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回 处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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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十 回 处处风雨 (第1/3页)

      上回说到小神女问水中鲛,你为什么反对?水中鲛说:“我没有什么,只是按我们黑道上的规矩,兔子不吃窝边草,不在自己住的水面上打劫,以免暴露了,同时招惹了江河帮的人。可是翻江龙报仇心切,我家张爷又贪船上有五万多两的货物,我想反对也不敢出声,害怕他们二人先摘下我的脑袋。”

    说着,船已悄悄靠近了岸边,小神女和婉儿首先扑向了草屋。一看,草屋内没有匪徒,只有一对年老的夫妇在收拾酒杯碗碟。婉儿抓了这一对老夫妇问:“说!那个独眼的张员外和受伤的翻江龙去了哪里?”

    这对老夫妇一味摇头,咿咿呀呀说不出一句话来。

    婉儿说:“你们想装聋扮哑吗?”

    水中鲛抢进来说:“小女侠,不用问他们了,他们的确是又聋又哑,你说什么他们也听不到。”

    小神女打量了屋内一下,说:“看来他们刚走不久,残羹剩菜仍没完全收拾,我们快追!”

    水中鲛说:“女侠!你们跟我来,屋后有一条小路,直通去白水的大道。他们一定是从这 条小路走了的。”

    铁四带了两个手下在屋外一带芦苇中搜索,也没有发现半个人影,转回来说:“没有人,他们的确全部撤走了!”

    小神女转上小道,凝神倾听,在西边方向,有人走动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她一指西方问水中鲛:“那方向是不是去白水?”

    “是!西边正是白水。”

    “看来,他们的确没有走多久,离我们这里不到三里地。我和我妹妹先行一步,你们随后赶来。”小神女拉着婉儿,身形一闪,已在铁四、水中鲛等人面前不见了,而且去得无影无踪,也无声无息。这等上乘的轻功,他们是第一次看见。水中鲛更是怔了半晌,怪不得给点了穴位活擒的两个同伙人说,船上的那位女子,简直是鬼魂一样,行动骇人,转眼之间不见了,转眼之间又出现,自己怎么用刀也劈不中。水中鲛当时同他们一起关在货船下,听了他们的说话,一点也不相信,哪有人像鬼魄一样,一时出现又一时不见了的?说不定是他们这些个蠢货武功不及,给人捉弄了也不知道,还在为自己遮丑。现在他亲眼目睹了,不能不相信了!原来世上真有如此武功奇高的能人,去打劫她们的船只,无异如卵击石,不惨败才怪。同时他也放心了。有如此武功不可思议的高手,又何愁独眼龙、翻江龙跑掉了?怪不得她说自己的家小不会有事了!

    小神女的判断没有错,这两条恶龙的确没有走多远。独眼龙所以没有迅速撤离,主要原因,是在等候自己派出的手下,这一次他派出了自己的九大得力手下,跟随翻江龙血洗货船,自己的管家水中鲛也在其中。去的人一个个不但水中功夫极好,武功也算不错。因为他知货船上人员的情况,船主和他的四名水手,有一定的武功,掌舵的船家和那一大一小的两位女子,恐怕不会武功了!认为翻江龙、水中鲛带了八位弟兄前去,是可以对付,货船是手到拿来。当他正想坐船去接应翻江龙时,谁知一个负伤手下逃了回来,向他报告货船的人已有了准备,并且有人在水中埋伏,自己一组四人准备从船旁跃上货船时,冷不防的就给干掉了一个,在水中交战中,又死了一个,自己负伤见机而逃,才有命回来。

    独眼龙听得一下傻了眼,怎么货船上的人事先有了防范的?他急问:“那其他人呢?”

    “属下不清楚,当属下浮出水面时,听到江二爷正与对方交手。另外两名弟兄似乎立在船头上观战。”

    “什么!?观战?这两个蠢东西,怎不进舱里杀人?”

    “属下也不明白是什么事。”

    “水中鲛他们怎么样了?”

    “张爷!他们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属下在水中交手时察觉,从船尾上船的,首先一个弟兄惨叫一声就掉下江里了!跟着见水中鲛他们与对手一同落水交锋,不知胜负如何。”

    独眼龙听得怔了半晌,急叫水手,将船驶出去,接应翻江龙。水手说:“张爷,恐怕不行了!”

    “什么?为什么不行?”

