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红颜相托春意暖

    第二章 红颜相托春意暖 (第2/3页)

启,周锦涛迈步进入房中。

    奚凤啸却缓缓踱出店外而去。

    凉月疏星,远处不时传来一声狗吠,在此夜静似水之际,不胜凄凉。

    一条狭窄的青石短街静荡荡略无人迹,居民早就入眠,奚凤啸衣袂瑟瑟踯躅在青石板上。

    他感触甚多,思绪万千,一幕幕往事映入眼帘,只觉有生以来仅遇上两个好人,首为龙老爷子,但恶疾缠身,呻吟在榻,与其子人品心性截然相反,老境弥哀,令人悯侧。

    其次为何湘君,她那绝世风华,天香国色,一颦一嗔,无不引人神**驰。

    但奚凤啸并无半点邪念,总觉何湘君为他平生知已,人生得一知已,虽死何憾,感恩载德,誓当图报。

    他脑海中困扰着几个问题,无法得到解答。

    赤手屠龙何昆仑为当代卓负盛誉之大侠,死因不明,连其女何湘君亦讳莫如深,似有顾忌畏于吐露,不言而知遭仇家毒手所害,其仇家更系势焰炙手可热,当代高手。

    由此推知何湘君极欲获有前辈奇人所遗旷绝古今之“白阳图解”不可,据以练成方能达成复仇之愿。

    忽听身后传来周锦涛一声朗笑道:“贤弟何感慨之深?”

    奚凤啸不禁一怔,转面望去,只见周锦涛含笑在望着他,在周锦涛身后紧随着头裹白布之老武师及娟秀动人的少女。

    周锦涛又道:“陶老英雄父女急于赶至襄阳鹿角堡拜弟张晓澜处,特来向贤弟道谢并辞行。

    奚凤啸长长哦了一声,道:“老英雄何必如此多礼,拯危扶困,患难同济,本我辈份所应为,愧不敢当,祝贤父女一路顺风,诸多保重。”

    老者方欲答话,周锦涛巳自接道:“陶老英雄说此处是非之所,宜早离去为上,难保董弼不卷土重来,劝你我同行,愚兄深觉有理,不知贤弟意下如何。”说时目光偷窥了少女一眼。

    少女脉脉含情,秋波一瞥,缘缘低下螓首去,羞赧不胜。

    奚凤啸不知就理,朗笑道:“小弟唯周兄马首是胆,周兄已将行囊取来,分明去意已定,未免多此一问。”

    周锦涛面色一红哈哈大笑道:“贤弟真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咱们就走就走。”

    四人一行,瞬眼杳失于夜色苍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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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角堡位于白河东岸,居民干户,人烟稠密,堡主百臂神叉张晓澜,深得人望,家财巨万,急公好义,挥金如土,鄂北武林提起张晓澜之名,无不敬仰三分。

    但,鹿角堡今日情形大异寻常,堡门紧闭,刁斗森严,堡墙上寒光隐现,如临大敌!

    鹿角堡正门通往汉水北岸官道上一条宽敞砂砾道路,足有十里之遥,夹道槐柳成荫,桃杏争艳,往昔道上车马行人,肩挑负贩络绎不绝,可是如今道上却寥无人迹,点尘不扬,仅周锦涛四人满腹惊疑向堡前行走。

    蓦地——

    堡墙上射出一支响箭,锐啸穿空飞坠在四人之前,接着传来一声大喝道:“来者何人?”

    “烦劳通禀堡主,就说当年金兰旧友陶庆奎率女璇珠前来拜望。”

    堡墙上传下语声道:“四位稍待,容候通禀。”

    陶庆奎转向周奚二人道:“老朽推测堡中谅是遇上剧变,不然,绝不会如此戒备森严。”

    周锦啸默然无语。

    陶庆奎途中多日来,发现奚凤啸风骨嶙峋,沉默寡言,气质异于寻常,个属趋于僻静孤耿,不禁暗暗为奚凤啸担忧。

    他老于江湖,阅人何止千万,深知此类性情之人易走极端,他日成就如非领袖群伦一代大侠,即为独断独行盖世枭雄,常藉言君子处身之道,当逆来顺受,不改初志。

    奚凤啸微微一笑,低声言谢。

    这时陶庆奎见奚凤啸默然无语,道:“奚少侠,你认为老朽看法如何?”

