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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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鹏飞卓立如山,施展金刚不动身法,目光沉凝,极力掩抑内心的紧张。

    轰的一声大震,南宫鹏飞只觉气血狂逆,耳鸣目眩,却身形不动分毫。

    秃额老人双眉晃摇,真气有涣散之感,心中不禁大惊,退出半步,猛泛杀机。

    蓦地——

    天际遥处突随风传来一声长啸,飘回云空,老化子樊华面色突变道:“甘老婆子,你的强敌赶至,我们先退回屋中以逸待劳。”

    老妪尚未答言,秃额老叟冷笑道:“屋内无险可凭,此无异瓮中捉鳌。”

    樊华蚁音传声道:“甘老婆子不可迟疑,老化子还会害你不成?”

    老妪叹息一声道:“穷凶祸福,非可逆睹,老身等如遭不幸,也是数该如此,阁下请置身事外,以免老身负疚。”说著裣衽一福,转身偕同樊华等掠入茅舍中隐去。

    半空中盘旋两只白鹤,倏地电丸直泻落在秃额老人双肩,交相怪鸣了数声。

    秃额老叟在怀中取出一只玉瓶,倾出两粒丹药,与其徒蓝剑棠分服而下。

    蓝剑棠低声道:“师父,此事难道非管不成麽?”

    秃颇老叟两目一瞪道:“唇亡齿寒,不能不管,你知道为师何以迁居此处?”

    蓝剑棠摇首答道:“不知!”

    秃额老叟道:“为师亦是避仇而来,因为仇家认为为师潜隐避世,绝不会找上此处,一则附近三四里外均有农家,再亦不能与甘六娘毗邻而居,所以绝无法想到……”

    蓝剑棠道:“如今?”

    秃额老叟叹息一声道:“为师义助甘六娘半为私心,挟恩索报以不得吐露为师在此隐居为酬,互为利用,两年来为师已悟彻一宗奇学……”说时只见十数点人影如弹凡疾掷掠至,倏地止口,向蓝剑棠低语了数句,身形疾闪隐去。

    蓝剑棠目注迅快掠来的人影,默思对策,忽感身後微风飒然,心中一惊,别面望去,但见那面目森冷如冰的南宫鹏飞已落在三尺远处,不禁怒火陡涌。

    南宫鹏飞微笑道:“蓝朋友,你我并非宿仇大恨,面对强仇大敌,应敌忾同仇才是!”

    蓝剑棠悚然一怔,南宫鹏飞却迅疾跨前与他并肩而立。

    来人纷纷停身站在蓝剑棠三丈开外,目露惊愕之色,一灰衫中年人满面寒霜,鼻中冷哼一声道:“两位可是甘六娘请来助拳朋友?”

    南宫鹏飞冷笑道:“什麽甘六娘在下不识,此处乃舍间,朋友来此意欲何为?”

    灰衫中年人阴恻恻笑道:“兄台豪气惊人,居然担当得起。”手指甘六娘茅舍,面色一沉,接道:“兄弟已查得一清二楚,甘六娘率领寡媳幼孙迁来隐居有五年之久……”

    南宫鹏飞眉头一皱,道:“在下不喜唠叨,从未听说过甘六娘三字,尊驾如不信何妨入内察视究竟,若无事生非,莫谓在下辣手无情。”

    灰衫中年人目中泛过一抹杀机,合拳微拱道:“多承指点!”

    暗劲如山,直撞南宫鹏飞前胸。

    南宫鹏飞冷冷答道:“朋友少礼!”单掌一摆。

    灰衫中年人只觉自己送出的暗劲为一股奇妙的力道卸於无形,不禁暗暗震懔,目光示意同来之人。

    此时跃起四人,向甘六娘所居寒舍扑去。

    蓝剑棠心中一惊,认为南宫鹏飞与灰衫中年人设下圈套愚弄他们师徒两人,那有命匪徒前往寒舍探视究竟之理,他又奉其师之令不能坐视,意欲出手阻止,双肩一晃,身尚未纵起,只觉左腕一麻,已被南宫鹏飞五指扣在腕脉要穴上。

    但闻南宫鹏飞蚁语传声道:“蓝朋友,在下如无万全准备,岂可引狼入室,朋友愚昧,适足於愤事,何妨暂负手旁观。”

    蓝衫中年人深阴目光打量南宫鹏飞蓝剑棠两眼,道:“两位来历,可否见告?”

