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造化弄人 身不由己

    第十章 造化弄人 身不由己 (第2/3页)

下去。

    长孙琰说后,也不理会奚凤啸,迳自向陆曼玲道:“老化子欲与贤侄女商讨几个问题?”

    陆曼玲道:“师伯有话指教,不妨直说,何必转弯抹角。”

    长孙琰道:“此宅主人是否可算得极厉害人物。”

    “龚焕翔不成气候,焉能算得。”

    “你还执迷不悟。”长孙琰不禁叹息道:“侯小贼身后之人才是宅主,龚焕翔本是傀儡,一丘之貉,显然可见,不然,迄至如今,玉箫真人为何尚未前来相救。”

    “说不定玉箫真人遭了毒手。”

    长孙琰不禁冷笑出声,道:“玉箫真人乃武林名宿,并非无能之辈。”

    陆曼玲眸中泛出骇然神光,道:“看来此宅主人,真如师伯之言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了。”

    长孙琰接道:“既然厉害,其手段必然凶残狠暴,洒入酒中的药粉,避毒珠尚不可解,其厉害的程度由此可想而知,如非贤侄女提起“九幽玄功”,老化子现巳魂游墟墓了。”

    说着忽转目望着奚凤啸道:“此人如何能安然无恙?贤侄女能否平息老化子胸中疑虑。”

    陆曼玲道:“师伯是说闵少侠系侯小贼同党故弄圈套,使侄女不疑。”

    长孙琰冷冷答道:“正是。”

    陆曼玲忖道:“师伯猜疑之言,委实无词可驳,莫非他真是……”

    曾参杀人,虽其母之贤,深知其子端正,也为之所动,故陆曼玲疑念一生,不禁向奚凤啸道:“大丈夫光明磊,何事不可言……”

    奚凤啸怒道:“在下再三言明,并无意于碧虹剑,偏见执拗,含沙射影,不料竟出自武林高人口中,可笑亦复可卑。”

    长孙琰闻言鼻中冷哼一声,目中顿萌杀机。

    陆曼玲娇笑道:“少侠不可动气,我这师伯就是性情未免过于偏激,其实面冷心热,俗彦有云:“退一步想则万事皆平,少侠谅亦是精擅“九幽玄功”?”

    奚凤啸淡淡一笑道:“武学一道,浩瀚如海,即以毕生之年沉浸其中,所得者亦不过九牛一毛,姑娘如不说出以“九幽玄功”解救,在下此刻心中疑窦较长孙老英雄过之无不及,当然,在下亦是用独门绝学化解。”

    长孙琰冷笑道:“胡说!这话有谁相信?”

    陆曼玲道:“我相信。”

    长孙琰愕然瞪目,摇首道:“姑娘,如此谬托知己,将后悔莫及。”

    陆曼玲纤手一掠云鬓,轻声娇笑道:“好啦,尚未脱险,即已争论离心,虽愚者而不为。”说着莲步姗姗向昏睡在地女婢等人走去,施展魔教绝乘秘学“九幽神功”一一施救。

    风尘神乞长孙琰满脸不忿之容,怒视着奚凤啸,似欲全力一击出手,却又心有所顾忌。

    奚凤啸似若无睹,凝神贯注着陆曼玲施展魔教玄功罕见之手法。

    石室内寂静如水,空气沉闷如重石压胸,只觉郁逼难舒,呼吸不能。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婢女及大汉一一醒了过来,挺跃立起,神色仍萎靡困顿。

    陆曼玲娇笑道:“侯小贼一番心血是白费啦。”

    蓦地——

    石室暗门轧轧开启,却不见有人进入。

    长孙琰不禁大震,右掌平胸蓄势待发,身形意欲扑出。

    陆曼玲低声道:“且慢,慎防暗算!”

