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草木皆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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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十 章 草木皆衰 (第1/3页)

    窗外重物堕地声响,惊动了站在廊下四个长随,纷纷扑前将贼人反绑推入室内。

    梅公子冷笑道:“你等江湖盗匪只道官绅子弟孱弱好欺,须知京畿重地,实藏龙卧虎之处,哪容你等横行无忌,速实话实说,免送交九城兵马司衙门兴动大狱。”

    二贼面色大变,瑟缩难言,似有顾忌。

    梅公子冷笑一声,两指虚空疾点。

    一缕指风点实在那反绑匪徒胸坎要穴,闷哼一声,心脉立断,耳眼口鼻内鲜血齐涌,头一歪气绝毙命。

    老者本痛苦难禁,冷汗沁冒如黄豆般大滚滚淌下,目睹同党身死,面色惨变如同败灰,目露惊悸神光。

    少女柳眉微微一皱,嗔道:“弟弟,此处岂是杀生害命的地方,娘知道了恐遭责斥,不如放了他吧,命他传讯同道不准再入京城就是。”

    梅姓俊美少年略一沉吟,颔首道:“姑念初犯,且饶了这一遭。”伸手解了老者穴道,取出一包伤药递与老者,接道:“你走吧。”

    老者谢了一声,蹒跚走出室外。

    他举步维艰,无法快步而行,尤其耳鸣嗡嗡,身後暗蹑著数条淡烟般人影浑如无觉。

    暗巷内阗无人迹,天寒地冻,狂风怒吼著,雪花似鹅毛片般悄无声息落了下来,老者禁不住连打哆嗦。

    好不容易到得大杂院门前,忽由门内闪出一猴儿脸老者,目睹同党狼狈情状,惊道:“胡兄,你这是怎麽的!”

    那老者叹息一声道出经过详情。

    猴儿脸老者不禁面色大变,道:“本帮连日来饱经挫折,帮主大怒,立誓报复,不惜与武林各大门派结怨,武林名宿明月贼秃等七人以奇奥手法制住,用以孤立神木令尊者传人,帮主又探出金刀四煞今晚必来天后官,更怎容横遭阻逆……”

    胡姓老者道:“江湖人物怎可与官斗,兴起大狱,恐本帮自趋四面楚歌穷途末路!”

    猴儿脸老者略一沉吟,道:“胡兄说得也是,咱们江湖中人与官府相国大可不必,但那有这麽巧法,梅侍郎子女竟在今晚奉命上香,而且其子女更有一身高深莫测武功,倘官某猜测不错,这一双少年男女必是冲着本帮而来。”

    胡姓老者道:“若真如官兄所料,为何又饶了小弟性命野归?”

    猴儿脸老者冷笑道:“那是欲擒故纵之计,官某料定一双小狗必暗随而来……”忽然面色大变,目瞪口张不语。

    胡兄老者见状心神一凛,忽感胸前一冷,心脉立断而死,两具尸体仍屹立寒风中,一动不动。

    暗巷中翩若惊鸿般飞掠而至三四条黑影,只闻吕鄯话声道:“可惜,咱们来迟了一步!”

    姜大年道:“必是无极帮主已知阴谋无法得逞,不惜灭口,对一双门下点毙,此刻必是人去室空,我等徒劳跋涉一场。”

    暗中忽闪出一条人影,带出一声阴恻恻冷笑,手出如风,点向姜大年死穴。

    姜大年心中大骇,只觉来人身法非但迅快如电,而且指风奇奥绝伦,无法闪避开去,暗道:“我命休矣!”

    哪知来人出手迅快,撤招更快,宛如察觉有异,鼻中冷哼一声,潜龙升天冲霄腾起,刺入夜空中,疾如流星划空而杳。

    吕鄯怔了怔神,问道:“老二,伤了没有?”

    姜大年苦笑一声道:“未曾,他来得怏,去得也快,不知为何此人手下留情!”

    吕鄯冷哼一声道:“他未必会手下留情,而是为了保全自己性命。”突然压低语声道:“此刻严老弟必隐在近侧!”