    南宫鹏飞道:“在下两人世居在此,躬耕务农,恬淡自乐,与世无争,与人无尤,无可奉陈,到是朋友来历望请赐告!”

    灰衫中年人道:“兄弟姓彭,草字海渊,奉家师之命擒捕甘六娘。”

    南宫鹏飞道:“令师是谁,想必是江湖中卓著盛名高手。”

    “这个未……”灰衫中年人微微一笑道:“碍难奉告!”左掌一摆,立有五六人向秃额老人所居疾如奔雷扑去。

    南宫鹏飞大喝道:“站住!”

    那六人如闻霹雳,心神巨震,不由自主地沉身止步,回面察视。

    南宫鹏飞沉声道:“彭朋友速率众离此,免自招杀身之祸。”

    彭海渊尚未答话,那边甘六娘寒舍的三人已疾奔而来,一彪形大汉道:“那屋内并无一人,显然甘六娘已闻风逃避。”

    蓝剑棠闻言大感困惑,暗道:“怪事,茅屋中无处遁身,何以一个不见。”

    彭海渊冷笑道:“那老虔婆避往坡上屋内,怪不得喝阻彭某,哼,彭某不受危言恫吓。”说著右掌疾扬,嘶地破空一道旗花冲霄腾起,半空中爆射流焰异彩,绚烂夺目,率众扑向秃额老人居屋而去。

    蓝剑棠只觉与其师原定之计似南辕北辙,目睹匪徒扑去不禁大怒。

    南宫鹏飞道:“他们末必能在令师手中讨了好去,蓝兄稍安毋燥,强敌後援恐须陆续赶至,留点气力从容待敌。”

    蓝剑棠道:“匪徒来历恐阁下早就察知了。”

    南宫鹏飞摇首道:“与蓝兄一样,在下此刻尚茫然不知。”

    蓝剑棠目露诧容道:“难道甘六娘未将内情奉告麽?”

    南宫鹏飞道:“各有隐衷,难言之苦,在下何能相强,其实亦无关宏旨,在下与丐帮樊华系莫逆之交,他为人方正,所交的朋友亦必然错不了。”

    蓝剑棠心恐其师安危,无心闻听南宫鹏飞之言,目注坡上屋内动静。

    南宫鹏飞道:“蓝兄似不安心,你我藏身树丛窥探匪徒举动如何?”说著不待蓝剑棠答话,右手已搁在蓝剑棠左臂上,倏地腾身而起……

    彭海渊与众匪徒扑抵秃额老叟屋外,只觉沉寂如水,由不得心中泛起一种无名紧张恐怖感觉,暗中打手式示意将此屋严密监视住,不得轻举妄动。

    众匪徒似是训练有素,各布方位蹑向檐下暗处。

    正值炎夏盛暑,虽然山居较凉爽,但窗户仍是敞开著,彭海渊立右窗侧,目光觑向内面,只见一竹榻上盘坐一面红如火秃额老叟,正瞑目调息,头顶冒出如蒸热气,彭海渊不禁大骇,忖道:“此人内功已臻化境,难怪那人阻止我等前来窥探以免杀身大祸。”

    但认定甘六娘潜藏在此,倚老人作为掩护符,不能示弱退去。

    蓦闻左方不远忽腾起一声惨嗥,心内猛的大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同党倒在尘埃,两手掩住双目,指缝中涔涔溢出殷红鲜血,一只白鹤张羽穿空飞上树梢。

