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回 逼服化骨散,苦心遭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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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回 逼服化骨散,苦心遭误解 (第1/3页)

    曹雄这一剑是三音神尼拳谱上记载的剑术奇学,看似平淡无奇,实则那一剑攻击之中,暗藏着三招变化,不管马君武用剑封架,或是纵身跃避,都难逃出那三招变化之内。

    哪知马君武待剑势近身之际,忽然间一个转身,消失不见。

    曹雄一剑刺空,已知要糟,趁势挫腰长身,向前跃进八尺。

    果然马君武用五行迷踪步法,闪到了他的身后,刺出一剑。

    双方迅快地对拆两招,曹雄骄敌之气完全收敛起来,凝神横剑,不敢再贸然抢攻。

    白云飞看那五行迷踪步法足以克制曹雄,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紧张神情为之一松。

    马君武暗付:这人心机素性深沉,年前我和他合力和大觉:寺和尚动手时,武功在伯仲之间,而我的追魂十二剑亦较他剑招精奇,迄今不过年余时间,他怎么进步得这等神速?不但攻出的剑势难测,而且功力上亦似精进很多,不知是昔日藏锋不露,还是在这年余岁月之中,另有遇合。当下凝神运气,蓄势待敌。

    两人都为对方奇奥的武功震惊,互相不敢贸然抢攻.相峙约一盏茶工夫,曹雄已难于忍耐,缓步对马君武走去。

    这次马君武不再让他出手,摹地振腕一剑“杏花春雨”,长剑舞化满天流动银星洒下。

    这一剑是追魂十二剑中最精奥的剑招之一,曹雄果然不敢轻视,施用三音神尼拳谱上所载的一招“冰封长河”,曹雄金环剑当胸划出一圈银虹,护住身子。

    但闻几声金铁交呜,双剑已连续相触了四五次,曹雄那护身剑幕丝毫未被震开,马君武却被那相触的弹展之力,震得右腕发麻。

    忽闻曹雄尖喝一声:“马兄小心了。”护身剑幕忽然一敛,一片剑影登时合而为一。变招“神龙出云”,直刺过去。

    这一剑威势奇猛,金环锵锵,剑风似轮,当胸直刺,若点若劈。

    马君武刚才硬接了曹雄几招剑势,已吃不少苦头,知对方功力高出自己很多,不敢再用剑封架,双肩微晃,施展五行迷踪步法,闪避金环二郎曹雄击来剑势。

    可是狡猾的金环二朗曹雄早已留上了心,这一剑攻势虽然凶猛,但却可虚可实,他已料到马君武不会用剑封架自己攻击剑势,是以,在金环剑攻击出手,运足两道眼神凝视着马君武,看他用的什么身法闪避。

    他虽然全神贯注,想看出一点破绽,再索想破解之法,但哪知五行迷踪步乃是极为深奥之学,移步转身,无不蕴含玄机,但见马君武身子晃动,人已闪到一侧,竞无法看出他用的什么身法。.曹雄微感心头一震,不待马君武运剑反击,迅快地跃退五尺,一抹杀机涌现眉宇,冷笑道:“想不到马兄竟然身怀这等奇学,兄弟今天才算开了眼界……”余音末绝,摹然欺身而进,施出三音神尼拳谱上记载的“移形换位”身法,但见人影飘忽,冷芒飞绕,候忽间刺出六剑。

    漫天剑气,配台着曹雄灵动难测身法,不禁使马君武惊慌失措,就是天龙帮中四旗坛主也看得大感惊异。

    马君武使出追魂十二剑中一招“云雾金光”,舞化出一片护身剑幕,勉强把曹雄六剑迅快的攻势封开,气聚丹田,神凝玄关,施展开五行迷踪步法,只守不攻,处处避让曹雄攻击的剑势。

    要知那五行迷踪步法,乃是极为深奥的一种武功。步步蕴蓄玄机,比起曹雄的“移形换位”身法高出很多,尽管曹雄剑势似虹,身躯疾转如飞,但运始终无法伤得马君武,五回合之后,马君武逐渐定下心来,五行迷踪步法也愈用愈觉熟练,已分心推想,立时运气行功,准备反击。’摹闻马君武长啸一声,喝道:“曹兄留心,兄弟要还击了。”

