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宝刀如电剑如虹

    第二章 宝刀如电剑如虹 (第3/3页)

孙鹏六人赶了上来,道:“孙兄,闻得贵山告急,在下不禁忧心如焚,你我两人只好先行一步。”五指疾伸抓住孙鹏手臂,施展上乘轻功疾掠而去。

    五大汉见状一怔,拚力追上,却瞠乎其后,转瞬已远离二十余丈。

    狄康道:“孙兄,屠龙方朔关大侠现在何处?”

    孙鹏答道:“关大侠已随杨姑娘同往蟠冢,明是座上嘉宾,其实被暗中监视,却非杨姑娘之意。”

    狄康呆得一呆,道:“看来贵山不在外患,而是内忧。”

    孙鹏答道:“少侠睿智,眼前内忧系二山主而起,兄弟无法明言相告,少侠行近蟠冢时慎防暗算。”语声略略一顿,又道:“那五人乃二山主心腹死党,少侠最好等候其同行,免五人疑少侠识破诡计,激起二山主凶心,对山主主母及杨姑娘均蒙不利,此处已近祁山,系二门主辖地,你我更不可多说话。”

    狄康闻言身形放缓了下来,五个大汉片刻之后气喘呼呼追上,一人道:“少侠好高的轻功身法。”

    孙鹏道:“狄少侠未免心急了些,本山四周阴手摩什黎炎同道妖邪已频频现踪,故我等形迹必须慎秘。”

    狄康只微微一笑,目光中未露丝毫敌意,又自继续施展轻功提纵术奔去。

    渐近蟠冢西麓,忽闻一声阴冷彻骨语声传来道:“站住,你等可是蟠冢弟兄么?”

    暗中疾闪出一条高大身影,双目炯炯电射,颔下长须飘拂,远处尚隐隐可见数条魅样人影。

    孙鹏六人竟闷声不答。

    狄康已察觉孙鹏六人心意,有意让他显露武功,那二山主必在暗中窥察,灵机一动,忙抱拳道:“阁下必是山主至友,容小的带路……”

    高大老人道:“那倒不必了,你只通报山主,就说关外吉林朝阳堡左天城明晨前往羽山。”

    狄康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左堡主,小的不知多有失敬,小的定然把话带到就是。”双拳微拱,纵身前窜。

    左天城喝道:“且慢,老夫尚须带点礼物给杨老儿。”探手一晃,向狄康攫去。

    他认为狄康无名小卒,还不手到擒来,岂料狄康身法奇快,竟在他抓势中擦掠越过,不禁一怔,只听狄康朗朗语声传来道:“左堡主上门欺人,未免不智,蟠冢虽小,却无异龙潭虎穴,只恐来时有路,去时无门了。”

    左天城不禁激怒得须发怒张,面如巽血,狄康已远在数十丈外,无法追及,只得暗骂道:“明日若不将你这小辈凌迟万段,难清老夫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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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康斜奔入林中,只见孙鹏一闪而出,道:“少侠请随兄弟登山吧!”

    两人一先一后腾跃如飞,登至半山一片林木浓密土坡上,土坡已积雪盈尺,凝结成冰,突然林中火光一亮,转出七八支火炬,簇拥着两人慢步走出。

    只见为首一人约莫五旬开外,两颊无肉,瘦削尖颔,蓄着一部鼠须,根根见肉,鹰鼻勾准,疏眉凤目,开阖之间,目光闪烁慑人。

    随后一个中年儒生,面色白皙,面目阴森,只听为首之人哈哈大笑道:“老朽漆中篪,狄少侠豪智无匹,方才戏弄左天城如置股掌,令人钦佩。”

    狄康一揖至地,道:“晚辈拜见漆山主。”

    漆仲篪不由一愕,道:“杨玉芙竟未向狄少侠言明老朽是何许人么?”

