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江南道上 魍魉现形 觌面惊疑 皇英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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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江南道上 魍魉现形 觌面惊疑 皇英再世 (第1/3页)

    长孙骥耳闻迎江寺钟骤响,心中蓦然一惊,知寺僧即将晨课诵经礼佛,必然发现昨晚被“三阴秀才”霍天奎击毙僧侣屍体,急电泻飞下塔顶,穿巷越脊,闪入“天长镖局”卧房。

    只见“火眼灵猿”侯广摊在床上,鼻息如雷,尚是宿醉未醒,不禁摇摇头。

    他悄悄将“月魄剑”用布卷好,塞入褥下,再躺在榻上,两臂枕在脑后,默默寻思昨晚奇遇,大堪回味。

    但他搅尽脑汁,思索不出这“月魄剑”与柄上“骊珠”与五陵墓隧有何关系?他略有所悟前朝帝寝必有殉葬宝器,然而这便令武林中人觊觎么?难道非“月魄剑”及“骊珠”不可进入么?

    在未明瞭事实真相以前,无论长孙骥如何灵慧聪颖,依然找不出一丝头绪,因此,他决定赶赴栖霞山,释除胸中疑团。

    天色大白,屋瓦霜重,窗外一片片萎黄梧桐叶,随着侵衣寒风飘入,长孙骥眼皮渐觉沉重,扯过一条薄被,朦胧睡去。

    一觉醒来,阳光耀目,侯广已然起床盥洗,醉意仍未全消。

    长孙骥直说午后自己决定赶赴金陵,侯广不由睁大了眼睛?惊奇地打量了两眼道:“你就决定了么?“栖霞老人”名列武林三老,虽习性淡泊,但他怪僻异常,一旦闻知爱徒身死,移怒於你,罹刑之苦,非人所能受,我看你还是审慎考虑后,再取决行否。”

    长孙骥摇摇头道:“师命难违,他老人家命小姪投奔“落星堡”必有用意,欲取信“铁笔生死判”匡超,势必一去,吉凶祸福均由命定,要躲也避不了。”

    侯广笑道:“既然你心意已决,这也由你,不过,你可知“栖霞老人”避居何处么?”

    长孙骥不由怔住……半晌才道:“这个匡超并未说明,大不了就在栖霞山中。”

    侯广明知长孙骥此行必有凶危,但也不便说甚么,只说道:“你此去宜谨慎小心为是,我与你通知令堂及玲姑娘,免她们悬望在心。”

    长孙骥笑道:“家中全仗侯二叔照顾了。”

    侯广道:“这是自然,你我两家是甚么交情?”说时,忽见长孙骥转身在床褥下抽出一柄蓝布包裹长剑,不由睁着满佈红丝火眼,心内暗暗惊异不止?忖道:“怪事?我侯老二同他来镖局时,并未见他携有宝剑,怎么忽然变出一柄宝剑来?”脸上犹然泛起一种迷惑神情!?

    长孙骥见侯广一脸惘然之色,知侯广酒醉嘴快,万一他漏嘴说出,必罹杀身之祸,遂附耳说出昨晚得剑经过。

    侯广大惊道:““三阴秀才”霍天奎与“大力金刚”邓旭两人,都是江湖有数魔头,这李翔竟然又回到安庆?你虽无意得手,但他们绝不心甘,如我侯老二猜测不错,安庆百里方圆之内,现均在他们耳目之下,所以你此去金陵,更须当心。”

    长孙骥道:“这个小姪知道。”话声未落,人已穿窗飞出,捷如鹰隼,翻出墙外形踪杳然。

    侯广目送良久,自语道:“这孩子性格与他兄迥然不同,只是忒以自负了。”

    白云舒卷,金风送爽,长孙骥已渡江循长江南岸官道北上金陵,只见千里澄江如练,浩波粼粼,风送征帆,极目一片,千山翠簇,万峰落红,绚丽蔚然。

    长孙骥振步疾走,衣袂飘飞,丽日中天之际,已自赶到铜官城外三十里处,道上商贾小贩,肩挑手挽,不绝如缕,不时来回奔驰数匹快马,蹄声雷奔,卷起漫天黄尘,滚滚腾腾。

    骑上人大都劲装捷服,身怀兵刃,意态轩昂之彪形武林人物。

    长孙骥心中微惊道:“官道这多武林人物频现,不要是“三阴秀才”