    喝声未落,手上长剑已振腕击出,直刺曹雄后背。

    金环二郎曹雄冷哼一声,回手一剑“丹凤掠云”,硬砸马君武长剑,紧随着左脚向内一圈,身躯疾转半周。

    曹雄一剑横掠出手,马君武已收剑移步转身,待他疾转半周,已不见马君武人踪何处,不禁呆了一呆。

    只听身后一声冷笑,森森剑气已到颈后,形势逼得他无法再用剑封架,只得身子向前一倾,借势向前跃飞出一丈开外.回头望去,只见马君武横剑而立,神情庄重,已不见常现嘴角笑容,这片刻之间,他似是另换了一个人般,神威廉廉。

    忽然,他垂下横在胸前长剑,长长叹一口气,说道:“曹兄昔日对我马某人加惠甚深,大丈夫自应恩怨分明,只要曹兄能守今宵约言,交出《归元秘笈》,今后咱们仍然是要好朋友。”

    曹雄在和马君武订约比武之时,实未想到对方竟然身怀精奥奇技,他原想在得胜之后,再以马君武的性命迫使白云飞就范,然后从容离此,哪知事与愿违,大出意外的是竟然无法胜得马君武。

    他本是生性狡诈之人,赂一沉付,笑道:“马兄说得不错,咱们今后仍是要好兄弟,至于那玉盒中存放的什么,兄弟确实不知,不过兄弟在捡得这玉盒之后,曾交给别人保管半日,是否是她打开,目前虽还难说,但这玉盒再未经过第三人之手,只要玉盒中确放有《归元秘笈》,那是决丢不了,只是有劳马兄和兄弟一同去见她讨回。”.白云飞冷冷地接道:

    “哼。又是一篇动人的鬼话。”

    金环二郎曹雄道:“我确实言出衷诚,白姑娘不肯信,那有什么办法。”

    白云飞道:“你交给什么人保管半日,我和你一同去取。”

    曹雄道:“此人是谁,马兄知道,只怕她不肯和你相见。”

    白云飞怒道:“当今之世,谁有这大胆量,我非要见他不可。”

    曹雄还未及答话,忽听五毒里莫伦冷峻的声音抢先接道:“曹香主,那入在什么地方?

    要去大家一起去。”

    王寒湘忽地扬起双手,互击三攀,道:“好!大家一起去见识、见识那盛传武林三百年的奇书,究竟是什么样子。”

    白云飞突然一扬玉腕,两粒黄豆大小的银丸破空飞出,只听两声闻哼,登时有两人摔倒地上。

    原来王寒湘目睹马君武奇奥的身法之后,心中十分震惊,再看站在旁边白云飞,不但气定神闲,而且在那至美之中稳现出一种震慑人心的高华气质,使人不敢逼视,心中忽然一动,暗自付道:这少女神态这等闲逸安详,星目中神光逗人,定然是身杯绝学之人,如果真的找到那《归元秘笈》时,自难免一场生死的拼搏,红、蓝两位坛主又都受了伤,实力已减去不少,何况在寻得那《归元秘笈》之外,又难免杜维生、滕雷等几派人联手枪动,那时在强敌环攻之下,再想派人通知帮主赶来支援,只怕十分困难,不如先派人通知帮主,免得临时措手不及。那三掌互击,正是指使身侧弟子去向帮主联络的暗号。

    那知白云飞神目如电,天龙帮随侍四旗坛主身侧弟子刚一举步,已被她看了出来,弹指打出两粒牟尼珠,击中两人穴道,当下栽倒地上。

    王寒湘回头望了两个栽倒的弟子一眼,缓步走近两人身侧,仔细一看,不禁了吃一惊。

    只见两粒晶莹透明的牟尼珠,深嵌在两人穴道之内,连衣服也深隐肉中,无怪只闻两声闷哼之后,就再无一点声息。

    这等绝传江湖米粒打穴神功,确实使王寒湘大感震谅,但他毕竞是沉稳、老练之人,尽管心中谅慌,但外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暗运功力,用食中两指,在两个被击穴道四周一按,起出来两粒牟尼珠,顺势又拍活了两人穴道,两人各自长长透一口气,挺身站了起来。

