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深山草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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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回 深山草庐 (第1/3页)

      上一回茜茜公主说到自己的母亲几次想杀掉幽冥杀手,都给他狡猾的跑掉了。言下之意,是说公孙不灭比自己的母亲更有本事。

    公孙不灭慌忙说:“兄弟,我能侥幸杀掉了这个老贼,主要是这个老贼太过轻敌,根本不将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放在眼里。我知道这个老赋十分阴险狡猾,对武功比他好的人,从来不敢正面交锋。不是用阴谋手段暗算,就是叫别人代他去送死。就像他不敢直接与我外祖父交锋一样,他对兄弟母亲也是这样。当他不得已正面交锋时,心里早巳存逃跑之意。不是施放有毒暗器,就是将他身边的人骤然拉过来,自己便趁机逃之夭夭了。”

    茜茜公主说:“你说得不错,他正是这样。我听母亲说,有一次她正要杀这老贼时,这个老贼骤然将他身边的两个贴身护卫武士一齐推了过来。当我母亲拍飞、拍死这两个人之后,因为这老贼轻功好,早已逃得不见了人影。”

    “兄弟,正因为这老贼太过轻视我了,以为一定能将我击败,根本没打算要逃走,所以我能杀了他,不过也是这老贼罪恶满贯,上天假借我的手,杀了他而已。”

    “不灭哥,你别客气了,你能将这老贼击败并杀了他,也是凭自己的真本事,什么上天,我才不相信哩!”

    其实,公孙不灭能击败幽冥杀手,有两个重要的原因,他没有说出来,而且他也不知道。一是幽冥杀手的内力已大不如前,此外是当时有震惊武林的曹宿吴老叫化在场威慑着。幽冥杀手不是不想逃跑,而是跑不了,要是没有这两个因素存在,恐怕幽冥杀手这个狡猾的老贼还是可以逃跑掉的。

    茜茜公主又问:“以后,你又去淳安县找姓任的了?”

    “是!不单我去,你义父神鞭叟也去了!”

    “我义父认不认得出你来?”

    “认不出。”

    “噢!你怎么不告诉他呢?”

    “兄弟,我想过了,当时有其他人在场,而且神鞭叟他老人家与我公孙家的总管是生死之交的朋友,要是一旦让公孙家的人知道我仍活在人间,公孙家人多,万一让官府的人知道了,就会给公孙家招惹灾祸;再者,当时我外祖父还不能行动,需要迅速、安全的将他老人家护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因这种种原因,所以我一时不想你义父知道我的真面目。请兄弟见谅。”

    “我义父是一个信守诺言的正人君子,你只要叮嘱他,他不会将你的事情说出去。”

    “兄弟,我以后告诉他好了。请他老人家宽恕。兄弟,你随母亲回去后,没有再私自跑出来吧?”  茜茜笑着:“我还敢再跑吗?母亲不打断我的一双腿才怪呢。我可没你这么丰富多彩而神奇的经历,惊险万分的从鬼门关里跑出来。母亲日日夜夜逼着我练武,枯燥极了,一点也不好玩。”

    公孙不灭说:“兄弟,练武是好事。”

    “我呀!真想和你换换,过那惊险而又神奇的日子,那多够刺激和好玩呀!”

    公孙不灭心里说:这好玩吗?我差不多连命也没有了,我希望这个噩梦永远也不要再来。他说:“兄弟,这可是受尽皮肉之苦和心灵上的痛苦折磨,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他们才折磨不了我,说不定我反而要折磨他们,让他们知道受折磨的痛苦,看他们今后还敢折磨人不。”

    公孙不灭一想也是,以茜茜的惊世武功和聪慧敏捷,谁能近得了她?三年前,她和芸芸就大闹青云镇,火烧马家庄,就是芸芸一个人,也独闯了和桥镇的夏家庄,将整座庄子夷为平地。这三年来,她们日夜在水月宫苦练武功,恐怕当今武林,没有多少人能与她们交锋了。别说她们,就是自己,只要自己不麻痹大意,不中人诡计,也没有多少人能近得了自己。

    说着,焦峰从草庐里跑出来说:“少爷、公主,我已经打扫好了,还沏了一壶好茶,你们可以到草庐内谈话了。”

    公孙不灭问:“峰弟,你去哪里弄到茶叶的?”

    “少爷,这草庐下有一个地窖,里面不但藏有不少粮食、布匹等用品,还有不少金银珠宝,看来这个草庐,不但是贼人们的藏身处,也是藏各种赃物的地方。”

    公孙不灭问:“兄弟,你知不知有这么一个地窖?”