    奚凤啸已自一闪而出,室外右而一条长长的甬道,昏茫暗黑,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暗中缓缓走去。

    不禁一怔,暗道:“是春梅么!她为何向那面行去。”情不自禁暗随而去。

    才只走出两步,突感肩上一松,那柄碧虹剑却不翼而飞,心神只觉一颤,大喝道:“什么鼠辈!”五指反甩抓出。

    指力甚劲,划带出一片啸风之声。

    那知指头抓空,身后静荡荡的并无半个人影,奚凤啸不由愣住。

    只听暗中传来如蚁语声道:“婢子已将碧虹剑取去,赶回覆命,恕未能偕少侠同行。”

    赫然正是春梅语音,不觉暗暗叹息道:“我如何向陆姑娘交待?”

    忽听陆曼玲道:“闵少侠你受伤了么?”

    奚凤啸疾掠入室,面现愧疚之色道:“碧虹剑被人暗劫取去。”

    陆曼玲闻言花容失色。

    长孙琰面目一变,大喝道:“老化子之言如何?分明与侯小贼狼狈为奸,密谋串通骗取碧虹剑。”

    奚凤啸大怒道:“老英雄话要尊重点,不可自**分。”

    陆曼玲突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摘下奚风啸胁下一支豹皮革囊,疾跃开去,道:“想不到少侠竟是个外貌诚厚,内藏险诈之徒!”

    奚凤啸神色微变道:“在下目前含冤莫白,难怪姑娘痛恨,如赐在下机会,当在短短时日内必将珠剑璧还,但姑娘摘取在下革囊却为了何故?”

    陆曼玲道:“我要探出你的来历。”

    说时在囊中倾出三支铁翅蝙蝠,当啷坠地。

    长孙琰目睹铁翅蝙蝠不由面色大变。

    陆曼玲面色如罩浓霜,两道利刃神光注视在奚风啸身上。

    奚凤啸不禁大愕。

    他竟忘怀了囊中还有铁翅蝙蝠,黯然道:“说出来姑娘也是不相信,这铁翅蝙蝠是在下途经荒山,在三具尸体内起出。”

    长孙琰突伸两臂,两掌交错猛劈出去。

    奚凤啸只觉一股如山掌力撞来,忙身形一斜,横掌一式“投鞭断柳”划出。

    只听长孙琰冷笑道:“难怪老化子看你不顺眼,原来是个巧言利舌骗徒。”双掌疾撤,身躯旋转如风,避开“投鞭断柳”这一式奇招,立时晃摇双掌,欺身进招。

    只见掌影漫空,巨飚如潮。

    老化子恨透了奚凤啸,出招辛辣,掌力足能裂石开碑,真要是叫他打实了,奚凤啸不死亦必重伤。

    奚凤啸夙性耿直,不擅作伪。

    但为事所逼,迫不得已,故对陆曼玲未免内疚,见老化子出招狠辣,只仗转动身法闪避,间或方出一招逼退长孙琰。

    陆曼玲是个心计至工,雄才大略的红粉英雄,她对事有其独特的观点,她不以为长孙琰看法完全正确。

    固然奚凤啸有其可疑之处。

    一个人有其光明磊落的一面,当然亦有其隐秘不可告人之苦衷,不论是谁,均脱不了此一范畴。

    奚凤啸既是侯小贼同党,不可能罹受药粉之毒,如此,奚凤啸大可乘着陆曼玲长孙琰药力发作之际施展毒手,碧虹剑岂非垂手可得。

    陆曼玲深悔其责备奚凤啸外貌良善,内藏险诈之言过重。

    但少女矜持性情羞于认错,暗道:“目前情势须急于脱险出困,如今室门大开,须立即出外一探,且不管他两人拚斗如何。”

    心念一定,欲待向室外飞身跃出。

    突听室外传来一阵朗朗大笑道:“在下极为钦佩你等闲情逸致,还未出困就巳拚个你死我活。”

    只见人影疾闪,显出玉面朱唇,目光阴森的候姓少年,身后尚排有一列锦衣武士。

    侯姓少年又发出朗笑声道:“在下惊异陆姑娘之能,将在下秘制药粉之毒逼在空穴内,不过只能保住三年性命,逾期则毒性侵入脏腑不治。”

    这时长孙琰与奚凤啸两人身形已分。

    长孙琰冷笑道:“老化子一向不信邪,即是活不出三年,但必手刃你这小贼。”

    侯姓少年哈哈大笑,忽目注奚凤啸道:“大明湖之游赏心悦目否?”

