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渭北江东 暮云春树 古渡舟中 旖旎风光

    第五章 渭北江东 暮云春树 古渡舟中 旖旎风光 (第2/3页)

令人不忍坚拒,而且宛如冬日和煦的温暖,不可缺少……

    燕玲此刻也在回忆中……

    她自幼孤苦零丁,身世不明。“余仙子”一日路经仙霞岭中,偶睹一双垂死夫妻,呻吟於松云崖上,似是受极阴毒的掌伤,心脉已渐停止,只賸下气息如游丝,稍等片刻便要嚥气,已是回天乏术。那女的手中紧抱着一个女婴,咿哑学语,冰雪可爱,见了“余仙子”伸出手来要“余仙子”抱。

    “余仙子”虽天性淫恶,见这女婴长得十分秀丽,逗人怜爱,一见投缘,抱了过来。

    垂死妇人登时死灰脸上显出一丝笑容,口中只挣得两字“燕玲……”头一歪,便自瞑目死去,片刻,另一个也无言而逝。

    “余仙子”把两死者草草掩埋毕,抱着燕玲至巢湖蓼心洲,燕玲逐年长成,聪明绝顶又善体人意“余仙子”锺爱无比,将一身绝学,悉数传授於燕玲。

    “余仙子”淫荡无度,面首不计其数,燕玲出污泥而不染,虽心斥其师之非,但面上极为迎合,自动为“余仙子”找俊秀壮男。

    其后随“余仙子”闯荡江湖,无意探出岭南名武师中有一燕姓夫妇,十余年前与“吴江钓叟”结有怨隙,一次燕姓夫妇应友人之约赴鲁,途中失去行踪,之后便杳不闻及此一对夫妇。

    燕玲直觉感出这燕姓夫妇是她生身父母,风闻“吴江钓叟”怪僻异常,武功高不可测,威名只略低於武林三老之下,自己贸然与他为敌,何异於以卵击石?这件事“余仙子”则懵然无悉,燕玲知道其师与“吴江钓叟”有极深的交情,然而“吴江钓叟”十余年来便未经履迹江湖,自知若不学成剋制“吴江钓叟”武功,双亲在天之灵难以瞑目,於是,心中蓄意另投明师,怎奈不得机缘,只好暂时做罢。

    燕玲芳华十七,长得闭月羞花,姮娥绝世,人又孤傲自赏“余仙子”门下男弟子纷纷欲染指,惧燕玲武功而不敢轻举妄动。

    其时“余仙子”不知在哪儿姘上唐姓少年,人品英俊,工於採战,而“余仙子”又工於内媚,两人如胶似漆,须臾不可或离,唐姓少年看中燕玲绝色,竟怂恿“余仙子”将燕玲拖下水,一床三好,岂不更妙?“余仙子”对唐姓少年爱逾性命,迷昏了头,勒逼燕玲首允。

    燕玲撒娇撒赖,倒在“余仙子”怀中痛哭“余仙子”平素锺爱燕玲,於心不忍,暂时做罢。燕玲仗着无比机智,逃出了魔掌之下,然而她心中雪亮。若不逃出蓼心洲,终会成为牺牲祭品。

    但时机终於到来“余仙子”风闻五陵之中埋有上古绝世武学,各大门派均在探访之中,是真是假,不得而知,燕玲怂恿其师前去。

    “余仙子”自觉本身武学不足与各大门派相抗衡,而又树敌太多,年来寻仇登门生事者屡屡,虽被驱退,但有几个生平大敌还未前来,自己若不早为绸缪,日后噬脐不及,听燕玲一片花言巧语,不由怦然心动,慨然应允。

    燕玲自己也有一番打算,一则可以脱除虎口,再则可以乘机窃取这部上古绝学,仗之报得双亲血仇。

    一到“落星堡”燕玲便与匡秀华打得火热,热络得有如亲姊妹,又深得“铁笔生死判”匡超痛爱。

    她向匡秀华哭诉自身苦痛,不由激起匡秀华同情之心,替她安排脱逃之计,匡秀华将她隐藏於咸阳城内一座水月庵中。

    “余仙子”见燕玲叛离脱逃,不禁怒雷欲发“余仙子”也是一个聪颖绝顶之人,平时为淫欲所昏,此刻冷静地一再思考,忖出燕玲怂恿她来“落星堡”必有缘故,断定燕玲也欲得这部上古绝学,必不会逃出很远。

    果然不出“余仙子”所料,燕玲每晚必至五陵之中探查“余仙子”

    佯装告辞,也至五陵中搜索,有数次燕玲几乎险遭所擒,幸燕玲以过人机智,脱逃安然无恙。

    那晚自见得长孙骥倜傥人品后,芳心就难以自已,起下爱念,只因她本身艰危,夙愿难偿,悄然闪离,但长孙骥的俊影,一直铭刻在芳心中。

    这情形,她有生以来从未发生过在她身上,不知是缘,还是孽,她也不知道。

    其后行踪过於暴露,终为“余仙子”道出,启下“落星堡”疑窦,她知再也不能去“落星堡”水月庵也非隐迹之处,不过她定下狡兔三窟之计,已在咸阳古渡口,赁租一艘红舟,然而长孙骥的影子始终在她芳心中盘旋,二次蹑在长孙骥身旁,问出长孙骥是去“落星堡”不由芳心哀伤欲绝,她想到孝义不能与爱情两全,权衡轻重,乘着姜虚纵落两人隐身处之时又悄然引去。

