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良医良相济人世

    第三十一章 良医良相济人世 (第2/3页)

略略引见了数位知名人物,迳泣着白春帆共坐一席,笑道:“诸位不要拘束,各自尽兴玩乐。”

    须臾,丝竹弦管又起,歌妓绽唇吟唱,珠圆玉润,悦耳动听。

    翰林陈华修自择熟友共座,五贝子向白春帆殷勤劝酒,笑谈宫廷逸事,绝口不问白春帆家世来历,亦不与他引见福宁郡主。

    白春帆暗道:“看来五贝子亦是城府深沉,心术狡诈的枭雄,自己若不留意,必让他瞧出破绽。”丝毫不动神色,正襟危坐,微笑倾听。

    约莫半个更次,宾客陆续辞去,歌妓亦辞离,只剩下廿余人。

    白春帆缓缓立起,欲侍告辞。

    五贝子忙笑这:“天色尚早,何必急急离去,你我相见恨晚,兄弟还有讨教之处。

    白春帆复又坐下,道:“在下一介武夫,年轻识浅,若有垂询,当尽其所知相告,讨教二字,实愧不敢当。”

    五只子大笑道:“白大人忒自谦了,以白大人年少老戚,虚怀若谷,并不多见。

    ”说着,面色一正,接道:“据敝府总管曾大魁言说白大人精擅歧黄,着手回春,舍亲一子,年方六龄,染有宿疾,面黄体瘦,不思饮食,痰喘痦咳,百医罔效,却又病不致死,痛苦不堪,不知白大人可试为一治,倘能治愈,不啻感同身受。”

    白春帆歉然笑道:“此乃陈大人谬甚其词,在下不过略明医理,岂能当真,医比卢扁……!”

    蓦地——

    一条人影由侧窗射入,挟着一股寒芒奔电,疾如流星袭向五只子而来。

    来势绝快,使人念头都来不及想,白春帆手中酒杯急掷过去,左掌穿胸推出。

    叮的一声,酒杯与剑尖撞了个正着,雷霆万钧剑势顿得一顿,向外横去,那人发出一声闷哼,被白春帆无形潜力震得反向飞出。

    此际,水阁外仆人一双人影,掌剑向匪徒劈下。

    只听三声凄厉惨叫腾起,人影相撞相继堕地,五贝子府一双武士胁裂洞穿,颅骨全碎,血浆迸溅,惨不忍睹。

    那刺袭五贝子匪徒,一身黑衣劲装,玄巾蒙面,直挺挺躺在两尸之前,一动不动,显然已重伤殡命。

    五贝子惊得面无人色,见刺客已死,大暍道:“速查明刺客是何来历?”

    水阁外众武士一拥而入,  一名武士以刀尖挑开匪徒蒙面黑巾,只见那匪徒面肤浮肿青紫,七窍内溢出丝丝黑血,面目已莫辞,敢情那匪徒临死之前,已将预置口中剧毒吞下。立时毒性发作。

    五贝子沉声道:“速查看此人是何来历?”

    武士答道:“此人已服毒,面目浮肿靛青,模糊莫辨!”

    五贝子道:“搜他身上。”

    众武士遍体搜觅,  一无发现。

    福宁郡主缓缓立起道:“将尸体掩埋,咱们回去再说吧。  ”语声软柔甜脆,悦耳已极。

    五贝子立时向白春帆抱拳,道:“如非白大人相擦,兄弟今晚必遭毒手,此人不知是何人所遣?”

    白春帆起身施礼,含笑道:“事实未明,在下不便妄自猜测,请容在下先行告辞。”

    五贝子一睑惜别之色,道:“撞上此等煞风景之事,不然你我还可倾谈,兄弟这就送客,明日兄弟还要端诚拜谒道谢”

    白春帆道:“不敢!”向阁内环抱一揖,陈翰林告辞,五只子送出阁外止步。

    陈翰林在车中低声道:“白老弟,你看刺客是何来历?”

    白春帆道:“宫廷皇子相互倾轧,卵翼私党,难晃翦除异己,五贝子定然心中明白,你我均是局外人,不可插身是非中。”

    陈翰林低笑道:“未必就是东方黎明死党”

    “也许!”白春帆点点头,道:“玄武官风声已然外泄,江湖中却不知是福宁郡主,东方黎明故推测为五贝子,欲一击毙命,群龙无首后,玄武宫必然自动瓦解。

    陈翰林略一沉吟,太息一声道:“老弟任重道远,须谨慎从事,我相信明晨五只子定亲身前往孙相府拜望老弟”

    白春帆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马车停在一幢宏伟大宅之前,赶车人高声道:“相府已到!”