    茜茜说:“我没有注意。我们杀了匪徒,叫那两个活下来的匪徒将尸体拖出去埋葬后,断了他们的一只手和一条腿,然后打发他们走,我们就离开了,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下宝库的。地窖里的金银珠宝多不多?”

    焦峰说:“不多,但也够一两个人过一辈子不愁衣食的日子了。”

    “这么看来,那两个活着的断腿缺臂的贼人,会再回来取走金银珠宝。”公孙不灭问:“兄弟,那怎么打发他们。”

    茜茜公主含笑的反问:“你看呢?让他们将赃物取走?”

    “怎能让他们取走的?那不是怂恿别的匪徒大胆去抢劫杀人了?”

    “那好办,我会打发他们。”

    “兄弟是说杀了他们?”

    “杀不杀,就看他们来时的情形了。”

    茜茜公主和公孙不灭走进草庐一看,草庐厅堂内焕然一新,焦峰把它打扫得干干净净,摆好了东歪西倒的桌凳,连一些窗户也修整好了,一间乱七八糟、不成样子的厅堂,顿时变成了一间令人感到舒适、雅致的厅堂,一些用具也洗干净了,桌上果然沏好了一壶茶,摆了两个茶杯。

    茜茜感到高兴,十分满意的说:“焦峰,你很会打理呵!恐怕芸芸也没有你这么会打埋,她对什么都随随便便的。”

    焦峰笑着:“公主,我做熟做惯了。”他朝两个茶杯斟了茶说:“公主,你和少爷慢饮,我去打扫其他的房间。”

    茜茜问:“你不累吗?”

    “我不累。”

    公孙不灭说:“峰弟,你也坐下来饮一杯,休息下才是。”

    “不了。等会我还要到外面捕捉些猎物回来,给少爷和公主下酒。”焦峰说着,走进后面其他的房间里去了。

    茜茜说:“他真是一个勤快的人,看来比小丹还能干。”

    公孙不灭点点头:“是。我们一路上有他打点,吃饭、住宿不用愁了,就是在荒山旷野中,他也能为我们找到一个好的和安全的地方位。他为人不但勤快,也机灵。”

    “要是我的芸芸像他这样就好了!”

    “我看芸芸姑娘很好的,人机敏,剑法更出色。”

    “可是她不会打点自己的生活,路上要我为她操心。”

    刚好这时,芸芸和小丹回来了,茜茜问:“丫头,路上你没有生事吧?”

    “没有呀!我会生什么事呢?”

    “谁知道你生什么事的!”

    芸芸打量了堂厅一眼:“小姐,这个地方怎么变得这么干净呀?跟前天狗窝似的完全不同了,我以为进错了地方哩!”

    小丹却问:“少爷,焦峰哥呢?”

    公孙不灭说:“他在打扫其他的房间,你们先坐下休息一会。来,你们先饮杯热茶。”说着,便动手给他们各自斟了一杯茶。”

    小丹忙说:“少爷,我自己来。”

    芸芸却毫不客气的端起茶杯便饮,说:“公孙少爷,谢谢你!”

    茜茜说:“你这个丫头,真不会客气呀!”

    “小姐,自己人也客气吗?”

    公孙不灭说:“对!自己人,应该无拘无束才对,客气反而见外了。”

    芸芸饮完一杯茶后说:“小姐,那个姓戴的什么神捕,也赶来溧阳了!”公孙不灭一怔:“你是说神捕戴七?”

    “对对,就是他。”

    茜茜问:“你碰上他了?”

    “我没碰上,只是听人说,现在他大概赶去蔡家庄观察现场了。小姐,他不会查出是我们干的吧?”

    茜茜说:“他怎会查出是我们干的?除非他是个未卜先知的神仙。”

    公孙不灭说:“兄弟,你别看小了这个神捕,他真是破案如神,多复杂离奇的案子,他都可以侦破。”

    “他就算侦破了有什么用?他要是跟踪到我们,我就打发他到阎王殿去做他的神捕去。”

    “兄弟,别这样,戴七神捕是个好人。”

    “公门中的人有几个是好人?说他为官府办事精明老练还可以,说他是好人,却远远谈不上。他能够不敲榨百姓,不贪污勒索钱财,已算不错的了。公门中,恐怕没有几个是好人,要不,世道就不会这么乱了。”

    “兄弟,戴七为人的确是正直不阿,富有正义感,办事是非分明,公正廉明。”

    “不灭哥,他有什么正义感呢?东、西两厂的鹰爪四处任意滥捕无辜百姓,干些连匪徒们也不敢干的事情,他敢去捕去捉他们吗?,他敢为百姓伸冤吗?他要捕的,应该是东、西两厂杀人放火的恶徒,而不是为民除害的侠义人士。”

    公孙不灭一时无话可说了。茜茜说:“是嘛,他想抓吕城的杀人凶手,首先就质该将白眼狼抓起来,是他将那个什么巡检大人杀害的!”