    等两人手下的侦骑。 ”

    自已将“月魄剑”悬插背上,虽然用蓝布裹住,仍难躲过明眼人,心中极为惴惴不安。

    幸骑上人均是有眼如盲,虽曾瞥见长孙骥背上长剑,却万万不曾料到,长孙骥敢如此大胆孤身上路,竟予错过。

    长孙骥将脚程放慢下来,衣带轻飞,直似一儒雅少年书生。

    约算一盏热茶时候过去,身后骤听蹄声响亮,车声辚辚。

    长孙骥四面一望,只见尘雾瀰漫中,三名镖师飞马驰来,后面尚跟着数十辆镖车,不过这些镖车均是由健骑系牵,骑上端坐镖夥,这分明有异。

    眨眼已奔至近前不足十丈之内,忽然镖车之后,又抄过来十数骑人马,当先一名黑衣老者抄越镖师身前,竟圈了回来,拦阻去路大声喝叱道:“停住!”

    三名镖师满面惊容勒住坐骑,只见一面如重枣,粗眉大眼的镖师坐在骑上,冲着那黑衣老者一抱拳笑道:“恕在下罗炳乾眼生,不知当家在何处安山立窑?在下奉命押运十万饷银,限期交到,当家稍一抬手,在下日后必当补报。”

    那黑衣老者目光炯炯,瞟瞟镖车两眼,微笑道:“不敢,老朽吴岧,拦阻镖车实非得已,不过尊驾大可放心,老朽只为查访失物而来,只要镖车内无该项失物,便可放行。”

    罗炳乾只忖不出吴岧是何来历?大江南北有数人物中,偏偏就没有吴岧姓名,却见吴岧眼内精光慑人,分明是一内外兼修好手,不易招惹。

    於是哈哈爽朗一笑,道:“原来是吴当家,只不知吴当家遗失何物?竟照顾到芜湖咱们“通源镖局”身上,想这数辆镖车均经官府火漆箴封,未必有吴当家失物在内。”

    长孙骥遥遥听见,就知是为着“月魄剑”想不到“通源镖局”形迹惹疑,竟李代桃僵做了替身,自己装做若无其事般,前迈了数步,趁着他们不注意时,闪在路旁一棵大树之后。

    这是吴岧冷哼了声,沉声道:“老朽非瞧明白不可,绝不短少一分饷银,罗老师只要问心无愧,又何必惧怕?”说着,用手一扬,虚空拍出。

    头一辆镖车距吴岧远在三丈开外,只见“咚”的一声巨响,登时镖车四分五裂,雪花花的官宝“哗啦啦”散了满地,阳光映照下,耀目炫眼。

    “通源镖局”三位镖师,露出骇容,眼见吴岧这手劈空掌力,端的造诣精绝,如若动手拚搏,不啻螳臂挡车。

    只见罗炳乾三人呆若木鸡,楞在那儿,眼内充满愤怒、惊骇之色。

    长孙骥觑眼望见,也不由吃了一惊!

    正当吴岧抬手向第二辆镖车虚空拍下之际,蓦然,一声厉啸传来。

    吴岧不禁一怔,出手缓得一缓。

    啸声来势奇快无伦,高亢刺耳,令人心惊肉颤,直似划破云空、陨星破天。

    只见风砂瀰漫中,现出一条极长身影急疾扑来,随吴岧前来十数骑上黑衣劲装大汉,顿时被这扑来长人一举手,悉数颓然倒在骑下,声均未出,密麻一片。

    吴岧勃然变色,腾身激飞,迎着飞来长影劈出两掌。

    一声平地旱雷,蓬蓬巨响,砂石澈漩半空,只听得吴岧闷哼了声,被震倒飞出去两步。

    那条长影也肩头晃了晃,定下身来,尘砂慢慢落定,显出一个银发披肩,身长九尺,长相无比狞恶,双目内陷,露出蓝光闪闪,逼视着吴岧怪笑道:“吴岧,你胆敢在江南地面逞凶做恶?太狂妄无忌了,留你一命,回报那穷酸,失物本是老夫之物,叫他死了这条心,害死盟弟之仇,将来一并结算。”