    姜大年心中暗暗一惊,道:“那么此人必是无极帮主无疑。”

    吕鄯道:“真象未水落石出之前,不可胡乱猜疑,我等前途维艰,必须慎重才是。”

    同行两人已早自扑入宅内,片刻疾掠而出,道:“此屋已是空宅,咱们快走!”

    四条人影一闪顿杳。

    北京城南厢,一条冷落僻静的短巷内,可见一幢古老大屋,四进厅堂,幽暗闲静,窗户均为棉纸裱糊,布设陈旧朴实无华,一条身影疾掠入厅,现出云中怪乞孔槐,两道锐厉眼神四巡了一眼,嘴角微现笑容,双掌交击了数下。

    只见十数条身影鱼贯由天井上掠落。

    淮上隐叟祝秋帆笑道:“老化子何从觅得这幢空宅?”

    孔槐双眼一瞪,道:“是老要饭的花了近二百两银子买下,你别不长眼!”

    祝秋帆道:“好,祝某只道你身无长物,至死两手空空,看来你还是有心人,广置产业欲面团团作富家翁了。”

    孔槐也不理祝秋帆,望了萧文兰诸女一眼,笑道:“左厢房内陈设颇佳,姑娘等且入内歇息,少侠片刻即至。”

    萧文兰嫣然一笑道:“晚辈等暂不奉陪了。”同诸女进入左厢房内。

    室中菱镜妆台犹新,共有两榻,流苏罗帐,褥被鲜丽,案头陈设古玩,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之物,许飞琼取起一只玉马,洁白晶莹纹理细密,栩栩如生,摩挲把玩,爱不释手。

    萧文兰见许飞琼仍是黑衣蒙面,笑道:“姐姐现在可恢复本来面目了。”

    许飞琼微微一笑,揭下蒙面乌巾,现出明眸皓齿,俏丽无俦面庞。

    萧文兰不禁一呆,笑道:“难怪星弟心有所属,梦魂萦牵,委实我见犹怜哩!”

    许飞琼顿时玉靥飞霞,嗔道:“兰妹妹,你是怎么啦,你自己与星弟有肌肤之亲,非他莫属……”

    话尚未了,萧文兰已羞不可遏,莲足猛跺,扑入许飞琼怀中不依。

    雷翠瑛站在一旁,嫣然含笑不动。

    三女数日来相聚至亲如姐妹,无话不说,心目中仅有严晓星一人。

    半晌,许飞琼娇喘笑道:“好啦,万一有人撞了进来成何体统,星弟何时才能返回?”

    萧文兰纤手一掠微乱云鬓,叹息一声道:“惟有星弟恒心毅力,才能如此沉稳若定,身负血海大仇,丝亳不乱,抽丝剥茧,绝不妄杀一人,天后官线索已断,尚须从头作起,对头人又是诡诈歹毒江湖巨擘,稍一不慎,恐堕入泥淖深渊中无可自拔,是以星弟常说不可因一已之仇置整个武林入万却不复之地,此乃斗智之局,棋差一著,满盘皆输,故星弟筹思如何逼使无极帮主走投无路,自堕罗网。”

    许飞琼嫣然一笑,道:“这个我已尽知,此刻无极帮已如箭在弦,不能不发,在武林中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我等应以不变应万变,蛰伏坐待良机……”

    忽闻门外传来一清朗大笑道:“琼姐说得极是,我等何不趁此良机优游些时,围炉夜话,安享纳福。”

    许飞琼盈盈立起,含笑道:“话说得虽好,未必是你由衷而发。”

    门帘扬处严晓星已闪身而入。

    雷翠瑛星眸凝注着严晓星,见他仍是赵春城模样,不禁大感失望,眸中隐泛幽怨之色。

    严晓星望了三女一眼,欠身坐下,道:“琼姐,你知在那所大屋外杀人灭口的无极帮高手是谁麽?”

    许飞琼似感一怔,诧道:“你如何知道的?”心中似知严晓星必然知道此人来历,不由自主地走近严晓星身侧。

    严晓星立起附耳密语道:“无名恩师!”