    奚凤啸沉声道:“你只有这句话要说么?”

    侯姓少年眼角瞥见地上三支铁翅蝙蝠不禁面色大变,厉声道:“这铁翅蝙蝠从何而来?”

    奚凤啸心中一动,道:“莫非你就是这铁蝙蝠物主?”

    突见侯姓少年身后一个锦衣武士咧嘴叫出一声惨嗥,面如败灰,身形摇摇欲倒。

    甬道远处传来阴寒如冰的笑声道:“侯惠,你转告令叔,碧虹剑已为老夫取得,别再枉费心机了。”

    语声送入侯惠耳中,只觉脊心泛起一股奇寒,不禁机伶伶打一寒颤。

    那锦衣武士身形急剧摇了数下,双足一软,栽仆在地气绝废命。

    其余锦衣武土纷纷大喝循声扑去。

    陆曼玲口中忽发出一声惊噫,星眸中泛出诧异之色,手指着死者背心上,道:“师伯,你瞧这是什么?”

    长孙琰奚凤啸候惠六道目光向尸体望去,只见尸体上赫然正钉着一支铁翅蝙蝠。

    侯惠面色铁青,厉声一笑,转面疾闪而杳。

    奚凤啸倏地伸臂拔下尸体那支铁翅蝙蝠与地上三支一比,只觉款式一般无二,铸造精巧,栩栩如生,分明是同一人所用,不禁喃喃自语道:“这是我所见的第四支!”

    陆曼玲娇声道:“闵少侠,你说什么?”

    奚凤啸听而无闻,一言不发,将四支铁翅蝙蝠收在一齐,装入豹皮革囊系于胁下,淡淡一笑道:“在下有生之年,必将碧虹剑追回璧还陆姑娘……”

    陆曼玲清流双目中露出歉疚之色,道:“少侠……”

    奚凤啸道:“在下是个外貌诚厚,内怀险诈之徒,薰犹不可同器,不必再说了。”说时身形已迈步而出。

    只听陆曼玲颤声道:“你……你……”

    奚凤啸心中不禁油然泛起一种莫名感慨,他不怨恨陆曼玲长孙琰,只觉江湖云诡波谲,非用间施诡不能达到目的,错在自己,岂能怨尤他们。

    但感造化弄人,不由自主。

    忖念之间,身形向漫长昏暗甬道尽端走去。

    陆曼玲长孙琰等人尾随在奚凤啸身后两丈开外。

    尽端向右转角处显出一间凿石开成的大厅,厅内上端摆布成一张虎皮交椅,两列两行议事大椅向左右伸展,但寂无一人。

    壁顶嵌着一颗拳大明珠,散出柔和的光辉。

    这大厅有进口无出路,奚凤啸不禁暗道:“春梅分明向此处而来,无疑的是一定有出路,春梅又为何不暗中通知我逃走之径。”

    他似发现什么,不禁一怔,目光笔直凝视在虎皮交椅左脚下。

    陆曼玲翩若惊鸿般,首先掠入厅内,不禁出声道:“闵少侠,你是怎么了。”

    只见奚凤啸一跃而起,落在虎皮交椅前,伸手拾起一物,不由趋前端视。

    奚凤啸掌中托着一支铁翅蝙蝠,嘴尖已然断缺,似是被内家罡气或坚硬之物撞毁。

    陆曼玲目露幽怨道:“闵少侠,你看出什么蹊跷么?”