    只听金环二郎曹雄格格的大笑之声,划破沉寂的夜空,响撤山谷。

    白云飞忽的柳腰一挫,快如闪电般跃到了曹雄身侧,娇声喝道:“你笑什么?是不是想借这长笑之声,召你们的人赶来援手,哼!就是苏朋海亲身来此,他也是救不了你。”说话之间,左手已连续拍出三掌。

    曹雄连跳带躲地把三掌让开,挥腕还攻一剑。

    但见白云飞皓腕一转一翻,不知用的什么手法,巧妙至极地把曹雄金环剑遏封出去,借势疾吐食指,一缕指风直奔曹雄前胸点去。

    曹雄吃了一惊,赶忙施展“移形换位”身法,膝下弯曲,脚下跨步,懊然间斜退八尺,让避开白云飞隔空打穴的一击。

    马君武目睹白云飞脸如寒霜,怕她伤了金环二郎曹雄,纵身向前一跃,叫道:“姊姊暂请停手,别伤了他。”

    只听曹雄格格一笑,回头对身旁四旗坛主说道:“那人生性怪癖,不愿和生人见面,四位坛主请在此地等候,由晚辈和这位马兄结伴一行……”

    马君武已隐隐猜到曹雄所指之人,心中千回百转,也在考虑着这件事,他虽已知金环二郎曹雄是不可信任之人,但他却是极重情义的人,刚才两人一番动手,虽然测知了金环二郎曹雄高强的武功,但也证明了五行迷踪步的奇奥威势,既有制胜之能,信心增强不少,是以,金环二郎曹雄要他结伴同行,他心中毫无惊恐之感。

    王寒湘看曹雄一直沉吟不语,知他实有苦衷,暗自想道:他是帮主亲传弟子,谅他也不敢背叛,当下微微一笑,道:“既然曹香主说那人生性怪癖,不肯和生人见面,想来定不会错,那就偏劳曹香主了。”

    曹雄借阶下台,转脸对马君武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如何?”

    马君武道:“很好,很好I兄弟是百分之百地信任曹兄。”

    白云飞忽地一跃拦在马君武身前,道:“你要当心他暗中对你下手,哼,他对你暗施算计,已不只一次了。”

    马君武听得怔了怔,低声答道:“姊姊请放心,我留意防他一着就是。”

    最后一句,故意提高了嗓音,使曹雄听到。

    曹雄俊俏的脸上闪掠过一抹狞笑,但笑容一现即逝,转身向前奔去。

    马君武微微一笑,转身沿着山壁缓步向前走去。

    此际,天色已到四更左右,斜挂西天的明月,仍然清澈似水,照着岩壁间交错的泉流,反映出千万轮波动的月影,夜风吹响起轻微的松啸,深山之夜是这样静美清幽。

    马君武紧随身后,衔尾疾追,两人奔行四五里,到一处山崖之下。

    金环二郎曹雄忽然停住脚步,回头问道:“马兄可知道我们要见的人是谁吗?”

    马君武道:“如果兄弟的推想不错,那人可能是我龙师姊。”

    曹雄不再说话,突然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他这放腿疾奔,直似流矢划空一般,马君武用尽全力追赶,仍然无法起得上人家,片刻工夫,已拉开四五丈距离。

    但见两人距离愈拉愈远,曹雄人影已逐渐模糊不清,马君武一面拼尽余力急迫,一面暗自想道:现下不但未寻得《归元秘笈》,如果他借机走脱,如何是好?想到为难之处,不禁心头大急,顾不得好强之心,立时高叫道:“曹兄!请慢走一步,兄弟有事请教。”

    他余音尚在空谷荡漾,金环二郎曹雄已奔到一处山角转弯切在,身影消失不见。

    但闻回声满山,却不闻曹雄一句回答之言。

    马君武突然一提真气,施展“晴翅点水”轻功,一连几个飞跃,哪里还有金环二郎曹雄的人影。

    正待举步深入,忽然亿起了白云飞相嘱之言,暗道:他如隐在那鳞陶怪石,或是杂草荆棘之后,突然下手施袭,那可极难防备,心念一动,拔出背上宝剑,凝神行功,小心翼翼地向前搜去。

