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素手罗刹

    第十五回 素手罗刹 (第2/3页)

“你们这班粗人,怎么这般看人的?可别将我们的小先生吓坏了!”

    众人一听,又是哄笑起来。墨明智本来是个多见树木少见人的山里少年,尽管这几个月在江湖上闯荡,总算见过世面,但还是不习惯在人多的场合露面,一张面孔,早已红得像关公一样了。小玉一见,急得跺脚道:“走开!走开!人有什么好看的,他又不是多个鼻子少只耳。”

    小姑娘不说还好,一说,众人更是大笑起来,有人揶揄地说:“小玉,你请的先生不让人看的么?你最好将他藏起来呀!”

    盘龙飞见众人说得太不像话了,担心墨明智受不了,会一恼离船而去,连忙喝住众人,对墨明智抱歉地说:“我们这群粗人,不懂礼貌,出言不知轻重,望公子千万别见怪。”

    墨明智忙说:“不,不!我没什么。只不过我是一个新来的人,大家想认识我罢了,大家心里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对吗?”

    盘龙飞听了反而一怔,他想不到墨明智竟是这么的随和、宽厚和坦率,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架子,不由暗喜,连忙应道:“对,对!公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公子,你别看我们这班粗人,交起朋友来,会将—颗心交给你,绝不会三心两意的。日后你有什么困难,他们会诚心诚意地相助你的。”

    “这,这,我就多谢大家啦!”

    盘龙飞对大家说:“你们看,这公子多有礼貌,希望大家别再为难公子了。”

    本来大家见墨明智样子稚嫩,几乎还是个小孩,半点也没有教书先生的架子,便有意逗逗这小先生。听了墨明智这番坦诚的话,感到这个腼腆的小先生,却真诚坦率,一下对他敬重起来。再加上盘班主这么一说,大家便都不敢再揶揄这小先生了,说:“班主,小先生是我们自己人,我们怎会为难小先生的?”可是小玉仍不解气,指着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说:“小狗子!你最使坏了!”

    小狗子眨眨眼问:“我怎么使坏了?”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叫我将小先生藏起来,不是你说的么?”

    众人已经是止住笑了,现在一听,又不禁笑起来。一位紫衣姑娘忍住笑说:“小玉,你这样帮着小先生,真是越帮越忙了!你少说几句好不好。”

    墨明智不禁朝那紫衣姑娘望去,一看,不由一怔,脱口而说:“是你!?”

    众人奇怪,问:“小先生,你认识我们的蓉大姐吗?”

    蓉大姐?墨明智又茫然了。这不是那个敢向索命刀找麻烦,武功极好的玉罗刹吗?难道我认错人了?

    紫衣姑娘感到愕然,问:“你认识我?”

    “我,我,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的。”墨明智感到困惑,是自己认错了人,还是玉罗刹怕暴露了自己,故意装着不认识?

    小姑娘疑惑地问:“你在哪里见过我蓉表姐了?别不是你昨天见过我蓉表姐走钢丝,对她特别好印象,对不对?”

    墨明智又朝紫衣姑娘望去,见紫衣姑娘睁着一双愕异的眼睛望着自己,一时捉摸不定,只好含糊地应着。盘龙飞心中感到奇怪,他从墨明智刚才惊讶的神情中,已感到墨明智绝不是看了蓉女走钢丝才有印象的,一定是和蓉女有过接触。但见两人都不愿说出来,也就不点破了,说:“公子,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房间,我带你去看看。”

    “多谢大叔了。”

    盘龙飞带墨明智穿过前舱,来到中舱的一个房间。这房间不大,仅容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方桌。本来这房间是两个人住的,现在腾出来,作为墨明智的单人房间,既方便墨明智看书写字,也方便墨明智在这里教小玉读书。这中舱有六个房间,除了其中一间住两位女成员外,其他都是班中有一定艺能的艺人住。而后舱则是盘龙飞夫妇和小玉住,其余的成员都集中在大舱住下。

    盘龙飞安顿好墨明智后说:“公子,你先休息,吃饭时我会叫人送来的。”

    其实江湖艺人都是围在一起吃饭的,就是班主也不例外。但盘龙飞敬重墨明智是个读书人,所以决定让他单独用膳。而墨明智却不懂这些规矩,以为其他人吃饭也是这样,因而就客随主便了。他放下行李后,问:“大叔,我几时教小妹妹读书?”