    奚凤啸道:“在下初涉江湖,见闻浅陋,不敢妄作臆料,老英雄所见谅错不了。”

    陶庆奎闻言暗皱眉头,忖道:“这位年轻人怎么如此难说话?”

    周锦涛也觉奚凤啸愈来愈疏远自己,但他不以为奇,认为奚凤啸如此是有意让自己与陶璇珠亲近,不过他暗中惊奇奚凤啸丰神气度与龙泉驿所见迥异。

    忽地,堡门隆隆开放,泼刺刺冲出九匹快马,八个捧刀大汉护着一个须眉斑白的龙眉虎目,气宇壮穆的老者。

    陶庆奎迎上前去,一抱拳笑道:“二十载光刚随水去,不觉两须白霜,贤弟还记得我这不成才的兄弟么?”

    百臂神叉张晓澜离鞍下骑,目注陶庆奎略一怔神后,即道:“大哥,言谈不便,入堡去再说。”挽着陶庆奎左臂迈步如飞而去。

    一个捧刀大汉跃下鞍来,躬身向陶璇珠周锦涛奚凤啸三人笑道:“敝堡主失礼之处,海涵是幸,片刻自明,毋庸在下赘言,三位请!”一跃上鞍。

    一霎那间蹄声得得护着三人入堡。

    陶庆奎被张晓澜挽着入得堡门,只觉堡中静得出奇,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径无行人,一片死寂,说道:“贤弟,你如此戒备是对付何人。”

    张晓澜沉声道:“老龙神上官相!”

    陶庆奎闻言不禁心神一震,道:“怎么贤弟竟与老龙神结下怨隙!”

    张晓澜苦笑一声道:“事虽不为小弟而起,但小弟不能置身事外。”

    陶庆奎只觉张晓澜话内有话,隐隐有着莫大苦衷,如箭在弦,不得不发,委实惊疑。

    大厅落坐,张晓澜目光落在陶璇珠身上,道:“这就是贤侄女么?清丽脱俗,不知找了婆家没有?”

    陶璇珠红霞泛靥,娇羞不胜,倏地垂下螓首。

    陶庆奎喝道:“还不叩见叔父!”

    陶璇珠盈盈拜了下去,口称:“张叔父。”

    张晓澜哈哈大笑,连称不敢。

    陶庆奎叹息一声道:“这孩子伶俐孝顺,十七岁了,未许婆家,为兄只此一女,江湖风险,所以不让她真正习武,伹珠儿一直磨着愚兄。”

    张晓澜唉了一声道:“大哥固执成性,到老末改,小弟看侄女资质上乘,不习武岂非糟蹋了一块良材美质?”

    接着目中炯然神光落在周锦涛奚凤啸两人身上,深深打量了两眼,道:“这两位少侠可是大哥的高徒么?”

    陶庆奎忙为两人引见,尹指着周锦涛笑道:“这位是绵山逸叟姜大侠的衣钵传人周锦涛少侠,愚兄如非得二位少侠之助差点血染黄沙,埋骨荒郊了。”

    张晓澜惊喜道:“老朽与姜大侠神交已久,惜缘悭一面,令师可好?”

    周锦涛抱歉一揖道:“家师托庇甚安。”

    陶庆奎又引起奚凤啸,道:“这位奚凤啸少侠,虽未投入任何武林宗师门墙,却奇才异禀,无师自通,他日前途未可限量。”

    张晓澜暗道:“我这大哥性情生平轻不许人,谅因年迈变得随和一点,无师自通之学,再好也强不到那里去。”遂淡淡一笑向奚凤啸道:“幸会!”

    奚凤啸自幼受尽冷淡鄙视,安之若素,仅微微一笑,目光移在壁间悬挂山水条幅。

    陶庆奎察觉,张晓澜似乎轻视奚凤啸之举大不以为然,却碍难出口,道:“贤弟何事与上官相结怨?请道其详。”

    蓦闻响箭破空锐啸之声入耳,只见一个捧刀大汉疾奔而入,道:“禀堡主,西墙外三条人影侵入堡内,身法迅快,拦截不及,来人似向五行楼掠去。”

    百臂神叉张晓澜神色猛变,振臂穿出厅外,陶庆奎等人急急随出。

    越过四五重屋面,只见一层高楼矗立在一片土坪中,坪上广植松柏,楼高三层,形式叠塔,俱为石块巨木砌筑而成,门为铁铸,严局紧闭着,静荡荡地瞧不出一丝异状,但楼下横着二具黑衣大汉尸体,颅裂额碎,血流满面,死状惨不忍睹。

    张晓澜怒容满面,却现出踌躇为难之色。

    陶庆奎诧道:“贤弟这却是为何?”