    公孙不灭和小丹听了愕然相视,公孙不灭问:“吕城巡检不是你们杀的么?”

    芸芸说:“怎么是我们杀了?我初时还以为是你们判官、小鬼杀了的。”

    茜茜公主说:“像吕城巡检这样的小贪官我们顶多惩戒他一下而已,他罪不致于死。要是连他这样的小贪官也杀,那天下间要杀的官吏,可以说是比比皆是,杀不胜杀。我母亲说,朱家的天下,可以说是无官不贪,真正清廉的没有几个,已腐烂透了,谁也救不了。可怜的只是广大的百姓,我们要杀的贪官,是那些罪恶累累、民愤极大的大贪官污吏,这样,还可以杀一儆百,起到一点作用。杀吕城巡检这样的小苍蝇,简直是无济于事,说不定杀了他,换来一个更贪心残忍的凶恶官吏,吕城百姓就更受苦。”

    小丹问:“怎么白眼狼将吕城巡检杀了?”

    芸芸说:“这是他们狗咬狗的斗争,我们才懒得去理。”

    茜茜说:“不错,本来我们不想理的,让他们狗咬狗去,全咬死了更好,可是他将杀人之罪转到什么两个小鬼身上,我们就不能不管了。”

    公孙不灭说:“兄弟,你怎知道杀害昌城巡检的凶手是白眼狼了?”

    “事情也有那么的巧,那一天,我们正路过吕城,在一间饭店用饭,看见不远的一张桌上有一个军爷打扮的中年汉子与一个京官模样的人,年约二十多岁,在嘀嘀咕咕低声说话,初时我们还不怎么留意,后来那京官说了一句:‘老兄,这件事你办好了,吕城巡检一职,就是你的了。’那军爷说:‘有蔡兄在京照顾,我一定不会令郝爷失望。’当时我们也不怎么留心,因为像这样的京官和军爷,我们一路上见得多了,谁知当夜,便发生了吕城巡检给什么两个小鬼摘去了脑袋,悬挂在大城门楼上示众。”

    “兄弟,饭店那个姓蔡的京官就是白眼狼蔡普?”

    “初时我还不知道,以为是你们两个小鬼干的,后来见那个军爷接管了巡检的一切大权,他一面封锁全镇,搜查什么小鬼;一面上报应天府,便引起了我的疑心。再一打听,才知道他是白眼狼,是西厂的一个鹰爪,可是第二天就不见他了。”

    小丹问:“所以公主和芸姑娘便追到溧阳来了?”

    芸芸却答道:“是呀,要不我们来溧阳县干吗?一到溧阳,从人们的口中,更知道蔡家庄父子是溧阳县的一个大恶霸,强占良田,逼得不少百姓家破人亡,卖儿卖女。又开设赌档、青楼,逼良为娼,比青云镇那个姓严的恶霸凶恶十倍,我们不杀了他怎平民愤?”

    茜茜公主说:“我们还想追问白眼狼,杀害吕城巡检的幕后原因,谁知这贼昨天一早已去南京了。”

    芸芸又说:“少爷,试问什么神捕戴七,能破到此案吗?就算他能查到杀害吕城巡检的真正凶手,他敢将白眼狼逮捕归案吗?”

    茜茜说:“是呀!我想看看这个什么神捕是怎么破案的。好的,顶多不了了之;坏的,可能胡乱捉一两个无辜的人。他要是纠缠到我们来,我叫他有好颜色看。不灭哥,你既然说得他那么好,我顶多不伤害他算了!这你放心了吧?”

    公孙不灭说:“兄弟,你不能告诉他谁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么?”

    “他会听吗?首先我们也杀了人,尽管杀的是该死的人。但在他眼里看来,也是不法行为,他不捉我们才怪呢!就是你们,他一样也要逮捕,他可不管你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凡是杀人,他认为都是犯罪。”

    公孙不灭不出声了。小丹说:“少爷,这事我们别去管了,公主答应我们不会伤害他,已算是我们报答他过去对我们的好心。”

    公孙不灭点点头:“看来只好这样。”

    小丹说:“少爷,我去帮峰哥打扫房间去。”

    芸芸说:“我也去。”

    茜茜公主说:“好,你也去吧!”

