是拘泥于小节之人,也不会来这烟花院中开眼界了。”

    王子方口虽不言,心中却是大不赞同,暗道:“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家,竟然来到这烟花院中开眼界,那未免太过放荡了。”

    田文秀道:“我们恭敬不如从命。”抱起赵天霄下了马车,直人那用静跨院中。

    水盈盈早已在厅外阶前等待,伸手指着正东方一座厅房,道:“你把赵天霄送人那座瓦舍之中,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我再找一位名医,替他查看一下,是否被他们暗施手脚,伤了内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