    狄康摇首一笑道:“晚辈与杨姑娘初次谋面,因杨姑娘罹天蜈针毒伤,在下虽赠药救治,并未交谈,故对贵山茫然不知,倘有渎犯之处,请宽谅是幸。”

    漆仲篪莞尔笑道:“这就难怪了,老夫乃山主胞弟。”

    狄康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二山主,晚辈失敬。”说着目光巡视了一瞥,惊诧出声道:“为何不见杨姑娘及关老英雄。”

    漆仲篪微笑道:“他们在山恭候大驾,请!”欠身肃客登山。

    狄康紧随漆仲篪登上蟠冢,秘谷深处隐隐可见连绵屋宇街衢纵横不下千户。

    漆仲篪与狄康走入一间宽敞大厅,分宾主落坐,那中年儒生亦在一旁坐下。

    狄康道:“晚辈亟须与关老英雄一见,此事关系武林安危至钜。”

    漆仲篪目露惊容,击掌一声,只见厅外奔入一个带刀大汉,漆仲篪道:“快请关老英雄及杨姑娘来此。”

    大汉转身疾趋而出。

    狄康道:“达摩三剑诸葛湛无故远离所居,晚辈心疑已遭仇家暗算身入樊笼,果然不出所料,诸葛湛失踪确与阴手摩什黎炎大有关连,那本秘笈亦被黎炎取去,但黎炎身后还有主使人。”

    那中年儒生面色微变道:“少侠可知主使人是谁么?”

    狄康摇首笑道:“不知,但知主使人掳囚诸葛湛图谋秘笈本甚隐秘,却不料依然风声走漏,故萌杀人灭口之念,六盘与贵山恐难免惨遭屠戮。”

    漆仲篪大笑道:“未必有此容易。”说着只见关穆与杨玉芙双双走入大厅,杨玉芙依然蒙住面目,屠龙方朔关穆神色略呈黯淡,见了狄康面上泛出不自然笑容。杨姑娘裣衽万福。

    关穆道:“狄老弟也赶来了,不料误打误撞,竟为蟠冢带来一场弥天浩劫,关某心中歉疚难安。”

    狄康问道:“这话怎说?”

    屠龙方朔关穆淡淡一笑道:“老弟见了山主及夫人就知实情。”

    漆仲篪欠身离座道:“老朽领狄少侠去见山主。”

    狄康随着漆仲篪步入厅后,那中年儒生紧随狄康而行,关穆及杨玉芙及五名劲装带刀汉子挟持殿后,只觉转入一条暗街,每隔四五丈悬着一盏昏黄油灯,灯光黯淡,人行其中,如履鬼蜮,平添了阴森恐怖气氛。

    狄康只见漆仲篪身形转弯顿失踪影,情知有异,倏地转身掌如电光石火向那中年儒生劈去。

    中年儒生袖中已取出一柄毒匕刺向狄康脊骨,但不及料狄康途中已受孙鹏指点,狄康掌势雷奔,匕落腕折,蓬的击实前胸,嗥声未出,断胁根根插入内脏立即丧命。

    狄康身形寄快,掌势未撤,竟向五劲装汉子劈去。

    屠龙方朔关穆迅疾无比拉着杨玉芙退后。

    五个劲装汉子心神震骇,只觉一片绵软罡劲压下,眼中一黑,嗥声未出,便自心脉震断气绝倒地。

    狄康忽见关穆张嘴吐出一口黑血,身形摇摇欲倾,不禁大惊,忙一跃而前扶住关穆道:“你怎么样了?”只见关穆已昏迷不醒。

    杨玉芙凄然一笑道:“我等均被阴毒手法所制,先不要管我们,急急追赶漆仲篪老贼,迟则无及,只恐山主夫人有性命之忧。”

    狄康摇摇首道:“在下无姑娘指点不明路径也是枉然,何况漆仲篪逃之已远,欲速则不达,先救治了两位再说。”

    杨玉芙褪下蒙面纱巾,昏黄灯光下,玉容更显黯淡,凄然笑道:“少侠真能治么?我这头顶钉着一支毒针,妄动必死!”

    狄康伸手拨开杨玉芙头上云发仔细检视,发现距“百汇”大穴三分之处钉下一支毒针,已深没於顶,只可辨明一丝丝蓝光针尖,不禁暗惊道:“这手法委实狠辣阴毒。”

    只听杨玉芙道:“少侠如不能治,请勿勉强,关老英雄亦是一般,我已将性命置之度外,倘蒙见怜,望速相救山主夫人,贱妾当指明路径。”

    狄康一皱眉头道:“姑娘不必忧急,待在下思忖救治之法。”身子一转望关穆头顶乱发一拨,果如杨玉芙之言,不禁垂首沉吟。

    杨玉芙神色忧急,她不为自身性命危,而为山主夫人耽忧,这等胸襟须眉不如。

    片刻,狄康在怀中取出两块墨黑草药,喂服两人,右掌紧抵“命门”穴上催送药力加速化开。

    狄康迅疾无比飞指点了两人数处穴道,掌心紧抵屠龙方朔关穆“百汇穴”上。

    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只见狄康头顶冒出蒸蒸白气,右掌缓缓抬起,一根两寸长,细若毫发蓝光闪闪毒针应掌吸出,黏附在掌心内。