    可想而知,那匪徒为白鹤尖锐嘴爪伤及双目,白鹤亦显然此屋主人豢养,不禁咬牙切齿暗咒道:“扁毛畜生也敢欺人!”扬腕打出三支瓦面透风镖,疾逾电射打向那只白鹤。

    那白鹤正偏目怒视彭海渊,见三只透风镖打来,居然不慌不乱,一俟距身前不远处,突然振翅击落三只暗器,嗄的一声怪鸣,搏下扑拿彭海渊。

    彭海洲大喝道:“你在找死。”手出如风,攫向飞鹤足胫。

    他手法怪异,带出阴冽澈骨的暗劲,那飞鹤似知彭海渊掌法厉害,倏的腾空而起,盘旋似择有利方向猛搏击下。

    突然,不远处又传来一声闷哼,彭海渊心神猛凛,发现又是一只白鹤暗袭同党。

    同党警觉灵敏,只左肩後被喙穿一孔微伤,人鹤顿起一场激烈拼搏。

    一双白鹤久经调教,其扑搏之式暗合上乘武功。

    南宫鹏飞虽习有七禽身法,自认皮毛之学,却不敢炫露,那双鹤身法令他神移其中,参悟其中巧妙变化。

    蓝剑棠心中大感焦急,群匪扑近屋外逼伺,其师并无动静,不知其师弄何玄虚,只听天际远处传来刺耳长啸。

    南宫鹏飞忽道:“看来,甘六娘仇家亲自赶来了。”

    蓝剑棠忽心中一动,诧道:“甘六娘为何不见,莫非他们有隐身之术麽?”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道:“仍在屋中,匪徒有目无珠,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蓝剑棠无法相信,正欲出言询问,忽见彭海渊左手五指怪异一把抓住鹤胫上,右掌噗的一声,击实在白鹤胸脯,惨唳一声抛击在地。

    换在常人,罕有其人能在彭海渊掌下活命,那白鹤临罹重伤,却振翅飞起冲入窗内落在竹榻上。

    秃顶老人无疑是在内功正紧要关头,无法分神,眼帘始终未曾一启。

    彭海渊闪在窗外目睹秃顶老人情景,看出蹊跷,身形一提疾如惊鸿掠入室中。

    忽闻一清脆冷笑道:“胆大匪徒闯入人家,用心为何?”

    忽感金刃劈风之声猛袭身後,他慌不迭移形於位,挪步旋身双掌抓了出去,只见一眉清目秀八龄垂髫幼童,手持长剑行出漫空寒点袭向自身。

    对方年岁虽幼,却武学极高,剑招诡奥辣毒,逼迫彭海渊连连倒退,相距竹榻七八尺外。

    彭海渊因无法确知此秃顶老人是否与甘六娘系同路人,不便盲目树敌结怨,忙道:“小兄弟,你只告知甘六娘藏身之处,我立即退出室外不伤你的是。”

    那垂髫小童冷笑道:“谁是甘六娘,你不要将无中生有之事来搪塞,你伤了我豢养的鹤儿,还不赔他命来。”

    长剑挥展之间,呼啸潮涌,剑虹电奔。

    彭海渊不敢怠慢,手中取出一柄铁骨摺扇,点、拨、挥、拿,招式奥绝……

    蓦地——

    尖锐长啸又起,啸声中三条红影电泻疾落在秃额老叟宅外,现出三个面月森冷红衣老人,其中,马脸老者鼻中冷哼一声,目睹高可及人白鹤与一双手下激然猛搏,目蕴怒光大喝道:“住手!”电闪掠入宅内,用手一招。

    那只白鹤於顿感彼一股强劲的吸力,身不由主地自动投往马脸老人掌心。

    只听马脸老人冷喝道:“甘六娘在内麽?”

    一个匪徒答道:“迄未发现甘六娘?”

    “那你们在此则甚?”

    “奉彭舵主之命,不敢或违。”

    “彭海渊何在?”

    “在此屋内与一幼童激烈拼搏。”

    马脸红衣老人不禁一呆,放开掌中白鹤,飘身窗外,果见彭海渊与一幼童打得难解难分,他那目光却落在竹榻上的秃顶老人上,似曾相识充满著无比的惊愕,沉声喝道:“彭海渊!”

    彭海渊闻声急攻三招,将垂髫小童逼开疾闪出室。

    那小童也不追出,只护住室内。

    彭海渊躬身抱拳道:“属下参见香主。”

    马脸老人道:“甘六娘何在?”