    “看来匪徒知难而退了,楼内现住有一位武林异人,如非老龙神亲来,侵入楼中无异送死,何况小弟未获准登楼亦难妄入……”

    正说之间,东面突升起一道告急旗花,冲霄奔空,散出漫天蓝焰,隐隐随风传来惨呼喝叱之声。

    张晓澜目中泛出杀机,大喝道:“东面告警,咱们赶去救援。”

    诸人如飞奔去,仅留下奚凤啸一人,默默忖思道:“楼内住有武林异人,为何不现身解救堡中危难。”

    只觉张澜之言大有可疑,遂决意一探究竟,身形疾隐于松柏丛中。

    片刻,忽见三条人影疾掠在楼外一顿,现出三个面目阴冷的老叟,其中一人天生左脸紫斑老者持有一柄秋水澄碧,寒气逼人的长剑。

    一望而知那剑是斩金断玉,吹毫立断的稀世宝刃。

    三老互望了一眼,拔身登楼,身法轻灵绝伦。

    奚凤啸初生犊儿不畏虎,身形一晃接纵拔上,紧贴着一根引木圆柱后,探眼外觑。

    阴阳老者鼻中冷哼出声,手中长剑一动,寒光电闪刺入墙石中。

    稀世宝刃,切石若腐,眨眼被切一丈方许圆口子,阴阳脸老者右腿一登,被切石墙缓缓向内倒去。

    阴阳老者身法逾电,趁隙揉身而入,托着倒坍墙轻轻顿下悄无声息。

    另两老叟先后亦掠入观内,只见内面一切陈设俱无,只四壁及承尘板上满绘太极八卦图形。

    图形错综零乱,大小不一,五颜六色,令人目乱神眩。

    阴阳老者冷电如刃的眼神扫视了一瞥,突发出刺耳语声道:“大师兄,小弟不远千迢迢奔来,难道忍心不见,未免太冷酷无情了。”

    声如狼嚎,入耳神悸欲飞。

    半晌并无回声。

    阴阳老者杀机毕露,面色阴沉骇人,森冷厉声道:“大师兄拒人千里,当知小弟毛包脾气,怒火冲动,立毁此楼。”

    须臾,只听一个苍老语声道:“邹老三么?这座五行楼也是你能毁得了么?送了性命未免不值,愚兄这些年来,心如止水,立下誓言不问武林是非恩怨,寄语上官相无须枉费心机,速速退出楼外为上。”

    语声传来方向似由四面八方而来,话音极微,但清晰入耳。

    阴阳老者面色惊疑,目中凶光暴射,佯作笑道:“大师兄,你就让我邹老三见上一面,畅叙离情,也好死心回见二师兄覆命,不然上官相的性情你是知道的。”

    只听一声冷笑道:“同门之谊,手足之情,早就恩断义绝,你怕上官相,就不惧老夫么?”

    阴阳老者凶光闪烁,扫视四顾,似欲捕捉语音传自何处,一面答道:“大师兄,你如此绝情,小弟奉命行事,身不由主,要得罪了。”

    左邻一个老者忽出声惊呼道:“邹老弟.你瞧!”

    只见四壁除了八卦图形原样不动外,太极图形均电旋飞转,愈转愈快,嗡嗡之声大作。

    阴阳老者面色大变,喝道:“二位赶紧运功护体!”

    声犹未了,图形中突射出一篷飞针,猬集向三人射去!

    阴阳老者早有防备,长剑疾舞,抡出一片寒光剑影,其他两老者皆武功绝伦之辈,运足掌力交互劈出,将袭来飞针震开。

    但,飞针喷射多而且久,两老者运掌不免失误,立被飞针射中腿腰,不由大骇,只觉一麻,身形落地。

    阴阳老者大喝一声,剑势展开,寒光如轮,罡力潮涌四奔,将飞针悉数震飞堕地。

    半晌,喷出飞针突然停止,太极图形亦稳住不动。

    阴阳老者剑势收住,低声问道:“二位怎么样了?”