    奚凤啸不答,只垂目沉思,暗中忖道:“这铁翅蝙蝠主者为何而至石室中,难道亦为碧虹剑而来么?否则,亦与此宅主人大有关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由深深为春梅担忧!

    陆曼玲道:“闵少侠,你为何不说活?难道恨死了我么?”说罢展齿一笑,笑容中流露出无限的感伤。

    忽听身后长孙琰低声嘀咕道:“此人巳四旬开外,奇丑无比,怎可称他少侠,就非要求他不可么。哼!老化子偏不信。”

    陆曼玲回面怒道:“师伯,你不知道最好别说,祸苗是师伯惹出,难道还不够么?”

    长孙琰见陆曼玲变脸,不禁面红耳热,只有闷声不响,暗中却嘀咕道:“老化子不知道,你知道,既然你知道何不早说,也免得我老化于闯出此祸。”

    奚凤啸将断铁翅蝙蝠收藏囊中,凝目注视陆曼玲一眼,淡淡—笑道:“在下怎能怨恨姑娘,处于在下处境,换了别人照样疑心在下居心叵测,但事情终有水落石出之时,在下实有难言之苦衷,日后姑娘恨我谅我在所不计。”

    陆曼玲听得奚凤啸之言话中有话,不禁一怔.盈盈笑了笑道:“无论如何,不管少侠是否图谋碧虹而来,我都不会怨恨少侠,反正我已将碧虹剑赠与少侠了。”

    奚凤啸正色道:“昨日之非,顿成今日之是,又安知不是他日之非,也罢,在下不如实话实说,在下确为力图谋碧虹剑而来。”

    此言确是出自奚凤啸肺腑,非但陆曼玲不信,即是长孙琰也认为奚凤啸故作愤气之言。

    陆曼玲幽幽一叹道:“你我虽萍水相逢,但共患难一场,自比别人情义远较深厚,难道少侠为了方才误会,一时失言,竟情断义绝了不成?”

    说时一股哀怨感伤不禁泛上心头,热泪盈眶,濡然欲滴。

    长孙琰见状不由大诧,暗道:“我这侄女,秉性坚强刚毅,从未见她落泪,怎么今日竟为一个不相干之人声泪俱下,这道理老化子实在想不通。”

    他不知陆曼玲一缕情丝深深系着奚凤啸,男女相悦,端在缘字,迎之不来,推之不去,丝毫勉强不得。

    奚凤啸慨叹一声道:“并非在下对姑娘误会,只是在下处境有难言之苦。”

    突然——

    四壁暗门一开又合,涌出十六个锦衣武士,右腕扬刃,左手握着一具苗疆野人特制的诸葛连弩,扑攻而来。

    这诸葛连弩制作精巧,弓上排着九支淬毒利箭,仅一掀弓上暗钮,毒箭立即连珠射出,锋利无匹,见血封喉,端的厉害至极。

    长孙琰大喝一声,抢先攻去。

    陆曼玲抢过婢女手中一把长剑,扬腕洒出一片寒星,长身罩袭而下。

    彪形大汉及女婢纷纷出手猛攻,迎向锦衣武士而去。

    十六名锦衣武士显然是经挑选出的好手,个个武功高强,刀光电奔,出招辣毒,配合谨严,却按弩不发。

    奚凤啸却不动手,目光扫视四壁,似欲找出开启暗门机钮。

    仔细搜觅了两眼,却找不出机钮所在,忖道:“不如生擒一名匪徒,酷刑之下,何求不得。”

    心念一定,只见陆曼玲等人均是万守于攻,防避诸葛毒弩射出,暗道:“这样缠斗下去,万一匪徒增援,岂非自断生机,活活困死在这地穴之中。”

    蓦地一声惨叫腾起,长孙琰五指诡疾抓住一个锦衣武士,左掌迅快往胸前印下,顿时七孔流血,心脉震断而死。

    此举触怒了锦衣武士萌动杀机,只听一声大喝道:“速束手就缚,可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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