    白春帆道谢了声,揭帘跨出车外走入相府而去。

    窗外蒙胧曙光,桐叶摇曳,白春帆已自起身,盥洗已毕,青衣苍头送上早饭

    白春帆一面食用,  一面沉思,忽见相府武士进入,躬身禀道:“五只子府曾大魁总管带有一份厚礼欲请见白大人。”

    白春帆呆得一呆,暗道:“怎么他来得这么快?”略一沉吟,笑道:“就说在下出迎!”

    相府武士疾转身趋出,白春帆缓缓起身慢步走向相府门外,只见曾大魁已恭立在石阶下,并有四抬厚礼。

    白春帆抱拳笑道:“曾总管过访,已属不敢当,怎备此厚礼,恐遭致物议,在下只有心领了。”立时肃客迎入。

    曾大魁一揖至地,随入相府在客室中落坐,面现惶恐之色,笑道:“白大人若拒受礼物,回

    去覆命后定然见责,此乃咱们五贝子爷略表谢忱,救命大恩结草啣环难报,再也有事相求,望乞;全收。”

    白春帆双层徽皱,含笑道:“在下已说过只略明医理,须知庸医误人,在下委实歉难应命。”

    曾大魁道:“白大人忒自谦了,不然圣上何致命白大人照顾孙相国,五贝子本拟亲身前来拜谢并恳邀,怎奈身然宗室贵胄,恐招致结交官府,惮虑劾弹,故命小人前来陪同白大人枉驾一行。”

    白春帆面有难色,道:“相国虽上朝议事,午刻必回,是否尚有差遣,不得而知。”

    曾大魁忙道:“不待午时,白大人……”

    白春帆道:“且容在下晚间拜望五贝子,请曾总管向五贝子覆命。”让即端茶送客。

    曾大魁见白春帆应允去五贝子府一行,欣然於色,抱拳谢道:“小人告辞,晚间当备车迎接大人过府!”

    白春帆道:“这倒不必了。”恭送出府。

    他转回室中,丐侠千里独行余风云已在内坐候,目睹白春帆拊掌笑道:“不料情势转变如此顺利!”

    白春帆目露忧郁之色,道:“五贝子府中如是玄武宫总坛,必然步步死域,寸寸杀机,如不慎形迹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余风云摇首正色道:“虽然危险艰困,以老弟机智才华,老化子料测必可稳胜不败,因一品带刀侍卫身份并不虚假,五贝子纵欲借重,乜不敢牢笼覊糜,何况你又於他有救命之恩。”

    白春帆道:“但欲侦破玄武宫机密,探出程姑娘下落却极棘手。”

    余风云微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距重九之期尚有廿余日,时日宽余,千万不可操之过急,老弟这一手真绝,不急欲与五贝子相见,使他不疑。”说着语声略顿,道:“昨晚那刺客究竟是何来历,煞费猜疑。”

    白春帆略一沉吟,道:“如在下推测不错定是东方黎明约来好手,他必由於江湖传闻所动,已赶来燕京,东方黎明因不能确定五贝于是否就是玄武官主,此举志在探明虚实,使玄武官自乱方寸,不料竟碰巧在下亦在水阁内作客……”说此面色忽徽变,接道:“东方黎明早晚必来此造访!”

    余风云为此言不禁一震,骇然变色道:“这倒不可不防,不能因他坏了大事。”

    蓦闻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步履声,余风云一闪而杳。

    只见青衣苍头探身而入,禀道:“府外有一老者自称与大人为钱塘旧友,坚欲求见。”

    白春帆心中恍然明白来人必是乾坤圣手东方黎明,故作思忖,哦了一声道:“烦劳管家领此人进来!”

    苍头躬身退出。

    忽闻邻室余风云传来蚁语传声道:“说起曹操,曹操就到!”

    须臾,苍头领着一面色姜黄,貌像平淡老者进入。

    白春帆凝目望去,但见此人身穿蓝布大褂,布袜布鞋,满睑风尘之色,暗忖:“他易容委实神妙,瞧不出一丝破绽。”抱拳笑道:“原来是黎老板,请坐,你是何时入京的?”苍头端上一杯香茗,躬身退出。

    老者徽徽一笑,道:“老朽知瞒不过白大人,冒昧求见情非得已,望乞海涵!”

