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九指魔翁

    第六十六回 九指魔翁 (第2/3页)

道:“这人被称九指魔翁,倒是魔而不邪。”

    原来第一封密函之中,除了一封致郭雪君的书函之外,另有一个致云封涧主的封函。

    九指魔翁接过书函,立时拆开瞧看。

    郭雪君目光一转,见上面书写甚多,不似给自己函件那等简短。

    九指魔翁瞧过之後,缓缓收起函笺道:“你瞧过这封信吗?”

    郭雪君道:“没有瞧过,那封套上面写名由你亲拆,晚辈怎敢拆看?”

    九指魔翁道:“可惜啊,可惜,你应该先瞧瞧这封信。”

    郭雪君道:“为什麽?”

    九指魔翁道:“你瞧到这封信,才能决定是否应该来此。”

    郭雪君道:“老前辈告诉我也是一样啊!”

    九指魔霸道:“这个老夫很难出口。”

    郭雪君道暗暗叹息一声,道:“他可是约请老前辈出山拯救武林同道?”

    九指魔翁道:“正是如此。”

    郭雪君道:“老前辈是否答允呢?”

    九指魔翁道:“老夫答允,但这中间有一个条件。”

    郭雪君道:“什麽条件?”

    九指魔翁道:“老夫喜爱女色,偏又生了一副不讨人欢心的面孔,老夫又不愿强人之难,他知晓我的毛病,所以,派了你这样一位美貌的信使,送信到此。”

    郭雪君黯然垂下头去,道:“如若老前辈答允出山救人,晚辈甘愿献身。”

    百条命,这快乐岂是常人所能够享到!“九指魔翁道:“如若老夫猜的不错,这世间只有叁个人可以助他,老夫只是其中之一。”

    郭雪君心头一凛,暗道:“他虽然数十年未离此谷一步,但对武林中的形势,竟不陌生。”

    但闻九指魔翁接道:“叁个人缺一不可,但愿他们都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郭雪君急急说道:“如果死了一个呢?”

    九指魔翁道:“死了一个,那就是叁圣门的运气,你白白的牺牲了清白的身子。”

    郭雪君道:“那是说,必要你们叁人聚齐,才有望拯救武林。”

    九指魔翁道:“叁人聚齐,还要会合修书人,才有希望。”

    郭雪君道:“老前辈认识这修书人吗?”

    九指魔翁道:“自然认识。”

    郭雪君道:“他是何许人?”

    九指魔翁怔了一怔,道,“你没有见过他?”

    郭雪君道:“见过,不过,我见他之时,眼睛被黑布蒙住,没有瞧到过他的人。”

    九指魔翁道:“那是他有意不让你瞧到他的身份了。”

    郭雪君道:“大概是吧,晚辈无法知晓他是有意,还是无心”九指魔翁淡淡一笑,道:

    “既是他不愿让你知晓他的真正身份,老夫倒也不便??漏了。”

    郭雪君沉吟了一阵,道:“我不能留此陪你很久……”

    九指魔翁大步而行,把郭雪君抱入了一座石洞之中,洞中一张木榻上,??放着几张虎皮。

    郭雪君身上衣服还未穿好,却从九指魔翁怀中一跃而起,随手抓了一件衣服,人落虎皮榻上,用衣服掩住身子,娇声笑道:“那书写此信之人见我的时候,虽然要我蒙着眼睛,但我想也许是别有原因,至少,他对我很信任,才会把叁封书信,交我带来。”

    九指魔翁道:“你想问他的身份?”

    郭雪君道:“如若你不愿??漏他的身份。可以不说他的姓名,但我想知道叁圣门是怎麽回事,目下为止,就我所见,叁圣门中的情形,似乎是愈来愈见错综复杂,叫人想不明自,以慕容长青而言,那叁圣门中,就有叁个,…¨”九指魔翁接道:“果然是够复杂了。”

    语声一顿,接道:“告诉我,你所见过的慕容长青,是什麽样子?”

    郭雪君道:“有些是我亲眼所见,有些却是听同伴所说。”

    九指魔翁道:“不管是听闻或是你亲眼所见,全都要说出来!”

    郭雪君道:“第一个被囚於地下石城。”

    目光转到九指魔翁的脸上,道:“你知不知道地下石城?”

    九指魔翁道:“知道一点,可惜不多。”

    郭雪君道:“叁圣门中,除了发号施令的叁圣堂外,还有一座地下石城,囚禁的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人,慕容长青也被囚禁在那里,不过,我们以後知道了,他是假的,是被人用来作为替身。”

    九指魔翁点点头,道:“那第二个慕容长青呢?”