    关穆目中神光一亮,道:“关某无意结识老弟,幸能再世为人,真为始料不及。”

    狄康示意杨玉芙坐下,右掌按在百汇穴上。

    蓦地传来一声怪兽低吼。

    关穆抬目望去,不禁面色一变,只见相距五丈开外现出一只独角怪兽,火睛兜鼻,口中猥牙森森如戟,遍体覆满鳞甲,神似巨犀。

    怪兽怒目如火,注视着屠龙方朔关穆,前爪微提,作势欲扑。

    屠龙方朔关穆为武林高人,见多识广,却未耳闻过世上有此怪兽,目睹怪兽作势欲扑,不禁毛发耸立,一颗心欲跃出腔外,额上渐沁出汗珠。

    怪兽已蓄势待发,喉中反吐出一声低吼,身才离地,扑势未出,狄康肩上七星宝刀突出匣长鸣,声如龙吟。

    铮铮吟声震人耳鼓,怪兽如遇克星,身形下垂,似甚畏惧缓缓退后,目光注视在出匣宝刀上。

    七星宝刀紫虹*射,耀目眩眼,三丈远近光明如昼。

    狄康此刻已收掌起出一枚毒针,低喝道:“杨姑娘,我们走!”撒出七星宝刀,疾如电射望怪兽扑去。

    怪兽尚未来得及后跃窜逃,只见紫虹暴卷,怪兽已尸横两截。

    杨玉芙忙道:“兽目有用!”

    狄康闻言急剜出怪兽双目,收置囊中,杨玉芙领前奔走,忽跃起奔向暗藏壁内铁轮向左疾旋。

    只闻起了一声低沉轧轧之声,禁制消息悉皆封住。

    前奔数十丈,三人出得门外,寒风呼吼,暗黑如漆。

    杨玉芙辩明了方位一眼,率着两人鹤行鹭伏,小心翼翼奔去宅院,只见靠山一幢大宅,高墙飞檐,挥手向关穆狄康略一示意,疾若惊鸿般掠入墙内。

    东厢室内灯光照耀,窗纸上映出一男一女在谈话,语声为怒吼寒风掩没。

    杨玉芙低声道:“漆仲篪与山主夫人不知在争执什么?”

    三人疾穿空拔起,掠上屋面矮身平伏,但见一双黑衣人守在门外,似为屋内两人争论语声吸引,关穆三人潜入宅院竟蒙然无觉。

    杨玉芙扬腕打出暗器射向一双黑衣人。

    只闻一双黑衣人鼻中发出一声低哼,目瞪口呆僵立不动,均遭杨玉芙粟米打穴绝乘手法制住。

    三人疾如鹰隼泻落檐下,但闻传出漆仲篪语声道:“大嫂为何冥顽不灵,那本秘笈关系小弟不小,大哥非但无用,恐将为他带来杀身大祸,目前左大城等群邪明晨即要大举侵袭,大嫂何不赠予小弟,你我暂离蟠冢。”

    “芙儿并未取得秘笈,你胡言乱语作甚,如不出去,休怨我反脸无情。”

    漆仲篪阴恻恻冷笑一声道:“小弟容忍了十数年,如今已是弓满待发,骑虎难下……”语声未了,忽见一道寒气*人紫虹挟着一条身影飞扑袭至,百忙中竟未瞧出来人是谁?自恃罡气护身,刀剑不入,右臂一横,“拦江截半”迎着紫虹封去,喝道:“撒手!”

    “吸”的一声,紫虹竟切断右臂,势若奔电劈向前胸。

    漆仲篪惊呼出声,尸横两截,鲜血飞溅。

    杨玉芙关穆飞身掠入。

    狄康还刀归鞘,杨玉芙向一艳美中年妇人施礼道:“主母!”

    中年美妇人凤目湛冷眼神凝视着狄康,道:“芙儿,这位是谁?”

    杨玉芙道:“这位就是狄康少侠,如今二山主虽死,何以善后!”