    白春帆低声道:“庄主可是为了昨晚陶然亭水阁中行刺五贝子之事而来的么?”

    东方黎明神色徽微一变,道:“大人委实睿智无匹……”

    不待东方黎明说完,白春帆已叹息一声,道:“在下因变生仓卒,以大力金刚手法毙命那人后,猛然省悟必为庄主所遣,不过庄主此举太过冒险……”

    东方黎明道:“老朽知道,但无法探出玄武官真相何在,请问大人是否获知内情么?”

    白春帆摇首微笑道:“在下新近才回燕京,无法得知亦不使详究,但同属汉人,绝不会坏东方庄主大事,在下极愿见庄主夫妻重聚,骨肉团圆,日后若有所知,定然奉告。”

    东方黎明目中神光逼射,道:“白大人一诺千金,老朽当铭感五内,日后必有图报。”说着起身告辞。

    白春帆道:“府外耳目众多,在下不便送出府外,恕在下无礼了!”

    东方黎明抱拳一揖,转身飘然出室而去。

    白春帆立时穿入复室,与老化子余风云商论大计。

    口    口    口

    华灯正上,  一辆华丽双驹套车蹄声得得驰抵在一幢高墙宅院前停下。

    门外立着一双锦衣大汉,刀鞘佩腰,目中神光烱焖,  一见马车临近宅前,即高声暍道:“白大人到!”

    五贝子满面笑容迎出门外,趋在车前,白春帆掀帘跨出,两人把臂同行。

    大厅落座后寒喧了数句,五贝子立即话转正题道:“昨晚曾言舍亲有子身罹怪疾,其实乃舍妹福宁郡主独子,因舍妹四年前寡居,钟爱此子逾於性命,郁郁寡欢,舍妹年未三旬,姿色不恶,朝中宗亲公卿数度遣人撮合,怎奈为了此子,俱皆摒绝,可否愿为一治。”

    白春帆徽喟了声,道:“在下姑且一试”

    五贝子大喜,立时与白春帆前往内宅。

    燕京巨宅皆重门叠户,深处曲院,天棚鱼池,兰菊飘香,府中侍婢少女皆为白春帆玉树临风,飘逸不群人品所吸引,纷纷探亲,羡煞卫玠。

    白春帆随五贝子踏入一座花厅,馥郁浓香扑鼻袭人,沁人肺腑,只见一明眸皓齿绝色旗装少妇立在厅内,嫣然微笑,立即抱拳一揖,道:“在下拜见郡主!”

    福宁郡主行了一旗礼,道:“白大人请坐!”

    厢厅内一年老仆妇牵着一幼量走出,那幼童枯瘦乾弱,面色腊黄,两眼洞凹无神,短发萎褐,初秋气候,却穿着薄棉褂裤,怯生生地学大人模样向白春帆抱拳一揖,道:“拜见白叔父!”

    白春帆含笑抚摸了幼量头顶一下,抱起坐在太师椅上,道:“我如能把你的病治好,你谢我什么?”

    福宁郡主嫣然笑道:“只要力之所及,唯君所需。”

    白春帆忙肃容道:“言重了!”遂把着幼童右腕诊视脉象。

    花厅内霎那间岑静似水,鼻息可闻。

    只见白春帆两道剑眉渐锁,目光转露惊愕。

    福宁郡主见状不由心神一震,面色徽变

    五贝子面包严肃,心头如压大石,只觉喘不过气来。

    白春帆换取幼量左腕察视,良久才放下,目光落在福宁郡主面上,诧道:“此子确系身罹罕有怪疾,本应早夭,想是郡主锺爱,不时赐服益命保元灵药,但不出三年……”

    言犹未了,忽见幼童连声呛咳,弯腰咳出浓浊灰痰,面色发青,眼珠上翻,喘不成声,涕泪涌流,全身徽徽颤抖。

    福宁郡主忽疾如闪电伸手抱起,右掌轻轻拍背,忧形於色。

    白春帆顿露惊愕之色,但一闪即隐,道:“郡主不可拍背,使世子淤痰回归心窍,宜使之伏卧,须臾即可恢复。”

    福宁郡主果如言将幼董伏卧在地,道:“白大人是否言说三年后便无救治了么?”

    白春帆道·““正是!”

    五贝子道:“敞甥无救了么?”