    小丹和芸芸双双而去,茜茜见公孙不灭仍在沉思,便问:“你又想什么了?其实那个已死的吕城巡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是东厂门下的一条狗。”

    “兄弟,这我就更不明白了,干吗西厂的人要去杀害东厂的人?其中有什么阴谋诡计?”

    “我们捉到了白眼狼后,一问不就知道了?他们不外想嫁祸我们而已。

    “这一点,我才不在意他们嫁祸不嫁祸,嫁祸也是这样,不嫁祸也是这样。总之,我这一次出来,就是专找他们过不去。”

    西厂的人为什么要杀害东厂的人,在一般人看来,的确不能理解,也莫名其妙,要想嫁祸判官、小鬼,他们大可以杀害其他人,杀害武林中一些侠义人士来搞乱江湖不更好?何必要杀害自己人?这一点,恐怕茜茜公主将白眼狼活捉过来,也问不清楚。只有东、西两厂的头头才说得清楚。

    朱家明朝的天下,到了这个时候,宦官专权跋扈,可以说是到了顶峰,是历代王朝所不能比拟的。在中国历史上,明代的宦官机构之庞大,设置之完整,权力之广,地位势力之显赫,都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峰。

    明朝宦官除了操纵东、西两厂和锦衣卫这些所谓侦讯臣民隐情的特务机构之外,在军事方面,宦官可以监督天下兵马,在所有军队之中,都由皇帝信任的太监为监军,权力大过总督将军。全国各地重镇有镇守太监,权位高于总兵将领,就是在各边关隘口,也派宦官任分守太监。

    在经济方面,派驻宦官的名目更多,什么市舶太监、监督仓场太监、税收太监、茶马贸易太监和盐务等太监,完全操纵了全国的经济命脉。宦官全面介人了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外交等方面的事务,他们像蚂蚁似的,爬满了从中央到地方的各个重要权力机构的大小山头,将文武百官完全不看在眼里。他们不是宰相的宰相,不是皇帝的皇帝。明朝以后的皇帝,几乎全成了宦官手中的木偶人。其中权势最为炙手的便是东、西两厂的提督太监了,他们是人间的真正活阎王,操纵所有人的生死,连王公大臣也不例外。

    封建士大夫和文武百官已不是宦官的对手了,宦官将他们似仆人般的呼来喝去,任意升免。于是,宦官发展到后来,为了权力,便自己斗自己了,争夺权力最高的司礼监一职。因为明朝所有的宦官皆由司札监的太监指挥领导,直接听命于皇帝,不但不受任何机构和个人的干预,往往直接兼任东、西两厂的提督。目前司礼监的刘公公掌握东厂,不知为什么由秉笔太监汪公公掌管西厂的大权,并且一时权倾朝野,势压东厂。它们尽管残酷镇压百姓,凌辱朝廷百官是一致的,但它们却在暗中勾心斗角,互相监视,互相挖墙角。东厂派人到西厂作卧底,西厂派人到东厂活动,这就出现了西厂的人要杀害东厂的人了。

    要是说掌管东、西两厂的宦官们有什么忌畏和担心,那就是对武林中极为上乘高手的忌畏,尤其是对一些天不怕、地不怕,为民伸冤复仇的侠义高手,对这些人最为头痛和害怕了。所以他们尽重用重金收买武林中的上乘高手为他们服务,对武林中的各个门派也派了极为神秘的人为卧底,监视这些武林人士的活动,或者用巧妙的办法操纵武林人士的活动。

    他们最为理想的,就是由忠于他们的一等一的上乘高手成为武林霸主,一统江湖,那他们再也无所顾忌了。但这一愿望往往不能实现,因为武林中的大多数人,对朝廷有一种天然的叛逆性,不想为官家卖命,耻于做朝廷的鹰爪,不为富贵名利权势所动,更不想与官家人有什么来往,受官家的约束。一些上乘的高手,更似闲云野鹤,独来独往,行侠义之事,伸张人间的正气。就是黑道上的高手,霸占山林,也不喜欢别人骑在他们头上指手划脚。所以武林中的一些枭雄之辈,想一统江湖也统不了,就算他们一时成功了,也如县花一现,很快就冰消瓦解,以失败而告终,谁也成不了武林霸主。

    宦官们对一些有门户、有堂口的武林门派,仍可以千方百计的派人打人内部,或者收买他们其中的一些叛徒。但对独来独往,如闲云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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