    中年美妇叹息一声道:“举山之众,大半业已归附漆仲篪,死讯暂不宜泄漏出去,但祸却方萌,不可遏止,我方寸已乱,无计可施,关老师在武林中足智多谋,请有以教我。”

    关穆略一沉吟道:“缓不济急,目前只有一法可循。”在怀中取出一瓶化尸散在漆仲篪尸体上倾洒了一些,接道:“漆大嫂,速领我等去见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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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鼓已残,天色仍未破晓,黑暗似漆,狂风呼吼,震啸林木,宛如万马奔腾。

    蟠冢山腹内一间宽敞密室内胡床上坐着一须发苍白双目炯炯老人,一袭宽大蓝袍遮没双膝,肩上搭着一柄钢刀,款式竟与狄康七星宝刀一模一样。

    壁角燃着一盏油灯,昏黄光亮下显得老人神态异常阴森,对首一张红木小桌旁倚坐中年美妇,皓腕支颐,默默若有所思。

    室外突传来击掌声,中年美妇柳眉微挑,一晃而出,沉喝道:“什么事?”

    黑衣老者趋前躬身道:“禀夫人,刑堂香主金世豪三舵主有事求见。”

    中年美妇凤目吐威,如挟霜刃,冷冷说道:“唤他们前来。”

    黑衣老者疾掠离去,须臾一片衣袂破风声中只见四个面目森冷劲装老人如飞奔来,为首老人蛇目蒜鼻,背部微隆,肩搭一柄外门兵刃恶鬼手。

    中年美妇道:“金香主为了何事?”

    金世豪便将二山主计诱狄康,怪兽毙命,本山高手死伤多人,现在二山主不知何往之事说出。

    中年美妇道:“必然追踪狄康去了,眼前强敌*境,有劳诸位齐力同心驱退来犯。”

    金世豪道:“这个理所当然,但二山主未曾来过么?”

    中年美妇摇首道:“并未来此!”

    金世豪不禁一怔道:“这就奇了,本山多人无故失踪,倘谓二山主率同追踪,严密伏桩下因何不曾察觉……”语声未了,沉黑夜空中忽冲起一道旗花,闪耀天边。

    接着传来数声刺耳长啸,飘回山谷,引起雪崩坍震,令人颤栗。

    金世豪面色一变。

    忽闻一阵朗朗大笑道:“漆大嫂风韵不减当年,左某不胜欣羡。”人影纷纷疾落,现出朝阳堡主左天城多人。

    中年美妇冷冷一笑道:“左堡主,你我并无前怨,大举来犯为了何故?”

    左天城道:“风闻漆老大获有一本武林秘笈,一来拜山探望漆老大多年老友,再则意欲借阅,是否系旷古凌今武林绝学。”

    中年美妇冷冷一笑道:“风闻二字何可凭信,据我所知,秘笈为阴手摩什黎炎得去,他借刀杀人,淆惑视听,使堡主等不疑心到他罢了。”

    左天城闻言一呆,摇首笑道:“大嫂真会说话,黎炎亦已到来,这册秘笈身具武功之人无异废物,必须废除一身武功,扎好根基,循序渐进,正合漆老大之用。”

    中年美妇发出银铃长笑道:“左堡主是中谣诼之毒,拙夫伯熊昔年走火入魔,但近年来武功渐复,韬光养晦,不问外事,蟠冢举山之众悉托付与二弟仲篪,秘笈与他亦无所用。”

    左天城面色大变道:“这个左某不信。”

    夜空中忽传来数声凄厉怪嗥,中年美妇怒道:“金香主,来犯者格杀勿论,快去。”

    金世豪道:“是!”率者由三舵主疾奔离去。

    中年美妇冷冷笑道:“左堡主坚不置信,伯熊现在密室内调息行功,堡主不妨与伯熊晤面一叙,以释胸中疑虑。”

    左天城迟疑不答。

    中年美妇似察出左天城心意,不禁嫣然笑道:“堡主可是心疑我程凤娟有暗害之意,如有此念当遭天诛地灭,诸位均是一世豪雄,何能示怯?”

    朝阳堡主左天城哈哈大笑,转面向一矮胖道人道:“真人速去止住斗殴,免得漆山主谓我等无事生非,上门欺人。”

    矮胖道人疾掠离去。

    左天城道:“大嫂请带路。”

    程凤娟微微一笑,转身领着群邪进入山腹甬径。

    朝阳堡主左天城等小心翼翼,蓄势戒备,防程凤娟施展暗算。

    那知竟无异动,左天城暗道:“莫非程凤娟之言是真,难怪阴手摩什黎炎托故随后就到,哼!他意图获取渔翁之利,至不济也可置身事外。”

    不觉已走近室外,室内忽响起漆伯熊呵呵大笑道:“左兄!你我别来无恙!但你误信黎炎耸惑,不念昔日情谊,能不令人慨叹?”