    这怪人正是昨晚在迎江寺内,长孙骥所见的武夷二怪之一“银发无常”范异。

    他探出“三阴秀才”等人,亦未将“月魄剑”得了手去,亦暗暗密谋将“三阴秀才”等人除去,反正“月魄剑”非要得手不可。

    这时吴岧被震逆荡气血渐平,闻言冷笑一声,道:“范异,你休仗武夷二怪之名,可吓不到我吴某,江南又非你姓范的江南,任谁都能走得,你有本领胜得我吴岧,还怕霍师兄不会找你么?”说着,两臂反手一扬,肩头即掣出两柄奇形兵刃。

    只见吴岧手中乃是两柄二面开锋,中间凸起,凸脊处一条弧槽,前端堑平,若三稜锏,可又较三稜锏长,由柄至尖,长四尺二寸,名谓二仪双合刃。

    范异见他掣出这对外门兵刃,外形毫无特异之处,却心料内必藏有阴毒暗器,暗中警觉戒备。

    这吴岧身为“三阴秀才”霍天奎师弟,师兄弟二人,都是一身阴毒武功,别走蹊径,这对外门兵刃,少有露用,故武林知他的人,亦不知这兵刃有何异处?今日吴岧知“银发无常”范异,是生平劲敌,故而取出。

    但见吴岧两足一踹,人如闪电疾飞扑来,身还悬在空中,手中两刃迅快探臂抖出,幻出扇形刃影,推向范异胸前重穴。

    “银发无常”范异怪笑一声,双掌一上一下若戟,分向划去,锐音生啸,手法凌厉,有心将吴岧手中两柄奇形兵刃拨飞。

    就在这弹指闪电的一刹那,随听铮然微响,只见吴岧手中两刃刃端猛伸出一尺长短刃尖。

    范异双掌可慢了一分,悚然一惊,及时收胸凹腹,疾晃后退三尺,但胸衣之上,却已显出两个拇指大小穿孔。

    “银发无常”范异面色一变,愈形狰狞,双掌平胸逼去,眼泛杀机。

    吴岧一招得手,跟着又是两刃抖出,但只觉范异体外被一种无形劲气挡起,两刃刺上,如中韧幕,身腕一软,自身发出真力立即卸於无形,这才知道武夷二怪果然名非倖致;心中微生凛骇,倏撤双腕,嗖地“鹤振羽”两臂扩张,拔起数丈高下,突化“龙飞九天”之势,半空一个盘旋,将“银发无常”范异全罩在他那攻势之下。

    他其间的动作,可说是飞快绝伦,瞬眼即成,看得长孙骥暗叫惭愧,看来武林尽多奇异之士,似自己一点微末技艺,难登大雅。

    范异只睁着两只怪眼,屹立在秋风萧瑟中,似一具巨灵木塑泥偶,目睹吴岧在半空那种神巧玄妙身法,狞恶面色中却流露出无比的轻视。

    忽闻吴岧一声厉喝道:“范异,纳命来!”

    刃随声出,卷起一片金轮,飞扑而下,一片阴柔气劲凌空罩落,令范异无论遁到何方,这金轮气劲如影随形而至,非出手硬接不可。

    “银发无常”范异虽觉吴岧这种打法,显然有异寻常,可瞧不出有何杀手所在?自恃功力,身形一挫倏又一拱,双掌迎空推出,劲气狂飚呼啸而上。

    两股刚柔气劲一触“喀登”一声微响,只见吴岧阴柔气劲之后,那片漩成金轮内,迸射出无数银芝针雨,似一座伞形激洒而下。

    忽听范异厉啸一声,身形冲起,迅快绝伦,冲破吴岧手中两刃漩出金轮光幕。

    身在半空的吴岧万想不到范异不退反进,蹈险出手,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一只巨灵手掌,突破光幕,飞快无比地往内一圈,自己右腕竟被扣住……

    两条人影飞坠而下……

    秋月映照之下,只见范异披肩长发内,以及一袭宽大长衫上,缀满无数银针,闪烁耀目。

    吴岧被范异扣住右腕,只觉痛澈骨髓,全身痲痺,几乎哼出声来,他不愿当着“通源镖局”镖师面前坍自己的台,强行忍住,面容惨厉地冷笑道:“你已为吴某“蠍毒神针”所伤,一个时辰以后,全身骨节即将乾缩,行动不灵,如同废物,你如不信,可自行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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