    白春帆正色道:“在下用药,郡主定然不敢与世子服下,治愈虽有一半希望,但死亡亦占一半,即是用药见效,尚须半月调养,每日换处药方,不能丝毫疏忽。”

    五贝子不禁目光注在福宁郡主面上,取决福宁郡主。

    福宁郡主忽毅然答道:“与其长年为病痛苦,不如及早脱离苦海,唯白大人之意是从。”说罢杏眼中泪珠几欲夺眶流出。

    白春帆徽徽叹息一声,向年老仆妇索取文房四宝。

    年老仆妇立时取来,磨墨濡毫,  一本极品暗花宣笺铺展案上。

    白春帆执笔目光一巡花厅中诸人,正色道:“在下处方,不论郡主用与不用,均不可惊诧出声,亦不得宣扬出去。”

    五贝子道:“兄弟遵命!”

    只见白春帆处下一方:

    “砒霜  五两

    用清泉三碗文火煎取两碗服。”

    五贝子与福宁郡主一见处,均惊得面色大变

    白春帆则神色泰然自若

    福宁郡主暗叹一声,向五贝子点点头。

    五贝子立时取过药方,快步走出花厅而去。

    白春帆又处下一方:

    “十年以上老山全参一支。

    童子鸡三只

    蒸取浓汤,伴以莲子粥羹,饿时服用。”

    此刻幼童呛咳喘息已平,昏睡在地。

    白春帆将药方递与福宁郡主手中,纵身掠在幼童身前,出指如风,在幼童背上站了七处大穴。

    点穴一道,易学难精,指力强弱孥准更为不易,福宁郡主一瞧就知白春帆武功已臻化境,暗暗惊异。

    只见白春帆道:“郡主可抱世子回房安歇,俟药煎奸徽温时,拍开丹田气血穴,命世子一口气服下,准备便桶一只,解下毒物后,即可饮用鸡汤稀粥。”

    福宁郡主意欲询问是何毒物,但欲言又止,抱起幼量道声失陪,进入厢厅。

    白春帆负手慢步走出花厅,只见厅外栽植异种名菊珍兰,花团锦簇,香沁心脾。

    他突然发觉花影中有异样目光偷看自己,心知这宅中已布伏甚多高手,不禁暗中忖思,如何着手采出玄武官隐秘。

    夏久,突见五贝子疾步走来,手执着一煎药瓦罐向白春帆道:“药已煎好!”

    白春帆微笑道:“照方服下·”

    五贝子徽现踌躇,复又步入厢厅,只见福宁郡主坐在杨沿,面色立现不安,抱起幼童拍开穴道,柔声道:“乖儿子,白叔父用的药极好,药到病除。”

    幼量软弱无力,点了点头。

    五贝子已将药汁滤於碗内,道:“药汁徽温,正好服用。”

    福宁郡主只觉一瞬眼间即将生离死别,抑制眼泪不使淌出,硬起心肠,笑道:“药汁虽苦,须一口气服下,不可吐出。”接过五贝子手中药汁喂服。

    幼量似是长年经月惯用苦药,毫不皱眉,咕嘟咕嘟将一大碗药汁饮尽。

    五贝子与福宁郡主心中压着一块巨石,惶恐不安。

    须臾,只听幼童腹中一阵雷鸣。

    福宁郡主忙道:“乖儿,;现在感觉如何?”

    幼童苦着一张睑,道:“腹中沉痛异常!”

    福宁郡主忙褪下幼童棉裤,抱坐在便桶上。

    片刻,幼童满面爆出汗珠,两手抱腹,解下甚多秽物,落桶有声。

    两人均察觉幼董目中,无复昔时黯淡无神,不胜惊喜。

    五贝子不觉长叹一声,道:“白大人委实神乎其技,砒霜五两可毒杀数十条人命,甥儿为何安然无事,令人百思难解。”

    须臾幼量解净,年老仆妇为幼量净身“  一眼瞥见便桶中之物,不禁面色大变,张口结舌道:“郡……主………你瞧……”

    一顺宁郡主掩鼻趋视,只见便桶积有死蛇大小十余条,不由大惊失色。

    五贝子看了一眼,恍然大悟,欣喜於色道:“愚兄已明白其中道理啦,蛇久处於甥儿腹内已通灵性,白大人命我等不可惊诧出声即是如此。“立时趋出厅外,只见白春帆徘徊於花间月影中,大笑道:“白大人医术真是扁鹊华陀再世,药到病除,请问白大人,愚甥为何身罹得如此怪疾。”

    白春帆徽笑道:“古宅巨厦,难晃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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