    这道怪石林立的山谷,只不过有百丈左右深浅,不过顿饭工夫,已到尽处,迎面是一堵千丈高峰拦住去路,触手软滑,满生绿苔,两侧亦都是千寻峭壁,滑难留足。马君武看清楚四周形势之后,心中放宽不少,暗道:这三面环绕的立壁,都有数百丈高低,而且光滑异常,曹雄轻功就是再高一些也难越渡,我只要守在谷口,待天色大亮之后,再找他也不迟……但两道眼神仍不停地向四外张望。

    这当儿,忽闻一声女子伪尖锐呼喝传入耳际,马君武听得心头一震。

    他迅快的用目光向四外搜望,但见怪石耸立,山风摇动着荆棘,四周一片沙沙轻响,竞是找不出一点可疑之处,那突冗的呼喝之声,直如破壁而出一般。

    他凝神内视,一直静静地站着,他希望再有第二声呼喝。

    可是他失望了,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始终再未听到第二次呼喝之声。

    突然在距他丈余外处山壁之间,发出一声极微的声息,似是一粒极小的石于击在山石之上,可能夜风吹落山锋上一块石于,也可能是毒蛇游行时碰落了一粒砂,总之,那声非常细微,如果不留心,即使这幽静的深夜中,也不易听得出来。

    马君武微一思索,纵身直跃过去,只见一块巨大的突立大岩,紧依崖壁而立,心中忽然一动,想起了和曹雄在那山腹密洞中,偷听杜维生、滕雷等谈话之事,暗道:“这等深山大泽之中,到处都是突岩石洞,隐藏一个人,实乃极易之事……”

    他微一转步,人已到突岩后面,正待举剑挑开大岩后的荆棘,忽听五尺外一析矮松后,响起一阵格格大笑之声。

    马君武一闻笑声,立时分辩出那是金环二郎曹雄的声音,正待纵跃过去,突然又想起白云飞警告之言,立即停住,叫道:“曹兄到那里去了,害得兄弟一阵好找。”

    只听那格格大笑之声焕然而住,矮松后缓步走出金环二郎曹雄。

    这时,金环二郎曹雄已把金环剑还入鞘中,赤手空拳,直对马君武走来,口中答道:

    “马兄说得不错,那玉盒中果然放的是《归元秘笈》,兄弟已从令师姊手中讨了回来。”

    马君武微微的一皱眉头,道:“这道死谷,不过百丈深浅,两丈宽窄,不知我师姊现在何处?”他忽亿起刚才闻得那一声女人的呼喝,担心曹雄已对龙玉冰下了毒手,是以,问话神情十分紧张。

    金环二郎曹雄微微一笑,道:“令师姊却极愿和马兄一晤,不知马兄是否还愿见她?”

    马君武忽想到白云飞还在等他,如果过久不归,定然害她担心,而且以她一人之力,是否能独挡天龙帮中四旗坛主围攻,还很难说,不如及早携《归元秘发》归去,还了蓝小蝶,完了一件大事,再同曹雄来看师姊不迟。

    心念一动,笑道:“我和龙玉冰师姊见面之后,定然有很多话谈,贵帮中四旗坛主都在原地等待,时间迫急,不宜多留,以兄弟之见,不如先把《归元秘签》送去,兄弟再同曹兄一起来探望我龙师姊。”

    金环二郎曹雄左手探怀,取出《归元秘笈》,笑道:“马兄想必担心这《归元秘笈》,兄弟先将奇书交还就是。”

    马君武伸手接过一看,只见三本册子重叠而放,上面一本果然写着“归元秘笈”四个娟秀的字迹。

    金环二郎曹雄微微一笑,道:“马兄,兄弟答应归还那玉盒中奇书诺盲,现已面交马兄,已算履行了约言,是也不是?”