    许飞琼花容失色惊道:“竟是他麽?”

    严晓星点点头道:“他老人家袭击姜老英雄之时,出手看似辣毒无比,其实却预留分寸,小弟暗中情急施展师门掌法,他老人家从掌力中猜出小弟来历,故不接而退。”

    许飞琼微颔螓首道:“如此说来确是他老人家了。”

    萧文兰雷翠瑛二女只觉丈二金刚浑然摸不著头脑,目露茫然之色。

    忽闻门外传来雷玉鸣惊呼道:“庞兄,你这是怎麽了?”

    严晓星心中一惊,迅如电射掠出门外,只见降魔八掌雷玉鸣扶住东岳名宿震天双钩庞琦,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神鹰七式廖独,混元爪侯迪均面露惊容凝视著震天双钩庞琦。

    庞琦双目圆瞪,神光滞呆,面如金纸,神情迥异。

    严晓星道:“庞老英雄从何而来?”

    吕鄯道:“为孟老师所救背负带来。”

    严晓星道:“孟老师何在?”

    病金刚孟逸雷匆匆走入,道:“庞老英雄在天桥三义茶园不慎罹受暗算,孟某察觉有异,所以背负奔来此处求治。”

    严晓星太息一声道:“匪徒知庞老英雄与雷老前辈相交莫逆,是以设下此计,欲从庞老英雄找出我等藏处,孟老师此举大为失策矣。”

    孟逸雷道:“此点孟某也曾虑及,蒙住本来面目带著庞老英雄三易其处,由丐帮门下以轿抬至。”

    严晓星道:“百密恐有一疏,惟望能甩脱匪徒追踪,不然今晚恐有巨变。”

    姜大年道:“老弟不能责怪孟老师,他怎能见危不救,此宅孔老化子已有万全准备,贼党如胆敢进袭,必全军覆没。”

    事已至此,埋怨无用,严晓星不再言语。

    雷玉鸣忽啧啧称奇道:“庞兄六脉平和,体内并无异征,恕老朽愚昧无法判明。”

    吕鄯诧道:“莫非中了**邪法?”

    廖独摇首说道:“廖某童年久居苗疆,瞧庞老师神情似为金莲蛊毒所算。”

    四女已紧随严晓星出室,许飞琼诧道:“金莲蛊之名恕未耳闻,廖老英雄可否见告?”

    廖独哈哈一笑道:“不独许姑娘未有耳闻,即是久走江湖武林名宿亦属茫然,苗疆土著知金莲蛊之人恐亦屈指可数,老朽数十年前偶获机缘随先师游脚至滇南万山丛中金莲谷……”说着右臂疾伸,迅如电光石火在庞琦肩背腰腿等处点下。

    姜大年喝道:“你这是何故?”

    廖独微微一笑,先不置答,在几上端起一盛浓茶,咕噜噜一饮而尽,接道:“金莲谷外形势天险,蛮瘴染血,榛林深莽,蟒豸虫兽出没无常,亘古未辟,商旅裹足,尤其谷周峭壁天堑,危崖千仞,雾瘴翳蔽终年难得一见天日,独金莲谷十亩阳光灿烂,四季如春,奇花异卉,宛若缀绵,清潭一泓,晶澈见底,鱼虾历历如绘。

    潭中独座九株异种绛荷,粳粗如儿臂,叶大如盆,金莲四时不谢,日落始没入水面,花瓣金黄,娇艳可爱,香味浓郁醉人,却有奇毒,服下莲实能使忘却本来。

    谷内隐居一苗疆怪人独臂七指行者,以采食金莲花蕊鹞蜂用来施蛊……”

    话声至此,姜大年道:“廖老师亲眼目睹过七指行者施蛊麽?”

    廖独点点头道:“正是亲眼目睹过七指行者施展金莲蛊,罹受蛊毒者正与庞老师一模一样,倘廖某所料不错,稍时必有箫声传来,驱使庞老师与我等为敌,故廖某点了他的穴道使之无法得逞。”

    严晓星道:“金莲蛊有物解救否?”