    “别忙,明天开始吧。但小玉只能半天读书,半天学艺。公子,你看上午教还是下午教好?”

    “大叔,你说几时教好?”

    “那就上午教好不好?”

    “好!我几时教都可以。”

    盘龙飞离开后,墨明智打点好床铺,将书放在方桌上,从窗口往外一看,船已经是在江中航行了,心想:幸而碰上了小玉这小姑娘,才能搭上盘家班的船去四川成都。不然,自己一个人雇条船去四川,那不太寂寞么?他一下又想起了那位穿紫衣的姑娘。她真的不是玉罗刹?可是她无论身段和面貌,都跟玉罗刹一模一样,只是说话的声音和神态不大相同。正想着,有人走进他房间了。他一看,见是小玉,便问:“呵!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墨明智一笑:“能,能,谁说你不能来呵!我是问,你现在来是不是要我教你读书?”

    小玉摇摇头:“爹说,我明天才读书,而且还要我今后称你做先生呢!”

    “不,不,你千万别叫我为先生。”

    “哦!?那不称先生称什么?称老师吗?可是,你并不老呀!”

    “不!老师更不能称。你,你叫我为明哥好了,我就叫你为小妹。”

    “我爹会骂我不尊重你的。”

    “我,我会跟你爹说清楚的。其实,我怎能当人家的先生呵!”

    “好吧,那我就叫你做明哥啦!”

    幸而墨明智和小玉都不了解男女之情,一派天真无邪。要是他们两人年纪大了,这样的称呼,会引起别人误解,以为他们私自许以终身哩!小玉才十岁,可以说根本不懂男女之情,她只感到称墨明智为先生有点别扭,不如称明哥来得亲切自然,而墨明智更不会想到这方面去,只感到自己为人先生有愧于心,所以不愿别人称自己为先生,不如叫自己的名更好。

    小玉又说:“明哥,你知不知我为什么来找你?”

    “哦!?为什么?”

    “是我蓉表姐叫我来的。”

    墨明智一怔:“你蓉表姐?”

    “是呀,她要我来问你,你在哪里见过她的?她可不认识你呀!”

    “这——!”

    “明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墨明智心想:看来我的确认错人了!要是她真的是玉罗刹,就不会叫小玉这样来问我,便说:“是!我是认错人了。”

    “你认识的那个人很像我蓉表姐吗?”

    “像,像极了!要不我怎会认错人的?”

    “那个人是你什么人?”

    墨明智摇摇头:“她不是我什么人,只不过谈过两次话,见过两次面罢了。”

    “噢!我还以为她是你什么亲人哩!好啦!我走啦!”小玉一溜烟地走了。

    墨明智感到茫然,紫衣姑娘打发小玉来就是问这几句话?这是什么用意的?难道也只是好奇而问么?

    第二天,墨明智开始教小玉读书了,他几乎是原封不动地,慕容子宁怎么教自己,他也怎么教小玉,首先教的也是《增广贤文》,教十句,得一炷香的时间,要小玉背给他听,并声明,要是背不出,就打手板心。小玉笑问:“你真的打我手板心吗?”

    “当然真的啦!怎么不真?你可要好好用心记呵!”

    “你教我这么多的句子,我怎么记哟!”

    “十句怎么多了?”

    “当然多啦!明哥,你少教我两句吧!”

    “这——,那教你八句吧!”

    就是八句,一炷香的时间后,小玉也背不出来,才背出两句,第三句就记不得了。墨明智皱皱眉:“小玉,你怎么不用功读的?”

    “明哥,我已经用心读啦!”

    “那你怎么背不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呵!”

    “不行,你伸出手板来,我要打了。”

    小玉睁大了眼睛:“你是当真的啦?”

    墨明智几乎给小王逗得笑起来,但却板起面孔说:“你以为我说说玩的么?怪不得你不用心读书了!快伸出手来。”

    小玉无可奈何地伸出手掌,说:“你,你别打重了,不然我会哭的。”

    墨明智一听,倒也不敢打重了,害怕她真的会哭起来,只轻轻打了几下,说:“我再教你读一遍,也不限你时间了,你几时能背出来,就几时背给我听,背不出,你今天就不许吃饭。”

    “不准吃饭,那不会饿坏人吗?”