    然而从长孙骥义助自己脱出“崆峒三剑”时,芳心已属,非他不嫁了。

    之后,她暗中蹑着长孙骥,见长孙骥与匡秀华俪影双双,并肩驰马,星目中顿生泪痕。

    心悬着长孙骥安危,始终尾随不离,她见“云中雁”胡中铭对长孙骥妒恨生忌,立感长孙骥此“落星堡”必有凶险,於是投函示警。

    她不料长孙骥还是决定去“落星堡”怎不使她心灰意冷,柔肠寸——page49断,两晚都去“落星堡”觅探长孙骥,以“落星堡”防守过严,又被黄河九曲阵式所迷惑未果。

    日间将红舟泊于下游,便於匿迹休息,无奈心悬意中人,刻骨相思,孤衾难眠,两日来伊人清减三分。

    今晚红舟到达古渡岸旁,比前时稍晚,又停在远处,一落锚,便见长孙骥租船之船老大找来,说是有一少年公子在他舟中,为寻自己而来。

    燕玲一听,便知长孙骥找来,不由芳心大喜,立取一锭白银赏予船老大,严嘱不得泄露一字,提着包袱与长剑,随着船老大进入船中,便见长孙骥玉山颓倒,酒气薰人……

    此刻,燕姑娘沉缅长孙骥爱的怀抱中,回忆哀痛的既往。

    人生在幸福的一刹那,最易引起回忆过去哀伤的岁月,反之,亦莫不如是。

    一声长篙击水时,沖破如死的寂静,两人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燕玲嗯了一声,挣扎一下,从长孙骥怀中挣了出来,脸红红地,像一朵盛开的玫瑰,云鬓蓬松,钗环凌乱。 长孙骥几曾嗜过这种温柔滋味,又是一把搂紧。

    姑娘只白了他一眼,皎洁的月色映在姑娘如花娇靥上,绝丽美艳。 两人又是一阵娓娓情言,长孙骥详问姑娘的来历家世。

    燕玲说得最后一字时,泪流如雨,芳肩上下耸动,神情不胜悽楚。

    长孙骥用衣袖轻拭姑娘玉颊泪痕,两眼觑着窗外出神。

    燕玲见长孙骥久久不语,一脸疑惑之色,不禁睁大着眼,问道:“你……你在想甚么?”

    长孙骥微笑道:“姑娘身世,委实可怜,但姑娘猜测“吴江钓叟”

    就是杀父母大仇,在下不尽谬同,在下尝听家师说“吴江钓叟”虽个性怪僻,尚不失为一正人君子,终日吴江垂钓,笑傲烟霞,几乎与江湖绝了缘,为人则爱惜羽毛特甚,自律谨严,此种宵小所行,非他所能为……”

    燕玲睁着水汪汪大眼,不胜惊讶地望着长孙骥说话的神情,心说:“难道是我猜错了么?看他说话神色,一脸正气,显非有心予“吴江钓叟”洗刷罪嫌模样。”

    只听长孙骥说下去道:“依在下想法,令堂临危之际,真元耗损已呈油尽灯枯,神智亦已昏迷,最后两个字是仅存藉以苟延生命的一口气,可能姑娘并非姓燕,燕玲仅是姑娘芳名而已,人在病重或垂危之时,第一个字吐出,总是微弱无力。”说着,面上陡现辉朗笑容,又道:“姑娘,这不过是在下的想法,并非肯定之语,说不定“吴江钓叟”

    确是姑娘大仇人也未可知,总之,钓钧勺匀,似是而非,一点之差,足使南辕北辙,谬以千里,设若姑娘不熟虑其后,致令真正大仇,逍遥物外,恐令尊令堂在天之灵,难以瞑目。”

    燕玲拂掠鬓娇笑道:“瞧你这人,哪学得来的穷酸口吻?满口文言骈句,真酸死了嘛。”其实姑娘心中对长孙骥的话,认为确有道理,少女的自矜,使她不好说甚么。

    长孙骥笑笑,又道:“其实,在下也是为了要报兄仇,才投师习艺,至今尚未探出是谁呢?”

    燕玲张大了眼诧道:“怎么?你也有仇人吗?”

    长孙骥点点头,自动说出经过,不过他将天悟上人的振兴峨眉任务,均避而不谈,只推说是贾后雄弟子,奉命来“落星堡”历练而已。

    两人都是胸头郁结已久,至今晚才倾诉互吐,快何如之。

    月色如银,夜静似水……

    忽听得岸上扬起粗豪的语声,冲破了寂静的夜空。

    只听得一人操纯正的陕音,响起破锣般嗓子,大声吆喝道:“陈老四,常言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得了白花花银子,饮酒做乐,难道不准俺“歪头王”摸一点边?”

    跟着又听一个醉意正浓,言语模糊道:“王大哥……这又何必呢?俺……陈老……四请你吃酒就……是,人……家少……年公……子受不了……惊……吓……”说到后来,舌头也大起来了。

    长孙骥听出那船家是自己家乡口音,赏他一锭银子,他就上岸吃酒取乐,定是酒后不慎招来地痞流氓,想敲自己一笔,不禁剑眉上耸,哼了一声。

    那陕音又起了,只听他说:“陈老四你放心,俺“歪头王”十二岁就在码头上混,甚么人俺不会奉承,光棍不挡人财路,这个你请望宽。”

    说完,一阵哈哈。

    跟着船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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