    “有!”廖独道:“金莲藕乃解救蛊毒灵药。”

    户外忽随风送来一缕如怨如诉箫声,回肠九折,令人落泪心酸。

    群雄闻声惊疑不止,只见震天双钩庞琦目中神光暴炽,面如喷血,骨骼卜卜作响,惜穴道被制,无法动弹。

    箫声不绝如缕,庞琦面肤扭曲,神态狰狞,生似经受不住箫声驱逼,眼角迸发沁出丝丝鲜血。

    严晓星大喝一声,两指飞点在庞琦脑後玉枕穴上。

    庞琦闷哼一声,仰面倒地昏死过去。

    严晓星道:“匪徒并未侦知庞老英雄真正下落,只知大略方位,故以箫声催引,在下欲探明匪徒踪迹,去去就来。”身形一动,穿上屋檐。

    偷天二鼠及许飞琼恐严晓星涉险,纷纷追出。

    翻出城厢原是一片菜畦泥洼,脏乱秽臭,此刻却被银白厚雪遮盖著,天色已近傍晚,霾云四布,寒冻砭骨,阗无一人,显得格外冷清凄凉。

    那缕箫声似由一幢矮屋後吹送出来,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道:“这鬼天气还有什么心情在此吹箫,速滚了开去,免惹少爷生厌,断去你两条臂筋。”

    说时一条灰影疾闪而出,现出一身著灰色布衫少年,面如满月,浓眉虎眼,古铜肤色,神态倨傲,嘴角噙著一丝耐人寻味的冷笑,两道冷电般眼神凝视在一座断墙上。

    断墙後突捷逾飞鸟般冒出两条黑影,并肩落在那灰衣少年之前,一双面目狞恶逼肖孪生兄弟同声狂笑道:“尊驾是在找死!”

    灰衣少年阴阴一笑道:“在下骂的是那吹萧人,两位为何恃强出头,难道那吹箫人是令尊?”

    左方那黑衣汉子闻言大怒,呼的一掌劈出。

    那知一掌击空,只见人影一闪,便杳无人踪,只闻身後响起灰衣少年冷笑道:“两位倘真要动手,不妨报出姓名来历。”

    二人霍地旋身转面,大喝道:“尊驾知道太行双鬼么?”

    灰衫少年闻言呆得一呆,道:“原来是鼎鼎大名『恶鬼』王柳、『毒鬼』王杨两位,但想不到太行双鬼竟也投在无极帮门下效力。”

    太行双鬼暗暗凛骇灰衣少年身法奇快,心知遇上了棘手强敌,王柳狞笑道:“我兄弟与无极帮主交倩莫逆,为朋友助拳有何不可,尊驾是何来历,但请见告。”

    灰衣少年冷冷一笑道:“在下独来独往,向不示人姓名。”

    此刻,严晓星等人已隐往暗处,但见太行双鬼面色一变,四手齐扬,发出蓝色光点流星般暗器,为数甚多,急如芒雨般袭向灰衣少年。

    灰衣少年竟不闪不避,暗器中身如击败革,纷纷堕地,冒出一缕缕腥臭蓝烟毒雾。

    太行双鬼目露惊愕之色,不禁呆得一呆。

    灰衣少年陡地哈哈一声长笑,身法奇快无比,右手倏的斩向王柳肩头。

    以太行双鬼的武功名头竟无法闪避灰衣少年迅厉掌法,克察一声,王柳一只右臂顿被生生斩断,断处不见一丝血液流出。

    王柳奇痛彻骨,张嘴发出一声凄厉惨嗥,晕倒在地。

    王杨几曾见过如此恶毒的掌法,不由骇得目张口呆。

    灰衣少年冷笑道:“你也免不了断臂之祸。”右臂作刃,疾如闪电的斩向王杨肩头。

    克察声响,王杨一条右臂被生生斩断。

    王杨真也挺受得住,痛得心神皆颤,身形晃摇了数下,面色惨白如纸,狞笑道:“尊驾是否神木尊者传人?”