    墨明智给这小姑娘弄得啼笑皆非,说:“好,好,我算怕了你了,我是吓唬你的,希望你能用心读书。”

    “噢!原来你是吓唬我的。”

    “你,你快去读书吧!”

    这一个上午,墨明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小玉才背熟十六句。他感到有些纳闷:小玉并不是一个蠢笨的姑娘,说话聪明伶俐,怎么会读得这么慢的?要是自己,可以背熟两百个句子了。其实聪明的人,并不是样样都聪明。有的人对于计算方面,具有奇异的才能,对其也事物,却比一般常人还不如;有的人会成为能工巧匠,可以创造出别人想像不到的东西,但对日常生活的处理,却像一个小孩子了。就说墨明智,他的记忆力就像现在的摄影机一样,能过目不忘,但对人的观察和理解,却又不如别人了,可以说还比不上小玉。小玉对人的观察,对社会上现象的理解,又有异于同龄人的敏锐,不然,以她小小的年纪,又怎能一下看出墨明智是可以信赖的好人,求墨明智教她读书识字?聪明,往往跟一个人的生活环境、爱好、经历和努力是分不开的。

    墨明智才教了两天,小玉便对他说:“明哥,这两天你可以放假啦!”

    墨明智愕然:“放假!?放什么假的?”

    “因为明天一早船便到荆州府佝监利县啦,我们要在监利县卖艺两天,我不能读书了。”

    “这——!”墨明智真不知怎么说才好,心想: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几时才能读完这本《增广贤文》呵!

    小玉又问:“明哥,你明天上不上岸玩玩?监利可是荆州府的一个大县城呀!”

    紫衣姑娘突然在门口说:“小玉,你怎么叫先生跟我们上岸,不怕人见了奇怪么?”

    墨明智不由一怔:是呵!各派武林人士在追踪我,尤其是丐帮的人,各个州县都有,我一上岸,不叫他们发现了?不行,我还是在船上为好,不然,可连累了盘家班的人。便说:“小玉,我想在船上看看书,你们去吧,我不上岸了。”

    小玉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明哥,你要是怕人见了奇怪,你可以不和我们在一起呀!”

    紫衣姑娘说:“小玉,先生要看书哩,别叫人家去了。”她朝墨明智微笑一下,“先生,你说是吗?”

    “对,对,我是想多看一些书。”墨明智暗暗奇异:这位紫衣姑娘怎么知道自己不想上岸的?他不禁又望望紫衣姑娘,感到她面貌、神态无一不像是玉罗刹。暗想:其非她真的是玉罗刹?知道自己是九幽小怪,才帮自己说话?不然,世上绝没有这么相似的人。紫衣姑娘离开后,墨明智轻轻地问小玉:“你蓉表姐是不是一向就在盘家班的?”

    小玉感到奇怪:“她当然一向在我们班啦!你怎么这样问的?”

    墨明智又茫然了,要是这位紫衣姑娘一向在盘家班,恐怕不是那个玉罗刹了。又问:“两天之前,她有没有离开过你们?”

    “没有呀!”

    墨明智的疑心更动摇了。既然紫衣姑娘没离开,她怎能去巴陵城中的客栈订下房间?但他—想到玉罗刹一身出奇的轻功,行动神出鬼没,仍带一线希望问:“小玉,她半夜三更有没有离开过你们?”

    “半夜三更,她不要睡觉吗?”

    看来,从小玉口中,是怎么也问不出玉罗刹的了。说不定世上真有那么相似的人哩!小玉见墨明智低头沉思,默言无语,问:“明哥,你是不是疑心我蓉表姐是你所见过的那个人?”

    墨明智点点头。小玉又问:“她在半夜三更来见过你?”

    “是!”

    小玉嘟起嘴来:“原来你以前说的话是在骗我。”

    墨明智愕然:“我几时骗你了?”

    “你不是说你只见过她两面,谈过两次话么?要是你们不是好朋友,她会三更半夜的来见你吗?再说,你还这么惦记着她哩!”