    彭海渊手指坡下茅屋,道:“那老虔婆与其寡媳幼孙本住在屋内,属下赶到时,茅屋内已并无一人……”

    马脸老人道:“是否甘六娘已经闻风逃去。”

    彭海渊略一沉吟道:“未必,甘六娘被属下发现半月,虽严密监视,却不露痕迹,监视甘六娘之人又系一不擅武功之凡庸,他怎知我等定在今日擒拿与她,今晨甘六娘尚在溪畔濯衣,她祖孙三代失踪得极其可疑……”

    马脸老人冷笑道:“所以你疑心到那秃顶老人身上。”

    彭海渊面色一红,道:“属下心疑不无道理,倘甘六娘假此秃顶老人作为护符,潜藏屋内,岂非……”

    马脸老人面色一寒,道:“令主如非心有顾忌,岂可容甘六娘逍遥法外,你怎可恃强侵入那秃顶老贼室中。”

    彭海渊面色人变,心知那秃顶老人为一极难惹人物,只见马脸老人冷笑道:“仇已结下,殊难化解,老夫先往甘六娘所居,瞧瞧有无蛛丝马迹留下。”疾转身躯飞掠出宅。

    那一双红衣老人目睹马脸老人返回,密商了两句,马脸老人与彭海渊向茅屋一掠而去。

    这时南宫鹏飞向蓝剑棠低声道:“此三朱衣老人来历可疑,闻听他们说话,似为武林中极秘密帮派的高手,令师与三朱衣老人凶博难免,蓝兄仍藏身在此注视匪徒动静。”

    蓝剑棠道:“尊驾意欲何往?”

    南宫鹏飞道:“去那茅屋中,略施小计,使马脸老贼成为惊弓之鸟,一场杀劫或可消弭於无形也未可知。”说时身形一鹤冲天拔起**丈高下。

    只见南宫鹏飞拔起之势衰竭之际,倏地凌空一个筋斗,张臂如鸟,向茅屋中泻落。

    他那身法非但奇奥,而且疾如鹰隼,蓝剑棠大感惊愕,顿生望尘莫及之感。

    南宫鹏飞悄无声息落在茅屋之後,藏身草堆之侧,只见马脸红衣老人偕同彭海渊环绕著茅屋巡视走来。

    突闻马脸老人阴恻恻冷笑道:“依老夫看来,那甘六娘祖孙三代依然藏身在茅屋内,并未逃走。”

    南宫鹏飞闻言不禁大吃一惊,暗道:“此人目光锐利,居然被他瞧出屋内布设奇门禁制。”

    突然那马脸红衣老人右腕一动,一颗弹丸之物飞掷在茅屋顶上,倏地轰起一团火光,燃烧起来。

    南宫鹏飞大喝一声,凌空扑去,掌力啸风如潮将火势压熄,轻飘飘落在红衣老者之前,冷笑道:“你我素未谋面,无怨无仇,如何施此毒手将在下寒舍焚毁。”

    红衣老者不由愕然,诧道:“尊驾与甘六娘是何渊源?”

    南宫鹏飞朗笑道:“在下一日之间就听得三次甘六娘,究竟甘六娘是何人物,迄未得知,阁下因何确指有否明证?”

    马脸红衣老者不禁呆住,目光转注在彭海渊脸上。

    彭海渊立时冷笑道:“尊驾别大言唬人,谁不知这片茅屋是甘六娘所居?”