    郭雪君道:“就是地下石城的主事之人,奇怪的是那叁圣门和地下石城,似乎是两个派别,但又像合二为一,实叫人无法了解,是何人统领着叁圣门。”

    九指魔翁嗯了一声,道:“咱们先谈慕容长青,他是关键,这个人一身系江湖上数十年的恩怨安危,前无古人,以後也难有来者,告诉我,还有第叁个慕容长青,是何身份?”

    郭雪君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你好像对那慕容长青的事,很感兴趣。”

    九指魔翁道:“不错,只要能把慕容长青数十年的行踪查个明白,那就算了然了数十年的江湖情势。”

    郭雪君眨动了一下圆圆的眼睛,道:“第叁个慕容长青是一具死去了甚久的??体,除他之外,还有一僧一道,那叁具??体,似是都经过了特殊的处理。”

    九指魔翁道:“何以见得?”

    郭雪君道:“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已腐朽,但他们的面容、肌肤,并未化去。”

    九指魔翁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郭雪君道:“这就是我耳闻、目睹的叁个慕容长青。”

    九指魔翁轻轻叹息一声,道:“这的确叫人眼花缭乱,不过,你们已确定了那被囚之人是假的,目下只馀下了两个慕容长青。”

    郭雪君接道:“如若他是死了,那也就一了百了,”九指魔翁叹一口气,道:“慕容长青死去了二十年,说他是死,不如说他是失踪。这二十年不算它。再向前推二十年,江湖上,所有发生的重大事故,都牵连上了那慕容长青。”

    郭雪君心中一动,道:“老前辈退隐於此,难道也和那慕容长青有关吗?”

    九指魔翁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老夫如非被一种不得已的力量逼迫,怎麽甘愿在这山谷之中。一住数十年,”郭雪君心灵上似乎是受到了一种很大的启发。但却又无法捕捉那问题的重点,肘支双膝,手托香腮凝目沉思。

    那是个很美的姿势,只瞧得山居数十年,嗜爱女色的九指魔翁欲火焚心,难再自禁。

    突然间,九指魔翁跨前了两步,伸手抓住了郭雪君作为掩身之用的衣服,嚓的一声,撕成了两半,一个白如美玉,羊脂般的玲咙恫体,呈现在虎皮榻上。

    九指魔翁大喝一声,弃去了手中的木杖,扑上了虎皮榻。

    九指魔翁似是受到了极度的兴奋、刺激,全身微微的颤动,鸟爪般的双手,拥抱着郭雪君白身体,也似用出了很大的力量,眼睛中是欲念和惊恐混合的光辉。

    郭雪君心怀大仁,抱着舍身??虎的心情,紧闭着双目,等待着蹂蹄。

    但觉那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双手,渐渐的松开,砰然一声,九指魔翁身躯跌落在虎皮榻上。

    睁眼看去,只见九指魔翁闭目盘膝而坐,似乎是老僧入定一般。

    他脸上的欲念,已经消退,但却仍然留着痛苦的神色。

    郭雪君取过几件衣服穿好,再看那九指魔翁,脸上痛苦神色,也消退了下去,已恢复了原有的镇静。心中暗道:“这是怎麽回事,我已是刀下羔羊,诅上之肉,他怎会忽然轻轻松松的放过了我。”

    只听九指魔翁长长吁一口气,挣开了眼睛,道:“厉害啊!厉害。”

    目光转到郭雪君的脸上,道:“女娃儿,你可去了。”

    郭雪君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老前辈,你……”

    九指魔翁道:“老夫为人,一生自私,偶尔为人一次,难道不对吗?”

    郭雪君站起身子,道:“咱们哪里见面?”

    九指魔翁道:“老夫会如约赶到聚会之处,你尽管放心。”

    郭雪君心中既是奇怪,又有着逃脱虎口的饶幸之感,举步下榻道:“老前辈保重,晚辈去了。”

    九指魔翁点点头,道:“另外两人,比我还难应付,你要多小心,老夫祝你幸运。”

    言罢,闭上双目,不再望郭雪君一眼。

    拆开第二道书封,又取出一支封简,只见上面写道:“转往黄山松月观,找疯哑道人,把此书交付於他。那疯哑道人,最喜看人忍受疼苦之状,但他心志并未完全丧失。”