    墨明智顿时怔住了!他想不到这么一来,引起了小玉的误会,连忙说:“小玉,你千万别误会,我的确只跟她见过两次面,这事,你千万别向人乱说。”

    “你放心啦!我才不会跟人乱说。”

    第二天上午,船便到了监利城下。盘家班吃过早饭,打点道具准备上岸,墨明智却坐在船头,背向码头,凝望着长江的对岸。突然,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摇着纸扇,身后跟着两个家人,从跳板走上船来,扯开豆沙喉喝问:“谁是你们的班头?叫他出来见我。”

    盘家班有两个人正在船头上,听到喊声,不知来的是什么人物,吓得不敢出声。盘龙飞闻声从舱里走出来,上下打量了管家一眼。他久闯江湖,一看来人气势和装束,已感到来人要不是官府中的师爷,必定是豪门贵族的总管了。这一类的人物,千万不能得罪。正所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他慌忙拱拱手说:“不知大爷见小人有何要事?”

    豆沙喉管家两眼一瞪,看盘龙飞—身的装束,不像是个有名气的班主,问:“你就是盘龙飞?”

    “不错,正是小人。”

    墨明智仍然坐在船头上,暗想:这个人怎么这般没礼貌的?不由转过身来望望。

    豆沙喉管家说:“听说盘家班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我家少爷想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盘龙飞低声下气说:“江湖上人赏面,给了小人这一虚号,还望大爷包涵。”

    “哦!?你不愿给我家少爷演艺么?”

    “不敢,你家少爷这么赏面,小人万分感激,怎敢不演给少爷看的了我们正要上岸进城卖艺,到时请大爷带你家少爷来,小人一定准备一个好座位,让少爷观看。”

    豆沙喉双眼一翻:“什么!?你敢让我家少爷与市井小人混在一起,看你们卖艺?”

    “请问大爷想怎样?”

    “你们别到街头上卖艺了,到伍府中演给我家少爷看。要是演得好,技艺出众,我家少爷自有重赏。嘿嘿,要是不好嘛,不但一文钱不给,还将你这盘家班旗拔了,省得你们四处招摇撞骗,骗人钱财。”

    墨明智感到吃惊。怎么这个人这般横蛮霸道不讲理呐?就算人家演得不好,你不看就是了,怎么要拔人家的旗,不准人家在江湖卖艺的?正想说话,紫衣姑娘一声冷笑,问:“大爷,看来你是很懂得技艺的了!”

    豆沙喉愕异:“我懂不懂又怎么样?”

    “请问,好与不好你用什么来衡量?凭你的喜欢和高兴吗?我们演得好,你说一声不好,那我们一班人不要喝西北风?”

    墨明智一听,心里不由一动,是呵!蓉姑娘说得对,本来明明是演得好的,你说不好,那盘家班不完了?看来蓉姑娘不但心细,也老练,我怎么没想列这一点?我今后遇事得好好想想,别太鲁莽了。

    豆沙喉管家没想到江湖上一个卖艺的女子,居然敢顶撞自己,不由大怒:“你敢顶撞我?你知不知道我们伍府在这里的地位?”

    蓉姑娘又是一声冷笑:“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就算你伍府是县太爷,也得讲理吧?”

    豆沙喉跳起来:“反了!反了!”他话还没有说完,蓦然有人在岸上喝道:“胡管家,你怎么对姑娘这般说话的?”

    豆沙喉胡管家一听到这人的吆喝声,顿时软了下来,垂手站立。众人感到奇怪,谁有这么大的威风,令盛气凌人的胡管家顿时变成了软脚蟹?不由朝岸上望去。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慢慢踱上船来,朝胡管家喝着:“你怎么还不向这位姑娘赔礼的?”

    “是,是,小人马上便去赔礼。”这位胡管家真的向蓉姑娘赔礼了。墨明智心想:这位公子人倒不错,怎么他的管家竟是这般的横蛮?他平时没管教么?只见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向蓉姑娘一揖说:“在下管教不严,令管家出言无礼,望姑娘别见怪。”

    这么一来,反而弄得蓉姑娘面孔红起来,慌忙回礼说:“不敢,小女子直言,得罪了贵管家,还望少爷原谅。”

    “姑娘言重了,在下素闯盘家班技高艺绝,名传天下,在下仰慕已久,幸得你们来临敝县,故打发管家特来相请。想不到管家出言无状,这都是在下平日御下不严之过,请姑娘和各位千万别记在心上。在下再次向姑娘和各位赔礼了!”