    南宫鹏飞反颜相讥道:“彭老师真能确证麽?”目中逼射两道慑人心神寒芒。

    彭海渊目光相接,顿生寒意,嗫嚅不知所答。

    在此情形之下,使马脸红衣老者僵在那里莫知所措,心中大感恼怒气愤,怒视著彭海渊。

    彭海渊沉声道:“尊驾你咄咄逼人,彭某来前已查明甘六娘确住在此地,也非无的放矢。”

    南宫鹏飞冷笑道:“彭老师忒以言辞犀利,无中生有,现事实证明并无甘六娘其人,既然彭老师已查明,能否将在下相邻的秃顶老人来历姓名见告,因为在下与他毗邻而居,五年於兹,互有往还,迄未知其来历姓名,在下相信彭老师不致不将甘六娘紧邻轻以放过。”

    马脸红衣老者闻言心神一震,暗道:“这人显然是一极难惹难缠的人物。”

    彭海渊面色一变,冷笑道:“尊驾妄想用话挤迫彭某,须知我彭某眼中不揉砂子,尊驾有何证明此屋确为尊驾所居。”

    南宫鹏飞冷笑道:“这容易得很,在下邻居那位秃顶老前辈便可证明。”

    此话似未经思想便信口道出,但南宫鹏飞这一敲,端的敲在紧要关节上。

    立在坡上的一双红衣老人不禁面面相觑,隐在暗处蓝剑棠暗竖姆指,道:“此人心计卓绝无伦,说话掷地有声!”

    彭海渊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马脸红衣老人道:“尊驾此话当真?”

    南宫鹏飞朗笑道:“二位不信即请一问就知?”

    马脸红衣老者道:“那自然须问个清楚明白!”

    南宫鹏飞冷冷一笑,负手巍立,凝眸远天,不再言语。

    马脸红衣老者向彭海渊示了一眼色,倏地同时拔上坡去,与另外一双红衣老叟相聚,只见南宫鹏飞迅疾闪电掠入茅屋内形踪杳失。

    三红衣老人窃窃私议,只听沙哑语声道:“令主说急须找出邓公玄及胜玉珠,事关本门生死存亡,为此令主无暇启及甘六娘及秃顶老鬼,此刻更不能与秃顶老鬼为敌,以免被他猜出我等来历。”

    彭海渊道:“此刻改弦易辙尚还不迟。”

    马脸红衣老者叹息一声道:“无奈甘六娘知道本门太多隐秘,令主宛如芒刺在背,非欲拔之後快,今日若不将甘六娘除之,徒贻无穷祸患。”

    彭海渊诧道:“甘六娘昔年亦是本门弟子麽?”

    “不是,他子甘麟雄昔年身为本门内堂副护法,谙晓本门甚多隐秘,甘麟雄忽生叛门之念,与另一凶邪暗中勾结,不慎为令主察觉,甘麟雄亦自知处身危如累卵,连夜率同家人逃出总坛……”马脸红衣老人长叹一声道:“甘麟雄冲出重围之际,不幸身负重伤,终不治身死,但令主不愿隐秘外泄,多年来一直遣人搜查甘六娘下落……”

    彭海渊获知马脸老人当年与甘麟雄交情不恶,即使见得甘六娘,也不忍下得毒手,道:“这多年来,如要吐露本门隐秘,甘大娘尽可宣泄无遗了,杀他们祖孙三人又有何用?”

    另一红衣老叟脸色一寒,道:“你知道什麽?令主之意在逼令甘六娘吐出曾经向何人泄露本门隐秘,瓜蔓抄之连根诛绝。”彭海渊悚然无语。

    蓦地——

    一声霹雳大喝道:“是何小辈伤了老夫的爱鹤?”

    布伏在秃顶老人舍外的匪徒伏椿纷纷退了出来,只见面红如火的秃顶老人飞身掠出,挥掌追击退出宅外匪徒。

    两声凄厉惨嗥腾起,只见一双匪徒为秃顶老人掌力击实,踣折倒地,背骨根根断裂,狂喷鲜血而死。

    彭海渊只觉人影一闪,秃顶老人已飘然落在身前,道:“小徒目睹你率众侵入老夫草庐,妄施毒手重伤爱鹤,老夫问你用意何在?”语声寒冷如冰。

    马脸红衣老者冷笑道:“并无什么用意,我等来此寻觅一人,与阁下无干?”

    秃顶老人厉喝道:“既与老夫无干,为何伤我爱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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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onking:缺500、501页

    秃顶老人本来朱砂红脸,变作苍白,著地沉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蓝剑棠身受微伤,左肩血迹斑斑,飞身掠至道:“恩师,你受伤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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