    短短两行字,把那疯哑道人刻画出一个很清晰轮廓。那是个很残忍的人,一个又疯又哑又冷酷的人。

    杨凤吟收起书简,长长吁一口气,奔向黄山而去。

    一路上晓行夜宿,这日天亮时分来到了黄山地面,那松月观乃黄山中有名的道观,而且就在人山口处,郭雪君很容易的找到了松月观。

    那是一座规模很大的道观,共分四进殿院,全观近百道长。

    郭雪君日夜兼程,一身青衣,落满了尘土。脸上也落满了灰尘,自然的掩去了她本来的面目。

    她一身灰土,形同乞丐,直行入殿,也无人问她一声。

    郭雪君暗中观察,发觉观中道人,都不似练过武功的人,心中感慨丛生。暗道:“如若这观中道人,个个都是练过武功的人,只怕也已卷入这场武林纷争之中,难有这一股宁静之气。”

    心中念转,人已行到第叁层大殿之上。

    只见一个年约半百的道人,正站在殿门前面,拦住了郭雪君的去路,道:“施主是女的吧?”

    原来,郭雪君一身尘土,看上去叫人很难分辩是男是女。

    郭雪君点点头道:“道长好眼力。”

    中长道长淡淡一笑,道:“这第叁重大殿,尚未开放,姑娘来的早了一些。”

    郭雪君道“我不是进香的。”

    中年道长道:“那麽姑娘是找人了?”

    郭雪君道:“我正是来找人的。”

    中年道长笑道:“姑娘找什麽人?”

    郭雪君道:“疯哑道人。”

    中年道长证了一怔,道:“疯哑道人,他是姑娘的什麽人?”

    郭雪君道:“他是我一个远房亲戚。”

    中年道长接道:“那疯哑道人当年囚居此地,贫道还未入本观,贫道入此现已叁十六年,从未听过有人来瞧他,姑娘,…¨”郭雪君接道:“我是受祖母之托来此瞧瞧他。唉!

    可怜我那祖母年纪老迈,不能同来,还望道长指示我一条明路。”

    中年道长搏髯沉吟了一声,道:“姑娘千里迢迢,冒着风霜到此,贫道理该带姑娘去见他一面,不过,贫道想奉劝姑娘一句话”郭雪君道:“什麽话?”

    中长道长道:“姑娘不用看他。”

    郭雪君道:“为什麽?”

    中年道长道:“他数十年来,都被锁於那座密室之中,吃喝便溺,都在那里,脾气又暴躁无比。有一次,一个为他送饭多年的道人,不知何故触怒了他,被他一掌活生生劈死。”

    郭雪君只觉心头一凉,接道:“那麽,以後就没有人替他再送食用之物了?”

    她想到那疯哑道人,如若被活生生饿死,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麽,而且拯救武林同道之望,也永无实现之日了。

    但闻那中年道说道:“被他打死了这人之後,敝观主确感到十分气愤,饿了他叁天,但敝观主是一位仁慈的长者,又不忍把他活生生饿死,因此,又下令供应他食用之物。”

    郭雪君心中一喜,道:“那他现在还活着了。”

    中年道长道:“是啊!以後无人敢再接近那密室,都把食用之物,远远的投入那密室之中,但他却越活越长命,一直活到现在。”

    郭雪君道:“那麽请道长带我去瞧瞧他吧!如若他真是疯癫得一点不解人事,我见他一面,也好对我那老奶奶有个交代。”

    中年道长道:“好吧!你如一定要去,贫道就带你去瞧瞧。”

    郭雪君道:“多谢道长。”

    中年道人转身行去,郭雪君随在那中年道人身後,又行过两重殿院,到了後院之中。

    後院里十分荒凉,虽然草木也都经过修整,但却有着一股萧素的寂静。

    那道人伸手指指不远处一座浓密的松林,道:“就在那里了。”

    郭雪君道:“多谢指点,”举步向松林行去,中年道人道:“姑娘小心,贫道不送你了,”郭雪君道:“不敢有劳,”急步行入松林之中。只见数十棵丛生在一处,葛藤绕树而生,密密严严,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围墙,郭雪君顺着一条小径,行入藤篱之中。

    凝目望去,只见一座青石砌成的石屋。矗立在群树葛藤环绕之中。

    一道铁栅门,早已??成了红色,石屋两面小墙上有两个小窗,也都用铁栅横阻。

    郭雪君看铁条粗逾手臂,显然,修建这座石屋,用心就在作囚人之用。

    仔细看过了这座奇特的石屋,郭雪君不觉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忖道:“就是一个好好的人。被关在这石室之中,与世隔绝了数十年。也难免要变成疯癫之人,和一个疯人相见,实非口舌能够应付。”

    但这是唯一能揭开叁圣门内幕的机会,一种重大的责任感,激起了郭雪君的勇气,缓步行近室门。

    探首望去,只见屋角处盘坐着一个皓发垂地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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