    两老者已服下解毒之药,用小刀剜去飞针伤处肤肉,扯下长衫一幅紧紧札住,一跃而起,冷笑道:“死不了,但此仇必报。”

    阴阳老者道:“两位必可如愿,但凶危仍多,不可懈怠。”

    只听一声极轻微语声道:“邹傀,你还未死吗?”

    阴阳老者发出震天狂笑道:“区区毒针怎能死得了小弟,大师兄你太小觑小弟了。”

    长剑一动,寒光电压奔,点向一具太极图去。

    哪知剑尖一点实,竟触动机括,一片轰轰响声顿起,四壁图形竟脱墙激飞打出,力逾万钧。

    邹槐大惊,长剑展开,寒飚飘飞,叮叮起了一片金铁交击之声。

    但那太极图却末被剑磕落,与剑身一撞,即急旋飞开,劲势更猛。

    另两老者手忙脚乱,施展劈空掌力急挥向太极图形,呼啸如雷,掌沉力猛。

    壁上太极图竟如连珠喷飞而出,绵无穷尽。

    邹傀暗暗心惊道:“二师兄上官相常说大师兄胸罗珠玑,武学浩博,诡谋智计,神鬼莫测,尤以行兵布阵,五行奇门之学更是冠绝当代,无怪深遭上官相之嫉,如他不死上官相决难安枕……”

    邹槐深知今日吉凶参半,暗暗叹息道:“看来此楼消息布置甚多,愈深入愈必凶险,上官相说得一点不错,严嘱切不可心慈手软,动念同门手足之情,你不杀他,他必杀你,特借我湛卢剑及另一霸道暗器,万一势危时毁去此楼。”

    忖念之际,蓦闻另两者同声发出凄厉惨嚎,双双倒地毙命。

    原来同行两老者连连施展劈空掌力,真元损耗极巨,难免后力不继,为邹槐长剑震开太极图形击中,那太极图为精钢所铸,缘薄如刃,飞旋之势又劲,竟深嵌入肋骨内,切破肝腑,喷血气绝。

    邹槐见状不禁大惊,剑式猛变,展开一套武林罕见精奥奇招,快慢不一,变化极巧,剑罡潜力逼得太极图形半途荡飞开去。

    藏身楼外的奚凤啸目不转瞬,将这套精奥剑法记忆脑中,并潜心参悟其中神妙变化。

    邹傀一面运剑,一面默忖破解之法,倏地猛触灵机,心中一动,剑化长虹劈向承尘下的一根径尺主梁。

    咔喳一声,巨梁应刃切成两断,顿时止住太极图飞涌之势,寂静如死。

    邹槐凶睛疾转,脑中毒念纷生,半晌才发出桀桀怪笑道:“大师兄,想是小弟寿限未至,与死无缘,为之奈何?”

    只听得一声叹息声传来道:“这大出老夫意料之外,谅你手中必持有一口稀世宝刃,不然也断不了主梁机关!”

    邹槐得意狂笑道:“不错,上官师兄神算无异,借与小弟一口春秋神物湛卢剑。”

    “这样说来,老夫更不愿与你相见了。”

    邹槐诧道:“为什么?”

    “上官相不惜巧取豪夺,得来湛卢剑,可见处心积虑欲取老夫项上人头。”

    “这话委实不错。”邹槐答道:“但凡事均有—个退步,倘大师兄应允与小弟同行,则又当别论。”

    “邹槐!你认为老夫是否能应允?”

    邹傀狂笑道:“情势所逼,身不由主,大师兄别以为五行奇门可阻止小弟,其实小弟来前与二师兄经过一番慎密策划……”

    “不要说了,上官相霸才雄略,算无遗策,老夫万不能及,不过他对老夫用尽心机,到头来依然是付之东流,一场梦魇罢了。”

    话音略略一顿,又道:“你我二人,俱是一师所传,虽然禀赋各异,所得亦略有不同,五行奇门之学当然难不住你,但仅凭你一人难使我就范,也许溅血三步,横尸七尺就是你。”

    邹槐一面倾听,—面忖思大师兄藏身何处,话音一落,凶睛乱转,冷笑道:“小弟犹忘情了—事,上官师兄尚赠我一粒“玄阴雷珠”,他说逼不得巳时,请小弟施展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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