    马君武道:“咱们武林中人,最重信诺,兄弟对曹兄承诺之言,从未怀疑。”

    金环二郎曹雄道:“不过这《归元秘笈》乃武林中第一奇书,当今之世,只怕没有人不想得到,马兄要好好收藏,万一在途中被人抢走,那可不关兄弟的事。”

    马君武道:“《归元秘笈》虽然珍贵无比,但兄弟并无存奢望得到。”

    金环二郎曹雄突然一伸右手,闪电般擒住马君武右肘关节,左手伸缩间,又把“归元秘及”抢到手中,笑道:“马兄既无意得此奇书,那就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这《归元秘笈》送给兄弟,兄弟对这部奇书,却是羡慕得很。”

    马君武冷哼一声,左掌一翻,施出天是掌三绝招中的一记“赤手搏龙”,扣住了曹雄左腕脉门,正待运气加力,迫他交还《归元秘笈》,突听曹雄一声冷笑,道:“马兄这等倔强,那可怪不得兄弟了。”说着,抓住马君武右肘关节的五指微一加力,马君武觉肘间关节骨疼痛砍碎,半身发麻,全身真气一散,劲力顿失,扣制曹雄左腕脉门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金环二郎曹雄把《归元秘笈》放入怀中,笑道:“这次兄弟可是从马兄手中抢夺过来,不知马兄是否还会责备兄弟不守信约?”

    马君武只疼得头上汗水滚滚而下,但口中仍然冷笑道:“攻人不备,纵然能胜,也不算什么光荣之事。”

    曹雄笑道:“兄弟一生中虽然善用机诈,但却从未有说过不算数的话,咱们既是朋友总不能说毫无友情……”

    马君武怒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如存心羞辱于我,可别怪我口出不逊之言。”

    金环二郎曹雄冷笑一声道:“马兄别太冲动,有什么相托兄弟的事快请说出,兄弟力年能及,定当承担起来,如果没有遗言,兄弟可要动手了。”

    马君武仰脸一阵哈哈大笑,道:“生死之事,不足挂齿,你尽管下手就是。”

    金环二郎曹雄道:“这么说来,马兄是一句遗言也没有了?”

    马君武微微一笑,道:“我的话已经说完2曹兄请动手吧。”

    说罢,双目一闭,静待曹雄出手。

    金环二郎曹雄探手入怀,取出一包药粉,笑道:“马兄请睁开眼睛,瞧一下这包药粉。”

    马君武霍然睁开双目,冷做地笑道:“曹兄身上有剑,尽管拔出动手,就是乱剑相加,马君武也不会一皱眉头。”

    金环二郎曹雄微微一笑,道:”马兄这等视死如归的豪气,实在使兄弟佩服,但咱们既然相交一声,岂能毫无友情,兄弟哪里忍得下心把马兄乱剑分尸,这包药粉乃一种极怪异的毒物,服下之后,全身骨骼就开始软化,七日后武功尽失,而且世上唯有黔北总坛放有三粒解药,普天下再无人能解此毒。”

    马君武只听得由心底冒上来一股冷气,道:“曹兄对付兄弟的手段,可算得是阴毒无比了。”

    曹雄仰脸一阵冷笑,道:“好说,好说。马兄如果愿闻下情,兄弟极愿全部奉告。”’马君武冷哼一声,忽的左掌一扬,猛向金环二郎曹雄拿药的左手击去。

    哪知曹雄早已有了戒备,右手陡然加力,马君武立感半身麻木,左掌刚刚举起,又软软地垂了下,曹雄却借机指点肘撞,连点了马君武将台、期门、章门、白海四穴。

    他缓缓把马君武的身躯平放大石一例,松了他右肘关节,笑道:“交友之道,最重坦诚,如果不把这包药效用详尽说出,只怕马兄死后也要记恨兄弟。”

    马君武身躯虽没法挣动,但他神智仍甚清醒,耳目如常,曹雄之言字字入耳,但很穴道受制,无能抗拒,只好强按心头愤慨,冷冷望了曹雄几眼。

    曹雄伸手移来一块山石,放在马君武颈下笑道:“这等荒山中,也没有被褥枕头之物,就请马兄委屈些吧。”脸上笑容可人,话中情意切切,只气得马君武圆睁双目,根不得骂他几句,以消胸中愤怒。