    左天城不禁一怔,率领群邪随着程凤娟进入密室,只见灯光如豆,凄昏阴森,胡床上坐着正是蟠冢山主漆伯熊,容貌如昔,那如江湖传言的走火入魔,功力全废,虽留得活命,宛如半死人般。

    漆伯熊与群邪一一寒喧,群邪多是江湖成名煞星,与漆伯熊均是夙识,目中露出惊诧神光。

    程凤娟笑道:“如今左堡主相信了么?”

    左天城沉声道:“漆兄为何不立起?”

    漆伯熊呵呵笑道:“江湖传言,未必尽虚,但也不能全信,漆某双膝以下真气尚未能运行自如,假以时日,功力当然全复,左兄太乙神功武林独步,可愿与漆某对掌一招,即可证实漆某武功并未全废。”

    此言一出,正合左天城心意,朝阳堡主点点头道:“漆兄究不失明智,假非如此,怎使江湖谣诼不攻而破,漆兄恕左某得罪了。”说着双掌缓缓推了出去。

    漆伯熊微微一笑,双袖拂扬,一股无形潜劲迎出。

    左天城身躯微撼面色大变道:“我等误中黎炎借刀杀人之计了。”

    漆伯熊道:“不错,漆某胞弟仲篪,久萌纂占之心,与黎炎勾结,藉此一着,将漆某与左堡主等一网打尽。”

    程凤娟道:“诸位请速撤走,免遭无幸,有一秘径可离山,我与诸位带路。”

    漆伯熊长叹一声道:“太迟了,此径已为仲篪探出,必已布下伏桩。”

    程凤娟道:“不可束手待毙,如左堡主葬生蟠冢,含冤将更莫白,左堡主快走。”

    左天城微笑道:“无妨,左某仍由正途离山。”目中泛出一抹杀机。

    漆伯熊道:“诸位但请小心,恕漆某不能相送了。”

    程凤娟相送群邪出得山腹后便转身返回,左天城群邪才步出十数丈,忽见矮胖道人浑身血污奔来道:“率来群雄,伤亡惨重,中了金世豪笑面毒计,盛宴款待,群雄不虞有诈……”

    左天城不待矮胖道人说完,已自面色大变,厉喝道:“走!”

    夜空如墨,呼啸朔风中,远处传来杀声震天,寒光闪电游龙。

    一顿饭光景过去,又恢复了深夜平静。

    只见两条疾逾飞鸟般人影扑向山腹而至,只听杨玉芙娇声唤道:“主母!”

    洞径中闪出程凤娟,目睹杨玉芙关穆两人,嫣然含笑,道:“有劳芙儿及关老英雄!”

    杨玉芙道:“漆仲篪心腹死党伤亡殆尽,大患已除,唯朝阳堡主左天城六人安然遁去。”

    程凤娟道:“狄少侠及关老英雄原要左天城逃出,关老英雄请进。”

    屠龙方朔关穆率先进入密室,望了胡床上漆伯熊一眼,笑道:“老弟居然骗过了朝阳堡主等群邪,可笑左天城等群邪均是老谋深算,自诩神目如电,还是八旬老娘倒绷孩儿之手。”

    狄康道:“还不是关老英雄睿智妙计,在下虽照计施为,此刻犹心跳神悸。”

    屠龙方朔关穆笑笑道:“瞒天过海,移花接木,诡计虽得成功,但大难方殷,朝阳堡主左天城此番离山,必然将山主功力渐复风声传播,这数日内定有人前来窥探,阴手摩什黎炎难免不死心……”

    一个黑衣背剑老者奔入,望胡床上漆伯熊望了一眼,躬身禀道:“山主,阴手魔什黎炎拜山求见。”

    屠龙方朔关穆道:“果然不出关某所料,黎炎现在山下么?”

    黑衣老者弯腰应了一声:“是!”

    关穆道:“你可延请黎炎登山去议事大厅,就说山主双腿仍不良於行,无法亲趋迎接,在大厅内相侯,登山行程尽量缓慢,使我可从容准备。”

    黑衣老者领命转身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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