    “张爷!你看,上下游都有江河帮的船只赶来了。即使我们先赶到货船,就是不与货船上的人交锋,货船也抢不回来。在回来时,势必与江河帮的人碰头。张爷的面目不让人家知道了?今后恐怕再难以在白水住了!”

    独眼龙一想也是。只好打发翻江龙的手下水龟,驾轻舟去接应。但只有翻江龙一个人回来,而且背上还带了一道剑伤。独眼龙简直不敢相信,船上还有人能伤得了翻江龙。翻江龙手中的一口快刀,可以说是未遇上过对手,就是武林中一些有名气的人物,往往也成了他的手下败将。他愕然地问:“兄弟,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也负伤了?”

    翻江龙一副狼狈不堪的神态:“兄长,别说了!小弟算是倒霉透顶了!竟然为一个黄毛小丫头划伤。”

    “什么?为一个黄毛小丫头划伤?”

    “兄长,我们完全看错了对手,那两位女子全都会功夫。”

    “她们的功夫还胜过兄弟?”

    “那个黄毛小丫头,我也不怎么看在眼里,论单打独斗,她也胜不了我,可是她的武功,比船上那四位水手强多了!我要不是势单力薄,怎么也不会伤在她的剑下。至于那位女子,武功可以说是深奥莫测,轻功超乎意外的好,兄长手下那两位与我跃上船头的弟兄,不知为什么,不久就完全给她摆平了,僵直不动地立在船头上,像中了邪似的。我逃走时,也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不过,当我坐船回来时一看,他们已不在船头上了!恐怕是给货船上的人砍下了江了。”

    独眼龙听得又怔了半晌,怎么货船上会有这样两位女子的?将自己的行动计划完全打乱了!

    翻江龙问:“兄长!水中鲛他们怎样?他们回来了没有?”

    “没有!他们那一组一个人也没有回来。”

    “兄长,不会是他们也遭到了不幸?”

    “这么久不见回来,很难说了!但水中鲛的水中功夫极好,他就是战不过对手,也可以逃生回来。”

    “兄长!那他怎么还不回来?”

    “恐怕他受了伤,或者为了避开江河帮的人,潜到对面岸上,一时不能回来。我们再等等,看他和另外一些人回不回来。要是再不回来,那他们是凶多吉少了!”

    翻江龙带歉意地说:“兄长,都是因为小弟,令兄长白白丢失了几个弟兄。”

    独眼龙尽管心中不愉快,仍然一摆手说:“自己兄弟,就不必说这样的话了!”他现在想的,一是水中鲛已逃脱出来,因事一时不能回来;二是水中鲛最好死了!不然自己的面目就会让江河帮的人知道。二者之间,他希望的是前者,他不能少了水中鲛这一得力手下。何况水中鲛公开的面目是张家院的总管。

    等了一会,独眼龙仍不见水中鲛回来,而且手下人来报,江河帮的船只已走了,货船也继续开航,同时还有一条江河帮的船只向岸边划来。独眼龙预感不妙,便急下令撤退。

    为了不让人知道,独眼龙特别吩咐所有的人不准亮火把走路,要在黎明前赶回白水。这一次行动,可以说是独眼龙抢劫生涯的第一次大失败。不但什么也没抢到,还丢了手下不少弟兄的性命,尤其是不见了水中鲛。他心中有点埋怨翻江龙的手下人,怎么不摸清货船上有那么两个难缠的女子?要不,他就不会冒险干这趟生意了!

    这伙乘兴而来、败兴而去的水贼正急促地悄悄地在月夜下向白水市而去。蓦然,在前面开路的水贼停了下来,一个手下气急败坏地向独眼龙报告,说前面有人拦路,杀伤了一名弟兄。

    独眼龙听得心头大震,急问:“什么人?”他以为是江河帮的人前来拦路了。

    “张爷,是一个小姑娘。”

    独眼龙又是愕然:“什么?是个小姑娘?”

    “是!是一个年约十二三岁丫角的小姑娘,出剑辛辣极了!”

    翻江龙急问:“一个丫角小丫头?难道是货船上的那个黄毛小丫头?好!我去看看,要是她,老子正好报这一剑之恨!在船上,老子人单力薄,心存顾忌,一下失手。现在,老子要她死在我的刀下!”