    灰衣少年面色陡地森寒如冰,冷冷一笑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断墙之後飕飕冒出四条黑影,疾如离弦之弩般掠落出王杨,现出三个面目狞恶黑衣老叟及一黑衣僧人。

    那僧人骨瘦如柴,凹眼小鼻,两道眼神似慑人心悸,身形一落实後,阴恻恻笑道:“施主语含玄机,令人费解,施主似非神木令传人。”

    灰衣少年冷笑道:“看来你亲眼目睹过那位神木令尊者传人了?”

    黑袍僧人道:“贫僧见过三次,均是黑衣蒙面,两次显示过震惊武林的神木令,并有金刀四煞听命於他!”

    灰衣少年道:“不错,在下就是要找他们五人踪迹,贵帮吹箫引敌,布下天罗地网,似与神木令传人有关。”

    黑袍僧人阴恻恻一笑道:“如此说来,施主亦是神木尊者传人同道了,难怪与我等为敌。”

    灰衣少年面色一变,大喝道:“住嘴!若在下真是贵帮所说的神木尊者传人同道,太行双鬼怎还留得命在。”忽察觉那黑袍僧人眼神有异,眼角眉梢猛泛出森厉杀机,沉声道:“你那迷神魔法用得在下身上无用,若再妄费心机,太行双鬼就是你前车之鉴。”

    黑袍僧人神色一变,道:“施主大小觑了贫僧,有道是血债血还,无极帮岂能容忍施主狂傲欺人麽?”右掌一撩袍底,索罗罗一串响声中,撤出一条闪闪发光的软金铁链,链端系著棱牙活齿飞轮。

    灰衣少年哈哈一声朗笑,右腕疾翻,五指倏地抓出一柄青芒吞吐短剑,面色立寒,冷笑道:“大师自问胜得了在下就请出手。”

    黑袍僧人大喝道:“着!”

    出手迅快如电,软索钢轮如飞蛇般点向灰衣少年咽喉要穴,带出一片啸风。

    灰衣少年斜身疾闪,见青芒暴射,手中短剑斩向黑袍僧人臂肘。

    虽仅仅一式,却雷厉万钧,威势骇人之极。

    黑袍僧人出手快,变式更快,右腕一撩,震起满天轮影霞光,啸风如雷,宛如飞瀑怒潮,将灰衣少年罩在轮击之下。

    灰衣少年短剑亦震起万道青芒,招式精奥奇诡。

    隐在暗处的严晓星及淮上隐叟祝秋帆等人只瞧得惊心骇目,祝秋帆低声叹息道:“对方均是武功卓绝不在我等之下,尤其那灰衣少年剑招奇奥无比,老朽竟瞧不出此人来历。”

    吕鄯道:“吕某平生相人多矣,只觉此人定非好相识,不过此人在此突然现身,与无极帮无故为敌必有所为,我等只宜坐山观虎斗,静待情势发展。”

    蓦地——

    只闻一声惨嗥腾起,漫空轮影霞光尽敛,青芒疾闪过处索地中堕下一只黑袍僧人血淋淋的手臂。

    那黑袍僧人身形踉跄倒退出数步,断处血涌如注,面色惨厉,狞笑道:“贫僧敬谢施主一剑之赐,但愿青山不改,後会有期。”

    灰衣少年大喝道:“站住!”

    黑袍僧人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施主倘真欲杀死贫僧,贫僧决不皱眉,请出剑就是。”

    与黑袍僧人同来的三黑衣老者均为灰衣少年剑势慑住,不敢动手为敌,目露惊悸之容,身形缓缓退了开去。

    只贝灰衣少年冷冷一笑道:“在下绝不杀你,何不唤那吹箫人现身。”

    黑袍僧人道:“吹箫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汉山民,施主竟然放不过他则甚。”

    灰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不杀你,怎会向吹箫人施毒手,只须问他几句话便放他离去。”

    黑袍僧人四面高声道:“梁三,出来见见这位施主。”接著一面运行止住伤血,一面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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