    曹雄绥缓打开手中药包,笑道:“兄弟这药物最珍贵的原料并蒂香莲,产在藏边的冰天雪地之中,和雪莲一般同用极为珍贵之物,双花并蒂,浓香深长,不管人兽,只要闻得这种香味,立时血脉加速,神智昏迷,即使虎豹之类猛兽,在闻得这种异香之后,亦难自禁,大都狂奔乱滚,不是摔下悬崖跃死,就是触壁碰岩而亡,实为天下第一等猛烈毒物……”说至此处,一笑而住。

    这几句话,确使马君武大感惊骇,登时露出紧张神情。

    金环二郎曹雄望着马君武,洋洋自得地接道:“不过,马兄尽管放心,兄弟所说只是那并蒂香莲效用,至于兄弟手中这包化骨消元散效用又自不同,当今之世,只怕也没有几人有此药物……”

    马君武惊震地啊了一声,道:“什么?你手中药物是化骨消元散?……”

    曹雄格格大笑,接道:“不错!看来马兄是听人谈过这化骨消元散了。”

    马君武脸如死灰,黯然一叹,道:“除此之外,不管曹兄用什么惨酷之法,迫害于我,我都不会记恨于你,请曹兄看在咱们一场相交情分之上……”

    曹雄截住了马君武的话,道:“兄弟如不念咱们相交一场,也不会让你服用这化骨消元散了”。他得意地冷笑一阵,接道:“你龙师姊常常骂我是天地间最坏的人,却称颂马兄为人最好,我要让她亲眼看着心目中最好的人,变为一个白痴,是以,兄弟想待马兄服用这化骨消元散后,就把你移放在你师姊龙玉冰现下存身之处……”

    马君武冷哼一声,道:“我师姊骂得不错1你确是比禽兽不如……”

    曹雄趁马君武说话之际,右手突然疾伸而出,紧捏马君武牙关,左手趁势把一包化骨消元散倒在马君武口中,拔下壶塞,用水冲入马君武腹中,松了紧捏马君武牙关,笑道:“半个时辰之后,药力行开,马兄就可在令师姊前表演一番,七日之后,药力侵入骨髓,马兄全身骨路就开始软化,十五日后,马兄即可忘记已往之事,浑浑疆僵的永不会再有忧虑烦恼,不过马兄大可放心,你还有三年寿命好活,三年后全身骨路化尽而死……”

    马君武心胆俱裂,他虽有视死如归的豪气,但却没有迎接这慢性化骨消元散之苦的勇气,他呆呆地望着天上星辰,忍不住涌出两眶泪水来。

    但闻曹雄格格笑道:“天色已经四更过后了,在五更之前马兄的药力就要发作,做兄弟的岂忍看着你受晨露侵袭之苦……”他微微—顿,伏身抱起马君武,分开大岩石后密集的荆棘,一跃而下。

    原来那大岩石后,有一个数尺大小的洞口,只因那丛荆棘很密集,所以,不知内情之人,很难看得出来。

    曹雄似是很熟悉通道形势,走得异常快速,片刻工夫,到了一处丈余大小的一座石室之中。

    只见石室一角,点燃着一支蜡烛,强烈松油气味扑鼻袭人,但烛光却十分幽淡,照得满室一片昏黄。

    一个长发散乱,满脸倦因病容的少女,依壁仰卧,一见曹雄抱着一个人进来,立时怒声中道:“你还进来干什么?快给我滚出去,我死也不愿看到你了……”

    金环二郎曹雄冷笑一声接道:“我来给你送个陪伴之人!

    大概你可心平气和地死啦?”说完,把马君武放在那少女身侧,又道:“你们师姐弟好好地谈谈,恕不奉陪了。”转身向外走去。

    那少女忽然两手—按石地,似想挺身跃起,但她失败了,上半身刚刚离地数寸,立时又摔倒在地上。

    金环二郎曹雄回头一笑,道:“你两腿经脉,都已被我用拂穴手法制住,气血不能通行,别说你那点微末内功基础难以自行打通,就是昆仑三子到齐,也是无法可想,三日之内,我定会再来看你一次。”说完,转身疾奔而去。

    那少女只是双腿难移,上半身和双手都可自由转动,她侧脸望了马君武一眼,惊道:

    “啊!你……你真的是马师弟吗?”