    盘龙飞慌忙说:“少爷这样,小人们怎受得起?别折了小人们的寿呵!”

    公子朝盘龙飞望了一下:“想阁下就是盘家班的班主吧?”

    “正是小人。”

    “盘班主,在下这次前来相请,确是出于一片诚意,望班主能到敝府演出,以慰平日之渴望。”  “少爷既然这样赏面,小人们怎敢推辞?只好到贵府献丑了。演得不好,请少爷您千万见谅才是。”

    “盘班主客气了!”公子转身对胡管家说,“管家!先将纹银一百两送给盘班主,作为订金。”

    众人见这位风度翩翩的少爷,出手就是一百两,真是又惊又喜。因为平常每日的演出,所收到的钱,只不过几十两而已。盘龙飞说:“少爷,这订金太重了,我们受不起。”

    公子一笑:“区区一百两,望班主笑纳,要是各位绝技能博得在下家父家母的欢心,恐怕另有重酬呵!”

    小玉在旁问:“我们演得不好,这一百两你要不要回的?”

    “小姑娘说笑了,在下怎会要回的?就算演得不好,这一百两就作为各位的茶钱,何况盘家班名动天下,怎会演不好的?”

    小玉还想说,盘龙飞连忙喝住,对公子拱手说:“小女说话不知轻重,望少爷别怪。”

    公子一笑:“小姑娘说的也是真心话呵!盘班主,这样说清楚了不更好么?”当胡管家送上一百两纹银后,公子问:“盘班主,几时可以动身光临敝府?”

    盘龙飞迟疑了—会说:“请少爷先走一步,小人准备一下,随后就来。”

    “好,在下就在家中恭迎各位。”公子同时又瞟了蓉姑娘—眼,微笑说:“姑娘芳姿绰约,想必演技压众,到时一定能令在下大开眼界。”

    蓉姑娘一笑:“少爷取笑了。小女子在盘家班中只是一个三流角色。”

    公子笑道:“姑娘真会说话。”说完,留下一个家人为盘家班带路,便与胡管家上岸而去。那位家人对盘龙飞说:“班主快些准备,小人在岸上等候。”

    盘龙飞说:“麻烦大哥了!”

    家人一走,墨明智说:“这位公子为人真好。”

    蓉姑娘一笑:“是吗?他好在哪里?”

    墨明智见蓉姑娘的神色中有揶揄之意,疑惑地问:“他不好么?”

    蓉姑娘嘻嘻地笑起来:“他当然好呵!出手大方,说话温柔有礼,态度又和蔼可亲,我的小先生,你不感到这有点反常么?”

    墨明智一怔:“反常!?怎么反常了?难道他不是这样么?”

    “看来先生一定是少在江湖走动了!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那位胡管家目中无人,盛气凌人,而他的主子态度竟然这般斯文有礼,先生不感到奇怪么?”

    “这有什么奇怪的?”

    “要是那位公子哥儿真的这么好,他的管家敢在外面横行霸道么?不早叫他滚蛋了?还能留他在身边的?”

    墨明智不由又怔了半晌。是呵,蓉姑娘说得不错,真要是这样,那位公子少爷不早叫胡管家滚蛋了,还能留下他来败坏自己的名声?不禁问:“莫非那位公子刚才的说话举动都是假的?”

    “假不假我不敢说,我虽然没读过书,也知道有这么几句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位公子少爷安的什么心!别看他嘴里说得那么好听,我担心今天去他的家,不知是祸是福。”

    “姑娘,你恐怕太过疑心了吧?”

    蓉姑娘苦笑一下:“人在江湖上行走,就像在薄冰上行走,不能不步步小心。要不然,恐怕我们一天也不能生存下去。”

    墨明智同情地说:“姑娘,既然这样,你们不如将那一百两银子退回去,别去他家了。”

    盘龙飞朝蓉姑娘打了个眼色,又望望岸上那个等候着的家人,说:“蓉姑娘,别乱说话了!”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