    独眼龙说:“兄弟,现在我不便出面,你先去会会她也好。但要小心,恐怕她不会一个人闯来拦路。”

    “兄长放心!” 翻江龙带着水龟和不见了一条手臂的麻脸赶到前面去了。他在月下一看,果然是货船上的小丫头,又四下打量,不见再有别的人,喝问:“小丫头,是你!?”

    婉儿说:“当然是我啦!难道是你吗?”

    “你来干什么?”

    “哎!你这问不是多余吗?我当然是来取你的脑袋了!你以为你跑得了吗?我们的货船这么容易抢吗?”

    “你一个人来?”翻江龙仍不放心,四下看看。他不敢相信这个黄毛小丫头敢一个人前来拦路。

    “我一个人已够了!还用得着其他人来打发你吗?上一次,在衡山那一段河面上,我们放过了你,以为你会接受教训,不敢再来犯,想不到你这水贼死性不改,还变本加厉,再来抢劫。这一次,我怎么也不会放过你了!”

    翻江龙一怔;“什么?上一次是你?”

    “怎样?你想不到吧?”

    “你这小丫头,你根本就不是上一次那位黑衣人,他的剑法,比你快速精奇得多了!你根本不是老子的对手。你别用他来吓唬老子!”

    “是吗?那你不妨来试一下。”

    “看刀!”

    翻江龙手中的一把刀,泼风似地砍出,他在船头上与这小丫头交过手,知道小丫头的纵跳功夫极好,剑法也不错,但也不过比船上那几名水手高一点而已,可是刚猛之劲,却就不及水手了!刚才在货船上,要不是自己心烦意乱,这小丫头能伤得了自己么?这时,他为了迅速干掉这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抖出自己的全力了!出刀沉着而威猛,出手一招紧接一招,几乎不容婉儿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现在的婉儿再也不是过去的婉儿了,内力增厚,行动矫捷,剑似游龙,忽逝忽现,变化莫测。虽然这样,婉儿仍不敢和这水贼的刀相碰,担心他的刀太过刚劲、勇猛,会砍断了自己手中的剑,或者将自己的剑震得脱手而飞。到时,自己手中没有了剑,就会处在被动挨打的境地,无法进行反击。所以婉儿对他仍采取游斗的方式,刀来骤然而逝,刀去又骤然而来。双方转眼交锋了十多个回合,翻江龙砍不中婉儿,婉儿也一时伤不了他。

    但在一旁观战的独眼龙,却感到时间不能再拖延下去,很快就会天色大亮,黎明到了!他立刻吩咐自己的四位手下弟兄,一齐上前助战,迅速打发掉这小丫头。

    四个匪徒加上水龟、麻脸一共六人,一哄而上,刀剑棍棒齐出。这样一来,对婉儿极不利了,她主要是对付翻江龙,找机会将翻江龙刺伤,现在却不能不防这六个贼人了。她虽然在闪电般的行动中挑翻了麻脸,刺伤了水龟,谁知又有四个贼人涌上,弄得她有点难以招架了,心想:怎么姐姐还不出来的?我可应付不了啦!姐姐不会看着我受了伤才出手吧?

    也在这时,小神女骤然出现了,她宛如一团白云飞落到群贼中间,袖飞掌拍,身影纵横,转眼之间,七八个贼匪的身躯横飞了出去,不是重伤,就是一命归西,一下便解了婉儿之危。

    翻江龙也在这惊骇之间,一下不防,给婉儿突来的一剑,又在他胸口添了一道深深的剑痕,吓得他连滚带爬躲到独眼龙的身后。一阵刀光剑影的交锋,骤然停了下来。

    现在,独眼龙的手下只剩下他身边的两位贴身护卫了!他带来的二十多名手下,不是在抢劫货船时伤亡,就是在这一战中死的死,伤的伤。就连他的拜把兄弟翻江龙,也重伤了,几乎不能再交手。

    独眼龙骇然地问站在自己前面疑幻似真的白衣女子:“你是谁?”

    婉儿说:“她是我姐姐呀!又是谁了?”

    翻江龙惊魂丧魄地说:“兄长!她就是我所说的那位武功莫测的女子。”

    其实翻江龙不说,独眼龙也猜测到了。现在看来,她果然身手不凡,自己也看不清她是怎么出手的,他手下四名大汉,转眼之间便给她全部摆平放倒,没一人能幸免。这样极为上乘的武林高手,他从来也没有见过。

    独眼龙问:“你们想要干什么?”

    婉儿说:“当然是来要你们脑袋了!还有干什么的?”