    马君武叹息一声,道:“小弟正是马君武,龙师姊不是和他很要好吗?怎么会落得这般模样?”

    龙玉冰滚下两行泪水来,道:“我的事说来话长,你先告诉我,你怎么被曹雄擒住?”

    ‘“马君武苦笑一下,正待答复,忽觉小腹中一股热气直向胸口冲上.全向血脉突然加速运行,不禁心头一惊,急道:“龙师姊可会推宫过穴的手法吗?”

    黯然昏黄的灯光之下,忽见马君武双颊泛红,血气上涌,龙玉冰只看得呆了一呆,道:

    “我虽学过推宫过穴手法,但现下腿部经脉受制,只怕力不从心,推不活师弟受制穴道。”

    马君武急道:“师姊快请推活我将台、期门、章门、白海四穴,愈快愈好。”

    龙玉冰看他焦急神情,不再多问,侧转上身,双手齐出,用尽全身气力,推拿马君武四处要穴。

    所幸曹雄点制马君武穴道的手法并不很重,准备让药力发作后,那加速旋转的血液能自行活开被点穴道,是以,经过龙玉冰一阵推拿,再加药力发作后,催速血液运行,使全身经脉暴张,不到一盏热茶工夫,四穴竞然—齐活开。

    这时,马君武已觉出心神不定,所幸他的神智尚未昏迷,突然一个翻转.挺身跃起,一用力咬破舌尖。

    一阵急疼,使那迅速上涌的血气消减不少,但他已知厉害,哪里再敢停留,头也不转地疾向石室外面奔去。

    但闻龙玉冰急促的呼喊之声从身后传来,道:“马师弟,马师弟,请你留步片刻,我有紧要的话要对你……说……”

    马君武已被化骨消元散药力引动气血,听得龙玉冰连续不断的娇弱呼喊之声,为恐让她见着难过,哪里还敢答应,反而加快脚步向前急奔。

    那条弯曲的通道,只不过数丈长短,片刻已到出口之处,但见一片黑暗,那洞口已经封闭。

    原来曹雄出洞之后,就用山石把出口堵塞。

    马君武强熬那迅速扩展经脉的血液奔流之苦,猛吸一口丹田真气,纵身上跃,双手用力一推,想把那堵死出口岩石推开,一则因他双足悬空,力道难以用实,再者因那迅速扩展的血流,使真力大大消减,这一推,竞未移动分毫。

    只曹雄的尖锐的大笑之声在洞口外面响起,说道:“马兄果非常人,竞能在药力推活穴道之后,暂不为药性所制,佩服啊佩服。只可惜马兄来晚了一步,这个出口已为兄弟堵塞,哈哈!委屈马兄之处,尚请原谅,恕兄弟不奉陪了。”但闻笑声摇曳远处,转瞬消失……

    马君武已被那化骨消元散药力推动的血流,冲得头晕脑胀,金环二郎曹雄说些什么,他根本就没听清楚,只知洞口被堵,难再出去,当下返身又向石室奔去。

    龙玉冰见他去而复返,大感意外,一声马师弟还未说完,忽听马君武大声叫道:“这石室是否另外有出路?快说,快说!”

    他已是神智昏乱,全仗十几年修为内功,和坚决出洞这信念支持着,抗拒那身受之苦,哪里还能保持住彬彬有礼的言行。

    龙玉冰伤心地涌出两行泪水,幽幽叹息一声,道:“我已是将死之人,纵然有十恶不放大罪,也望师弟看在同门一场份.上,听我几句遗言……”

    忽听马君武大叫一声,双手挥动,劈劈啪啪,打了自己两个耳括子,随手一扯,一件黑色夜行服被他当胸扯烂了。

    龙玉冰呆了一呆,揉揉眼睛看去,只见他双颊浮现出十个宛然指痕,那两掌,竞是打得很重。

    她脑际迅速地闪过一个念头,付道:“我师弟不知被万恶不放曹雄用的什么毒手,害得神经错乱……”不及再往下思索,一咬牙挺身坐起,右手撑地,左手指着石室一角,大声说道:“那石室一角,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出路……你快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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