    “你们不是想赶尽杀绝吧?”

    小神女说:“不是赶尽杀绝,我们跑来干什么的了?”

    婉儿说:“是呀!要是我们武功不好,不一样在货船上给你们赶尽杀绝了?”

    小神女说:“独眼龙,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和翻江龙自尽。”

    “你们不能放过我们?”

    “我要是放过你们,过去那些惨死在你们刀下的水上人家和过往客人,我怎么向他们交待?”

    独眼龙猝然一刀劈出,宛如一泓秋水,平地漫起,刚劲、凌厉、凶狠、敏捷,他这样骤然不防突然出刀,的确令一些人来不及反应,顿时惨死在他刀下。他一出刀说:“好!老子自尽,但老子先要你死。”这十二个字的一句话,竟然就出手了十二刀,其快异常。说快刀,独眼龙在黑道上的确是一口快刀,无人能接。往往武林中的一些侠士,就是这么给他猝然不防地出刀劈为碎尸。

    他连环十二刀劈过之后,眼前的两个女子一下不见了!他愕然:不会是自己的一阵快刀,劈得姐妹两人尸首全无吧?碎尸全飞散了?的确,他知道眼前这位女子武功奇高,所以一出手,便抖出了自己一身的绝技来。对其他的人,他一刀就够了,从来没有超过三刀。

    独眼龙问两个护卫:“你们看见她们的残肢飞到哪里去了?”

    两个护卫同时说:“张爷!我们只看见一阵白光乱舞,其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你们亮起火把四下看看。”

    蓦然间,他们感到眼前人影一闪,两个少女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说:“不用亮火把了!我们在这里哩!”

    小神女在独眼龙一摸刀柄的刹那间,拉了婉儿飞快地闪到路边的草丛中。现在又一下飞快地闪身出来。其实独眼龙的快刀,顶多比翻江龙胜一筹而已,怎么也没有千幻剑法那么快。当年,连毒婆子的千幻剑法也伤不了小神女,独眼龙的快刀,又怎伤得了小神女?但婉儿心中却骇然了。她在草丛中轻轻地说:“姐姐,这贼头的刀,出手好快呵!”

    小神女一笑:“也不过如此。但在江湖上,也算难得。”

    当独眼龙要亮起火把寻找她们时,小神女便带着婉儿出来了。

    独眼龙不敢相信在自己猝然出手的一轮快刀下,居然还有人能活下来的。他愕然地问:“你们没有死?”

    婉儿“啐”了他一口:“你这贼头,你死了我们也不会死!”

    独眼龙说:“好!老子再来。”

    小神女说:“你别再献丑了!” 小神女早已暗运内力,在他一刀劈来时,一袖拂出。这一股佛门的易筋真气,不但拂飞了他手中的刀,也拂得这贼头身似一捆败草,横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还连翻了几个滚。婉儿想跃过去给他一剑,他的两个护卫连忙举刀向婉儿劈来,不顾死活地拦着,保护独眼龙。身受重伤的翻江龙见势不妙,忍痛转身而逃,连他的拜把兄弟独眼龙的死活也不顾了。

    可是,他哪里能逃得出小神女的手中?小神女身形轻轻一跃,便掠过了他的上空,落在了他的前面,冷冷地问:“你还想逃吗?”便一掌拍出,招式巧妙,迅若闪电,别说翻江龙身受重伤,就是不受伤,他也闪避不了。小神女这一招,一掌就印在他的胸口上,掌力已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身子也横飞起来,摔下来时,刚好摔在挣扎着爬起来的独眼龙的身边,又将惊魂未定的独眼龙吓了一跳。一看,他的拜把兄弟翻江龙,已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令他一下又瘫坐下来。其实他的软瘫,并不完全出于恐怖害怕,而是他一身的经脉,全给小神女这一神劲之力,拂得乱了套,死是迟早的事,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在他临死时,小神女已悄然的站在他的身边了,问:“你怎么还没有死呀?”

    独眼龙的独眼已失了神蕴。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想知道?”

    “在下想知道我是死在什么人的手中。”

    小神女看了他一眼,轻轻说了一句。独眼龙心头大震:“你、你、你、你是侯三小姐?江湖人称的小神女?”

    “现在,你可以死了吧?但你放心,你的家小不会受到伤害。”

    “是!是!在下死得不冤。”他一口鲜血喷出,倒地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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